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呀,谢同学?”
谢樾的耳尖瞬间染上一层绯色,他仓促地别过脸去,却掩不住微微发烫的耳廓。
海风拂过,吹动他帽檐下的碎发,也吹不散此刻心头那抹异样的悸动。
——完蛋。
她这样笑,就会让他想起之前听到的温念初的心声。
他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的声音。
扑通、扑通。
分明比拆弹时还要紧张。
该怎么办呢……?
她缓缓闭上眼睛,海风拂过她凌乱的发丝。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自己已是困兽,插翅难逃。
但是,她也不打算把后面势力的信息给供出去,这样的话,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囡囡。
她是个失败且不称职的母亲。
连最基本的保护都给不了孩子。
她只是想给囡囡挣一个光明的未来,让她的宝贝不必想她一样在那地方强颜欢笑,不必为了一口饭出卖尊严,可以堂堂正正走在阳光下,像所有普通孩子一样,在阳光下健康快乐的成长。
“说出荣城皇代这周交易地点,你还有机会减刑。”顾明月上前给她铐上手铐。
莫如烟沉默地望着手铐,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妈妈...”囡囡突然挣脱警员的阻拦,跌跌撞撞地扑过来,小小的手臂紧紧环住莫如烟的腿。孩子温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让莫如烟浑身一颤。
顾明月皱眉:“小朋友,先松开...”
“不要!”囡囡仰起泪痕斑驳的小脸,声音里带着孩童特有的执拗,“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妈妈?”
莫如烟垂眸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
那里倒映着蓝天白云,干净得让她自惭形秽。
她缓缓蹲下身,用被铐住的双手艰难地替囡囡擦去眼泪。
突然,莫如烟突然注意到了她胳膊处的针孔,于是她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
“裴以宜,你究竟对孩子做了什么?”
裴以宜没有被拷起来,但他因为和莫如烟接头的缘故,也得请去查一查。
在莫如烟质问下,他有些心虚道:
“没做什么啊?”
“放屁!”莫如烟厉声打断,“我要举报!裴以宜在上京用活人试药,我女儿就是受害者之一!“
裴以宜脸色瞬间惨白:
“莫如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莫如烟冷笑。
“你!”裴以宜暴怒地想要扑过来,却被警员死死按住,“你不过是个婊子,莫如烟,你的孩子也和你一样,都是婊子。”
裴以宜因为莫如烟把自己拖下水,显得十分生气。
话音刚落,莫如烟怀里的囡囡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小女孩条件反射般蜷缩成一团,小手死死攥住妈妈的衣角,将脸深深埋进莫如烟的怀里。那熟练的躲避姿态,显然已经经历过太多次这样的辱骂。
“妈妈,我好晕……”小女孩仰头,显然是注射的东西起了效果。
裴以宜这个畜生!
莫如烟抬起带着手铐的手,低头温柔地擦掉囡囡的眼泪:
“宝贝别怕,妈妈在。”
她转向顾明月,声音坚定:“我愿意配合调查,但有个条件,必须保证我女儿的安全。”
荣城新闻联播播报:
“近日,荣城最大黑恶势力已被连根拔起,抓捕人约……”
温念初放着电视,腿上还放着一杂志。
只是……
暑假快要过去了,温婉今天似乎要回来了。
电视里的那些人都被打了马赛克,而其中一个似乎就是她认识的白弈秋。
荣城,终究是变天了。
谢樾从橱柜里取出一袋枸杞,慢条斯理地往杯子里倒热水,热气氤氲间,他状似随意地问:
“大小姐不打算回家了?”
温念初倚在沙发里翻杂志,头也不抬地回道:“这房子是我买的,怎么不算我家?”
