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花看天看地,遗忘刚才的想出的画面。
然后视线扫到那只被系统称为‘鸡中禽兽’的大公鸡,还在辛苦耕耘呢。
“啧,让人都不好意思下手抓。”
张翠花已经遗忘刚才的规划,又好意思打开小商城了,“禽类,好多种。”
琳琅满目的,除了吃了能拥
有特殊功能的星兽、皮毛能防激光枪的虫族等,其他长翅膀又飞不起来的正经生物,都是一积分一百斤。
挑了只毛色漂亮的大鹅,张翠花果断下单,买了六只。
只要一积分,十分便宜。除了长得略微雄壮,和这个世界的鹅没有什么区别。
郑建军度过了难得平静的一个上午。
班上没有人打闹,就连下课铃响了,旁边其他年级的学生欢呼着跑了。只要唐老师没说下课,没一个人敢动。
中途唐老师倒是愧疚了一秒,觉得是不是有点过于压抑孩子的天性?
但是下一秒,以及之后的每一分每一个小时,她都在热情洋溢的讲课。
铃声响完,开心的拖了一分钟的堂,唐老师扬了扬手,“同学们下课了。”
沉默,然后是诡异整齐的‘老师再见’。
巴适得很嘞。唐老师嘴角咧到后脑勺,拿书捂着,连连说,“同学们再见”。
边说边跑出教室。
一出去,看到林树清刚从外边回来,似乎是又中途先下班了。
但是这次唐老师没觉得有什么,因为她看到那只比猪蹄还猪蹄的爪子。
冲他点了点头,二十多的小姑娘捂着嘴跑了。
林树清: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笑。
郑建军心里想着事,一听到唐老师说下课就开始往家跑。
但是刚进家门他就惊呆了。
“这是什么?!”
听到有小孩口出狂言,张翠花拿着菜刀回视,“看不出来吗?”
“看、看不出来。”可怜的孩子都结巴了。
张翠花还是一脸平静,“这是鸡呀。”
地上有磨刀石,菜刀被磨得闪着寒芒,拿菜刀的张翠花一脸残忍的冰冷感。
随后手起刀落,了结了大白鹅。
郑建军后知后觉的关上院门,朝嫂子走去。
“这就是鸡鸭啊,我光见过鸡和鸭,原来它还能长一块。”
“你在说什么傻话?”
张翠花把鹅放进大盆里水浴,滚烫的热水浸透光泽感极好的禽羽。
她对郑建军道:“这不就是咱家养的鸡吗?出去上了半天学,回来不认识了?”
郑建军:“哦?哦!”
恍然大悟的语气,但还是满头问号。
他看着横躺在大盆里,比森林还要高的那只鸡。家里有这么大一只鸡吗?还有,家里有这么大一个盆吗?
话说出口变成,“嫂子,森林呢?”
“我怎么知道,反正没被我变成鸡,他没这么肥。”
张翠花头也不抬,动作利落,指挥郑建军道:“去厨房拿四个土豆,洗了切块。”
不是森林就好。
松了口气,郑建军应了一声,往厨房跑。
郑建军贪吃的很,经常偷偷去厨房望着吃的流口水,对家里有几碗米几个红薯门清。
半路他想起来他家粗粮好像只有红薯,难道嫂子买了土豆回来?四个够吃吗?
林家村这边倒是也有土豆,但是土豆大多只有半个掌心大小。口感不错,一口一个。
等郑建军掀开缸拿土豆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瞎了。
举起一个,感受着沉甸甸的感觉,看着有自己半个脑袋大的土豆。郑建军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
原来他家厨房有三个缸,最大的放杂粮,小点的放米,还有一个放在靠近炉灶的地方当水缸。
可是现在郑建军抱着自己是做梦的心态去看,发现厨房哪哪都不一样了,缸都多了一口。
而且那磨损的釉面、细小的裂痕也不见了,变得光滑圆润,乍一看低调朴实,可摸上去却触手生温。
“赫!”搞得郑建军都不敢多摸,只能小心翼翼把上边除了模样,哪哪都不一样的盖子拿起来,探头去看。
“哇!”好多米!
