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线退圈开殡葬店后by寄三月
寄三月  发于:2025年0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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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她,第一原则就是长得丑的绝对不能要。
省得天天辣眼睛,对视力不友好。
明心看向怀里的恶灵,与恶灵偌大的右眼沉默对视。
明心:“……”
几秒钟后,他果断掏出一个口袋,拎起恶灵的腿一把将对方丢了进去。
注意到桑柒柒的目光,他提了提口袋,解释:“传说中内藏乾坤的乾坤袋,很多道士更喜欢用葫芦。”
桑柒柒了然。
就跟孟正祥拿来装严老爷子、齐宏恺的锦囊一样。
她好奇地问:“这乾坤袋对外销售吗?”
明心:“……不卖。”
桑柒柒心道那真可惜。
不然以她现在的经济实力,买一打都不是问题。
以后看谁不顺眼就往袋里塞。
她有些遗憾地移开眼神,却不想明心又在自己的宽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了一个花里胡哨的蛇皮袋,对桑柒柒说:“虽然不卖,但可以送你一个。这是我自己贴了符纸做的,除了长得丑、掏出来的时候没逼格,其他都挺好的,尤其是容量还特别大,一下子塞个二十个鬼都不成问题。”
桑柒柒的眼睛当场就亮了。
用力拍拍明心的肩膀,她大方道:“以后来地府就报我的名。”
明心:“……八十年后再说吧。”
桑柒柒接过蛇皮袋将几乎已经疼晕了的青成魂魄跟身体一把塞进去,又拿着明心手中的精巧小口袋往蛇皮袋里抖了抖,将恶灵也跟着一块抖了进去,随后便扛起带子,挥挥手去地府了。
“道长,这里就交给你了。”
明心看了看乱糟糟的卧室,再看气息越来越虚弱的印丰茂老婆,有些头疼地揉着眉心,扭身走到一旁,拉开了门。
本想喊印丰茂来收拾卧室,顺便把他老婆送去医院。结果门一开,印入眼帘的印丰茂被劈到浑身焦黑,他那为数不多的头发根根竖起,一双眼睛无神地望过来,张嘴似想要说什么,但声音还没出来,就先飘出来一口烟。
明心:“……”
青成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引雷符引下来的雷倒是有点说法。
专挑恶人劈。
他在心底啧啧两声,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老婆肚子里的那恶灵已经解决了,不过看你老婆的模样……估计得养很长一段时间。你给她叫个救护车,嗯,给你自己也叫个,你俩一块去医院躺着吧。”
印丰茂见识过妻子鼓起来的肚子,又见到莫名其妙的银雷,对明心那是信任得不能再信任,连连点头:“好,好,我知道了,谢谢道长。”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张卡往明心的手里塞:“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道长你收下。”
明心:“……”
都被劈成这样了,竟然还不忘记送卡?
明心收下卡,冲印丰茂微微颔首,甩着拂尘,很快离开了别墅。
找了家银行将卡里的钱取出来又捐出去,他才慢悠悠地往车站的方向去。
顺利坐上车,明心靠在车子的座椅上,咬着桑柒柒给的风干牛肉,一边磨牙一边刷社交软件,发现湖溪这场莫名其妙且仅仅只持续了五分钟的电闪雷鸣已经引起了全网的注意。
[我艹,我真以为世界末日了,天一下子就黑了,还轰隆轰隆响个不停。]
[原本我以为是哪位道友在渡劫,后来我发现虽然雷电声势浩大,但好像所有的雷都劈向了同一个地方……湖溪城北那边是不是?有城北的朋友来证实一下吗?]
[城北的朋友来了,我直说了我住在江云别墅区,天空暗下来雷劈下来的时候我就在阳台,并且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雷都劈向了12号别墅。所以与其说渡劫,不如说哪个渣男违背誓言遭报应了/doge]
[虽然我知道前面的姐妹可能是开玩笑的,但江云别墅区的12号别墅真的住了个渣男]
[我知道我知道,湖溪这边的富商印丰茂是不是?就那个盯上前妻家产接近前妻跟前妻结婚,后面把前妻家的钱都卷走的死渣男。]
[没错,就是他。]
[真的假的?我刚还骂这鬼天气有病呢]
[谁说这雷不好的,这雷简直太好了!]
