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五谷丰登庆丰年  发于:2025年09月08日

关灯
护眼

“贬谪?”苏仲彦不解,“为何?”
“听闻是弹劾为父灭蝗!”苏步成笑笑。
自己急召回京,马不停蹄去灭蝗,这王御史蹦跶得很欢,极力弹劾。
不过却踢到铁板,自己喜提岭南套餐。

“仲彦!”翌日,胡二郎来到苏府。
“不疑兄,你怎找到这里的?”苏仲彦惊喜,“还想着一会儿去找你,我家不在长寿坊。”
“胡先生喝茶!”虎子端来茶水,这里没有仆从,孩子们侍奉先生,自己生火做饭。
“去了长寿坊,那边说苏府搬到光德坊,就在京兆府旁,幸好雇的都亭驿车马,不然还得四处打听!”
胡二郎打量着宅院,艳羡道,“京官就是不一样,瞧瞧这府邸,真气派!”
苏仲彦好笑,“这算啥,我父亲不过从四品少尹,你要是见过一、二品勋贵们的宅邸,我们这家真的是寒舍。”
苏府里空荡荡的,花园、菜园全是空的,长满荒草,也就入住前,让人把屋子稍微拾掇了一下。
要不是这帮孩子入住,这里荒凉得很,一点儿没人气。
“这可是长安城啊,仲彦,有这么大的宅邸不容易!不知将来我能不能在长安有这么大一宅邸。”
胡二郎很喜欢这里,空旷宽敞、安静。
“将来你科考,入朝为官,府邸肯定比这大!”苏仲彦道。
咂两口茶,想起孩子们返程的事儿,“不疑,商队几时走?到时,孩子们跟你们回岭南,我准备留下复考。”
“?”胡二郎抬头,“仲彦,我暂时回不了岭南!”
“为何?昨日跟福东家复命,遇到麻烦?”苏仲彦关切。
“不是,我要留在长安求学!”胡二郎道。
“真的?太好啦!”苏仲彦欢喜道,“你准备考哪个学府?我们一起温习功课!”
“呃…”胡二郎支支吾吾,“我明日便要入学!”
“真的?哎呀,太好了,福东家给你托的关系?”苏仲彦羡慕坏了。
“呃,圣上特赐国子学!”胡二郎觉得自己不该显摆,可若是藏着掖着不说,反而生分。
“圣上特赐?国子学?”苏仲彦惊呼,“天啊,不疑,你、你…”
苏仲彦比胡二郎还激动,来回转圈搓着手,“国子学!不疑,改日带我逛逛,见识见识里面的藏书!”
胡二郎笑道,“好!”
“呵呵,近水楼台先得月,不疑,以后有好书记得分享分享哦!”苏仲彦套交情。
国子学里好多藏书是世家大族捐赠的,有些还是孤本,一般人无法窥探。
好一阵苏仲彦才想起什么,疑惑道,“不疑,圣上为何特赐你?莫非你也面圣了?”
胡二郎点点头,“比你们先面圣!福东家是少府监管事,如今擢升为少府监掌冶署互市丞官,领海市监,掌广州港、泉州港诸舶司。”
苏仲彦眼睛瞪得溜圆,“你是说、你是说…”
胡二郎点点头,有些话只可意味,不可言说。
“不疑!太好了!我还遗憾咱们要分别,如今你也留长安!不若就住我家吧!”苏仲彦热情邀请。
“好啊!”胡二郎喜欢这里的环境,也喜欢跟苏仲彦探讨、交流。
窗外路过的苏时彦、苏辰彦哥俩听到,心里嫉妒到发狂!
早知道抱福东家大腿,想不到他背景这般深厚,竟是圣上特使。
可平日里福东家几乎不正眼瞧他们,总是一副冷冰冰、客套疏离的态度,让人不敢靠近。
胡二郎也不知怎么走的狗屎运,赚的盆满钵满不说,还白得一个国子学名额,都不用考试。
读书人、商人的便利都让他占尽!
自己怎么没这命?唉,真是同人不同命!
哥俩本就郁结,这下更郁结!
“哦,对了,仲彦,刘掌柜会留下,我打算在长安开间铺子,售卖岭南特产。”胡二郎说着打算。
“啊?”苏仲彦很意外,“那孩子们咋办?阿黑一人怕是忙不过来!”
