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打算勉强把这个冠冕藏在自己的行李箱里混过一天。
只希望着一天的时间里,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才好——起码不要像金妮那样被控制得打开了二楼盥洗室的密室。
“霍尔小姐?”
正当凯西苦恼于也许会被蛊惑的危险,到底要不要再去看看弗立维教授在不在办公室的时候,一个温和敦厚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思路。
“邓肯教授——午安。”凯西僵硬地看着从旁边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的邓肯教授,不自觉地把手里的冠冕往后藏了藏。
“你找麦格教授有什么事情吗?她现在去一楼的大教室监考一年级生的变形术考试了。”邓肯教授温和地说。
“不算什么大事——”凯西想要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又突然想到面前的邓肯教授在黑魔法上的造诣,又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贸然让邓肯教授来检查这个冠冕。
“你身后藏着的是什么?”邓肯教授忽然问道。
“一个,一个我觉得可能是黑魔法物品的东西。”凯西嗫嚅着说道。
“难怪。”邓肯教授轻轻笑了两下,他苍白的面庞显露出三分血色,“我还以为你是被什么黑魔法操控了,怎么身上有着这么浓重的黑魔法的气息。”
“抱歉,教授。”凯西局促地说。
“介意让我帮忙看看吗?”邓肯教授彬彬有礼地问道,大概是意识到凯西的防备了,他忍不住补充道,“你知道,我这个人总是没有办法抗拒这些黑魔法的小玩意儿的吸引。我想着多研究一点和黑魔法相关的内容,总是更有助于更好的发挥防御术的本领……”
“是的——是我太……抱歉,教授”凯西把手里的冠冕递到了邓肯教授戴着一双白手套的手上。
沉迷于研究的黑魔法的邓肯教授很可能会了解过魂器的存在,因为许多黑魔法的缔造者卑鄙的海尔波同样也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创造出魂器的黑巫师。
他的确是个很好的人选。
凯西说服着自己,在霍格沃茨出现一个危险的魂器这个级别的黑魔法物品,所有的教授都会请教邓布利多教授的帮忙的,哪怕是邓肯教授也一定不会例外。
她跟着邓肯教授走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和前两任截然不同,这间办公室被打扫得格外干净,甚至连地板都一尘不染,华美的装饰品和被精致的画框装裱的油画错落有致地挂在墙上,办公室门口的衣帽架上挂着邓肯教授的一件黑色丝绒质地的长袍和一顶养护良好的毛皮做成的帽子。
就连行李箱,都好像收拾地齐齐整整随时都可以离开一样的放在他的桌子旁。
邓肯教授抬了抬自己的眼镜,温和地让凯西先坐下来。
他打量着手里锈迹斑斑的冠冕,漂亮的蓝色瞳仁折射出稀奇的光芒。他把手里的冠冕放到了桌台上一个垫着丝绒布的木方盘里。
“比起一个黑魔法物品,它上面的古老的魔法痕迹可更加的令人着迷。”邓肯教授喃喃自语般地说,他托起冠冕,像是已经被迷惑了神智一般细细摩挲着这个看上去甚至说得上有些粗糙的废弃的冠冕。
他的眼中折射出狂热的光芒——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造物,甚至能够助他获得更高水准的荣耀,远比现在更多的……
凯西的手指甲在手心掐出一个个浅白色的弯月痕,她忍不住有些担心这位可能会因为沉迷于研究这个冠冕甚至忽略掉把事情告诉邓布利多。
更重要的是,并不一定每一个霍格沃茨的教师都效忠于邓布利多教授。
何况是每一年都会更换老师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呢?
再说了,就是邓布利多都没能够一个人避免复活石的影响,何况是本身对研究就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的邓肯教授之于拉文克劳的冠冕?
她心中惴惴,懊悔自己实在是太过鲁莽,选择了这位不知底细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而非是在魔咒上更有造诣也更加知根知底的弗立维教授。
“邓肯教授,您也看不出来这上面有什么魔法吗?”凯西鼓起勇气开口打断了邓肯教授对这小小的冠冕的打量和称赞。
“哦,孩子,”他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展开双臂,像是一个话剧演员那样浮夸地做出一个大幅度的摊手的动作,绿松石的袖扣从他白色丝绒手套的边缘折射出了一点神秘的光芒,“我从来不妄下断言,所有的魔法的检测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如果是邓布利多教授呢?”凯西露出一个仰慕的表情,“邓布利多教授作为当今数一数二的巫师一定能够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东西上面附着的黑魔法到底是什么吧!”