[最新消息,印丰茂真被雷劈了,我在医院看到他了,被劈的乌漆嘛黑哈哈哈,但没死也是挺让人意外的:)]
将青成跟恶灵一块丢给蔺阎罗,桑柒柒便回殡葬一条龙休息了。
一个多小时后,从湖溪赶回来的明心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到小沙发上,提了两句网上关于湖溪雷暴的讨论,又掏出自己的小背包看了看里头数量不多的符纸,幽幽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是真羡慕你们这些当鬼的,干架的时候都不用整符纸。”
不像他,又要花好久的功夫填补符纸的空缺了。
桑柒柒接过张霖递过来的苹果,咬一口提议:“不用羡慕,反正是要死的,等死了你可以体验下不用符纸打架有多爽。”
明心:“……”
这种阴间安慰属实没什么必要。
明心心底正嘀咕的时候,就见桑柒柒从身后掏出一把纸啪嗒拍在了明心的面前。迎上男人疑惑的目光,她微微颔首,理直气壮道:“从青成那儿搜出来的符纸,我也不知道你们好道士跟坏道士之间的符纸有没有区别,要是没区别的话,借人家的用用也行。”
明心的视线缓缓落在那有一截小拇指关节厚度的符纸。
他抬手拿起来。
符纸所用的纸张跟他们流云观的似乎差不多,引雷符的模样也基本相似,唯一的问题出现在绘制符纸所需要的朱砂上。明心用沾了水的手指捻了捻朱砂,放在鼻尖轻轻地嗅了嗅,便满眼遗憾道:“用不了,这黑心道士绘制符纸的时候用的不是朱砂,是血。 ”
“人血?”
“闻不出来,不过看他们这杀人不眨眼的样子,估计也不会用动物的血。”明心再次将符纸放在掌心里,比了比厚度,脸色不再有最初的闲适淡然,眼眸深了深,道,“你别看这一张符纸上所用的血量不大,但道士绘制符纸并不简单,一笔错误整张符纸就毁了。我学符箓之术的时候,我们流云观在纸缯上的预算差点超标,我师兄还经常逗我,说要把我卖了换钱。”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算流云观内有天赋的弟子。
青成的天赋如何他是不清楚,但就用他自己做对比,青成学有所成到现在手里一沓符纸,肯定杀了不少人。
正在打包纸扎品的张霖注意力已然完全被明心的一番话给吸引,表情愣怔,想不到有些道士能心黑、阴损到这种地步。
他以前觉得把他溺亡的恶鬼真坏。
现在看来,人比鬼还坏。
但仔细一想,鬼不就是人变的吗?
心底小小的唏嘘了声,他继续埋头打包。
桑柒柒咬着苹果的动作顿了顿,三两口吃剩下个果核,丢进垃圾桶,敛着眼眸道:“知道了,我到时候跟蔺阎罗说一下,让他审讯的时候问问这件事情。”
殡葬一条龙的气氛随着符纸上的发现而显得有点沉默。
桑柒柒盯着符纸发了会儿呆,脑袋瓜又在某一秒跟灯泡似的亮了亮,她问:“那如果绘制符纸的时候用的是青成他们的血呢,你们能用吗?”
明心被她的假设吓了一跳:“你想干嘛?”
桑柒柒:“青成的身体还在储物室里放着呢,反正放着也是浪费,要是管用——”
话没说完,明心就立马拒绝:“不可能,我们正经道士绝对不干邪魔歪道干的事儿!”
桑柒柒哦了一声。
有点遗憾。
不然还能让青成亲眼看看自己的血被用来画符呢。
明心瞧见她这般模样,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你们地府难道没有那种杀生不虐生之类的规章制度吗?”
桑柒柒惊讶:“哪来的生?”
明心:“……”好像也是。
桑柒柒:“地府没那么多讲究,只信赏善罚恶这套,做错什么就要付出什么代价。”
很粗暴,但在某些事情上,却很管用。
唠完地府的一些相关,明心见时间不早,也没在桑柒柒的殡葬一条龙多留。他从海市回来就来帮桑柒柒处理恶灵的事,还没休息过,准备等会儿回家了睡个三天三夜。
“那我先走了,有任何事情可以随时找我帮忙。”明心馋那点功德,桑柒柒也馋那点绩效分,当即回答,“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也随时找我。”
互帮互助,共创美好工资。
送走明心,桑柒柒拍拍张霖的肩膀。
“今天也挺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张霖乖乖应下。
他现在成了地府的员工,在地府有员工宿舍。不过他不太爱住,经常有事没事就从地府绕到老家去溜达。正好今天是周三,他打算去他爸妈梦里露露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露脸太勤,他爹妈对他的态度已经从“乖宝” 变成了“臭小子”。
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也变成了:“你怎么又来了?死了以后很闲吗?”
