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五谷丰登庆丰年  发于:2025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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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蚕儿该喂食了!”苏樱笑道。
“是,先生!”女娘们呼啦啦全跑了。
“阿耶!”村老们出来,杨春华挺着大肚,跟父亲打招呼。
“嗯,可还好?”杨老汉怜爱的看着小女儿。
曾经那个奶呼呼的小婴儿,爱撒娇的小女娃,一晃眼长这么大,跟着自己吃尽苦头,如今苦尽甘来。
“一切都好,婆母她们待女儿极好!”杨春华面色红润、白皙,丰腴了些,跟一年前瘦弱、悲苦判若两人。
王老汉默默打量一眼,前儿媳嫁到苏家嫁对了!
日子越过越好,心中那点儿郁结渐渐消散,过继的孙子阿禾到长安。
前两日随彩锦一同送走的不仅有冬衣,还有几封信,让阿禾想法找到族亲、故旧。
只要有一个肯搭把手,阿禾就能在长安立足!兴许明年自己也能回长安!
想到这里,王老汉又是欢喜又是愁的。
自己带着老婆子回长安,可还有三个儿子、孙儿阿宝的尸骨,要不要一同带走?
阿宝还没见过长安呢?唉,可怜的阿宝!一点儿福没享过!
王老汉突然鼻子酸涩,眼眶湿润。
“又在想什么呢?”杨老汉道。
“老伙计,好好活,日子越过越好,将来阿禾考上进士,娶妻生子,你还能抱上曾孙!”
“你这家伙,能活那么久,不成老妖怪?”王老汉笑骂。
“咋不能?阿禾天资聪慧,十五年内还考不上进士?那时你不过七十来岁,咋成老妖怪?”杨老汉笑道。
“我呀,就盼着我家虎子、阿木、阿桑出息!”杨老汉心中火热,劲头十足。
“阿姐,我也要进山吗?”小桃见阿姐在翻绑带,去年阿耶、大兄、阿姐用的。
“走得动吗?”苏樱刮了刮妹妹的小鼻子,“阿耶、兄长们都不在,可没人背你!”
“小桃自己走!走不动有花花、小黑!”小桃才不怕。
经常和阿棠半夜出去找花花、小黑玩,山里熟得很。
“淘气!明日那么多人,花花、小黑可不能出来!”苏樱笑道。
“我们悄悄的,不跟大家碰到!”小桃不在意,“阿姐,我们往里走,多捡些!”
核桃做核桃黑芝麻粉,酸枣做酸枣糕,板栗做栗子糕,嗯,油茶果榨油。
去年没敢往深处走,今年嘛,有阿棠、花花、小黑在,她们可以往里多走一些。
“不行!大家会失去警惕心,哪天偷偷上去,遇到猛兽怎么办?”苏樱不赞同。
“阿姐!”小桃小嘴噘着。
“你和阿棠自己去玩,别让村民们看见!”苏樱挼了挼妹妹小脑袋,跟阿棠玩野了。
“二姐!”阿棠在外面唤。
小桃出去,却见阿棠提着两个大背篓。
“走!”阿棠拉着小桃出门。
“小桃、阿棠,天黑了,你们还去哪儿?”杨春华听到院子里的动静。
“没事儿,二婶,我们一会儿就回来!”小桃冲杨春华吐了吐舌头,跟着阿棠跑了。
两个小丫头平时是空手偷溜出去,这次提着两个大背篓,引起杨春华注意。
“唉,小桃、阿棠!”杨春华话未完,人就不见了。
“二婶,让她们去!”苏樱在窗子边道。
“大半夜的去哪儿?”杨春华不放心。
“二婶,你安心歇息,她们很快就回来!”苏樱不好说多了,怕吓着她。
老宅那边,花花、小黑等着,小桃、阿棠坐上,嗖嗖往树林窜去。

“咚!哐哐!”半夜杨春华被一阵声响吵醒。
起床推开窗子查看,月光下院坝里放着两个背篓,却不见小桃、阿棠身影,又回到床上躺下。
早上醒来,院子里一大堆核桃、板栗、油茶果,七八个簸箕里全是酸枣。
“天!”杨春华惊得捂住嘴,这俩丫头大半夜进山了?“阿樱!”