刘掌柜很能干,有他在,还能放心把孩子交给商队。
可他也留下,商队里其他人苏仲彦不是很放心,孩子丢了或是出意外,没人能主持局面。
账房莫先生留在广州港。
“先生!”门外虎子、阿禾、阿牛一帮孩子挨挨挤挤的。
“何事?进来吧!”苏仲彦脾气好,对孩子们随和。
“先生,我们、我们也想留长安!”孩子们鼓起勇气道。
“你们也想留长安?”苏仲彦看着孩子们,“可是你们、你们,长安的学府不是那么好考的!”
“先生,能考上官学就考,这里私馆不少,考不上去私馆念书也不差!”虎子道。
这里大儒、名士云集,好的私馆里也藏着名家大儒,怎么都能学到知识,学到本领。
“可是,你们这么小,离家太久,你们阿耶、阿娘…”苏仲彦纠结。
换做他,也想留下,回到荒沟村,除了妹妹,再无先生。
而且到长安一趟不易,就这么走马观花一遍回去,心不甘。
“仲彦,我也不打算现在回去!”阿黑进来。
昨晚面圣,激发了他的雄心壮志,虽然年龄大了些,可‘朝闻道,夕死可矣!’
现在学也不晚,能学多少是多少,过两年回去,让阿公大吃一惊!阿黑也变成儒雅学子!
“这、梧县那边咋办?阿公他们不得以为我把你们给拐卖了!”苏仲彦又是为难又是好笑。
“不会!”阿黑笃定道,“兴许他们更希望我们多待两年也说不定!”
“要不想留下的留下,找苏大人补办滞留过所,愿意回去的随商队返回,如何?”胡二郎提议。
“甚好!大家想好,愿意留下的报名!”苏仲彦对孩子们道。
结果所有孩子都不想走,找苏步成补办过所。
孩子们都去报考算学,这是他们的强项,为了能留在长安,也是拼了。
长安的算学也加入加入珠算课,当然还有其他课程。
不过孩子们现在最有可能考上的是算学,律学、书学他们根本没机会。
律学年龄不够,书学基础不行,这一年才握笔,能写出多好的字?
苏步成托关系找来两位先生,给孩子们补课。
苏府变成不是私塾的私塾,变得热闹、有活力,不再冷冷清清。
在福忠的帮助下,胡二郎在东市、西市各开一间商铺,刘掌柜打理。

第374章 寻故人
随着第二批岭南锦作贡品入京,苏步成收到苏樱来信,梧县补办的孩子们延期过所。
各家孩子们收到家书、御寒冬衣。
长安寄出去的信不过半月,没想到岭南那边早就行动。
苏樱收到苏仲彦从荥阳寄来的信件,就筹谋孩子们在长安的未来发展。
苏步成看了信,感触颇深,长女这见识、远见,身为女儿身当真可惜了。
苏家的包裹也是一大包,大房苏步成、苏仲彦父子的、三房苏柄彦的,还有二房三兄弟苏时彦、苏辰彦、苏兆彦的。
三妯娌熬夜赶制,杨春华大着肚子,杜氏、韦氏哪里看得下去?帮忙给三兄弟做寒衣。
十月的长安夜里冷得很,孩子们穿上暖和的冬衣,更加用心读书。
每个人都添加了冬衣,唯独没有秦方城的。
看着大家欢欢喜喜领一个包袱,秦方城默默看着,心里酸涩。
“秦外祖,你我身形差不多,这一套你拿去穿吧!”苏仲彦心软,把自己那套让出来。
秦方城没说话,扭头走开,不稀罕这施舍。
“兄长莫要难过,他们二房就是这么别扭!”苏柄彦看不过眼。
住大伯家,整天做出一副委屈状给谁看?
不干活儿,吃白食,还苦大仇深的,膈应人。
“臭小子!”苏仲彦挼了挼堂弟脑袋,“咱兄弟俩说说就算了,别在兆彦跟前叨叨!”
“省的!”苏柄彦笑笑,“幸好兆彦没被带偏,不然二叔…”
“不然我阿耶怎样?”冷不丁响起苏兆彦的声音。
“哎哟,吓死人了!”苏柄彦吓一跳,捣了堂弟一拳,“你走路咋没声儿!”
“要有声儿,咋听得到你在背后蛐蛐儿?”苏兆彦似笑非笑。
“谁蛐蛐儿啦?你那好外祖,阿兄把冬衣让给他,不领情!哼!”苏柄彦替堂兄打抱不平。
苏兆彦闻言,无言以对,良久道,“兄长别管,我去成衣铺给外祖买一身,他总不会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除非想冻死自己!”
