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造物大图鉴by恒矢
恒矢  发于:2025年0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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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正事,塞维尔重新挺起胸:“当然。这么让人不适的法阵,看过一次就不会忘。”
他用鹰喙指指其中一个比较完整的,说道:“这个虽然缺了三分之一,但我曾经见过,是传送法阵。”
“是智慧神——奥克乌罗斯的手笔。”

沉默,长久的沉默。
奥罗拉没想到会牵扯到智慧女神的身上,那位可以说是全大陆八成魔法师的偶像,她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毕竟祂的身世非常励志。
被生命女神亲自选中进入神庙,一路从侍女做到大神官,最后在生命女神陨落之际成功接收传承,得到世界意志的赐名,一跃成为新生神明第一人。
怀疑、震惊、愤怒、迷茫……一时间很多情绪涌上心头,奥罗拉握紧那几个变形的金属块,脸色不停变换。
米拉么得感情地打断她的思绪:“好的好的是是是,明白明白111。”
塞维尔和奥罗拉同时凶猛转头。
米拉无奈,举起双手投降状:“你们不要这么压抑嘛,就这么一个残缺的法阵什么都证明不了。这不是还要继续查下去么?”
奥罗拉勉强捡起那颗碎了一地的粉丝心,脸色发白地点点头。
普利密斯在她脑海里无能狂怒:“啊呸!那个女人就是个骗子!是【哔——】【哔——】!你居然还替她说话?你到底是那边的人?!”
米拉被吵的脑仁疼,礼貌询问:“你们谁会水系魔法?”
奥罗拉:“我会,但不擅长。”
米拉从角落搬出浴桶:“没关系,帮我搞点水就行了。”
奥罗拉依言凝出几个水球扔到桶里。
“可以了。”米拉见深度差不多了,立刻叫停。
然后,面无表情地把还在叭叭的普利密斯扔到桶里。
奥罗拉一个手抖,差点把自己的法杖也扔进去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塞维尔急得在浴桶边扑腾翅膀
“急什么,我从来没听说树枝子能在水里淹死。”米拉冷漠俯视荡在水面的普利密斯:“让他冷静冷静,洗洗嘴巴。等他会好好说话后,我再把他捞出来。”
这破树枝子到现在还对她遮遮掩掩也就算了,一激动就疯狂祖安输出,可连一点有用的信息都不说。
她可没有听人骂街的爱好,还是让他闭嘴吧,用物理的方式。
普利密斯见她真的生气了,识趣的不再吭声,生无可恋地漂在水上。
奥罗拉听不到普利密斯说话,左右看看,发现塞维尔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已经站在桶沿梳理羽毛了……
米拉拍拍手:“好了,现在我们来谈谈接下来的行动。”
“上次进入城堡时,门口有个简易的封印法阵,被我解开了。”奥罗拉定定神,努力找回自己的思路,“但那次我们没走多远,就发现了魔力流失的问题……离开时,为了不让里面的魔物跑出来,我在门外又加了一道封印。”
“那是我做的。临走之前,我在所有出口都加了一道封印法术。”塞维尔叹口气,“当时已经没剩多少魔力了,做得简陋了些。”
奥罗拉看向塞维尔:“噬洞具体在什么位置?”
“在城堡的地下室。”塞维尔歪歪头,“那里有一个大坑,周围的墙壁塌了不少,像是有过一次大爆炸。”
米拉举手提问:“噬洞是爆炸炸出来的?”
奥罗拉无语:“不可能,能将空间撕裂的爆炸我还从未听说过。”
塞维尔:“就算真的有,也不可能只炸了一个坑和几面墙。”
米拉沉思半晌,突然抬头道:“有个问题我们一直忽略了。”
另外两人看向她。
“塞维尔也说了,这个噬洞与其他噬洞有明显不同。而一件事物发生巨大改变,通常是因为它周围出现了较大的变量。”米拉屈指抵住下巴,询问二人,“噬洞出现在内陆是近十年的事情,那公爵领周围有过噬洞的出现吗?或者说,噬洞是否是自然形成的?它的出现是不是有规律可循?”