白花花的,一点杂色和稻穗、石子都不掺,饱满的跟煮过一遍似的。
郑建军小心后仰了上半身,望了望外边的张翠花,确定她没看厨房,这才继续探索。
虽然他又不是偷吃,只是看看家里有什么粮食,但总有一种窥探隐私的感觉。
究其原因,大概是这么多粮食不像是他家的。
他此刻更像是进了地主家的仓库。
抱着观察‘皇帝是不是一顿吃十个馒头的’没见识心理,郑建军看到了满缸的红薯、成袋的冰糖白糖红糖,满柜子的鸡蛋、鸭蛋和大蛋。
还有各种晒扁了的草和树皮。
捏起一片叶子,郑建军凑过去闻了闻,“额,怎么有股中药味?”
把香叶放回去,郑建军打开旁边的橱柜,看到好多个大新鲜的水果。单说草莓,得有他前几天吃的那种的五倍大。
手掌虚虚比划了一下,大半个手掌。
直到看到挂着的五花肉,那色泽那纹理,郑建军不敢看下去了,他怕这梦醒不过来。
赶紧捧了四个大土豆,一溜烟的跑到井边,搓洗皮上几乎不看见的灰尘。
可惜洗完土豆,郑建军又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们吃土豆都是不削皮的,接下来该切成块了。但是,刀在嫂子那,案板在厨房里,是要去书房还是找嫂子拿刀?
在以为这是充满陷阱的猛地郑建军眼里,不亚于在龙潭虎穴只见选择。
郑建军下意识的瞅向张翠花。
张翠花正在砍鹅。
刚才把鹅拔毛掏肚,清洗干净,羽毛和内脏都放在旁边待处理。究竟是直接卖给商城回收,还是在现实中吃用,暂不研究。
目前,先来一锅铁锅炖大鹅才是正经事。
大鹅一时半会的熟不了,在炖上之前还得先做好午饭,不然占了着锅,中午就没锅做饭了。
把鹅斩成能放到案子上的大小,张翠花端起盆,抬眼看到呆在那的郑建军,“愣着干什么,把土豆放厨房,把那些东西洗干净,再去摘一顿吃的菜,然后削几个红薯。”
一通安排瞬间让郑建军相信这不是梦,除了真实的嫂子谁还能把人指使的团团转?
起码让郑建军自己做梦,他不行。
郑建军来不及多想为什么家里变得富裕,就只顾得上忙忙碌碌。
张翠花在案板上把鹅剁成小块,放到一旁备用,郑建军洗好的菜就拿过来了。
再切上点肉,放点葱蒜,炒出的菜就香得不行。引得郑建军在旁边转来转去。眼巴巴望着,总想着偷吃一口。
炒完菜,开始煮饭。这次只放了几个红薯,反而是米放的不少,煮出来的效果应该是浓稠类似焖饭。
张翠花淘米的时候,发现米上没什么灰尘,淘米水只带点乳白色,和之前姜韵宜淘洗时还要捡浮上来的秸秆之类的不同。
闷着米饭的时候,姜韵宜先一步跑进家门,身后跟着的是闷不吭声的郑大明。
媳妇半路上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喊了句‘坏了’,然后就猛地往家跑。郑大明不知所措,只能扛着俩锄头,抓紧跟上。
姜韵宜是想起来张翠花可能今天回来,进大门时,嘴里还絮絮叨叨,“翠花别是已经回来了,这连顿及时饭也不给她做,真是糊涂了。”
姜韵宜和郑大明也就在地里晃晃,除除草,不是什么着急事,不过是在家里一直呆着麻烦。
自从张翠花为老郑家讨几回公道,现在基本没人敢欺负他们了,所以他们也喜欢出去转。
姜韵宜心里着急。只有建军在家吃也就算了,他饿了还能自己烤个红薯吃,能吃红薯垫垫肚子他就高兴了。
可这不是翠花可能回来嘛?总不能让翠花也自己烤红薯。
进门之后,还没去厨房,姜韵宜先闻到一股菜香味,其中似乎还有猪油的味道。
闻着味进了厨房,果然在灶台上看到了盛着菜的盆,翠花手里拿着个盘子,盖到了盆上。
张翠花听到动静瞅了一眼,“回来了?”
就一句话让姜韵宜十分不好意思,“翠花啊,你从县城回来了啊,你看,娘也没给你做饭。”
郑大明放下锄头以后也跟了上来,俩老实人站在一块,像是在检讨。看的张翠花琢磨自己是不是很可怕,可怕到姜韵宜忘记做饭就自动罚站。
倒是郑建军发现张翠花盖上盘子,知道自己偷吃不了,收回视线准备继续去院里洗鹅毛。
路过姜韵宜两人的时候,诧异的看了他俩两眼,“爹娘,你俩干啥杵在这当门神啊?”
