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以前怎么都没看出来。”
和郑萍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在供销社上班，家里多少都是有些底子的，万一哪天自己也带了个什么好东西来，被她看上，就说是她的怎么办？
无形间，刘凤娇就被孤立了。
与此同时，大家也对刘凤娇家庭情况产生了怀疑，要是她家里条件那么好，叔叔又是沪城人，那么她怎么一块手表都买不起，还惦记别人的？
大家对刘凤娇，又多了一份怀疑。
只是这些，林小苒就并不关心了。
只要刘凤娇老老实实的，别来找她什么麻烦，就好说，就像贺萱说的那样，她不找事儿，也不怕事儿。
沈唳骑着自行车，在巷子口遇到了同样回家的林小苒，他停车下来，两人并排着一起往里走。
“今天心情不错？”
“当然，打了个胜仗。”
“什么胜仗？”
“就是供销社里的一点小事儿。”
女生之间的那点小闹剧，林小苒觉得没必要细说，注意到沈唳车头上挂着的鱼：“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买了条鱼？”
“他们抓的，分了我一条。”
“你这条应该是最大的吧？”
“他们看着给……”
沈唳突然停下，转头看了眼。
“怎么了？”
“隔壁有人在偷看。”
又偷看？
上次他们搬家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了。
“你说，隔壁住的是什么人？”
“不太清楚。”
“管他呢，走，咱们回家做鱼去！我今天给你做个与众不同，保证你从来都没有吃过的鱼！”
“好。”
沈唳上前开口。
至于隔壁，回头再留意一下好了。
放下身上的东西，林小苒拎起鱼，正准备处理的时候，一阵恶心感突然袭来，让她觉得有些反胃。
“呕——”
“怎么了？”
沈唳连忙走过来。
“可能是鱼太腥了。”
林小苒捂着胸口，脑子里突然诡异的冒出了一个念头，她应该不会是怀孕了吧？应该不会吧？小镜子不是说会帮她的吗？

“没事儿。”
林小苒摆了摆手，可能是她想多了，小镜子的能力那么奇特，应该不会出意外才是，这会儿也不好走神问小镜子。
“鱼交给我来处理。”
“那围裙给你。”
“不用。”
沈唳直接脱掉衣服，露出结实有力的臂膀，以及精壮的上半身，转手把衣服递给她：“拿着。”
林小苒接过衣服，处理个鱼而已，怎么连衣服都脱了？搞这么大的阵仗，还好家里没其他人。
沈唳刮鱼的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三两下，一条鱼的鱼鳞就被他处理干净了，开膛破肚，取内脏，清洗，也是一气呵成。
“今晚我来做饭吧！”
沈唳想用手背擦擦额头上的汗。
“别，还是我来吧！”
林小苒上前，用衣袖先替他擦了。
别看沈唳处理食材上是一把好手，她之前吃过一回他做的饭，实在是，不咋的。
“你不是觉得鱼太腥，闻着不舒服吗？”
也不知道他媳妇儿身上是怎么回事儿，闻起来总是香香的。
沈唳的眼神变的有些温柔，他没说过，他做饭的手艺是在部队里学的，当初执行任务的时候，带的那点干粮根本就不够，荒郊野外的，饿得慌的时候，是逮着什么吃什么。
不夸张的说，生的他都啃过，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条件来让你做熟做好吃。
手艺嘛，自然就称不上什么手艺了。
“那我告诉你怎么做，我当大厨指挥，你打下手，怎么样？”
“没问题。”
小两口有商有量的进了厨房。
晚饭林小苒想要做的是酸菜水煮鱼。
酸菜就是自家坛子里做的，夹一颗出来就是了。
她先让沈唳斜刀一片一片的把鱼片出来，裹上鸡蛋清和少许淀粉抓匀。
起锅放少许油，把鱼骨放下去煎到两面金黄，把佐料辣椒炒香，加入开水，将鱼骨熬成奶白色，再加入酸菜，把酸菜的味儿煮出来了，慢慢放入鱼片，等鱼片一熟，就可以起锅了。
热油就不淋了，现在没那个条件。
煮的时候，林小苒问沈唳。
“香吗？”
“香。”
“我也觉得香。”
闻着就酸酸辣辣的，肯定很好吃！
此时，一墙之外的隔壁，也有人在说着差不多的话。
“好香啊！”
“他们家肯定又在做好吃了的。”
“嗯，不知道今天做的是什么？”
