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重生后要拯救我by林绵绵
林绵绵  发于:2025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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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雪不傻,话到这儿,她也懂了吴越江的弦外之音。
当年的吴越江,也是现在的贺岩。
这顿火锅他们吃了很久,走出店里时已经三点多。吴越江干脆就将车停在这,和闻雪散步回学校宿舍,沿路经过水果店时,他想起哥们耳提面命叮嘱的,停下脚步往里走。
几分钟后,拎着一兜水果给闻雪,他说:“他交待的,说你喜欢吃。”
闻雪眼神松动。
吴越江都在心里感慨,反正他是没有体会过这种待遇。
他那二十多年的兄弟,将重色轻友这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从水果店到宿舍楼下,闻雪都在沉默,午后的气温上升,晒得她手心都是热的,和吴越江道别时,她轻声道:“其实我没有生气,我只是……”
只是害怕失去他。
说着说着,她便低下了头。
吴越江心生复杂,犹豫数秒,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他不敢。”
如果闻雪没有出现在贺岩的人生中,他肯定无所顾忌。
可现在的贺岩已经有了最大的软肋,他不敢。
“除了他自己,”吴越江一改之前的认真,打趣,“他不放心把你交给任何人,这点我可以作证。”
眼前这个女孩还不知道,有她在,贺岩会惜命,不敢胡来。
闻雪耳根微红,轻轻地点了下头。
她说:“越江哥,我先上去了。今天谢谢你。”
“跟哥客气什么?”吴越江抬眼看向宿舍楼里,“昨天赶飞机,今天坐动车,你也累了,早点上去休息。”
闻雪冲他挥挥手,转身踏上台阶,往里走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吴越江才转过头来,扫视一圈,看到贺岩从隐蔽的树后走了出来,他骂都找不到合适的词。刚才太过沉浸在情绪中的闻雪浑然未觉,他却在拍她的肩时,敏锐察觉到一道强烈的注视,跟防贼似的,有病。
犟种就是犟种,他话都说那么明白了,贺岩还是坐飞机回了西城。
不亲眼看着闻雪进宿舍,这哥们不会放心。
还真应了他刚说的那句话。
“搞什么?”吴越江大步走过去,翻了个白眼。
贺岩不置可否,看向宿舍楼的方向。
他是答应了不来追闻雪,又没答应不回西城。
“吃了火锅?”他问。
“火锅吃了,水果买了,人我也送到了。”吴越江活动下僵硬的脖子,“走吧,车还停火锅店门口,得去挪。”
贺岩最后看了几眼,才收回视线,和吴越江并肩往校外走去。
两人走得快,不一会儿就上了车。
吴越江舒适地往后一靠:“今天还回华城?”
“回。”贺岩拿出手机订机票,略一思索后,订了深夜的航班。
吴越江凑过来看,啧了声:“不是有八点的航班?”
“还有点事。”
“服了。”吴越江想起自己的手机没电了,随手打开扶手箱。
贺岩的视线不经意地掠过,忽地僵住,迟疑一会儿,伸手拿起,光线强烈,名片上的林柏舟三个字都很刺眼。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将这张名片揉成团攥在手里。
吴越江正在捣腾给手机充电,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
晚上,吴越江还有事,在这待不了太久。
他陪着贺岩在车上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总算进入正题:“周家的事,你怎么想的?”
“退不了了。”贺岩如实回道。
面对闻雪,他会藏着点。
但对着吴越江就没必要。
尽管帮助周湛,他不是为了利益,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对那些东西熟视无睹。
他需要周湛上位,他也需要借助周湛的人脉资源壮大自己。
至少上辈子的事,也够他看得清楚,没有足够的实力,等事情发生时,无法保护好最想珍惜的那个人。
吴越江听完他说的话后,心烦意乱,如果冒险的人不是他的发小贺岩,换作是别的什么人,他简直不能更赞同……可他在乎利益,更在乎贺岩。
烦得想抽烟。
他伸手去摸烟盒,还没摸到,便听到身侧传来平淡的警告:“在这辆车上抽烟试试?”
吴越江:“……”
这狗东西!
