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强者是怎样炼成的by老肝妈
老肝妈  发于:2025年03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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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一夜的海浪很恐怖,一直围着岛拍打,像是要把整个岛拍碎了。这样的天气,深海怪物被冲上岸也正常……”
苏珊似乎也默认了怪物的存在,叮嘱她在外独居要小心。
可只有阿萨思知道,苏珊口中的未知吼声来自于她自己——只有那一声,威严又低沉,宛如在与天地沟通。但等她回过神后,就再也发不出来同样的声音了。
苏珊:“海怪很可怕,万一它上了岸,你要机灵点,躲在树丛里知道吗?哦不,树丛可能藏不下你了。”
嗯,能威胁我的只有我自己,阿萨思确信。
时光如流水,阿萨思一脚跨进了亚成年期。
她的食量开始翻倍,体型变得更大,体重不断增加。紧实的肌肉覆盖全身,56枚獠牙交错闭合。再加上厚度足够的脂肪和坚硬的表皮,亚成年的她在陆地上已无对手,也被人类默认为是食物链的霸主。
接近她变得危险,因此关于她的每一项数据检查都开始由高科技设备统计。
“据扫描,暴虐二号亚成年体,目前体长36英尺,高15英尺,重约9.8吨。它有56颗牙齿,牙齿长约11英寸,齿冠达到6.3英寸。”
“……相当于它的嘴里长了两排猎刀,再加上它3万牛顿的咬合力,它、它是不是可以轻易地咬穿旋转球了?”
“理论上是这样,但动物都会长记性,也不够聪明,它第一次咬不下旋转球,觉得难吃,之后就不会再碰这种食物了。所以请放心,呆在旋转球里是安全的。”
“那另一只呢?暴虐一号见过旋转球吗?”
“一号将被展出,而且是室内展出。它所处的笼子强度很高,人们不需要坐在旋转球里去见它,大可以放轻松一点。”
人类在电网外集聚,建了个临时营地,竖起了一道道围栏。
他们的本意是不想让她看见他们,进而刺激到她,让她把他们当作“领地入侵者”追赶。毕竟她进入了亚成年期,已经是个麻烦的青少年了。而苏珊曾告诉过她,在欧美任何一个国家,“青少年”这个团体都是猫嫌狗厌,大人都很讨厌他们。
同理,人类“嫌弃”这一阶段的她也很正常。
他们不见她,她不用挨麻醉,挺好,两边都有美好的未来。可不知为何,她的“第二双眼”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即使隔着重重障碍,她依然能清晰地看见每一个人——即使他们呆在四面封闭的军用车里。
以及,她好像能通过调节体温来躲避他们的热成像追踪器。
“怎么回事?仪器又坏了吗?刚才还有恐龙的影像,怎么又没了?”
“或许旧区的电网对设备存在一定的干扰吧?”
阿萨思将体温变得正常,心却沉了下去。她能如此,想必她的同类也是吧。
那么,她的同类迟早会骗过人类、逃出笼子,她得做好准备了。

阿萨思的答案是不死不休。
人类受到欺凌和伤害、压迫与不公, 总会因为各种“不得不”的原因而选择放下,强迫自己去原谅、去想开、去自渡。
可动物不同,它们不受法律道德的约束, 只遵守自然法则下的物竞天择。在实力允许的情况下,谁伤害它们,它们一定加倍奉还,能当场报仇就绝不过夜。
就像成年棕熊追踪带崽的母虎, 当晚就被公虎强势猎杀,成了一盘腹中餐;就像非洲象能记住觊觎小象的狮子, 哪只敢招惹幼崽,它们立刻召集同伴踩踏狮群。
“以直报怨”是动物的原则和认知,“加倍奉还”更是野兽践行的准则,阿萨思与它们也是一样的。
