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天师是猫咪by甜竹
甜竹  发于:2025年03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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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半,很多人正在深度睡眠中,某张大床上的中年夫妻却陷入梦魇。
两人不知梦到了什么,紧闭双眼额头上全都是冷汗,尤其是其中的男人身体抽搐,被梦中可怖的画面吓得偏头呢喃:
“滚…滚开!不要抓我……不!!”
他惨叫一声后惊醒,却憋得脸颊涨红,身体沉沉四肢动弹不得。
昏暗的视野中,一团模模糊糊得影子死死压在他的胸口。
那影子猛地抬头,一双被鲜血浸红的、饱含恨意的双眼与他四目对视。
“啊!!!”男人滚下床铺,腿摔得剧痛,床上的妻子也被动静惊醒,看到屋里飘荡的厉鬼两眼发直:
“小茹……你、你……”
看着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亲姑姑,陈晓茹笑得比哭还难看:“姑姑,还有我的好姑父,我回来了。”
“回来找你们索命!!”
姑父魂儿都要被吓飞了,嘴里一边念着‘南无阿弥陀佛’一边用枕头乱挥,旁边的姑姑也白着脸落泪:“小茹,你的死和我们没关系啊…你爸妈死后,我们养你一场供你读书,没有半分对不起你,也算对你有恩了。”
“是吗?”陈晓茹的血落在地上,很快浸透了整个房间的地板,利声如泣:“没有对不起我?”
“那我倒要问问我的好姑姑,你难道不知道我十四岁生日那天,你的丈夫——这个该千刀万剐的畜生,就在这间屋子里对我做了什么吗?”
“你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那天是陈晓茹人生阴影的开端,从那之后,她的生命里只有痛苦和不幸。
她分明听到外面大门开启、姑姑回来的声音,那一刻她多希望自己的亲人能踹开房门,拯救自己。
她听到姑父捂着她的嘴说在给她辅导作业,薄薄门板外,姑姑沉默片刻后说了句‘写完作业出来吃饭’,而后再无声息。
陈晓茹心里多恨啊。
她的姑姑什么都知道,却装作眼盲耳聋,现在又怎么敢舔着脸说出于自己有恩?!
极度的怒火中,女鬼狠狠碾压着中年男人、把他踹翻在墙上连声惨叫。
男人的妻子哭着喊着哀求,“小茹是我对不起你,是你姑父他不是人!可我只是个家庭主妇,我们一大家子人吃穿用度、甚至你的花销都要靠你姑父拿钱,你要我怎么做?”
“他再怎么道德败坏,可他是我丈夫……算姑姑求你了,姑姑给你磕头了,看在我们对你也有养育之恩没有让你流落街头,你抬抬手饶了他吧!以后清明春节,我都带他去给你磕头,给你赔罪!”
女人越说,陈晓茹的心里越痛苦,恨意越浓。
“养育之恩……”
她吃吃笑了两声,目光冰冷:“很可惜,我陈晓茹已经成了厉鬼,只想报仇雪恨!”
“我还会诅咒你!”
十二层高的住宅窗户,沉重发福的中年男人像条死狗,被无形的力量抛下了阳台。
‘砰’的一道闷声,他的身体摔在水泥地上,七窍流出鲜血。
寂静漆黑的夜幕中,只隐隐约约能听到楼上大开的窗子里、女人呜呜咽咽的哭声……
*************
一日之约还未满期,天刚蒙蒙亮,陈晓茹就两眼通红,拽着魂魄蔫头耷脑的顾鹏找上了虞妗妗。
“感谢天师大人,让我大仇得报。”
范波魂飞魄散了,顾鹏和姑父由她亲手折磨,至于网上那些传播照片、肆意辱骂她的网友,她不是不恨,而是也没办法。
她不可能杀光每一个在背后中伤自己的人。
虽还有怨念,但现在的情况已是最优解了。
虞妗妗在‘410’右上角的床板下设了个‘藏阴阵’,有阵法在这间屋里,整栋楼的人都不会受阴煞影响,陈晓茹也很难害人。
不过陈晓茹也没意见,她现在找到了新的乐趣,就是看顾鹏想跑又跑不掉、只能痛苦承受折磨的可怜样子。
从虞妗妗口中了解到陈晓茹的后事时,祝檀湘正坐在桌前,伏案书写。
他笔尖一顿,“顾鹏那种败类活该,可惜了范波那老东西死得太快。不过我看网上的舆论,李庆芳都隐隐有要洗白的意思了。”
“不说她人品道德败坏,单看她这些手段还挺厉害,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李庆芳是范夫人的本名。
现在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范家案子的报道、讨论。
那晚众鬼寻仇的主力都放在了范波身上,李庆芳比她丈夫和情人心理素质都强大,没被鬼魂吓死。
