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by汤姆猫猫
汤姆猫猫  发于:2025年10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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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苏面色却不太好。她拦住黎萤想要继续向前的脚步,自己朝后走了几步,御剑而上。最终停在一棵树的高处俯瞰。
地下几人都有些摸不到头脑。眼前明明是一个位置比较隐蔽的村庄,连周围的灵力都很稀薄,不知枕苏为何如此戒备。
枕苏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的确感觉上不舒服。若按凡尘界的风水学说,如果居住范围有山,应背山而建,意思是背后有靠山,说是能聚气纳气,安全稳定有财运。这村庄却是面朝大山,开门见山,山中林木高大茂盛,气不能流畅通顺。他们之前在的那个洞穴,不过只是略高一点,整个山体却是峭壁遍布,这种山藏不住生气,远远看去也显得压抑。而凡尘世又对风水这方面看的很重,不应该是这样建造。
虽说按修真界的标准来看,这村庄似乎没什么异常,她的直觉雷达却一直“滴滴”作响,一直提醒她此地古怪。最后,在只有两枚战力的状态下,四人原路返回至洞穴内,沿途还逮到一只兔子改善伙食。
“不得不说,凌呆呆你这手艺确实可以。”余镜台毫不客气地啃起兔头,黎萤手疾眼快地抓起一只兔腿。凌清秋撕下一只兔腿,在沿途采来的大叶子上摆正,又把自己采的几种草药分类放好。
“这几种都是吸收天地灵气长大的灵草,吃起来比寻常的菜叶嫩些,也没什么副作用,还能增加些灵力。”凌清秋只是随口一说自己在回来路上的收获,却猛然为枕苏提了个醒。
“天地灵气……我知道了。”枕苏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她走到几人中间,以剑为笔,在地上划了一个圆。
“修士吸取天地灵气以充盈自身,提升境界。但灵气在天地间是流动的,存在于天地之间的任何角落,除去地方有灵脉的特殊情况,若一方灵气变少,为求平衡,灵气充盈处边会顺势而下进行补充。”
“就算是极其险恶无人的地方,也会有灵气的存在。那村庄明明全是普通人,生于乡野,不涉修真,按理说应该是灵气充盈之地,但越靠近村庄,灵气就越稀少,到了村庄边缘,我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灵气的存在。那么,就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
“这个村庄里,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灵力。”
【作者有话要说】
家暴达咩(比叉)
其实家暴者本质还是因为自己的不顺心把情绪发泄在他认为比他弱的低位者身上,他把自己当作了高位者,通俗来说就是窝里横,方式并不只有殴打辱骂这种方式。
家暴的都拷进去拷进去(猫猫亮爪)

第13章 破邪道
闻言,余镜台倒吸一口冷气:“好像真是这样,离那个村庄越远,灵力相对越多,连灵草都长出来了。”
“但怎么可能有地方连一点灵气也没有呢?”
“不止。”枕苏在地上的圆圈两边又画了两个圆圈,让二者呈对称状,“虽说聚灵阵若是设的太强,可能会造成阵外短时间内周围灵气稀少,但依我看,这地方应该设了一个阴阳两仪阵,这整个村庄,都是这阵的一部分。”
“阴阳两仪阵,是较为古老的阵法之一。此阵分两区,阳区势高,势高者必落之低。通俗来讲,若是在此阵阳区上放上灵石,那么灵石的灵力就会到阴区,原来的灵石也会变成废石一块。”
“但若是正统阵法,阴阳调和,阳区的废石也会慢慢恢复成原本的灵石,这阵法做了改动,让灵气极端地流入阴区,则此阵势必不连,气必不续,也不会剩有灵力存在。”
“你是说,这整个村庄存在的灵力,都全部被吸走了?”黎萤叉腰不平,“怪不得他们一整个村庄都是凡人。”
叶子昨日说过,他们村庄以耕种为主,地形又封闭,几百年来从未听说过修仙,也没出过什么修仙苗子。但目前的修真界正值巅峰,灵气充裕。比如玄清派山下居住的凡人,受灵气滋养,有修仙资质的超过半数,有些人甚至还会些术法,只是喜欢在人间烟火中生活,不愿入道而已。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这不是把别人的机会都拿走了吗!”余镜台愤青附体哇哇乱叫,吵的黎萤一脚把他踹到闭麦。
