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邈低垂着头,黑发被修剪得年轻,乌黑的额前碎发遮盖住眼帘的阴影,看上去有点阴翳沮丧。但他上前一步,没有拉扯开宋青熙,反倒抱住白有仪的腰,额头抵在白有仪后颈,轻轻地依恋地蹭了一下。
白有仪被他蹭得后颈发麻。
白有仪还是把宋青熙推开了,没有别的原因,不是玩不起两个男人,是害怕发展下去,她腰子疼。
景邈靠白有仪更近,几乎想要把白有仪搂在他大腿上坐下,抽了张纸巾,给白有仪把唇瓣擦拭干净,厌恶地,精准地把纸巾球扔进垃圾桶。
景邈摸着白有仪下巴问:“他就是这么把你榨干的?给你喂奈喝?果然是下贱男人用下作手段。”
宋青熙额头青筋跳了跳,这么下作的技巧还是景邈亲口教授,连医生都是景邈推荐,这会儿说他下贱?
景邈也回瞪宋青熙,宋青熙这烧狗烧到不管主子的身体,那肯定是不行。如果不是白有仪真好这口,看见男人的奈就走不动道。他早就帮白有仪把烧狗逐出家门,今天这个威必须他帮白有仪立下。
景邈冷眼看宋青熙,像看臭虫,“让你待在她身边,是让你把她身子惯坏的吗?她平时工作累,你就这么伺候她?当她什么男友,不如做小四,换我来当。”
宋青熙一听这话不乐意,他和白有仪什么实质性行为都没有,每天就喂点水喝喝,从没不识大局缠过白有仪。白有仪说要走,他不会留她,还会给她理正制服领结,送她出门。
宋青熙想到真正败坏白有仪身子的,另有其人,气也是不打一处来。
“这罪我可不认。”宋青熙嗤笑,“哪只狐狸精干的坏事我不说。我现在就是她正牌男友,是不是白白?”
白有仪露齿一笑,重重点头。
景邈虚眯起眼睛,看白有仪不对劲,嘴唇还在砸吧,看上去有点醉奶。趁她没空扇自己耳光,景邈捧着她的头,让她半倚在胸膛上发呆。
宋青熙立马把白有仪的头扶正,不让她贴着景邈的胸膛,摸了摸白有仪脸颊,宋青熙劝她醒醒。
白有仪眼神恢复正常,偷偷瞄一眼宋青熙敞开的衣襟,脸上飘着红晕,嘴角上扬地垂下头,偶尔在景邈的瞪视下,去偷看一眼宋青熙,嘴角不自觉上扬。
“换男友这么勤?把我也换上试试?”景邈抱着白有仪后腰,故意用胸膛磨着女人背部。
白有仪打了个激灵,受不了地推开景邈,指着景邈鼻子训道:“你别在我妈我爸面前多嘴。什么换不换的,搞得我好像很花心,事出有因才和迟羽分手。”
宋青熙点头认可,白有仪要是花心,早轮到他上位了。正是白有仪不花心,普通手段没法勾到白有仪,宋青熙才喜欢她。
景邈去咬白有仪手指,“我才不会多嘴。我多听你的话。你不收我做男友,那你收我做小三吧。宋青熙当大房,我来做你养在外面的外室,怎么样?你肯要我,我就不介意其他人存在,卷毛你也可以玩,喜欢玩年轻的,我给你找新鲜。”
白有仪捂住耳朵,听起来很诱惑,但不许自己被景邈荼毒。
景邈很会教坏她,上大学时,她就是一喜欢涩涩有普通需求的小女孩,最多喜欢点强制爱,和景邈交往后,景邈勾着她玩什么控铯,如家,角色扮演,绳艺,滴拉,骑匈的花招。
现在又让她享齐人之福,这对么?肯定不对。
白有仪猛摇头,“滚滚滚。我不要你这种外室。”
“那你要哪种?卷毛那类型?这几个月都没吃我,真的不想我这口?老腊肉有什么可吃的,那细狗也没让你满意吧。宝宝,还是我用手帮你爽一下。”
景邈手掌要往下走,啪地一下被白有仪打掉。
白有仪这次是真的怒了。
景邈也太不检点了,宋青熙还在她卧室,是她名义上的男友。
白有仪跳下床,蹲着身,在梳妆桌下的柜子翻找东西。宋青熙恨了景邈一眼,刚才谁是烧货不言而喻。
宋青熙问:“白白,找什么呢?我帮你。”
