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事处理局by莲折
莲折  发于:2025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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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阴冷的风从天花板吹下,郑立杰清楚记得自己没开空调,再加上进来的时候就感受到这股冷风了,登时乱想起来。
无论是咬牙想从床上起来,还是尝试翻滚身体都没任何作用,他努力张大嘴巴,一通折腾后也只能发出一点轻微的气音。
鬼压床吗?
脑海里忽然闪现这个念头,郑立杰身体猛地一凉,像是沉入了洒满冰块的大海中,浑身没一处是正常人的温度。
他扯着嗓子,不断发出“嗬嗬”的声响,可惜的是手脚无力,没办法再有其他动作。
房间里静得吓人,只剩下失去节奏的心跳声,身体温度越来越低,郑立杰觉得自己就跟一具待在停尸房的尸体般。
所有一切被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郑立杰猛地一颤,反射性从床上坐起。
灯亮着,没有冷风,身体温度正常,之前发生的都是噩梦,只有那通电话是真的。
手脚还有点发麻无力,郑立杰揉着自己的手腕,接通电话。
“老板你没事吧?”经理担忧道,“我想着给你送份解酒汤,结果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敲门也没人应。”
“没事,我醒酒了,不用送。”想起自己做的噩梦,郑立杰简短说完,看了眼时间,才凌晨三点多。
他挂断电话,心里堵闷,不想继续留在这个房间。
郑立杰打开房门,出去时想起外套没拿,转身时倏然瞥见昏暗的走廊上闪过一个影子,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上飞快爬行到阴暗处躲藏起来。
等他再仔细去看,什么都没有。
以为看花眼了,郑立杰拿起外套,打算回家继续补觉,临走前记住房间号,出电梯的时候告诉前台,让维修师傅看看这间房是不是空调漏风。
一回到家,郑立杰倒在沙发上睡去,没想到又是数十个混乱的噩梦。
最后一个场景停留在昏暗的走廊上,有个灰白色的身影在地上来回爬动。
以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东西如白漆般的脸,还没等郑立杰细看,那东西猝不及防地转过脑袋,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珠突出吓人,就那么直愣愣地面对着郑立杰。
郑立杰尖叫一声,满身冷汗地吓醒了。
他庆幸自己没有随着梦里那样叫出声,不然肯定会吵到孩子和老婆。
外面天亮了,此刻早上八点半,郑立杰刚洗完澡,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他拿起手机,走在阳台接听。
前台慌张的声音响起:“老板,老有顾客反应一件事。说是在走廊看到有个很小的孩子来回爬行,认为我们酒店有问题,要求我们退还房费。”
听见这句话,郑立杰想到自己的梦,以及昨天的花眼,心里突突的,
“几个?”
“有五六个呢,我都怀疑他们串通好了过来这么说,但我查看监控,确实有东西……灰色的一个影子,我不知道是什么。”
闻言,郑立杰开口稳住前台:“那应该是监控问题,让维修师傅检查一下,并且擦干净监控。那些人要是说自己看到了,让他们提供证据,提供出来了就退还房费。”
他说这么说,自己却害怕起来,回想着梦里那张脸,反应过来一件瘆人的事。
——那张脸好像和书房里红布盖着的脑袋一模一样。
郑立杰咽咽口水,随口安抚前台两句,挂断电话后来到书房门前,想确定一下。
最近他都是半个月一喂血,从不掀开完整红布,只露出一点皮肤,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这个孩子长什么样了。
进入书房后,郑立杰立刻反锁,缓步走到红布前,害怕到始终动不了手。
就在他拿着红布一角准备掀开时,门外突然响起哭声,吓得他手一哆嗦,连忙向后跳了两步,差点摔倒。
是他的孩子哭了。
郑立杰不敢再看,没了兴趣,锁好门冲进卧室。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徐函睡得迷迷糊糊,拍着孩子哄,见他回来了不禁一愣,清醒不少。
“晚上回来的,怕吵醒你,没和你说。”郑立杰笑笑。
徐函点点头,哄好孩子继续睡了。