“我觉得是那条鱼，熬成了奶呼呼的鱼汤，很好喝。”
“不，我觉得应该是煎鱼，用油把鱼煎的金黄金黄，油滋滋的那种。”
墙角边，两兄弟说完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不管是那种，肯定都很好吃！
一个老婆婆站在门口喊了声：“你们两个站在墙角干什么呢？回屋吃饭了！”
“来了！”
那边，满满的一大盆酸菜鱼上桌。
林小苒坐下，先夹了一筷子鱼放进嘴里。
鱼肉煮的时间正好，很嫩滑，酸菜味道也很正，两者结合在一起，简直不要太好吃！
酸菜鱼配着米饭，吃了半碗，那种反胃的感觉都没有再出现，林小苒觉得刚刚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吃完饭，时间还早。
沈唳快速的冲了一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随意用帕子擦了擦湿润的头发。
他动作粗糙随意，擦头发间，水珠飞溅，甚至还有水滴，从他优越挺拔的侧脸划过，悬挂在他刀削般的下颚，眼看就要滴落在他凸起的喉结上……
林小苒忽然就想到了，他先前光着膀子杀鱼的场景，露出偏黑，却肌理分明的上半身，一举一动，都冲刺着男性荷尔蒙的爆棚感。
她似乎有点明白某部电视剧里，某小娥为什么会看中家里的长工了……
沈唳注意到她的眼神。
“怎么？”
“没，没什么。”
林小苒赶紧收回视线。
她总不能说，她对着她老公在犯花痴，那得多丢人。
“今天晚上你还做你那些小玩意吗？”
“暂时不做了，怎么？”
“那咱们出去。”
“去哪儿？”
“看电影。”
今天听猴子他们说，最近出了个什么新电影，好多搞对象的年轻人，都偷偷摸摸的去看，他还没和她媳妇儿看过的。
“现在有电影院吗？”
林小苒的眼睛一亮。
“有。”
“那咱们走吧！”
沈唳看她高兴的样子，应该早点带她去看的，之前太忙了。
经过前两次的失败，李雪是真的有点怕了。
不久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次剧情节点要来了，要是再失败了，随着她和男主两个人的差距拉的越来越大，她以后越来越难接近男主，将来怕是更难再在男主面前刷上好感度了。
这可怎么办啊……
“来包花生。”
“啊？”
“啊什么啊，快点啊！”
“哦哦，两毛。”
李雪赶紧从篮子里拿了一包递给对方。
“怎么这么贵？”
“我这个味道很好，一包量也不少，你试试就知道了，保证好吃！”
对方看她长得不错，又是个小女生，也就懒得跟她讲价了，给了钱，拿着那包花生就走向好不容易约出来的女生。
李雪将那两毛钱收进兜里。
最近，她白天上学，晚上就来电影院附近，偷偷摸摸的卖点小零食，别的不说，赚点零花钱是足够的。
不然就家里那点吃的，不好吃，还吃不太饱。
刚穿过来的时候，李雪还感觉有点新鲜，加上自己还看过书，知道剧情。
随着时间越久，又经历了两次失败，她渐渐就发现，这个年代对她真的很不友好！
首先就是衣食，家里人多，每个月粮食有限，得精打细算着吃，动不动还要票，一年到头都不见得能做上一身新衣裳。
其次是住行，虽然生活在城里，可家里住的地方实在是太小了，一家人挤在一块，一点都不方便；出个门也是，公交车就那么一条路线，没有自行车，到哪儿全得靠双腿走。
这样的苦日子，她真的是有点过够了！
“我们要去买票吧？”
“我已经买了。”
沈唳掏出两张电影票。
林小苒没想到他早有准备。

说是电影票，更像是小票据。
上面印着他们当地的影剧院的名称，时间，日期，还有座位号都是工作人员手写的。
“怎么没有电影的名字？”
“电影名字在那儿。”
电影院门口挂着一块黑板。
上面写着每天的放映时间。
最近都是这一部，战争题材类型的，没其他选择。
还是头回在七十年代看电影，林小苒有点兴趣，又有点好奇。
不远处，李雪看到了他们。
特别是看到了站在沈唳旁边的林小苒，怎么哪儿都有她！？
她长得可真好，穿的也好，不仅嫁给了男主，还从一个土坑里刨食的乡下人，一跃成为在供销社里当售货员了，甚至还从大杂院里搬了出去，过两个人的逍遥好日子，命可是真好啊！
李雪握紧了手里的竹篮，深呼吸两口气，才把那股燥意压了下去。
最近，她仔仔细细的想过了，书里确实没有林小苒这个人！
男主也压根没有一个早死的前妻，所以，林小苒她，就是一个变数！
