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塔斯文把符纸收好,而后骑上自己的马,没带任何人就往魔王堡奔去。
一路狂奔,他怕他晚一秒,他的妹妹就会出事。
“吁!”塔斯文终于来到魔王堡,他拉住马停下来。
前方有一个黑发少年,头上长着犄角,他就是魔王。
诺伯托放下手里的书,准备迎接城堡的第二位客人。
就见那客人,面无表情,一字未说,一门心思朝着自己走来,而后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往他脑门上贴。
“哎,这什么东西。”诺伯托感觉自己脑门是被贴了一张纸,他正准备提手去撕了,结果那纸化成金光消失了。
随后,诺伯托便感觉到自己脑里多了什么东西,身体里也冒出两条金丝,那是两条旁人看不到的金丝,但诺伯托看得仔细,两条金丝一条连在客人身上,还有一条金丝朝着左面蔓延过去。
诺伯托抬眼,发现客人身上是一样的情况,也有连条金丝,一条连在他身上,一条也和他的一样朝左面蔓延过去。
塔斯文见符文在魔王的头上消失了,便知道这是成功了。此时才冷声开口道:“这是共死符。”
“从今以后,你,我,我的妹妹,我们三人共死,谁死了其他人都不能苟活。”
诺伯托知道这人没有撒谎,这金丝是从生命线长出来的,他有点无语,这是谁整出来的糟心玩意,委实恶毒。
“我们无冤无仇,你给我整这玩意干嘛?”诺伯托有点费解。
塔斯文一边说,一边推开魔王堡的大门,进入了魔王堡:“你是魔王吧。”
诺伯托见这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闯入自己的魔王堡,有点忿忿不平!这最近一个二个的都这么没有礼貌吗!
他上前栏住那人,不让他继续往前走。开玩笑,他这是私闯民宅,这放人类国家都是要坐牢改造的。
塔斯文见被拦住,也不再往前走,冷声开口道:“我妹妹在哪?”
“不是,你妹妹,你问我在哪?我怎么知道你妹妹在哪?”诺伯托手指自己鼻尖,无奈说道。
塔斯文:“她昨天来找你了。”
“噢。昨天那个就是你妹妹啊。”诺伯托这才仔细看了看面前这人,也是一头耀眼金发,长得也挺好看,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眼睛和昨天那女客人有点像。
诺伯托又盯着眼前这人看了一圈,他算是明白了,合着这一家子都不讲礼貌。
“你妹妹她走了,两小时前就走了。”诺伯托说道,他要和这两兄妹远点,他不喜欢没有礼貌的人。
塔斯文才不相信他的话,绕过他,进了魔王堡。
诺伯托见他绕过自己,没再上去拦着他,一看就知道这人不相信他,找吧,你就找吧,等你把魔王堡找翻天都找不到人的时候,他就会相信自己了。
于是诺伯托又重新做回摇椅上,舒舒服服的拿起刚刚的书继续看。
塔斯文将魔王堡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妹妹,“我妹妹在哪?”
“说了啊,她走了。”诺伯托头都不太一下,视线还是专注于手上的书里,这本书还挺好看的,“你就是看你身上蔓延出去的金线,你也知道你妹妹不在这了啊。”
塔斯文一开始还不明白他说的金丝是什么,不过他聪明的恼瓜子转念一想就明白,这魔王口中的金丝应该是共死符生效后,他们三人之间建立的某种联系,他沉默片刻后开口:“我看不到。”
“算了,谁叫我是个好人。我就大方一次告诉你吧,你妹妹她往左走了。”诺伯托手指了一个方向。
塔斯文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从那里走的话,最近的一个小镇是桂年镇。
“哦,对了,你记得赶快去,你妹妹她可是把她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给了我。”诺伯托又提醒道:“现在天要黑咯......”
“你说她身上一毛钱也没有,今天晚上住哪呢?”
