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天师是猫咪by甜竹
甜竹  发于:2025年03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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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果不提,主打一个高深莫测,显得自己出力很多。
接二连三的指导后,张有福老家很多地方的风水,都在这些东西作用下发生了细枝末节的变更。
这些改变堆叠在一起,彻底引发了当地风水流通的紊乱,甚至有些东西还是小天师布阵的克物。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当全局阵法开始运行时,这些不起眼的阻塞便成了一个个崩坏的临界点,最终导致林小天师的大阵逆行崩盘。
古阵法失败那日,接连几个小阵眼直接凭空发生了爆炸。
张有福的祖坟边缘的土地,都给炸出了空包,坑坑洼洼像被蚂蚁蛀过的土窟窿。
至于正坐在酒店里研究阵法后续的林小天师,直接遭到了巨大的反噬,当即吐血不止,内腑受损严重。
他生来体质和八字特殊,乃是青乌一脉近百年来最出色的新生辈,却也因为命格生来体弱,有先天不足之症。
这种程度的冲击直接让他陷入昏迷。
等到张有福被祖坟的爆炸惊动,联系不上林小天师赶到酒店的时候,他已经因为伤势和昏迷途中呕的血块窒息而亡。
一代天才风水相师,就这么潦草地陨落了。
他死亡的消息传到青乌门派中,全派上下凄入肝脾,悲不自胜。
也正因这位小天师的身份特殊,天师府为了给青乌派一个公允,直接让他的师父、同时也是青乌一脉的老前辈带队,前往西北面见张有福调查情况。
经过诸番查证之后可以确定,小天师的死亡确实是意外,但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人为。
如若那些拿了钱的术士没有胡乱指点、没有不负责地随意改变张有福老家各处的风水运势,也就不会出现阵局对冲、失败反噬之事。
偏偏他们也是无心之举,只是想捞点钱财,并没想过要害人性命。
最终小天师的师父只能强忍悲痛之心,遣返了晚辈的尸身,让其尽快入土为安。
至于他自己则和过去的部员一起,接替了徒弟没有做完的任务,势必要把张有福身上的诡事给处理了。
李毅说:“那位叔公是上周去的西北,和其他组员进入山中实地考察,他曾说过张有福老家的地势风水十分怪异,怀疑徒弟的死亡可能并不仅仅是那么简单,还有别的外力。所以他才会深入山中。”
只不过不等这青乌长老反馈调查结果,连同他在内的天师府小队,诡异地失踪了!
“三天前我们本部就没有再收到他老人家、以及其他部员的消息。”李毅沉声说。
失联的第一天,本部并没有往他们出事了上想。
天师府一共派过去四人。
带队的青乌长老不必说,其他三人也都是很有资历的部员,各有精通的术数,少有能威胁到他们一行人的存在。
直到次日一整天,本部依旧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
并且张有福也十分慌张地向本部反馈,说他们的部员自从前天下午进山考察,便再也没有出山。
天师府这才意识到事态不对劲。
队伍里有精通风水堪舆的青乌术士,上会看星盘走势,下会观山川土地的福瘠,闭着眼都能分清方位,不可能出现迷路的状况。
要么是他们被什么棘手的东西绊住了腿脚,要么,就是他们在山里出了事!
在通知天师府之前,张有福还花钱请了人进山搜寻,可却一无所获。
这部分人倒没有像青乌长老们一样消失,而是顺顺利利走出了大山,更是让事情蒙上了一层迷雾。
寻人是一定要寻的。
可纵观府内能空出手来、还得是能力超绝能主事的人,李毅等管理层想了一圈,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人,居然都是虞妗妗这个猫妖。
事态紧急,李毅这才急哄哄找了过来,希望能请她出山,去西北寻人。
听到天师府又失踪了四名术士,虞妗妗的神情掩不住讶然。
考虑片刻,她答应了李毅的请求:“那你安排行程吧,我可以过去看看,不能保证一定能把人寻到。”
李毅闻言大喜过望,多问了一句:“那祝小哥的机票我们也一起安排了?”