“……姐姐。”叶子突然出现在洞口,这次是真真是把几人吓了一跳。要知道,洞里有两个金丹期,还有两个五感高于常人的封印版修士,虽然没有刻意探查洞外,但能在他们都未发觉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出现,其中缘由存疑。
“小叶子,你怎么过来了?”枕苏看着小姑娘手上拿着的纸包,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手指不着痕迹地点在她的脉搏上。
“我来给你们送吃的。”小姑娘眼睛亮亮的地打开纸包,纸包里是几块面饼。
几人虽不用进食,但不代表不接受小叶子的好意。他们一边吃,一边逗叶子玩,大约待了一个时辰,小姑娘就说要回去。
“爹爹最近看我太严,我明天再来找哥哥姐姐们玩!”叶子手里拿着一个余镜台用草编的小青蛙,手腕上还带着枕苏给她削的小木镯,整个人像被阳光洒满了似的,很快就消失在小路尽头。
“这孩子真可爱,有个家暴的渣爹还能这么开朗,不容易。”余镜台准备再编几个小动物哄孩子,顺便蛐蛐一下叶子的屑爹。
“叶子有灵根。”枕苏爆出一个消息,“在毫无灵气之地,不得灵气哺育,却能诞生出一个有灵根的孩子,而且我看她来回之时,不自觉地把灵气用于脚底,所以脚步轻盈无声。”
“这是她自己领悟的吗?”黎萤震惊脸 。
“这孩子……资质算得上上等。”枕苏一脸认真,“她明日来时,我想问问她要不要来玄清派,踏上修仙大道。”
“那这里的异状怎么办?”凌清秋发问道。
“待明日问过叶子,我会传音于师门和西区的玄武堂。”枕苏拿出传音玉碟晃了晃,“我们目前最重要的是在你们恢复灵力后,赶往南区参加鲲鹏台。这里情况未知,我们不能冲动行事。”
几人达成了共识。到了晚上,叶子依旧拿着几块面饼过来。枕苏对她讲了她有修仙的资质,问她要不要拜入玄清派去。
“我听村庄里的老爷爷说,仙人都是在天上的。如果我修仙了,是不是可以飞到天上去看看?”小叶子的想法很单纯。她自小在这个小村庄长大,家里面重男轻女,父亲还常常打骂她,但她知道了自己的特殊后,也只是想着要上天去看看。
去看她从未涉足的景色。
“当然了,你若是入了修仙一道,勤勉修习,上天入地都可能不在话下。”枕苏逗猫一样挠了挠叶子的下巴,“走,姐姐带你玩一圈。”
枕苏御剑空中,身后的小尾巴紧紧抱住她。月白剑很稳,叶子也好奇地看着周围。原本高耸入云的大树好像触手可及,连风也变得格外凉爽。
“姐姐!”明明是第一次到如此高的空中,叶子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咯咯笑着,“再高点,再高点!”
枕苏自然随她开心。二人在空中上上下下地飞了很久,回到洞穴时,天已经快黑透了。
“姐姐,我想好了,我要去和家里告个别。虽然很舍不得小耀和娘亲……但是,我也想像你们一样,自由自在地在天上飞,去见识见识你们眼里的世界!”清晖洒落一地,照在叶子的笑脸上,像是为她镀上了一层银辉。
“明天见啊!”
可是到了第二天晚上,叶子没有来。
“小叶子是反悔了吗?”余镜台有些遗憾地戳戳他拿草编的小兔子,十分无聊地自娱自乐。
“不像。”枕苏站起身来,“就算她不想踏入修真界,也不会不见我们。”
“她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们日出之前去找她吧。”一直当个闷葫芦的凌清秋突然出声,“我和余镜台的灵力到了日出时分就能恢复,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或许能帮上什么忙。”
“我也是这样想。”枕苏收回手中的传音玉碟,“我已经向师门寻了人,让他们过来看看。如果见到我们无法处理的情况,立刻上报西区玄武堂的执法堂。”
“那么我们还等什么,采花集团,准备行动!”余镜台一秒就从颓丧小狗变为兴奋哈士奇,在黎萤的飞踹到来之前压低了声音。
等一行人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刚刚准备动身,洞口却闯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叶子的弟弟,叶耀。
“姐姐,姐姐。”他看起来特别着急,衣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刮坏了,身上满是尘土,头发里还有几片嫩绿的叶子。
“小弟弟,你别激动,慢慢说。”枕苏直觉不好,连忙对他施了一个静心咒,勉强让叶耀冷静下来。
叶耀看着面前四人,眼里满是焦急:“姐姐不好了!”