她当然明白谢樾话里的意思。
只是想到温家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有着曲梅虚伪的嘴脸,还有即将放暑假回来的温婉,她就半点回去的兴致都没有。
“嗯。”谢樾没再多话,端着茶杯坐到沙发另一端。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翻页的沙沙声。
温念初盯着杂志,心思却飘远了。
系统明明说近期会发布新任务,却迟迟没有动静。
当初特意让谢樾住进来就是为了任务方便,没想到这人意外地居家。
打扫、做饭样样精通,给生活费还死活不要,倒让她平白省了笔保姆费。
“谢樾。”她突然开口。
“嗯?”少年抬眼,隔着袅袅茶雾望过来。
“喜欢这套吗?我买给你?”温念初翻开杂志上的一页,指着那上面的服装。
温念初的目光落在谢樾脸上。
他正垂眸喝茶,侧脸线条清冷而疏离,见她望了过来,也只是淡淡的一个字从口中而出:
“嗯。”
窗外雨声渐密,雨丝斜斜地划过玻璃,在窗框上敲出细碎的声响。
温念初侧头望去,雨幕朦胧,街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晕染开来,像被打翻的颜料。
“叮——”
系统提示音突兀地在脑海中响起,她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系统任务颁布:请指定谢樾不打伞前往XX店购买奶茶,距离一千米。】
温念初:“……”
她缓缓转过头,无奈道:“能现在去帮我买杯奶茶吗?”
谢樾放下茶杯,抬眸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静:
“可以。”
他起身走向外面,修长的手指搭上伞架,准备拿起黑伞。
“不能带伞。”
温念初忽然开口。
谢樾动作一顿,偏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疑惑。
温念初托着下巴,唇角微扬,语气轻飘飘的:“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懂?”
谢樾沉默两秒,最终什么也没说,将伞放回原位。
温念初望着他的背影,她的手搭在沙发扶手上,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我真……该死啊……
“等等。”
温念初站起来,喊住了他。
谢樾回头。
看到温念初飞快爬上阶梯,又从二楼下来,拿出了一件外套。
“用这个挡挡。”
她将风衣递过来,又顺手将刚刚看过的杂志,一并塞进他怀里。
谢樾下意识接住,指尖触到温念初的手指的时候,微微一僵。
这毕竟是温念初穿过的衣服。
他总觉得衣领处还带着她的体温,像是无意间触碰到了某种不该逾越的界限。于是,他垂下眼,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耳根悄然泛起一丝薄红。
温念初倚在门边,抬着下巴不满开口:
“怎么,嫌弃我的衣服?”
“有遮雨的,你就知足吧。”
谢樾抬眸,那双眼睛格外黑沉。
他沉默了两秒,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杂志搭在头顶,转身重新走进雨里。
第52章 谈恋爱
谢樾一走,温念初上楼去拿了条毛巾,准备让淋雨的谢樾擦擦再进屋,顺便她还去拿了几盒感冒药。
她刚把感冒药放在桌子上,就接到了电话。
她还没开口,对方就开始说道:“念念,你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男的住在一起。你才多少岁,你……”
是夜沉瑜。
这个变态怎么搞到她电话的。
温念初皱眉:“你在监视我?”
电话那头传来低笑:“我只是很伤心,念念居然把我一个人留在船上。”他的话锋一转,“你比上辈子聪明多了,这让我很害怕...害怕你会再次逃离我。”
温念初冷静起身,目光巡视了一遍,从书架缝隙、吊灯灯座到天花板上的各个位置,寻找可能隐藏的摄像头。
她冷声道:
“你这是违法的,夜沉瑜。”
“白弈秋刚被送进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和他一起做兄弟吗?”