特别是那天在大杂院门口，撞破了林小苒的身份后，她的直觉告诉她，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她，因为林小苒这个女人的出现，影响了男主，改变了原有的剧情轨迹，导致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因为在她刚穿书进来的时候，林小苒就已经出现了！
在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的时候，按理来说，剧情就应该按照原有的路线持续稳定的发展，可是呢，偏偏林小苒和男主结了婚，导致一切都改变了！
林小苒就不应该出现，更不应该和男主结婚的！
只要林小苒还在，她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成功！
所以，该找个什么办法，来除掉这个变数……
“主人。”
“怎么了？”
“额，没什么。”
刚刚好像又感受到了恶意，突然又没有了。
小镜子在它的空间里转了一圈，算了，还是继续舒服的睡大觉吧，才能恢复的更快呀！
咦，等下，主人的身体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
天啊！这，这可怎么办？它都答应帮主人了，结果出了这么大个漏子，主人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再也不搭理它了？呜呜呜，都怪它最近太懒惰了……
小镜子忐忑不安的时候。
林小苒和沈唳已经进了电影院。
看着里面黑压压的人头，林小苒有些惊讶。
“我们坐哪里？”
“跟我来，小心点。”
沈唳护着她，两人坐在他们的位置上，电影正好开始了。
这个年代的电影是黑白的，挂着一块大的白色幕布，投影在上面，原理和后世的差不多，清晰度就远远不如了，但依旧不影响周围人兴致勃勃的欣赏。
一开始林小苒觉得不太好看，看着看着，还是看进去了……
说不说？
还是说吧，毕竟这么大的事儿。
不然，到时候主人知道了，更生气怎么办？
可是主人现在正在和男主人看电影，它不太好出声打扰吧？要不，还是再找个合适的机会，下次再说？
或者，等主人哪天心情很好的时候，再说会不会好一点？
嗯，主人高兴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容易生气了！
小镜子越想越有点道理，悄咪咪的退下了。
电影院人多。
有的在说悄悄说话。
有的在认真的看电影。
大多数都是处对象，或者和暧昧对象一起来看电影的多。
所以，电影的实质性内容，对很多人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和身边的人更进一步，比如，在黑暗中，偷偷摸摸的拉上小手什么的。
沈唳眼神好，听力也好，已经注意到了不少人的小动作。
他看了眼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电影的林小苒，干脆也悄悄的将她的手捏在掌心。
不对，他们是夫妻，不用悄悄的，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拉手。
林小苒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顺势就往沈唳那边靠了靠，这让沈唳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
他媳妇儿怎么这么乖，好想抱在怀里，揉两下。
“诶，那个人是牺牲了吗？”
“哪个？”
“就是穿绿色衣服那个……”
坐在他们身后，先前在李雪那里买花生的男生，看着他们一脸的羡慕。
都是搞对象，人家怎么就这么默契，又牵手，又挨的这么近，还时不时的贴着咬耳朵。
而自己这个……
男生一转头，看向旁边一个劲的在吃花生的女生。
“怎么，你也要吃吗？”
“额，我不吃，你吃。”
“你买的这个花生味道不错。”
“好吃你就多吃点，下回还给你买。”
女生咬着花生，微微红着脸，点了点头。
电影散场，林小苒和沈唳跟着人群走出来。
“怎么样？”
“好看，就是结局太悲惨了。”