“恕我直言……”邓肯教授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他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被装作全然没有听见他的话语的凯西直接打断了。
“邓肯教授,我想我们应该现在就去找邓布利多教授了。我可是一点也等不及了。”凯西口吻夸张地说,“霍格沃茨竟然出现了这样可怕的东西,对于普通的学生们来说,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走吧!邓肯教授!”凯西直接上前拿起了没有被完全解开缠着的绳索的冠冕,一马当先地就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大门纹丝不动。
“霍尔小姐,也许你应该养成尊重老师的礼仪。”邓肯教授分明还是在用着他惯常的温和的语气,却能够让任何一个人听出来这里面的傲慢与愤怒。
“除你武器。”几乎是在同时,凯西以最快地速度说道。
她本就怀疑邓肯教授已经被冠冕上附着的幻术和魂器本身的影响所迷惑,毫不怀疑面前的这位看上去彬彬有礼的绅士会做出任何攻击学生的行为——要知道金妮·韦斯莱被操控的时候可也从来没有过清醒与理智可言。
所以当凯西发现面前的门纹丝不动的时候,心中早有决定。
她相信等之后事情都明确了之后,邓布利多教授会原谅她袭击了一位教授这样过分的事情的。
没有想到凯西会直接动手的邓肯教授显然大吃一惊,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盯着凯西的目光像是盯住了猎物的狩猎的野兽。
“霹雳爆炸。”凯西毫不犹豫地再次将魔杖指向了办公室的门,伴随着巨大的声响,门被炸裂成碎块。
凯西飞快地冲了出去,还不忘向门口甩出一个盔甲护身,堵住了邓肯教授出入的路。
她深知自己肯定比不过教授对于魔咒研究的资深,只能够用些小手段,尽可能地形成阻碍。
在凯西的眼里,只要她能够见到邓布利多教授,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包括此时邓肯教授被蛊惑了的情况。
“教授,我也希望您能够知道,对于霍格沃茨来说,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从来都是年抛的消耗品。”
她回过头去飞快地喊道,说不上是为了挑衅也许在这一刻附着在邓肯教授身上的魂器的影响,还是为了提醒那位邓肯教授他这个时候面临的危险。
“有趣的小姑娘。”邓肯教授虽然没听懂她最后的形容,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这个学生敏锐的直觉感到稀奇,他丝毫没有追逐的意思,只是从地上捡起了魔杖,又仔细地把手套脱了下来,看向自己桌上摆着的一面镜子——
“这张脸可真是长得太难看了点。”
他摇摇头,走到了破碎了一半的办公室的门前,从容不迫地拿起衣帽架上的长袍,扣上帽子,像是一阵风一样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那些留在办公室的华美而精致的油画逐渐地退去了色彩显现出边角处作者的名字——
“派瑞特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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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西气喘吁吁地站在了三楼的石像的面前,看着两座滴水兽石像,她局促地试图把它们喊开——
“柠檬雪宝?”
“滋滋蜜蜂糖?”
“蟑螂堆?”
“霍尔小姐,也许你应该试一试‘黄油啤酒’。”
面前的石门豁然洞开,站在石门后面的老人和蔼地笑着,好像不过几年的时间,凯西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面前的老人身上时光清晰的流逝——他的须发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已经变得全白。
但身上令人信服的气场却依然如一。
对于这位老人来说,再拯救一次魔法界这样的期望,也难免有些沉重吧。
邓布利多教授没有介意凯西有些无礼的直勾勾地注视,他和蔼地微笑着看向凯西,眼神落在她手里握着的一团绳索上。
“下午好,霍尔小姐。”邓布利多教授在半月形镜片后面锐利的蓝眼睛因为笑容而变得温和。
“下午好,邓布利多教授……”
凯西匆忙地想要提起邓肯教授和冠冕的事情,却被邓布利多教授打断了。
“我想,我们应该先上去坐坐,再好好说说你想要告诉我的事情?”
