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可以荣耀一生的……
却被这个狗东西羞辱。
这么多年,女儿在京城苦等苦熬……
而他却在那边生儿育女,共享天伦?
真想当着他的面,让人把这四个小崽子拍扁了!
在她差点尖叫出声的时候,太子走到她身边,“母后?”
皇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失态了。
太子陪在她身边,轻声说:“您可别失了态。玉安今天这一出就够瞧的了。”他在责怪。
“你……你也别怪她,谁能忍得了这口气?”皇后下意识的维护。
太子心中暗叹:母后还没意识到,这件事,说到底是自己这一方的错。当初的胜利,让娘儿几个太过得意了。
认为受了多年的苦,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
所以,当妹妹提出要嫁东方时,母后和自己,非但没劝她,还同她一道认为:这是胜利的果实,理所应当吃下去……
现在,怎么办?
他又望向云罗伞盖下那抹黄色身影,能对付他吗?
之所以不敢下手,是因为他还不知道:父皇的底牌都有什么。
下手,会不会被捉?
总想着熬下去,或许就成了。激进,却可能满盘皆输……
事到如今,他仍是想不明白、拿不定主意。
到了皇帝的中军帐,留下几个与有关的,其他人都赶到外头。
刚被包扎好的玉安公主,听说了东方有了儿女的消息,拼命挣扎着跑了来。
顾不得浑身疼,坐在那儿,两眼瞪着东方,却依然是又爱又恨。
现在,最为高兴的,就属东方他爹了。两个孙子,两个孙女,挨个的来回看,不停的嘀咕着,“一定是我儿的种……瞧这个鼻子,瞧这个下巴,啧啧,这眼睛……”
不过,没人理他。
皇上一指东方:“说说吧,你那边又成了亲?”
东方认真的说:“回万岁,臣没成亲。他们几个,是仰慕臣的女子们,甘愿给臣生的。”
“那些……女子们呢?”
“不知道了呀!生了孩子,就给打发了。事先说好了的,自愿生,臣可没名分给她们。”东方竟然坦然的说。
“皇上,您要给玉安做主啊!”皇后一脸的眼泪。
皇上用手示意皇后别激动,“你知道,犯了多少条罪吗?”能这样平和的问,他都佩服自己的好脾气了。
东方规矩的点头,“皇上,臣知道……其实……”他的眼泪突然无征兆的流了出来。
晶莹剔透的泪水,从那双漂亮又无辜的眼睛里,滑落到刀削般的鼻子边……
要不说好看的人,天生有优势呢?
皇上不缺把东方拉出去砍头的怒火,但这泪一落,凭白的心就软了几分。
“当初,明明走了,臣也就死了大半儿,是想陪着她去的……”东方回忆往昔。
“笑话!”皇上指着旁边跪在地上的几个娃娃,“你非但没死,还快活得很!”
他看着那几个孩子,跑不了,他的种!
长得虽然都不如这个狗东西,但个个好看。而且,表情都是一个模子。
“皇上,在您给臣和玉安公主赐婚时,臣就已经死透了。这人……”东方叹口气,看了看自己的父亲。
他祖父,是先皇身边宠臣。但是父亲,虽然相貌长得好,人却有些痴,不大聪明。“这人哪,总有天命。一方面让给予很多,另一方面,就少得可怜了……臣犯了抗旨、违逆圣命、大不敬之罪。还辜负了您一片爱护之心。罪不容恕。
他们四个,都不同母……臣生下他们来,只是想着,有人会记着明安,记着臣,记着我们俩的那一段……明安没能进皇陵,臣不想再过些年,她连个祭奠的人都没有。
祖父母去得早,母亲也不在了,只剩下爹……他满心满眼都是我。我活他活,我死他死。这没什么的。皇上若责怪,就杀了我们吧……只求皇上饶恕他们四个。清明十月一。我与明明,都能受他们的香火……”
皇后悲凄的说:“明安再好,她去了。玉安对你一片痴心,你为何偏对她如此心狠?”