一点也察觉不
出爹娘心思的大孝子郑建军,从俩人之见插空出去了,还觉得今天的饭肯定超好吃,心里美滋滋的高兴呢。
张翠花不习惯别人用那种犯了错的眼神看着她,又不好明说他们小题大做,只道:“我昨天买了点东西,今天带回来了,你们看看还有什么少的吗?我记上下次买。”
得到吩咐,姜韵宜瞬间支棱起来,抓着郑大明去看。
结果别说有什么少的,就说那一大缸大米,就把姜韵宜吓得够呛。
姜韵宜连忙问张翠花,“翠花,这得多少钱啊,你还有钱吗?爱国这月工资不是还没邮过来吗?”
虽然之前姜韵宜把家里的钱基本给了张翠花,但是那也没多少啊。
大旱就是去年的事,快到秋收才算草草结束,秋收收了粮,这才没有饿死的人了。
粮价贵,再多的钱也存不住,全去黑市买高价粮了。所以给了一百块彩礼之后,老郑家一共就还剩下六十多块钱。
现在粮价贵,且缸里的米,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米。
姜韵宜不是郑建军那个光知道吃的,她是正经做饭的,知道精米多贵。再买其他的东西,姜韵宜担心张翠花花的是她自己的彩礼。
其实张翠花是一直花那一百块彩礼呢。姜韵宜给她的六十多,她本来藏在墙洞里,用被子遮着。
刚才有了空间她就买了个盒子,塞商城自带的空间里了。
“有钱,你要用吗?”
张翠花从兜里掏出几块钱塞给姜韵宜,“分你点买冰棍。”
这早春的天,清晨起来偶尔还有刺骨的风,冰棍哪用买,直接把水冻外边一宿,第二天就能有一层冰块可以吃。
姜韵宜这下不担心张翠花没钱花了,她又开始担心张翠花对钱没概念。忧心忡忡的打开橱柜,再次惊吓。
怎么这么多好东西?
张翠花不可能身怀宝山还吃糠咽菜。
而且老郑家和别人家不一样,要是穿越到别人家的小媳妇,张翠花或许会循序渐进,给东西寻好来历再拿出来。
但是老郑家她胆子小啊,还没什么关系近的亲朋好友,就算他们对张翠花有什么怀疑,也只会自己琢磨。
顶天了一家人凑一块商量。
但就郑建军对张翠花指鹅为鸡的良好接受性来看,他们更可能相信这就是张翠花买来了,然后觉得她会买东西。
问过张翠花不需要帮忙,姜韵宜尽量忽视那一大盆的肉。
和胆战心惊的郑大明互相搀扶着出门了。
因为不敢自己问,出门以后儿子在洗不知道什么的羽毛,姜韵宜凑过去问:“建军,你嫂子说那个盆里是什么肉了吗?”
从刚才就没看见森林,别是……
“我嫂子说是鸡,娘那是咱家鸡吗?我看着不太像啊。”
郑建军满脸疑惑,他也想过鸡忽然长大的可能,但是村里最强壮的鸭子也没那东西一半大,更别说鸡了。
姜韵宜去鸡圈数了数,“是少了一只鸡,原来是咱家鸡啊。”
厨房里张翠花询问系统的自动回答模式,【本土人会自动减轻对商城物品的怀疑度?】
【不会。】
好吧,看来就是她们比较憨憨。
其实是真实原因是,姜韵宜两人对张翠花自带滤镜,只要涉及到张翠花似乎一切都合理起来。
毕竟所有人都欺负他们,张翠花却可以欺负所有人,这本身就比一只忽然长成鹅的鸡更玄幻。
而对郑建军来说,吃什么都是吃,只要能多吃肉,一切都合理。
要是郑森林在此处,估计会立刻揭穿指鹿为马的张翠花,哪怕他没见过鹅。
但是就算是郑森林,也不会将张翠花与众不同的一面透露出去就是了。
直到米饭做好,大鹅炖上,时间已经走到十二点半。
郑森林还没回来。
张翠花迟疑了,难道这小子不是出去野了?
姜韵宜端起最后两个碗,走出厨房门之前,犹豫着说道:“要不我出去找找森林?”
“他以前吃饭这么晚回来过吗?”
