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泽鲜亮油润的米饭,一入口就是香。
和普通的炒饭不同,手抓饭是咸,鲜,香。
首先这边特产的大米口感就特别好,再加上洋葱,黄萝卜作为配菜,时不时还能吃到大块肉的满足感。
这一盘手抓饭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
林小苒和许玉典吃的那叫一个满足。
特别是许玉典,一碗手抓饭被他吃了个干净,包括林小苒先前还拨了一小半给他,他都吃完了。
吃饱喝足,他摸着圆溜溜的肚子,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嘴上直夸阿尔祖的手艺太好了,做饭和他姐一样好吃,也不管阿尔祖听不听得懂,反正对方笑呵呵的点头。
吃完饭,瓦力斯就回去了。
晚上,林小苒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
一是因为大腿上的疼痛,二还是担忧沈唳的下落。
她仔细的想了想,既然盘龙洞那边没有沈唳的气息,其实也不用太灰心。
小镜子既然能在这里感受到一点点沈唳的气息,那她就以这里为中心,四处寻找也是一样的!
就是好想千屿千浔……
也不知道他们最近怎么样了?
有没有哭,有没有好好的吃奶,长高长胖了没有?
想孩子的念头一旦冒出来,就有点压不下去,导致后面林小苒也不知道是几点睡着的。
到了七点多,林小苒自然就醒了。
她看了看腿上的情况,比昨天稍微好了点。
她没有犹豫的起床洗漱,叫醒了隔壁的许玉典。
既然想好了的事情,就尽量去做,不用那么纠结,只有早点找到了人,她才能放心,也才能回家抱抱两个小宝贝。
出门的时候。
林小苒忽然想到,要不就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一个方位一个方位的来找。
所以,她和许玉典随便吃了点东西,解决了早饭过后,就买了两个馕揣在兜里,背了一壶水,就开始往东走。
今天她没有等瓦力斯。
昨天他能来就很不错了,哪能让人家天天帮忙,人家也要工作的。
林小苒和许玉典顺着东一直走。
走了大半天,她都快以为自己是去西天取经的和尚了,一问小镜子,还是昨天那句,没有感受到男主人的气息。
林小苒没有气馁。
回去用热水泡了泡走得快要起茧的脚,第二天又继续。
接连找了好几天,他们实在走不动了,就借马,借驴,骑着继续往东南方向找。
大腿上的皮肤被磨破,又重新结了疤,林小苒几乎都快要学会骑马了,还是没有找到沈唳。
严格来的说,是小镜子还是没有感受到沈唳相对强烈的气息。
有时候感觉到了,有时候又没有了。
有时候强烈一点,赶紧顺着路过去,又消失了。
林小苒的心情也随着一次次升起来的惊喜和被打击的失落,而浮浮沉沉的,身体和脸色也越来越差。
“主人,都是我没用……”
再一次无功而返的时候,小镜子略显自责和落寞的声音响起。
“不怪你。”
林小苒抹了一把脸。
不知道抹去的是上面的黄沙,还是别的。
她知道,有小镜子在,起码还能有个方向,要是没有小镜子,他们没准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情况可能更糟。
听到主人这么说,小镜子更加的自责。
它要是再多点能量就好了,可是,眼下这个情况,它也支撑不了两天了……
感应不准男主人的气息,可能也是和它的能量不够有关。
小镜子犹豫了下,还是没把自己能量见底,随时可能会陷入沉睡的事情说出来。
本来眼下主人的情况就不是很好,要是再知道这件事情,没准撑不住,人就倒下了。
它只能咬牙,尽力的再坚持坚持。
什么不怪你?
