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
许玉典过来。
“你回去一趟，把家里给孩子做的衣服拿两套过来，还有尿布，再给你姐拿一套换洗的衣裳……”
黄英把要的东西仔细叮嘱了一遍。
她刚刚问过医生了，如果没什么问题，要明天才能回去，小孩先不说，小苒身上的衣服都脏了，得换换。
林小苒是被饿醒的。
隐隐约约的，她闻到了一股鸡汤的香味，在继续睡觉和吃东西之间，她还是选择了睁开眼睛，没办法，因为实在是太饿了。
董红梅：“醒了？”
黄英：“是不是我们把你吵醒了？”
“没有。”
林小苒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黄英连忙去扶她，垫了个枕头在她的身后。
“饿了吧？鸡汤熬好了，你吃点？”
“好。”
“我给你盛。”
董红梅特意买了只老母鸡。
回去麻溜的处理了，家里没别的，就放了点生姜一起炖。
炖好了，她就整锅端来了，打开锅盖，老母鸡汤炖的那叫一个黄亮亮，上面漂浮着一层油水，看起来特别有食欲，一时之间，满屋子都是鸡汤的香味儿。
她打了半碗，又特意挑了个整只的鸡腿在碗里，放到林小苒的面前。
“多吃点。”
“谢谢妈。”
“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董红梅把筷子和勺子递过去。
她也是女人，当初自己也生过双胞胎，知道这生产的滋味儿不好受。
更何况，现在阿唳又不在，两个孩子都生了，阿唳都没有机会亲眼看到。
她熬鸡汤的时候，眼泪都不知道抹了几回，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心里苦的不行。
一大碗鸡肉带汤下肚。
林小苒才觉得胃里踏实不少，人也稍微恢复了点精神，手脚也没有刚刚那么虚弱无力了。
“再吃点？”
董红梅问道。
“不吃了。”
林小苒放下碗。
黄英：“你得多吃一点，不然身体营养跟不上。”
董红梅：“是啊，你要是吃不够，吃不好，两个孩子就没有吃的。”
“实在不行，我就买点奶粉，母乳和奶粉混合喂养吧！”
硬逼着她吃，她也吃不下。
林小苒也想过了，光靠自己喂养两个孩子的难度可能有点大，哪怕现在够吃，到后面随着孩子越来越大，肯定还是不够的。
不如从一开始就混合喂养，他们还好接受一点。
董红梅：“奶粉行吗？”
黄英：“我看行，现在不少人吃奶粉，听说营养也不低。”
董红梅：“贵不贵？”
黄英：“有营养肯定就不便宜。”
“那就买点奶粉试试？”
董红梅想了想，一咬牙。
两个孩子确实不像一个那么简单，她那个时候，沈思阳和沈思瑶不够吃，压根没听说什么奶粉，就是喂米汤。
恰好，张梁路过。
林小苒叫了她一声：“张医生。”
“有事儿？”
“咱们卫生所有奶粉卖吗？”
“有是有，你要买？”
“对，我这情况你也知道……”
有些话，林小苒也不好说太明白。
张梁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奶粉不便宜，我这边也只能给你开一些，拿不了太多，后续你要吃的话，估计还得自己在外面买。”
现在卫生所的奶粉是特供的，价格比外面便宜不少，一般人拿不到，而且很有限。
“可以。”
这点林小苒也想过了。
她之前那么努力挣钱是为了什么，除了让自己的生活条件更好一点，不就是为了孩子吗？
而且奶粉现在算是必需品了，该吃就得吃，多贵都得吃！
“那你们谁过来交下钱。”
“我来吧！”
董红梅跟着张医生出去。
交钱的时候，她还有点心疼，没想到一张口就是几块，还好她身上钱带够了，不然这会儿该出洋相了。
不一会儿，张医生就把两袋奶粉拿过来了。
还特意跟他们说明了一下，奶粉具体怎么冲泡，多少水温比较合适。

黄英学着冲了点喂给孩子。
没想到两个小家伙的接受程度还挺高的，尝了味儿之后，下一勺到嘴边就知道自己吃了。
一直观察着的林小苒稍微松了口气，有时候奶粉还是要方便很多，再一个有时候自己也不用那么辛苦。
随即她又想到要是有奶瓶就好了，等他们大点了，还能自己抱着奶瓶喝。
可惜现在暂时只能想想了。
毕竟，她都不知道这个年代有奶瓶没有，也没有见过。
“不错，看来他们是可以吃奶粉的。”
张梁也见过有的小孩子不能吃奶粉，一吃奶粉浑身起疹子的，看到这两个暂时没问题，也跟着放心了点。