这一晚荒沟村的孩子们都没睡好,几位村老给自家孙辈孩子们好几封信。
看能不能找到信上之人,将信递上。
孩子们知道那是敲门砖,开不开门就一次机会,既兴奋又忐忑。
祖辈曾是长安城搅动风云的权贵,父辈曾是长安城夜夜笙歌的公子哥儿。
时过境迁,朝代更迭,谁还记得当年的旧人?
“阿禾,你干嘛,你打多了?”虎子急忙拉住王之禾的手,米打一碗又一碗。
“哎呀,对不住!”王之禾回过神,忙道歉。
“你今日咋啦?老走神?”虎子关切道。
“无甚!”阿禾摇头,可眼神出卖了他,有心事儿。
“还说无甚,我都能看出你有心事儿!”虎子凑近道,“是不是你阿翁给你的信?”
阿禾瞪大眼,“你怎知晓?”
“笨蛋,你阿翁给你们写,我阿翁不得给我们写?”虎子大大方方。
“为啥咱们要留在长安?大家心知肚明!不就是为了在长安立足,以后阿翁他们能叶落长安?”
以前在荒沟村,长安是个模糊的概念,祖辈、父辈说起当年,无比怀念。
如今亲眼见到,盛大、繁荣的长安令人震撼,终于理解祖辈、父辈对长安的念念不忘。
“上哪儿去寻找故旧?二十年过去,还在不在长安皆未可知!”阿禾叹道。
有门生故旧、族人托举一把,未来的路好走许多。
苏府提供住所、请来先生、管吃住,已是大恩大德,还能奢望苏家帮什么?没见苏家子弟都得自己奔前程?
“笨!”虎子敲了阿禾一个爆栗。
“干嘛打我!”阿禾捂住脑袋。
“不是有长安县署、万年县署么?长安城的户籍在那里,人口流动,都要过他们手,一问便知!”
虎子小大人般,跟着阿翁去过几次县衙,对这套流程很熟悉。
“对哦,还是你聪明!”阿禾被点醒,不再忧虑。
“先生,我想外出一趟!”阿禾找苏仲彦请假。
“何事?”苏仲彦问。
阿禾不过十一岁的孩子,长安城无亲无故,出去作甚?
“嗯嗯…”阿禾垂下头,支支吾吾。
“阿禾,长安很大,你一个孩子,很容易走丢!你不说清楚,先生不能放你出去!
未时二刻闭城,赶不回来,只能在外住宿!有些坊鱼龙混杂!”苏仲彦严肃道。
城北是皇帝、后妃们的宫城、朝廷办公的皇城、以及勋贵们的宅邸。
城南则是平民为主,有些坊里全是社会上乱七八糟的人。
特别是明德门边的延祚坊,牙行、赌坊、暗门聚集地,治安很差,是长安城有名的脏乱差。
“我去寻故人!”半晌阿禾道。
“故人?”苏仲彦愣了一下,明白了,“你知道府邸在何处?”
阿禾摇摇头,“我想去县署询问。”
“你?”苏仲彦打量道,“你一个孩子,连县署大门都进不去!”
“啊?”阿禾愕然,“可是虎子说…”
“傻瓜!那是梧县,小县城,能有多少事儿?
这是长安,城里便有几十万人口,每日的政务都忙不停,谁会有空管这等小事儿?”
苏步成是长安县令时,苏仲彦每日看到的都是进进出出的官吏。
除了人命案,一般案件都是固定时间开衙审理,其余时间跑下面乡、村。
像这种打听人的小事儿,可没人接待办理,更何况还是个孩子去问。
“那、咋办?”阿禾着急。
“别急!要找人其实也好找!”苏仲彦安慰。
“各坊有坊长,专管各坊治安、户籍等诸事,你若有地址,可直接找坊长打听。”
“谢谢先生!”阿禾开心道。
“唉,你一人出去不行!”苏仲彦叫住。
“穿上马甲!一个小组同行!带上钱!雇车雇都亭驿的,别的车马别坐,可记得?”苏仲彦叮嘱道。
“省的,先生!”阿禾蹦蹦跳跳去找同伴。
孩子们都是关系好的自成一组,出去相互有照应,去打听故人也不会引人多想,失势的旧朝遗老遗少,能翻起啥风浪。
苏家不会阻拦,但也不会帮着打听,让孩子们自己大大方方去寻。
苏家若是主动搅和,嗯,味道就变了。

“郑基业郑员外郎?没有、没有!走走走!”门房将信扔给阿禾。
“老伯,我问过坊长,就是这里,算年岁应该有四十五六,烦请老伯再寻一寻!”阿禾恳求。
“小郎君,真没有,快走、快走!”说完,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阿禾呆呆望着闭上的角门,迟迟不肯离去。
“阿禾!”阿牛轻轻扯了扯阿禾衣角,“走吧!”