卧室门没关,书房就在斜对面,能看到一点门,郑立杰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起身关上卧室门站在客厅,不安地拿手机询问大师自己和顾客看到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没有回复,他又问躺平,发现躺平朋友圈全删除了,不免皱起眉头。
以为时间太早都没醒,可等到天黑两人依旧没回复。
郑立杰慌了,在客厅来回踱步,朋友约吃饭也没心情去,直到徐函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一整天心不在焉的,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她将水杯放在桌上,根本不知道自己随口说的话完全中了。
“怎么会呢。”郑立杰僵了一瞬,勉强笑笑,走到她身边喝了一口水说,“就是酒店的事。我在想要不要再开个酒店。”
对于开店赚钱这回事,徐函一直敏感多疑,闻言皱眉:“老公,要我说我们把酒店关了吧,现在赚的钱已经花不完了。”
“不行。”郑立杰放下水杯,有些激动地开口。
声音太大,吓到了徐函,他反应过来,顿时抱住徐函一顿哄:“哎呀,现在都没赚到多少钱。你看到时候孩子长大了,要发展自己的事业,父母年纪也大了,我们要预留点钱。现在想办法多赚点,等到孩子大了,我们完全可以放手旅游世界了。”
郑立杰说了很多,注意到徐函根本没在听,她微微侧着脑袋,眼神专注,半天才开口:“老公,你有没有听见小孩子的哭声?”
郑立杰看向卧室:“孩子醒了?”
他潜意识觉得不对,因为孩子要是醒了,徐函不可能还不当回事地站在这里。
“不是。”徐函摇摇头,若有所思道,“不是我们的孩子,就是那种很隐约模糊的哭声,你没听见吗?”
郑立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虚地看向书房,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不会是书房的孩子吧……
他仔细去听,根本没听见什么声音:“老婆你听错了,我都没听到声音。”
“不对。”徐函推开他,缓缓朝着书房所在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就要靠近书房,郑立杰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他才飞奔过去,徐函就笑道:“我就说我不可能听错,我手机没关,还在播放视频。”
她打开卧室,将门口梳妆台上放着的手机关闭。
手机里确实有孩子的哭声,郑立杰都不知道她听力这么好,松口气的同时不免有些不安。
“老公?”卧室一片安静,怕吵醒孩子,徐函关闭房门,发觉郑立杰难看的脸色,伸手碰了下他,“你怎么了?”
郑立杰被她这么一碰,身体没站稳,直接往后倒去。
徐函紧紧抓住,无奈道:“你到底怎么了?天天跟灵魂出窍一样。”
“没。”郑立杰笑笑,觉得自己不能在家里待下去了,会被看出破绽,将徐函推进卧室道,“酒店那边有事儿要处理,我去去就回,你先休息,有事儿给陈姨打电话。”
陈姨是他们家的保姆,小孩子晚上跟徐函睡,每次吃过晚饭,陈姨打扫完卫生就会睡在自己的房间,有事会再叫她。
徐函总觉得他藏着事,打量他片刻,勉强应了一声。
郑立杰确定自己把书房门锁好,打车去了酒店,让前台把监控调出来。
前台欲言又止,他不耐催促道:“调啊,我正好看看怎么回事。”
前台只能找出当时的监控,将电脑面向郑立杰,自己不去看。
几分钟过去,看完监控回放的郑立杰见前台扭着脑袋,敲敲桌子:“哪里有东西?你说的影子也没看到啊,我就说你看错了。”
“有啊。”以为他是在故意骗自己看电脑,前台本来还胆战心惊的,等重新看了遍,发现里面还真没自己之前看到的影子时,不禁愣住,“怎么回事?我当时真的看到影子了,还是个孩子形状,不可能看错。”
“这样,我给你放两天假。”郑立杰说。
前台急了:“我没看错,我也没什么工作上的压力,不可能会出现幻觉。老板你相信我啊,我们酒店真的不对劲,别说客人了,我……”
话还没说完,对上郑立杰越发阴沉的脸色,她没敢继续说下去:“那休假工资……”
“照发。”郑立杰摆摆手。
一班有两个前台,另一个前台被叫去楼上了,下来的时候被告知这两天她一个人上班,另一个休假,刚要拒绝,郑立杰就开口:“给你三倍工资。”
前台顿时笑了,没再有任何不满,甚至希望多来几天。
“你上去干什么去了?”郑立杰问。
“说起来很奇怪。”前台皱眉,仔细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客人一直说房间里的空调坏了,我就上去查看。空调是好的,但客人说总能感觉到有风吹。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确实有风,但不是从空调口出来的,找人过来也排查不出怎么回事,只能给他换了间房。”
这话让郑立杰想起自己凌晨碰到的事,抿唇问:“几号房?”