祝檀湘下意识点头,“信息我来对接吧…”
他刚准备走过去,被虞妗妗拦了一下:“他不去,这次我一个人过去。”
李毅看看两人,点头道:“那行,我先回去安排机酒,最迟明天上午出发,虞前辈要是还有变动随时联系我。”
“那我就先撤了。”
“好,送送你。”
把人送到巷子口看着他驱车离开后,虞妗妗一扭头,发现祝檀湘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虽然看着和寻常没什么两样,可就是给人一种失落感。
祝檀湘:“大人,为什么不让我随行?”
被像小狗一样眼巴巴盯着,虞妗妗沉默片刻移开视线:“你没听李队长说,此行危险性高,就算是天师府的老部员都栽在了那里。”
祝檀湘还以为她的意思是嫌自己会拖后腿,眼神湿漉漉地更显低落,但很快他便调理好扬起笑脸:
“那我在家等大人回来,这些小崽子和其他杂事就放心交给我吧。”
察觉到他一点情绪变化,虞妗妗多看了青年两眼。
要是刚认识的那段时间,就算觉察出来她也懒得去管,不过现在她内心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涟漪。
“嗯。”想了想她还是生硬地多说了一句:“万一出意外,我怕顾不上你。”
这句根本算不上解释和安抚的话语,却骤然让祝檀湘的眼眸重新亮了起来,他笑意扩大,眼睑又呈现出弯弯的弧形:
“我去收拾些行李,近来入冬天气是愈发地冷了……”
青年一边思索一边列举生活物品,略显唠叨。
“这次过去少不了又是要好几天,老胡那边还要说一声。”虞妗妗嘟囔了一句。
“我会和他交接好的……”祝檀湘说着,一抬头脸上的笑意骤然浅了。
只见小院没有关紧的院门外,站着一个神情紧皱、浑身绷紧的青年。
虞衡穿着骚包的皮大衣,目光紧紧盯着院墙上的猫,生怕它们突然发狂来撕咬自己。
瞧见虞妗妗和祝檀湘折返,已经偷窥了好几日的他扬起下巴:
“喂,我们谈谈。”
经过多日的观察,虞衡心情愈发地复杂。
对如何处理自己这个血缘上的亲姐姐,他内心也格外纠结。
虞妗妗的生活很规律,白天起来养猫喂狗,然后就去天桥古玩街摆摊算命。
尽管虞衡并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亲姐姐的算命事业干得还风生水起,天天都有多到离谱的人来排队;
但他依然认为这一行很不体面,挺可怜。
至少他熟识的其他富二代大小姐,每天的生活就是吃吃喝喝逛街按摩,不会坐在街上抛头露面,风餐露宿。
要是有选择有钱,她应该也不会干这一行吧?
她还给自己改名为虞妗妗,应该真的很想回到虞家吧…
虞衡内心烦躁,抓了抓头发。
虞妗妗:?
“啧。”
她什么话都没说,脸上已经挂了不耐烦。
这个讨人嫌的蠢货,又找上门了。
虞妗妗不想搭理他,只当看不见听不见往小院里走。
这般无视的态度惹得虞衡又要跳脚。
他一把冲过去,抵住要合上的院门:“你什么意思?故意忽视我?!”
眼瞧着青年像斗鸡一样气势汹汹,虞妗妗叹了口气:
“威胁的话不是上一次都说过了么,还来?还想再尝尝破相的滋味?”
一想到自己调查到的那些信息,虞衡就心里发虚。
加上他现在总觉得这个亲姐姐的确会点妖术,实在忌惮那些可怖的猫猫狗狗,他气焰弱了又弱,虚张声势地梗着脖颈:
“我说了咱们好好谈一谈,把事情解决了,谁说是来威胁你的?!”
虞妗妗并不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也不觉得原身和虞舒月之间的血仇,能够轻易靠着相谈就能解决。
但她还是很好奇,虞衡这个脑壳有包的少爷能说出点什么话来。
把虞衡上下打量一番,她拍了拍眉头紧皱抓住院门的祝檀湘的小臂,示意他放松:“让他说。”
“听见没,滚开!”
虞衡狠狠瞪了一眼祝檀湘,要往院里走。
祝檀湘宽肩窄腰,堵在门口一动不动,笑得咬牙切齿:“谁让你进去了?”
虞妗妗也不耐地抱着臂:“就站这说吧。”
要是说废话,还方便她直接把人踹远。

“你到底要说什么?”
