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剑压仙州,太上忘情道第一人,是最有望飞升之人
娇憨明媚的师妹泣音颤颤,句句都在定她死罪
青梅竹马的师弟冷清如霜,眉间一点朱砂,一剑碎她神魂
昔日好友见她如见仇敌
身陨那刻,云青岫想起了远在千里之遥的徒弟
那个总是覆着银面,内敛寡语的少年
他还在等着师尊为他过十八岁的生辰
云青岫再一睁眼,修真界变了样
徒弟为她强闯证心台,屠戮同门,被废剑逐宗,下落不明
魔主与已是剑宗宗主的师弟打得惊天动地,只为夺她灵位
蓬莱宗医圣踏遍仙洲,苦寻令人死而复生的灵药
朱雀之主日日以心头血炼器,为练出传闻中可回溯时空的上古神器
云青岫看了眼新收的徒弟
少年眉目昳丽,笑时眼眸弯弯,眼睑下一点红痣格外动人
他嘴甜乖巧,处处妥帖周到
云青岫不忍感叹:修仙界里还是有正常人的
而深夜里
艳丽少年跪在榻前,黑雾在他身后涌动
漆黑交缠的鳞尾探出,小心翼翼卷住云青岫的指尖
少年眸中的阴暗贪恋被压抑得近乎扭曲,薄唇微弯,他柔声道:“师尊,终于找到您了。”
【小剧场】
夜色沉沉,烛火幽微,倒映出无数扭曲蠕动的鳞尾
它们筑成囚笼,攀上素白腕骨
云青岫眼尾泛起微红,眸色潋滟,怒斥:“逆徒!”
少年眸泛赤色,绮丽勾人,一点红痣愈发夺目
他俯身细细吻过素白指尖,喉结滚动,低笑道:“师尊身体不适,弟子自然要尽心侍奉。”
“师尊明明也不抗拒我,不是么?”
[遇神杀神的咸鱼师尊 x 阴湿男鬼型病娇徒弟]
*1v1,SC,HE,微群像
*防盗比例60%,感谢宝宝们支持正版
*女主战力巅峰,万人迷而不自知,最终会修成大道
*徒弟真病娇,玻璃心且易碎,影帝级别
*我流修仙,私设遍地,自割腿肉之作
*完结文《疯批鬼王饲养手册》
*封面已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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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强强 仙侠修真 重生 爽文 东方玄幻 复仇虐渣
主角视角 云青岫 裴宥川(扶光) 配角雪貂师尊 蛇蛇徒弟
其它:预收《捡个漂亮反派当老婆》
一句话简介:咸鱼手拿万人迷剧本
立意: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云青岫,你叛宗弑师罪无可恕,还不伏诛!”
四方云涌,天幕阴沉紫电横掠,各宗长老负伤,合力起杀阵。
满地血水自长阶淌下,素白衣袍在罡风中猎猎飞扬,持剑孑然而立。
女子身后,无数修士举着法器忌惮不敢上前,黏稠血液染红她的衣袖,从指尖顺着剑刃淌下。
剑上淌过的血有她的,昔日同修的,以及宗内长老的。
“不认。”她平静道。
嗓音温和,带着些散漫倦意。
刹那间,剑如寒霜,从身后穿心而过。
她平静回首,青年面容冷清似玉,眉心一点朱砂,眼神恨不得将她剜骨剔肉。
“云青岫!”他声音嘶哑,“于你而言,这世上就没有任何可在乎之物么?”