吴越江骂骂咧咧地走后,车上只剩贺岩。
他松开手,面无表情地盯着这张名片,林柏舟就像这张名片,扔了一次,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又会出现一次。
没关系,他再扔一次就好。
暮色降临。
林柏舟摘下眼镜放在一旁,捏了捏鼻梁,眼睛也从电脑屏幕密密麻麻的数据上挪开,他起身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啤酒,单手拉开易拉罐,仰头喝了几口。
突然,手机铃声响彻整个屋子。
屏幕上是一串本地的陌生号码,他身躯定住,放下啤酒,镇定心神,接通电话,语气沉着:“喂。”
与此同时。
贺岩端坐在车上,右手捏着张皱巴巴的名片,路灯照着他冷峻的脸,半明半暗,“林先生,是我,”他没有半句废话,省略了自我介绍,他相信以林柏舟的敏锐,肯定知道他是谁,“方便的话见一面,我在你的公寓楼下。”
林柏舟似乎对此不意外:“好。”
从去年到现在,他们见过很多次,这次是第一次正面交锋。
挂了电话后,贺岩下车,随手将这张名片扔进了垃圾桶里,他倚着车门,目光沉沉地看着林柏舟出现在视野中,越来越近。
林柏舟不像之前身着衬衫西裤,他沉稳地走来,面无波澜。
两个男人身形相仿,谁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贺岩视线低垂,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手里的打火机,仿佛在斟字酌句,片刻后,他平声道:“那天,除了你,还有谁看到我上了周湛的车?”
林柏舟镜片下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讶。
他没想到贺岩会问这个问题,但很快便领悟到其中的意思,“没有。”
当时他扶着朋友透气,朋友喝得大醉不说,根本就不认识贺岩。
贺岩颔首,若有所思:“这件事——”
没等他把话说完,林柏舟便道:“我只说给她听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再提起。”
借着路灯光,贺岩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
林柏舟也在观察他。
良久,贺岩将手里的打火机收进口袋,对着这个人,他既说不出感谢的话,也很难因为克制着的妒意去为难,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是好人。
正准备上车离开时,身后传来林柏舟的声音:“看来她没有说服你,你还是决定要蹚周家这趟浑水。”
何止闻雪不解,林柏舟更困惑。
富贵险中求这句话他虽然理解,但不代表他认可。
财势他也喜欢,但如果要将自己或者身边的人置身于险境中,他宁可不要。
贺岩顿住。
林柏舟点到即止:“赚钱的方式有很多种,没必要冒这样的险。”
贺岩缓慢无声地笑了下,很快收敛。
他垂眸,看着林柏舟完好无损行动自如的腿脚,不像上辈子那般微跛,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复杂极了。周献是什么人,无所顾忌。
上辈子他也不是没有疑惑过。
但也只是短短几秒便搁置,那时他以为周献上位后行事手段有所收敛。
现在想想也很讽刺,他竟然懂了周献在对付林
柏舟时留有一线余地的原因。
因为闻雪的人生中,不可以再出现第二个贺恒。
“浑水?”贺岩重复着这个词,有些想笑。
此时的林柏舟觉得是蹚浑水,可是上辈子的林柏舟一直泡在浑水里,为了闻雪付出了可以付出的一切。
贺岩最后看了林柏舟一眼。
他现在也在做同样的事。
“走了。”他拉开车门,坐上车。
林柏舟心里五味杂陈,人各有志,言尽于此,他转身往对面走去,没走几步被叫住,回头看去,车上的贺岩降了车窗,夜色晚风中,凌厉的目光中都有着无形的压迫感:“你以后离她远点。”

第87章
尽管闻雪最近有些忙,但她还是趁着周三下午没课,在食堂随便吃了个午饭后,便开车回了筒子楼接石头。
周六送它过来,好几天没见着,她想得不行。
石头见了她,止不住地撒欢,围着她摇尾巴,用脑袋蹭她的小腿。一人一狗,互相思念。
吴越江看了眼时间,“还早,要不留下来吃个晚饭再回学校?”