瞧着原本就半开半合的院门有关闭的趋势,虞衡赶忙伸出手臂, 拍在门板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他语气和表情都很别扭, 脖子涨得发红:“我说, 我调查了苗家, 已经知道那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先前我说那些话, 是以为你嫌贫爱富不顾养恩,并不知晓他们以前都是那样对你……”
什么女儿不听话, 苗家人就在大冬天让她跪在家门口认错;
什么苗家那个痴肥的小儿子自己顽皮摔倒了,作父母的却责怪女儿没有照顾好弟弟, 反把她一顿毒打…
了解了实情的虞衡心里有一丝愧意。
但从小骄纵惯了的纨绔子弟, 怎么都说不出道歉的话来。
憋了半晌, 他吐出一句:“以后我不会那么说你了。”
“还有姓苗的那家人, 等我逮到他们一定会好好收拾他们, 替你报仇出气。”
虞妗妗不为所动, “哦,然后呢?”
“……然后, 你能不能别怨恨我姐,别处处和她作对了?”虞衡声音越说越虚。
他自己都清楚所说之话没有道理, 却还是咬牙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埋冤她占据了你的身份,所以接近齐澜想报复她,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你不知道我爸是个多么好面子的人,虽然这话很残酷,但就算爸妈知道实情,他们也不会选择你——”
一个乡下长大没有接受过贵族教育、并且还有着不光彩经历的女儿。
一个是他们投入了大量时间金钱培养的千金。
虞衡自己都会选择后者, 更不用说从港城来到内地的父母。
何况他们一家人和虞舒月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实打实的亲情是切割不断的。
哪怕苗小娟横插回来,过得也不会幸福。
这些就是虞衡真真切切的想法。
他是真觉得自己在为两个姐姐考虑,在想出一个对大家都好的解决方案。
于是他说了没两句,心虚感逐渐褪去,语气愈发地理所当然:
“如果你拆穿我姐、搅黄虞齐两家的联姻,虞家就会沦为整个南城的笑柄,到时候爸妈不仅不会认回你,还会憎恨你。”
“而且你觉得齐澜就是什么好人吗?他明明和我姐有婚约在身,却又和你传出了绯闻闹得人尽皆知,根本就是个渣男!
你以为他这种有钱的富二代是什么白马王子么?他有正儿八经承认过你的身份、向其他人介绍你吗?”虞衡语调加快:
“说到底,他根本不会为了一个给家族提供不了效益的女人,放弃联姻,齐澜就是骗你的!他只是想和你这种灰姑娘玩玩感情,等玩腻了就会把你一脚踹开,到时候你就是哭都来不及!”
虞妗妗饶有兴致追问:“那依你认为,我要怎么做呢。”
虞衡语气认真:“我可以去找爸妈说明事情缘由,让他们认你为养女,再给你立一份家族基金让你继承和我姐一样多的财产,这样你依旧能回到虞家、也不必再风餐露宿过苦日子。”
“只要你把外面这些不三不四的关系都断了,也别再耍那些小手段接近齐澜,等过两年爸妈会为你物色一个好人家,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我们一家人就这么和和气气地过日子,不好吗?”
“当然不好。”虞妗妗听累了,甚至有点想打个哈欠。
她大致明白了,虞家竟和齐家早就联姻,虞舒月和齐澜有婚约。
而自己不过是帮齐家破除了守山人的诅咒,不知怎么就进入了南城商户的眼;
他们还把单纯的雇佣、求助关系,扭曲成了齐澜和自己有情。
这在虞妗妗听起来无比可笑的传闻,似乎在虞衡所说的南城上流圈传开了,信的人还不少。
至少从虞衡和虞舒月接二连三地跳脚、警告中,足以说明他们姐弟俩也听说了传闻,并且还很相信。
他们认为自己之所以和齐家认识,是知道齐澜和虞舒月有婚约故意接近,想要破坏他们的联姻。
虞妗妗不得不感慨,无聊的人类真的很会编故事。
她并不打算费口舌解释,目光中失望带着鄙夷:“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新鲜的话来。”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聪明,我还得感激你?”虞妗妗面带疑惑:
“我之前就讲过,我并不稀罕虞家的施舍也没想过认这门亲,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还总要过来犯贱呢?”