白有仪摇摇头:“不用,你忙了一早上,坐着休息。”
找到自己以前玩足球的裁判牌,白有仪左手一张红,右手一张黄揣在身后。
景邈一笑,他是真了解白有仪,白有仪一撅屁股,他就知道她要玩抽象。
他抱着白有仪搭过肚子的薄被,用脸蛋去轻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嗅到白有仪的味道,景邈饥渴到发疯。
“放开。”白有仪低喝。
景邈揪着被子:“不放。又不要我当男友,又不要我当小三,我当狗,闻闻味道还不行了。”
白有仪向景邈出示黄牌警告,“再说烧话,滚出去。”
景邈乐呵呵地捉住卡牌,吻了一下,“这是谁送你的卡牌?谁陪你大学上足球课?谁在球场上为你摇旗呐喊?谁把歪了脚的你背回家,连衣裤都是我帮你洗的呢。白眼狼,刚吃了我嘴巴喂的西瓜,就让我滚么?”
白有仪脸蛋一红。
景邈笑得灿烂,白有仪出示红牌,拍在景邈贱兮兮的脸上,提着男人衣领,白有仪把景邈拽了出去,关上门前,还特意踹了他屁股一脚。
白有仪重新躺回床上,宋青熙问:“白白要午休了,我需不需要出去?”
白有仪摇头,“不用,你跟他不一样。他是前男友,你是现男友。”
宋青熙春风般笑了,抱着白有仪的头,给她按揉好似被景邈气疼的太阳穴。
长辈见完,白温书没起疑心,反倒很高兴,白有仪身边有个人,恨不得宋青熙搬到白有仪家里去伺候。
白父叮嘱了宋青熙一些白有仪的习惯和口味偏好。
白有仪陪母亲父亲看了会儿电视,到了下午三四点,便要带着宋青熙离开白家。
景邈也陪着,全程比较安静,没有在白有仪的卧室欢脱,临走前说让白有仪捎他一程。
“捎不了一点,不顺路。”白有仪婉拒。
景邈拉开车前门,手臂搭在车门,“顺路,我在你小区买房了。”
白有仪眉头一皱,宋青熙也眉头一皱,白有仪问:“什么时候?”
“就,就前几天吧。”景邈眼神飘忽,“反正送我一程又不会怎样,爱你白白,你最好了。”
景邈闪进副驾驶,屁股焊在座椅上不肯挪走,白有仪无奈叹气,只能去驾驶座开车。
宋青熙扣着景邈安全带,不让系上,“景先生坐错了我的位置吧。”
景邈指了指后排,“宋总,先来后到,劳驾您去后座。”景邈一扯,从宋青熙手里扯出安全带。
白有仪看了着急,几十万的车就让景邈这么糟蹋安全带,裙子腰包内掏出一张红牌,甩景邈脸上:“滚。”
白有仪一说滚,景邈灰溜溜去了后座安静坐着。
宋青熙含笑坐在副驾驶,自信地昂起下颌,他好开心,看得出来白有仪现在还挺宠他。
宋青熙捡起车地毯上的红牌,擦干净塞回白有仪兜内,赞道:“这牌好用。不规矩的人还得裁判来罚下场。”
白有仪嗯了声,“我也觉得,用处很大。”
迟羽蹲在地下停车场等待白有仪,蹲着的位置是白有仪上次带他来的车库。
他蹲了很久,久到他烦躁地看了一次一次时间,都没有见到白有仪的车回来。
大腿肌肉酸麻,迟羽时不时会站起身,舒缓肌肉的瞬间,下肢像打了麻药,没多少知
握住手机,迟羽浮躁地刷着社交媒体,一条接着一条。
有一辆明亮车灯从他眼前驶过,地下停车场归于黑寂,车上的人不是白有仪,上楼之后,停车场内好像又只剩下迟羽一人。
迟羽不敢去想周围环境有多阴深黑暗,他本来很怕黑,但又想第一时间确认白有仪和冒牌男友回家的状态。
他只能专注祈祷:白有仪快回来,白有仪快回来。
终于他看到熟悉的车影,还有车内的白有仪。
迟羽站了起来,腿麻差点让他一屁股又跌回地面,迟羽索性坐下,不能让白有仪看到他的糗样。
白有仪拿下钥匙,下了车,迟羽便扑过来,低着头黏糊地环住白有仪的脖颈。
白有仪扶住迟羽的手臂,她习惯了迟羽的粘人,问:“怎么在这里待着?”