陈晓茹虽然也对她有怨恨,但是个说到做到的鬼,李庆芳提刀杀了顾鹏后果真放了她一马。
其余鬼魂们心有不甘,觉得李庆芳是帮凶,这么多年肯定知道范波的罪恶,却帮他隐瞒,也该死。
但李庆芳和范波、顾鹏情况不同。
前者是自己身体和心脏本就不好,吓唬一下直接死了,他又作恶多端、欺辱过很多女子犯下滔天恶业,就算弄死他也没多少因果反噬。
哪怕有一些,平摊到每一个鬼魂的身上就寥寥无几。
后者是被李庆芳杀死的,业障大头算在李庆芳身上,和她们无关。
现在要想让李庆芳本人去死,只能用鬼力直接弄死她,但杀人的业障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她们转世投胎。
她们和陈晓茹这种对投胎和业障无所谓、一心只想血债血偿的厉鬼不同,其他女鬼们内心更愿意去投胎。
就这么犹犹豫豫,才让李庆芳活了下来。
她捡回一条命,却要头疼之后。
范家发生那么大的动静,所有阵法被破后,地下的尸骨也都被翻了出来,恶臭熏天;
还有范波,好歹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老板,这些事和他的死根本瞒不住多久。
李庆芳很冷静,把身上的衣服和凶器细心处理掉,又稍稍伪造现场,把自己摘了出去。
她对外的说辞是,顾鹏是自己的情人,他们本想趁着丈夫不在,在家里幽会。
没想到范波突然回来;
他看到这一幕愤怒不已,持刀痛死了情人顾鹏,自己也因在争执和扭打中受了伤,最终被活活气死。
至于花园里腌臜事她一概不知,但她愿意积极为警方寻找证据。
这个说辞警方自然是不相信,但他们赶来时,很多能直接证明李庆芳杀了人的证据都已被销毁。
再加上范波的死十分诡异。
他的确是被吓死的,身上的皮肤也十分古怪地剥落、融化,像被千刀万剐过。
查到现在范家凶案进展不大,李庆芳就算会被判刑,刑期也不长。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范家花园下的尸骸以及陈晓茹的尸体,让警方重视起半年前的自杀案,多番调查后终于把顾鹏、范波二人私下的勾当查得一清二楚,为不明不白死去的女孩子们申了冤。
也让陈晓茹的死亡真相大白。
网友们这才知道,陈晓茹受了多大的委屈和折磨,被泼了多么大的一盆脏水。
一时间舆论反转,曾经恨不得叫她立刻去死的风向,都转变为对她的同情、心疼和愧疚,并大骂范波和顾鹏,又开始攻击他们俩的亲人和父母。
无数网友自发地为陈晓茹点灯祈福。
其中李庆芳的情人居然是陈晓茹的男友,这件事也让网友大感抓马,觉得狗血。
【我的天……这些年居然有十几个女孩儿被范波折磨至死,他真是个恶魔!】
【乐了,范波不是好人,陈晓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价钱没谈拢呗!我看范波的钱她也没少花,本质就是个拜金女钓凯子,钓到食人鱼了。】
【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
【对不起晓茹,我为之前的言论道歉!】
【当初你们都骂陈晓茹的时候,我就觉得事情肯定会反转,她一个女大学生怎么可能斗得过久经商场的老狐狸,当时没人信我,还都喷我,现在真相大白了吧!】
【笑死,我看范波才是冤大头,陈晓茹和顾鹏合伙搞仙人跳呢!老头戴绿帽不说,连命都没了,啧啧。】
【晓茹好可怜,楼里还在阴谋论、骂她的人真可怕,你们就是范波那样的人吧!?】
【范波老婆说她十年里一直被家暴,看了范波的罪行,我反而理解她为什么出轨了……她找情人也情有可原吧。】
【……】
热搜下的评论五花八门,大抵是正面方向,祝檀湘却看得索然无味。
人都已经死了,现在才心疼未免太晚了。
#李庆芳对死者家属感到抱歉#
另一条相关热搜点进去,是范式集团发布的公开道歉视频。
视频里的李庆芳穿着得体的黑西服,表情悲凄,言辞恳切,在替丈夫范波向公众和所有受害者家属道歉。
她还承诺会给每一位死者的亲属赔偿金,并不是想求得原谅,而是想为范家赎罪。
这一举动更是大大拉了波路人的好感。
视频下的评论大都是理解她,认为她找情人是和范波在一起压力太大。
而警方证实她和顾鹏在一起时,并不知道顾鹏是陈晓茹的男友,更让她显得无辜。
一通操作后,李庆芳不动声色地把自己,从陈晓茹和那些女孩子的死摘了出去。
要不是祝檀湘亲眼看到过她咬着牙,把顾鹏活活捅死,光看这些新闻和道歉视频,他说不定也会觉得李庆芳是好人。
“哎,别管别人的事情了,还是想想自己吧。”
祝檀湘把手机一放,招呼懒懒散散的虞妗妗:“大人,给你这个。”
虞妗妗抬眼看去,青年递给她一张卡片。
她接过来,拿在手里反复瞅瞅,卡片方方正正有点硬。
祝檀湘:!!