“虞舒月若真像自己表现的、和你说的那般无辜坦荡,就不会把你这个蠢货弟弟当枪使,让你一次次上门挑衅。”
“今天你过来说这些,看似是为了苗小娟考虑,实则是你很清楚虞舒月的手并不干净,在为她粉饰太平。”
虞妗妗是懒得涉世,不是愚钝。
相反能修至如今的道行,她的感应力只会比旁人更加敏锐,更能洞察真谛。
虞衡话里话外,看似在为苗小娟考虑。
实则充满了对亲生姐姐的贬低,以及希望她能妥协、不要再针对虞舒月的劝阻。
明明苗小娟才是虞家亲生,凭什么要她当养女?
无论身世揭穿虞家会不会陷入舆论漩涡,虞舒月有什么后果,又和仅仅想要一个真相的苗小娟有什么关系?
虞衡口口声声说希望一家人好好相处。
可从始至终,对苗小娟来说虞舒月都不是家人,而是加害者。
是仇人。
他当成家人的不是苗小娟,只有那对父母和虞舒月罢了。
他的规划考虑到了父母的颜面,考虑到了如何不会损害虞舒月的声名,偏偏没有想过苗小娟这个亲姐姐会委曲求全。
或者说虞衡清楚这一切,但权衡利弊之后,苗小娟受点委屈又怎么了?
在虞妗妗看来,虞舒月固然有野心、手段也够歹毒;
可虞衡这种蠢而不自知,自私软弱自以为是,却不承认的蠢货,才最让她接受无能。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锋利刺眼,就像在看一坨路边风干的狗屎,虞衡头一次发现一个人的目光和嫌恶,还能如此具象化。
虞衡难以接受。
尤其他内心本已被自己粉饰过、美化过的说辞,让虞妗妗一针戳破,他更是难堪。
虞妗妗没说错。
查到苗家过往之后,虞衡纠结再三还是找到了虞舒月,把信息都摊开来,质问她:
“姐,苗家人那么过分,你就一点都不知情吗?”
“去年你调查的时候,没有查到一点信息吗?”
如果她都知情、知道苗小娟在受什么样的苦楚,为何一句都没有提及。
反而在自己说给苗家一笔钱打发他们的时候,默许自己误会苗小娟和那家人的关系……
虞舒月像是被吓到了,很快眼眶红了:“阿衡,你…怀疑我?”
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提问,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地落泪,忏悔,反复说自己对不起虞家和苗小娟。
这一次虞衡的脑袋无比清醒。
姐姐的眼泪并不会再让他气血冲脑,失去理智,反而让他浑身发冷。
他第一次在虞舒月温柔端庄的皮囊下,看到了对方内里的不堪品质。
也是,出生在虞家这种家庭,怎么可能养出真正纯白的兔子?
但虞衡没有再追问,或者说他不敢问。
他眼里的姐姐是整个家中、是过去十几年里对他最好的人,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坏毛病。
他害怕打破了表象之后,水面之下的实情自己接受不了。
怕十几年的姐弟感情分崩离析。
更怕这件事若是真的有虞舒月插手,她会身败名裂,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虞衡攥紧的拳头轻颤,没有继续追问:“姐,你说你不知情,我就信你。”
“我会去和苗小娟谈,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希望以后……你也能把她当一家人。”
虞舒月眉头轻蹙,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当然了阿衡。”
“她是爸妈的女儿,自然也是我的姐妹。”
虞衡并不知道,他扭头离开的一瞬间,身后泪眼朦胧的女生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久久盯着他的背影。
此刻站在小院门口,巨大的羞恼让他脸颊烧红。
苗小娟那是什么神情?
她凭什么看垃圾一样看着自己?
虞衡情绪上头口不择言:“你装起高尚来了,你贫贱不移你来南城做什么?你不攀附权贵你会扒上齐澜?”
他死死扣着门板,抬手就要指着门内的虞妗妗:
“我都没嫌弃你和这种不三不四的野男人厮混……呃啊!”
指尖抬起的瞬间,忍无可忍的祝檀湘直接伸手制止。
他宽大的手掌攥住对方的手指和手腕,便往后一掰,手筋和韧带的撕扯酸痛顿时令虞衡脸色一白,失声嚎叫。
祝檀湘那张时常带笑显得很温润的脸孔,此刻沉了下来,压低的浓烈眉眼锐气逼人:
“虞衡是吧,还越说越来劲了?”