“等你,为了早一点看见你。”
迟羽注意到车后还有两种不同的脚步声,他没回头,有一种脚步声,肯定是宋青熙那个冒牌男友的。
白有仪把迟羽的手臂拉下来,让他站好。
夏天被人环抱住肩膀,就算在阴凉的停车场内,也会烦热。
“不要。”迟羽还是要环住白有仪的肩膀,“我等了你四个小时,腿麻了。”
迟羽敲了敲腿侧肌肉,好像酸麻到挪不动脚,必须要扶着白有仪的肩膀才能站稳,白有仪就没让迟羽撒手。
“这是景邈。”
“这是宋青熙。”白有仪同迟羽介绍道,堂堂正正地说明,“今天多亏了青熙帮忙,景邈是在我家遇上的,我妈妈找他有事。”
三个男人在昏暗白炽灯下互相审视,宋青熙温良守序,知道迟羽在白有仪心中的分量,马上要脱离男友身份,正在惆怅,没有心情和另两个男人上演心机戏码。
景邈嘴角含着笑,怨毒审评迟羽为绿茶卷毛。
腿麻了就要扶着白有仪,那他一个多月没被白有仪翻牌子要死了,能不能让白有仪亲他。
迟羽何时被两个男人审度过,两个男人忮忌他能肆意向白有仪撒娇的恨意浮在脸上,像刀叉似的刺扎过来。迟羽想翻白眼,但想到军师粉丝哥说他善忮这点得改改。
迟羽便礼貌微笑,“两位好。”
他一扫傲娇性格,主动朝宋青熙打了招呼:“多谢今天肯帮忙。”
宋青熙生疏地嗯一声。
迟羽再向景邈微笑,一派纯良不谙世事不参与男人纷争的模样,朝白有仪讨好般说:“上次我和景先生见过面的,我都认识。白白要不要先回宿舍休息,今天是不是很累了。”
“有点。”只放一天假,白有仪很珍惜休息时间。
迟羽松开扶住白有仪肩膀的手臂,始终站在白有仪身后。
转头,白有仪对宋青熙说:“今天谢谢了,我真的很不好意思。要不我们先分手,改天请你吃饭。”
宋青熙知道自己死到临头,脑子里一个挽留的招都没有,白有仪说一不二,他还能忤逆不成,他只能脸色灰白点头同意。
迟羽轻拽一下白有仪的手,白有仪去看迟羽,迟羽便朝着两人道:“先不着急嘛,白白。你才带宋先生回去见伯母,万一下周伯母伯父还想见宋先生,这还要再麻烦宋先生。不如,先不分手。”
景邈抱着胸,靠在白有仪车上,想看她们讨论什么事,听了个大概,便猜测出一截,多半是某个特殊原因让白有仪同卷毛分手了,选择宋青熙去假扮她男友见长辈。
但卷毛说出的一番话,让他瞳孔微震。
原来卷毛只是看着傻,私下这么茶,这么会来事?