她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一双猩红的竖瞳, 也永远记得腹部被划开的剧痛,记得缝了三十针的创口,记得九死一生的搏杀——
这些,都拜她的同类所赐。
别以为漫长的时间能抹平创伤, 别以为出于同源她们就是姐妹,别以为她会原谅它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
“血缘”只是人类的戏码, 在动物世界可行不通。即使是同一窝出生的崽, 成年后也只是竞争对手或合作者的关系, 除此之外, 再无其它。
因此, 她记得它的开膛,它也一定记得她的锁喉。她们彼此的仇恨就像双螺旋那样互相缠绕、难解难分, 唯有一方死亡才能终结。
她一直等着那一天。
而现在,这一天终于近了。
2015年, 初。
阿萨思11岁,迈入亚成年期已有一年。
在经过为期一年的爆发式成长后,她身体的各项数值趋于稳定,不再出现大幅度的波动。截至二月末,她已是体长49英尺、高18英尺、重达15吨的大型食肉龙了。
虽然人类一直没给她做过全方位的测量,比如咬合力、时速、尾速和反应力,但根据日常狩猎的难易度看,她笃定自己的强大翻了倍,只是缺乏验证这个猜想的对手而已。
她倒是希望人类能投放一只恐龙供她练手,可他们没让她如愿,打着“削弱凶性”的幌子投喂冻肉,还连续喂了一月,真把她气笑了。
在她幼弱时期,他们非得投放一头成年三角龙;在她亚成年期,他们死活不肯投喂活体,顿顿是死肉,就差给她投喂死人了。
她想不通人类的脑回路,就像人类摸不着她的底牌一样。
是日,饲养员投放了一只病死的腕龙。
非成体,总重15吨,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但阿萨思并不介意,时至今日,再棘手的龙病都奈何不了她的铁胃,这可是被雷劈出来的特质。
低下头,她轻松叼起同体重的食物来到电网边。上下颚一合,利齿直接切断了食物的脖颈,坚硬的颈骨在“咔嚓”声中支离破碎。
咀嚼声非常瘆人,两名饲养员打了个寒颤,赶紧离开她的地盘。直到坐进旋转球,两人才松了口气,东拉西扯地聊了起来。
“它咬腕龙的骨头就像我们在吃薯片,居然能那么轻松?这样的咬合力我只在霸王龙吃肉的时候见过,肯定有4万牛顿了。”
“我真佩服苏珊,她是怎么做到耐心看它进食的?那个魔鬼的咀嚼声!哦上帝,我感觉它像是在嚼我的骨头,吃得津津有味!”
一个旋转球离开了,另一个旋转球慢吞吞地进入旧区。
苏珊腿脚不便,略显蹒跚地走入升降笼,按下按钮,缓缓地升到高处。彼时,吃个半饱的阿萨思从龙腹中抬头,一嗅到熟悉的气味便果断丢掉食物,一步步朝她走来。
苏珊已经老了,她的腿似乎出了问题,并不能站太长的时间。
她不能让她等。
“中午好啊,小暴君。”苏珊连护具也不穿,从笼子里探出手,“怎么吃得满脸都是,是食物很对胃口吗?”
通常,人与恐龙的对话是人的独角戏,但阿萨思比较有“人情味”,她往往会喷出带着血腥味的口气或是打几个表示嫌弃的响鼻,以做出“好”或者“不好”的回应。
很快,苏珊就沐浴在恐龙的鼻涕里,她摇头失笑,拍了拍恐龙的牙齿转入了正题:“托你的福,我今天必须洗个澡了。有一次我带着你的气味去见迅猛龙,可把那四个小家伙吓得够呛。”
阿萨思的喉咙里传出低低的吼声,前肢抬起,高兴地抓了两把树,直把树薅秃了皮。她像是在笑,嘲笑迅猛龙的“胆小”和“害怕”。
“小暴君,我的好孩子……”她叹道,“我来是为了告诉你,我的膝盖出了点问题,需要在游客中心的医院治疗,以后不能常来了。”
“以及,公司在昨天下达了通知,他们决定在今年六月展出‘暴虐霸王龙’,并让努布拉岛全区开放,再次推行二十年前夭折的‘侏罗纪公园’计划。”
二十年前?