“皇后娘娘,您当时有此意时,臣就把话同您说明了。明安不在了,我活或者死,都没什么关系。甚至,我会娶妻生子,但不能娶公主……
因为不会再有别人,能夺了明安的位置……可是您,不肯听!玉安的痴情,对我来说是负累……皇上,臣多年未归,连老爹都没看,就去陪明安了,在她墓前住了几天。求皇上,斩断我与玉安的牵扯。将来我死了,也要葬在明明身边……”
皇上揉了揉脸,把涂的胭脂都擦了……他偷眼看李倞。
李倞脸上似笑非笑,像是站在高处,看着发生的一切。
真是冤孽!
静静的听完全话的玉安,却疯狂大叫:“你休想!这一生,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还得埋在我身边。为你守了这么多年,想甩了我?做梦!”
“玉安!”皇后和太子同时出声制止。
东方,第一次正视玉安公主,“公主说为我守着?那好吧……如果这些年,公主真是为我守身如玉,那就证明给我看。如果您仍是处女之身,我二话不说,就此收心,与您相亲相爱,相伴一生!”
“你闭嘴!”这是皇上说的。
“放肆!”皇后吼的道。
“你这个混蛋!”太子也忍不住了。
“呵呵……”李倞笑了。
玉安公主脸通红,气疯了,抄起旁边的茶碗,砸向东方,自己胳膊却疼得一声尖叫。
东方轻轻一让,一脸嘲讽的上下打量玉安公主。
皇上气得咳嗽了,脸红脖子粗的。
东方立刻跃起身,也不怕忌讳,去给皇上轻轻的拍后背,摩挲前胸。“您别生气……”
一如当年……他和明安打碎了皇上最爱的瓷器。
“滚……”皇上无力的说。
皇后再也承受不了,直接晕了过去……
于是,这场审问,就这么有头没尾的结束了。
李倞回来,他的王妃,正双眼放光的等着呢,“王爷!怎么样了?!”
瞪了墨伊一眼,为她的激动感到好笑,李倞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
“这就是东方啊!那一刻,我才知道,诗经里描写的,可不是臆想出来的。世上,真有这般人物……若公主还在……她该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说着,墨伊眼圈都红了。
“这就是书里写的那种:与子携手,生死相随般的情谊!”
李倞冷笑出声:“那种东西你也信?当真傻得很……”话是这样说的,但还是温柔的看着墨伊。
这傻女子,激动得跟只小兔子毛糙,发现自己心中微甜。
墨伊又遗憾起来,“可是……他怎么又与别人生了孩子呢?真是他与别人生的?他娶了妻子?”
“但凡是人,总会有些只属于自己的,特殊的东西。东方貌美,痴情。但也颠得很……也许是美而易妖吧?他有一套自己的逻辑。
比如:要生几个孩子,让他们记住他和姐姐的感情。清明十一和姐姐一起,享受祭奠,特别怕被别人忘了。
他是真的这样想的!四个孩子,确实是他生的,还不是同一个母亲。他说得清楚,一个也不会收在身边,但那些女人,却都心甘情愿。飞蛾扑火一般……”说完摇摇头。
“可以理解……”墨伊点头。东方,确实会让人疯狂!
李倞心里话:你理解个屁!
“而且,他真的不怕死的。当初姐姐去,若不是我,恐怕就跟着走了……在那边打仗也是。”
“真的很令人感动!或者这就是您所说的,特殊的东西吧?一般人没有的……”墨伊陷入沉思。
“是不是长得好的人,做错事也会被原谅?”李倞问。
“就我来说,他确实可以被原谅!”墨伊点头。
李倞一把搂住她,“不许再看他,看我……”
294机会待人
屋里气氛正旖旎,李昌来了。
“七哥!”他匆匆忙忙,下人都没来得及通报,就闯了进来。
也就是墨伊反应得快,迅速起身,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李昌一进来,才想起来七嫂也在呢,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
“什么事?”李倞淡定的问。
“七哥我把东方那几个娃带过来,放到您帐子里吧?这样安全些,以防有人出坏……”
“好。”
“东方呢?”墨伊连忙问。
李倞嗔怪的看她一眼。
“他刚回来,事情不少,好多人找他。他那个爹,还寸步不离的跟着。”
然后两个人又说起了事。
晚上,还有场盛宴。
明儿一早,皇上起驾回宫后,这些参赛的军士,才能开始撤离。
皇后坐在玉安的床前。
东方的事,闹成了这样,最后却不了了之。
皇后多少年没这么窝心了,脸色很难看,“事到如今了,你还打算如何?”她问玉安。
玉安恨不得生吞了东方的四个崽子,再把东方拖出去砍了。
可是,一如既往的,让她这样放手,心不甘。
“母后,他拖了我这么多年……”摸着自己尚光滑的皮肤,“女儿为他误了青春!他死了也就罢了,若这么放了他,罪白受了?!”