张霖:“……”
果然还是距离产生美。
把张霖也赶走了,桑柒柒才关上殡葬一条龙的大门,回到了地府。
关于青成的审讯已经结束,人甚至已经移交到了第二殿的行刑官手中。
桑柒柒很自然地拉开椅子往蔺阎罗的面前一坐,还没问什么呢,蔺阎罗就主动开了口:“我要去开会,审讯笔录你自己看。”
桑柒柒的耳朵尖动了动,立马伸手拦住蔺阎罗往外走的身子,好奇地询问:“开什么会?十殿会议吗?单学林跟巢松那俩老登也去吗?需不需要端茶倒水的小助理?我可以胜任!”
听着这雀跃的语气,蔺阎罗一言难尽地望着她,指着她的脸说:“你知道你脸上写着几个大字吗?”
桑柒柒眨眨眼。
蔺阎罗:“左脸写着’我要‘,右脸写着’搞事‘。”
他又不是不了解情况的傻子,真把桑柒柒带去了,那俩老登肯定忍不了会出言嘲讽。只要那嘲讽的话一出口,桑柒柒则立马变成一条拉都拉不住的恶犬,将会议秒变斗殴现场。
“你发发善心,暂且饶单学林跟巢松一命,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留下句意味不明的话,蔺阎罗双手插在宽大的袖口里,从桑柒柒的身旁迈着大步走过。
桑柒柒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选择低头看审讯笔录。
但视线匆匆一扫,桑柒柒便惊讶发现这份笔录跟自己想象得稍微有点不一样。蔺阎罗审得很仔细,可有用的信息却很少,譬如其中提到的青成的来路。
他们都知道青成大概率跟通玄提及的组织有关,可青成本人却根本不晓得什么组织不组织的,他只说他来自乌华省蒲坨的一个深山。他原本是大山附近村子的小孩,但他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村子,只留他跟上了年纪的爷爷作伴。
没有父母护着,青成长得也瘦小,便一直被同龄人欺负。
后来有一天,他被同龄人骗到了深山里,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他哭过喊过求饶过,但依旧没人把他带走。他在深山之中待了一个晚上,被山里头奇奇怪怪的各种声音吓得浑身哆嗦,发起了高烧。
青成原以为自己会这么死掉,但等他醒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很干净的床上。
有一个看上去比他大上七八岁的青年穿着道袍,问他:“你要不要住下来,当我的小师弟?”
青成没有拒绝。
于是他就成了道观中的一员。
这个道观最初其实有不少人,年迈但慈祥的观主,四位师叔以及七八个小弟子。
改变要从某天夜里说起。
那天晚上轰隆轰隆的雷声响了很久,青成的师兄捂着他的耳朵,跟他说:“睡觉吧,只是打雷而已。”
但青成听到了尖叫跟怒吼。
于是,等到雷声消失、师兄离开袇房,他也悄悄打开了门,却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他的师父跟师兄正站在观主的尸体,而观主的身旁,还有三个师叔的尸体,其中有两个师叔的胸口破了个大洞,血肉模糊,还有些不明物体从里面淌出来。
青成被这画面吓得够呛,呆愣站在原地,脚底好像被黏住了似的,完全动不了。
之后,他便眼睁睁看见到师父平阳子的身后钻出来一只恶灵,那恶灵看上去跟几岁孩童差不多大小,但却张开了深渊巨口,竟一口将观主以及师叔们的身体给吞掉了!
吞食后,恶灵的身体开始迅速拔长,变成了个少年的模样。
在青成还震惊于眼前画面时,师兄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揽着他的肩膀重新将他带回了袇房,并问他:“你想变得跟师父一样厉害吗?如果跟师父一样厉害,那以后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你还可以回去找你们村子里的那几个小孩报仇。”
青成轻易就被蛊惑。
他开始跟着师兄学符箓之术,但他的水平实在有些差,一张很简单的符他都要画上十来遍。
彼时,师父平阳子就跟师兄站在一旁,看他将画错的符纸丢掉,看他再次沾上’朱砂‘重新勾笔,表情带着点意味深长地夸:“青成可真有天赋。”
那时候的他听不懂这句话。
直到长大以后,他偶然得知所谓的朱砂竟然是人的血。
青成原本以为得知真相以后,他会很震惊,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他很淡定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并在师兄提出颜料不够用时,很自然地说:“再养几个血包不就好了?”