远处山门外,似有一道黑衣身影闯入奔来。
濯雪剑倏地抽回,女子身形一晃,悬于证心台边缘,身后万丈深渊。
她温然一笑,轻叹:“师弟,从前欠你一命,如今还你。”
雾青身影如流云,坠入深渊。
白日里的光透过蒙了明纸的轩窗,柔和照亮简陋房间——
一床一桌一椅。
床榻被拖至窗边,光线亮堂堂照着床,青衣少女双眸半阖躺着,以指尖玩弄捕捉浮尘。
窗外是飞舟掠过云雾之声。
这是云青岫重生的第五日,也是被困在此处的第五日。
这具身体服用过辟谷丹,出身未知,样貌未知,骨龄十九,与她生前一样是天灵根,身负入仙骨,谁见了都要赞一声惊世之才。
可惜,如此天资,灵海却破了个大洞,就像个筛子,灵气入体后库库往外漏,哪怕穷极一生修炼,至多到金丹。
更糟的是,这具身体还未引气入体。
云青岫慢悠悠玩着浮尘,怡然自得。
不重要,这些一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
脑子里没了那道熟悉的叨叨声。
云青岫赶上了穿书热潮,在连续007后光荣猝死,眼一睁就穿到修真界。脑子里多了个自称“系统”的声音,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简而言之就是修仙界未来会出一个实力堪比龙傲天的大反派。
她要赶在反派完全黑化前感化或干掉对方。
只要任务成功,系统承诺送她回现代当富婆躺平。
云青岫承认,她对这个饼心动了。
但是……
系统也不知道这位将来能日天日地的大反派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原本云青岫计划先修炼着,反正修炼对她来说和睡觉喝水一样简单。等修到无人能比肩,大反派应该也出来了,再一剑干掉对方,美美回现代躺平。
感化?傻子才选这个。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她死了。
天无绝人之路,她又活了。
做什么任务,还不如抓紧时间当咸鱼。
醒来那日,云青岫曾听见小摊的叫卖声,一种只产自南洲坤地的特色小吃,甜津津的奶香,吃起来像烤乳扇。然后飞舟便启程了。
如今飞了五日,按行进速度算,今夜会进入西洲兑泽的边界。
门外,两位金丹修士穿着紫红校服,腰坠弟子牌,百无聊赖守着门。
“哎,你听说没有,那魔头独自打上剑宗,闯入谢剑尊的明心峰,惊天动地打了一场,就为从他手里抢一样东西。”挑起话头的是个方脸修士。
圆脸修士耸耸肩,道:“谁不知道,这事都传遍仙州了。听说是抢了谢剑尊的随身法器。”
“错!是一座牌位!”
“胡诌呢你,那魔头疯啦,去抢这玩意。再说了,谢剑尊好端端在自己住的地方放个牌位做什么?”
方脸修士得意一笑,神秘兮兮道:“我认识太上剑宗的一位内门弟子,他亲眼所见,被抢走的是云青岫的牌位。”
“可云青岫不是被谢剑尊一剑碎了神魂么?这又是闹哪出。况且剑尊与他师妹的婚事将近,这该如何收场?”
“嘿,那我可就不知道咯……说起这位剑宗大师姐,也是位传奇人物。当年在证心台上,仙门百家联手才将其诛灭,没想到死了三百年还不消停。”
“那可不。虽说剑宗不让提起此人,但听说那乾山丹圣、蓬莱宗药仙、璇玑宗宗主……叫得出名号大能们,都在找她残魂。”
“啧啧,这位大师姐生前怕是风流多情,留了不少情债呢。”
这些话不啻于平地惊雷。
一门之隔,忽然响起重物落地声与连续不断的咳嗽。
云青岫摔得眼冒金星,从地上爬起来连喝两杯水压惊。
造谣!纯属造谣!
当年她与仙门百家为敌,仇家满门,在证心台上被谢倦安一剑刺死,神魂消散。
这群人抽什么疯呢?
还有魔头又是哪位?印象里没惹过这号人物。
恨得千里迢迢去剑宗抢她牌位,为了带回去羞辱?多大仇多大怨。
门外忽然又传来动静,似乎是有新人被带上了飞舟。守门修士顾不上管门里的动静,径直迎了上去。
对话声被风卷着从门缝飘入。
“……怎么弄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
“李师兄,这小子是个硬茬,不动点手段根本擒不住啊,一不小心下手狠了些。”
被称作李师兄的方脸修士不耐烦道:“少啰嗦,今夜师尊亲自来验货,人若是死了你的小命也不保!”