原来,昨日叶子回家后,看父母屋里的灯亮着,就放轻了脚步,还学着枕苏的样子将灵气聚集在脚部,达到暂时低空悬浮的目的。但村庄内部没有灵气存在,她体内灵气又不足,竟然在最后一刻失效,摔在了房门前,弄出来了一些动静。
父亲打开房门,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拿鞭子打她。叶子双手护着头,偷偷往屋内看去,屋里除了娘亲,还多了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身穿红袍,从头到脚都看不到,是村庄里的祭司爷爷。他们村庄有个怪异的传说,每五年都要举行一场祭祀,由祭司爷爷主持,向上天祈求安康。如果不按时祭祀,会发生可怕的事。
但叶子记得去年刚刚祭祀过,她还记得在台上用来献给上天的红箱子,是隔壁周笑笑家供的。
而平日都见不得人的祭司爷爷见到她,却像见到了什么香饽饽,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叶子有些害怕,她朝屋里鞠了一躬,逃也似地跑回自己的房间,准备等祭司走了再和家里人说她的事情。
叶父重新管好门,却没发现一直跟在姐姐后面的小尾巴叶耀。他偷偷在门口附耳,单薄的木门几乎挡不住什么声音。
“把叶耀献给上天。”是祭司的声音。
“可祭祀都是五年一次,去年刚刚举行了,今年怎么又来?”叶母的声音带了泣音,祭司却不理睬她,反而冷漠的继续和叶父交流。
“上一次是童女,这一次应是童男。苍天仁慈,若你们不舍得……”祭司的声音渐渐压低,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就把刚才那个女孩献上来。”
叶耀早慧,也知晓村里有祭祀的习俗,却不想竟是要用孩童作祭品。想到去年莫名失踪的笑笑姐,他心里升起一股冰冷的恐惧。
屋内的对话突然停了。叶耀的腿还在发抖,他双手捂住嘴巴,竖起耳朵仔细听屋内的声响。
“……明天,我们会准备好祭品。”叶父还是下了最终决定。叶母却崩溃大哭:“不行,不行,叶子还这么小,她……”
“闭嘴!”叶父厉喝,“叶耀是独苗,我叶家不能断了根!我看叶子那丫头,脸上肯定是要留疤的了,以后估计难嫁出去,也卖不了个好价钱,把她献给上天,是让她去天上享福,还能给村里求个好收成。”
叶母还想再说什么,叶父却一掌把她扇坐到地上,然后恭恭敬敬地去扶红袍祭司。听见声音的叶耀连忙躲到一边,本想等父亲重新进屋之后去找姐姐,哪知叶父很快就从房间里走出,手上拿着一块红布,朝叶子房间走去。
叶耀偷偷在门口看叶母。她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脸,肩膀无助地颤抖,像是知晓自己即将失去幼崽的母兽。
叶耀知道姐姐这两天晚上会偷偷溜出去,每次回来都是带着笑的。姐姐昨天还给他带了草编的小动物,说出了村子后,沿着月光的方向一直往前走,会看到一个山洞,山洞周围有可怕的红色藤蔓和天上的仙人。
姐姐说,和仙人们在一起,感觉被爹爹打出血了的伤口都不疼了,就像是在云端里呆着,周围又软又轻,轻松又安心。
叶耀不知道姐姐为什么替换了他,也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和周家姐姐一样消失,他只想要姐姐平安,能和往常一样给他编花环、讲故事。
他不想和姐姐分开。
父亲去了姐姐的房间,娘亲没办法救姐姐。既然他一个人拧不过爹爹,那他就去找仙人。如果仙人肯救救姐姐,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叶耀想不到什么办法,趁叶父不在身边,偷偷出了村,一双小短腿跑的飞快。他想着姐姐说过的话,沿着月光照耀的小路一直跑,被路边枝干划到也不敢停下。
在看到布满血皮藤山洞的一刹那,他一直绷着的气猛然一松,控制不住地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膝盖也摔破了。
但他不关心这些了。
他只知道,姐姐有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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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叶耀的一番描述,在场几人脸色黑如锅底,个个摩拳擦掌就准备开干。
“反了他了,竟然敢搞活祭,看姑奶奶不扒了这死祭司的皮!”黎萤双眼圆瞪,小小个子颇有股猛虎下山般的气势。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叶耀头发上的叶子拿下来,余镜台已经抄起锡杖,准备给人物理超度。
活祭,顾名思义,就是用活物来祭天,一般认为祭祀的活物上沾满厄运,于是祭司会在用火来焚烧被献祭的活物,表明厄运尽散,向上天祈求万事顺遂。
一般活祭多为猪羊等家畜,人为万物灵长之首,虽然被认为是最好的载体,用人做祭品,却未免过于残忍和极端,带来的业力也极为强大,更别说祭品还是未成年的幼童。
枕苏看向即将露白的天空,一手抄起月白剑,另一只手想要抱起叶耀,身后的凌清秋看着叶耀受宠若惊的大红脸,一种格外不上不下的气在突然堵住了胸口。
电光火石间,凌清秋爆发出了他最快的手速,抢先把叶耀单肘抱着,还贴心地让小孩搂住他的脖子。
凌清秋:我来抱,包舒服的。
小孩在凌清秋怀里也是一脸懵,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仙女姐姐抱突然变成了木头哥哥抱。
枕苏疑惑:师兄这么喜欢小孩吗?