“现实比这个更悲惨。”
“我知道。”
战争总是残酷的。
还好，那样子的苦日子他们终究是挺过去了，未来的发展，林小苒最清楚，国家实力愈发强盛，前途光明，未来总体形势，一片大好。
“下次……”
“老沈！”
外面，到处找人的周双强看到他们，喊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
“你还真的在这里。”
他刚跑过一趟他家里，没有人，想到白天他们几个说过看电影的事儿，他就想来电影院碰碰运气，没想的真碰上了！
周双强跑过来，小声道：“出事了！”
沈唳眼神一凌。
看来是真的出事儿了，不然老周不会这么晚了，特意还找到这里来。
“嫂子，不好意思哈，打扰你们了。”
“没事儿，反正我们电影也已经看完了。”
林小苒转头对沈唳道：“你快去吧！”
没有多问一句，也没有让他解释什么，沈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克制的捏了捏她的手。
“那你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这里回去很近的。”
“我晚上争取早点回来。”
“好。”
林小苒目送沈唳和猴子着急忙慌的走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猴子眼里的急和沈唳表情的严肃，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只是，到底是什么紧急的事儿？
沈唳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他背地那份工作的事儿，一直神神秘秘的。
当然，对自己偶尔漏洞百出的行为，他也没有过多的追问，两人好像都默契的给彼此保留了一个“秘密空间”。
林小苒想到了周双强，猴子，平板那几个人。
虽然只是搬家那天见过一次，但他们都不太像是私底下会做什么买卖的样子，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几人周身的长相气势，反而更像混黑涉黑似的。
当然，这个方向的猜测，应该不至于。
电影院周围的人还没散完。
林小苒看有的人手上拿着吃的。
猜测附近应该是有流动人员在悄悄做买卖，刚好看完电影，她也有点饿了。
她往稍微偏僻一点的边缘地带观察了一下，果然，有几个人悄悄摸摸的在卖东西，就是不知道卖的是什么？有没有好吃的？
一直守在电影院附近的李雪看到她单独一个人，想了想，立马悄悄跟上去。
几米开外，祁秦苍也看到了林小苒，本想过去跟她打声招呼，脚下的步子忽然一顿，她都结婚了，不合适……
“怎么了？”
“没怎么，继续巡逻吧。”
祁秦苍转身，和同伴走开。
那边，林小苒叫住了一个刚做完一单买卖的矮个男人。
“诶诶，你卖什么的？”
“我，我不卖什么！”
对方警惕的护着自己的腰。
“你别误会，我就是想买点吃的。”
对方打量了她一下，确实不太像来抓人的，眼里的警惕立马放松了不少。
“烤红薯，你要吗？”
“要，多少钱一斤？”
“我没有称，两毛钱一个，你随便挑。”
男人把拢紧的外套打开，里面有个小板子绑在腰上的，板子上面放着几个烤好的红薯。
人民群众还是有做买卖的智慧的，要是遇到检查的人，他板子一撤，红薯一扔就可以了，怪不得他刚刚就护着肚子，看起来就像是个孕妇。
“那我要这个。”
林小苒挑了一个看起来烤的比较焦软的红薯，给了钱。
烤好的红薯捏着有点软啪啪的，皮皱的有点厉害，这应该是去年的红薯，毕竟今年的红薯苗才刚栽进地里不久，还没到挖的时候。
林小苒扒开烤红薯的皮。
本来对存放这么久的红薯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咬了一口，意外的很甜！
他们应该是有特殊的存储技巧，或者是提前烟干的，红薯存放这么久不仅没有变质变味儿，烤出来后反而很好吃。
一个几乎成年男人巴掌大的红薯下肚，林小苒几乎饱了。
就是太甜，手上不仅有黑灰，而且还黏黏糊糊的，得找个地方洗洗。
林小苒来到河边，刚把手洗干净。
小镜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主人，小心！”