对方满头冷汗,连连作揖求饶。
云青岫贴近门缝向外看,门上设了禁制,光晕隐隐亮起。
有限的视野里,只见两位穿常服的修士架着一位修长单薄的黑衣少年,头颅低垂看不清面容,殷红的血浸湿衣衫。
李师兄以灵气探入少年灵脉,漫不经心道:“啧,杂灵根。”
渐渐地,李师兄皱起眉头,惊疑不定:“如此浩瀚的灵海……竟只是练气期。”思索片刻,又道,“也罢,找人盯着收拾干净,喂颗回元丹。血淋淋的倒了师尊胃口。”
“咱们师兄弟这回运气不错,这批货有两个堪用的。“圆脸修士笑眯眯看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里头这个资质最好,模样也漂亮,嘿……可惜是个神魂不全的傻子。”
李师兄嗤笑:“一个炉鼎罢了,有什么可惜的,师尊用着合适就好。”
话音刚落,原本气息微弱的少年倏地抬起头。
昳丽的面容上嵌着两丸黑沉沉的眼瞳,肤色极白,眼睑下方生了一点红痣,连侧脸的血污都美得惊心动魄,像只游离在浊世间的艳丽恶鬼。
他闪电般扼住了李师兄的脖颈。
“嗬嗬——”李师兄艰难抽气,浓烈的死亡危机从背脊窜起。
几人七手八脚,连拖带踹才将少年拽开。
靠在门边的时间稍长,设下的禁制将要生效时,云青岫后撤了一步。
她没看见接下来的一幕。
少年被四个筑基、金丹期修士反折双手压在地面,但仍冷冷抬头,用近乎森冷瘆人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李师兄。
门外一片混乱,李师兄暴跳如雷,修士们极力劝阻。
安静下来已是一炷香以后,李师兄似乎出了气,心情好了些许,与圆脸修士继续畅谈。
“啐,他爷爷的,性子太烈了!还是傻子好,玩起来听话。等师尊玩腻了,我就去讨来。”
“嘿嘿,咱们可以一块……”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云青岫毫无波澜听着,边喝水边梳理方才从谈话中得知的线索。
首先,如她一般被当做炉鼎抓来的人,飞舟上还有不少;其次,今夜李师兄口中的师尊会露面;最后,原身是个神魂不全的傻子,那这具身体天资出众却没引气入体便合理了。
素白的指尖缓缓摩挲茶盏,云青岫睫羽低垂,眸光深深。
金乌西坠,暮色欲颓。
垂眉顺眼的侍女持灯而入,琉璃灯上嵌有聚灵石,融融亮起,点亮暗沉内室。
侍女将灯放在水镜前,沉默迅速为云青岫梳洗打扮。
镜中人与她原本的脸有三四分像。
眉目清冷,似皎皎月色,不受尘垢,唇上的胭脂与红纱薄衫平添几分瑰丽艳色。
云青岫安静扮演一位神魂残缺的傻子。
直到最后一丝天光被夜色吞食,侍女拉起她向外走去。
云青岫显得顺从,只是层层叠叠的裙摆忽然绊住脚下,不慎踉跄,手扫向了琉璃灯。
“砰!”琉璃灯的残躯碎了满地,内室陷入暗沉。
侍女连忙拽住跌倒的云青岫,顾不上琉璃灯,见她没有受伤才长松一口气。
只是一盏最寻常的琉璃灯而已,侍女皱了皱眉,并不想与傻子计较,拽着人去往飞舟上最为宽敞奢华的居室。
云青岫不动声色握住了掌心的聚灵石。
这是她自重生后第1回 踏出门外。
远处依稀可见城池灯火,果然是西洲兑泽边界。与她一样被被放出来的人不少,粗略一数有十多个,都身穿红衣,腕间解捆着泛着灵光的绳索。
缚灵绳,能封灵海灵脉。
或许因为原主是个还未引气入体的傻子,缚灵绳没用在她身上。
室内,满屋暖香,旖旎勾人。
长榻上紫衣男子懒散支起半身,金冠束发,双眸轻眯,指节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扶手。属于元婴期的威压潮水般铺开。
“师尊,这批货里有两个出挑的。”李师兄忍着压迫感,指了指云青岫的方向,恭敬道,“她就是青山宗送来的云秀。”
随后,他轻轻抚掌,两位修士抬入一个黑布罩着的笼子。
黑布落下,巨大布满尖刺的玄铁笼子静静伫立。
一团单薄的黑色身躯锁链加身伏在笼中,一动不动。
忽然,笼中身躯微微一动。
沉重锁链下,少年缓缓仰起头。
肤色如雪,黑瞳似墨,衬得眼睑下方的红痣愈发夺目,苍白脆弱又美得摄人心魄。
黑瞳精准捕捉到云青岫的身影,离得不近,但他甚至能看清唇上一处未完全化开的胭脂。
李师兄暗中剜了少年一眼,面上依然恭敬:“师尊,此人灵海浩瀚,但性子太烈,不好驯服。”
四长老半阖的眼眸睁开,如鹰隼扫视室内的十余人,在云青岫身上略略停留后,定定落在笼子里。
他赤足下榻,踩过榻下跪俯的光滑脊背,朝笼中少年缓缓走去,“我倒要看看,性子有多烈。”
合欢宗弟子视若无睹,早已习惯四长老将炉鼎当物件用的态度。
但被带来的这群修士不同,他们大多出身小宗门,从未接触过此种世间险恶,不少人满脸惊惶。
云青岫掌心轻拢,静静看着,与摇摇欲坠的年轻修士们格格不入。
四长老走到少年面前,肆无忌惮打量一番,然后蓦然打出一道雷咒。
紫光滋滋间,冷汗顺着少年的鬓角滑落到苍白下颌,一滴一滴坠入地面。
他垂下眼,一声不吭。
“你们到底是哪宗邪修!这样强掳正道修士折辱,就不怕仙盟清算吗!”