“二婶醒了?不多睡儿?”苏樱手脚麻溜的将板栗、茶油果、核桃分开摊晒。
杨春华要下来帮忙,被苏樱拦住,“二婶,别过来!”
“阿樱!”聪慧的杨春华终于察觉出古怪,有话要说。
“二婶是担心两个丫头?”苏樱过来。
杨春华点点头,“大半夜的,不怕猛兽?”
“没事儿,有阿棠在!”苏樱笑得意味深长。
杨春华愣住,猛然想起阿棠出现得很突兀,不是村里的孩子,莫名其妙出现在苏家。
再联想以前半夜山里的猛兽闹腾得厉害,可苏家来了没多久,就安静了。
“阿樱,阿棠…”杨春华声音颤抖,心咚咚狂跳。
苏樱笑着点点头,“若是见到她们跟花斑虎、黑豹、白狼玩耍,二婶莫要惊慌。”
杨春华眼睛瞪得更大,跟、跟花斑虎、黑豹、白狼玩耍?自己出现幻听了?
“这两天院坝里晒的野果多,二婶走路当心些!”
苏樱尽量在边上留出三尺宽的路,担心影响二婶进出。
“阿樱、阿樱!走,捡山货去!”郑娘子一帮寡妇在院子外大声喊。
“唉,你们先去,我还要带孩子们,一会儿走!”苏樱回道。
小桃、阿棠在床上呼呼大睡,苏樱笑笑,没叫醒俩姐妹,天快亮才回来的。
背了个大背篓,翻出去年二叔他们削的竹矛,打上绑腿,扎紧袖口,到校舍集合孩子们。
“哇,先生这打扮,英姿勃发,真像威风凛凛的女将军!”牛小宝们惊呼。
“准备好了吗?”苏樱问。
“准备好了!”孩子们齐声道。
“走,咱们进山!”苏樱一挥手,孩子们排着队出发。
每人背个小背篓,四人一组,不能走散。
刚出校舍,女孩子和村里几个小一点的男孩都来了,大家各自找到各自的小组。
确定人到齐,跟着村民们走进树林。
因为经常割蜂蜜,树林里已踩出一条条小道。
原本藤蔓缠绕,挖葛根给挖去不少,树林里还有荆棘、灌木和大树,但比以前的路好走不少。
孩子们第一次进山,兴奋得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惊得林中鸟儿扑棱棱乱飞。
女孩们、周家、宋家、秦家都是头次进这种大山,看什么都好奇。
看着有些阴暗的树林,不时紧张的东张西望,生怕蹦出猛兽。
队伍前面是村老和壮汉们,中间是郑娘子她们,队尾才是孩子们,以及裴三郎、裴四郎两个压阵的。
来到去年那一片平坦地,板栗、核桃、油茶果果实累累,正是采摘的时候。
“哇、哇!”大人、孩子都开心坏了,地上、树上全是果子。
“大家不要走散了,每个小组一起行动,不要离开彼此视线!”苏樱再次叮嘱。
“省的!”孩子们齐声道,拖着自己的小背篓捡野果。
“咦,阿樱你咋不捡?”郑娘子见苏樱没动。
“我去看看酸枣还有没有!”苏樱指了指前面。
自家昨晚专门薅了一晚上,就不跟大家争了,酸枣多弄些。
“走,我陪你!”郑娘子很仗义,不放心苏樱一人。
“我们也去!”周五郎、六郎、秦铁牛都跟上。
往前走了二百来米,这一片不少酸枣树,地上都掉了不少。
“哎哟,这么多!”大家立马散开将地上掉落不久,还很新鲜的酸枣捡起。
再用断树枝、石块敲击树干,把树上的酸枣抖下来。
半个多时辰,个个背篓装满。
背出来,这边也装满。
直到背篓实在装不下,大家才停下来歇气,每个人都收获满满。
“先生,先生快来!”孩子们在那边欢呼。
大人们涌过去,却见孩子们指着一簇绿植,叶片肥大似芋头叶,“先生,芋头、大芋头!”