只可惜，小镜子这回的提示稍微晚了点。
林小苒刚站起来，准备回头，身后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传来。
“林小苒，去死吧！”
说完，她用力的一推！
“噗通——”
没有任何保护的林小苒掉进河里。
“咳咳咳，救命！救，救命……”
本来从小就怕水，更不会游泳的林小苒呛了好几口水，惊恐的在水里扑腾。
岸边上的李雪先是一笑。
太好了！她不会游泳，这回她死定了！以后再也不会阻碍到自己了！
可，可是林小苒要是死了，那，那自己不是杀人了，变成了杀人犯了吗？
不不不，她怎么可能是杀人犯，她没有动手，都是她，是她自己掉进去的，跟她没关系！
对，跟她没关系！她什么都没有做，趁现在周围没人看到，她得赶紧离开这里……
“救命！救，唔，救命……”
林小苒尽可能的在水里扑腾，不让自己的身体下沉。
可是不会游泳的她，根本抵不过河水的吞噬，渐渐的，大量的水淹过她的口鼻，试图夺去了她的呼吸。
岸上的祁秦苍巡逻，转了一圈，没有再看到那个身影。
她已经已经走了，也不知道今天，她和谁一起来看电影，应该是她爱人吧？
一起巡逻的同伴，忽然停下了脚步。
“诶，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喊救命？”
“有吗？”
祁秦苍侧头。
“有，好像是有人在喊，应该是河那边。”
“过去看看。”
“走！”
“救，救命……咕咕……”
被水淹没的林小苒，一再的求救呼喊，在水里也变成了泡泡，咕噜噜的轻响了两声，在偌大寂静的河水里，显得微不足道。
慢慢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林小苒的大脑开始变得混沌。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别的记忆灌进了她的脑海。
说灌进可能不太合适，更准确的来说，像是某种尘封的记忆，在河水的刺激下，被打开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天，七八岁的林小苒在河边玩，看到水里有一条鱼，馋肉馋了很久的她，为了抓住那条鱼，一不小心，就掉了河里。
在另一个时空，另一个穿着连衣裙的林小苒趁着暑假，来到了乡下外公外婆家，被表哥表姐带着到处疯玩，在河边摘荷叶，采莲子的时候，她脚下一滑，摔进了河里。
两个差不多大的林小苒在河里，意识迷糊间，仿佛看到了彼此。
她想起来了，她就是林小苒！
是原身，也是她自己，并不存在她抢了别人的身份和身体。
她是七十年代的林小苒。
也是二十一世纪的林小苒。
说不清楚这种感觉，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其中的关系。
总之，两个林小苒都是她自己，就连小镜子，也是当初她掉进河底，慌乱间，无意识的抓到手上，后面又莫名其妙消失不见了。
当初被救上来后，她生了一场大病，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主人！”
“主人，你快醒醒！”
谁在她脑子里说话？
“主人！”
怎么这么吵啊！
“主人，你千万别睡！”
为什么不睡？她好困啊！
“都是我的错，提示的太晚了，我这就找人来救你，主人，你一定要撑住啊！”

梁辉有些疑惑，水里看着不是挺正常的，怎么不对劲了？还是他眼瞎了，没看出来？
转眼间，祁秦苍已经快速的脱掉身上的外套，扔到他身上，随后，“噗通”一声，人就扎进了水里。
“来了，救你的人来了，主人，再撑一下，再撑一下下就好了！”
小镜子再次觉得自己真没用，只能看着林小苒的身体逐渐的往下沉。
还好，它起码影响到了一个可以来救主人的人。
就是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力量，用的太快了，它也快撑不住了……
“同志，你还好吗？同志，你快醒醒，同……”
祁秦苍抱着人来到岸边，刚撩开她的头发，准备去探她的鼻息，才赫然发现，怀里的人，居然是林小苒！
“小苒，林小苒，你快醒醒！”
同伴梁辉拿着他的衣服跑过来。