“没有,森林虽然没有建军贪吃,但是他不想让建军把他的那份吃了,所以每次都是第二个上桌。”
姜韵宜下地之前郑森林还在家里逗鸡玩,此时完全不知道他去哪了。
坐在饭桌上,张翠花问对面三人郑森林爱去哪玩,没一个人知道。
乡下孩子整天不见人是常有的事,不知道就是去哪淘气了,没有一家家长在意的。毕竟最多晚上睡觉,孩子自己就回来了。
林家村还有一个小孩吃了他娘的安眠药,缩在草堆里睡了一天两宿。要不是他奶奶做饭要用草引火,扒拉草把他刨出来,还没人察觉小孩不见了呢。
总之,郑森林吃饭的时候不立刻回来,完全不是一件大事。
若不是老郑家集体自闭、不爱交际,要不是张翠花是穿越来的,没人会惦记着去找他。
所以在扒了两口饭以后,张翠花才道:“你们先吃,我去找找。你们吃完了我还没回来,就分头去找。”
吩咐完,张翠花站起身离了饭桌。
除了姜韵宜有点担心的吃不下饭,其他俩人就知道憨吃,尤其是郑建军,恨不得把玩吞下去。
“建军,你吃慢点。”
姜韵宜看不下去,扯了扯郑建军迅速扒饭的筷子,“你就不担心森林啊?”
“担心他干什么,指不定在哪爬树玩呢。”
郑建军的速度丝毫不慢,余光发现姜韵宜还想拦他,赶紧说了句,“我这不是为了早点吃完早点去找人吗?”
但是郑建军吃完一碗之后又续了第二三四碗,要不是姜韵宜赶紧给郑森林盛了一碗,估计这个五岁小童回来以后还要面对无饭可吃的境地。
张翠花跑着在村里绕了一圈,然后就买了辆自行车,沿着河道找。
没发现人,迅速朝着山上骑。
在问过商城自助问答,知道目前已有积分不足以买能定位到郑森林工具。
张翠花决定等找到郑森林了,买一个定位器放他身上。因为定位器只要一个记分,只有米粒大小,不易脱落,属于妈妈的好帮手,儿童防丢的最优选择。
说回到目前,自行车在一开始还算好用,等森林外侧找不到人,需要进深山以后,自行车就走不动了。
歪歪扭扭的小路也不见,面前的路完全出于原生态模式,好走的时候少,大部分要买过矮灌木,转过藤蔓。
开荒似的走了一程,还是看不见郑森林。
长时间奔波,张翠花过分好的体格也难免产生些劳累感。
女人叉腰喘了口气,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一个裤兜绝对盛不下的大喇叭。
“郑森林,郑森林,听到请回答!”
声音洪亮,惊起无数鸟雀。
慢慢传到不远处的一颗高大古树上,抱着树干有点害怕的小孩耳朵动了动,想仔细听,却有被树底‘砰’一声撞击声吸引了心神。
郑森林把胳膊抱得更牢了,生怕底下野猪撞树把他撞下去。
他已经困了俩小时,唯一清醒的就是选的这棵树实在是高大结实,轻易撞不到。
彪悍锋利的野猪獠牙狠狠地刺入树干,没一下都戳出十厘米深的洞。
饿了一冬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大点的肉,哪怕这块肉会自己跑树上去,野猪也不像轻易放弃。
满身粗糙,长得潦草,却有一声腱子肉的野猪很有耐心,一下又一下的撞,势必要撞到树。
郑森林从一开始期望它自己离开,到希望有人救他,到先在的希望树坚持久点。
他都忘了自己最开始往这边来是想撒尿了。
和其他老郑家人被欺负不同,郑森林一直能维持自己的权益,谁敢
欺负他,他就算是自损八百也要坑回去。
所以他反而是老郑家唯一一个还肯和村里人接触的成员。因为那些和他同龄的孩子没人敢逮着他欺负,顶多又孩子王试图排挤他。
今天也是,郑森林和几个孩子一起砍猪草,中途想撒尿。
但是无论他去哪找地方,都有一个人带着其他孩子去围观。一气之下,郑森林直接跑进了深山,这下没人敢跟过来了。但是他也被野猪盯上了,知道爬上树才算捡回小命。
中途他也呼救过,但可能他慌不择路跑倒更里边的位置,根本没人应和他的呼救。
现在郑森林努力维持好平衡,死命扒着树,试图分辨拿到呼喊声是不是他的幻觉。
“郑森林!”