“什么叫放了他?你还没看出来,他根本就不打算再找人成亲了。孩子都四个了。这辈子他就这么过下去,只要脸皮厚,他怕什么
真打算跟他耗死?你还真以为死了能同他埋一起?”
皇后气的胸膛起伏,说话也难听:“选错了路,就得改弦更张!
现在,你虽没了青春……但好歹还能嫁人生孩子。”
什么误青春的话,公主自己说行,别人说,哪怕是皇后说,她心里也过不去,臭着张脸。
“他再拖你几年十几年呢?”皇后继续说,“你可就真成姑婆了!”
“那您说怎么着?!”玉安公主烦躁的问。
“先分开,让你舅舅在军里找个年青英俊的。成了亲,生个儿子。这个仇,是一定会报的。只等时机罢了。
你父皇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吧?东方够杀几回头的罪过,他却不肯出声。最后,是你自己丢脸!还把太子最重要的事儿给拖累了。他忙了大半年的!”
皇后声音尖利,毫不客气。
“您就知道太子……”玉安公主不服。
“本宫亏待你了?一天天的就知道享受,丝毫不为你哥哥想想,他容易吗?你以为他身为太子,就大权在握了?
今天看明白了吧?就连东方,他都要看你父皇的脸色,多一句话不敢说。明明今天是他最为风光的时候,偏偏在你这儿泄了劲儿。你就别再添麻烦了。”
玉安公主还是不服。
“想当初,咱们娘仨过的是什么日子?今天这一切,都是母后和太子带着你的。可你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母后,除了东方的事,女儿还求过您什么?”玉安也急了。
“那好,你来教本宫,现在怎么做?!”
“杀了那几个小崽子!”玉安激动的叫。
“你有本事,就去杀了他们!别指望着你哥哥和他手里的人,那是留着做大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别去麻烦他!丑话我可跟你说清楚,若再这样丢人……本宫就把你关起来!”
皇后烦得要命,板着脸,回了自己的寝殿,“看看太子在做什么?”
太子回了自己的寝殿梳洗更衣。
墨媛乖乖的呆在屋里,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和宫女一道,伺候他洗脸,梳头,换衣裳。
直到换完衣裳,太子才问她:“玉安的事,女宾那边是怎么议论的?”
墨媛温柔的说:“今天这样的场合,大家都没多说。只提到公主爱慕东方,这么多年都痴心不改,很是令人感动。”
这话,太子听了,轻哼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那边在问您……”
“孤这就过去。”
匆匆收拾了一下,往皇后宫里去了。
“母后,您找儿子?”
“玉安的事,你怎么想?”皇后也刚换了衣裳。
太子往那儿一坐,凝神想了想:“强令玉安与他分开吧。找她找个人过日子。将来,还怕没机会找出气?”
皇后叹口气,“母后也是这个意思,可玉安不肯。”
太子也烦了,“不肯,就让她自己收拾那个烂摊子。东方也好,那几个孩子也好。有本事自己搞死他们,可别再像今天这般,站在那儿让人羞辱了!”
母子二人想到刚才,东方竟然当众让女儿自证清白,就恨得要死!
“母后,四年一期,儿子很用了心的。拨的银子,几乎全用上了。没往口袋里装,就是想着落个好口碑。结果,最后一天却弄成这样。东方是该死,但母后,您也约束着玉安些吧!”
皇后叹气,点点头。
“母后……”太子突然又想起件事。
“怎么了?”