“三楼尾房。”
确实是自己住过的那间房,郑立杰沉思片刻,问:“我昨天让师傅排查没排查出问题吗?”
经他这么一说,前台才想起来凌晨的事:“没有,所以房间正常使用,没想到客人也反应同样的问题。”
“把这个房间锁了,别再开放了。”
前台应下,没多过问。
不确定这风和客人看到的婴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郑立杰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大师总算回复了他。
“最近忙,这很正常,你多久喂那孩子一次?”
心里重担消失,郑立杰立刻回复:“一周。”
“一周太少了,四五天一次,这是那孩子的抗议,你多喂喂就会没事。”大师说。
郑立杰吐出一口气,这才放心,所有慌张从脸上退去,起身开了间房休息。
睡了一夜都没出现那奇怪的风,郑立杰确定只有那间尾房有问题,第二天就请专业的人过来仔细检查,依旧没找出问题,只能关闭做储物间。
心头大事解决,再加上要喂血,郑立杰回了家。
陈姨正在厨房里洗碗,郑立杰蹑手蹑脚地走进书房,掀开红布一角,划破手指滴了两滴血。
原本鲜血落在皮肤上还能看到,这次几乎是瞬间就隐入皮肤中消失不见。
郑立杰眉心狠狠一跳,赶紧将红布盖上,走出书房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猛然注意到红布下的脑袋似乎变大了点。
以为是错觉,他还没来得及确定,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郑立杰打开门, 陈姨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外:“老板,我有事跟你说。”
看出郑立杰从门后出来时神色不自然,再加上平时对于出入书房都十分紧张, 阿姨探了下脑袋,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郑立杰挡住她的视线, 语气冷漠:“去旁边说吧,还有下次直接说事儿就行了, 不用敲门。”
听出他对自己的不爽,陈姨越发尴尬,同时对于书房里放着什么更加好奇。
“那个, 我来这里也挺久了,家里小孩现在也需要我,我想……”两人走到阳台前,陈姨欲言又止。
郑立杰明白她的意思, 直言道:“我给你每个月加两千工资。”
本来是想说试着辞职,但又不舍得, 一听他主动给自己加工资,陈姨瞬间断了辞职的念头,连忙笑道:“谢谢老板,我以后一定更加努力工作。”
郑立杰挥挥手, 对于这么点小事吓到自己特别不高兴。
陈姨进入厨房开始洗水果, 客厅里只有郑立杰一个人。
由于太过于安静, 他很快便受不了,打开电视, 在声音出来的瞬间隐约听见婴儿的啼哭声。
无法确定是不是错觉, 郑立杰只好暂停电视剧。
声音消失,刚好电视里有人抱着孩子, 他以为是里面的孩子在哭,靠着沙发继续看电视。
第二天在外面处理工作太忙,太晚了不想回去,郑立杰再次来到自己的酒店,开了间最好的房。
之前的前台带薪休假两天,回来后再没疑神疑鬼,轻松多了。
已是深夜,所有顾客都在睡觉,走廊安静得没任何声音。
郑立杰从电梯出来,喝太多酒导致肠胃很不舒服,再加上困到极致,他拿房卡去刷的时候莫名没刷开,瞪眼一看,才发现自己没刷准位置。
等门打开,头顶走廊的灯快速闪烁了几下,郑立杰猛地回头。
走廊幽静深长,什么都没有,灯光重新恢复正常。
他不解地挠挠头,关闭房门,困到大脑都懵了,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郑立杰有一次感觉到冷风,纳闷自己没开空调到底是哪来的风,下意识闭眼下床,想去关窗户。