塔斯文沉吟片刻,开口:“你和我一起去。”
“我不去。”
塔斯文重复道:“和我一起去,你和我一起去,你能看到金线,找得更快。”
“喂,你不会真以为,这什么破烂符咒就能让我听你的话吧?”诺伯托把手里的书放下,站起身,“你得知道你现在还在这,是因为我人好,不是因为那破烂符咒。”
“赶紧走吧。”诺伯托下了逐客令,“可别把我弄烦了。”
塔斯文不为所动,继续重复道:“和我一起去。”
“我不能出现在她面前。”塔斯文又继续道,“她一见到我肯定会跑的,所以得你出面把她找到。”
“算了。”诺伯托见塔斯文眼神认真,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又不可能把他杀了“走吧!真不知道我是不是哪辈子欠了你们兄妹俩。”
塔斯文:“......”
路上怪无聊的,诺伯托边走边对旁边的人问道:“喂,你妹是不是这里又问题?”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你才有那里有问题!”塔斯文冷冷的给了诺伯托一个白眼,他才不允许有人说他的妹妹!
“喂,你骂人?”诺伯托挑眉道:“你妹见到我的第一面就让我杀了她。”
“这可怪不得我这么想,如果不是她脑子有问题,那就是说你平时虐待她?害得人家都想一死了之了?”
塔斯文:“.......”
“喂,你不说话可就是默认了。”诺伯托上下仔细打量塔斯文一遍,面露惊讶:“没想到啊,你看着仪表堂堂,结果居然是个衣冠禽兽啊?”
塔斯文没理会他的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他看到了她的妹妹。
他可爱的妹妹,此时,正在旅店门口,她坐在一个看着就硬邦邦的破旧木椅上,手上带着手套拿着一块洗碗布,脚边一个大脸盆,盆里面堆满了油腻的碗。
他十指不沾烟火的妹妹,此时正在洗碗!
塔斯文眼睛都红了!是谁,他都不舍得让妹妹受一点委屈,到底是谁让在让他的妹妹洗碗!
诺伯托没等到回应,见塔斯文直勾勾的盯着某个地方,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了正在洗碗的塔莎娜。
他一看,又注意道那是一家旅店,便知道些什么,开口道:“看来你不用担心你妹了,她已经找到了住的地方了。”
“哦豁,原以为你妹只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结果居然会通过洗碗来和老板换取一夜的住宿,看来你妹也没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嘛。”
诺伯托说道:“就是那洗碗的手法委实不正确,看看那碗上的油污,别人只需要三下,她需要七下。不过,这都不是大问题,多学学多洗洗,就会了。”
塔斯文听了,眼睛都要喷出火了,一字一句道:“我妹妹就应该娇滴滴,就是应该不食人间烟火,洗碗这事,她才不需要去学。”
“你要学,你自己去学!”
说着,塔斯文气冲冲得朝妹妹走了过去,控制着力道拉起坐在破椅子上洗刷刷的塔娜莎。
“陛下哥哥?”塔娜莎被猛地拉起,转头一看居然是她的哥哥。
塔斯文见妹妹还带着那个碍事的手套,拿着正沥水的洗碗布,他微微蹲下,把妹妹的手里的洗碗布接过来而后丢在一旁,又把妹妹带着的手套卸下,最后又拿自己的衣服仔仔细细给她擦了手。
“哥哥,你怎么来了?”塔娜莎有点心虚,任由塔斯文把她的手擦干净。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还要洗下去?”塔斯文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尽量不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吓人。
塔娜莎不知怎么回答:“哥哥,我.......”
“喂,她洗个碗而已。至于嘛?”诺伯托在后面看了一会,才走了过来。
“你怎么也来了?”塔娜莎见到诺伯托就知道,坏了,哥哥肯定都知道了。
她看了几眼塔斯文,欲言又止想说什么,终究是没说出口。
塔斯文见他妹这个样子,哪里会不知道他妹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什么,她的宿命就是被人拿刀杀丝,她要去找一个人拿刀杀掉她,所以才逃出宫殿的。
他待自己稍稍冷静下来,才沉声开口道:“你接下来要去哪?”
塔娜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她怕哥哥抓她回去,最后还是犹犹豫豫的坦白:“我要去卡国找夫诺丝。”
“你可以去卡国,也可以去找夫诺丝,但我有一个要求,你要带着他一起去。”
塔斯文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就算他现在带着妹妹回去了,他妹妹之后也会继续想方设法的逃出来。
与其这样不如让她带上那个魔王,这样也好有个照应,他们三现在相当于连在一条命上的蚂蚱,妹妹有危险的时候,那魔王想必也会出手保护妹妹。
“唉?”塔娜莎先是惊喜,而后有点惊讶,哥哥让他带上魔王干嘛?