之前景邈觉得卷毛是个空有年轻体力的蠢货,没想到卷毛的正夫瘾比他还足,大房智慧甩他一大截,怪不得能抢走他的身份,景邈后悔,误判对手实力造成失误。
迟羽说的话不无道理,白有仪也有这个考虑。
白温书说出年纪大了,早晚有一天会离开她时,白有仪便想每周抽出一晚时间去探望家人,陪伴二老。终归二老才是她最亲的亲人。
“这样对你不太公平。”白有仪牵住迟羽的手。她答应了只分手几天。
“没关系。”迟羽半蹲扶着膝盖,昂头,笑得很开朗,真像只蓬松毛发的卷毛小狗,“只要你开心就行,我没有觉得不公平,你心里有我的位置就好。”
迟羽迅猛地凑近,在白有仪脸上亲了一口,“你知道啊,我的一切都是以你为标准。你快乐就是我快乐,我不想你为难。暂时别和青熙分手吧,白白。”
白有仪些微感动:“笨蛋卷毛……你太懂事了。”
“你知道就好。”迟羽骄傲地昂头,余光瞥了眼宋青熙和景邈,朝白有仪说:“要不今晚我们去外面吃吧,我来请客,我们答谢一下宋先生和景先生。”
白有仪盯着景邈手里提着一套餐盒,想了想摇头。
“改天吧,家里给我备了今晚的菜。”
迟羽点头说好,一切随白有仪的心意,他也没去接过白有仪的餐盒,要陪白有仪去宿舍。
迟羽知道白有仪有掩盖,不让她为难是真心实意的想法,等待着白有仪说后续。
白有仪看了眼景邈,景邈果然是一副不待见其他男人的脸色,白有仪冷脸说:“把食盒给我,我自己拿上去。”
景邈抽了手,“我偏不。你提着多累。我给你拿上去。”
“那走吧。”白有仪扣上车门,按了锁,景邈却没跟上。
白有仪皱眉,景邈插着兜装潇洒说:“宝宝,你先上去,我在这吹会儿风。”
白有仪丢给景邈神经病的一眼,地下停车场有个屁的风。
迟羽一通操作下来,让宋青熙不得不折服。
会谈恋爱的男人是不一样,宋青熙单身这么多年,没见过迟羽这种和女性亲密的操作。
不能说目瞪口呆,但也深深皱着眉骨。
怪不得白有仪很尊重溺爱这个正牌男友,沉迷在迟羽身子上。
卷毛的确有他值得去学习的地方。刚才那点时间,不过七八分钟,迟羽笼统地说了五六句话,但小动作不断,不知觉间发嗲撒娇,一套操作下来制造了多少与白白的亲密接触。
亲密互动清纯又不做作,还很贴心懂事,又不失去自身性格。
本以为景邈是高手,没想到……白白身边,还有高手。
宋青熙将逐一学习,掌握他们的优缺点,慢慢击破。
景邈在一旁气笑了,笑着讥讽:“卷毛,你挺会来事啊。”
迟羽没有展现攻击性,反而和睦说:“谢谢景先生夸赞。以后大家都是白白的身边人,我还是希望我们和平相处。”
“你真把自己当根葱。”景邈情绪激动,“你是她的谁?谁要和你和平相处。白有仪,我不会让一根手指头。你们要么养在她家外面,不被我抓到,要么就滚出她和我的视线范围。我的人生没有妥协。”
迟羽没再说话。
终于懂了粉丝哥说的男人善忮没有好下场,怪不得成为白白的前男友。
宋青熙琢磨到景邈成为前男友的原因,男人果真不能善忮,景邈占有欲太强,自以为是才让他自己落得前男友的地步。
迟羽转身要走,他本身就厌男,和男人在一排过于别扭,除了白有仪,他们之前没有任何共同话题。
宋青熙也要离开,景邈却握住手机,朗声:“站住。你们俩急什么,拉个群。都在白有仪身边,有些事我要嘱咐你们。”
迟羽驻足,翻了个大白眼。这前男友大公瘾好重。
但迟羽还是回头,平和心态,扫了景邈的群。
“谁是群主?”宋青熙问。
“自然是我。”景邈回答,“你们两个都是要去床上伺候她的人。教你们点美私知识,别让她看见,说你们长得太丑。这方面我在行,有资格,以前陪她太久了,什么项目都做过。”
迟羽冷笑:“哦。是么?”最近陪她的人是我。
宋青熙呵了一声,“那我也要建个群。迟少,面对面建群,数字XXXX,我们讨论健身护肤。”
迟羽问:“你也要当群主?”迟羽不解,这两熟男好幼稚,大公瘾
扑面而来的恶臭。
宋青熙没吭声,加了景邈的群。
迟羽想了想,给白有仪发了条消息,自己也建一个,把两个男人拉到群里。
景邈和宋青熙皱眉,蔑视着年轻男生:“你有什么好建的?”