一位清秀修士再也忍不下去,怒然大喝。
第2章 红痕(重修)
四长老伸出的手一顿,只是淡淡瞥了修士一眼,对方瞬间如春日柳枝,柔软无声倒地。
“噗通!”有人被吓得瘫软在地。
合欢宗弟子司空见惯,熟练地将人拖走。
四长老接连加重雷咒,少年伏在笼中,气息微弱,但一声不吭。
“是个硬骨头。”
掳来的修士大多是软骨头,吓一吓便服软了,还是这样的硬茬更讨人喜欢。
四长老抬手撤去囚笼,饶有趣味俯下身,欲抬起少年的脸。
刹那间,银光从四长老眼前划过。
李师兄连忙甩出布满尖刺的雷鞭,少年宛如倒飞的纸鸢,余下满地血迹。弟子们将少年按在地面,打落他手中的薄刃。
此刻再硬的骨头也不香了,四长老捂着渗血的脸,暴跳如雷,抬掌狠狠打向少年头颅。
风忽的吹过。
灵气从四面八方灌来,红纱与灯影狂摇不息。
素白的手截住那即将落下的一掌。
一双乌瞳抬起,长眉淡扫,睫羽纤长,神色冷而淡。
四长老一怔,这是青山宗送来的傻子,但他旋即反应过来,这不是一个傻子该有的眼神。
“轰隆!”雷云在飞舟上方凝聚。
风云急速汇聚,狂风骤起,天地为之变色时,紫雷悍然劈落。
直直劈向飞舟,落在云青岫与四长老之间。
被掳来的修士在心中暗骂老天不长眼。而合欢宗弟子一脸喜色,连祝词都已经在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想要等会抢在第一个恭喜自家师尊破境。
昳丽少年离雷劫最近,眸光森冷盯着四长老的手,紫电照亮他眼底的扭曲阴鸷。
练气、筑基、结丹、金丹初期——
刹那结丹,磅礴灵力涌入灵海,深海之上,一盏莲台灵灯显化。
灵灯共有三层莲瓣,两层已绽开,只剩最上重合拢。
电闪雷鸣间,水红薄纱飞扬。
云青岫抬手一挥,所有缚灵绳落地,被掳来的年轻修士们挣开束缚。
“——剑来!”
话音落,在场所有人身上认主或没有认主的剑凌空而起。一生二、二生四……化作剑阵朝四长老刺下。
所有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四长老身为元婴,反应极快,紫袖挥过,屋舍与剑阵纷纷炸开。
飞舟上顿时像大战后的废墟。
合欢宗弟子严阵以待,四长老满脸阴鸷盯着站在年轻修士前面的云青岫,冷冷道:“一个也别放走。”
几位合欢宗弟子响亮应声。
战场被分割成两半,飞舟前端术法灵光乱炸,金丹初期与元婴中期打得不可开交。飞舟后端,想要活命的年轻修士们赤手空拳,虽然没有武器,但凭着人多与术法勉强僵持。
四长老不欲耗费时间,于虚空一抓。
登时,风云变幻化作一道水龙笔直朝云青岫卷来,元婴期的威压毫无保留压下,几位低阶修士耳鼻渗血。
红衣身影消失在原地,水龙扑空。
四长老眼前一花,云青岫在月色下凌空而立,乌发与艳丽红纱猎猎。
聚灵石在指间碎开,化作齑粉,掌心的灵力渐渐凝成一柄长剑。
云青岫掂了掂,温和一笑:“好久不用剑了,有些不习惯。”
话音落,一剑劈出。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瞬,水龙平滑断成数截,无声化作一场婆娑夜雨。
剑势不减,穿过夜雨直直劈向四长老。
“咔嚓——”
“轰隆——”
四长老腰间的防御法器碎裂。
飞舟表层从中深深裂开,险些被一分为二,围猎修士们的合欢宗弟子被剑风扫过,像地里的秧苗东倒西歪。
“果然生疏了,差点准头。”始作俑者叹道。
四长老惊魂不定扶着船舷,紫袍衣角都被削去一块,若是动作慢点,就要变成胯下生风的造型。
她竟还说差点准头?!
