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造物大图鉴by恒矢
恒矢  发于:2025年0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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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契尔侍卫长用剑抵住了泰伦斯的喉咙。
王宫里谁都知道西尔维斯特这个人,一个被当年不满十岁的泰伦斯,用五个金币买回来的半精灵奴隶。
就是这么一个大字不识的奴隶,谁都没想到他长大后的实力会高到骇人。剑术可以打败王后从邻国带来的最强剑士米契尔,魔法可以与黄金塔的导师打成平手。
只要他站在那里,就没有人敢轻易对泰伦斯下手。
二王子马卡斯和王后都招揽过他,有一次连国王都想把他从泰伦斯身边调开。
不管是谁,他的回答永远只有一句。
“我永远忠诚于泰伦斯殿下。”
最后所有人都放弃了。
他们觉得,像西尔维斯特这种聪明人,总有一天会受不了那个最没本事的王子,都在等着看笑话。
这次不就是吗?
限制有翼人的魔法道具失灵了,这种事只有西尔维斯特能做出来,大家心知肚明。
所以泰伦斯一个人回来,大家都不意外。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多少恩情这么多年也都该还清了。
谁都没想过,这人走了还会回来。
西尔维斯特现在的状态说不上好,可以称得上是狼狈。
平时整齐束在脑后的长发半散不散,身体各处也有多处划伤。
黑色碎发下,浅绿色的眼珠轻轻转动,最终停在了米契尔的身上。
“西尔维斯特!”
一个兴奋到尖利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中,瑟瑟发抖的宫廷法师中跳出一人。
穿的是宫廷法师统一的灰袍,男人激动地手指发颤,手持法杖上前。
“就是你放走了有翼人!”男人嘴上说着斥责的话,脸上的兴奋却是根本控制不住,“你这个奥普德的叛徒!你不配站在这间大殿之上!”
米拉自从看到西尔维斯特出现,就回归了咸鱼看戏的状态。
只不过她这边也挤来了不少人,人挤人的,米拉在转移阵地的途中不小心被地毯绊倒,摔了一跤。
怀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滚了出来,咕噜咕噜的滚到大殿中央。
普利密斯:“……那是什么东西?”
米拉眯眼看:“好像是……我在旅店吃剩的黑面包。”
普利密斯惊恐:“四五天了,你怎么还带着它?”
米拉:“一看你这孩子就没挨过饿,它一时半会儿又不会坏,万一哪天吃不上饭还能顶一下呢。”
面包离开米拉就显形了,不过这种混乱的场面没人注意到地上多了一小团面包。
米拉转移到另一个角落,继续盘腿看戏。
她打了个哈欠,手支着下巴道:“这人好没眼色,人家正要英雄救……额,英雄救主,居然要横插一脚给自己加戏。”
虽然这话听着也很欠扁,但普利密斯看她表情舒缓,莫名跟着松了口气。
只有塞维尔,持续处于亢奋状态……
亢奋到说不出话,两只鹰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西尔维斯特看,亮晶晶的发着光。
米拉顺了顺它竖起的毛。
灰袍男人名叫汤姆。
他拥有一个平凡的名字却怀揣着一颗不凡的心。
他明明是泰拉人中难得拥有高魔法天赋的人,理应站在奥普德宫廷法师团的顶点,受人追捧,俯瞰众生。
然而事与愿违,国王先是认回了一个同样拥有高天赋的私生子,还把他送到了黄金塔进学。
汤姆安慰自己,那是王子,阶级不同,不是一个竞争圈的。
没想到宫中默默崛起了一个天才奴隶。
汤姆根本忍不了。
尤其是在他爱慕的侍女跟他说“对不起,我喜欢的是西尔维斯特大人那样高大英俊的男人”后,身材娇小的汤姆先生彻底黑化。
此时,如此恰当的时机,自己拥有如此正当的理由,西尔维斯特也已损耗了不少魔力的情况下。
自认为自己实力不输对方的汤姆先生勇敢地站了出来,为捍卫奥普德献出一份力量。
“啊哈哈哈哈哈!我的命运的宿敌西尔维斯特,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新改良的快速咏唱法吧!”汤姆猖狂大笑,嘴唇快速张合,举着法杖疾步上前。
由于大脑兴奋没看路,一脚踩到了坚如磐石的黑面包上。
“啊————”
汤姆先生向后仰倒,他的魔法随着法杖对准方向的偏移,直直向天花板打去。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大殿的天花板,被打穿了一个大洞。
相对的,汤姆先生也被埋在了碎石底下。
西尔维斯特:?