风忽地变大,刺骨的冷意遍布全身,与此同时肩膀一沉,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天花板滑坠到肩膀上。
大脑骤然清醒,郑立杰睁开眼。
室内一片漆黑,有风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这一睁眼就没了。
郑立杰弯腰去床头柜上摸手机,半天没摸到,以为是掉在地上了,打开灯想找,没想到按了半天开关都没亮灯。
叫手机也毫无反应,他只能骂骂咧咧地半弯着腰,伸手在地上摸索着。
才摸到手机一角,郑立杰还没来得及捡起,顺手往上,无意间触碰到一双冰冷无温度的小手,甚至还能清楚分辨出肌肤带来的柔软感。
他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记,眼珠子瞪得奇大,瞳孔惊惧颤动着。
小手动了下,郑立杰嚎叫一声,一屁股摔在地上,这一下给他弄醒了。
是梦,又是梦。
看到窗外亮着微光,室内比较清楚,郑立杰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呼出一口气,刚去拿手机,发现桌上还是没有。
他凑到床边低头一看,一张惨白碎烂的婴儿面容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视线中。
郑立杰惊恐到声音都发不出,手脚抽搐着,再一次睁开眼。
这次开灯后他动都不敢动,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生怕这次又是噩梦。
脑子不断回想起那张婴儿面容,郑立杰想发消息问大师,却想起手机在床头柜上。
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胆子太小了,咽咽口水,用余光确定手机在床头柜上,快速伸手拿了过来。
好在这一次并没发生什么,郑立杰发消息轰炸大师。
“大师,我梦到了好多次婴儿,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有没有办法让我不做噩梦?大师,那个婴儿不会记恨上我,要对我报复吧?”
“大师,你在吗?”
“……”
发了十几条消息,怕自己这样太过吵了,郑立杰不好意思地转过去十万块钱,当自己的咨询补偿费。
让他意外的是,这次大师很快给了回复。
“没有问题,不会出任何问题,放心好了。你要是实在担心,可以去跟它说说话,如果不想就不用说。之前让你缩短时间你缩短了吗?做梦频繁的话,多喂喂血吧,说不定是太饿了,反正每次就一滴血,也没什么。”
戳的是我的手指,你当然觉得没什么了。
郑立杰心疼地望着自己的手,每一根手指都扎过来了,前几天为了确保自己每次扎扎都能出够一滴血,他还特意买了个扎着比较方便的。
血是能成功出来一滴,但他的手指头要疼一天。
看这个大师之前要三百万,这次的十万却没有收,郑立杰以为太少,又转过去二十万。
“谢谢大师,这么早打扰了,这是我给您的一点答谢费,还请收下。”
“不用。”大师回复,“上次收过费用,不需要再给我。”
郑立杰只好应下,来了困意,眼皮颤动几下,还是没抵抗住困意,闭眼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彻底大亮,郑立杰浑身酸痛地关闭灯光,穿好衣服下楼时听见有人在大吼大叫。
“什么叫我看错了?你的意识是我喝醉酒后能自己凭空幻想出一个婴儿来?还在地上爬行?是你太看得起我还是看不起我呢?”
“就是,我们是喝晕了,不是喝傻了。你说我们看错了,怎么不说我们看熊猫,看大人,怎么我们五个人看到的都是婴儿?”