她看着两个长得差不多的小家伙吃东西的模样，也觉得很可爱的不行。
转头问林小苒：“对了，你要不要准备两个奶瓶？”
“咱们这儿有奶瓶吗？”
“有是有，就是也不便宜。”
“我买！买两个。”
林小苒当即拍板决定。
“奶瓶是什么？”
董红梅还没搞懂这些新奇玩意儿。
张梁解释道：“就是够小孩子喂奶的瓶子，有了那个就不用一勺一勺的喂了，麻烦不说，现在天气冷，奶到孩子嘴里都凉了。”
“那就买吧！”
奶粉都买了，那奶瓶肯定也少不了！
为了两个孙子，董红梅再一次出血。
现在的奶瓶样式形状倒是和后世的差不多，就是瓶身是玻璃制的，一看就不防摔。
眼下两个小家伙刚刚已经喂了点奶粉了，暂时用不着再喂了，董红梅就把两个奶瓶收起来了，这玩意儿可不便宜！
林小苒也想着，这些东西要回去仔细洗洗，烫一烫之后才能给孩子用，就没说什么。
刚弄的差不多了，许玉典回来了。
现在澡是不能洗的，黄英给她打了点热水，简单快速的擦了擦脏污的地方，林小苒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整个人立马舒服了不少。
她刚重新躺下没多久，看孩子似乎尿了，一摸，果然是。
现在没有尿不湿那些东西，尿布一浸透了，就特别的明显。
她拿上干净的尿布准备给孩子换，结果笨手笨脚的，半天也没有换好，最后还是在黄英和董红梅的帮助下才成功。
林小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顿时觉得当妈可真不容易啊！
董红梅：“刚开始什么都不会是正常的，以后慢慢就好了。”
黄英：“凡事都有一个过程，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
林小苒：“嗯好。”
这天晚上，董红梅和黄英都没有回去。
两个人守了一晚上，一人照看着一个孩子。
第二天，医生来检查没有什么问题，林小苒觉得人也好了很多，可以自己下地走动了，就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了。
出卫生所之前。
林小苒被黄英和董红梅裹得严严实实的，再三叮嘱她不能吹风，小心以后头疼，落下月子病，还让她继续坐板车，少走路，他们负责把她推回去就行。
林小苒坐在板车上。
来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
回去的时候，许玉典沈思阳和沈思瑶三个人在后面推着，她觉得浑身都不太自在。
特别是路上遇到的人，路过的都要往他们这边多看两眼，像是在看什么稀奇似的，让她觉得有些社死。
太丢人，太尴尬了！
林小苒干脆把自己的脸再裹严实一点。
这样别人就看不清，也认不出她是谁了。
结果她刚把围巾拉上去……
“林小苒？”
“啊？”
林小苒转过头。
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熟人了。
“真的是你啊？”
刘凤娇看到板车上的她。
“嗯……”
自己都裹成这样了，她还能认出来？
以前上班的时候，怎么不见她眼神这么好？
“你这是……”
刘凤娇注意到她消下去的肚子，以及她身后董红梅和黄英手上抱着的孩子，瞬间反应过来：“你这是生了？”
“对。”
“两个啊？”
“是。”
“那你挺，挺厉害的。”
刘凤娇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
一旁的中年男人皱了皱眉。
“你干什么呢？”
“遇到熟人，跟她打个招呼……”
“行了，赶紧走吧！”
他有些不耐烦的催促。
刘凤娇只好转头对林小苒道：“那我先走了。”
“好。”
林小苒看了一眼他们离去的背影。
这个男的她记得，就是上次来找刘凤娇要钱的那个，应该是她爸吧？
“这个刘名砚，也不是个东西。”
黄英抱着千屿，不禁摇了摇头。
“黄姨你认识他？”
“怎么不认识？他家以前在我们这片算是小有名气，家境不错，人也还行，现在嘛，就是个赌鬼。”
林小苒瞬间就明白了。
为什么刘凤娇差异那么大了。
依稀记得她刚到供销社的时候，刘凤娇穿着打扮确实和现在确实不太一样，一身的确良连衣裙也是他们供销社最亮眼的存在。