“我看看!”村老们都很诧异,这里居然有芋头,还这么大!
大家瞅瞅,拿不准,像芋头又不太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看向苏樱。
农事、野生植物这块儿他们真不如苏樱,要不也不至于饿肚子这么些年。
“那不是芋头!”苏樱看了看,这东西太眼熟了,盆栽绿植滴水观音。
“不是芋头,那是何物?”众人不解。
“海芋,又叫滴水观音、观音芋、象耳芋,狼毒、野芋头!有毒,不能吃!”苏樱道。
“啊?我们还以为是芋头,叶子都一模一样!”孩子们看不出区别在哪儿。
“海芋叶子深绿、光亮,芋头的叶子颜色浅些,呈绿白色。
芋头不会长这种地方,海芋耐阴,不喜强光,常生于山沟旁、树林边。
海芋不能吃哦,会死人的!”苏樱叮嘱。
“还以为捡着大芋头呢!”孩子们好失落。
“怎么?这么多板栗、核桃、油茶果还嫌不够?”苏樱好笑。
“呵呵,够够,就是看着这么大一株芋头,想着又多一样!”孩子们呵呵傻乐。
“嘿,这里有好东西!”周六郎骑在树上,手里拿着一把奇怪树枝,往嘴里塞。
“什么好东西!”孩子们呼啦啦跑过去。
“拐枣!接着!”周六郎往下扔,孩子们捡起来。
“这个能吃?”孩子们看着像树枝不像的,丑兮兮的,想吃不敢吃。
“吃吧,这东西是甜的!我们老家山上不少,每年这个时候摘了当零嘴。”周六郎继续摘,不时往嘴里大口塞。
“先生,能吃吗?”孩子们没敢轻举妄动。
“能吃,周六郎没说错!这是个好东西,可生食、酿酒、熬糖,泡的酒能治风湿。”苏樱点头。
“哇,周六郎,快!都摘下来!”下面的人一尝,果然甜甜的。
村老们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甜腻腻的,还有股涩涩的口感。
以前进山遇到过,长得怪异,没敢乱摘,却不想错过了好东西。
其实这东西很多地方都有,只是村老们那会儿是贵族,自然不会认识民间草根才接触的东西。

路上时不时吃一颗,竟不觉得饿。
这东西成了孩子这些天的零嘴,酒很贵,不像后世便宜,打来泡拐枣酒。
孩子们背回来的晒在老宅前的坝子上,苏樱、郑娘子、周五郎、六郎、秦铁牛的酸枣都汇总到苏家。
看到院坝里晒着许多野果,竟无人多想,只当是前面汉子们背回来的。
“阿姐!”小桃、阿棠睡饱了,一人拿块发糕坐那儿吃。
见阿姐回来,颠儿颠儿去厨房给阿姐拿一块,端一碗温开水,姐妹仨台阶上排排坐。
“辛苦了!”苏樱挼了挼两个小丫头的脑袋,小姐妹眉开眼笑。
“阿姐,这么多能做好多好多酸枣糕了吧!”小桃眼睛亮晶晶的。
去年的酸枣糕就尝了一点点儿,都送人了,对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念念不忘。
“嗯,做好了,咱们留一罐子,剩余的让大兄带去长安。”
“好!”小桃小鸡啄米般点头。
见阿棠一脸迷茫,“阿棠,你没吃过酸枣糕,嗯,比冬瓜糖好吃…”
话没说完,口水要流出来,忙捂住嘴。
“嗯嗯!”阿棠点头,阿姐做的都好吃,二姐喜欢吃的一定好吃。
下午喂完蚕,开始做酸枣糕。
苏樱把酸枣煮了,装冷水桶里,孩子们分组剥酸枣皮,然后用筷子搅和,分离枣核。
酸枣皮没舍得扔,晒干磨成粉,做酸甜饮料喝,挺不错的,不像去年掺在主粮里吃。
“先生,酸枣糕好吃吗?”牛小宝问。
路上孩子们都尝过,酸的要死,一想起来,嘴里就不停冒酸水,想不出用它做的糖怎么会好吃?