声音靠近了!
“我在这!这有野猪!”
郑森林简直喜极而泣,过去两个小时了,他都要以为自己早晚被野猪吃掉,然后在某一个夜晚或者早晨,被出来寻他的奶奶发现尸骨。
不过也可能他直接消失了,因为那只猪看着那么大,没准连他的骨头都能嚼碎。
虽然听到有人喊,但是郑森林也没完全放松,生怕那个人独自犯险,喊了几句我在这时候,就开始一直喊:“这有野猪!大野猪!”
虽然张翠花用的喇叭,郑森林只能自己喊,传播路途不一样长。但是因为张翠花视听发达,所以也听到了郑森林的呼唤声。
立刻变了喇叭的广播内容,“不要害怕,我马上过来。”
一听‘我’郑森林就急了,一时之间差点没抱紧树枝。
他扯着嗓子喊:“有大野猪,别一个人!”
张翠花哪怕知道郑森林除了担心来人遇害,更担心没人能及时救他。但还是对他身处险境没有慌了头脑表示满意。
三两下拔了面前的荆棘,张翠花手上带的是商城买的手套,虽然只要一个积分,却有堪比防弹衣的性能,而且竟然力量加持。
只是选择力量加持这种主动技能需要能源就是了。
一路开荒劈路的过去,拎着一把不普通的砍刀的张翠花和大野猪对上面了。
野猪虽然窥伺树上的肉,但是很是机敏,时刻之后着周围的动静。
听到身后草丛传来脚步声,早就抖了抖耳朵,在张翠花迈出草丛的一刹那,这只灵活的野猪瞬间调转方向,朝着张翠花猛冲过来。
然后被一刀,从额头戳进脑壳。
砍刀入猪脑之后,张翠花撑着猪头跳到它身后。
野猪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顶着砍刀继续冲了两步,瞪着两只眼,轰然倒地。
树上的郑森林没有野猪的机敏,但是因为一直盯着喊话传来的方向,所以也看到张翠花出草丛。
他都没来得及为野猪转移目标而尖叫,张翠花就已经解决了野猪,跟传说中的剑客似的,这就是大侠吗?
桀骜不驯的小孩手脚并用抱着粗壮的树枝,偏着头看着那边的场景,一时间觉得昏暗的深林也被撒上了阳光。
而张翠花就是那个满身光芒的人。
“呆着干什么?腿软下不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树下,张翠花丝毫不体谅经历了两小时折磨的小朋友,还蹲下观察被野猪撞出来的坑。
上手摸了摸,“这洞深,要顶你身上估计能把你那小身板顶穿。”
无良老娘弹了儿子一个脑瓜崩,“尿裤子没?”
“当然没有!”
本来满心的感激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随着气体泄露也跟着消失了。
郑森林气鼓鼓的拍开还想弹他脑壳的大手,问张翠花,“娘,那只猪怎么办?咱们这么搬下去岂不是要和村里人分?”
把嘴里的肉分给相处的好的都心疼,更何况是分给一直欺负他们家的坏蛋。
“嘿,不叫后娘了?”
张翠花看出郑森林想一嘴带过,不想让张翠花注意到他喊的第一声娘。这样以后再喊,被张翠花注意到点出来,郑森林就可以说自己早就喊过,张翠花小题大做。
但是偏偏是第一次喊被点出来,还是意料之中的戏谑的语气。
郑森林‘腾’的蒸腾起大红脸。
好在张翠花没继续揶揄他,而是上前一把抽出砍刀,在旁边的草叶上抹了抹。
又去周围看了点草盖到野猪身上,着重拿泥巴先把野猪脑袋上的伤糊上,免得引来食肉动物吃了。
“好了,先这样,先把你送回去我再来处理。”
张翠花刚才在商城查询了,野猪跟其他猪一个价,一只0.01积分,还没鹅贵,她买的大白鹅都按斤算,猪反而是按数量。
现在张翠花忘了她看到一积分可以买一百头猪的心情,开始用完全的卖方思维思考起来。
还是卖给黑市比较赚,到底是散卖还是找黑市头子卖整只?