“比不上两位大哥。”迟羽无所谓中又带了些矜傲的刻薄,举起手机,无需多言。
聊天界面。
【白白,你在哪】
【到宿舍门口,正在开门。怎么了,宝贝?】
迟羽自信地微笑:“她还会主动同我报备行踪哦。你们想找她的时候,也可以问我。”
景邈快被迟羽恶心吐了,有女人撑腰是不一样,还来同他们秀。
景邈不信邪发了一条同样的消息【你在哪】,没有得到回复。
宋青熙也一样,聊天界面尴尬的空白。
景邈替自己找补:“她肯定在开门。忙着呢。”
宋青熙点头。
迟羽无所谓地耸肩,景邈和宋青熙很快同意进群了。
一看到消息界面多出来的三个群,迟羽厌男情绪犯了,恨起来,连自己也恨。他腹诽:三个男人三个都要当群主,要是再多加一个他哥,四人群得四个,三人群还得四个。
天呐,八个群都不够他们玩的,太荒谬了。
景邈更烦,公司里建的群本来就多,没想到私号群也多。
“男人真是事多。”景邈锐评。
宋青熙收了手机,颔首同意:“谁说不是。男人心眼太小了。”
迟羽受不了同性明争暗斗的憎恨,疾步离开。
迟羽找到粉丝哥,说了今日战绩,恶斗两小三。
粉丝哥听完,感慨迟羽进步到能作为他得意门生:【你做得很对,当时确实该推掉正夫位置。】
【两个小三虎视眈眈你女友,你要是接了这身份,他们俩合力勾引起来,岂不是把你这正夫架在火炉上烤?】
迟羽:【是呀,我当时也想到了。这位置我守不住,那就是如坐针毡】【哥,你说得对,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被她疼着爱着。】【现在我还挺喜欢当小三的】【男人做小三是门艺术,我还得修】【每天把她勾的没什么精力应付其他男人,我超有她偏爱我独宠我的幸福】
粉丝哥:【你悟了】
和粉丝哥聊完,迟羽去找迟澄。
自从上次撕破脸又是打架又是对骂,迟羽和迟澄的联系属于老死不相往来,迟羽常有他哥已经进棺材安详躺下的错觉。
【明天或后天你去找白白玩,把她哄开心】
提到白有仪,迟澄及时回复:【疯了?】
【我死了】
【她前男友找上门,还有条成男烧狗在不要脸地追求】
【我被分手了一星期了】
迟澄:【嗯】【她明天几天下班?】
白有仪本不想放他进来。
景邈脸皮足够厚,硬要把餐盒送到餐桌,送到了却不肯走,说白有仪餐桌灰尘多了,客厅乱了,要留一会儿帮白有仪打扫干净,自己家的房子得像个样子才行。
还有热饭这种事千万不需要白有仪亲自动手。白有仪热完饭,还得洗碗,多麻烦的一件事,景邈必须要帮白有仪做了。
白有仪拗不过景邈,心想也比较烦洗碗,交给景邈做是最好的。
正好也想吃完饭,聊聊景邈在她小区哪儿买的房,买成多少价格,主要是对比比她买的贵还是便宜。
白有仪便关上书房的门,离开饭还有些时间,她坐着看了一些关于期货交易的参考书。
忽然想起很久没和韩梦肃联系,是时候关心一下朋友辞职后的近况。
韩梦肃是媲美家人的存在,每次白有仪同二老问候完,都会想着同韩梦肃联系一下,同韩梦肃出门去玩,也会想该是时候关心家人的身体健康。
电话被接通,韩梦肃那头时不时传来重型卡车压过马路的摩擦声,偶尔有几声鸟叫。