“嗯!”阿禾耷拉着脑袋。
阿翁给的信上几人,有致仕回乡的,也有外迁任职的,这是最后一个希望,可信却原路退回,其实就是人家不肯相认。
阿禾神情沮丧,小小身影透着失意。
“走吧,咱们去寻谢晋安的。”阿禾挤出笑容道。
“你的都没下文,我的也好不到哪里!”谢晋安苦笑。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曾经的六朝望族琅琊王氏与陈郡谢氏,本就势衰,大隋科举制施行,新贵兴起,王谢再不复祖上荣光。
加之朝代更迭,门生故吏要么倒向新皇,要么归隐,都极力与过去划清界限,除非有从龙之功。
谢晋安有直觉,自己与阿禾同是天涯沦落人。
一辆马车从孩子们身边经过,风掀起帘子,王朝云看到几个橙色马甲的孩子,里面还有着俚人服饰的阿牛,引起注意。
“哪来的孩子,怎这般奇装异服?”王朝云问车夫。
“说是岭南游学的学子,这几日满大街乱窜,也不知作甚。”车夫一脸的鄙夷。
哪儿哪儿都能看到橙色马甲,很容易让人记住。
“岭南游学学子?”王朝云想起自家那不成器的次子卢承业。
那日承业破天荒夜不归宿,二儿媳回来哭哭啼啼,跑来找她哭诉。
哭诉承业追到苏府,在人家府前痴痴凝望,吵得她头疼。
以前还觉得大家闺秀的堂侄女,这会儿才发现不过是喜欢拈酸吃醋的绣花枕头。
二儿媳哭诉过,这些橙色马甲的孩子,全都入住苏府。
在城北各官邸乱窜什么?王朝云留了个心,“找人跟着,看看他们到底作甚?”
“你祖母是高汕?”高履行打量着虎子、阿木、阿桑三兄弟。
“是!”虎子回道。
“你祖母她还好吗?”高履行问。
“还好,身体康健,已过六旬。”虎子躬身道。
“你祖父、阿耶他们…”高履行手敲着案几。
“祖父、大伯、阿耶、小姑尚在。”
“其他呢?”高履行敲击的手顿住。
虎子摇头,以前的荒沟村很苦很苦,常年吃不饱穿不暖,要不是这样,阿宝表弟也不会误食蒟蒻毒死。
但是阿翁、祖母说初到荒沟村更苦,没有房子,没有地。
风餐露宿大半年,才慢慢搭起窝棚,慢慢盖起房子。
流放途中、初到荒沟村,陆续有叔叔、姑姑病死。
高履行半天没说话,虎子惊讶抬头,却见高履行眼眶红红,呆呆发愣。
虎子拿着祖父的信寻找可信的族人,却发现族人早已过世,其子回华州丁忧,有一女入宫为妃。
杨家族人除了宫里为妃的,要么在弘农蛰居,要么外放。
不得已,翻出祖母的信,辗转打听找到义兴郡公高士廉家。
高士廉父亲高励为北齐皇室清河王,后改封乐安王。
高励与高汕为堂兄妹。
高士廉与杨大郎、杨二郎同辈。
高履行是高士廉长子,与虎子、阿木、阿桑同辈,年龄相差了十来岁。
虎子、阿桑、阿木前面有兄长和姐姐,兄长没养活,有一个阿姐,嫁的同村。
高士廉是长孙皇后舅舅,玄武门之变功臣之一。
贞观元年拜门下省侍中,封义兴郡公。
黄门侍郎王珪将密奏托付给他,让他呈递圣上,他将密奏扣下。
因此获罪,贬为安州都督,后调任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此刻正在蜀地改造。
长子高履行为祠部郎中。
虎子三兄弟拿着高汕书信找来,高履行很是懵逼。
二十年前,自己不过六七岁的孩童,好多事儿都记忆模糊,依稀记得杨家兄弟、姐妹多,每次出行很热闹。
听虎子说,只余三兄妹,可见岭南多艰险。
当年杨素病故,儿子杨玄感与叔叔关系不睦,叔侄相残。
族侄杨守道被牵连,流放岭南,从此下落不明,都以为早已命丧岭南。
却不想今日冒出来,老的还活着,小的死了不少。
父亲高士廉当初也曾被贬岭南交趾,后朝廷动荡,发生变故,阴差阳错回来。
“你们打算在长安待多久?”高履行问。
“已报考算学,看能否考上,在长安多待两年,来一趟不易!总要学有所成!”虎子道。
“你们何处落脚?”