黎萤了然:这就是占有欲吗?
余镜台憋笑:果然爱情有时会激发人的潜力,磕到了磕到了。
几人赶在日出之前到了村口,凌清秋考虑到了稳定,没考虑到环境,小孩被风吹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下来后还故作坚强地吸吸鼻子,偷偷把手上的鼻涕擦在衣服后面。
“我们要等玄清派和玄武堂的人来吗?”黎萤准备放出灵力探查一番,枕苏却阻止了她。
“我听叶耀形容,那红袍祭司很像之前被我们打过的红袍人。村庄内没有灵气存在,也没有修士,说不准我们在村庄内动用灵力,就会被敌人觉察。”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在不能确定对方是否有后手时,还是别先暴露。”
采花集团加上一个小孩,偷偷摸摸溜进村庄里。众人这才发觉,这个村庄虽然不大,路修的真不少,期间还有小路出现,甚至两条大路中间还有两条平行排列的小道。或许是因为这个时间大家都去看祭祀,他们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
“我总感觉毛毛的。”余镜台不适地搓搓手臂,他不舒服不只是因为突然处在毫无灵气的地方,身体无法吞吐灵气而不适应,还有封印解开后灵力无法补充,只能运用自己身体内的灵力的不安感。
余镜台:火力不足恐惧症,懂?
一行人走的快,叶耀边小跑边给他们补充信息:“这个时候,大家肯定都在祭祀台那里。我们这里有个小湖,祭台就搭在湖上,平时爸爸妈妈都不让我和姐姐过去玩,说是神圣的地方,不可以随意踏入。”
“我知道有条小道,可以从后面绕过去。看,沿着这里一直走,看到湖就到地方了。”叶耀急急忙忙地一指,转身朝另一条路上跑去,又被凌清秋提溜着领子拎了回来。
“你干嘛去?”余镜台朝他招招手,他答道:“你们是外来人,不能让大家看到,我就随便了,我们在祭台那里见。”
他把衣领从凌清秋手中拯救出来,又十分认真地对他们说道:“你们一定要赶上呀。”
认真到连垂在身边的两个小拳头都在用力。
“没问题。”余镜台伸出一只手掌,示意叶耀拍上来,枕苏和黎萤也点点头,凌清秋面无表情地拍拍腰上的剑。
一大一小的手掌相击,两拨人也各自出发。
在路上,枕苏总感觉不对劲。不止是灵气的问题,这整个村庄都给她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她却像被毛线团引住的猫咪,一直抓不住关键。
枕苏跑在最前面,众人也没有注意到,她眉心的红痣突然闪了一下,像是要冲破什么束缚。
这条小路不长,通向湖上祭台的对面。小路周围生长了许多草木,湖边尤其茂盛,几人的身形隐匿其中,能看到台上站着一个红袍祭祀,带着羊头装饰,腰间挂着许多黄铜铃铛,说着一些神秘的话语,四肢舞动,像是凡尘界里的跳大神。
“装的还挺有一套。”余镜台扒着赶他高的草叶,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就看到那红袍人大手一挥,一个红箱子从祭台一侧直接飞上祭台。围在祭台前面的村民见了,从耄耋老人到会站的幼孩,全都神情虔诚齐刷刷地跪下。
但对面的几人知道,这红袍祭司分明是用了灵力,这灵力还带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破案了,这不就是被我们暴打的那个红衣贼人吗。”余镜台一锤定音,握着锡杖蠢蠢欲动。
“别急,那个红箱子里的应该装的是叶子,等那个祭司最放松的时刻,我去救叶子,萤萤破坏祭台,你们俩在这里等着,等灵力恢复了接应我们。”
枕苏紧紧盯着那个红箱子。那箱子不大,正好能装下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但不知道是不是枕苏的错觉,那本该严丝合缝的箱子,好像打开了一条细缝。
“上天保佑我们!”那红袍祭司的跳大神终于结束,他振臂高呼,在跪拜众人齐齐的呼喊声下,红箱子凭空浮起,渐渐往湖面倾倒。枕苏刚要拔剑,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姐姐,救他!”