闻雪婉拒。
她下午是没课,但还是要往剧社跑。
还有一个月不到,话剧节正式开始,西大的节目被排在了下月中旬。周六为了去华城,她已经请过一次假了,实在不好意思再迟到或者缺席。
尽管她的戏份很少很少,却也不想在这个关头拖后腿。
石头快快乐乐地跳上车后座,跟着闻雪一块儿离开。等她的车开远了以后,吴越江拿出手机发消息,嘲笑贺岩:【妹妹想狗都不想你,是不是该反省反省?】
这几天贺岩在华城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本来就不喜欢出差,只是公司在起步初期,不喜欢也得去。
以往他都会加班加点尽快赶回来。
这次出差比之前更难受,老吴信誓旦旦地说劝好闻雪了,可她回来后的这几天,对他态度不冷不热。
具体表现在,她回消息的速度变慢了。
几次通话,她都以“室友回了”“朋友来找”的理由匆忙结束对话。
鞭长莫及的滋味,他受够了。
贺岩看了这火上浇油的消息,打字回复:【滚】
发完之后,他又问:【她气色看起来怎么样?】
吴越江:【过几天你回来自己看】
贺岩:“……”
今天是周三,他最快最快周日回西城。
还得他通宵两个晚上把工作弄完。
闻雪也赶时间,开车回了教职工小区后,哪怕阳光刺眼,午后的气温令人昏昏欲睡,她还是先牵着石头在离得近的公园遛了会儿,回来的路上经过宠物店,给石头洗了个澡,洗得香喷喷的,毛发蓬松地回家。
她走的时候,石头可怜地呜呜叫。
但是手机里社团群不停地闪着消息,她只好摸摸狗头,狠心离开。
闻雪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没迟到,到剧社的时候,见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有些不解,还是那个腼腆的大一学弟小声和她解释:“之前社长拉赞助,不是一直没消息吗?昨天有人打来电话要赞助,好像数目还不小,社长高兴,说晚上请吃小龙虾。”
这的确是个鼓舞人心的好消息!
闻雪的心情都畅快了很多。
他们一群人忙到八九点,实在太晚,有些社员明天一早还要上课,社长豪气万丈大手一挥,打电话让人送来宵夜。
闻雪口味偏清淡,在热闹气氛的带动下,也吃了不少。
从剧社出来回宿舍,手机响起,是贺岩的来电。
她接通,喂了一声。
“生病了?怎么你声音有些哑?”他严肃问。
闻雪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室友在的情况下,她的确不想跟他通太久的电话,“没生病,好着呢,是社长请吃宵夜,点的那个小龙虾有点辣。”
“你爱吃?”
“还行吧……”她低低回道。
贺岩略低沉的笑声传来:“行,等我回来带你去吃。”
听了这话,闻雪险些脱口而出,那你什么时候回。
但她忍住了。
她知道他工作很忙,也知道他每次为了缩短出差时间加班到很晚。
“我尽量星期天回。”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补充道。
晚风拂过,吹起闻雪的发丝,舒缓的,温柔的,她的心也好像被安抚了,“好,我今天接石头回家了。”
贺岩早就知道这件事,还是当做不知道,问了个清楚。
他只是想在见不到她的时候,多听她说几句话,无论什么都可以。
这天之后,贺岩每天都会给闻雪发他的行程安排,去哪里,要见什么人,事无巨细。他活了两辈子,不止比她年长五岁,她在担心害怕什么,他都知道。
周六去机场接她时,她一反常态问他是跟哪个朋友借的车,可见她对他的事情也感兴趣。
一开始闻雪收到他发来的消息,几点在xx公司开会,几点去某个餐厅应酬,都有谁在场时,她愣了好久,等回过神来后,唇角翘起,眉眼俱笑。
晚上躺在床上,她会翻翻他一天的行程。
很奇怪。
好像有一种参与了他一天二十四小时的错觉。
原来他每天都要做这么多的事啊。
一晃就到了周五。闻雪给方令微补课,说来也怪,当她从繁复的思绪中冷静下来后,也有想过要不要给林柏舟发条消息再次道谢,但她找遍了扶手箱也没看到名片,这件事便搁置下来了。
她想,还是下次碰面亲口道谢更好。
正这样想着,她从电梯出来,好似有着某种魔法,衬衫西裤的林柏舟就出现在她面前,两人视线相撞。
林柏舟眼睛一亮,想起什么,又淡了许多,礼貌而平静地颔首:“闻老师。”
闻雪莞尔,“上周的事,谢谢你。”
“你说过了。”
但那是不一样的,闻雪心想,那天她浑浑噩噩,今天的道谢是郑重其事的。
哪怕她并没有令贺岩改变心思,但至少这件事她知道了,她不再被蒙在鼓里。
“无论如何,我都很感谢你。”
闻雪对他笑笑,擦身而过时,她听到身侧的他突然开口问道:“其实那些事跟你没有关系,可能还会给你带来麻烦,你不介意?”