“大人你别折它!这是银行卡,存钱取钱用的。”
他又抽出一张笔迹迥劲的草纸,“这张卡呢是我新办理的,以后就是大人你的银行卡了。”
虞妗妗:“我的?”
“没错,至今为止你看事捉鬼,一共得了四万五千,我一分不少都存在了这张卡里。我没理解错的话,大人你现在是没有身份证的,所以我就用自己的身份信息给你办了一张。”祝檀湘举起草纸,让她看上面写的内容。
“4月14日付清好转了一万,4月19日她的父母为表达感激又转了两万,然后就是前天晚上,何颖付了一万五千,全部存在卡里。”
“我待会儿再把卡和你的手机绑定,要买东西你可以直接网购。”
祝檀湘说完,语气带了讶然和羡慕。
不到一个月,虞妗妗就赚了四万五!
尽管他不贪财,一直觉得饿不死就行,可身为早八晚七的社畜,累死累活一个月还赚不到虞妗妗的一半,仍让他摇头感叹人和人不能比。
不过这钱虞妗妗也该得,她这两次可都正儿八经给人捉了鬼、保了命。
一个人能有几条命?这几万块买命反而显得便宜了。
虞妗妗看着手机里的购物软件,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有钱了。
她没有立即构想怎么花,而是一伸手又递出去:“给你一半。”
祝檀湘:?!
青年笑了笑,眼下卧蚕浅浅:“大人,你这么大方,容易被骗财!我不要你的辛苦钱。”
他虽然穷,但对钱没什么欲望。
从很早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凭自己的运气,和财运绝对没有关系。
哪怕钱到了他手里,也绝对留不住,会以各种他想不到的方法流出去,久而久之他就看开了。
“房租水电,收拾起居,都该给你钱。”短短一个月出头,虞妗妗学习人类已经学得像模像样,连这些杂费和人情世故都懂了不少。
“再者,你最近走了败运,风邪入体,鼻尖‘准头’发红‘财帛宫’有损,看面相是官禄运不好,你也要没进项了。”她语气平淡,只是陈述事实。
祝檀湘正喝水,被呛得咳了一下,耳根发红。
“大人算得真准,我把智障老板炒了。”他这两天的确失业了,准备找新工作:“不过存款还是有的,不至于饿死。”
“好吧。”
知道得力属下饿不死,虞妗妗把银行卡塞进兜里,反复摩梭着,已在思考这些钱可以买什么。
她以前在山里只爱吃鲈鱼,因为山头的小溪里最多的就是鲈鱼。
来了人间她才知道,原来鱼也有成千上万种,有华夏的还有从西洋、琉球进口的。
不需要成精,虾的个头也可以大过手臂……
她正不自觉吞咽,对面好脾气又勤快的社畜站起身,“对了大人,我给你买了套新的四件套,已经洗干净晾晒好了。”
“我去把卧室里的换掉,拿去洗。”
虞妗妗耳朵尖一抖,登时回过神来,快步走进卧室,伸出手表情严肃地阻止:
“我不脏。”
到她这个等级地妖都能辟谷,身体里有的杂质也都随着每天地吐息呼出;
何况虞妗妗还是猫,生性爱干净。
她早就能够克制舔毛的天性,骨子里却蠢蠢欲动,每天最少两次清洁术。
真说洁净,没有人类可以比得上。
见她绷着脸,祝檀湘以为她误会了,解释道:“大人我知道,不过是按照人类的习性,这些生活用品需要换洗,我没别的意思。”
虞妗妗抿了下唇瓣,皱皱鼻尖有点心虚。
她看着祝檀湘把被单一掀,露出了床头侧面的床板,上头是无数道数不清的划痕,有深有浅,把床板扣得坑坑洼洼。
祝檀湘:……?