“当然好吃!酸酸甜甜的!”小桃大声回道,阿棠跟着点头,表示赞同。
院子里浓浓的酸味儿,杨春华突然好想吃酸的。
“二婶,不急,一会儿就好!”苏樱提来一罐子蜂蜜。
所有酸枣泥汇总,有近四桶,酸枣皮撕了近两桶,枣核三桶。
将酸枣泥倒入大铁锅,按比例倒入蜂蜜拌匀,根据个人口味调整酸甜度,微火微微熬一会儿,黏稠熄火。
空气中弥漫着酸甜味儿,孩子们巴巴望着。
案板上撒上细细的熟糯米粉,将熬好的酸枣泥舀出来放案板上擀成厚薄均匀的薄片,
划成大小均匀的小块,放入铺了纱布的簸箕里,面上再撒上熟米粉防止沾粘。
纱布盖住晾晒两三日,即成有嚼劲儿的酸枣糕。
“二婶,尝尝味道咋样?”苏樱拈一块儿给杨春华。
“孩子们先尝吧!”明明满嘴都是酸水,还是忍着,不好意思一人吃。
“都有、都有,你先尝尝!”苏樱将酸枣糕喂到二婶嘴里。
“阿姐、阿姐!”小桃踮起脚尖,脖子都酸了,还没轮到自己。
“来吧,小馋猫们!排队!每人一片!”苏樱挨着给孩子们分发。
“哇,好好吃!”耗子们没想到酸酸的酸枣加了糖,竟这么美妙!
那种酸甜正好,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果然比冬瓜糖还好吃,一吃就忘不了。
“阿娘、三婶,来尝尝,今年的比去年的放的蜂蜜多!可甜可甜了!”苏樱投喂杜氏、韦氏。
“不是要带去长安的吗,我们就不吃了,别浪费!”杜氏、韦氏摇头。
“哎呀,不差这一块儿,尝尝!”苏樱坚持。
去年穷,大家只能吃点儿边角料,都美的不行。
苏老太太早早就坐那儿等着,苏樱拿碗装了些,知道老太太要拿去找亲家母、秦铁牛他们。
又做了一版让孩子们拿去交给村老们,全村分享。
然后才开始正式做酸枣糕,晒了二十几个簸箕。
“哎哟,你这动作也迅速了!还以为你明日才行动,不想都已弄完!”郑娘子来还盛具。
去年的酸枣糕都没捞到吃,今年的可算尝到。
“阿樱啊,要不咱们明日再去捡酸枣?”郑娘子觉得这一点儿酸枣糕不够。
晾晒后归拢,顶天也就一大盆子。
“不用,咱们把方子一并送去,明年那边自己做,省的豆腐盘成肉价钱!”苏樱甩着胳膊道。
一帮孩子们帮忙,才弄的这么快,真要是自己一个人,不弄个三四天才怪。
跟着还要处理板栗,煮了剥壳,捣成泥晾晒成栗子粉,空闲时做栗子糕。
然后核桃、油茶果…
这一季的彩丝蚕开始三眠,紧接着喂养颜料。
蚕儿吐丝时,二季稻收割、冬小麦播种!连轴转,最忙的时候。
最恼火的是种了甘蔗的俚人们,冬小麦种完,就是连着两三个月的甘蔗砍伐。
汉人播种完冬小麦,差不多农闲了。
第二日开始,孩子们成了童工,所有板栗归到一起。
砍板栗、煮板栗、剥壳、捣成泥、晾晒。
孩子们开始觉得好玩,时不时吃一颗脆甜的生板栗,后面剥壳时才知道这劳作有多辛苦。
坐那儿腰酸背痛,指头疼、指甲劈叉。
累了两天,把板栗全捣成泥晒了。
再收拾核桃、茶油果,晒了几天,去掉外面的青皮,露出核桃壳、茶油籽晾晒。
然后又是砸核桃壳…
半月后彩丝蚕结茧,二季稻收割,孩子们休假回家。
每个回家的孩子除了劳动分得的工钱,还提着一袋栗子粉、核桃黑芝麻粉,是这些日子辛苦劳作的奖励。
二季稻收割时,在外面修路的汉子们全都回村,个个灰扑扑,但都意气风发,全是管事。
不约而同,先从苏家开始收割。
苏樱依然该招待的招待,该算的工钱算工钱。
“阿樱,咱是秦家人,怎么也兴这些?”秦铁牛连忙推开,太烫手。
“我们到这里,你们颇多照拂,帮着收割应当应分的,怎地还算钱?这不是丢咱老秦家的脸么?”