“你他妈……松开!!”
虞衡痛得表情扭曲,半边肩膀歪着试图缓解痛苦,另一只手则用力地掰着青年修长的手指。
他向来瞧不上虞妗妗身边这个男人。
数次偷窥观望下来,这个叫祝檀湘的男人就是个长得还行的小白脸。
整日里端着一副笑眯眯的笑眼,跟在虞妗妗身后像个没脾气、谁都捏两把的软柿子。
日常的行踪还很单一寡淡。
不是在喂猫喂狗,就是出门去菜市场买菜,整日穿个围裙在院子进进出出……一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
可此刻手臂被钳住,虞衡才陡然发现这祝檀湘那么有存在感。
近一米九的身高压迫感拉满不说,那只青筋微凸的手掌还固若磐石,任凭自己用尽力气也撼动不了一点。
祝檀湘没想过插手、代行虞妗妗的事情,可他一直默默听着眼前的小子叫嚣,内心的戾气就已经在翻腾。
在看到对方伸出手指的瞬间,他肌肉反应更是快过大脑。
“那么自持豪门身份,父母没教养过你不要用手指着别人么?”
“张口闭口就是脏话,你没有母亲么?再骂骂咧咧我就带你去旁边水沟里,好好洗洗你这张臭嘴。”
他一改往常的好脾气,攻击性极强。
说完手上稍稍松懈。
祝檀湘都没用力,虞衡便因自己后撤的惯性差点摔倒。
待狼狈稳住身体后,他捂着麻木的手指,恨恨盯向祝檀湘: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就在虞衡一甩手要冲上去和祝檀湘扭打时,虞妗妗反应极快,抬起脚对准他的腹部就是一踹,直接把人踹得往后仰倒三四米不止。
虞衡两眼发黑,口中泄出痛苦的呻吟。
脑海中嗡鸣之际,他从下至上看到虞妗妗冷漠的神情,听到她说:
“关门,放猫。”
“……”
——————
午后的插曲,虞妗妗没怎么放心上。
她只听到院门关上后,外头响起虞衡的惨叫,持续了数分钟才渐行渐远。
恢复平静后,门外落了一地的猫毛。
祝檀湘效率很高,用一个24寸的行李箱便收拾齐全诸多生活用品和衣物。
当晚虞妗妗便在天师府安排的专车下,来到了机场,和同行的另外两人简单碰面。
此二人所属的派系分别是青乌一脉,以及阴尸门分支。
前者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他身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外形上看和普通的中年壮汉没什么区别,皮肤略黑笑起来还很憨厚。
说他是搞风水玄学的,更像是一位地质学家。
男人伸出手友好笑笑:“虞大师,久仰大名,我叫孔一扇,你称呼我小孔就行。”
“此番行程辛苦虞大师和韦大师费心,你们的恩德,青乌门上下铭记在心,感激不尽!”
他口中的‘韦大师’名叫韦青,乃是‘九曲阴尸’中的缝尸人正传。
所谓‘九曲阴尸’,意思是阴尸门下的九个分支派系。
其一棺材匠。
顾名思义,是专门负责打造死人棺材的行当。
旧时这一脉的人,往往开一家棺材铺就能解决温饱。
这一脉算是阴尸门的主脉,其下还分有三小类:
‘裁棺人’,主要负责伐木打棺,根据死者的体量来判断造什么样子的棺椁。
‘垫棺人’,在棺材制作途中、以及锻造结束后,往棺椁中布置陈设的人。
他们经常要考虑到如何让死者在地下保持舒适,又要放置什么陈设,可以防止尸体尸变。
‘铭碑客’,此行负责墓碑的雕刻,以及撰写碑文。
一般没有尸体的死者亲人要立衣冠冢,就会请他们出山立阴碑。
其二乃是纸扎先生。
他们从事纸扎手艺,上到房车奴仆、下到铜钱冥币,都可以用一把剪子一沓纸裁出来,烧给地下的死者享用。
据说道行够深的纸扎先生,甚至能让阴魂尝出扎出来的美食滋味;
能让纸扎的男女仆人在地府活灵活现,行动自如,甚至还能让鬼魂和纸人结亲。
其三为阴人裁缝。
简单来说就是为死者裁剪制作寿衣的裁缝。
其四是掘墓力士。
专门负责挖坟掘地刨尸坑,从事此行当,需要从业者有一定的风水判断能力。
毕竟坟地就是死者的阴宅,下葬后死者头脚的朝向、坑穴挖深几寸,都会影响到墓穴的风水。