“你们这酒店究竟有什么秘密?一提到婴儿你脸色白的跟鬼一样。”
因为声音太大,周围聚集了一波退房围观的顾客。
听见婴儿两字,郑立杰心里莫名发慌,撇开众人走到前台,就见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围堵在那。
前台小姑娘都快哭了,脸色白得吓人,不知道是害怕眼前的人,还是害怕他们说的话。
“我让调监控不给调,让换房间不给换,我让你们退房也不退,补偿更是直接拒绝,哪里有你们这样的酒店?人多了不起啊,网红店了不起啊。”站在中间的男人越说越激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到眼眼睛都瞪圆了。
前台注意到郑立杰,哆嗦着开口:“你们别叫了,凡事好商量,正好我们老板来了,你们跟我老板说吧。”
迎着五人的目光,郑立杰可算站在他们身边,先是对他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直接让前台给他们升了房间。
“不是不承认我们看到了吗?有本事别给我们升房间啊。”见他这么好商量,其他人脸色逐渐缓和下来,又忍不住对前台嘲讽。
前台没有理会,郑立杰心里直冷笑。
要不是在这里吵闹的内容太影响别人,他才不会给这些人升房间。
“你们能准确说一下看到的时间与什么样子吗?”几人离开前,郑立杰还是伸手拦住他们,怕婴儿的事是真的。
其中一个看着就好接触的男人回忆片刻说:“最开始是我看到的。我喝酒喝得最少,进浴室准备洗澡,结果看到有个婴儿在天花板上爬。”
郑立杰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对,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男人点点头,“等我揉揉眼,那婴儿确实不见了,这点我可以承认是我看花眼了。等我洗完澡出去,我床上趴着一个婴儿,我们五个人都看到了,这点不可能是假的。”
“在床上?”郑立杰愣住,“你们确定吗?”
“确定。肯定是你们酒店房间没关好,那婴儿自己爬……”说到这里,从一开始就无比生气的另一个男人微顿,浑身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不对劲,“不对啊,那婴儿看起来也就八九个月,怎么爬到我们房间的?还是床上,就算门开着也不可能做到啊。”
几个人宿醉,又被婴儿折腾得没睡好,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整件事最诡异的点在哪。
“害,小孩子爬行能力好呗。”郑立杰勉强笑着说,“我在网上见过五个月大的婴儿就能爬到沙发上了。”
五个人将信将疑,最开始说话的男人始终皱着眉,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郑立杰不再追问,五人上去后没多久就下来了,说要退房,这次连房费都没要求退,还是正在查监控的郑立杰主动给他们退的。
“是哪里有问题吗?”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多,郑立杰想起自己做的梦,书房里的婴儿,忍不住抓住那个好说话的男人,递给他一根烟。
男人接过,点了后抽了口,呼出一口气:“我们回原本房间拿东西,发现了一个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什么?”
“你们酒店靠床头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手印,一路延伸到天花板,甚至连天花板上都有。我看到这个才被吓得想起来,昨天晚上那婴儿出现后没多久就消失了。我以为是出去了,还怀疑自己醉得不轻,现在想想那婴儿也根本不可能爬出去。你说它顺着墙壁爬上天花板,最后去哪里了?”
“那手印我们看完不见了,你们再去找也没用。”该说的说完,男人掐灭烟头后提醒,“老板,你这个酒店不对劲啊。”
早就在他说墙壁上有手印的时候,郑立杰就怕的不行。
他这人其实对鬼神之说挺害怕,之前一直没感觉是从来没碰过,现在家里养着东西,自己又接二连三的做恐怖的梦,客人还看到婴儿,种种迹象让郑立杰觉得是书房里的东西在作祟。
他没好意思继续拉住男人问什么,不过可能是看在他将房费都退了的原因,男人走都走了,又重新折回来,压低声音对郑立杰说:“老板,我怀疑你这酒店问题很大,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郑立杰拿了瓶水递给他。
男人没客气,接过打开后说:“婴儿这个时期是不具备太多意识和智商的,它们哪怕变成鬼之后,大多也是根据生前的记忆,躺在那里不会多动。但我们看到的这个,会往高出爬,还会进人房间,你说它得死了有多久才能学会这么多?”
郑立杰都快笑不下去了:“你看到的是什么样子?”
“婴儿都差不多,脸白了点,应该八个月大,额头有个三角印记。”男人说:“还是赶紧请个大师来看看吧。”
他离开了,郑立杰却久久回不过神。
自己弄了东西,怎么好请大师来?而且他还不确定这些人看到的是不是书房里的东西,毕竟他没在书房婴儿的额头上看到有什么印记。
郑立杰继续查监控,半天没看到有用的,又对那房间里的手印着实好奇,叫上门口的保安跟自己一起上去看看。
房门打开,他站在门口心脏乱跳。
保安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要找手印,围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儿,并没看到什么手印。
“这里面啥都没有啊,客人看错了吧?”