初听这个计划还是研究员嘴里的“十年前”,没想到一眨眼十年又过去了。难怪她觉得苏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原来对她来说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六月,还剩三个月。”苏珊计算着,“公司已经开始做宣传了,但你的同类……它可不是乖乖呆在笼子里让人随便看的草食动物。它不是你,它对人类充满敌意。”
“风暴季前期,他们把人全放在一个岛上,万一出事就完蛋了。人类没什么本事,放在侏罗纪只是恐龙的肉餐。”
苏珊没留多久,最后因膝盖疼痛离开了旧区。
阿萨思目送她的旋转球没入森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食物,不过她已经失去了进食的兴致。
不知为何,针对即将到来的六月,她的心头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那一双猩红的竖瞳,又迅速回忆起它的原貌,一遍遍复盘着它攻击的手段和路数。
顶级掠食者的危机感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她明白。
2015年6月8日,关于“暴虐霸王龙”的门票限量发行,引来了大批拖家带口的人类,他们几乎把服务区挤到爆满。
广播的音量加大了,播放频率增加了,时间从早到晚,内容不是注意事项就是失物招领,以及帮粗心大意的家长寻找走失的小孩。
机械音一遍遍在空中回荡,随风传出很远很远。人类的旅游日常确实痛快,可恐龙的规律生活却不再来。
难熬啊……阿萨思把头塞进落叶堆里,依然无法隔绝广播的噪音。她如此,能听见的恐龙也是如此,它们已经好几天没睡一个整觉了,再这么下去一准得疯。
遥遥地,她听见了恐龙此起彼伏的吼叫,困于笼中的它们只能凭此宣泄不满。直至半夜,广播才不再响起,恐龙逐渐消音,她总算进入了梦乡。
翌日,阿萨思被巨大的螺旋桨声吵醒。
她烦躁地仰头望去,就见天空被电网割成一块一块,而一架黑色的直升机在“网格中”缓慢飞行。
它在她的上空逗留许久,似乎在寻找落脚点。但电网笼罩的范围实在太大,为防发生意外,他们还是落在了较远的地方,再徒步走来。
来者有四人,两个是眼熟的饲养员,一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克莱尔,还有一个满嘴胡子的男人她从未见过,只听克莱尔叫他“西蒙”。
好奇怪,她是不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耳熟又想不起来,是她身处实验室的时期接触过的人吗?
正思考间,一行四人已经走到笼边穿起护具,钻进升降笼来到她面前。
阿萨思知道他们所求为何,自然不会让他们扫兴。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压迫感,放慢了脚步顶开树丛,将自己展现在他们面前。
这个距离正好,她能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西蒙一脸懵:“这就是第二只?它怎么长这么大了?”
克莱尔顿了顿,还是挂起了职业微笑:“西蒙,你只在它出生时见过它一次,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
西蒙·马斯拉尼,是努布拉岛所属公司的实际掌权者,也是传说中只管砸钱、不管吴博士具体搞出什么鬼的多金老板。
得亏了他不管,有能耐的下属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努布拉岛为他带来了巨额财富。可一旦不管事的老板生出了管事的念头,事情就变得微妙起来。
不知西蒙怎么想的,好好的纽约富贵人不做,非要在“暴虐霸王龙”展出前过来视察,美其名曰“检查展出品的安全性”。而为了照顾西蒙,克莱尔只能把事务交给助手,亲自带他来旧区看一看散养的狂暴龙。
西蒙:“看上去不错,银灰色的表皮,肌肉线条很美,虽然长得有点恐怖但攻击性不强,为什么不展出这一只?”
克莱尔:“我也曾这么想,但不得不说——攻击性不强就是最大的缺点。”
“西蒙,我们要的是让所有人看了都会做噩梦的恐龙,第二只的情绪过于稳定,他们见过之后要不了多久就忘了,我可不想在油管上看到游客吐槽我们做虚假宣传的视频。”
西蒙语塞:“好吧,明天去看看另一只。”
临走前,他们检查了一遍电网外的监控,见一切都在正常运行,这才坐上直升机离开。
隐约中,阿萨思听见克莱尔的话:“……请放心,西蒙,关着第一只的笼子绝对安全。明天我的两个侄子也会上岛看展品,我不至于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
是亲人的意思吗?
阿萨思哼出一口气,像是在叹息。
克莱尔还是太年轻了,苏珊拼命阻拦她的亲人上岛,她却主动邀请侄子来玩,她真以为一个关着大量恐龙的岛屿是什么好地方吗?