许玉典有点奇怪他姐怎么突然自说自话,但也没有多问。
很多时候,他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找人,就是到处跑,也没怎么打听和问人。
可是他姐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毕竟他也没有他姐有经验,有时候脑子也没转的那么快,很多时候只能跟着,陪着。
找人很困难,就跟大海捞针一样。
还好,哈克里和瓦力斯对他们很是照顾,还说有什么问题,或者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尽量开口。
包括阿尔祖婶子也经常安慰他们,给他们做吃的。
对此,林小苒非常的感激。
这几天找人期间。
林小苒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小镜子大多数感应到沈唳的气息,大多都是在城镇,当他们在偏僻的地方,则是一点也感受不到。
是不是说明,沈唳是在镇上,或者村上,有人居住的地方?
这样的话,沈唳被人关押的可能性,就相对小很多了。
毕竟村镇上居住的人多,特别是在安西这种地方,突然冒出来几个外地人,还是会比较显眼的。
如果他不是被人抓住了。
如果他是生活在了这里。
那他为什么不通知家里,也不回去呢?
想到这些,林小苒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愈发的严肃。
这天,她和许玉典来到了一个西北方向的村镇,刚一进村子,小镜子略显虚弱的声音响起了。
“主人!我感受到了男主人的气息!”
“强烈吗?”
林小苒没有之前那么激动。
她心里更多的是平静,毕竟,这种话,她这些天已经听到过很多次了。
“强烈!”
林小苒心头一动。
多少天了,她终于听到这个词了!
难道沈唳真的就在这附近?
林小苒连忙四处张望。
意外发现路上有好几个汉人,相对招待所附近全是本地人,这里的汉人好像更多一点,本地面孔反而还少一些了。
“……走开一点,别挡着我了!”
“我就是想买点布,给我孩子做套衣服,你行行好……”
“你有票吗?”
“没有。”
“没有票那你买什么布?你不知道买布要票吗?光有钱有什么用?”
那人不耐烦的语气中,带着嫌弃和鄙夷:“再说了,你手上的钱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不干不净的还想……”
“你说什么?”
“怎么?我说错了?你不就是一个扒手,平时尽干些小偷小摸的事儿,你以为咱们这里的人,谁不知道呢?”
“……”
买布的男人握紧了拳头,没有吭声。
“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别说你没有票了,就是有票我也不卖给你!”
“老李说的好!像他们这样的人,早就应该滚出我们安西了,留在我们这里,就是个祸害!”
“就是,还有他那个什么媳妇儿,也是个……”
“够了!你们说我可以,但不可以说我媳妇儿!”男人咬着牙。
“怎……”
“给我来二尺布。”
林小苒过来,打断了他们。
“好嘞!”
被称呼为老李的中年男人看到林小苒,立马扬起笑容:“你要哪一种布,我最推荐的确良的,现在最流行了……”
“我要那种细棉布。”
林小苒指着里面的细碎花棉布。
“那种啊?也可以。”
老李利落的裁了二尺给她。
大概是很少在这里看到同为汉人的生面孔,还多给了一块手帕大的布,当做添头,还趁机推销了一番新到的的确良。
林小苒道了谢,说有机会再来。
转头拿着布,追上了灰溜溜离开的男人。
“赵小龙。”
“你认识我?”
赵小龙回头问道。
“这个给你。”
林小苒把布递上去。
“给我?”
“拿着吧!”
林小苒把布塞到他手里。
赵小龙拿着细腻的棉布,有点发懵。
他看了半天眼前的女人,再三确认了,自己真的不认识,也没见过啊!
好端端的,居然送这么大块布给自己?这是个啥情况?
大概愣着三四秒,赵小龙才赶紧掏兜:“我把钱给你,但是我没有票……”
“我不要钱,也不要票,送你了!”
上次,从盘龙洞隧道回来遇到他,他是为了他正在生产的媳妇儿借肉。
这次,他是为了他和他媳妇儿刚出生的孩子,想要买点布,给孩子做件小衣裳。
并且,别人在说他的时候,他都在隐忍。
唯独说到了他媳妇儿,他才会很生气的反驳,打断对方。
林小苒觉得,会这么一心为家里人的人,应该坏不到哪里去,哪怕他是个扒手。
也可能是在同情心作怪,也可能是想到了家里的两个孩子,林小苒想着,就当作是做好事,给千屿千浔积福了。
“那怎么行?”