“京兆府少尹苏大人府上,有先生辅导功课,备考。”
“京兆府少尹?”高履行惊讶,想想又觉得很合理。
长安城就苏少尹跟这些孩子扯得上关系,传闻苏家几位郎君还是他们先生,于情于理都不能不管。
“苏府太挤,不若搬到这里,如何?”高履行问。
人家拿着书信来,不就是为了投靠,让自家帮扶一把?
看在同为北齐高氏皇族的份儿上,高履行不介意帮衬一下。
“谢郎中大人!”虎子欢喜道。
“谢郎中大人!”阿木、阿桑跟着道谢,终于有着落了!
“谢啥!”高履行笑笑,“来人!”
有管事进来,“大公子!”
“这是我高氏后人,岭南来的远亲,以后住松涛苑,你安置一下,去一趟苏府,把一应行李、用具搬过来。
另外找位先生,算了我去找。”高履行安排道。
“是,大公子!”管事躬身道。
松涛苑是府上一处别致小院,幽雅、清净,最适合读书,可见大公子对这几位小郎君很上心。
“先生,我们找到故人,准备搬过去,特来向先生辞行!”虎子三兄弟来见苏仲彦。
“哦?何人?”苏仲彦替虎子他们高兴。
“义兴郡公府上!”虎子回道。
“义兴郡公?”苏仲彦惊讶,再一想很正常,虎子祖母不是姓高么?“恭喜、恭喜!”
阿禾、谢晋安羡慕地看着虎子他们坐上奢华马车,被亲人接走。

“虎子、阿木、阿桑!”马车刚跑了两步,有人从苏府追出来。
马车停下,虎子挑开车帘,是苏时彦、苏辰彦,提着袍子追赶出来的。
“先生何事?”虎子问。
这两位先生以前授课还行,自打小姑嫁给他们父亲做继室,两人对虎子三兄弟冷淡许多,甚至是无视。
“你们去哪儿?”苏时彦关切道。
“?”虎子有些懵,这热情得让他受宠若惊,“义兴郡公府上暂住!”
“义兴郡公?原来你们是一家啊!”苏时彦那个热络,“记得常回来看看!”
“弟子省的!”虎子瞬间明白为啥两人变得如此热切了,原来是沾了义兴郡公府的光。
“改日我们上义兴郡公府拜访,亲戚嘛,该多走动走动!免的生疏!”苏时彦语重心长。
“?”虎子有些目瞪口呆。
“义兴郡公不在家,是义兴郡公大公子怜悯我兄弟无依无靠,接去暂住几日。
大公子公务繁忙,先生还是别去打扰!”
苏时彦批评道:“虎子,你们太小,不懂人情世故!既是借住,就该跟大公子多亲近亲近!哪能这般不懂事?”
虎子眉头拧起来,是自己不懂事,还是这两位听不懂人话?
“先生还有事儿吗?”虎子不想多纠缠。
“去吧、去吧!”苏时彦见车辕上的管事脸色不耐烦,忙让开道。
“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为师过两日来考校你们功课!”苏时彦殷殷叮嘱。
虎子放下车帘子,感觉跟吞了只苍蝇般恶心。
“虎子!你不高兴?”阿木看出堂弟垮着脸。
“唉!”虎子叹口气,没说话。
阿木、阿桑心性憨直,看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人家热脸贴过来,哪里是关心他们三兄弟,不过是想借机攀上义兴郡公府的关系。
自己三兄弟尚且寄人篱下,不知这两位哪来那么大的脸凑上来?