“怎么会,和他有关系,也是和我有关系。”她想了想,声音很轻。
林柏舟不了解贺岩,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的种种。
贺岩给她带来的怎么可能是麻烦。
从来都不是麻烦。
她如果会介意,介意的也是贺岩会受伤,会出事。
林柏舟怔在原地。
闻雪再次和他温声道别离开,他站在一楼
的电梯外很久,久到头顶的声控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他想起那天晚上贺岩让他离她远一点时,他压抑着情绪问的那句话。
他问,你是以什么身份让我离她远一点。
那个男人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就开车走了。
他没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是闻雪给的。
晚上八点多的地铁车厢比闻雪来的时候人少了很多。
刚找了个位子坐下,包里的手机振动,是贺岩的消息,她解锁,待看清楚消息内容后,唇角的笑意凝滞了一瞬。
他在中午发的行程后补充:【有朋友临时来找我喝酒谈事,是周湛】
闻雪凝神盯着那个名字。
屏幕自动熄屏,映着她有些僵硬的神情。
她深深呼吸,将那些忧虑按下后,回复他:【嗯。】
贺岩:【不会多喝】
有前车之鉴,他和周湛行事见面都小心了很多。在华城这个地界,周家还不是周献说了算,以周湛如今的能力人脉,不至于连行踪都泄露出去。
地铁列车在隧道中呼啸而过。
闻雪慢慢回复:【好。】
周日下午。
闻雪补完课,开车回西大,在等绿灯时,接到了社长打来的电话,他语气振奋:“在哪呢,快来一趟剧社,晚上安排了饭局还有唱歌,赶紧的!”
她一怔:“怎么了?”
今天不是没有排练吗?
社长大声:“赞助商那边派人过来了!”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但几年下来,拉到的所有赞助凑一块儿,数目都没有这次多。
这让他怎么不激动,只觉得自己,不,是剧社所有人的否极泰来!
闻雪顿时就明白了重要性,一口应下,等到了学校就赶过去。
社长听出她在开车,又连忙改□□待:“不着急不着急,交通安全才是第一。”
闻雪失笑。
她没有直接回教职工小区,车停在离得最近的校门口,下车后小跑,还好她现在体力给拉上来了,要是放在去年,她可跑不了这么快。
进了剧社,她停下脚步,气喘吁吁。
发丝都有些凌乱地贴着脸颊还有脖颈,一口气还未平缓,抬起眼眸,脸上的神情从茫然到错愕。
照片墙前站着三个人。
社长,搞策划案的学姐,以及……
她睁圆了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否则她怎么见到了在飞机上碰到的那个年轻男人,算上这次,他们第四次碰上。
听着急促的脚步声,周献都觉得稀奇,他竟然下意识地就认定来人是那个叫闻雪的人,他的目光从那张合照上移开,偏头看向外面,下一秒,她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门窗外,傍晚晚霞满天。
她背后是橘色夕阳。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
周献忍俊不禁:“这么巧?”