“呵呵……”对面的夜沉瑜笑了,“念念,那又怎么样,我嫉妒得快要发疯……你是我的。”
温念初果断挂了电话:
“我不是任何人的,我属于我自己。”
夜沉瑜,也真是疯了。
温念初这么找着,还真在茶几底座上找到了一个东西,黑色大小块状的玩意,是监听器。
温念初冷笑一声。
她想了想,重新又拨打回去了电话。
“你的窃听器在我家放了多久了。”
“很久了。”
“好的。”
温念初直接挂断电话,保存了通话记录。
她刚挂断,顾明月那边就打电话过来,说是下午给她颁发一个锦旗,因为协助了荣城这个事件让她受到了这个表彰,顺便让她把谢樾也一起喊上。温念初能感觉到电话里的顾明月显然是比较开心的,于是和她就多寒暄了几句。
温念初和顾明月聊了聊这个违法监听一事,然后将夜沉瑜的通话录音的文件发过去,让顾明月立案调查此事。
“好的。”电话那头,是顾明月笑着的声音。
谢樾回来的时候,头发都已经湿掉了。
他手里拎着还冒着热气的奶茶,塑料袋上沾满
了雨水。
温念初愣了一秒,连忙接过奶茶,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
“毛巾。先擦擦脸什么的。”
温念初站在门口,上下打量谢樾,态度十分友好。
“我帮你吹头发。”她突然说。
谢樾的动作顿住了,毛巾下露出一双微微睁大的眼睛。
温念初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拽了拽他湿透的袖口:“发什么呆?去浴室的洗漱间。”
谢樾非常迷茫地被拉去了浴室。
暖黄的灯光下,吹风机的嗡鸣声填满了狭小的空间。
谢樾乖乖弯腰,任由她胡乱揉着自己的头发。透过毛巾缝隙,他能看见她近在咫尺的睫毛,和微微嘟起的嘴唇。
温念初的手指穿过他微湿的发间,让他觉得两人之间的行为有点过于亲密了。
“我们……”
谢樾刚开口,就被温念初打断了。
她看着镜子里谢樾通红的耳尖,直接关掉了吹风机。
“谢樾。”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头发已经帮你吹好了,现在,要不要考虑换个身份?不做被包养的情人,做我光明正大的男朋友?”
吹风机的余温,热气尚未散去。
她俯身靠近他的耳际,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耳廓。
镜子里,谢樾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他的手指攥紧了膝盖上的毛巾,扭头不敢看她。
但温念初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
她绕到他面前,与他平视:
“我其实不喜欢暧昧不清的关系。”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谢樾,你和我认识的这段时间里,我对你的表现十分满意。所以我想和你谈一段正大光明的恋爱。”
谢樾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你可以拒绝。”温念初突然笑了,伸手戳了戳他紧绷的脸颊,“但我觉得,你好像也挺喜欢我的。”她右手的食指顺着他的下颌线滑到下巴,轻轻抬起,直视谢樾那双眼眸,“不然,怎么会冒着大雨就去给我买奶茶呢?”
见谢樾依旧没说话。
温念初直接补充说道:
“我需要一个听话的,乖巧的男朋友。”
“像你这样的。”
就只是……听话乖巧?
谢樾终于抬起眼,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她固执的表情。
他慢慢握住她作乱的手,声音沙哑:
“......你明明知道答案。”
温念初的眼睛一下子弯成了月牙:
“那我要听你亲口说。”
谢樾深吸一口气,将她拉近。
他们的呼吸交融在潮湿的空气里。
谢樾忽然俯身,带着湿气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我既不听话——”
温热的唇擦过她的耳廓:“也不乖巧。”
温念初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那可不行。”
谢樾低笑一声,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放在洗手台上。他双手撑在她身侧,鼻尖几乎贴上她的脸颊,刚被吹干的头发上还残留着热气:
“所以你想清楚了吗?女朋友?”
扑通,扑通。
谢樾的手表上传来了温念初紧张的心率。
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
她在紧张。
因为他而紧张。
“可以吗?”他慢慢靠近,呼吸交融,声音也温柔了起来。
温念初突然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力气非常的大,直接差点把谢樾推得一个踉跄摔倒:
“等!”
她利落地从洗手台跳下来,整了整衣领,抬手看表:“刚好三十分钟。”
“收拾收拾,我们去警局一趟。”
谢樾僵在原地:“……什么?”