米拉叹为观止:“都是人才啊。”

又一块碎砖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遵循着重力的指引掉落在地。
“啪”的一声,终于唤回了众人的神智。
普利密斯不可思议道:“这人跳出来干什么来着?”
米拉虚虚鼓掌:“可能是在即兴表演:我埋我自己。”
虽然场面被这一通神操作打断,但西尔维斯特的眼睛始终死死盯着米契尔。
米契尔的剑还稳稳地架在泰伦斯的脖子上,神色沉稳。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刚刚被西尔维斯特盯上的那一瞬间,他后背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西尔维斯特将剑换到左手,用戴着手套的右手抹了一下剑刃,随后剑尖点地,身形化成一道残影直冲向米契尔。
米拉激动地原地蹦了两下,指着战斗现场兴奋道:“卧|槽!快看快看!他是会瞬移吗?”
塞维尔也很激动,但这点也就体现在他的语速上了:“不,不是瞬移,是加速魔法。他应该是把加速魔法的法阵刻在了鞋上,你看他的鞋底刚刚在发光,那就是催动法阵生效的结果。”
西尔维斯特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米契尔眼前,剑尖直直刺向他的额头。
米契尔大惊,他没想到在自己握有人质的情况下,这人居然一句话都不说话直接开打。
没有防备之下,他条件反射地拿自己的剑去格挡。
西尔维斯特趁他的剑离开泰伦斯脖子的瞬间,立刻将人拽到自己身后。
米契尔反应过来,马上伸手去拉泰伦斯,却是被疾风骤雨般的攻击挡住了。
他自顾不暇的接招,满眼都是虚晃的剑尖,鼻尖都渗出冷汗。
不知接了多少招,终于让他找到一个破绽!
手中佩剑直冲西尔维斯特的心口刺去。
这个角度,如果他躲开,势必会露出身后的泰伦斯。
不管那一种可能都对他有利!
却没想到西尔维斯特身形一偏,佩剑刺入他的左肩,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将剑换到右手,由下往上向他的大动脉削去。
米契尔瞬间慌了,连忙想要抽身后退。
但拔剑的速度慢了些,没能完全躲开那道剑光,细剑从他的左下颚划开他的脸颊和左眼,直到眉头。
自己的血珠洒在空中,透过它们,米契尔看到了西尔维斯特的眼睛。
那简直就像夜间的野兽,莹莹的绿光让他胆战心惊,几乎握不住剑柄。
西尔维斯特就是个疯子!
另外几个宫廷法师也没闲着,其中一个即将吟唱完毕,法杖的前端隐隐发出光芒。
西尔维斯特余光瞟到,右手还在持续物理输出,用嘴将左手手套咬了下来。
法师吟唱完毕,法杖前端有光一闪,一道光柱向西尔维斯特冲去。
西尔维斯特带着泰伦斯迅速向后退开数步,暂时躲开米契尔的攻击范围。
伸开左手,左手臂的某个地方亮了一下,一面魔法镜立在他左侧,将光柱原路反射回去。
塞维尔:!
激动.jpg
对面的法师们都蒙了,想逃却都没逃开,还牵连了几名卫兵一起倒下。
国王见米契尔这么长时间都没解决掉西尔维斯特还瞎了一只眼,而他余下的卫兵却只会挡在他身前瑟瑟发抖,不禁气急。
“你们都在做什么?!还不快一起上!”国王气得浑身颤抖,他眯起眼睛,指向泰伦斯,“将那个逆子给我抓起来!”