奥罗拉听罢,开始顺着米拉的话回忆:“这一片……并没有先例。出现在内陆的,目前为止也不多,加上这次是第六个。第一个是在……”
少女一边回忆,一边用法杖柄底在地上划来划去,口中念叨着一个个名字:“古勒塔、西伦、巴吉尔帕尔……”
米拉适时将自己的简易地图和笔递给她。
奥罗拉立刻在地图上画出五个圈圈,在公爵城堡的所在地涂上一个实心圆。
圆圈左一个右一个的,倒是看不出什么。
塞维尔飞到桌子上,补充道:“这只是成形的噬洞,把出现过的时空狭缝都标记出来。”
奥罗拉恍然,再次垂首回忆。
这回就多多了,几十个圈圈分布在地图上,趋势一眼明了。
圣树山处于大陆中心,上方就是浮空岛。以这里为圆心,圆圈几乎都在大陆东北到西南,和西北到东南这两条对角线周围。
像是有什么,要把整个大陆撕裂。
而利奥波德的公爵领位处圣树山的正南边,那个代表城堡的那个实心圈简直遗世而独立。
“这……”奥罗拉画完,自己都傻眼了。
米拉抚掌笑道:“看,这不是清楚多了?”
“难道……真的是祂做的?”奥罗拉有些神情恍惚,语气艰难地说道,“是祂控制了这里的魔物?还是说这个噬洞也是祂……”
少女抿嘴,说不下去了。
米拉坐回椅子,抱肩道:“你们就没想过,这里的‘这个’,也许不是噬洞?”
塞维尔:“什么意思?”
米拉伸出两根手指:“你们判断噬洞的两项标准,一是它所在的区域,空气中的魔力粒子被大量吸收;二是会出现魔物。”
“那如果有一种法阵,能持续吸收附近的魔力粒子。再有一个人,可以把魔物大量转移到这个地方。”碧绿的眼眸眯起,食指轻碰下唇,继而弯曲到脸颊边,“那是否能造成‘这里有一个噬洞’的假象呢?”
塞维尔呆呆地站在桌上,过了良久才慢慢说道:“如果叠加了幻觉法阵……我在当时的状态下确实难以分辨……”
奥罗拉对这点倒是不敢苟同:“费这么大的力气做一个假的,还有可能暴露自己,这能为了什么?”
米拉倒是没否认,反而点头附和:“确实,我说过那只是一个假设。就算噬洞都是自然形成的,这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小概率事件。”
“但如果这个噬洞是‘制作’出来的,那就有意思了。”米拉翘起二郎腿,手支下巴,双眼弯弯,“城堡地下室发生过爆炸,那当时,会不会炸出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塞维尔:“我没有注意……”
“所以这次我们就要好好注意一下。”米拉站起身,从浴桶里拿出普利密斯,甩干,缠到手腕上,“而且城里那几百个魔物究竟是被谁控制的还不好说,一切都要进去看看才能确认。”
奥罗拉解开房间的结界,戴好面罩手套和帽子,抱起塞维尔与她一起出门。
“对了。”奥罗拉快走两步,拽住米拉的外袍,“要小心马卡斯。”
米拉惊讶:“他不是你的人吗?”
奥罗拉有些厌恶地摇摇头:“我的搭档只有曼德尔。几年前,我们与马卡斯一起组队去调查一所遗迹,交情并不深厚。”
米拉颔首,表示知道了,就要继续走。
“不要不当一回事,他是奥普德国王的私生子!”奥罗拉没有放开她的外袍,语速很快但是声音很轻,“我们离开赫利尔的时候他就等在城门口,我怀疑他在监视我们。”
米拉听罢也愣了一下,原来他是泰伦斯的弟弟吗?
长得可真是完全不一样啊!
“这么说,还是你比较危险吧?”米拉低头看向奥罗拉,她还记得,奥普德现在是想驱逐光明神庙,改信仰智慧女神,“他如果发现你是光明神庙派来的,还查出这件事与智慧神有关,会不会杀人灭口?”
“没关系,一般情况下他奈何不了我,何况还有曼德尔。”奥罗拉掏出一个卷轴,语气里难得带着一点得意,晃了晃:“而且,我有准备瞬移卷轴,有危险可以直接返回黄金塔。”
米拉真心实意的羡慕了,双眼都闪亮亮的发光:“真好啊!哪里有卖的吗?”