“就是!咱们往上几辈,可是同一个老祖宗!”其他几位秦家人亦纷纷道。
“行啦,铁牛叔,这是咱荒沟村的规矩,安心接着,没人会说啥!”苏樱将钱塞给众人。
“王三叔,你等一下,找你有事商议!”苏樱叫住王三郎。

“何事,阿樱!”王三郎慈爱地看着苏樱。
阿禾到了长安,过继给早已过世的堂弟王六郎做嗣子,除了吃住在王老汉家,其他也没啥变化。
四时穿着还是妻子操持,王老婆子六十几岁,眼神不好,指望她做针线活儿不可能。
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妻子看着儿子穿的衣服破了没人缝,特意缝了新衣送到王老汉家。
得知孩子们要滞留长安,王老汉是真舍得,几封书信一并捎去,让阿禾拿去敲门。
这是王老汉最后的一点儿人脉。
失势的家族弃子,断了消息这些年,念不念旧全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这份人情不管给不给,都只有一次机会。
这些也是苏樱为大家谋划来的,王三郎心怀感激。
“王三叔,你帮我制一批炭!”苏樱开口道。
“炭?何种炭?”王三郎奇怪。
这里冬天是有些冷,但不至于烤火,做饭的话,枯枝、落叶多的是。
“把烧好的木炭敲成碎末,再高温煅烧!”苏樱缓缓道。
“?”王三郎看着苏樱,“又是作甚?”
烧好的木炭敲碎再煅烧,什么意思?还能变成新东西?
“做好东西!”苏樱笑笑,“王三叔几时能弄出来?”
“要的可急?”王三郎问。
“急,赶在我兄长出发前必得用上!”苏樱道。
“那我明日便回去烧。”王三郎说干就干,家里的稻谷都顾不上收割。
“多谢王三叔!这是耽误你的误工费!”苏樱递过一匹锦。
“阿樱这是作甚?一点儿小忙,何至于此?”王三郎吓一跳。
这匹锦至少值三十贯钱,太夸张,不就耽误两三日么!
“王三叔收着吧,你还要张罗人手,我就不插手,你一并安排了!”苏樱坚持。
“那,好吧!”王三郎没再坚持,至少要张罗四五个人,总不能白使唤别人。
骑马来到金风寨,俚人们都在忙活,找到头人阿德。
“阿公,我要些红糖!”苏樱张口就要。
“要多少?”阿德不带犹豫。
“呃,开锅一炉都给我,舍不舍得?”苏樱笑嘻嘻道。
“有何舍不得?”阿德好笑,不就是几根甘蔗的事儿?