米拉差点被这场眼花缭乱的打斗闪瞎,感慨道:“这位的脑子还是正常的。”知道迂回路线。
正面刚肯定是刚不过的,那就找绕着打。
更何况泰伦斯这么明显的一个目标,明晃晃地杵在那里。
西尔维斯特再次击退米契尔,可卫兵也开始包围他们了。
只是犹豫一瞬,他反手挽了个剑花,米拉看到他的后背像是闪了下光,剑尖向下,直接插入地面。
顿时,整个宫殿都晃动了起来,插|进地面的地方居然裂开了一道口子。
裂口向前延伸,宫殿的一面墙裂开了,眼看着柱子也要倒下。
这种时候,不管是卫兵还是法师都不再听国王的指挥,各自忙着逃命。
米拉在第一时间跑出了殿门。
离开前的最后一眼,她看见那个纤长的身影扛着泰伦斯消失在断壁后……
西尔维斯特闪身躲到树丛后,将泰伦斯放下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那最后一击完全透支了自己的魔力,他是憋着一口气才把泰伦斯扛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泰伦斯被颠得不轻,跪在一边干呕。
等两人都缓过气,气氛又陷入沉默。
泰伦斯抹了把脸,也不顾形象的坐到地上,两臂搭在膝头,垂首问道:“你还回来干什么?”
“我走之前不是说过:‘我去准备一下,马上回来。’的?”西尔维斯特一脸不解地看向他,“我们放走了有翼人,那势必是不能留在王国了,起码要先逃出赫利尔……所以我去准备的时间有点久。”
泰伦斯抬头看了他良久,将脸埋到双手间,发出的声音似哭似笑。
当时在花园分开,泰伦斯的想法和那群人一样。
他觉得西尔维斯特不可能再回来了。
但是他却一开始就没打算走。
泰伦斯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感伤,西尔维斯特却现实的很多。
他开口劝道:“殿下,您振作一点。我现在魔力耗尽,一旦再遇到大批卫兵就不好办了。我们必须马上找到办法出城堡……”
“我带你们出去!”
稚嫩的童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西尔维斯特慌忙起身,一个跨步挡到泰伦斯身前。
十岁的女孩一身狼狈的仰头看着他,脸和头发都带着灰。
眼睛红肿,隐约还能看到泪痕。
“卡蜜尔!”泰伦斯不可置信的开口,绕开西尔维斯特,双手抓住她的肩膀,上下检查她的身体各处,“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女孩瑟缩了一下,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我……我和维吉尔发现你……你被米契尔带走了……”女孩说话的声音都一抽一抽的,“我……我们就跟着过来,但是大门有……有人。我们就跑……跑到窗后面看……后来,大殿就塌了……”
泰伦斯和西尔维斯特都是一惊,没想到这两个小孩子当时都在。
那么,那些对话……
“泰伦斯,父亲为什么要杀你?”女孩蔚蓝的眼中浸满悲伤,“我们不都是父亲的孩子吗?他为什么要杀你?”
泰伦斯习惯性的想要安慰她,话到了嘴边突然顿住。
他意识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小不点了。
咬咬牙,泰伦斯将女孩的脸摆正,与她对视:“听好了,卡蜜尔。他是你的父亲,也是奥普德的主人。他会因为你是他的女儿而宠爱你,但也会为了奥普德的利益牺牲你……”
泰伦斯觉得这话有点过了,但一时没想到替代“牺牲”的词语……
国王就是这么一个人……
女孩的眼睛睁大,眼神却是空洞洞的:“泰伦斯,你损害奥普德的利益了吗?”
泰伦斯苦笑:“我不知道那是否是对的,但我知道如果不去做,我会后悔一辈子。”
女孩的眼神逐渐清明,使劲擦干眼泪,抿了下嘴,说道:“我也会做不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你们跟我来,维吉尔帮忙引走了一些卫兵,我知道现在哪里没人……”她拉起泰伦斯的手,向一个方向跑去。
米拉趁着混乱顺利溜出城堡。
都快走进内城了,她才一拍额头:“哎呀,不知道那两人该怎么出来。”
塞维尔:“那个半精灵很厉害,不用担心。”
普利密斯:“那可不一定,刚刚那一下子,估计那个半精灵的魔力都耗光了。”
塞维尔有点担心了。
“应该没什么问题。这俩人在城堡里住了这么多年,总有办法出来的。”米拉一边撸鹰毛一边说道,“就是要想想,如果他们出来了,会从哪个方向离开赫利尔。”
普利密斯:“你觉得呢?”