是叶子的声音。
那红箱子里的那个是……
箱子突然打开,一个被红布缠着的小孩从空中落下,枕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千钧一发之际抱住了他,与他一起跌入湖中。
“怎么回事!”那祭司脸色大变。
密封起来的箱子怎么会突然打开。
“刚才那个,是不是叶木匠家里的耀耀啊。”村民们已经开始低声议论,叶父叶母的脸色一片惨白。
这些村民们只知道五年一次祭祀,每次祭司都要按顺序为上天献上童男或童女,被选中的孩子会去到天上服侍仙人。红箱子里装的明明是是大家手写的愿望和种的粮食,怎么会成了小孩子。
而每次献出孩子的父母只知道,孩子会到天上去服侍仙人,哪里想得到要把他们投湖。
祭司也有些慌了。他靠灵力愚弄这村庄的村民这么久,从来没发生过意外。他看着祭台底下乱哄哄的村民,夸张地清了清嗓子,准备浑水摸鱼过去,却被突然在身后涌起的湖水浇了个透心凉。
枕苏浮在空中,怀里抱着瑟瑟发抖的叶耀,脸上看不出喜怒,却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你,该死。”枕苏用灵力将叶耀送到叶子身边,接着双手持剑,按剑下刺,强势到锋利的剑势激起湖水漫天洒落。
待空中水雾散去,岸边水浪平息之时,湖底的模样也直观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累累白骨铺满了整个湖底,甚至有水草生长在上面。这些白骨有的已经破碎不堪,有的还比较完整,分明就是小孩子的骨骼。
看到这些骨头的村民们吓得四散而逃,但周家的老头子却跪在原地掩面而泣。他看到了一个尚为完整的骨架,缺了半根小指。周笑笑小时候贪玩,被石墨压住了指头,最后不得已铡了半根指头。
正是左手的小指。
红袍祭司见事情败露也不装了,站在祭台上拿出一张符纸就要撕开,被枕苏一剑逼退,符纸落入湖中。
“嘻嘻,你的剑真快呀,若不是那小子着实美味,我真想把你当成目标。”红袍祭司桀桀一笑,宽大衣袖中露出被布包裹的手掌。只见他曲起双臂,双手合十,小指外翘,无名指弯曲,以祭台为中心,天空竟瞬间乌云遍布,隐约闪动着阵阵雷光。
他见枕苏只是握剑站立,还以为她被这声势浩大的阵法吓到,笑的更加猖狂:“小女娃,当时我败于你,一是你们人多势重,我的力量分散了;而是那阵法只有扰人心阵的功效。我这次使的,可是‘万邦印雷阵’,一旦阵成,就算是元婴期也没有好果子吃。你们既然到了这里,就乖乖把灵力给我吧!”
语毕,他双臂伸直,手掌打开,无数刺目雷光在他的狞笑声中浩浩荡荡地劈向枕苏。枕苏看着逼近的雷光,不闪不避,只是抬起月白剑。
“苏苏!”黎萤想要进入阵法去帮忙,却被一层看不见的禁制阻碍,手心一翻握住匕首朝祭台正前方赶去。
余镜台一手捂一个小朋友,急得直跺脚,一回头却看到无所事事的凌清秋,他甚至低头扫开了落向他的草叶,举手投足间有种和目前场面十分不协调的云淡风轻。
“凌呆呆!枕姐要被雷劈啦!”余镜台恨铁不成钢,张嘴就是一顿输出,“你不想办法,还在这里玩叶子!”