他缓缓看向虞妗妗,目光落在女孩儿垂下的手上。
虞妗妗到底是猫,每天醒前迷迷糊糊总是手痒,习惯性想要踩踩被子、挠点什么。
等她起床气消了,床头侧面就会多出几道划痕,完全是被她当成磨爪石用了。
她瞧见这些痕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就将床单扯出一截盖住,没想到今天暴露了…
“我已经很克制了!”虞妗妗理不直但气壮。
抱着盆和被单的青年看看床板,再看看她,无奈叹了口气。
这个家还是得买些猫咪用品。
空无一人的‘410宿舍’外,三个女孩儿结伴而行,其中一人还拄着拐腿脚有些不方便。
再次回到这个她们恐惧、害怕的地方,她们的心境格外复杂。
网上重新发酵的舆论和事情真相,她们已经全部知道、看到,三个女孩从没想过自己室友的身上,竟发生过那么多悲惨的经历。
沉默半响,支着拐杖的女孩语气愧疚,“我真的……那时候不该因为心情不好,和晓茹吵架。”
何颖也小声说:“我也该给她说声对不起,不该因为一点小事就不理人。”
“还有我…”
“那次碰到晓茹哭,我应该好好安慰她、问清楚的,不该装作没看见……”
站了片刻,何颖从包里掏出一条手链。
这是她们大一关系还不错时,某次外出逛街,陈晓茹非常喜欢的手链。但由于价格太贵要好几百,她就没有买。
她们早就商量好,等到陈晓茹过生日的时候,三人一起把项链买下来。
却不想东西买好了,临近陈晓茹的生日,她们却闹掰了。
这条手链也就一直放在柜子深处。
三人走后
空荡荡的桌位上,一缕淡淡阴风扫过手链……
————————
李庆芳的事出现反转,是再之后的第三天。
热搜爆了的时候,祝檀湘正在研究刚到的巨型加固猫抓板怎么拼接,而虞妗妗则窝在软乎乎的垫子里,用手拨弄几个颜色鲜艳的球。
看到手机内的热搜,祝檀湘‘蹭’地站起身,目光灼灼:“大人,你帮警方破案了。”
虞妗妗:?
她倏地缩回手,神色茫然:“嗯?”
“我看警方发布的通报里,他们已经逮捕了李庆芳,是在一处杂物室后面找到了一条连接地下地窖的暗道,从中获取了范家很多隐秘资料。”
“其中就有李庆芳参与、指挥杀人的证据,应当是范波搜集的,他一直想把妻子拉下马,又怕逼急了李庆芳和自己同归于尽,就没敢用这些信息,只是藏在地窖内的暗房中。”
原来警方并不相信李庆芳无辜,他们从没放弃寻找证据,在范家别墅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这一查真让他们找到了证据。
虞妗妗:“唔…和我有什么关系?”
祝檀湘:“那天晚上在范家,你不是走到一个地方,说下面有个隐匿阵法、藏着一个空间,然后把阵法破了么!”