其五就是赶尸人,主要分布于湘西、湘南。
他们可以将客死他乡的尸体赶回家乡,让尸者落叶归根。
于西柏岭陨落的桂老便是此派最后的传人,而他交给虞妗妗的传承,至今还在虞妗妗的心里脑中铭记。
其六为缝尸人;
一般是替重大事故中丧生的死者缝制尸身,尽量让他们保持生前的面貌。
这部分从业人员过去行走于刑场,现今多隐匿在殡葬业、火葬场馆。
其七捡骨师;
常常在为祖宗迁坟时,需要他们下棺捡骨,把祖宗已经腐化的骨头捡了重新下葬。
其八吹坟匠;
从事白事队伍中吹拉弹唱的行当。
他们往往以唢呐开路,声声如泣,伴随着鼓乐队伍声势浩大。
其九刽子手,现今基本灭绝。
据说古时候刑场上厉害的刽子手,甚至能控制砍刀的角度,选择让刑犯走得痛苦或者轻松,连血溅起的方向都能控制。
韦青便是其中缝尸人的正传,今年才二十九岁,是天师府挂名的成员。
她自己是一家殡仪馆的老板,从事尸体美容。
平时不出任务时就泡在殡仪馆里,处理缝制那些从医院其他地方拉来的尸体。
外形上看她头发烫成小卷,在脑后扎成一个小啾,体型比虞妗妗还要消瘦,眉眼耷拉着,自打碰面后便一声不吭。
或许是职业习惯,韦青面上半戴着黑色口罩,衬得露在外面的皮肤煞白煞白,眼睑下方薄薄的皮肤透出发青的血管。
三人中虞妗妗懒,还不善于和人类打交道;
韦青则是闷,冷漠又内向。
一时间孔一扇伸出的手掌,她俩没有一个握上去的,气氛有些尴尬。
好在孔一扇并不介意,憨厚一笑自己放下手掌,“那咱们走吧,快登机了。”
韦青一言不发,微微点头往前走。
虞妗妗:“……好。”
她很少碰到比自己还冷郁的人。
这一刻她又有点后悔,下次一定要把祝檀湘带上!!
飞行时长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等三人到酒店时已经接近凌晨。
张有福早就收到通知,知道他们要过来,还想着安排车过来接机,被孔一扇婉拒:
“不用麻烦了张老板,我们自己休息一晚,明天过去。”
次日清晨,虞妗妗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打车前往了张有福发来的地点。
根据矿产资源的分布,张有福超过七成的矿脉都在本市,其余零碎几条矿在临市。
而事故多发地区也主要在本市的矿洞。
他自己就是本地人,名下有好几套本市的房产,给虞妗妗等人的地址,就是其中一栋他常住的别墅。
到达地方碰面后,孔一扇主动担当起社交责任,和张有福寒暄握手。
“三位大师,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张有福语气带了些诚惶诚恐。
他现在已经知晓了天师府的存在,知道像虞妗妗他们这样的天师,并不是民间那些不知真假、能力不明的伪大师,而是正儿八经的‘国家队’。
一想到这样的大人物为了他的事,失踪在山中,至今下落不明;
更早之前还有那位心地善良的小师父丢了性命,张有福便坐立难安。
这段日子他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先前怎么都减不下来的肚子肉眼可见小了一圈,颇有些愁眉苦脸的意味。
虞妗妗目光带着审视,扫过张有福的五官面相后,又默默观望着四周绵延不绝的山区。
“不知这两位大师怎么称呼?”张有福搓着手,语气呐呐。
“我姓虞。”
“韦青。”
虞妗妗和韦青两人一个赛一个简洁冷淡。
“出事的矿场距离相隔远吗?你家祖坟在什么地方,近期有没有异常?”虞妗妗率先询问。
张有福抬手扫了一片身后略显贫瘠的山区,说道:
“大部分矿场相距不远,基本聚集在咱们身后这座淮远山区内部,其余的分布在东边郊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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