赵小龙正要给钱。
林小苒摆了摆手,转身就走,准备继续去找沈唳。
“姐,你干嘛买布给他啊?”
跟在后面的许玉典很是不解。
刚刚他姐没听到他们说吗?这个人可不是个什么好人!
“看他不顺眼。”
“啊?”
看他不顺眼就买布给他?
这,这是个什么说法?
“诶……”
赵小龙正想叫住他们。
这时,一个脸上有疤的女孩急冲冲的跑过来。
“赵大哥!赵大哥!”
“赵大哥?叫的可真亲啊!”
“哟,赵小龙,你平时不是很紧着你媳妇儿的吗?怎么背着你媳妇儿又找了一个?”
“你们还不知道啊?这个女的在他家住了有段日子了,之前还跟他媳妇儿一起出门买东西来着!”
“嚯,你小子,没看出来啊!还学会享齐人之福是吧?”
“你们胡说什么呢?”
赵小龙压制不住火气,从路边上捡了一块碎砖,猛的一敲:“再他妈乱开腔,信不信我就是这一砖头!”
大概是浑人怕横人,横人怕狠人,狠人怕不要命的人。
刚刚几个还在开黄腔的男人,顿时有点被他凶狠的样子吓到了。
“开个玩笑嘛!”
“就是,这么大火气干什么?”
“走了走了,真没意思!”
人走了,赵小龙才扔下砖头。
转头问:“春玲,你过来干什么?”
“嫂子,嫂子让我来叫你的。”
被吓到的姚春玲有点结巴的回答。
“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赶紧回去!”
“等下!”
林小苒叫住他们。
“怎么了?”
赵小龙再次回头。
抱紧了手里的细棉布,该不会是反悔了,布不想给自己了吧?
“你刚刚叫她什么来着?”
“春玲啊!”
“姚春玲?”
林小苒看向那个脸上有疤的女孩子。
姚春玲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不是先前在火车爆炸的时候,失踪了吗?”
“你是谁啊?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姚春玲被林小苒紧紧的盯着。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于凌厉,她不自觉的开始解释。
“火车当时是发生了爆炸,我们当时也确实是在火车上,但是……”
思绪被拉回到了当天。
在发生爆炸的前几秒。
“我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火药味儿?”
“火车上怎么会有火药味儿……”
话还没说完,先前帮助了她的那两个男人立刻对视了一眼,大喊了一声“快跑”!
周围人都没反应过来。
只有她离他们最近,看他们跑,也跟着跑了。
结果他们还没跑出多远,只听到“砰”的一声,那一刻,周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有无尽的耳鸣声在回荡。
慌乱间,有人从身后护住了她,可还是有一块炸开的玻璃碎片划到了她的脸上,让她下意识的捂着脸,惨叫了一声。
姚春玲不自觉的摸上了脸颊结疤的地方。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她还是觉得惊心动魄,浑身颤栗。
特别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总会梦到那一刻,让她一次次的从梦中惊醒。
也是因为这样,她迟迟不敢出门见外人,更不敢回去,只能勉强躲在后面搭救了他们的赵大哥家里。
今天要不是嫂子在坐月子出不了门,她也不打算来的。
她真的就是姚春玲!
名单上和沈唳他们一起失踪的姚春玲!
不枉费她把这个名字记在了心上,刚刚赵小龙一叫出这个名字,她就敏锐的察觉到了!
而且,姚春玲刚刚说救她的人,显然就是沈唳和平板,她终于找到沈唳的下落了!
林小苒强压下心头的激动,捏紧了手,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那救你的人呢?”