“拿我的锦旗啊。上周协助破获诈骗案的表彰,说好今天去领的。”她回头看见谢樾呆滞的表情,忍笑补充道:“怎么?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谢樾:“……”
温念初继续开口:“我们两个都有锦旗。应该是一人一个。你也算给你孤儿院的小伙伴报仇了。”
谢樾:“……”
温念初摆了摆手:“我上去换衣服了。”
她话音刚落,谢樾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让她无法抽身。
温念初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吻已经落了下。
这个吻很轻,很克制,只是在她额间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像一片羽毛拂过。
“桌子上的感冒药,你先喝了再去换。”
温念初眨了眨眼。
谢樾:“嗯。”
还有好久不见的温婉。
另一边站着的是她上一世见过的顾大师,顾大师的头上肿起来一个大包,看上去无比凄惨。
“这事没完。”顾大师胡子都要翘起了,气愤地看着面前的温婉。
顾大师在乡里开了训练营。
她看着顾大师暴跳如雷的样子,心里清楚这位大师虽然脾气暴躁、教学手段严苛到近乎折磨,但确实是个纯粹的艺术家。
前世那些关于他的龌龊传闻,不过是竞争对手的恶意中伤。
这位在艺术圈赫赫有名的顾大师,此刻涨红着脸像个市井老头:
“当初是你们温家求着我收她为弟子的!”
说起来也是生气,前半个月这温婉挺正常的,每天按时完成布置的作业,和其他学员一起挨骂受罚,结果这最后几天因为一只蟑螂跑到了桌上,昏了过去。
醒过来,后直接就变了一个性子。
在课堂上直接把他的画作给直接撕了。
说他只是个穷酸的艺术家,不配当老师。
顾大师真是被温婉给气死了,于是立马报了警。
他是不会同意私了的。
“温婉从小就怕虫,有时候激动了些也正常,婉婉,快道歉。”
曲梅干笑着。
温婉充满怨毒地看了一眼刚刚走进来的温念初,随后又低着头看着地板。
道歉,道歉,又是道歉?
上辈子,她温婉窝囊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熬死了温念初,不过就是在临死的温念初面前炫耀了一番,结果被温念初捅了一刀,差点就死了。
不仅如此,她富贵日子都没过上几天,温家就被收购了,而那三个信誓旦旦说着爱她的男人居然因为温家破产,全都离开她。
还口口声声说喜欢的人一直是温念初,根本不是她。
有病??
活着的时候不说喜欢温念初,明明在害死温念初这件事上,几个人都是凶手,结果呢?
等人死了,这些男人全都吻上去了?
温念初已经坐在了警局里的椅子旁,拉着谢樾也一并坐下。
“顾大师,您消消气。”曲梅转向老人,试图转移话题,“医药费我们全包,再赔您十...不,二十万精神损失费如何?温婉,快道歉。”
顾大师却更加暴怒:
“你以为我在乎钱?”
他颤抖着指向墙上“执法为民”的标语,“我今天来警局就是要讨个公道!”
“我不道歉。他就是一个穷酸的画家,有资格让我给他道歉吗?”温婉说道。
上一世,顾大师死得很早。
所以,温婉不怕得罪了他。
顾大师更气了:“你看看你女儿,你们温家就教养出一个这样的?”
曲梅尬笑两声,终于看到了一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温念初和一个陌生男生,她沉下脸说道:
“温念初,你看看,要不是你非要把你妹妹送去顾大师那练习书法,能有这事吗?”
温念初简直要被这荒谬的逻辑气笑了:“我?”她指着自己,看向谢樾,“你听到了吗?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谢樾无奈一笑。
他这才亲身体会到了温念初所处的处境。
一瞬间,他有些心疼地看着她。
顾大师成功被带偏了话题:
“好啊,你们温家的人一个二个都在警局里是吧?都犯事了是吧?”他怒气冲冲地环视众人,“什么教养啊,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温家的真面目!”