奥罗拉摸摸卷轴,又放回怀里:“这个很珍贵的,也是这次行动危险,黄金塔才分给我一个。”
米拉:“很难做?”
奥罗拉:“不难,但需要一项材料——圣树的叶子。可圣树已经死去二百多年,现存在各地的叶子也没多少了。”
米拉:!
她看向手腕上的普利密斯。
普利密斯浑身一抖,仅有的两片小叶叶颤抖起来。
米拉:呵。
她快速带上兜帽,转身面对墙壁,快速薅下几片头上的叶子。
在奥罗拉疑惑的眼神下,把五片叶子递过去。
“这三片是给你的赔礼,我为我的冲动道歉。”米拉露出营业笑容,“另外两片,如果有时间,麻烦帮我做成卷轴。”
说罢转身,哼着歌下楼了。
奥罗拉一手拿法杖还托着鹰,一手握着几片叶子风中凌乱。
“这……这不是随便几片叶子就可以的啊……”她有点懵,看看叶子又看看塞维尔,寻求认同。
塞维尔:“不,这几片就可以。”
奥罗拉:???
塞维尔:“你还没认出来吗?能驱使普利密斯大人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是她?!”奥罗拉不禁踉跄一下,幸好背后就是墙,“是预言里的那位……”
塞维尔:“知道就行了,跟着她没错。”
奥罗拉点头,稳稳情绪跟着下楼。
两人出了酒馆,往城堡的方向赶去。

曼德尔蹲在城堡门口,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在地上划来划去。
马卡斯站得笔直,在阴影处阅读教典。
“教典那么枯燥,亏你还能看得进去。”曼德尔双手伸直搭在膝上,头倚肩膀,看向一旁的青年,“你在看哪一段?”
青年抬头,温和回道:“刚刚看到天空神回归世界意志,生命女神创造有翼人。”
“哦!”曼德尔有点兴趣了,兴奋道,“听说有翼人没有性别,你说他们是怎么生孩子的?”
马卡斯的视线放回书页上,语气淡淡道:“浮空岛上有一处湖泊,有翼人的肉|体死去后,灵魂会回到湖中变成一个蛋。一百年后,新的有翼人就诞生了。”
“好神奇啊……”曼德尔没发觉马卡斯的冷淡,再次回到无聊的状态。
曼德尔现在只希望奥罗拉能快点回来。
作为一个没有丝毫魔法天赋的纯粹剑士。
他跟马卡斯,真是没什么可聊的……
这样窒息的场面已经持续了快一个小时,曼德尔现在尴尬地想挠墙。
奥罗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曼德尔猛地站起身,舒展一下筋骨,想着再不来就回去看看。
反正他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向远处看去,两个小人在往自己的方向缓缓移动。
曼德尔险些喜极而泣,大喊出声:“是奥罗拉!她们来了!”
然后,不等马卡斯做出什么反应,顺着山路一溜烟跑下去。
马卡斯用教典拂去空中飞扬的尘土,平时那种温文尔雅的表情褪了个干净。
他在教典里的一页写了点什么,书页上有光一闪。
马卡斯合上书册,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轻轻吐出两个字。
“蠢货。”
另一边,两个女孩子的对话就融洽多了。
在米拉的好奇追问下,奥罗拉开始向她科普这个世界的魔法原理。
奥罗拉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用笔随手画了个图案,一个三角外面套了个圈:“这是最基础的法阵之一,三角代表火,圆是控制与循环。画好后,用咒语辅助,将体内的魔力引导到法阵里,让魔力在法阵里流动就能激活它。”
奥罗拉将这页纸撕下,慢慢念诵咒语,缓慢引导魔力进入法阵,让米拉能清楚看见法阵被点亮的过程。
当整个法阵都亮起来,它的上方突然出现一丛小火苗,然后随着奥罗拉撤去魔力而熄灭。
“哇——”米拉忍不住鼓掌赞叹,“好厉害!”