白有仪问起近况,韩梦肃回答:“在学修车,哈哈哈哈,仪妹。我天天晒,晒成了黑娃……”
那边传来韩梦肃爽朗的笑声,白有仪很少听过韩梦肃如此开怀的大笑,印象里的韩梦肃自从上班后,性格变得越来越严谨,特别是在某个公司做了广告总监后,韩梦肃对自己要求极高,事事安排得井井有条。
每次出来玩,话题也围绕她的工作和压力。
韩梦肃从客户的车胎后拔出一根钉子,好像不是冲着白有仪说话,在同她的客户沟通,“这里爆了,修不修?真空胎得打胶修。”
白有仪还没来得及询问韩梦肃辞职之后的工作为什么跨度这么大,韩梦肃先说:“仪妹,我要忙个十几分钟,待会儿我给你打过来。”
挂断电话,白有仪扫了一下期货通的数据,大约十分钟后,接到韩梦肃的电话。
白有仪问她修的啥车。
小帅就是汽修专业的专科生,白有仪听他说又累又辛苦,白有仪挺心疼韩梦肃去做辛苦的工作。
韩梦肃嗓音开心,听不出劳累:“什么车都修啊,上次我带你去卖二手车那几个姐妹,我本来想跟着她们做二手车的生意,但是她们说合伙人够了,而且行情又不大好了,这变得也太快了。之后我看着修车还不错,她们介绍我到我老师这里来了。”
白有仪惊叹:“肃肃,你好厉害!!!”
听到好友夸赞,韩梦肃骄傲脸:“现在我能独立修个自行车,电瓶车了,这两样其实简单。刚才我还给一电瓶车换了胎。汽车我还没上手,跟着学,器件比较复杂,我老师叫我去报个专科去学点理论。”
“肃肃,你说真的?”
“没开玩笑,你姐我这下真要本升专了。”
听韩梦肃逗她,白有仪咯咯地笑:“感觉你气血足了不少。”
“是的。”韩梦肃认同,“我发现我还挺适合做这种体力工作,比待在写字楼强。我适合一个人单干,妈耶,比以前带团队做方案轻松多了,不用面对狗甲方,不用脸贴人家臭屁股笑。反正我规划好了,你不用担心我。我老师说修车兼卖汽车配件,价格合理,不欺客的话,回头客很多。等我学会了,什么时候把你车开来,我给你检查检查。”
“太厉害了。”白有仪鼓掌。
韩梦肃问起白有仪工作夜班还吃得消。白有仪说夜班习惯了,睡得就跟猪一样。
她还说了自己准备炒股的事,韩梦肃没有劝阻她,只是叫她稳着点操作,又问了景邈还在发疯男病缠着她没。
上次去创业座谈会,白有仪回来晚了,景邈没同白有仪打电话催,反倒是发了消息询问韩梦肃。
“这狗崽子。”白有仪最讨厌景邈去打扰韩梦肃,两个人的事非要扯到她朋友身上,真想把景邈当沙包打几下。
白有仪说了自己交新男友的事,把见家长这趴也和韩梦肃聊了,谈到白温书说不介意她交两个男友,白有仪感叹:“我妈还是走在我前面。”
“那是。”韩梦肃也称赞白温书,“比我们多吃几十年饭的女人是不一样。你离享齐人之福也不远了。”
白有仪不好意思地捂住脸。
韩梦肃比白有仪还乐得开怀:“真的很棒了,我早就看出仪妹你是这块料。当年你把景邈还有那谁谁谁还有你们班班长,毕业时,三个男人安排坐在你身旁向你挑菜,敬酒,我就觉得你这人大气,有容人之姿。”
什么三个,白有仪全忘了,根本没这段记忆。但是也不重要,她身边就不缺男孩子陪玩。
“你知道我们国家是一夫一妻制?”