他十八岁的时候,师兄开始外出游历,并且很久都没有传来消息。
八年后,他跟师兄一样的年纪,也被师父告知可以离开深山出门修道。
结果才在外头待了大半年,就因为孟正祥的报复被桑柒柒盯上,修到地府来了。
桑柒柒盯着青成的个人经历看了会儿,觉得孟正祥提到的那个最初把他带走且试图养蛊的道士,应该就是平阳子当年屠戮师门时不见踪影的那位师叔。
也不知道这位师叔在当年那场师门惨剧中担任什么样的角色。
桑柒柒唏嘘了一声,继续看审讯笔录。
蔺阎罗后续又问了平阳子相关的问题,青成对于平阳子的了解其实也不多,但比起孟正祥是强了不少。
青成说,平阳子是个严厉的师父,但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在道观,每次离开道观都说是要外出传播道法。同时,他的身边有两个实力十分强大的恶灵,以及不下十只的恶鬼。
两只恶灵,十只恶鬼。
桑柒柒看着这个数字,心里隐隐意识到平阳子如果真的是那组织的一员,估计得是个高层。
毕竟,实力不容小觑。
思考中,说了要去开会的蔺阎罗双手背在身后回来了,桑柒柒见到他愣了愣,有点不确定地扭头看了眼时间,表情更古怪了:“开会就开十分钟?”
蔺阎罗:“打起来了。”
桑柒柒:“???”
她蹭得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手里捏着审讯笔录,但注意力显然已经不在上头,双眼发光:“谁跟谁打起来了?还在打吗?现在去凑热闹……哦不,现在去劝架还来得及吗?”
蔺阎罗看她激动的模样,果断抬手。
第一殿的大门嘭得一声关得严严实实。
桑柒柒:“……”
不能去就不能去,也不必直接锁门吧。
桑柒柒又重新瘫回到椅子上。
蔺阎罗瞅了她两眼,才说:“第六殿那个逃走的恶鬼和行刑官至今没有下落,巢松跟单学林就嘲讽了老彭两句,老彭这暴躁脾气比起你有过之无不及,半分面子都没给两人,抡起桌上的水杯就往地上砸,还一脚踩着椅子一手指着巢松的鼻子问:老东西你是不是想找事?”
桑柒柒发表意见:“彭阎君不愧是地府第一真男鬼,这等魄力让人敬佩。”
蔺阎罗:“……”
桑柒柒再度发表想法,并大言不惭:“如果当初是彭阎君招我当员工,现在这个地府就是我俩的天下了。”
什么狗逼老登,通通打包丢进冥河。
蔺阎罗:“……”

第61章 退圈第六十一天 遭罪去吧!死老登!……
手指毫不留情地敲在桑柒柒的脑袋上, 咚的清脆声伴随着桑柒柒的’哎呦‘响起。
蔺阎罗抱着双臂,没好气地冷哼:“如果当初把你招进来的是老彭,你俩现在一起贴钱上班。”
桑柒柒:“……”
蔺阎罗:“看什么看?我难道说错了吗?你俩凑一块, 单损坏的公用物件数量和价格,就得让整个第六殿破产。”
桑柒柒:“……”
蔺阎罗显然说上了头, 面对桑柒柒的沉默不为所动, 继续跟只啄木鸟似的叨叨叨,想要把桑柒柒的脑袋叨醒:“还爱树敌,喝口水都得有人咒你被呛死。”
贴钱上班这件事情, 桑柒柒很赞同。
但喝口水都能被人咒呛死, 她有点不服。
举起手打断蔺阎罗, 她嗓音幽幽地问:“难道不应该是地府陈尸百万,你都没有下脚之地吗?”
沉默的人变成了蔺阎罗, 好半晌他才说一句:“我该庆幸在你的设想里, 我不是那百万尸体中的一员吗?”