她终于明白了,每次看别人施法都会有地方闪个光,原来那是魔力激活法阵的瞬间。
奥罗拉:“法师对魔力控制力越强,念诵的咒语就越短,顶尖的法师几乎可以瞬发魔法。如果想要更大的火焰,那就需要更大的法阵和充足的魔力,魔力不足就需要用炼金材料或者魔药补充在法阵内。”
她继续用那张纸,在圆圈周围写下一圈符文:“如果想要增强火力却没有更大的空间画大法阵,就可以在周围填上符文。每个神系的符文排列又不太一样,这也是一种辨别方式,不过我对这方面的研究不多。”
紧接着,她在中央的三角形出画了个倒三角,让中间的图形变成六角形。
“倒三角代表水,我们也会把法阵组合到一起。”奥罗拉的魔力被引导着只点亮了倒三角和圆圈,很快,法阵上方就出现了一个水球,“这样,既能节省空间,又能把法阵拼接,组合成另一种用途的法阵。”
奥罗拉举了举自己的笨重木杖:“这经常被用到制作法杖上,我的法杖内部就雕刻了上千个组合法阵。这样做的唯一缺点,就是施法者本身要有极强的控制魔力的能力。魔力进入错误的法阵就会使法阵失效,甚至会损坏法阵载体,非常危险。”
奥罗拉拿着那张纸,将魔力在上面胡乱引导了一番。
纸张开始疯狂震动,最后撕裂成了好几片。
这个米拉见过,那几个困了塞维尔一路,结果突然短路的镣铐。
米拉:“我见过一个人,他并没有法杖,但他全身都有法阵刺青。”
“这个原理和法杖一样,只是这样更危险,也更困难。他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了法杖。”奥罗拉不是很看好这种方法,她身上的几个法阵都是印上去的,而且都是比较安全的小法阵,“但是泰拉人身体变化太快,就算刺青也会随着长大或变老导致法阵走形。”
米拉:“他不是泰拉人,是山精灵与泰拉人的混血。”
奥罗拉恍然点头:“那就怪不得了。山精灵是不允许擅自损坏自己的身体,像是泰拉人常做的刺青和打耳洞都是触犯律条的。”
“奥——罗——拉——!”
米拉侧耳:“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奥罗拉还没能开口说出一个音节,一个身影闪电似的扑来,紧紧抱住她。
高大的青年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半挂在奥罗拉身上。
站在她帽子上的塞维尔早就趁机起飞,在青年的脑瓜顶扑腾下两片羽毛表示嫌弃。
米拉则是被呛了一嘴的沙子,在一旁“呸呸”。
一转头,就看到辣眼睛的一幕。
曼德尔单膝跪在奥罗拉身前,一脸委屈:“奥罗拉,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一个人没关系,单独和没有共同语言的人在一起就很要命!
奥罗拉看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叹气摸狗头:“就这一次,委屈你了。”
让一个憨批去引开一只狐狸确实是很为难他。
曼德尔泪眼汪汪:“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得多煎熬,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
马卡斯真的太不会聊天了!根本无法展开话题……
奥罗拉:“以后去哪儿都带着你。”
让他一个人面对马卡斯也很危险,以后还是不要落单了。
米拉偏过头,默默捂住双眼。
塞维尔扑扇翅膀,飞到她身旁的树枝站定:“你在做什么。”
米拉:“太闪耀了,我的钛合金狗眼要瞎了。”
曼德尔很激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奥罗拉拐走了米拉的白鹰,但还是自觉上前,拥抱新伙伴。
塞维尔对这个纯种泰拉人战士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嫌弃,赏了他一翅膀,飞到奥罗拉的帽子上站定。
两人一鸟在前面闹成一团。
米拉在后面看着咋舌:“单身狗就要有单身狗的自觉,做电灯泡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普利密斯没吭声。
米拉隔着衣袖,给他一个爆栗。
不久,一个闷闷地声音传出:“干什么?”
“我在这里,没有记忆没有熟人,对这个全新环境心怀恐惧。你却一上来就让我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米拉垂眸,语气淡淡的,“但我还是按照你说的做了,不是因为我全然相信你,而是疑神疑鬼就无法达成合作,总有人要踏出这一步。”
“这一路上,你我认识时间最长,你也帮我很多,我自然也会回报你。”
“我选择了相信你,你是否也能,给予我一些信任?”