只是没出事罢了。

6月9日, 圣何塞时间上午8点,距离“暴虐霸王龙”的展出仅剩一天。
西蒙的心很大,自打昨天见过暴虐二号, 确认了它的“安全性”,他便满以为暴虐一号与之相差不大,即使长得更恐怖些,也不会把升降笼里的人类当作食物。
是以, 他痛快地在岛上嗨了一夜,把所有设施玩了一遍, 直到第二天才半梦半醒地去办正事。然而,在踏足暴虐一号的“展馆”没多久,他就后悔了。
两只混种恐龙的差别极大,这种差别不在于它们的肤色和眼睛, 而在于它们给他的整体感觉。
或许是第二只长期养在户外的缘故,它的身上带着一股源于自然的野性和位于顶峰的从容。
它虽然是强大的掠食者,但不是疯狂的虐杀者,它的存在就像印第安萨满文化中提及的“森林守护神”, 给人一种不可撼动却不会恐惧的感觉。
总的来说,它是一头稳定、强韧又平和的恐龙, 像山川湖泊, 像巨石橡木, 是存在感不高但会一直存在的生物。
但第一只不同, 当它把灰白的皮肤、血红的瞳孔展露于西蒙眼前时, 他面对着与昨日如出一辙的巨物,却失去了昨日保持的淡定。
莫名地, 一股凉意从脚底窜起,蛇一般沿着脊柱往上爬, 刺得他头皮发麻。他紧紧盯着那一只惨白的巨兽,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与死亡如此接近,几乎是跟死神拥抱着跳交际舞。
他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它是空白的、空洞的,像个披着白布的幽灵,一直被束缚在不见天日的“神灯”里。
他位高权重,见过各色各样的人,自然也能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一些情绪。眼睛永远是心灵的窗口,能直观地反应一个人的心理,这放在动物身上也是一样的。
可现在,他从它眼里读出的只有血腥和暴力,它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所处何地,而那两样是它对这个世界的基本认知,也是它会给世界带来的底色。
西蒙明白,它是扭曲的。
明明长着恐龙的模样却没有恐龙该有的感觉,这无疑是一种恐怖谷效应。
西蒙:“你们从来没告诉我它是白色的……”
克莱尔不背这锅,直接反驳:“可你也从未过问啊。”
西蒙一时语塞,他知道克莱尔不好惹,但不知道她对自己的老板也敢这么冲。可他到底是上司,即使落于下风也有话语权。
“它很恐怖,足以让见过它的人都做噩梦。但是克莱尔,它不适合被展出,它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凶残最恐怖的东西,不像是一只恐龙。”
克莱尔摇头:“它明天就要展出,西蒙,别给我添乱了。”
没办法,西蒙只能退一步,要求克莱尔请一位“恐龙专家”确定第一只的安全性。如果对方与他说得一致,那么就临时更换展品,让第二只来!
上司的态度很强硬,克莱尔只能照办。她先去接了两个侄子,把他们交给助手后便自行驱车去找了欧文,邀请他评估展品的安全性。
殊不知,变故会来得这么突然……
第一只资产迷惑了他们,它逃离了笼子,还吃掉了人!
圣何塞时间11点,旧区一片岁月静好。
阿萨思难得睡饱,醒来只觉空气清新、阳光刚好。抖落头顶的枯枝,摇散脸颊的灰尘,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发出百无聊赖的吼声。
起身,她去溪边喝了水、抹了脸,而饲养员的旋转球驶入旧区,拖着解冻没多久的恐龙肉。
又到了吃饭的时间,又是不新鲜的肉食。阿萨思也没挑,她安静地等着他们挂上肉、穿完护具、钻进升降笼,再随着升降杆一起上升,把食物送到她的嘴边。
她态度温和地扯下食物,没让笼子起太大的颠簸。
两名饲养员扶着栏杆站稳,仔细观察着她进食,见她牙口完好,无断裂无磨损,这才做好日常的记录准备离开。
却不料,员工专属的对讲机先一步响起,语音外放的模式给旧区的密林增添了一点热闹,可这“热闹”听上去非常瘆人。
“警报!警报!这不是演习!”略显紧张的声音从内传出,给人风雨欲来之感,“暴虐一号出逃,一号出逃!在外员工请紧急返程,疏散人群!”
播报完毕,不说两名饲养员,连埋头吃饭的阿萨思也是一脸懵。
等等,出了什么事?暴虐一号出逃?
暴虐一号?
像是为了验证她的内心所想,在饲养员逐渐变得惊恐的表情里,服务区的广播远远地传来:“女士们、先生们,因园区的部分设施出现故障,今日努布拉岛的部分区域将不便开放。我们会召回所有旋转球,很抱歉为你带来不便。”
看来是了,她的同类出逃了。
阿萨思很快接受了事实,并努力回忆着DNA先生说过的岛屿布置和公园路线。
据她所知,游客专用的旋转球一般在草食恐龙区活动,不会脱离安全的范围。可当广播说起“召回所有旋转球”时,就意味着安全的范围已经不安全了。
她推测,她的同类正在向草食区进发,而毗邻草食区的领域不正是她所在的旧区吗?