特别是那个时候她号称刚从沪城回来，整个人跟落枕的天鹅似的，优越的不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慢慢有了变化，后面甚至开始冤枉陷害自己……
“赶紧把头遮严实了。”
黄英看她的围巾散了点下来，提醒道。
至于刘凤娇，她在供销社的时候，刘凤娇刚来没多久，两个人年纪相差比较大，平时也没什么交集。
“哦。”
林小苒乖乖的把围巾重新围上去。
那边，刘名砚带着刘凤娇来到了一个并不起眼的平板房。
“爸，我就不能留……”
刘凤娇站在门口，踌躇不前。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名砚打断了：“留什么留！”
“可是那是别人送给我的东西，我想留下来。”
“既然他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你拿出来有什么问题，赶紧的！”
刘凤娇还是有些不太情愿。
这是杨帆送给她的一块小玉，说是家里传下来的，送给他未来媳妇儿的，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没接，杨帆就硬塞到了她手里。
她本来是想着，要不哪天想个什么借口再还给他的。
没想到刚回家，玉还没在手里捂热，就被她爸发现了，还被她爸拉到了这里来。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刘名砚再次打断刘凤娇的话，在她身上看了圈，知道玉就在她的兜里，干脆自己上前一把抢了过来，转手递给老周：“你看看。”
“这个玉啊！”
老周拿在手里随意的掂了掂。
“怎么样？”
“这个东西，不太值什么钱。”
“那……”
“不值钱就还给我吧！”
刘凤娇趁机赶紧说了句。
“大人说话你别插嘴。”
刘名砚把她往旁边推了一点，转头，脸上扬着讨好的笑：“不可能不值钱吧，这玉我看了，挺透的。”
“透是透，可这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那没人要啊！”
“你看值多少，多少给我点呗？”
“要不算了，我看你女儿不太想卖……”
刘凤娇刚升起一点希望，再次被刘名砚打断。
“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家里也轮不到她做主，你就帮帮忙，看着多少给我点。”
“那行吧。”
老周摸着手上的玉，勉强道：“我也是看在你是熟人的份上，一般人带这种东西过来，我是真不收的。”
“麻烦你了。”
“你们跟我进来吧。”
老周推开门进了屋。
刘名砚跟着进去，拿到了钱，很快就出来了。
他高兴的数完毛票，就看到站在门口没动的刘凤娇。
“别哭丧着一张脸了，你放心你爹我这次肯定能连本带利的都捞回来，回头就把你那个什么玉啊，花啊，裙子啊什么的，统统都买回来！”
“这种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爸。”
“是吗？”
刘名砚也不觉得尴尬，随口就道：“这次肯定是最后一次，我有绝对的把握翻本的，你放心，走吧。”
刘凤娇知道，她爸现在说的话，根本不能信。
她之前就是太相信他，一次又一次，才导致现在……
父女两刚走没两步，两个人朝他们迎面而来，刘凤娇脸色顿时一变。
“杨帆，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怎么知道我每次送给你的东西，都被你拿到这里来卖了？”
“我没有……”
“是吗？那这次我送给你的那块玉呢？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
刘凤娇求救似的目光看向她爸。
刘名砚移开视线，全当没看到。
“怎么，拿不出来了？不会又是落在家里了吧？”
“我……”
“那行，除了那块玉，我送给你的其他东西，还有你找我明里暗里要的那些，但凡你现在能拿出来一样，这事儿就算了。”杨帆死死的盯着刘凤娇，不知道是在试图给她找一个借口，还是给自己找一个理由。
“……”
刘凤娇紧紧咬着下嘴唇。
甚至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拿不出来，一样也拿不出来。