普利密斯沉默许久,才开口:“不是我不信任你,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我怎么会不相信你。”
“那就告诉我真相,”米拉拉开与前面的距离,声音很低却语气强硬,“智慧神究竟是谁?祂都做了什么让你那么记恨祂?”
“………………”
普利密斯没开口,米拉有些失望。
她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祂……曾经是玛尔忒姆大人的侍女,后来成为了生命神庙的大神官。”
普利密斯的声音有些艰涩,但还是开口了。
米拉终于露出一个笑,隔着衣袖摸摸他。
“那个时候……我……我正处于,即将变化形态①的阶段,并不在玛尔忒姆大人身边……”普利密斯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艰难说出口,“祂那时已经很虚弱了,我们都感觉到了,祂即将回归世界意志。”
“那一天,我隐约感觉到有几个人进入了玛尔忒姆大人的卧室。但那都是熟悉的气息,我敢肯定都是神庙里的人。”
“他们进去不到半天,来自世界意志的丧钟就敲响了!”普利密斯的声音抖得厉害,“随后就是,同样来自世界意识的讯息,有七位神明诞生了……”
“生命神庙的大神官,被世界意志赐名奥克乌罗斯的智慧神……祂是进入卧室那帮人里的其中之一。”
米拉的脚步不由停住了。
她觉得脑子里嗡嗡地响,一股热流冲上头顶,头皮发麻。
梦境中那双碧绿的眼睛,含着温柔的笑意注视着她。
她也勉强勾勾嘴角,快步跟上。
那她就更要搞清楚这次的真相了。
三人一鸟终于到达城堡外门,马卡斯站在门口向他们颔首示意:“奥罗拉导师,米拉小姐。”
奥罗拉:“封印法阵已经解开了?”
马卡斯一如既往带着温驯的笑:“是的,曼德尔去迎接你们的时候我就算好了时间,刚刚解开。”
奥罗拉点头:“你很优秀,辛苦了。”
马卡斯似是害羞的低下头。
米拉上前,相继给他们上了个buff。
连塞维尔也没落下。
马卡斯很好奇:“米拉小姐的法术好特别。咒语这么短,也没有魔杖或法阵吗?”
米拉对着他营业微笑:“当然是有的,不过是藏起来不能给你们的看的哦。”
马卡斯表示理解,看了眼坐在奥罗拉帽子上的塞维尔,又问道:“这只白鹰,您送给了奥罗拉导师?”
米拉开始扯大旗:“是白鹰自己选择跟随奥罗拉,这是法图姆给予他们的命运。”
马卡斯笑着点头,不再说话。
四人一齐走进城堡。
昏暗的大厅有阵阵凉风吹过,地面有各种玻璃、瓷和砖瓦的碎片,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响。
四人渐渐走到大厅中央,站在最前面的曼德尔皱起眉头:“这里不太对。”
奥罗拉也沉声道:“太安静。”
上次他们来,这里明明还是群魔乱舞的状态!
“咔嚓”
一个突兀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同时普利密斯大喊出声:“背后!”
米拉迅速转身,一柄大剑正朝她的面门劈来!
“小心!”
马卡斯将米拉往自己身边一拽,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米拉没有防备,带着马卡斯一起摔倒在地。
奥罗拉已经反应过来,一个火球扔了过去。
对面是一个服装带有公爵领标识的骑士,脑袋被奥罗拉轰飞,动作也古古怪怪,关节处异常柔软。
米拉和马卡斯还趴在地上。睁眼前,她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光亮一闪,随后就是耳边传来的几声“咔吧吧”的脆响。
心里喊出一声卧|槽,一边手忙脚乱地挣扎爬起一边高声喊道:“快退开!”
脚下地面似是听懂她的意思,很给面子的塌了……
等奥罗拉终于消灭对面那个伪装成骑士的魔物时,原本趴着两人的地方,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女人拉着女孩的手走在大街上,夕阳的余晖将她们的身影拉得老长。
女孩头上缠着纱布,负气和委屈在稚嫩的小脸上交替,紧紧握着女人的手,抿着嘴一声不吭。
女人:“你在生气。”
女孩倔强喊道:“我没有!”