四长老咬牙切齿:“好、好。区区金丹初期如此猖狂,先收拾了你,再收拾青山宗!”
紫袖挥过,三道寒符燃着奇异的淡蓝火焰,化作锐利冰箭冲向云青岫。
水灵根御水,化水为冰,所过之处寒霜凝结,温度骤降。
冰箭刹那间逼近,倒映在眼瞳。细小冰花幽幽悬落,挂在云青岫的睫羽上。
她抬手,灵力奔涌而出,一寸寸覆盖冰箭,然后渗入寒符,符文逐渐融化、扭曲、重写。
红袖一扬,冰箭刹那间嗡鸣不止,调转方向,直奔主人而去。
“你使了什么邪术!”四长老几乎要喷出一口老血。
一个金丹怎能在瞬息间将他人术法符篆化为己用?
冰箭已至,他仓促间提掌击碎,巨大冲击使他不由倒退几步,冰棱漫天炸开。
风起,剑来。
冰棱四散,折射清冷月光,红衣踏漫天月色而来。
重伤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从笼中出来,他扼住合欢宗修士的脖颈,随意一扭,颈骨发出“咔嚓”脆响。
尸首落地,他一脚踢开,仰头望向那足以惊艳世人的一剑,轻轻弯了弯唇角。
恐怖的剑意震开。
四长老首当其冲,护身法器接连破碎,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金丹期怎么会拥有如此可怕的剑意?
那种漠然无情,视万物为刍狗的压迫感,就像……
就像破境时天道降下的雷劫。
各种纷杂的念头扰得四长老心神不稳,但到底是元婴期大能,连退几步后迅速稳住,挟着寒霜的一掌重重送出。
两人在瞬息间过了十几招。
术法符篆乱炸,飞舟愈发摇摇欲坠。
水化为无数冰剑铺天盖地降下。
云青岫心中微沉,没灵力了,刚刚法术用的毫不节制,原本因结丹短暂充盈的灵海再次见底。聚灵石品阶太低,也已经碎了。
万千冰剑里,红衣身影游刃有余闪避。
四长老眼睛一眯,察觉出几分不对。之前交手,这人都喜欢暴力催毁他的每一招,一个人短时间的出招路数是不会变的。
他蓦然想起那枚被云青岫握在掌心的聚灵石。
“呵呵……还以为是什么不世之材,原来是灵海不全的废物。”四长老阴鸷一笑,抬手间,云雾皆为他所用。
普通灵剑迎上汹涌澎湃的灵力,终于不堪重负,从剑尖炸开。
云青岫足尖点地,飞速向后平移,化解这一击的冲劲。
万千冰剑“嗖嗖”飞来,其中一柄划破红袖,鲜血滴滴答答涌出。
云青岫徒手抓住,眉眼间温和不再,神情淡淡。
灵海不全?那又如何。
素白的手按在心下两寸的入仙骨上。这是天赐之物,蕴含无尽灵力,不过一旦毁去,飞升希望渺茫。
还是命比较要紧。
云青岫的掌心浮现出灵光,正欲豁出去动手时,她的退势一顿,修长温凉的手抵住她的背脊。
汹涌似海的灵力呼啸着灌入干涸灵海。
她蓦然回首,对上少年那双弧度漂亮的墨玉眼眸。
黑瞳深处,似乎藏着浓浓戾气。
少年的肤色因重伤而苍白,手持一把抢来的剑,薄唇渗血,眼睫半垂,显出几分乖巧,戾气仿佛只是错觉。
他的目光移到割破的红袖,看见入肉半寸的剑伤,握剑的指尖泛白。
“多谢,借你的剑用用。”
云青岫持剑飘然离去,剑身灵光流转,光华璀璨。
一如曾经无数次。
少年下意识伸手,一抹艳红从他指间滑落,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云青岫出了三剑。第一剑,削去四长老的鬓发,第二剑,将他的法衣划得褴褛,第三剑,长剑贯穿他的胸口。
死亡迫近,四长老已经无心去纠结云青岫身上的古怪,猛地一挥衣袖,烧去一张价抵万金的千里符,拎上几位弟子逃之夭夭。
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云青岫咳出一口忍了许久的血。
她淡定将长剑掷出,直插飞舟控制台,迫使它就近降落。
刚刚与四长老打得那一场,用的全是元婴期之上的术法,频繁越境使用术法,反噬得有点重。
需要找个地方好好调息。
飞舟先是一晃,然后平稳落地。
被掳来的年轻修士们也受了不轻的伤,他们重获自由,却不敢接近眼前的救命恩人,也不敢率先离开。
刹那结丹,逼得元婴大能使出千里符逃离,多么恐怖的实力。
如果想杀人灭口,易如反掌。
他们个个战战兢兢,拱手行礼道谢,其中一人试探性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我当牛做马也无以为报。前辈不如留下传音令,等回到宗门,我必定酬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云青岫琢磨了一下才想起来传音令是什么玩意。
就是修仙界版的联络号码。
可惜,她现在身无分文,连传音玉简都没有,更别提交换联系方式了。
她思索片刻,朝年轻修士们走去。
他们瞳孔地震,瞬间贴成一团,惊恐万分盯着走来的云青岫。
“呜呜呜呜,师尊,徒儿今日命绝于此,来生再报知遇之恩!”