“看吧！我就说这个女人是骗你的，专门坑你的钱，你还不信！”杨帆旁边扎着两个短发辫的女生立马说道。
“我没有！”
刘凤娇连忙反驳。
“你没有为什么东西你拿不出来？要不是我无意间在别人手上发现了杨帆送你的东西，我们都不知道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我，我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像你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苦衷？不就是贪财耍人玩吗？”
短发辫女孩指着她：“亏杨帆一直相信你，还说你家里条件不错，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今天要不是我们逮了个正着，搞的好像是我在从中挑拨一样！”
“杨帆，我……”
“好了，你别说了，就当我之前是瞎了眼，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杨帆脸上满是愤怒过后的失望，以及难受。
刘凤娇下意识的就想解释：“不是的，我……”
杨帆直接打断了她：“别的我不管，那块小玉确实是我家祖传的，将来要传给我媳妇儿的，现在你把它还给我。”
“我……”
刘凤娇拿不出来。
只好再次看向刘名砚：“爸……”
“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别叫我。”
刘名砚捏着钱：“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爸！”
不管刘凤娇怎么叫。
刘名砚依旧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赶紧的，东西！”
短发辫女孩催促道。
“东西，东西被我爸当了，我现在没钱赎回来，你放心，等我发工资了，肯定赎回来给你。”
“这么快？”
短发辫女孩有些惊讶。
“你是一天都不留是吧？”
杨帆眼里，满是失望透顶。
刘凤娇看着他们的表情，好像被当众扇了一耳光。
更像是她伪装已久的保护壳，被人敲碎不说，还放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家庭，优越的生活，如今都变得七零八落，扒开伪装展露人前，只剩下狼狈不堪。
“对，对不起……”
“现在道歉有什么用啊？要我是杨帆，你那些东西，应该统统找你要回来才对，还要去你家，你工作的地方好好宣扬宣扬，让他们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要，不要这样做……”
“怕了？这会儿你知道要脸了？赶紧把玉还回来！”
“我现在真的没有钱，等我发工资了，一定，一定还给你。”
“那不行……”
“行，我就最后再信你一次。”
杨帆打断了朋友的话，说完，就走了。
短发辫女孩不解的追上去：“杨帆，你脑子被门夹了吧？她都这么对你了，你还相信她！”
目送他们走远。
刘凤娇擦了擦脸上不自觉留下来的眼泪，又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像是在捡起地上仅剩的那点自尊，咬牙转身推门进去。
老周听到门口的风铃声响了。
转过头来看到她，有点惊讶：“你怎么又回来了？”

刘凤娇指了指他手上正在把玩的小玉。
老周不动声色的收起那块玉，玩味似的问：“可以是可以，你有钱吗？”
“等我发了工资，我就回来拿，请您务必帮我保留一下。”
“那你可要早点了，万一被人看中了买了我可不负责。”
“我尽快，拜托了。”
老周看着刘凤娇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摊上了一个这样的父亲，小丫头真是……
林小苒一行人到了家。
秦奶奶听到隔壁的动静，打开门。
“回来了？”
“对。”
林小苒回答。
“身体还好吧？孩子怎么样？”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那就好。”