“距离最近、最短的,是翻过安格威斯山脉。”米拉向后看向雪山,笑着摇摇头,“我相信,如果只有西尔维斯特一人,他是有能力这么做的。”
接着,她站到一旁的石头上,俯视着整个城区:“那只剩下南方和西方。南边的城墙修的高且实,防守极严,我们入城就是从那条路进来的。”
“西边则是一条大河,”米拉遥望着瓦拉河的河面,几艘小船快速驶过,她的微笑逐渐扩大,“河面很宽,河水很急。而且是港口,人员混杂不好监控。”
“如果是我,一定要去那里赌上一把。”
天很快就黑了,可港口依然灯火通明。
今天的赫利尔港涌入了不少卫兵。
国王也不傻,自然是要严格检查这边的船只和人员。
但水边这种地方,总会有注意不到的死角。
西尔维斯特带着泰伦斯躲在河坝下,犹豫不决。
西尔维斯特:“殿下,现在港口在被严查,一时半会是租不到船了。”
泰伦斯点点头,眉头紧锁。
这处的河宽近一千米,两人游过去显然不太现实,他在思考顺着河漂一段的可能性……
“谁?!”
西尔维斯特感受到了一丝魔法波动,在空中顺手一抓,手中传来头发的触感……
这感觉有点惊悚,他没忍住松开了手。
嗯……手心里还留下几根棕色长发……
米拉捂头悲愤:“我的头发啊!”

米拉已经松开了隐身用羽毛,现在正以仇视的目光瞪着对面的二人。
西尔维斯特尴尬地甩甩手,当做无事发生。
天色较暗,泰伦斯眯眼看了好久才惊道:“是你!”
米拉整理了下发型,微笑招手:“哎呀,好久不见。”
泰伦斯急道:“你怎么在这里?那个有翼人呢?”
塞维尔的鹰眼眨了眨,没吭声。
米拉面不改色道:“放心吧,他已经走了。”
泰伦斯松了口气,重新坐到地上。
西尔维斯特两边看了一圈,没动作,还是站在两人之间。
见米拉不说话也不动,泰伦斯没什么好气的说道:“你过来干什么?”
米拉拽了下斗篷,语气尽量柔和道:“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之前那样说你主要是为了能搭个车……当时我以为是你抓住的有翼人还要办展览,有些冲动还请谅解。”
说完,学着这几天看到过的礼节,右手放于左胸,向泰伦斯的方向微微鞠躬。
泰伦斯倒是没想到她还能特地过来道歉。
胡乱答应了两声,就摆手道:“我知道你是冲着有翼人来的,现在都无所谓了……趁着还没被通缉,赶紧走吧。”
现在满城都是在找泰伦斯、西尔维斯特和有翼人,米拉这个小虾米反而是被大部分人暂时忽略了……
“我是怀着诚意来道歉的,”食指轻触唇间,碧绿的眼眸眯起,像只狡猾的猫咪,“我来帮你们过河怎么样?”
奥罗拉与曼德尔住在靠近港口的旅店里。
今天没什么事情,奥罗拉干脆就睡到太阳下山才起床。
曼德尔正好提着晚饭进门,看到奥罗拉醒了很是开心。
他甩了下自己红棕色的卷毛,兴奋道:“奥罗拉!你绝对想象不到今天你错过了什么!”
在室内,奥罗拉就只穿了一件白色睡裙,能清楚看到她的一对尖耳。
黑色的长发披到腰际,睡裙对她来说还有点宽大,袖子罩过手,只露出指尖。
“是吗。”奥罗拉慢悠悠的把被子叠好,又拍了拍床单的褶皱,才拿着杯子走到桌前坐好,喝了口水,回想片刻说道,“中午好像有什么震了一下。”
“你没看到,在那之前还有更刺激的!”曼德尔双手举起,比出一个向上冲的姿势,“好多人都看到,一把巨大的光之□□穿了城堡的房顶!”
奥罗拉拿面包的手顿了一下,带着些迟疑重复道:“光之枪?”
“对,金色的,像是光做的枪头。”曼德尔给自己倒了杯牛奶,继续说道,“刺穿房顶后就散开了,那场面可太酷了。你知道这是什么魔法吗?”
奥罗拉的小手摸摸下巴,沉思。
每次看到这张包子脸露出大人一样的动作时,曼德尔就很手痒。
想rua。
不过从小被打到大的经验制止了他,拿起被放在盘子里的半片面包,乐呵呵的帮她抹果酱。
“路克斯之枪。”奥罗拉接过涂好果酱的面包,小口小口的吃着,“我所知道的法术中,只有这个符合你的描述。”
曼德尔张大嘴,惊讶道:“哇——好大的口气,居然用光明神的名字命名法术……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从光明神庙传出的法术?”