“你你你……你不要杀我!我爹是xx宗的长老,灵石?法器?天材地宝?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呸,哭得老子头疼,烂命一条,要就来取!”
十来个人,十来张嘴,云青岫也被吵得头疼,忍不住叹气。
“忘忧咒,结。”
淡紫光点飘入他们的额心,修士们的眼神瞬间迟滞起来,步伐僵硬离开飞舟,朝着不同方向离去。
今夜的事,不会再有人记得,除了她。
云青岫终于松了一口气,慢吞吞伸了个懒腰,电光火石间,猛地想起那个给她渡灵力的少年。
他去哪了?
后背忽然发凉,云青岫倏地转身,手中的灵剑抵上来者的咽喉。
第3章 死亡倒计时(重修)
一线红痕压上苍白肌肤,生出几分难言艳丽旖旎,剑刃之上,喉结轻轻滚动。
那双漂亮眼眸轻垂,长睫眨动,似蒙了层水光,像湿漉漉的小狗。
云青岫这才看清少年手里拿了一瓶丹药,朝她的方向递来。
他掩去眸中情绪,轻声道:“我见……仙君受伤,取来了飞舟上的疗伤丹药,他们白日里给我吃过一颗。”
原来是误会一场。
云青岫正需要丹药调息,收剑表示歉意后接过丹药,里面是三枚聚灵丹,最常见的调理灵息丹药。
她只吃了一颗,将剩下的递给少年。
“今夜打斗的因我而起,人是我伤的,和你们无关。后续他们追查起来,也只会针对我一人。我们就此别过,你尽早回宗门,近日都不要外出。”
合欢宗瞒着仙盟强掳修士当炉鼎,已经触犯禁令,他们不会允许这件事传扬出去。
但被掳来的修士甚至不知道飞舟上的是合欢宗。
因此首要解决的,当然是她。
一个刹那结丹,还有能力重伤元婴的金丹修士,对四长老来说,是一个致命的定时炸弹。
云青岫左手藏在身后,指尖浮出淡紫灵光,还能在勉力使用一次忘忧咒。
少年沉默片刻,忽然道:“我没有宗门。”
云青岫微怔,这样优秀的弟子,竟是散修?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少年自嘲般笑笑,低声道:“也不是散修。”
“我是被他们从欲仙坊里买出来的傀人,无处可去,可否拜仙君为师?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不会的也可以学。”
欲仙坊,南洲离火城最大的地下黑市,里面可以交易万物,不受仙盟管制。里面最出名的便是竞拍与生死台。
生死台上相斗的修士,名为傀人,被黑市豢养,直到死亡才会下场。
他顿了顿,继续道:“今日之事,若裴宥川泄露半个字,道死身消,天道为证。”
闷雷阵阵响起,这是天道的回应。
裴宥川的衣袖滑落,露出苍白分明的腕骨,内侧有一道暗青敕文。
的确是傀人印记。
留着它,几乎不会有宗门愿意接收,毕竟没有人想招惹欲仙坊。
云青岫不想节外生枝,也暂时没有收徒的念头。
仙州分为四洲八城,按八卦方位命名。两洲交接处草木茂密,妖兽出没。
灵剑贯穿二阶雷兽的心口,一击毙命。
云青岫已换了套不起眼的素色衣裙,熟练剖出妖丹,揣入兜内。鸽子蛋大小的内丹滴溜溜碰撞,这是第五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