秦奶奶也放心了。
本来她还说要不要今天去趟卫生所的，现在看来不用了。
宋屹安：“奶奶，我想过去玩一会儿。”
秦浩然：“我也想去看看弟弟妹妹。”
看着两个孙子眼巴巴的样子。
秦奶奶笑了笑，这次倒没有再阻拦他们：“去吧！”
“太好了！”
秦浩然和宋屹安立马跑进了林小苒家。
可惜弟弟妹妹现在太小了，又还在睡觉，宋屹安觉得没什么意思，转头就跑去和小黑一起玩，还是小狗狗更可爱。
“小安……”
秦浩然本来想提醒他小心小狗咬人的。
结果一看自家弟弟跟小黑熟悉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之前就偷偷过来玩过了。
宋屹安转头，冲他招手：“哥，你一起来啊！”
秦浩然也跟着加入了撸狗大业。
林小苒解开了包着严严实实的衣服围巾。
黄英把孩子放在床上，就开始关窗，并叮嘱着坐月子的一些禁忌。
比如不能吹风，不能碰冷水，不能吃生冷硬的食物等等。
林小苒听着都觉得头大，怎么规矩这么多？
有些还能说有点科学依据，有些听起来完全就是有点离谱的程度了，但她知道，黄英都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不好反驳，尽量的点头应承，表示自己知道了。
黄英说的不够的地方，董红梅就在一旁替她补充，两个人难得的站在了同一立场上。
“有些东西你真的不得不信，就像我生老二两个的时候，就是月子没坐好，每逢阴雨天，腰就会有些酸痛。”
“我也是，我当初就不该……”
“啊——”
千浔的哭嚎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孜孜不倦的话。
林小苒连忙抱起千浔，她蹭了蹭，瞬间就不哭了，好像刚刚是特意出声解救她似的。
“小机灵鬼。”
林小苒失笑，轻轻拍了拍她。
这次回到家里多了两个小家伙，一切就不同了。
该洗的洗，该换的换，林小苒让许玉典把之前沈唳做好的摇篮拿出来。
摇篮是纯木头做的，当初已经洗过晾晒过，现在只需要简单的擦一擦，垫上被子，就可以用了。
摇篮做的很大，放下千屿千浔正好。
林小苒摸着摇篮。
不由想到了沈唳做它时候的样子。
他平时也忙，都是每天晚上回来抽空做一下，每块木头都打磨的非常细致，旁边的扶手上，还特意的缠了一圈碎布条，以防她摇的时候，不小心割到手。
他还说，以后要是自己不想带孩子，或者晚上的时候，都由他来。
可是如今……
林小苒在心里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来带带两个孩子，他此刻知不知道，两个宝贝已经出生了，还……
“……小苒，小苒？”
董红梅叫了她好几声。
林小苒才回过神：“啊？”
“想什么呢？”
“没，怎么了妈？”
“孩子的尿布我都洗了，换下来的衣服我也顺带搓起来晾着了，你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随便吃点什么都可以……”
林小苒的话还没说完。
黄英进来：“坐月子可不能随便吃点，一定得吃好点，不然以后……”
“以后容易落下月子病嘛，我知道。”林小苒半开玩笑的抢答。
“瞎贫，坐月子吃不好一没奶，二恢复的慢，可不能不当回事。”
“我知道了。”
“炖个猪肚怎么样？听说挺补的，我去给你买。”
“我去，我去吧！”
董红梅连忙取下袖套。
自己在，又是儿媳妇儿做月子，哪有让她这个当姨的去买东西的道理，到时候真该说自己这个婆婆一点都不称职了。
“我看你婆婆这回还算上心。”
等董红梅走了，黄英才小声道。
林小苒：“嗯，还行吧！”
“好歹是她的亲孙子，也该她上心的，再说了，小沈……”
黄英忽然意思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换了个话题：“这个摇篮真不错，是在哪个木匠那里打的？”
“是沈唳亲手做的。”
“哦，小沈真是有点手艺的。”
黄英尴尬了下，站起啦：“那，那什么，我去外面看看哪里还要收拾的……”
“黄姨，在我面前，没什么不能说的。”林小苒拉住她的手。
黄英重新坐下：“我就是怕你难过，坐月子可不能哭，对眼睛不好。”
“嗯，我知道了。”
“别不当回事。”
“放心吧，你们说的我都记得。”