站在一旁被拉着掺和进来的诺伯托才不同意:“什么带上我一起?我才不和她一起。”
“你先在这待着。”塔斯文放下妹妹的手,轻声叮嘱道。
随后他示意让诺伯托跟着他走。
塔娜莎只见两人走到不远处,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你解不开共生符,这个符是我们塔国的先祖留下来的,那位先祖曾经是能匹敌魔王的人。”塔斯文直奔主题,开口道,“我妹妹死了,我们都会死,我是无所谓,反正能和妹妹一起死,但你就不一样了,你和我们一起死掉,你不亏吗?”
诺伯托没吭声,他一路走过来,试着从身体里剥离出那符纸,可每次剥离到三分之一时,那符纸又会消散,而后重新进入他身体里:“......”
“我是国王,不出意外会一直待在城堡,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我妹妹就不同了,她小时候中过“死刀”诅咒,脑子里被植入了想死在别人刀下的本能,这种本能会驱使她不断找人提刀砍她,直到她死亡为止。”
“所以为了你的命,你需要去保护她,她的命就是你的命。”
塔斯文苦口婆心说道。
诺伯托挑眉,他是听过名为“死刀”的诅咒,中了此诅咒的人一般都活不过第二天,因为这种本能会让他们丧心病狂,如果找不到别人提刀杀他们,他们甚至会自己拿起刀杀了自己。
“她中了“死刀”为什么还活着?”诺伯托问道。
“那是因为我的父母,”塔斯文眼神里透出一股悲伤,“他们为此付出了性命,不过就算如此也只是将妹妹的这种本能给降低了,并没有完全消散。”
他说完,话音一转:“如果你能保证我妹妹活着,并且好好照顾她,每一个月你都能从我的私库里面挑选一件宝物。”
今天,他在魔王堡找妹妹时,意外进到一个房间,房间里面整整齐齐,罗列摆放者各种各样的珠宝和宝石。那些珠宝,和宝石被保存的非常好。
当时,他就猜到这魔王可能有什么收集癖,喜欢收集各式的珠宝。
诺伯托有点心动了,国王的私库多让人心动,不过他还是假装勉为其难的说道:“那行吧。”
塔斯文补充道:“你每天要告知我妹妹的情况。”
“不行。”诺伯托拒绝这个要求。
“每个月能挑选两件。”塔斯文又继续道。
“好。”
两人正谈着,一只信鸽从远处飞来,落在塔斯文的肩膀上。
塔斯文将信鸽脚上的信取下,打开一看脸色变得凝重,他将纸条收好,而后又回到妹妹身边。
“妹妹,以后你要看住魔王,不能让他离开你的视线范围。”他又叮嘱了几句,而后匆匆离开了。他刚刚收到的信,是他的侍卫长送来的,上面写着让他务必尽快回去。
他了解自己的侍卫长,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不会写信来的,看来真的是出了很大的事情。
虽舍不得,但他也必须和妹妹告别,起身上马朝塔国赶去。
塔娜莎一脸懵逼,她的哥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能放任她留着外面,她就很开心了。
“还笑,你看看你再不刷完那些碗,今天老板让不让你睡觉。”诺伯托撇一眼某人离去的背影,就把视线转回自己旁边的塔娜莎身上,“没看到那老板正盯着你?”
“哦哦。”塔娜莎回神,往旅馆里看了一眼,见老板真的在看着自己,便急忙去把地上的手套捡起带好,又那上洗碗布,跨坐在小破椅子上,要继续洗刷刷。
正准备洗,她又被人拉了起来,手上的洗碗布,手套又被人卸下。
她抬头,发现是诺伯托。
他把卸下的手套带到自己手上,拿着洗碗布坐在小破椅上,开始洗碗,边洗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唉,算了。还是我来吧。看你洗碗洗得这么不标准,可真糟心。”
有人替她洗碗,塔娜莎也乐得自在,她洗了之后,发现她不喜欢干这种事,要不是因为身上没钱住宿,她才不会去干这事。
于是她便在一旁静静看着诺伯托洗碗,她觉得这个魔王真的好奇怪,他身为魔王,却对于这种属于家务范畴的活十分擅长,看他洗碗,洗得又快又干净,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而且他还会做饭,种地,养动物。
活得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甚至这是属于普通人里稍贫穷的活法,因为现在只有穷人才会自己种菜,养动物。
“老板,她要洗的碗洗好了。”诺伯托将所有碗都洗得干干净净,还用水冲洗了好几遍,才将洗好的碗拿到老板面前,“她的房间呢?”