开口间,她的声音还是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的嘶哑。
“他……”
“他怎么了?”
林小苒连忙追问。
“他牺牲了。”
“牺牲了?”
沈唳死了?
不不不,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死了!
她辛辛苦苦的,一路跑了这么远,又找了这么久,他怎么就死了呢?这并不是她想要的,想要听到的结果!
“姐,你没事儿吧?”
许玉典连忙扶着摇摇欲坠的她,同样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刚刚是说我姐夫他,他人已经……”
“姐夫?”
赵小龙意识到他们身份:“你们是……”
林小苒紧紧撑着许玉典的胳膊,哽咽道:“我们是过来寻亲的,寻找在那次火车爆炸事件中失踪的亲人……”
赵小龙也听出来了。
原来他们是专门来找人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这里。
只是,她看起来这么年轻,人也挺好的,出手就送了自己两尺布,赵小龙顿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哎,这好人怎么就没好命呢?
“你……”
姚春玲欲言又止。
“他人呢,在哪里?”
林小苒抬起头追问道。
“埋在我家后面了。”
赵小龙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道:“人还是我亲自埋的……”
听到这句,林小苒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还好旁边的许玉典紧紧的扶着她。
“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
“应该的,你们跟我来就是了。”
这一路,林小苒都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
要不是许玉典扶着她,她可能早就在中途倒下了。
连日来的奔波,疲劳,好像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了一样。
她等了这么久,找了这么久,怎么也没有想到,到头来,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不知不觉当中,林小苒早已泪流满脸。
赵小龙在一旁看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
“大妹子,你别太难过了,我们马上就到地方了。”
“嗯。”
不管怎么样,她来了。
起码她能带他回家,不让他在这陌生的他乡徘徊,找不到回家的路。
林小苒擦了擦眼泪,看到前面不远的小土坟堆,腿一软,还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她接受不了!
她接受不了沈唳没了!
也接受不了他就这么躺在了地底下,以后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世界上再也没有他这个人了!
明明前不久,他还在家里给自己做饭收拾卫生,亲手给孩子做摇篮;做累了他会过来抱着自己,亲亲自己,想要亲昵;即便怀孕不舒服的时候,他也会轻声安抚自己的情绪……
晚上,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他们共同期盼着孩子的出生,期望未来的好日子。
出门前,他说了他会早点回来。
还说会给自己带东西,让自己安心的在家等她。
一切怎么突然就变了样?
他怎么会就这么没了呢?
无论林小苒之前够自己做了多少的心里建设,在心里怎么安慰过自己。
可当现实真的摆在眼前,她一时怎么都接受不了这个残酷而又无情的事实!
哪怕脑海里传来小镜子的声音,她也没听清它在说什么,完全被悲伤的情绪所淹没,不能自已。
“……姐,姐!”
许玉典一连叫了好几声,见她看向自己了,赶紧指着前面的墓碑道:“姐,你先别难过了,这上面不是姐夫的名字!”
泪水模糊了林小苒的视线,她一时看不清。
只听到许玉典说,上面不是沈唳的名字,她赶紧又擦了擦眼泪。
等看清了墓碑上的名字,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仔细看了一眼,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周水田三个大字。
这一刻,很难形容林小苒心里,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可能有一丝庆幸,可能也有未消的悲痛,还有突然升起来的迷茫,以及对平板的惋惜。
“他,他牺牲了?”
“是啊,周大哥都是为了救我,所以才……”
落后一步的姚春玲还没反应过来:“嫂子,不好意思,我……”
“跟他一起的人呢?”
“你说哪个?”
“就跟他一起的那个朋友,长得高高大大的,人有点黑,看着还有点凶……”
“你爱人不是他啊?”
赵小龙算是反应过来了。
“不是,他是我爱人的朋友,我爱人他……”
“你是沈大哥的爱人!”