太子凑近,低声说:“从张侧妃那儿,知道个人,手里有各种无色无味的药。其中,就有杀人于无形的。您看……咱们小心翼翼的做到现在了,却还要遭受这些羞辱……您说……”他幽幽的看着皇后。
皇后双手攥紧,轻声说:“怕只怕,一着错子,满盘皆输。别说皇上了,就连太后那里,母后也不敢轻易动。”
“母后,儿子感觉现在不同了,咱们手里看似很多,但都不在实处!竟连个东方都奈何不得。
这么多年,刘素那里,儿子是极其小心的维系着的。儿子笃定,关键时刻,他是能起大作用的。能用手接到的,才算是机会。此事又不急,慢慢来!只要走通了路子,再用力一击……”
皇后终于点了头:“既然如此……只是,真不能急呀。”
晚宴,东方到底没再出来恶心大家,玉安也没出席。
皇帝仿佛忘记了此事,浅酌几杯,谈笑间,一场盛事就此落幕。
转天一大早,皇上就起驾回宫了。
太子稍后才出发,下午到了家,就听管家说,“殿下,关押张侧妃的庄子出了事,着了火。张侧妃受了伤。”
“调查的结果:是张侧妃心情不好,把埋在桃花树下的酒,挖出来一坛,一个人全喝了。侍女们伺候她睡下。许是半夜不小心,烛火点燃了帐子,侧妃娘娘睡得实,没能及时跑出来。等救出来时……烧坏了几处,脸也烧了……还把脚砸坏了。”
太子默默听完,眯起了眼睛,“太子妃那边,有什么动静?”
“娘娘这几天,身子还是不大好。黄御医来了两回,药一直没断。属下查了娘娘的身边人,这些日子,都在照顾她,没人没出府。她娘家嫂嫂来过一回,但并没避着人说话。还送过两回东西,只是一些吃食和补品,倒没看出来不正常。”
“哼……”太子冷哼。
他就担心张侧妃会出事,那庄子,是特意安排了人的!
这样都能得手,太子妃手里也有能人哪!
叹口气,其实,这也没办法。张氏这回,太过分了!
在这方面,她确实比太子妃差得远。
“那张氏,治得好吗?”
“大夫说,脚养好了,倒不大影响。只是脸上……殿下要知道,烧伤可不容易好。落疤是一定的,只深浅而已!”
太子摇摇头,看来,她再回来的可能性是没了……
侧妃之位……脑子里开始盘算人选,好钢得用在刃上啊。
墨媛一回到后院,便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坐在床上,悠然自得,太子妃果然不负我的期望。
不过,既然动手了,为什么还留口气呢?
侧妃的位子,多香啊!
张得宝是同老爹一起回家的,张伯爷见到妻子,对儿子满嘴夸。
就像他立了多大功似的。
“得宝,这么一看,你真是个大人了。娘这心里真是高兴。儿子啊,娘给你找个媳妇吧。娘和你爹,都想抱孙子了。”
张得宝看着父母的殷切眼神,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要不……您先找找看,别急着定下来。儿子要自己定……”
“那好那好!只要你肯成亲,一切都听你的。”
295蛤蟆上脚
墨伊,还以为东方的四个孩子,能跟她回府呢。
结果到了家,却发现并没跟来。
“王爷,那四个孩子,不回咱们府?”
“他们先回自己家,要认祖归宗。回头,我再找地方安置他们,平日里不出来,省得添麻烦。”
“哦……”
王爷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公务。
墨伊去找周九,“我家二哥还回不来。那边的收尾,还得挺长一段时间呢。这是,他让我给你带回来的……”
拿出一个大包,里面是一堆的零碎。
“这些,都是各地来参赛的人,带的当地土产。他们带着东西来,可以相互交换,还可以卖银子。听说,这也是传统……”
“还有这个传统,挺有意思的。”周九一件一件的看,有吃的有戴的,还有一些小玩意。
算不得贵重,但都很有意思。
“切,我这个二哥啊,都没让我给老娘带!大伯母知道了,肯定生气。”
周九红着脸收下。
又选了两件好玩的,给湘湘送了去。
李湘陵让丫头收了,但没说什么。
等周九走了,身边的大丫头撇嘴,“这些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手……”
东宫。张侧妃的母亲来了。
张侧妃不行了,张家就又想送个女儿进来。
张夫人流着泪,跟太子说,“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可怜两个孩子无人照顾。原本有太子妃,也不碍事。可娘娘有了身孕,这一下,恐怕一年多都顾不上别的了。您看……要不,让他们小姨母来照看一段时日?”