郑立杰没说话,拉上窗帘,咬紧后槽牙在房间和浴室来回走动。
保安好奇归哥好奇,不好多问,就站在门口等他。
确实没看到手印,对方又都是口头说的,没什么证据,郑立杰刚准备拉开窗帘出去,余光瞥见床头墙壁显现出血红色的小手印。
冲击感太强,他眼前一晃,差点没站住。
保安迅速跑过来扶着他:“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郑立杰指着墙壁:“你看得到吗?”
保安扭头看向他所指的方向:“什么东西都没有,郑总说的是什么?”
“没事。”冷静下来仔细去看,血手印又消失不见,郑立杰心里有鬼,不敢多透露什么,绕开保安用各个角度查看,确定没再看到后悬着的心放下,不敢确定那一眼是幻觉还是真的。
他仰头审视着天花板,确定没有可以藏身的位置后和保安离开,把这间房也关闭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郑立杰才起了回家的念头,又有顾客气冲冲地走出电梯,站在前台破口大骂。
他比之前那五个人骂得厉害,几乎都是脏话,前台有些措手不及,求助地看向郑立杰。
郑立杰拉住对方,递过去一根烟,好声好气地开口:“我是老板,有什么事儿您对我说,我会为您解决。”
“老板是吧。”男人一把拍掉烟,忍无可忍道,“我给过你们酒店好几次机会,现在是真的忍不了了。你告诉我,你们酒店隔音是不是很差?我在房间里一夜听见**次孩子的哭声,最后越来越闹腾。我去找隔壁的人,人家没孩子,但我后面还是听见了。你说怎么回事?别告诉我平白无故闹鬼了啊。”
又是婴儿。
郑立杰这次确定酒店的情况就是书房里的婴儿弄得。
他已经缩短时间喂血了,还是不满足吗?
“我跟你说话呢。”见郑立杰当着自己的面走神,男人更是勃然大怒,一把抓住郑立杰衣领,“说话啊,怎么解决?我一夜没睡好,别跟我说退房费就可以了。我等会还要去找人合作,都没精神,这损失你一定要陪我。”
“先生您当时怎么没说?我们可以为您更换房间的。”前台不解。
“你以为我没来?”男人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当时下来,前台一个人都没有,怎么叫都没人应,回房间打电话没人接。”
“不可能。”前台确定道,“昨天夜里我只离开过这里一次,就是去卫生间,两分钟就回来了。您要是下来了前台不可能没人,而且门口有保安呢,您叫了的话保安不可能没听见。”
不远处的保安跟着开口:“昨天就是我值班,没人叫啊。”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现在是推卸责任是吧。”男人甩开郑立杰,拉起旁边的椅子就要摔。
前台调出监控,费解道:“先生您要是不相信可以看监控,我们没有推卸责任一说,只是这件事确实不对劲。”
她一推电脑,男人也好奇,走过来一看,从他出房间开始就和记忆里的情况不一样了。
他一个人站在走廊上,脑袋贴着墙壁,一直在原地踏步,嘴里始终骂骂咧咧,十几分钟后边骂边回了自己房间。
这诡异的行为看得人浑身冒凉气,一直没说话的郑立杰快速将监控关闭,让前台退房费,送会员卡做补偿。
“不用了。”男人彻底没了之前的愤怒,神情难看至极,“你们酒店有问题,我不要补偿了,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你们酒店闹鬼,闹鬼。”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电梯,飞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直接离开了。
这一幕惊到了前台和保安,两人面面相觑。
“估计是这里有问题。”郑立杰指着自己的脑袋,稳住语气说,“但不知道自己看到幻觉了。”
保安和前台没说话,显然不太相信这是精神方面的问题,毕竟前不久还发生过一次差不多的情况。
郑立杰火速回了家,徐函问他怎么这么着急,他也没来得及回答,进入书房锁门后一看,红布下的脑袋最初只有一只手那么大,现在扩大到了两三倍。
郑立杰根本不敢想象红布下的脑袋变成了什么样。
“郑立杰,你怎么了?”徐函站在门外关心道,“酒店出什么事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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