姚春玲愣了下,呆呆的看着她。
“对。”
林小苒点头,连忙询问道:“沈唳呢?你们知道他在哪儿吗?”
林小苒跟着他们,来到了赵小龙家。
她知道,沈唳就在这里。
过来的路上,他们简单的跟她说了一下沈唳的情况,也知道了火车出事后,周水田,也就是平板为了护住姚春玲牺牲了的事。
姚春玲因为被护着,没受多重的伤。
相比之下,沈唳的情况,就要严重很多。
他是硬拖着受伤的身体,把平板和姚春玲带出来的。
出来后,刚好遇到了偷东西偷到了他们头上,后来又被沈唳放了一马的赵小龙。
不知道该说机缘巧合,还是说因果,提前逃下车的赵小龙又救了他们,把他们带到了自己家里。
也就是说,他们消失的这段日子里,一直都住在赵小龙家。
“主人,是男主人,他就在里面!”
“我知道。”
林小苒深呼吸了一口气。
在没找到沈唳之前,她每天拼了命的找,就是想要早点见到他。
甚至有时候做梦,都是在想早点找到沈唳,想扑到他的怀里,想跟他哭诉自己这段日子的辛苦,以及长久以来的担心和思念。
包括先前她以为那坟里埋的是他,那一瞬间的崩溃。
可真当她找到人了,知道人就在里面,不过隔着一扇门,隔着几米的距离,她却有点不敢推门进去了。
大概是刚才经历了在坟前的那一幕。
此刻,她按在门上的手,竟然有一丝的颤抖。
“嘎吱——”
门被推开的声音。
林小苒看到破旧的屋里,躺在一块木板上,上面搭着缝补过的被子,正在昏迷当中的沈唳,眼泪差点又止不住的想要往外流。
只不过这一次,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他看起来真的瘦了很多。
两边的脸颊已经凹陷下去,胡子拉碴的,看得出来有段日子没有收拾了,脸上更是没有什么血色,看起来了无生气,还憔悴的很。
林小苒摸了摸他的脸。
叫了好几声,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心疼的厉害,要不是找到他,还不知道他已经这样了。
怪不得他一直没有回去,也没有给家里报信,就他这种情况,可能连清醒都做不到。
“他一直这样吗?”
“嗯,沈大哥自从受了伤之后,昏迷了很久,中途也醒来过几次,嘴里叫着什么小苒,还有孩子什么的……”
姚春玲看着林小苒,神色有些复杂,但还是如实的说了。
很多时候,午夜梦回她被吓醒,时不时的就能听到沈大哥在无意识的喊‘小苒’这个名字。
终于,他的小苒还是来了。
围巾下的脸,还长得特别的好看。
赵小龙挠了挠头:“我也找过大夫,但是大夫说他医不了,我们这种地方,又没有那个条件,就只能这样了……”
“嗯。”
林小苒没时间去说,或者去追究这些,转头道:“玉典。”
“姐。”
“你现在就去找瓦力斯,找哈克里,麻烦他们多找两个人来,帮忙把你姐夫送到医院去!”
“好,我这就去!”
她说的瓦力斯,是他认识的那个瓦力斯吧?
赵小龙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认识瓦力斯!
紧接着,他就想起了,那天他换肉的时候遇到瓦力斯,当时瓦力斯身边的两个人是不是就是他们?
怪不得,她一开口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赵小龙回到自己房间,文娜,也就是赵小龙的媳妇儿正抱着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
“你可回来了,刚刚孩子突然哭,我都吓坏了,赶紧让春玲去找你。”
“孩子没事儿吧?”
“现在吃了奶睡着了,应该是没事儿了。”
“那就好。”
“刚刚我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是谁来了?”
“沈唳的媳妇儿。”
“沈唳?”
文娜愣了愣,才想起来沈唳是谁:“他们家里人找来了?”