温念初缓缓站起身,神色平静,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顾大师,这话可不能乱说。”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声从警局走廊传来——
“小温!”
众人循声
望去,只见顾明月手里捧着一面锦旗,笑容灿烂地走了过来。
锦旗上金线绣着八个大字:
“平民英雄,时代楷模。”
她走到温念初和谢樾面前,郑重地将锦旗递了过去,语气里满是感激:
“这次多亏了你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瞬间,整个警局安静了下来。
曲梅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温婉的眼神更是阴郁得可怕。而顾大师,则愣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那面锦旗,一时语塞。
温念初接过锦旗,唇角微扬,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顾大师身上,语气轻缓却意味深长:
“顾大师,我可没有犯事。”
她微微一顿,笑意更深。
不仅没犯事,还和温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曲梅:“不可能啊,念初不是每天夜不归宿出去鬼混了吗?”
曲梅一震惊,直接就说了出来。
“请注意您的言辞。”顾明月警官冷着脸打断,“温小姐是我们破获案件的重要线人。”她锐利的目光扫过曲梅,“您刚才的言论已经涉嫌诽谤。”
曲梅:“念初啊,妈妈也是一时间嘴快了。”
曲梅当即道歉,她实在没想到温念初还和警方有这样一层关系。
一边的温婉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她刚重生回来。
没想到一切都变化得这么大,想来温念初也和她一样重生了,而且比她重生得要早。
凭什么?这不公平,她温婉要做什么都要慢她一头?
顾大师不满地开口:“那我也要讨个说法。”
温念初微微一笑,从容回应:“顾大师,听说您一直在寻找某某藏品。正巧,我得到消息,那幅画将于下月在荣城拍卖会上作为压轴拍品亮相,是一位私人藏家委托的。”
“您觉得这个消息如何?”
顾大师满意道:
“你这小丫头倒是上道,怎么,对书法字画有些兴趣吗?”
几人都从警局离开后。
温婉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谢樾身上。
她怎么会不认识。
这不就是上一世最后收购温氏的罪魁祸首吗?
这两人……一定上辈子早就有着联系了。
“姐姐,”温婉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试探,“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温念初似笑非笑:“……你说呢?”
温婉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我劝姐姐离他远点。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个残废。”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谢樾的腿,“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温家大小姐?”
温念初眸光一凛。
方才顾大师就暗示过温婉性情大变,她本没放在心上。
但现在看来,这个好妹妹,恐怕也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了。
醒过来的她,发现了一个严肃的事情。
她茫然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蜷缩在天桥下的角落里,身上还穿着那套印着卡通图案的棉质睡衣。
而脚边,几只流浪猫正围着她慵懒地打着哈欠。
她记得这个地方,那天下雨的时候,来过这个天桥给谢樾递伞。
是做梦?
她掐了一把自己。
有点疼。
看来不是。
【系统?】
她在脑海中呼唤。
【宿主,您醒了】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急情况,这本书的作者已经定位到您的异常存在,正在执行抹杀程序。我们只能将您的时空坐标前置四年,暂时避开追踪。】
【什么叫抹杀我的存在?】
【您作为小说世界的重生者,已经脱离了原作者的剧情控制。作者为了对抗你,直接让部分角色进行重生,而且,她这几日决定直接删除您这个故障角色】
【我现在该怎么办?】
她站起身,拍打睡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首要任务是完成羞辱任务,找到谢樾并对其泼水。】系统回答,【这能巩固您在这个时空的存在锚点。】
刚和谢樾确认男女朋友关系,现在又成陌生人了是吧。
【谢樾在哪?】
【抱歉,因为时空错乱的原因,我这里完全定位不到】
温念初:“……”
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叹了口气。
现在当务之急是搞点钱。
温念初因为身上没有钱,硬生生地走到了自己原本的家门口处。
正当她抬脚准备往里走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出。车窗降下的瞬间,温念初愣住。
那是四年前的自己。
车里的少女面容精致却冷漠,正低头翻阅文件。阳光透过车窗在她完美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连皱眉的神情都和自己记忆里一模一样。
【警告!宿主不得与原著角色“温念初”直接接触,也不能踏入温家别墅,这是原著作者重点扫描区域】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一旦被作者察觉异常,导致世界线崩溃,会立刻进行抹杀】
温念初猛地后退两步,躲进路边的梧桐树后。
树影斑驳间,她看着那辆载着“自己”的车绝尘而去,胸口泛起说不清的酸涩。
有家不能回,有钱不能花,还成为了这里的黑户,一向骄傲的温念初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早知道睡觉会穿越过来……”她咬牙切齿地踢了下路边的石子,“就该把黑卡缝在睡衣口袋里!”