“记得了，还得做到才行。”
黄英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千屿千浔：“两个孩子晚上你一个人可能顾不过来，要不我留下来给你搭把手？”
“那叔叔那边怎么办？”
“晚上没事，白天我多跑两趟，给他送送饭就行。”
“麻烦你了黄姨。”
她一个人晚上没准真搞不定两个孩子，也怕自己经验不够，出什么篓子。
“不麻烦，我怎么说也算是孩子半个外婆。”
“行，以后就让他们叫您外婆。”
“那感情好……”
“姐！”
许玉典进来。
“怎么了？”
“祁大哥来了。”
“让他进来呗。”
在自己家里她没那么讲究。
再说了，她衣服什么的都穿的好好的，也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黄姨。”
祁秦苍喊道。
“诶，那你们说说话，我去把院子收拾下。”
黄英知道他是小苒的朋友，转身就出去了。
“你身体怎么样了？”

其实他昨天就知道她生了，许玉典回来拿东西的时候，他碰到了他。
本来当时就想去卫生所看看的，一来是他当时还在工作，二来是他想了想，可能去有点不太合适。
所以，今天才过来的。
“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
祁秦苍连忙把手上的篮子递过去：“这个是给你这段日子，补身子的。”
“太破费了。”
“一点鸡蛋，也不贵重。”
“谢谢，那我就收下了。”
“不客气。”
祁秦苍看向摇篮里，睡着正安稳的两个孩子：“那两个就是刚出生的……”
“对，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叫千屿，女孩叫千浔。”
“名字挺好听的。”
“你要看看他们吗？”
“可以吗？”
“又不是见不得人，只是黄姨说孩子太小了，稍微得注意点。”
“那我就这么看看。”
刚好，这个时候两个小家伙醒了，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千浔更是张开了五根小爪子，似乎是伸了一个懒腰，眉眼间依稀透露着一股子灵活劲儿。
相比之下，一旁的千屿就稳重多了，他也不乱动，张了张嘴，就这么木着一张脸，望着他们。
在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脸上看到稳重，祁秦苍低头失笑，觉得自己真是……
“怎么了？”
林小苒听到他的笑声。
祁秦苍：“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们，挺可爱的。”
“现在看着还有点丑。”
刚出生的孩子，没想象中的那么好看。
“不丑，他们像你，挺好看的。”
林小苒眉头微动。
这话听着，是不是有点那什么？
祁秦苍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连忙解释到：“我的意思是，他们应该都长得像你，和沈唳，以后绝对不会丑的。”
“嗯。”
林小苒弯腰去抱孩子。
应该是她想多了吧？
祁秦苍就是一个朋友而已，而且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林小苒就是坐月子，带孩子。
主要是带孩子，会经常让她手忙脚乱，大概是双胞胎天生就心有灵犀，千屿千浔经常哭的时候一起哭，饿的时候一起饿，拉的时候一起拉……
所以她经常手忙脚乱，一时不知道到底该先弄哪个比较好。
还好千屿千浔不是特别闹的性子，比起大部分小孩，还算比较省心的。
再一个有黄英和董红梅帮忙，主要是黄英，她晚上几乎都住在了这边，有她帮忙，才轻松了不少。
有时候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随时问她。
林小苒觉得有个长辈在，确实轻松不少。
至于千屿千寻的口粮，林小苒确实供应不上他们了。
在卫生所买的那两袋奶粉很快就吃完了，她又通过张梁买了一些。
之前出院的时候，张梁就私下和她悄悄说过，如果她后续还需要奶粉的话，可以联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