看来合作的二十年还有点情分的,真是太让鬼感动了。
桑柒柒正要趁机表表忠心, 告诉蔺阎罗刚才的一切都是随口一聊,她最信任的上司还是对方时,整个第一殿忽然晃了晃,毫无防备的两人身子微微趔趄, 虽然很快稳住了身形, 但蔺阎罗的表情还是骤然一变,走到窗口, 推开窗户, 往门外一瞧。
半空中三道身影交错而立。
靠近第一殿的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夸张的胡须数量几乎将整张脸都埋住了,因此只能瞧见他那双炯炯有神且宛若铜铃的眼睛。属于阎君的长袍穿在他身上, 被他一把扯落宽大的摆尾,嘴里嚷嚷着’哪个傻缺设计的玩意儿,打起架来真费事‘,随后头一抬,双目怒瞪前方二人:“格老子的,你们两个老东西简直欺人太甚!我第六殿丢了个恶鬼我不急?用得着你俩在那逼逼赖赖?呵,要我说,凭你俩的狼子野心,谁晓得这恶鬼是不是你俩放走的!”
此话一出,不远处的单学林跟巢松瞬间怒火暴涨。
两人在会议上提及此事纯粹是看彭肃不顺眼,想刺对方两句。哪想到一张嘴,彭肃就跟受了刺激的疯牛似的,当着那位的面就摔掉了杯子,还脚踩椅子指着他们的鼻子问:“老东西你是不是想找事?”
彭肃说话难听,根本没把他们二人放在眼中,单学林跟巢松也咽不下这口气,一激动,三人推搡着就打起来了。
此刻听到更难听的话,单学林当即冷笑:“我有那功夫放你第六殿的一只鬼?你当我单学林每天就吃吃喝喝没事干是不是?!”
彭肃当即道:“不然呢?你每天不是吃吃喝喝难道你还忙着呢?忙得难道不是你大殿里的行刑官吗?有你什么事?!还是说你在忙点有的没的,比如怎么谋权篡位!呵,你这老家伙长得就像个贼人!想要谋权篡位也不是没可能!”
单学林:“……”
巢松:“……”
听了个全程的蔺阎罗:“……”
蔺阎罗虽然也不喜欢单学林跟巢松,但见那么个大个帽子扣到二人的身上,还是有点心疼二人的脊背能不能直起来。
他唏嘘了一声:“老彭,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彭肃扭头瞧见他,见他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就来气,当即张嘴:“你帮他们说话,你也谋权篡位。”
蔺阎罗:“……”
两秒钟的沉默以后,他迅速抬手将窗户一甩关上。
看看戏得了,这帽子真扣自己脑袋上还得了?
单学林跟巢松知道蔺伯跟彭肃关系不错,原本看蔺伯开窗看戏还有点恼火,却没想到彭肃竟然连蔺伯一块嘲讽!这哪是疯牛,这明明是疯狗!
看来恶鬼逃脱那事对彭肃的打击确实挺大的,张嘴就乱咬乱喷!
单学林跟巢松对视一眼,后者面无表情:“彭肃,你张嘴就来污蔑我等,一开口就是谋权篡位的罪名,莫不是自己想这么做?”
彭肃:“?!”
他勃然大怒:“放你祖宗十八代的臭狗屁,老子清清白白,对酆都跟地府衷心得不能再衷心,哪来的心思谋权篡位?!”
巢松:“这我哪知道。再说了,你说衷心就衷心?指不定就是觉得这次第六殿恶鬼逃脱惹得那位罚你了,你怀恨在心。”
彭肃:“放你祖宗十八代的臭狗屁!”
暴怒的喝声再度将整个第一殿震得晃了晃,桑柒柒津津有味地隔着门板听三个人吵架。然后摇摇头,叹一口气:“不行啊,彭阎君只修武不修文,看这架势根本吵不过巢老登,要我看不如直接打,保准打得巢老登嗷嗷叫。”
省得骂来骂去就是那句:“放你祖宗十八代的臭狗屁!”
听她这乐颠颠的语气,蔺阎罗问:“要不要给你捞把瓜子,你坐外边看去?”
桑柒柒的手往兜里掏了掏,两只手各抓一把瓜子:“我有,焦糖味奶油味,你想吃哪个?”
蔺阎罗:“……”
她竟然真的有!
到底谁会闲着没事随身带瓜子啊!
见蔺阎罗不吭声,桑柒柒强行将奶油味瓜子塞到了蔺阎罗的手中,腾出来的手便指了指紧闭的大门,热切地问:“所以我真的可以坐到外边去看吗?”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能顺嘴指导指导彭阎君,吵架到底要怎么吵。
凭她的指导,彭阎君想要舌战老登,不在话下。
蔺阎罗虽然收了瓜子,但在这件事情上依旧冷漠非常,三连拒绝:“不可以,不可能,你想得美。”
桑柒柒颇为遗憾,只能把小凳子往窗户边上挪了挪。
倒也不是为了把三人的对话听清楚,毕竟就彭阎君那嗓门,虽然是在第一殿大门口跟人吵架的,但估计半个地府都能听到。将凳子靠边,纯粹是为了有更好的参与感,就跟小猫咪总喜欢探头探脑地靠近窗户听人吵架一样,主打一个气氛到位。
轰,轰,轰。
接连三道碰撞声响起,似乎有狂风席卷而来,将第一殿的窗户都震得吱哇乱叫。
紧接着,单学林闹怒的声音传来:“彭肃!你竟然来真的!”