奥罗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喝一口咽下口中的食物后,才慢慢说道:“并不是光明神庙的法术,这是我一个熟人自创的。当然,‘路克斯之枪’只是他私下命名的,那人胆小的很,可不敢公然挑衅光明神庙。”
曼德尔托腮:“把城堡捅出一个窟窿还能是胆小的吗?”
奥罗拉咀嚼的动作停了一瞬,随即点头:“没错,是该重新评定一下他的性格了。”
“不是胆小,而是脑子有洞。”
曼德尔拍腿大笑。
奥罗拉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戳中他的笑点了,但青年的笑声影响力很大,她不由得也跟着牵起嘴角。
“对了对了,差点忘了这个。”曼德尔转身在地上扒拉着买回的一堆东西,从里面找出一个花盆。
“当当当!你之前想要观察的食人花幼苗!”曼德尔开心地高举花盆,身后仿佛有条无形的尾巴已经旋转上天,“你之前不是说想做什么笔记可惜找不到幼苗吗?我今天在港口正好碰到了!”
奥罗拉猛地站起,快步绕过桌子,向曼德尔伸出小手手,眼睛里都闪着星星:“快!快给我看看!”
曼德尔单手举着花盆,不到一米三的奥罗拉根本够不到。
难得看她这么兴奋,这人就不禁摆上了架子装腔作势地说道:“哎呀,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买到的,怎么能这么便宜你呢?”
奥罗拉鼓起包子脸,死亡凝视。
但直男曼德尔是没有求生欲感应的,他还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pose,说道:“来叫声‘曼德尔哥哥’听听。”
奥罗拉危险的眯起眼。
右手抬起,手臂的某处一闪,原本倚在床边的笨重法杖被吸到手中,指向曼德尔的鼻尖:“说吧,想要烧烤还是活埋?”
曼德尔瞬间就怂了。
快一米九的青年只能低声下气的蹲下,露出狗狗眼卖乖:“逗你玩的,这本来就是买给你的。”
奥罗拉用鼻子得意一哼,就要去接花盆。
就在奥罗拉的视角刚能看到那株小苗苗的时候,原本瘦弱干瘪,甚至有点半死不活的食人花苗瞬间成长。
那速度,就像按了16倍速,奥罗拉眼睁睁看着它从幼苗到成熟到开花的全过程……
最后,一棵比她还高的成年食人花从破裂的花盆中站起,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少女吞下。
“快后退!”
曼德尔反应更快,在花盆被撑破时就拔出长剑,横劈向食人花的花茎。
花苞落地,奥罗拉法杖一闪,直接被烧成灰。
曼德尔惊魂未定地观察四周,不敢把剑收回去:“这是怎么回事?”
奥罗拉也观察了一遍房间内部,再没有什么动静了。
只是室内很安静,更显出窗外传来的各种呼喊声极为不正常。
已经是晚上,奥罗拉不再犹豫,直接拉开窗帘,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
旅店周围的花圃里,原本种植间隔有序的玫瑰已经野蛮生长完毕,甚至有的都长到了石子路上。
凡是靠近港口的草地,野草就像吃了金坷垃一样,蹭蹭蹭的窜到膝盖那么高。
最可怕的是港口那边,河道两岸的树高到可以称为“树墙”了,即使从旅馆二楼也能轻易看到那茂密的一排……
居民和旅者不由惊呼出声,都赶着跑到河边看热闹。
曼德尔也呆立当场,喃喃出声:“这……也是魔法?”
奥罗拉盯着窗外,双手扣紧窗框,嘴唇翕动,却是没说出一句话。
这哪里是什么魔法,这分明是神术。
米拉一下午都没闲着,差不多把整个赫利尔的下城区跑了一遍。
仗着自己有隐身道具,能摸什么摸什么。
毕竟……她的收集图鉴卡在“21”这个数字好几天了……
摸完一堆花花草草,米拉溜进了港口市场。
这里就更不得了了。
不说鱼虾等食物,大陆各地的稀奇东西都有,自然也包括难得一见的动植物。
这简直是收集控的狂欢!