招呼几个汉子,到甘蔗地里砍伐了几捆甘蔗,把许久没用的石碾子、大铁锅清洗干净,开始榨糖。
“要送长安去?”阿德与阿樱在堂炉前喝茶。
“嗯!刺史大人要面圣,弄点新东西。”苏樱笑道。
“新东西?莫非糖还能玩出新花样?”阿德心领神会。
“试试看,成不成不一定,红糖够你们吃一辈子,不过五年后你们退出其他县,我会把这技术授与你们。
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特,满大街红糖时,你们可放弃,做更好的!”苏樱没藏着掖着。
“阿、阿樱!”阿德站起身,“世上真有比这红糖更好的糖?”
苏樱笑而不语。
“多谢阿樱!”阿德躬身道,金风寨何德何能,遇到阿樱贵人!
“谢啥!咱们汉俚一家,小事一桩!”苏樱不在意道。
不过是把几百年后的技术提前,又不是自己发明创造的。
红糖第二日下午熬好,用箩筐装上,阿德令俚人汉子赶着牛车给苏樱送来。
“这么多,作甚?”
杜氏看着两箩筐满满的红糖,就这么大咧咧的拉来,不知女儿又要搞什么。
别人求而不得的好东西,长女就没当回事儿,家里源源不断,一直有红糖、蜂蜜。
“大用!”苏樱笑笑,分出十块给杨春华,“二婶,你的。”
“不用,我还早呢!”杨春华知道这侄女又要干大事。
“拿着!这些足够!”苏樱塞给二婶。
又拿了十块给老太太,“祖母,你的!”
知道她老人家又要拿去显摆,由着她拿去满足小小的虚荣心,现在啥都不缺。
“阿姐,又要做什么?”小桃、阿棠蹲在箩筐前,掰糖渣吃。
“好东西!”苏樱刮了刮两只小馋猫的鼻子。
两日后,王三郎也送来两箩筐木炭碎末,“阿樱,你看看咋样?”
苏樱抓起一把碎木炭,干燥、疏松,跟一般木炭大不同,这就是具有极强吸附性的活性炭。
木炭、煤炭敲碎再用高温隔空煅烧,改变炭内部结构,去掉炭里的油性,其内里中空,可吸附各种杂质。
是现代过滤净化、去除杂质、脱色常用工艺。
“嗯,应该成了!咱们今晚试试!”苏樱点点头。
晚饭后苏樱把红糖丢锅里加水重新熬化,大家面面相觑看着,纷纷摇头表示看不懂。
苏樱笑笑没说话,待水份熬制得差不多,掺入黄泥水。
“咦,怎么变颜色了?”却见锅里的红褐色逐渐消退、变浅,锅底有一层红褐色的泥。
杨大郎、杨二郎、王三郎吃惊地看着这变化,不明所以。
“阿樱,这是为何?”杨二郎问。
“黄泥有吸附作用,可将水中的杂物、色素吸附沉淀下来。”苏樱解释道。
将锅里的糖浆舀出,倒入铺满活性炭的漏桶中。
漏桶是漏粉丝的,借用一下,架在木盆上。
还有些杂质的糖浆,经过活性炭,从底部漏网流到木盆,变得清澈透亮。
“这、这!”众人目瞪口呆,太震撼了。
“这就是炭敲碎煅烧的目的?”王三郎口干舌燥,天哪,自己居然干成一件大事儿!
“嗯,敲碎是便于更充分煅烧,去掉炭里的油性物质,越细,过滤效果越好!能大量吸附掉液体中的色素、杂质。”
苏樱揭开谜底。
“阿樱,这糖还结块吗?”杨春华看得津津有味,像变戏法一样。
“嗯,这糖液凝结要慢很多。”苏樱往盆里不同位置放细麻线。
“这又是作何?”众人越看越迷糊,怎么往糖里放线?还能吃么?