彭肃哈一声:“老东西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都到这份上了,还不来真的,你当我彭肃跟你吵着玩呢?!老子告诉你,今天老子不止要动手,还要把你们两个老家伙打的满地找牙!我看你们还嘴贱戳老子心窝!”
话音落下的刹那,轰轰轰的声音再度响起。
单学林跟巢松看到宛若一道道黑色惊雷劈过来的黑雾,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气息,脸色皆一沉。知晓今天这场矛盾已经无法避免,便都冷着表情应声而上。
地府阎罗之间的打架自然不是小孩间的打闹,只一个简单的交锋就令狂风掀起了周围所有的树木。
一根粗壮的树桩拔地而起,并十分巧合地飞到了第一殿的窗户,哐当一声将整个窗户砸了个对穿。
窗玻璃啪啦啪啦地掉满地,露出了正嗑着瓜子的桑柒柒的脸。
猝不及防间,桑柒柒跟彭肃对上眼,后者眼神一顿,立刻道:“小友助我!”
桑柒柒:“???”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彭肃:“就是你。”
三个字蹦出来的瞬间,蔺阎罗心脏一抖,正要抬手拽住桑柒柒的肩膀,然而对方却宛若一条灵活的鱼,一溜烟就从窗户里钻了出来,下一秒,桑柒柒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彭肃的身前,捋起袖子冲着那飞过去的狂风就是一拳头,拳头扩散出去的浓重黑雾瞬间淹没了狂风。
彭肃见状,毫不犹豫地跟上,身形在原地消失的瞬间已经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单学林身前。看着迎面而来的硕大身影,单学林心中一惊,连忙后退。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背上突然怼上一拳头,一扭头,就见桑柒柒的漂亮脸蛋近在咫尺。
冲单学林咧嘴一笑,桑柒柒喝道:“遭罪去吧!死老登!”
拳头之下的力道直接将单学林捶飞出去,生生撞上了彭肃。
彭肃原地站定,身上属于十殿阎罗的气势再度倾泻而出,化作一把巨大的斧头,他单手拎着那看似有上万斤分量的斧头,毫无犹豫地冲着单学林劈了下来。
看这架势,分明就是往死里干的。
但单学林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旁边还有个上前帮忙的巢松。
前者抬手将鬼气化作坚实的盾往前一挡,后者手握长剑从旁协助。
彭肃的巨斧砍在单学林的盾上,那可怕的力道将后者的脸色压得苍白无比,膝盖微软,似抵挡不住时,巢松手中的长剑已然刺到了彭肃的脖颈处。但也就是这会儿,桑柒柒的脑袋毫无预兆地从长剑的一侧钻了出来,她在三人震惊的目光下,五指张开握住长剑,巢松的鬼气滋啦滋啦腐蚀着她的手掌,但她像是察觉不到疼痛,用力将长剑往自己的脖子里一掰,那锋利的剑刃擦过她纤细的脖子,留下一道伤口。
巢松一愣。
心道这女娃难不成是个傻的?
结果下一秒就见桑柒柒气沉丹田,嘴一张,大声喊道:“杀鬼啦!杀鬼啦!第八殿阎罗巢松滥用职权、越俎代庖,欺负员工,不把员工的命当成命,竟然不要脸地对无冤无仇的小员工动手啦!这究竟是权力的腐败还是鬼性的扭曲,大家快来看看呐!快来给鬼做主呐!”
巢松:“……”
单学林:“……”
彭肃:“……”
蔺阎罗:“……”
足足五秒钟的沉默,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下来。但时间停了,桑柒柒可没停,趁机捏起俩拳头,冲着单学林跟巢松就是一人一下,还沉浸在她那惊叫之中的两人毫无防备地被锤到飞起,连退数十米。
目睹了桑柒柒阴人全过程的四位阎罗更加沉默。
唯独桑柒柒有点遗憾,她用的力气也不算小,没想到巢松这老登竟然只是后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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