凌清秋突然被喷,抬头看向火急火燎的余镜台,脸上甚至有一丝茫然:“可是,师妹会解阵啊。”
看着一脸蒙圈的一大二小三人组,凌清秋的语气不紧不慢:“若阵法未成,杀掉起阵者即可。阵法一但形成,只有两种办法能够破解。一是找到阵眼,破掉从根本破掉阵法,这也是修真界最常用的办法。”
“第二种办法不用花时间找阵眼。阵法是依靠力量循环为载体,只要破坏掉阵法中力量的循环结构,这阵法也就没有作用了。甚至,可以反过来为己所用。”
凌清秋下巴轻抬,示意三人看向祭台:“宗主常常训练师妹在这方面的能力,师妹掌握一个陌生阵法力量循环是最高记录——”
“——是三秒。”
玄清派现任门主枕耳,修真界内至此还流传着他勇敢追妻、为爱入赘等让人津津乐道的事迹,但他还是阵修圣地玄机阁的前任阁主。
是曾经和剑道至尊孟独晴齐名的天之骄子。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文文收藏好少,是不是我的剧情太无聊了(心碎?)

第15章 破邪道
与万钧雷霆相比,枕苏显得格外渺小,几乎瞬间就被淹没在咆哮的霹雳中。就算凌清秋嘴上说得一套一套,其余几人的心也都是控制不住地猛然一揪。
那看起来胜券在握的红袍人还没开始得意,便听得一声长啸龙吟。
月白剑轻微振动,摄人的雷霆电光绕在那柄莹白到过分的剑上,乖巧的像是被驯服了的家禽。雷光闪动间,长剑出鞘,几乎是在眨眼间冲到红袍人面前。
此时正值日出,晨光微曦,轻轻笼罩在枕苏的身上,显得格外绚烂。
蓝衣玉剑,气贯长虹。
比起声势浩大的剑势和雷霆,更让红袍人惊惧的,是其中隐含的修罗剑意。
修罗剑意主杀伐,但不可随心滥杀。只要杀意有一丝不符世间道义,有一丝滥杀之心,修罗道会立刻崩溃,修其道者亦困于自身,最好的下场便是筋脉皆绝,修为尽毁,成为一个废人。
她这个年纪怎么能有修罗剑意。
她怎么敢有修罗剑意。
但枕苏没有给他留下思考的时间。她手掌前推,在凌清秋语气毫无起伏的背景音下,月白剑穿透了红袍人的胸口,把他牢牢钉在祭台上。
“至于剑道一术,我从未胜她。”
祭台下面,死里逃生的叶家姐弟正在拥抱,叶耀的腿分明在抖,但还是很有男子气概的安慰姐姐。
然后得到余镜台牌头顶大包一个。
“小鬼,你私自行动也不说一声,差点吓死我。”天知道当时余镜台被叶子拽住衣角的时候,是多么想化身无情尖叫鸡。
叶子眼圈还是红红的。当时她一个人被绑在箱子里,眼睛和嘴巴都被布遮住。在无变的黑暗中,她好像真成了和名字一样,漂浮无根又无处可去的叶子。
但是叶耀来了。
叶耀怕“仙人”们言而无信,自己一个人就莽上去了。红箱子存放的地方是祭台旁边的仓库里,门口的守卫根本不在意叶耀这种平时爱玩的小孩。他拆开了原本拿封条封住的箱口,扒下姐姐身上的红布,又手脚麻利地解开碍事的布条。
姐弟二人交流一番后刚要离开,门口就传来守卫走动的声音。
叶耀只来得及扯下自己的衣服给姐姐披上,又把丢在地上的红布拿起来围住自己,十分自觉地躺进箱子里。
仓库里面暗,姐弟俩的身形又像,守卫没看出什么不对,直接把叶子拎了出去。叶子出去以后就是卯着劲跑,生怕枕苏他们晚了一点。
余镜台听了以后直接拧耳朵警告:“臭小鬼,找我们帮忙还不信我们,给我吓一跳。”
叶耀很有眼力见的嘿嘿傻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红袍人三魂七魄被这一剑轰的只剩几分,祭台上的景象也随之明朗。枕苏脸色微微发白,但仍走到他身旁,抬臂蓄力。
对着他的脸就来了一拳。
“以孩童血肉生机,换你修习疗伤,你死的不冤。”
枕苏平常一直是文静沉稳的姐姐形象,突然走性情中人人设的一拳让余镜台愣了一下,但一旁劫余后生的叶家姐弟已经哭哭啼啼地跳上祭台,俩人十分上道,你一脚我一抓地狂打红袍人。叶耀脑袋上还顶了一个自己偷偷进行“换人行动”被姐姐打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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