“结晶!”苏樱没有解释,“过两日你们便明白!“
“阿姐,这糖叫啥?”馋猫小桃伸出手指沾着糖浆舔了舔,甜的腻人,比红糖甜多了。
“过两日看结果!应该有白糖、冰糖!”苏樱不确定会成为哪种。
一通捣鼓,两箩筐红糖,化成四盆透明糖浆,和一盆褐红色的黄泥渣。

“阿姐,快!瞧瞧!”小桃心心念念了好几日,终于要揭晓谜底。
村老们、杨家人、王三郎都来见证奇迹。
苏樱打开房间,揭开覆盖的纱布。
面上一层薄薄的糖晶,麻线上一块一块的晶体。
“天啊!”看着似水晶般晶莹的糖块,众人惊得捂住嘴。
纵使见惯奇珍异宝,可这会儿还是被狠狠震撼,这世上、这世上竟有此等奇宝?
面上的薄层糖晶取出,案板上轻轻一碾,变成碎碎的颗粒,这便是白糖。
抖了抖麻线,上面的大块晶体掉落,麻线上有少许残留,这种大块晶体便是多晶冰糖。
“尝尝!”苏樱将麻线上的冰糖块敲下,请大家品尝。
放进嘴里,纯纯的、细腻的口感,甜度高,比红糖甜多了。
嚼不烂,只能慢慢化掉。
“嘎嘣、嘎嘣!”阿棠嚼得嘎嘣响,几下吃了,小孩子牙口好。
“这糖…”村老们都知道,这东西送到长安,将是怎样的轰动!
“一年就出产这点儿,物以稀为贵!”苏樱道。
“对、阿樱说的对!”杨老汉赞同。
这东西由卢照时面呈圣上最合适不过,刺史大人荣耀,梧县、荒沟村、金风寨都跟着得好。
若是圣上高兴,兴许还能赏孩子们一个考学机会!不用到处托关系。
早已备好的白瓷罐,装入冰糖、白糖,小小一罐,不过三、四两重,贵重无比。
全部作为贡品,市面上不流通,有钱也买不到。
麻线上的冰糖留着,每家分了一两块。
把村民们给惊得,眼珠子差点儿掉地上,啥时候出的?一点儿动静没见!
秦家人拿着自家那份糖,愣是没舍得吃。
自己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到这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见到,真是开了眼界!
这冰糖可是连贵人、圣上都还不曾吃,自己一个卑贱的草民居然先吃上!
“好了,明日我和我阿娘去一趟县衙!”苏樱看着家里要收拾的东西不少,不知兄长可方便携带?
酸枣糕也用白瓷罐分装,加上白糖、冰糖,路上兄长的快餐核桃芝麻粉,冬衣、靴子、钱财,
最后一季彩丝织品等,林林种种一大堆。
第二日一辆牛车竟装不下,又借了一辆牛车,杨家两兄弟帮着赶车,往县衙去。
“阿娘、阿樱,杨大叔、杨二叔,你们怎么来了?”苏伯彦正在与福禧交接诸事。
福禧待白茅村的彩丝锦织完,验收无误,结清工钱,全部发往州府,回到梧县接手苏伯彦的事儿。
跟胡县令说好,只是空闲帮忙,开春一忙碌,便不会再管,让胡县令还是找个妥当的幕僚。
“东西多,我和阿娘给你送来,免得你来回跑!”苏樱笑笑。
“这是何物,怎这般多?”
杨大郎和杨二郎小心翼翼抬着几只箱子进来,苏伯彦吓一跳,家里搬空不成?
“好东西!”苏樱神秘一笑。
“哎呀,阿樱过来啦!”胡县令和胡夫人闻讯,放下手里活儿过来,谢清韵、苏绿、裴玉真、王弗如一起。
“大人来了,你们的。”苏樱指了指一只未贴封条的箱子,取出一只白瓷罐。
“哎哟,阿樱又弄啥好…”胡夫人突然顿住,“天,这是…”
晶莹剔透的是何物?梧县可没水晶!
胡县令、福禧、苏伯彦凑过来看,表情震惊,“阿樱啊,这是何物所制?如此精美似冰晶?”
“大人尝尝便知!”苏樱拿起白瓷罐,给在场众人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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