嗓音透着哽咽。
女人没有看向她,但一直牵着她的手,语气平和:“憋着气只能气坏自己,那些惹你生气的人可巴不得你能气死。”
“明明是他们的错!”女孩猛地甩开女人的手,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涌出,嘶喊出声,“他们打劫!他们是坏人!我去帮朋友,他们却说我多管闲事!连老师都说、说是因为我反抗害得我们被打!”
发泄完,直接扑进女人怀里,鼻涕眼泪糊了女人一身。
女人看她哭得那么伤心,哈哈笑着把她抱起。
女孩更生气了,把自己的鼻涕往女人脸上抹。
女人把女孩向上颠颠,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晚风带着凉意吹过,女孩逐渐安静下来。
女孩揪揪女人的头发:“是我的错吗?”
女人侧头做出思考状,点头道:“嗯嗯……不自量力就会付出代价。”
女孩生气了,用头撞女人的头,逗得女人又咯咯笑出声。
女人:“下次遇到这种事,你还会上去帮忙吗?”
女孩赌气:“会!”
女人:“要是他们还说你多管闲事呢?”
女孩沉默,揪着女人的发尾缠到手指上。
女人摸摸她的头顶,缓缓说道:“你需要好好想想,你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女孩迷惘:“成为什么样的人?”
女人:“对,你来决定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决定自己不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给自己设定一个目标,再给自己设定一个底线。”
“目标是你努力的方向,底线是你要守住的东西。”
“你可以永远达不到目标,但你不能堕落成那个你瞧不起的人。”
“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米拉。”女人的侧脸映着夕阳,慢慢转向她。
光辉褪尽,米拉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和她极为相似的脸。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成为什么样的人?
大量记忆涌入脑中,回忆如同胶片快速闪过。
小时候读故事,想像主人公那样,做一个除恶扬善、伸张正义的英雄。
少年时,想像自己未来会变成一个言出必行、纯粹而正直的人。
长大后开始嘲笑自己的无知。
世界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改变,她在洪流里挣扎,像个无法扎根的浮萍。
她唯一能做的只是随波逐流,连逆流而上都做不到。
什么怀抱着粉身碎骨的意志,什么以身殉道。一片叶子而已,被水淹没只是一眨眼的事,什么都留不下。
即使如此,即使看到了未来,她还是不甘心……
“米拉!快醒醒!”
“米拉小姐!您听得见吗?米拉小姐?”
两道声音合在一起吵人得很,不停往米拉耳朵里钻。
米拉睁开眼,眼前都是重影,什么都看不清。
她闭上眼,想晃晃脑袋,但后脑传来一阵剧痛,不禁呻|吟出声。
耳边传来马卡斯焦急的声音:“您先不要动,我扶您起来。”
一条手臂穿过她颈后的空档,扶着她慢慢坐起身。
米拉摸摸后脑,沾了一手的血,不禁咋舌出声。
普利密斯的声音里透着慌张:“这、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头撞到石头出血不是很正常?
米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摸了两下手腕示意没事。
他们坐在一堆瓦砾上,抬头就能看到一个大洞向上延伸……
米拉无语:“居然塌了不只一层……这是哪来的豆腐渣工程?”
马卡斯摇摇头:“您感觉怎么样?”
米拉缓了缓神,摸摸手腕回答:“还行,奥罗拉他们呢?”
马卡斯:“奥罗拉导师刚刚离开。这个洞太深,他们决定找楼梯下来与我们会合。”
普利密斯知道这其实是在问他:“他们确实刚刚才离开。”
米拉惊奇:“她不能飞下来?”
魔法世界骑扫把骑法杖飞不是基操么?
马卡斯眼神怪异的看着她:“恕我见识浅薄,从未听说过这种法术。”
普利密斯的语气也很一言难尽:“除了有翼人哪还会有人类能飞?你都是从哪里看的,童话书吗?”
米拉不甘地向他们屈服……
明明回城卷轴都出现了的……
米拉扶着他的手臂站起身,走到一块相对平整干净的地方坐下。
冲马卡斯摆摆手,示意自己能坐得住,上半身弓着深吸口气,再吐出。感觉头晕好了不少。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米拉闭着眼,手掌撑着额头,一副难受至极的模样,“我们掉到哪里了?”
马卡斯走到那片瓦砾堆上,昂首看去:“上面两层的地面都塌陷了,我们现在应该在地下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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