石子滚进下水道,发出清脆的声响。
温念初正蹲在马路牙子上,盯着自己脚上的人字拖发呆。
搞钱?怎么搞钱?
【宿主,有个好消息】
【你说】
温念初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
【因为置换了时空,你的心脏病人设消除了,也就是在这个时空里,你可以做你自己,我们能够给你发一张新的身份证】
温念初还没反应过来,掌心突然一沉。
一张崭新的身份证凭空出现,照片上的她扎着高马尾,名字栏赫然印着“水心刀”三个字。
“水...心刀?”
她嘴角抽搐。
就在这时,一阵风卷着张皱巴巴的传单啪地贴在她脸上。
温念初扯下来一看:
《荣城首届地下车神争霸赛!有梦你就来!》
奖金:冠军50万现金
有意者请到xx地下车库,找狂龙战队报名,报名免费,且集训与参赛期间包吃包住。
温念初的目光停留在了“包吃包住”四个大字上。
这个时间点,是首届车王争霸赛,当时的要求没有后几年严格,后期参加赛车比赛需要十分难考的证书,且证书等级都进行了相应划分。
只有荣国首届是没有这个规定的,这也就意味着……她可以去报名。
“会有人来吗?”另一边的几个人焦急死了,他们战队因为缺人都快解散了。
其中一个扎着辫子的女生把棒棒糖叼在嘴里,她冷笑道:
“顶尖的选手早就被大俱乐部给签完了,谁会看得上我们这种野鸡战队。”
“而且,你这直接发传单,又不给人家工资,当然没有人来啊。”
“赵心蕊,你说风凉话也没用啊,算了,算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把这车库卖了还能回点血。”
“今天是截止报名表最后一天了,再不凑齐人,真的就完了,要不你们随便喊父母来凑数?”吴岁提议道。
“你有病啊?吴岁。把我爸喊来,他能开吗?方向盘比他啤酒肚都大,你们到底还追不追梦了啊?”
赵新蕊双手抱在胸前,无语说道。
三人同时沉默。
这周他们跑遍全市高校,好不容易拉来的学生苗子,全被家长以危险为由拽回家了。
“这次对手听说有荣城秦家的秦烨少爷,对方因为爱好组建的战队,光是资金就远超我们好几倍,反正也赢不了……”一个戴着眼镜的胖子擦了擦汗水,拿着扳手站了起来。
“有人吗?”
一声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温念初从外面走了进来。
几人面面相觑,吴岁有些激动起来:
“你是来报名的?”
“对。”
温念初笑眯眯地说道。
赵心蕊看着这个漂亮女生,围着她转了一圈,然后说道:“你看着好小,未满十八岁可不行,驾驶证都没有吧。”
温念初将身份证递过去。
“不管了,就她吧,先把比赛报了再说。”
胖子接过身份证,在发现温念初年龄已满十八岁后,哐哐哐地就在老旧的笔记本电脑上敲了
温念初没想到这个战队这么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