老板将碗收好,而后拿出一把钥匙:“她的房间在二楼最左边。”
塔娜莎将钥匙收好,正准备上去,就听见诺伯托的声音。
“老板,给我开一间你们这里最好的房间。”
老板一听,原本只是称得上是面无表情的脸,马上变得谄媚,“好得,客官,您请稍等。您的房间,就在这位小姐的旁边。”
说着立马将一把钥匙递给诺伯托。
诺伯托接过钥匙,付了钱。
塔娜莎见此,开口道:“我们不睡一个房间吗?我哥叮嘱我不要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你想和我睡一个房间?”诺伯托停下脚步,撇塔娜莎一眼。
不等她回答,又继续道:“我可不想和你一个房间。”
塔娜莎撇撇嘴,“我开玩笑的,还真以为我想和睡一个房间。”
“不过你真要和我一起去卡国?”她对于这事有点惊讶,哥哥到底和这魔王说了什么?
诺伯托:“不然呢?”
“算了,你爱跟着就跟着吧。”塔娜莎思考了一下,好像带着这人也没什么坏处,而且他还会干不少活呢。
她说着,两人走到了诺伯托的房间,诺伯托停下脚步,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塔娜莎的房间还要往里面走一点点,她故意走慢了一些,想偷看这旅馆最好的房间是哪样,她还没住过旅馆嘞。
这一看,也没啥了不起嘛。这条件连在诺伯托的房间一半都比不了,更别谈和她一个公主的房间相比了。
她撇撇嘴,走去自己的房间,她已经对自己的房间不抱希望了,她的房间肯定比诺伯托的还要差。
打开门,果然不出所料,十分简陋。
塔娜莎也没说啥,走进去坐在一个椅子上,这是她通过自己劳动换来的房间,有点小,有点破。
不过没关系,从这到卡国有很远的路途,路上肯定还要住不少旅店,以后她会努力给自己换上大房间,那住的房间肯定比诺伯托的还要好!!!
她正想着,有人敲了她的房门。
她打开门,看到是诺伯托。
“干嘛?有事?”她问道。
“喏。”诺伯托把手里的一个饭团递给塔娜莎,“我晚饭买多了,一个好魔王是不会浪费粮食。”
塔娜莎哦了一声,接过了饭团,直接啃了一口,“谢谢。”
诺伯托看到她直接就啃,在心里吐槽这人是一点防备心也没有啊,也不怕我在里面洒点毒药,虽是这样想着,他嘴角还是勾起一抹浅浅的浅笑。
塔娜莎咬了一口后,抬头就看到诺伯托那一抹浅笑,怔了两秒,回过神来又仔细打量了诺伯托的脸,这人的脸还挺好看的。
“喂,发什么呆?”诺伯托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脸,在她眼前挥了挥手,而后十分自恋地道:“我是不是很好看?”
塔娜莎回过神来,听到某人的话,他那话里的得意都要溢出天际,于是她撒了人生中第一个谎:“你长得一般般。”
哥哥说过,对于骄傲自满的人,要对他们有更高的要求,这样才能更好的驾驭他们。而刚刚诺伯托明显就有点自恋了,所以要判定诺伯托好不好看,要有最高的标准,而拿最高标准来说,哼,他还达不到。
诺伯托见刚才还瞧着他脸发呆的塔娜莎不承认他的美貌,也不恼,只是神秘兮兮的说:“我觉得以后你的视线会无法从我脸上离开。”
塔娜莎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虽然他确实好看,有他哥哥那么好看,但无论是他还是哥哥,都没有谁的脸能让她移不开视线,她自己的脸才是最好看的!
诺伯托:“你别不相信,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吃这个了。”塔娜莎想让他走,她手上的饭团都要凉了。
“没事.......”