郑森林不知道这么大一头猪,张翠花准备全卖掉。
他还觉得这只猪起码六分之一能进他的肚子呢。
不用给讨厌的林家村人分野猪,郑森林高兴了。
蹦跳着在前边走,“娘我的背篓应该就在前边,镰刀好像也在那。”
之前他被追,也不敢直接拿刀砍野猪,只敢朝后丢了一下。
不期然连野猪的皮都没擦破。
郑森林没得到回答,重新朝后看去,发现张翠花在拿碎布头擦砍刀。
确定张翠花还在,郑森林才敢接着走。
小孩浑然不知刚才张翠花确实有一会不在,因为她返回去收野猪了。
直接把野猪收进空间里,免得还要再跑一趟。
碎布头在商城里叫边角料,属于处理产品,一积分能卖三百斤。
本来张翠花想买几块手绢,看到这一下划不动了,瞬间买了三百斤边角料。
边角料虽然说起来不如正经布好听,但是量大啊,而且也不全是小块的。有一些不知道是给什么生物做衣服剩下的,面积大到可以剪下一张完整的床单。
而且就算小块的,可以缝鞋,拼成衣服,实在不行还能卖出去。
能省一点是一点。
刚才买自行车、砍刀、手套和大喇叭,花了张翠花13个积分。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张翠花短暂的察觉出系统的好处,起码系统在这她就可以借用系统的自行车,而不是自己花10个积分买。
不过系统真的好穷,10个积分的自行车就花去它小一半钱,还没张翠花这个刚重启了系统的钱多。
找到郑森林丢失的筐和镰刀,两人朝着山下走。
半路上听到有几个小孩在说话,嘀嘀咕咕的,似乎害怕被人听到。
郑森林听出是那几个和他一起来砍猪草的小孩,正想出去骂他们。
要不是他们盯着他,让他害臊到不得不跑去深山撒尿,他也不会遇到野猪。
但是郑森林还没出去就被张翠花拽住衣领,捂住了嘴。
“呜呜?”
意思意思的挣扎了一下,发现张翠花没有松手的意思,郑森林也就随她去了。
张翠花拖着他,躲到树后边。
没一会就有几个孩子拐弯,走了过来。
“我都说了就是野猪叫声,你们还不信。我还说我听到郑森林呼救了,你们又不信。现在好了,就算去找他又怎么样,肯定早就吃了。”
说话的是个瘦高个,似乎一直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几遍了。
因为在他说完这边以后,领头的小胖子顿时扭头喝止,“说个屁,赶紧去找人!不然他真死了,我睡觉都睡不好。”
还有一个挂着鼻涕、头发枯黄的小矮个抽抽鼻子,“那就咱们仨去?不告诉大人吗?咱们去就是去喂野猪。”
“没看见我手里的砍刀?”
小胖子不知道看了什么小花书,对自己异常自信,“我一站在野猪面前,就能把它吓得屁滚尿流。我家大黄狗都怕我!知不知道,就我家那个比我还高的大黄狗,看见我了就露肚皮。”
“那是你家的狗,当然,啊!你干嘛打我?”
说这话三小孩离开了张翠花躲着的树前,朝着深山走,而被张翠花捂着嘴的郑森林翻了个白眼。
“呜呜呜。”看他们狂的,看到野猪屁滚尿流的不知道是谁呢。
张翠花低头看了看郑森林,松开手,还在小孩身上抹了把沾染上的口水,“瞪我干啥,你非要说话,喷我一手口水。”
说完,又问他:“你直接去找那几个小孩告诉他们你已经脱险了?”
“我才不去,就算我没死,那也是我命大。”
郑森林哼哼唧唧的,“要不是他们盯着我内啥,我怎么会被野猪追?他们是间接杀人。”
“他们是去山上找你,万一不小心碰到另一只野猪,被野猪吃了怎么办?”
张翠花也不是觉得小胖子们没错,只是和林家村的大人和大孩子相比,那几个五六岁的孩子竟然算是纯良。
再加上郑森林同理心不强,所以张翠花趁机教教他。
“碰到就碰到呗,死了不是活该吗?谁让他们倒霉。而且那个死胖子胆子可笑了,肯定不会进深山。”
郑森林心里还有气,刚才被野猪当猎物的感觉,那种数着时间等死的害怕,注定他说不出什么好话。
说着,郑森林忽然想起自己一直憋着,顿时捂着肚子朝草丛里钻去,“娘你等我会,我一下就好。”
张翠花在路边等了一会,朝小胖子三人走的方向望了望。
等郑森林出来以后,问他:“你确定小胖子不会为了找你而进深山?”
“当然不会。”
这里离大家广泛认为的深山还很远,所以郑森林说的很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