米拉不是一个收集控,但她一个下午过得非常快乐。
当数字跳到100的时候,米拉明显感受到了不同。
她能感觉到各种“线”,在四周流动。
从内心发出的直觉告诉她,那些就是刚刚她收集到的动植物的生命线。
一个计划便诞生了。
泰伦斯和西尔维斯特穿上了米拉友情提供的斗篷,躲在河堤下仰头看向站在一块高石上的米拉。
泰伦斯并不是很相信她,撇撇嘴道:“她这是想做什么?”
西尔维斯特低头看了一眼被强塞入怀的白鹰版塞维尔,不太确定道:“可能是……让城里的动物暴动?”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高石上,米拉闭着眼展开双臂,十指张开。
她感受到了,生命从指间流过的感觉。
普利密斯依然绕在她的手腕上,但从他疯狂抖动的叶片上也能看出他此时的激动之情。
在西尔维斯特怀里的塞维尔眼睛闪了闪,逐渐张大,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
不可以动建筑旁边的树,市场上的也不行,只有河岸两边的……
花草倒是都可以,但要圈定一个范围,在港口附近……
堤坝下的两人一鸟只见到米拉凭空抓住了什么,向下一拽,同时说出一句乱码式的语言。
只有塞维尔听懂了。
“「生长」!”
河岸两边的树木乍然生长,在各处巡逻的卫兵不慎被掀倒了好几个。
翻了几个跟头才爬起来,就看到小树长成巨树的全过程……
港口附近更是不断传来惊呼,随即更多的人涌到这里观仰这百年难遇的奇景。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米契尔侍卫长的耳里。
他的左眼已经包扎好,剩下的右眼透着戾气,卫兵汇报时只敢看着自己的脚尖……
“声东击西,你以为这种小儿科有用吗,西尔维斯特。”米契尔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冷笑着发出命令,“留下基本看守的数量,其余人都调到南门去!”
米拉带着还傻愣愣的两人到了港口。
凡是港口,都会有贫民区,也会有每天早出晚归的渔民。
卫兵大部分被调走,巡逻间自然就有了空隙,这让他们一路都很顺利的就到达了目的地。
一个老头正从自己的小船上搬下渔网。
泰伦斯豪气地拆下自己的红宝石袖扣,扔给老头:“买你的船!”
老头手忙脚乱的接住,对着月光看了下,眼珠转动,颤巍巍地说道:“这……老头子也不懂这些,一旦是假的……”
西尔维斯特默默拔出剑。
老头被那剑身的反光吓到,连渔网都落在地上,手里攥着袖扣就跑走了。
三人急忙上了船。
多亏有西尔维斯特这位全能型选手,不然米拉和泰伦斯只能随缘在河上漂流了。
小船行驶到河中,西尔维斯特说道:“大桥那边还有巡逻兵。”
米拉将那片羽毛拿出。
这片羽毛是可以在一天之内反复使用的,只是再次使用就要激活一遍。
这还有半天的道具时长,米拉将它拍到船上,再次用「隐身」激活它。
巡逻兵在桥上走过,却只能看见河面有些波纹。
想来应该是风吹的,卫兵继续向前。

小船驶出一段距离,直到终于看不到赫利尔港的城墙时,三人才彻底放松下来。
有个问题米拉困惑很久了,不禁发问:“你们既然要放有翼人走,为什么卡着饭点解锁啊?”害得他们差点翻车。
泰伦斯疑惑看向西尔维斯特,西尔维斯特比他还疑惑,摇头道:“我明明是在午饭过后才动手的,那是人最松懈的时候,正好也给了你们准备时间。”
他其实也很纳闷,有翼人怎么这么快就跑出来了。一般不应该假装无事发生,等晚上再跑吗?
他自以为时间还很充裕,没想到一转头泰伦斯就被抓走了……
双方一对时间才发现,地牢犯人的吃饭时间比正常宫中用餐晚了一个多小时……
米拉感慨:“果然,交流才是合作的第一步。”
要是能对下计划两边就都不用这么狼狈了。
米拉与泰伦斯围着她那张小破地图研究路线,西尔维斯特则是站在船头巡视周围,顺便控制方向。
泰伦斯对她的认路能力很是无语。
“怎么就不对了?”米拉皱眉仔细分辨上面的曲线。
泰伦斯:“我们现在在河道上,你指的那个是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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