太子,温和的笑着应了。
“这家人,可真是啊……”墨媛在自己转着圈儿的叨叨。
“自家姑娘啊!人还
没死呢,就找了来接手的……大户人家,心肠也这么狠哪。别啊……这个位子腾出来,我,我还惦记着呢!”
于是,她变着法的试探了一下太子。
此时此刻,尽管她是不动声色的试探的,但太子也一下明白了。就又提了类似:有能力者居之……之类的话。
墨媛心里着急,想跟墨伊念叨念叨,于是这天,又跑王府来了。
但墨伊却去了赵家,不在。
李昌在西郊营,且回不来呢。他和赵云清的婚事,还得大家一起忙活。
见墨伊不在,墨媛直接找田侧妃聊天。
消息报到了冯侧妃那里,她厌烦的很,“真是没见过这样的,把王府当成什么了?”
宋妈妈也跟着冷哼:“小门小户,就是这样串门子的。想当初,那个老不死的(她婆婆),就是这样的嘛……”
那边,田侧妃却很高兴墨媛的到来。她正在书房干活呢,也在书房里同墨媛喝茶。
墨媛是第一次进来这里,转悠着看,柜子有账册,桌上笔墨,还有算盘。
“唉,你们怎么都这么能干呢!瞧我家妹妹的书房里,也都是这些。田姐姐,你自己还做着生意吗?”
“有一些。没出嫁时,我就有自己的产业。出嫁时,家里又给了不少……因为我嫁得好。”
两个人都笑了。
“我在生意方面,还是有些才能的。所以,帮着王爷打理一些事务。只不过,我是使唤丫头拿钥匙,做不得主。就是帮忙看看看账什么的。在后宅呆时间长了,外头的消息得的不多,慢慢的,也傻了。”
“你不能出门?”
“有些生意是在外地的。还有王爷和田家之间的……让我照看,传个信什么的也方便。就算在京城,我也没王妃的待遇,寻常也不好出门的。”
“我妹妹管着王爷的产业么?”墨媛好奇。
“娘娘嫁进来没多长时间,还得生孩子什么的。再者,她之前也没做过多少,所以我估摸着,目前,没交给她什么。而且,王妃还有自己铺子要管呢。还有,赵嬷嬷出门的时候,是不是也交了一些给她……这就不大清楚了。娘娘学东西很快的……”
“我手里有些闲银子没处用,回头你看好什么事儿,叫我啊。”墨媛套近乎。
“好……对机会叫您。但目前是没事情做的。”
“芊芊也要跟郡主一起上课吗?”
“反正请了师傅的,就让她也去听听吧。”
两个人正聊着,丫头进来:“侧妃娘娘,您家嫂嫂让人送信来了。”
“请进来吧!”
一个管事模样的妇人走了进来。
“给侧妃娘娘请安!夫人……”那女管事不知道墨媛是谁,也行了个礼。
“太太给您的信。”说罢,她双手递了封信。
田侧妃道了声辛苦,打开来看看。
“太太说,平州那边近期有大雨,河运受了些影响,所以信来的晚了些。”
田侧妃大致的看了看,放在桌上,“跟他们说我知道了。这两天,王爷还要出门,事情就还按原定的办。再有信,赶紧送来。”
“是。”那管事走了。
田侧妃跟墨媛就又聊了起来。
墨媛,眉飞色舞的说起了东方。把他形容得天上难寻,地上没有的。
田侧妃两眼放光,“早就听说过他了,哎哟,说不得这些日子会来府上呢!到时,可要好好开眼!”
“我说好看的,就错不了!”