凯西不由得点了点头。
她跟着邓布利多走上了楼梯,这是一座旋转的石梯,缓缓地自动向上移动。他们花费了一点时间才来到了石梯的顶端。凯西看见前面有一道闪闪发亮的栎木门,上面是一个狮身鹰首兽形状的黄铜门环。
邓布利多拿出魔杖在门上敲了敲,栎木门自动地划开了。
凯西跟着邓布利多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充满了各种滑稽的小声音。
细长腿的桌子上,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银器,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墙上挂满了昔日的男女老校长们的肖像,他们都在各自的像框里轻轻地打着呼噜。
邓布利多走到了一张巨大的桌子后,桌子的桌脚是爪子形的,像是在捉住这个地面。
“喜欢柠檬茶吗?霍尔小姐。”邓布利多教授不慌不忙地说。
“哦,是的。”
凯西局促地说——她还从没有离这位“本世纪最值得敬仰的巫师”这么近过。
邓布利多敲了敲桌上的一个杯子的杯沿,里面很快涌上来了满满的褐色液体,“哦,有点多,不过没关系。”
他微笑着把杯子递给了凯西。
“那么,霍尔小姐,你有什么事情乐意和我这位老人分享呢?”他微笑着,十个修长的指尖碰到了一起,“任何你想要告诉我的事情。”
凯西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喝了一口柠檬茶——她感觉自己的喉咙艰涩得不足以支撑她说话了,才字斟句酌地说道:“我发现了一个古怪的黑魔法的物品,在一间……突然会出现的储藏室里。”
“哦,是的,霍格沃茨总是有很多的秘密。”邓布利多微笑着温和地说道,虽然他的目光依旧锐利,但他的态度无疑让凯西放松了不少。
“我本来只是想要进去看看——但我发现这个东西可能会迷惑人的心智。我知道邓肯教授对这种黑魔法的研究兴趣很浓厚,所以想要拜托他帮忙看一下。然后……邓肯教授似乎也……”凯西半真半假地说着,模糊了自己的动机,但同时语速飞快地说着,“邓布利多教授,我想邓肯教授可能需要接受庞弗雷夫人的照顾。”
“虽然很抱歉,但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邓肯先生应该已经离开霍格沃茨了。稍早些的时候,我站在这里看见了他匆匆出去的背影。”
邓布利多教授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眺望着禁林的方向说道。
“邓肯教授会有危险的……”凯西脸色惨白地说,她意识到自己的无心之举可能会害死一个无辜的人。
“孩子,应该担心危险的人是你。”邓布利多教授轻声说,“这是我们的失误,那位邓肯先生,可不是应该到来的那位邓肯先生。”
“……您是说,那些暴徒用了复方汤剂混了进来?”凯西忍不住问,她身上浮起一身冷汗,她让一个食死徒看到了那个冠冕,这简直意味着直白地告诉了伏地魔霍格沃茨有人知道了他的魂器的存在。
她悚然一惊,吓得打泼了手里的柠檬茶。
“不能确定,但他的确是用了什么我们没有察觉到的手段。”
他锐利的目光透过半月形的镜片放在了凯西的身上,手指轻轻一挥,柠檬茶留下的污渍就都消失不见了。
“所以,你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拿给邓肯教授看吗?”