闻雪也觉得不可思议。
确实太巧了,不到两个月,竟然能碰上四次,特别是上周六时他们在飞机上碰见。
社长惊奇问道:“你们认识?”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周献在点头,闻雪却摇头。
一个说认识,一人又否认,难免惹人遐想。
闻雪微怔。虽然碰面四次,但他对于她来说,只是面熟的陌生人,算不得认识,她连他姓谁名谁都不清楚。
周献解释:“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是前两天在飞机上碰到,她是我的邻座。”
社长夸张地感慨:“这也太有缘分了,对了,周先生,这是我们剧社的社员,闻雪。”
说完,他看向闻雪,介绍,“闻雪,这是程老的助理周先生,他代程老过来看看咱们这儿。”
闻雪眉眼弯弯,算是和他正式认识了。
她口渴得厉害,撤到一边喝水,策划学姐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程老名气不小,听说他以前就给咱们西大图书馆捐赠了不少绝版书籍,只不过现在年事已高,深居简出,好像是之前发传单的时候程老接了……然后就让他的助理赞助一笔,是不是很神奇?”
“难怪。”
闻雪嘟囔了一句。
难怪前面两次碰到,都是在西大附近。
一群人出了校外,社长这次也是大出血,竟然将晚饭订在了人均不低的海鲜餐厅,包厢坐满了人,一张圆桌闻雪和周献对坐着,一抬头就会不小心对视上。
刚入座,她还没来得及喝口果汁,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拿出一看,是贺岩的来电。
她轻轻地扫视一圈,和旁边的学姐低声说了句去洗手间后,便起身,脚步轻盈地往外走去。
到走廊拐角处她停下,好在他也很有耐心,没有提前挂断,“喂。”
他没说话,但她捕捉到了背景音里的机场广播声,怔了怔,立刻问道:“你在机场?”
电话这边的贺岩嗯了声,带了些笑意:“十点到西城。”
他答应过她,尽量周日赶回来,当然会办到。
“真的??”闻雪本来都不报希望了,也没想过要问他归期,不愿给他压力,谁知还有不到三个小时,他就回来,她的心里控制不住地泛开涟漪,小声问,“要不,我开车去机场接你?”
贺岩不假思索地拒绝:“我打车。”
他还是不放心她开夜路。
闻雪猜到他要登机了,匆忙结束通话,“你先忙。”
她还是很想去接他。
十点钟到西城,等他打车回来,宿舍门也关了,就只能明天见到。
明天又是周一。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很高兴。她没有掩饰脸上既惊喜又雀跃的神色,转身回了包厢,一坐下,便察觉到一道注视的目光。
周献的杯子里是红酒,他见她看过来,面带轻松笑意隔空和她碰杯。
她也举起杯子,轻啜一口果汁,眉眼低垂,抿唇轻笑,周身都是温柔婉约的气息,令他不禁侧目。

一顿饭下来,闻雪都在克制着不去看手机时间,但她心里惦记着还在飞机上的贺岩。
或许是她去华城找过他,发生过一些事,两人尽管谈不上不欢而散,可也无法否认,她走的时候满身疲倦,他着急上火,所以他出差不在的这个星期,似乎特别漫长。
漫长到,她甚至无法等到明天再和他见面。
闻雪本来以为吃完饭她就可以找个借口提前溜走,没想到社长喝了点酒,满面红光,拉着他们要去附近的ktv唱歌。她看得出来,他今天特别高兴,大学社团的社长很多都是爱好支撑着责任,能够拉到数目不小的赞助,他很痛快。
大家都热热闹闹的,一时之间,她犹豫又纠结,和他们去唱歌,就接不了贺岩了。
周献压根就没记住其他人的名字。
他只记得闻雪。
今天他就是为了她而来,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自然也没瞒过他,他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她,看她落后队伍几步从餐厅出来,偷偷侧身去看手机时间时的一脸茫然无奈。
他大概懂了。
这是有急事,又走不开。
他思索以后,在一群人准备往ktv那边走时,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喝了酒头有点晕,要不你们先去……”他停顿,目光终于落在闻雪的身上,“闻雪,我对这里不熟,能麻烦你带我去药店吗?”