“怪不得玉安公主,这么多年痴情一片。”
“可不是?只可惜这回……我看着,又不敢笑,差点憋死……”
两个人又是笑,又唉声叹气的。
“媛媛,中午留下吃饭吧?”田侧妃同她特别有共同话题。
“好。”
到了中午,墨伊仍然没回来。
饭厅里,只有田侧妃母女,周九带着湘湘,还有墨媛,五个人坐一桌。
李湘陵不大喜欢墨媛,习惯性的板着小脸,不说话。
但周九喜欢她,二人挨着坐,离得近,交头接耳。
上菜时,两个人正低声说笑呢。稍一转身,身后丫头手里的菜,汤洒了,弄得墨媛和周九身上都是……
“你怎么做事呢?!”墨媛一下就急了。
这鹅黄衫子,是精贵的云州特产绡纱,太子妃送的料子,刚上身的。
这一下,撒上了大片的鱼汤,算是完了。
周九的衣裳颜色也很浅,弄得同样狼狈。
那丫头,赶紧放下盘子,跪下磕头求饶,吓得眼泪涟涟。
平日里,周九感觉自己是寄人篱下,有些麻烦,也不愿意计较、纠缠。以防讨不到好,倒更丢脸。
而墨媛呢,平日里性子也是大大咧咧,并不是刻薄之人。
只是……她瞧了瞧,这么大一张桌子,就坐了几个人。
非得从她和周九之间上菜么?
这丫头就是故意的啊。
不由大怒,指着她,“你就跟我说说,为什么会从这儿上的菜!故意往我身上洒?你想干什么?谁让你做的?!你今天要不老实交待……”
“哟,这是怎么的了?”宋妈妈及时出现。
墨媛眼睛一眯……
“侧妃娘娘,出了什么事啊?这……这位是……”宋妈妈好像没认出来墨媛,“哎哟,是王妃娘娘的姐姐吧?您是尊贵的客人,有什么不满的,同妈妈说,妈妈狠狠的罚她!”
她刻意指出墨媛的客人身份。
在人家做客,谁会这么大呼小叫,直管人家家仆的?
这得是多不讲究的人哪!
却没想到,墨媛俏眼一翻:“妈妈?你是谁的妈妈?!给本夫人滚一边去!”
宋妈妈原本摇头晃脑的泛着酸呢,一下给骂愣了。
“若是叫不来能同本夫人说话的人,就闭上你的鸟嘴!本夫人就坐在这儿,等我家妹妹回来。让她瞧瞧,她不在家时,姐姐在她家吃口饭,还得被人泼粪!”
她往那儿一坐,二郎腿一翘,不可一世的模样。
她怎么这副做派啊?
宋妈妈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您……”
周九在旁边悄悄拉墨媛,墨媛梗着脖子,不理她。
田侧妃赶紧说:“宋妈妈,你赶紧去把冯侧妃叫来吧!”
宋妈妈红着一张老脸,慌慌张张的出去了。
冯侧妃正在对面等消息呢。
“娘娘!”宋妈妈进来,“这位可不大好惹,很不要脸。咱们别闹大了……”
她爱欺软怕硬,但也贼得厉害。
冯侧妃也意外了,一时没回答。
宋妈妈连忙把刚才的情景学了一遍,“这事儿若是挑理,那小丫头做得确实牵强……那贱人和周九坐在一起,旁边好大的空位……
不过,那贱人身上的鹅黄绡纱……嘿嘿,真跟倒上粪一样,黄黑一片。生生的给糟蹋了,狼狈极了,周九也是。这是蛤蟆跳脚
背,恶心不死她们!”
“罢了……我去道个歉吧!”冯侧妃心情很好的站了起来。
296不要脸者
墨媛不作声。
默默看着脚底下跪着的小丫头。
周九细声的劝她:“媛媛,还是随我去换身衣裳吧?”
“是啊墨妹妹,去我屋里换!我那儿有跟您身上料子一样的衣裳,做好了还没上身呢。”田侧妃也劝。
墨媛冲着她们甜甜一笑,却不起身。
“墨夫人……”冯侧妃匆匆而至。
当看到墨媛身上那件鹅黄色纱裙,被洒了一大坨黑黄汤子,是那么的狼狈……顿时“吃了一惊”……
“哎哟,怎么会这样?”她一副意外又歉疚的模样。
“墨夫人,不好意思啊……这可真是没想到的。先给您赔不是!”冯侧妃轻轻行了个礼。然后,转过头,厉声的问小丫头:“你是怎么做事的?!”
小丫头继续磕着头哭着,“都是奴婢的错,求娘娘饶命。”
“我饶你有什么用?墨夫人身上这衣裳,你十年的月钱都赔不起。赶紧跟夫人赔罪!”
小丫头又转向墨媛,脑袋在地上磕得梆梆的,“求夫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