他盯着凯西,用一种比刚才要严肃些的语气问道。
凯西顿了顿,把目光放在锈迹斑斑的冠冕上,不自觉地攥紧了手。
那是伏地魔最大的秘密,关系到他最害怕的死亡。
“放轻松,霍尔小姐,霍格沃茨会保护每一位它的学生的安全。”
看着凯西不敢言语的模样,邓布利多安慰她道。
“是的,邓布利多教授。”凯西顿了顿,开口说道,“我在图书馆里看过一本传记类的书,叫做《卑鄙的海尔波:世界上最早的黑巫师》里面有提到一种从来没有在任何别的书中提到过的黑魔法物品——”
凯西抬起头,对上那双锐利的蓝眼睛:“魂器。”
“没有任何意见黑魔法物品能够拥有和它一样蛊惑人心的力量。”凯西慌忙补充道自己的理由。
“所以,你认为这是某个黑巫师留下来的魂器?”邓布利多追问道。
“是。”凯西坚定地点头。
“那么,你认为会是谁留下来的魂器呢?”邓布利多眉头紧锁,他专注地看着手里冠冕,好像头一次见到这样稀奇的东西一样。
“我不知道,但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人吧。”凯西咽下了“伏地魔”这个词,她从未有过和食死徒的接触,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很难会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她只能从自己所有能够接触到的信息当中,尽可能地给予提示——
“邓肯——那位逃走的先生告诉我这上面有着古老的魔法的痕迹。”
“古老的魔法的痕迹。”邓布利多小声说,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
“会不会是拉文克劳的冠冕呢?我的意思是——仿制品之类的。之前拉文克劳的学生有戴着类似的东西。”凯西忍不住多言道。
感谢潘多拉·普瑞特以及她的男友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不然她绝不会这样简单说出冠冕的真实身份。
“但是,霍尔小姐,在活着的人的记忆中谁也没见过真正的它。”邓布利多教授仿佛是叹息一般地说。
“对啊,‘活着的人’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凯西状似恍然大悟的模样。
邓布利多低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凯西,她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那是年轻人开阔的思路闪烁的智慧的光点。
那双眼睛一点也不像她的外祖父,但是那闪烁的光芒却如出一辙。
他忽然想通了什么,露出了一个微笑。
凯西忍不住有些心虚地对上邓布利多教授的眼睛——她觉得她一定已经被看穿了,拙劣的谎言在这位经历过太多事情的老人面前全然不会起作用。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你说的非常对,霍尔小姐。不过剩下的事情,也许应该交给大人们来处理了。”邓布利多缓缓地说。
“但是,教授,我可以知道之事情的真相吗?”凯西忍不住脱口而出,旋即羞窘地红了脸,“抱歉,教授,我太失礼了。”
“我不得不说,霍尔小姐,这件事情背后藏着也许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我不认为以你的年龄应该承担这么多。”
邓布利多摇摇头,并没有在意凯西的失礼,他平静地告知凯西这件事情背后的隐患。
“可我已经知道得太多了……”凯西轻声说。
她已经陷入到了这一场黑暗当中,如果不能第一时间获得消息,反倒最可能会危及她的安全。
“哦,你说得没有错,老人总是容易忽视一些事情,如此看来,我的确应该还给你一个解释。”邓布利多教授说。
“原谅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吧,他们总是容易忽略年轻人的想法。”他感慨地说道,睿智的蓝眼睛闪烁着清透的光芒。
“教授,我会给您写信询问的。”凯西忍不住说道,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些曾经邓布利多给予哈利的保证。
更何况,她非常担心邓布利多教授会贸然拜访冈特老宅——复活石始终是一个巨大的隐患,那错误的一切早已经发生了。
挽回一切的诱惑实在是太巨大了,即便是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也无法阻拦‘爱’这种魔法的力量。
“好吧,霍尔小姐,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邓布利多说。
“谢谢您,邓布利多教授——您可以直接叫我凯西的。”她雀跃地站了起来,又局促地坐了下去。
“好的,凯西,我想你应该去好好地和你的同学们像是考试结束后的时间了。”邓布利多从善如流地说。
凯西红着脸点点头,木门已经打开了,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正低头看着那被缠得乱七八糟的冠冕的邓布利多教授,光线照在他花白的眉毛上、胡子上还有深深的皱纹上。
她轻轻地带上了门,把静谧的思考的空间,留给了邓布利多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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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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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的空气吹拂过阴沉沉的天空,巴特西路一如既往的平静安宁。
从霍格沃茨回来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比起在学校的冒险经历,凯西在家里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尚且没有受到食死徒攻击的普普通通的麻瓜街区平和而安宁,凯西每天最发愁的事情也不过是又拖延了一天需要完成的文稿而已。
好像所有明明已经迫在眉睫的危险都像是另一个世界里发生的事情一样。
她还没有收到过邓布利多教授的来信,这让她拿不准把握要不要让伊俄寄信到霍格沃茨去——又或者,她应该把信寄给霍格莫德的猪头酒吧的那位邓布利多先生,请他代为转交。
毕竟,教授们在放假的时候到底是不是生活在霍格沃茨这座城堡里的一直是一个谜。
食死徒的暴行似乎越发的不加收敛,预言家日报上对纯血统的吹捧却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定。但即使身处被黑暗逐渐侵袭的恐慌中也不能阻止巫师们对于即将到来的魁地奇世界杯的决赛热血沸腾。
遗憾的是,今年无论是英格兰还是爱尔兰的魁地奇球队表现得都很糟糕,甚至没能够从小组赛中出线。
“……贝德勒抓住了金色飞贼!让我们恭喜叙利亚国家队挺进魁地奇世界杯的四分之一决赛!”