白有仪点头,举起了食指,像带黑框眼镜的抽象表情包:“姐肯定知道啊。放心,我没打算和他们结婚,法律这块,我还是懂的,不是法盲。和八个男人同时办婚礼不领证,不犯法,但是有婚姻事实的话,姐还得被抓。我不跟他们同居,会打扰我炒股。”
“哈哈哈哈。谁管你赘不赘个丈夫回家的事,我是说,你有兴趣和妻子结婚的话,可以把我叫上,帮我解决我家那两个大家长的催婚。”
白有仪无语,怎么韩梦肃也开始玩抽象。
“感觉你最近很开朗了。”
“辞了工作我能不开朗?”
当晚,迟羽发来消息,意指明显让白有仪和之前的朋友景邈多说说话,没有缠着白有仪要陪她过夜。
白有仪得知景邈买的房就在她楼下,距离她这么近的距离,景邈买了房居然不告诉她,背着她干坏
事,监视她,白有仪将景邈痛揍了一顿。
白有仪是出拳的人,没嫌累,景邈倒先累了,他躺在沙发上开始喘息,说好累,顶不住了。白有仪打痛了他,他好热,他要看伤口,景邈把衣服脱了个精光。
白有仪看景邈还不知错,要发烧勾引,捏着拳头要再揍景邈一顿。
景邈跑去拿出一段红绳,递在白有仪手中,贱兮兮地笑弯狐狸眼:“宝宝别急,绑着我打,更解气。来,再打几拳,往胸肌腹肌这儿揍。啊,宝宝,重点,别收着力度,快扇我一巴掌,往柰子这儿扇,抖胸给你看。宝宝,我真要被你爽死了。”
白有仪什么动作都没做,景邈就要上天了,白有仪收了手,扶额苦笑:有些人贱到真拿他不知如何是好。打他都成奖励了。
一看白有仪中计不打了,景邈又去把白有仪拉在沙发上坐下,给她揉手,揉腿放松。又去浴室端了一盆滚烫的热水,半跪在地上给女人洗脚揉脚。
一边揉着脚,景邈一边想:其实他魅力还是在的,没有被卷毛狗比下去。他只要脱光,微微摆几个烧浪动作,白有仪咬钩睡他干他一晚上,简直是轻轻松松的事。
他不勾女人的原因是女人被浪蹄子掏空身体,这一个星期得让她好好休息,好好修养身体。他和小男生不同,不会不懂事在这种时候跟她做。
恢复两天正常作息,吃了些补品,喝了两天枸杞玫瑰滋阴养精的养生茶,白有仪精气神又恢复到之前生龙活虎的状态。
下午六点结束下班,天还亮着,和文红棉打完招呼。
刚出保安亭,看见迟澄一身白色运动装,单手插着兜,疏冷抬着下颌,站在树下等人。
看见白有仪从保安亭走出,迟澄挪动了润黑漂亮的眼珠,缓缓转过身,用正面对着白有仪。
“迟羽不在。”白有仪走过去说,“今天去送画,见买他画的客户。”
“不找迟羽。”见白有仪不计前嫌来说话,那天揪着他衣领的事好像被她忘了,迟澄勾起唇角,言笑平和,没了那天对峙迟羽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