长安城里投靠权贵、大儒名士的读书人不少,没办法,科考掌握在权贵手中。
当时的风气就这样,到处攀高枝,求人写举荐信,科考才有机会录取、入仕才有人带路。
只是这两人吃相太难看,纯属把他三兄弟当傻子、当垫脚石,很令人反感。
“啪啪啪!”谢晋安鼓足勇气拍门,阿禾、阿牛紧张地看着。
这是郑老汉给外孙谢晋安的,郑家几个孩子都有着落,找到郑氏族人收留。
单独给他一封信,若谢家那头实在没着落,用它找一位叫郑继伯的人。
坊长告诉他,郑继伯早已过世,有两个女儿在长安。
一位是隐太子李建成之妻郑观音,现幽居太极宫长乐门。
另一位是左屯卫中郎将李安俨之妻郑月娥。
此刻拍的正是李安俨家的门。
“吱呀!”角门打开,门房探出脑袋。
“老伯好!”谢晋安礼貌招呼。
见是几个孩童,问,“何事?”
“我找一位故人!”谢晋安将书信递上,“郑继伯!”
“郑继伯?你找错了,这里是左屯卫中郎将李府。”门房并不知晓郑继伯是谁。
“就是这里,烦请老伯将信交与李夫人,她自会见我。”谢晋安尽量装出沉着、淡定,其实心跳如擂鼓。
门房打量谢晋安几眼没动。
“老伯,拿去喝茶!”阿禾秒懂,忙将兜里的钱奉上。
“等着!”门房这才面色和缓,转身关上角门。
“谢谢你,阿禾!”谢晋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太过紧张,竟忘了塞钱。
高门大户的仆从,不拿钱打点,根本使唤不动。
好一阵,门房打开门,脸上换成和蔼笑容,“夫人在会客厅,小郎君请吧!”
“谢谢老伯!”谢晋安欢喜道,跟着门房入内。
阿禾、阿牛亦跟着一同进去。
“夫人,小郎君带到!”门房在会客厅外回话。
“进来吧!”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谢晋安、阿牛、阿禾进来,“见过夫人!”
主座上坐着一位年约三旬的美妇,衣着华美,雍容华贵。
“咦?你们谁是郑继善外孙?”郑月娥看着三个可爱的小少年,皆着橙色马甲。
“回夫人,学生谢晋安,外祖郑继善。”谢晋安上前道。
“谢晋安?你母亲是郑盼儿?”郑月娥面露惊喜。
“回夫人,正是!”
“抬起头来!”郑月娥盯着谢晋安细看,不住点头。
“像!真像!八九分像盼儿!快坐、快坐!看茶!”
听到看茶,谢晋安心里头踏实许多,不再紧张不安。
“你阿娘还好吧?”郑月娥关切道。
“回夫人,我阿娘一切安好!”谢晋安小大人般。
“你外祖、外祖母呢?”
“都康健!”
“那就好、那就好!”郑月娥擦擦眼角。
夫君李安俨原隐太子李建成属官,玄武门之变时拼死抵抗,护卫李建成。
事后圣上并未追责,反而敬重夫君衷心可嘉,任命为左屯卫中郎将,护卫宫中。
自从李建成被杀,姐姐郑观音幽居长乐门,自己几乎不与外界交往。
想不到几千里之外的郑氏后人找来。
郑继善与自己父亲郑继伯为族兄弟,郑继善流放岭南,曾求过父亲帮忙捞人,让孩子留下,父亲没帮忙。
这次郑继善写信,纠结许久,写了最不可能的一封信,却成了最后的机会。
“你外祖的信我看了,若是不嫌弃,到我这儿来吧!别的不说,遮风避雨的住所还是有的!”郑月娥也不绕弯子。
看得出孩子眼神小心翼翼,生怕被拒绝。
“谢谢夫人!”谢晋安欢喜道,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
“谢啥,我家也有几个读书郎,正好你们念书,也好有个伴!”郑月娥眼神温柔地看着谢晋安。
姐姐的儿子除了长子早夭,剩下的五个全在玄武门之变中被诛杀,只余五个女儿活着。
要是孩子还活着,应该也有这般大了。
“他们是你的小伙伴?”郑月娥见阿禾又是欢喜,又是失落的小表情,猜着是哪家大族的。
“回夫人,这是同窗王之禾,祖父王则成,这是韦阿牛,俚人。”谢晋安介绍道。
“王则成?”郑月娥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不是琅琊王家么,“可寻到亲友?”
“无!”阿禾垂下头。
“不嫌弃的话,到我这里吧,晋安也不用与同伴分开!”郑月娥邀请道。
“可以吗?”阿禾惊喜道。
“当然,你愿意吗?”郑月娥微笑道。
“愿意、愿意!”阿禾高兴道,阿牛跟着点头。
有人收留,意味着有人帮你打点前程,只要自己不作死,前途不会差。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