放在餐桌上的红色收音机发出激动的声音,桌边的安德发出一声欢呼:“我就知道贝德勒是最近十年最出色的找球手!”
“快些把你的培根吃了,不然待会你自己洗碗。”凯西敲了两下桌子,提醒道。
虽然伊琳卡不介意为他们的学习打打掩护,让他们用一点小魔法,但是这种平日里的家务活,一旦错过了她处理完的时间,他们也只能够像个家养小精灵一样劳碌地自己收拾了。
“知道了……”安德拖着声音说,他三两口吃完了盘子里的培根,把碟子放到了正在挨个自己涂抹洗涤剂的脏碗碟当中。
“对了,妈妈,我可以邀请朋友来我们家的一起去看决赛吗?你说过今年多拿到了几张票!”安德忽然说。
“当然,我们很欢迎。”伊琳卡愉快地说,“凯西有想要带着去看比赛的朋友吗?格瑞丝今年多给了我好几张票,位置可还很不错呢。”
“哦,那我可以邀请莉莉吗?”凯西把手里墨绿色字迹的信夹在书里,抬起头看向伊琳卡,“就是那位经常帮我补习魔药的朋友。”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伊琳卡点点头,很是认同凯西的决定。
凯西托伊俄给莉莉寄去了信件,虽然莉莉对魁地奇兴趣不大,但是切身体会一把巫师界最盛大的狂欢实在是让麻瓜界长大的莉莉向往。
可她又因为斯内普不能够去观看这场比赛而难免生出想要拒绝的心思。
不过伊万斯夫妇非常支持莉莉和霍尔一家一起去看看,他们显然从莉莉口中听到过很多关于凯西的事情。不仅特地给伊琳卡写了信表达了感激之情,还在信里特地夸赞了一番凯西,并主动提出莉莉乘坐列车前往欧洲大陆的费用可以由他们来承担。
伊琳卡婉拒了伊万斯夫妇的好意,为伊万斯夫妇科普了一番关于大型活动巫师们为减少麻瓜们的注意依靠门钥匙出行的魔法世界的常识,并细细叮嘱了一番莉莉需要准备的东西。
几乎是一转眼,就到了去接霍尔家的两位小客人的时候了。
伊琳卡放心不下现在的麻瓜的出行方式,主动提出去科特沃斯接莉莉过来,随从显形对于马上要升入四年级的学生来说虽然不算舒服,但已经算得上可靠的出行方式了。
而凯西和安德被留在家里迎接即将到来的安德的朋友。
“是你的哪位朋友?杰弗逊?还是那个小个子的巴特?”凯西一边收拾着家里的茶几,一边问道。
“都不是。”安德扬了扬下巴,做出一副骄傲的样子,“是小巴蒂。”
凯西起身的动作顿了顿,她诧异地看向安德:“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父母都是巫师,而且他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她可没有忘记小巴蒂·克劳奇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成为一名忠实的食死徒,忠实到甚至为了伏地魔的复活可以献出生命的地步。
这样忠诚的人物,不难想象一定会是一个纯血统理论的支持者。
而想想约翰,想想即将和小巴蒂一起到家里来的莉莉,凯西就忍不住心里打鼓。
“克劳奇先生从来都不管巴蒂的,他才不会带着巴蒂去看世界杯呢。克劳奇夫人还要在家帮衬克劳奇先生,可怜的巴蒂压根没办法去看世界杯。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一个赫奇帕奇,凯西。”安德忿忿不平地打量了一眼凯西。
“说得对,所以我并没有反对你们来往的意思,”凯西顿了顿,“我只是担心,他可能不会乐意和莉莉坐在一起。你知道的。”
她苦笑了一下。
想起了那位伯斯德小姐孤高傲慢的模样。
“才不是所有的斯莱特林都是那群坏蛋呢!”安德不服气地说道,“小巴蒂压根不是那样的人!”