看来,它是冲着她来的……
也好,主动送上门总好过她去寻找,给她省了时间精力,她正好再睡一觉。
只是人类的胆子实在小,反射弧也特别长,她都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的两个饲养员还是一副不可置信、接受无能的样子。
“第一只跑了?它是怎么逃出去的?不是说那个室内笼只要没有蠢到开启的地步,它就逃不出去吗?”
“很显然有人蠢到打开了室内笼!别废话了,快离开这儿!总部召回了旋转球,说明它正在往这儿跑。”
“可、可是……”一名饲养员看向她,“这一只怎么办?”
“行了伙计,你清醒一点,它的存活率明显比我们大好吗?它呆在电网里,即使另一只过来了也得先过电网这关。快走吧,别磨蹭了!”
升降笼下去了,两人火速跑进旋转球,开最大速驶离了旧区。
旁人或许不明白“暴虐一号出逃”意味着什么,但每天跟暴虐二号打交道的他们很清楚狂暴龙的属性。
混种恐龙根本不是纯粹的恐龙,而是集力量与智慧为一体的“究极生物”!它们已经进入了亚成年期,奔跑时速可达60公里,咬合力近4万牛顿,他们再不跑就等着喂恐龙吧!
“快点,再开快点!”
“闭嘴,已经是最大速了!”
旋转球飞快地滚出了旧区,阿萨思收回目送的余光,平静地卧在溪水边等待。
等待同类的到来,等待做一个了断。
她并不畏惧跟它斗个你死我活,或者说,无论是她杀了它还是双方同归于尽,都是对她、它以及人类最好的结局。
把战局控制在旧区,把伤亡降低到极限,只有这样才不会波及到苏珊。
她知道她在名为“医院”的地方疗养,也知道她腿脚出了问题、行走困难。所以,假如努布拉岛出了大事,年迈的苏珊肯定逃不了也跑不快。她只能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等死,熬不到出岛的那天。
苏珊……你要活下去啊。
她如是想。
动物没有“养老”的概念,狮王老了会被逐出族群,葬于鬣狗之口;大象老了会与同伴道别,默默地死在象冢;鲸鱼老了会离开族群,孤独地沉入海底——万物生于自然,老而回归天地。它们不认为死亡是死亡,而是对土地的感恩与回馈。
可阿萨思不这么想,哪怕苏珊老去,身上有了腐朽的味道,她都不认为她到了一个“该死”的年纪。
她要她活着离开,回到她向往的故土,而不是陪她在山野终老,回馈给困了她一辈子的海岛。
是的,她讨厌人类,但她也会为了一个人而守住一座岛,不为别的,单为她值得。
她将驻足于此,归然不动。她会将所有危险扼杀,在苏珊平安出岛之前。
草食区传来了恐龙的哀嚎,风卷着浓重的血腥味,让她意识到同类在大开杀戒。
虽然她遵循弱肉强食的法则,也不在乎草食动物的生死,可在自然界,“杀戮”也是需要度的。
就像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它们可以为了自身的生存猎食,但不能为了寻开心而大肆虐杀。
仗着实力猎杀超出胃袋容量的大量食物,这不是物竞天择,而是纯属浪费。她连一块冻肉都要吃干抹尽,面对同类如此“不人道”的行径,她着实有点无法忍了。
然而,在她决定破网而出之前,旧区率先闯入了两个不速之客。
那是一大一小两名少年,大的接近成年,小的十二三岁。
也不知遭遇了什么,他们浑身湿透、衣衫泥泞,正慌不择路地往旧区深处跑,已近电网边缘。
“扎克,扎克!”小的那个大喊,“我、我跑不动了!它追来了吗?追来了吗?”
“撑住格雷!”作为哥哥的扎克四下一看,“这里有电网和监视器,肯定有人……嘿!嘿,有人吗?我们需要帮助!”
格雷赶紧捂住亲哥的嘴:“求你了别喊,它会听见的,相信我它能听见!恐龙的听力比猫头鹰还强,能够通过声音探测远处的猎物。”
扎克不得不闭了嘴,又不甘地吐槽了一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这样衬得我这个哥哥像个傻瓜。”接着又笑道,“好吧,不愧是我的弟弟,你真厉害格雷!”