看到这一幕，一时不知道是该惊讶真的有人落水，还是该惊讶，祁秦苍居然还认识这个人。
“秦苍，不行咱们还是赶紧送卫生所吧！”
“对对对，送卫生所，送卫生所……”
祁秦苍抱着人，衣服也来不及穿了，两人赶紧往附近的卫生所狂奔。
“医生，快来救人！”
“怎么回事？”
“落水了。”
“快快快，上担架，送急诊室。”
目送人被送进了手术室，祁秦苍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先把衣服穿上吧。”
梁辉把手里的衣服递过去。
里面的衣服是湿的，祁秦苍随意的搭在了身上。
梁辉看向他，他们俩是意外抽到一块执勤巡逻的。
局里人都知道，祁秦苍是他们这一代里最强的那个，办事儿逻辑冷静聪慧，陈老师他们都很喜欢他，没想到，他也有这么急躁的一面。
梁辉张了张嘴，想问问关于被救的那个女孩的事儿，又觉得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
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
“病人家属呢？”
“我在！”
祁秦苍立马站起来。
“你这个家属怎么回事，孕妇你都不知道提前告知我们一声吗？”
要不是他们医生会点中医，提前把了下脉，不然都不知道病人是孕妇，万一乱用了药，到时候谁来担这个责任？
“孕，孕妇？”
“她怀孕了？”
祁秦苍惊讶。
梁辉更是震惊。
他他他听到了什么？
这孩子，该不会是……
怪不得，他那么着急呢！
“你不知道她怀孕了？”
“不知道。”
“那你这个家属是怎么当的？你对象怀孕了你都不知道？”
“我，我不是她对象……”
他倒是想成为她对象，这不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吗？
“你不是她男人啊？”
护士突然也有点尴尬了，到处看了眼：“那她的家属呢？”
“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里面是林小苒？”
“你是？”
“我是林小苒的爱人。”
“那你来的正好，病人现在很危险，加上又是孕妇，我提前通知你一声，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嗯。”
沈唳站在那里。
一双漆黑的双眸深沉的让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却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原来这才是那个小姑娘的爱人啊？他还以为那姑娘和祁秦苍有什么关系呢，看来是他误会了，梁辉在心里默默的想道。
祁秦苍看了沈唳一眼，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人对象的，怎么能那么晚让她一个人留在那里，还落水了，这种情况得多危险啊！
“那个，你放心，我们医生会尽全力救治的。”
“拜托了。”
“应，应该的。”
说完，护士逃似的回到手术室，这人怎么回事，看着也太吓人了！
里面那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看起来又娇娇软软的，怎么找了一个这样的对象？
站在外面的沈唳，走廊的灯光将他高大的阴影拉的很长，一双手被捏的骨节泛白，如果细看，还能看出来，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
他是在执行任务中，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临时赶回来的，身上还残留着未完全干涸的血迹，只不过，在藏青色的衣服下，并不太显眼。
可是祁秦苍和梁辉作为公安，还是察觉出来了点，特别是对方周身的那股子气势，实在是太强了！强到他们都无法忽略。
两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
门上的灯突然熄灭。
随即，林小苒被推了出来。
沈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