“你是对的,不是所有斯莱特林都是坏蛋。”
凯西深吸了口气,既然书里从未有过自己这个角色,也说不定从来没有过安德。没有安德,斯莱特林的小克劳奇也不会有一个格兰芬多的朋友。
如果有一个靠谱的朋友能够将小巴蒂·克劳奇从食死徒的阵营当中拉出来的话,这无疑也是一件幸事。
不会有漫长黑暗的阿兹卡班,也甚至可能不会有躺在圣芒戈的隆巴顿夫妇。
想起六年级那个圆脸的可爱的格兰芬多姑娘,凯西轻轻笑了一声。
还没有升入二年级的小巴蒂是被他的父亲巴蒂·克劳奇带来的——这时候的老克劳奇先生已经留着那两撇胡子了,随从显形的副作用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几乎没来得及站稳就险些一头歪倒在霍尔家的篱笆上了。
安德连忙跑过去扶住了他。
“克劳奇先生日安。”凯西只好走上去和这位法律执行司数得上的强硬派的领导寒暄。
“霍尔小姐,日安。”他打量了一眼穿着松松垮垮的家居服的凯西,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但什么也没有说,“小巴蒂就劳烦你们家照顾了。我还要忙着魔法部的事情,先行一步。”
他把手里拎着的箱子递给了凯西:“这里面是他的行李,在他下学期的课本的旁边放着有几支缓和剂,待会麻烦您给他服用一下。”
说完,他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头晕目眩的靠着安德的小巴蒂,挥了一下魔杖,那些秽物统统消失不见了,小巴蒂的衣服上沾上的斑点也消失无踪。
他冲着凯西点了点头,雷厉风行地直接在凯西家的门口消失了。
“就这么走了,真是不负责任。”
安德在凯西的帮助下扶着小巴蒂进了屋子里,让他躺在自己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又看着凯西给他服下了缓和剂,看他舒服一些地睡过去之后,才忍不住和凯西抱怨道。
“大人们的世界总是有很多事情的,你看最近这段时间约翰不也忙得厉害?”凯西劝解道。
“可是约翰从来都是最关心我们的。”安德不服气地说。
“那是因为约翰并不介意表达出自己对我们的关心,克劳奇先生当然也很关心巴蒂,他只是可能……”凯西温声分析着。
“他只是更喜欢他的政治抱负而已。”小巴蒂已经醒了过来,他面色灰暗地说。
“不,他只是不知道你需要什么而已。他只是习惯了决定你应该需要什么。你也习惯了接受。”凯西说。
小巴蒂似乎有些不服气,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一下。
凯西只是笑着低下头,替他把枕头立在了他的背后,轻声地在小巴蒂的耳边说,“有时候我们并不必为‘父亲’这个词加上太多别的意思,父亲不一定不会令人失望。你要记住,不管他有多成功,在作为父亲的身份上,只有你能够教导他,为他打分。”
“那如果我想要给出一个‘T’呢?”小巴蒂低着头,有些难过的说。
“那就应该好好为他补习了。”凯西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连O.W.Ls考试都知道,拿不到A,这门课的成绩就要返回去重修呢。”
“他才不会接受我的补习呢。”小巴蒂忍不住不满地嘟囔道。
“那也许是因为你的教学方法不对呢。比如说,说实在的,我就不太听得进去宾斯教授的话呢。”凯西冲他眨了眨眼睛。
旁边的安德想起宾斯教授如同直线般的讲话方式,再联想到小巴蒂那样讲话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看到这般情境,小巴蒂也忍不住抿着嘴露出了一点笑容。
底下传来“砰”地一声,是伊琳卡带着莉莉到了。
“好了,安德,好好招待我们的小老师吧。我下去看看。”凯西拍了拍安德的肩膀,快步走出了房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