格雷笑了起来,心情放松不少。可身后的大危机没解除,他又心惊胆战了起来。
不是说草食区很安全吗?为什么会有食肉龙出现?
不是说旋转球很坚硬吗?怎么在那头灰白色的恐龙爪下撑不过一分钟?
他们侥幸逃脱,奔命求救,如今追兵在后地形不熟,几乎走进了死胡同。手机丢了,他们联系不上克莱尔阿姨,早知道侏罗纪公园这么危险,他们是死也不会上岛的。
可现在后悔也没用,他们已在麻烦之中。
两个少年围着电网转,时不时对着监控呼救。可惜监控无法传声,两兄弟也没有员工专属的对讲机,即使有人瞧见了也没办法告诉他们呆在原地别动,他们马上派出直升机去救他们。
“扎克,这里面关着什么吗?”
“别看了,什么都没有。”
只要掠食者不主动现身,猎物永远别想发现她。
阿萨思隐身在阔叶中,只露出一只竖瞳盯着两人。隔着一张电网,他们离她很近,几乎是擦着她的尾巴走过,可他们仍然没察觉不对。
少顷,扎克看到了侏罗纪的旧址,一栋早已废弃的大楼。他正想带着格雷奔向那里,找一找有没有可用的通讯器——不料,他们在电网外耽搁了太久,刚杀完一队雇佣兵的暴虐一号已经找了过来。
它出现在电网外,白皮红眼,獠牙带血。
跟她一样,它也成长为了一头巨兽,体长52英尺、高20英尺、重19吨,看上去个头比她大一些,周身的气息暴戾又冷酷。
大概是杀到上头了,它一开始没发现她,只是紧盯着两个少年,发出志在必得的吼叫:“吼!”
夹杂着血腥味的口气喷了出来,吓得两人大声尖叫。他们也是走投无路了,居然背靠着电网后退,眼看着就要触及高压电——
阿萨思无奈,只好把头探出树丛,后肢往前迈出一步。隔着电网,她气势强大地冲着来者一声吼:“吼!”
【看哪儿呢,我在这里你个蠢货,没发现吗?】
平地炸雷,不仅吸引了同类全部的注意力,还把两个小孩吓得跳离电网。
“啊啊啊!扎克!你不是说里面没有东西吗?怎么还有一只!”
“我怎么知道啊!”

她褪去斑驳的伪装,露出领主的本色,往前一步, 大地震颤。
水洼泛开涟漪,走兽四散奔逃,她的竖瞳透过电网的罅隙与一双血眸对上,两厢胶着, 皆是刻骨的回忆和无法磨灭的痛恨。
很好,它还记得她, 一如她也记得它。
既然她们都认识彼此,那就省略掉多余的步骤,直接开打吧。
许是同一组基因自带的默契,两头大型恐龙同时忽略了“多余的步骤”——两个只够塞牙缝的人类, 转而盯着对方这块大肉。
她们摆开架势,中门对“吼”,浑身的肌肉梗了起来,一副随时要冲上去搏杀的模样。
都说“高手过招, 旁人受累”,扎克明显是懂得这个道理的。趁着两大“怪兽”对峙的空隙, 他一把拖过吓傻的弟弟, 连拉带拽地朝侏罗纪旧址跑去。
他不知道两只恐龙能打多久, 也不指望马上就能获救。他只希望那栋爬满藤蔓的建筑里有能用的东西, 比如枪械、汽车、电棍。好吧, 哪怕只是一桶汽油也能够遮掩两个人的气息。
“快跑格雷!别回头!”
然而,格雷还是不受控制地回了头, 就为了看一眼笼中的巨兽。
不知为何,他即使被它吓得够呛也不认为它会吃掉他们, 甚至,他总觉得它出现得“恰到好处”,就像是为了给他们解围。
他看清它了!
银灰的皮,棕黄的眼,它长得几乎与那只“白色恶魔”一模一样。但它脊背上的刺更粗大更密集,好似插着一把把匕首,在阳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下一秒,它作势要冲上去,实则后退了一大步。
可站在它对面的白色恶魔上了当,为了抢占先机,对方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结果一头撞在电网上,爆出大片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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