诺伯托的话音未落,他面前的房门就立马关上了。他看着紧闭的房门,摸了摸鼻子,他怎么感觉这娇公主对他的态度冷漠了不少!比昨天差多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还在想那娇为什么对他态度差了那么多。
难道是因为她昨天有求于他,所以对他态度才那么好,而今天知道自己不帮她后,自己对她没有用处了,所以她的态度才骤然变得这么差!
诺伯托觉得自己真相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就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坏女人!
正坐在椅子上认认真真啃饭团的塔娜莎,她还不知道自己此时已经被冠上了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坏女人标签。
吃完饭团,又洗漱好,塔娜莎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两天的日子,再对比在公主堡的日子,她深深的觉得还是现在这样的日子好,在公主堡虽然吃得好,一切都是顶级的,但着实无聊,而现在虽过的没以前好了,但每一天都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十分有趣,外面的世界原来这么精彩。
她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到了半夜,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都进入了休眠时间。
而此时的塔娜莎她却清醒了,一脸苦逼的坐在床上。她是被后背传来的痒醒的,她起初还不在意,随意的挠了几下,结果那痒意还是没有消失,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她干脆爬起来点了灯,在灯光下,她捞起衣服袖子,她原本雪白的手臂,此时变得通红,又捞了捞睡库,发现腿上也是一片通红。
幸好的是,只是通红,但是却没有其他任何症状了,她坐着思考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后背的痒意慢慢退去。
她边灭了灯,又继续躺下去睡觉。
结果不到十分钟,她又爬起来开了灯,她后背那股挠人的痒意又来了。她坐了好一会,待那痒意消了下去又继续睡。
又爬起来,又继续睡,这来来回搞了几次,塔娜莎终于明白过来,这个床可能没有那么干净,而她的皮肤太敏感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想通了之后,她明白今天晚上她这个觉怕是不能睡了,又想想这不干净的床,她窜的一起起身下了床,而后把自己原本还放在床上的衣服收收拾好,拿在手上,坐在了一把椅子上,静静等着天亮。
她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反正她只感觉坐了好久好久天都还没亮,甚至连有点要亮的迹象都没有。
她受不了了,她想睡觉,不想这样坐着。
隔壁房间的床很大,房间也比这间屋子好,她想去敲隔壁的房间,问问诺伯托能不能给她腾一点睡觉的位置,没准她不会对他那里的床过敏。
考虑到半夜把人吵醒这事多少有点不道德, 她忍了又忍,压制住了那个想法,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天亮。
等呀等,终于天边出现第一抹光亮。她立马拿上包袱,起身去敲隔壁的门。
她要疯了,被逼疯了,任谁有床不能睡,只能坐在椅子上干瞪眼一晚上都会疯的。
她原本那点为数不多的的道德,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塔娜莎站在门口,苦逼兮兮的敲门,嘴里还假装喊道:“诺伯托,天亮了,快起床,快起床!”
房间门很快开了,见诺伯托身上穿着睡衣,睡眼朦胧,头上还盯着几根睡出来的呆毛,倒是十分的亲民。
塔娜莎:“现在天都亮了,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吗?你赶紧起床,我要赶路了。”
诺伯托的起床气很严重,他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了一点,看了一眼才微微亮的天空,正准备开骂。
就看到塔娜莎此时正穿着睡衣,不是,她有病啊,她穿着一身睡衣叫他起来要去赶路?谁特么赶路穿睡衣去啊,神经。
诺伯托的怨气更大了,抿抿唇正又开口,视线又和塔娜莎一双熬夜熬得鲜红的双眼对上,再加上她苦逼兮兮的表情,简直把诺伯托吓了一大跳,鬼啊!