这个要求很合理。
毕竟大家都知道,他和闻雪在今天之前是“认识”的。
闻雪愣了愣,看向社长还有策划学姐,点头道:“好。”
“要不我们一起去吧?”腼腆的大一学弟鼓起勇气开口。
他察觉到,当他说出这句话时,那个周先生看向他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不用麻烦。”周献笑笑,“你们先去。”
可能是喝了酒头不是很舒服,他笑过之后,薄唇紧抿。
社长用眼神交待闻雪看着办后,和其他人先去了ktv,离得很近,也就几百米不到的距离。等他们走了以后,闻雪看向周献,轻声道:“周先生,前面就有药店,不如你告诉我,你要什么药,我去买,你在这里等我?”
她说完后,脸上神情逐渐困惑。
因为站在她面前的周献盯着她笑。
笑什么?
周献语调散漫地说:“借口而已,我不喜欢唱歌。等会儿你就跟你们说我头疼,先回家休息了。”
闻雪惊讶,几秒后,却是担心问道:“要不要去医院?”
周献微顿。
他眼里笑意更深:“不用,睡一觉就好。你应该也有事吧?”
闻雪迟疑着点点头。
“行,”他抬眸看向街上的车流,“那咱们散了吧,我打车回去,你忙你的。”
“好。”她想了想,“周先生,麻烦你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周献温和地应了。
闻雪转身朝药店走去,夜晚的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她赶时间,小跑着进了药店,只买了瓶水,另外和店员要了一次性纸杯。
她的包里有条状包装的蜂蜜。
之前和室友她们逛街时看到就买了,是为经常需要应酬的贺岩准备的,她留了一些放在包里,以备不时之需。
这就派上用场了。
她撕开锯齿口,将蜂蜜挤进纸杯里,又拧开瓶盖用水冲散。
周献姿态闲逸地在原地等着。
没一会儿,见她捧着纸杯过来,眉宇之间闪过一丝疑惑。
夜色中,闻雪把杯子递给他,“蜂蜜水,喝了会舒服一些。”
周献垂眸看着纸杯里因为晃动翻开一圈波纹的水,视线轻移,定在她澄澈的眼睛,他笑了笑,接过后低声道:“谢谢。”
“不客气。”
闻雪又问:“需要我帮你叫车吗?”
“不用,我走走,散散酒气。”
“那……我先走了。”
“再见。”
闻雪挥手和他道别后开开心心地走了,越走越快,实在心急,过了马路后开始奔跑,而周献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再也看不到,他才收回视线,手中还握着这个廉价的一次性纸杯。
他凝视片刻,仰头喝了这杯蜂蜜水。
皱着的眉头随之舒展开来,还挺甜。
前往机场的道路上,闻雪开了收音机,她心情很好,一边开车一边跟着收音机里的旋律哼歌,有种畅快自由的感觉。
还好时间还算充裕,她到达机场停车场时,贺岩乘坐的那趟航班刚落地没多久。
她试着拨出他的号码,很快接通。
那边的背景音略嘈杂,她勉强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尽量平静地诉说着给他的惊喜:“我到机场了,在停车场等你。”
一阵沉默。
贺岩简短地嗯了声后便不说话了,但电话也没挂。
她能够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
这通无声的电话持续到他拖着行李箱来到车前,他们通过挡风玻璃对视时才结束。
她急忙下车,却又不知道能帮他做什么,他也不会让她搬箱子,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他轻松地提起箱子打开后备箱塞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上,他说:“我来开。”
“还是我来。”
这件事她很坚持,她猜得出来,这几天他都是处于高压状态,恐怕上飞机前刚忙完手里的工作。
贺岩:“……”
他很想板着脸,不是说了让她别开夜车?
但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看着他,笑盈盈的,别说他根本就没气,即便有,也早散了。
他偏过头,掩饰藏不住的笑意。
闻雪却听到了他的闷笑声,心下一松,也跟着笑出声来。
回程时,她开车,他调整座椅,靠着副驾,手肘无意识地搁在扶手箱上,似是想靠她更近,整个身躯都在向她倾斜着,随口问道:“晚上吃的什么?”
“社长请人吃饭,我们都在。”她回,“吃的海鲜。”
贺岩倍感意外,“有什么好事,不是前两天才请过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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