虞妗妗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她在范家到处溜达,想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阵,在某处地面下发现了个被阵法囊括、隐藏的空间,就把那阵给搅碎了。
破阵之后,她并未在地下感受到阴气,说明那个空间不是范波用来镇压鬼魂的,就没管它,根本不好奇里面是什么。
现在看来,那竟是范波专门找了风水师布下的藏阵,在里面放些重要资料、文件。
有阵法掩护,普通人就算到了门口也看不到里面还有空间,却不想被虞妗妗阴差阳错破掉了。
若是没有这一遭,估计警方还要费大力气。
祝檀湘读着警方的通报:“李庆芳九年前杀过一对母子,是范波背着她养在外面的情人和私生子,小孩儿死的时候才三岁。五年前范波的一个情人意外怀孕,不愿意打掉孩子,想要借此逼迫范波上位,很快也被李庆芳杀害……”
“警方在另一个杂物间里发现了捅死顾鹏的凶器,虽然上面没有指纹,但这个杂物间的钥匙只有李庆芳有。仅仅是她过去杀害的两个女人一名孩子,也足以给她定罪,她下半辈子估计都要待在牢狱中。”
读完全部,祝檀湘心里隐隐堵着的地方终于通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阴间的报应或许来得太晚,但总有人在捍卫阳间的法律,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软椅中的虞妗妗舒展了下筋骨,看看时间,是时候该出摊了。
自从兜里有了钱,这几天她顿顿大鱼大虾,过得很是舒心,连出摊都变得懒惰。
但功德还是要攒,灵魂还得修复。
祝檀湘这两天还在投递简历,暂时没有事情,就跟虞妗妗一起去。
待两人晃晃悠悠走到摊位时,身后已经跟了一串流浪猫。
最前头猫猫祟祟的两只很眼熟,是这个片区仅次于小橘猫最厉害的流浪猫。
橘猫来之后占领的地盘里,有一大半是它俩以前的,这就导致这两只流浪猫很委屈,非常委屈,对把橘猫赶走的执念也很深。
其中一只是身体纯白、淡蓝眼珠的田园猫,身体微胖。
那么另一只猫猫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猪咪,种类是狸花猫,由于身体圆吨吨显得四只脚脚也挺短,发腮的小圆脸带着几分清澈的愚蠢。
在祝檀湘的提议下,虞妗妗已经没有那么抗拒被流浪猫跟着了。
她权当看不见。
但在流浪猫的眼里,不哈他们、不驱逐没有恶意,那就是接受了联盟,它们单方面把虞妗妗当成了盟友。
可是这只气息非常强大的猫实在太懒了,它们等了很多天,也不见她行动去抢地盘。
领头的田园白猫很聪明,它早就摸清了‘敌方’的深浅,知道橘猫并非独来独往,身边有只非常弱小、智商也不高的傻猫。
它舔舔爪子,伸着脑袋看到大猫虞妗妗坐在了一张桌子前,清澈的眼眸四下张望,心里有了谋算。
贴到临时的盟友——狸花猪咪跟前,田园白猫用尾巴蹭了一下圆脸小猪咪,而后步履轻快地钻进了灌木丛里。
凭着良好的记忆,田园白猫悄悄潜伏到橘猫的地盘,找到了橘猫和那只傻猫的踪影。
藏在灌木丛看了许久,它逮到一个好时机——橘猫不知要往哪里去,傻猫落单了。
确定橘猫走远后,田园白猫露出半个身体,假意释放出友好信息:
“咪呜~”
它声音夹起来不嗲,但是很甜。
听到叫声的黑白布偶抬起一张漂亮小脸,歪着脑袋看来,果然被田园猫勾来了。
布偶性子软,又没什么好斗心,尤其是这只笨呼呼的黑白,稍微给它点好颜色,它就以为人家要与它当朋友,屁颠颠地跑了过来。
它脚脚短,后腿又有点跛,所以跑得不快。
田园白猫一边把它引走,一边回头等等它,不断发出甜甜的‘咪呜’叫声。
等乐呵呵的笨蛋布偶回过神来,它已经从灌木丛跑上了街,来往的人流和远处的鸣笛,让它后知后觉感到害怕,炸了毛毛。
就在这时,笨蛋布偶眼睛一亮,颠着脚往一处跑。
它闻到了强大同类的气味耶!
祝檀湘正拿着本子,给摊位周边每一只流浪猫编辑信息,试图给它们一个编号。
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有只体型小小的布偶猫,朝着摊位的方向跑来。
“唉?这不是经常跟着大橘的那只?”他下班回家时,在路上见过两次。
从后方绕出来的田园白猫蹲坐在地上,蓝眼睛盯着虞妗妗的方向,舔着身上的毛,深藏功与名。
那傻猫贸然闯入强大同类的领地,一定会被咬住、把它打个半死再赶走。
这样两边的矛盾就会挑起,这只大猫自然会和橘猫打起来!
却不想虞妗妗还没反应,在橘猫身上吃过亏的某只流浪猫认出了布偶。
一体型瘦长的玳瑁忽得从旁蹿出,‘喵!’的一声扑到布偶身上撕咬。
布偶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被咬掉几缕毛毛,吓得哀哀叫唤。
祝檀湘眼疾手快,用脚把玳瑁隔开,又伸手将布偶捞了起来:“不能打架啊!不能打!”