“喂,你干嘛。”塔娜莎有点不满了,这人干嘛你见到她更见到鬼一样,一脸惊悚。
诺伯托无奈,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另一只手指指里面,示意他们先进去。
“干嘛?我才不进去,我要去赶路。”塔娜莎现在不想见到床,她怕她一见到床就不舍得走了,想要补上一觉再走!要是这样的话,会耽误她一天的时间的,卡国太远了,她要早点赶到那边。
“我的大小姐啊,我现在刚睡醒,还没洗漱,睡衣也还没换,你要站在外面等我嘛?”诺伯托不断的告诉自己,她是个小孩,是个小孩,要耐着性子和她说。
“我可以去我自己的房间......”塔娜莎下意识反驳道,说道一半想起昨晚的遭遇,她是在那个破房间呆得够够的人,不想在去那破房间了,便闭上嘴,没再说下去,跟在诺伯托后面进了房间。
诺伯托:“你先坐着,我洗漱一下。”
听到洗漱的事情,此时,塔娜莎才惊觉她自己坐了一晚上,天一亮便受不了,跑来敲了诺伯托的房间门,此时的她也没洗漱,身上穿的也还是昨晚的睡衣。
她想到这些,便感觉有点不自在了,她也要洗漱,她便跑到卫生间门口,直勾勾的盯着诺伯托洗漱。
这大小姐又闹哪样?干嘛盯着他刷牙?诺伯托注意到她那直勾勾的视线,没管,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待刷完牙,大小姐她还在盯着,诺伯托大概知道这大小姐可能有什么事了,又想到她身上还是睡衣,于是猜测道:“你也还没刷牙?你想刷牙。”
塔娜莎:“我在等你刷完。”
听到这回答,诺伯托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现在已经刷完了,便往旁边走了一点,给大小姐腾出刷牙的位置。
塔娜莎正要去刷牙,忽地想起她没有牙刷!之前在公主堡这些事情都是埃莉给她准备好,她只管刷就好,这就导致她没有要为自己准备洗漱用品的意识。
诺伯托见她动了下又不动了,心下了然,这大小姐怕不是没给自己准备牙刷。昨天走的时候帮她把浴巾什么的收进去了,倒是确实忘记把她的牙刷放进她包裹了。他叹了口气,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把全新还未拆封的牙刷,水杯。
他将牙刷拿给塔娜莎,“牙刷,水杯有新的,但是牙膏只有这应该我用过的。大小姐,你现在就凑合着用吧。”
“谢谢。”塔娜莎小声道,而后将牙刷,水杯拆开,又拿起诺伯托说的牙膏挤了一点,便开始刷牙。
诺伯托见此,终于放下心,不再看她,开始洗自己的脸了。
塔娜莎睡衣的袖子太长了,怕弄湿了,她干脆先把手里的水杯放下,牙刷叼在嘴里,而后把袖子一把薅上去,而后继续拿起水杯,仔仔细细的刷牙,把牙刷的干干净净。
诺伯托洗好脸,拿脸帕擦干净脸上的水,转头就看到塔娜莎老老实实的刷牙,还真是有点欣慰了,不容易啊。
这欣慰还不到一秒,他就看到塔娜莎捞起袖子的手臂一片通红,那模样一看就知道是过敏了。
他叹了口气,真不让人省心啊。
“你杵这干嘛?”待塔娜莎洗漱完,出来就见到诺伯托站房间中央,不晓得在干什么。
诺伯托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小药膏,对着塔娜莎招招手,“过来。”
塔娜莎不明所已,却还是听话走了过去。
诺伯托将药膏暂放在旁边的桌上,轻按着塔娜莎坐到一把椅子上,随后一手握住塔娜莎的手腕,一手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袖给捏了上去。
“你干嘛?”塔娜莎想抽回手。
“还能干嘛,给你上药。”诺伯托握住她的手腕,不松手,没好气的回答道,“连自己过敏了都不知道!”
“这又不痛,没感觉。昨晚我房间的那床才是......”
塔娜莎没再挣扎,任由他给自己上药,而后又将昨晚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你是傻子吗?你没地方睡,你不知道来找我。”诺伯托听了,上药的力道加重了一点。
塔娜莎:“那是半夜,我不好打扰你。”
“呵,之前也没见你不好意识啊。”
诺伯托抿唇,这人该客气的时候不客气,不该客气的时候又客气起来,真是......
上好药,两人又换好衣服,便退了房,开始赶路了。
在出这个小镇时,塔娜莎在店里买了一份地图,当然钱是诺伯托出的。
塔娜莎盘算了一下,照现在这样的速度,赶到塔国至少要一个月。这一个月还是他们没有遇上其他的事情,一直专心赶路的情况下才能这个时间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