“对。”
“找来了也好,咱们家里条件也就这样,请不了好的大夫,更送不了好的医院。”
特别是这里很多人都知道他们家的情况,愿意跟他们打交道的人并不多,或者说没有两个,就连接生婆,都是赵小龙好不容易求来的。
“嗯。”
想到林小苒随手送给自己的两尺布。
赵小龙猜测,他们家的条件,应该还是不错的,而且她刚刚也是说,直接把人往医院送。
这会儿,文娜也注意到了赵小龙手上的东西。
“你这个布是哪儿来的?”
“沈唳的媳妇儿送的,应该是想着给咱们儿子做衣裳,特意选了细棉布。”
“这不好收吧?”
毕竟细棉布也不便宜。
“没事儿,她既然给了,咱们收下就是。”
他们虽然没有钱给沈唳治,怎么说,他好歹救了沈唳,也收留了他们这么久,管了这么久的吃喝不是?
最重要的是,没有这块细棉布,他儿子真的没穿的!
现在身上还裹着他媳妇儿换洗的衣裳呢!
很快,许玉典就带着人来了。
几个人在林小苒的叮嘱下,小心翼翼的把沈唳从床上抬到了担架上。
期间,沈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身子一偏。
昏迷当中的沈唳像是听到了。
他眼睫轻微的动了动,手也稍微用了点力,像是在回握着林小苒,也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林小苒心头一动。
她抿紧了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握紧了他的手。
被迫收回手的姚春玲看到这一幕,心里忽然有些很不是滋味儿。
以前沈大哥有什么反应,都是她第一时间上去握着他的手,安抚他的……
赵小龙出来,正打算问问有没有需要什么帮忙的。
瓦力斯一看到他:“赵小龙,怎么什么地方都有你?”
“……这里是我家。”
“你家?”
瓦力斯眉头一皱,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事儿,火车上失踪的两个人,怎么都在你这里?”
“冤枉啊,我就是救了他们……”
“瓦力斯,这次确实是赵小龙救了他们。”林小苒转过头来说道。
“真的?”
“真的啊!”
赵小龙连忙道。
“你有这么好心?”
赵小龙:“……”
他怎么就不能有好心了?
合着在他们眼里,自己到底是个多十恶不赦的坏人啊!
算了,赵小龙这个祸害,还是留着以后再收拾吧!
瓦力斯看向呆呆站在一边的人:“姚春玲?”
“啊?”
姚春玲抬起头。
“你也跟我们走吧,你家里人肯定急着在找你,回头我们跟你家里人联系,让他们来把你接回去。”
“好,好的。”
姚春玲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沈大哥都走了,她也没什么必要留在这里了。
她冲屋里喊了一声嫂子,又对赵小龙道:“赵大哥,那我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
赵小龙摆了摆手。
少两张嘴,可以少不少的粮食。
要知道,自从上次火车爆炸事件之后,火车一直处于停运状态,暂时不到他们这边,导致他再也没有干过活,每天几个人都在家里坐吃山空。
这才沦落到借高利肉,买布都没有票,钱也不够的情况……
目送他们一行人离开。
家里顿时也就安静下来了。
赵小龙望着自家破破烂烂的两间屋子,叹息了一口气。
沈唳被送到了当地最大的医院。
经过医生初步的检查,他全身上下问题不少,虽然很多外伤已经在愈合了,可是后背上还是有一处接近二十厘米的伤口。
由于伤口比较深,又没有及时处理得当,只敷了一些当地的草药止血,导致那伤口如今隐隐已经有溃烂的现象,看起来有些可怖。
最严重的,还是造成他一直昏迷不醒的头部伤。
“身上的伤我们马上就可以为病人治疗处理,可是头上这个伤,我还是建议你们去上级医院看看。”大夫的话说的很直白。
尽管这里已经是当地最大的医院,可是由于他们地处荒凉又偏僻,很有药品,医疗,都非常的有限。
“我明白了,大夫。”
林小苒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麻烦你们尽力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