布偶被吓得神情惊恐,一个劲抱住祝檀湘的胳膊往上支楞,后脚悬空蹬着,试图往他怀里钻。
“别怕别怕。”祝檀湘兜着猫屁股,把布偶放在桌子边缘。
惊魂未定的笨蛋布偶一抬脑袋,就和虞妗妗冷淡的眼瞳对上,它耳朵压低像一对小飞机,有些害怕。
又是这只脚短毛炸的笨猫。
虞妗妗没什么兴趣,连眼神都懒得给。
却不想布偶平静下来后记吃不记打,觉得虞妗妗身上没有攻击性,竟慢吞吞往她的方向挪。
走到她眼前,娇娇往桌上一躺,翘起脚脚露出毛茸茸的肚皮滚了一圈:“喵~”
布偶声音很嗲,叫完滚完就站起来,用脑袋和鼻子小心翼翼蹭虞妗妗。
这副可爱模样着实吸睛,很快就惹得两拨年轻女孩儿惊喜叫着‘我的妈呀那只猫好可爱’,走到摊位前目不转睛盯着:
“摊主我能摸摸吗?”
虞妗妗点点头,答应得痛快。
反正摸的又不是她。
她看那布偶还享受得很,被搓了脑袋喉咙里‘咕噜噜’直响。
不远处一对青年夫妻带着孩子,往天辰寺的方向走来。
丈夫臂弯里抱着孩子,声音压得很低:“我听同事说,这边有的大师很灵,他女儿之前被魇着了,人家一弄就好了。”
妻子半信半疑:“真假的?”
精神恹恹的小男孩儿听到笑声,抬头看去,被不远处围满了小猫的摊位吸引。
他拉着父亲的领子:“爸爸我要看小猫!”
妻子顺势看去,皱了下眉头:“不去辰辰,那些都是流浪猫有细菌,太脏了哦。”
“不嘛不嘛!我就想看小猫!”
丈夫好声好气劝道:“他想看,咱们就过去看看呗,还挺有意思的。”
妻子妥协后,一家三口也凑到了摊位附近,发现桌子上还躺着一只胖胖布偶。
男孩儿在父亲的帮助下,弯腰凑近去摸布偶猫猫,就在他兴奋得‘咯咯’直笑时,他两眼一翻身体突然像软掉的面条,往前栽倒。
男孩儿父母吓得半死,就在儿子要直接头朝地栽下去时,一只纤细的手掌牢牢拖住他的脑袋。
摸到小孩儿冰凉的脸和耳朵根,虞妗妗猫眼眯起,顺手在他额心位置拍了一下。
三两秒后,男孩儿悠悠转醒,他的父母已经急得手足无措了。
“晨晨你怎么样?感觉哪里不舒服?!”
虞妗妗看青年夫妻像热锅上得蚂蚁,随口道:“你们孩子的‘窍’太空了,很容易被孤魂野鬼占了去。”
孩子的母亲绷着脸:“小妹妹,这种鬼不鬼的话可不能乱说!”
然而下一秒她怀里的孩子就眨眨眼,小声说道:
“妈妈,姐姐的手很暖和,她一拍我的脑袋,就把我从那个老奶奶手里拽回来了,好厉害!”
女人神情僵住,声音发紧:“什、什么老奶奶?”
男孩儿很委屈:“就是我一直说的、经常拽着我拖着我走的老奶奶啊,她好凶,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孩子父亲听了这话也心里发毛,把他紧紧抱住,干笑着说道:
“晨晨你看错了吧,这里哪里有什么老奶奶。”
“有啊。”晨晨一瘪嘴,目光定定看着母亲的方向。
女人被孩子的视线盯得背心发凉。
她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太紧张,一股钻心的凉意,从她脚底爬上头皮,就像有人在她耳边吹气。
晨晨眼睛红了,眼泪要掉不掉:“她现在就站在妈妈后面,朝我瞪眼……妈妈我害怕。”
夫妻俩:?!!

男孩儿晨晨没有说瞎话。
普通人看不见, 但的确有一个鬼气森森头发灰白的老太太,站在正对着孩子母亲的树荫下。
她穿着灰扑扑的短袄、棉裤,脚上是双破布鞋, 身材瘦小背佝偻着, 那张青灰色的死人脸拉得老长, 狠狠盯着人群的方向。
和寻常不喜白天行动、畏惧阳光的阴魂不同, 这老太太鬼很是凶猛, 来时就一路跟着晨晨一家不怀好意;
趁着晨晨摸猫,竟穿进人堆里冲他下手。
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虞妗妗:?
这么嚣张?
在她的场地和眼皮子底下搞事?
真让晨晨的魂儿在摊子前、一众香客的注视下被勾走, 岂不是把她刚建起来的招牌砸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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