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强者是怎样炼成的by老肝妈
老肝妈  发于:2025年03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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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浆中的倒十字架不断下沉,皲裂的耶稣像淌下血泪,她能在这里看到的、属于人类的一切事物都在消失,光照不进这里,就像爱无法涌进一颗封闭的心。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阿萨思横过镰刀,把它往即将合拢的缝隙处一插,留下一道窄窄的出口。就在黑暗闭合前,在无数魔爪探向她的衣角时,她松开力场,浑身骤现宝钻的光芒。
痛苦的呼啸自耳边淌过,正神的光明压倒了黑暗,让所有阴暗的生物无所遁形。
光芒如利剑,撕开了厚重的黑暗。阿萨思从不会温和地走进良夜,待她落地时,巨大的龙爪碾碎了一堆恶魔。
她仰起龙颈,喉间火光翻滚,猛地吐出一口便清出一条道来。
龙焰点燃了整个炼狱,她没入高温熔岩之中,擦亮一身的鳞片。接着,她利齿张开,龙舌一转,许久不用的龙珠跃然于眼前。
她俯视着这片炼狱,回声隆隆震荡:“你们没有主人吗?”
“一个能打的也没有。”
相传地狱有撒旦,可她踢馆这么久也不见其人,要么是不在,要么是没有。无所谓,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刹那,龙珠爆发出璀璨的光芒,犹如照进地狱的第二个太阳。黑暗如潮水退去,魔鬼像冰雪融化,阿萨思沐浴着光与热,于口鼻间吐出一股白气。
气息涌动,卷起了一道单薄的影子。她张开爪子,而失落的灵魂来到了她的身旁。
只剩下一道缝的地方被再度打开了。
穿着日常装的女巫跨出了地狱,身后是烈火和熔岩,而她的神情写满了疏离和懒倦,不像是刚打过架的样子。
甫一出来,她就闻到了人类身上散发的浓重恐惧感。
低头,脚下是焦黑一片的土地;回首,身后是裂成两半的房屋。罗斯一家和牧师抱着“活死人”艾米莉,浑身颤抖地看向她。到底是普通人,而她这次做得确实有点过头,他们会怕她很正常。
她抬步向他们走去,一窝人鹌鹑似地缩成一团,牧师出了一身冷汗,拿出一个十字架对着她,抖着声念圣经。
阿萨思无语,但也不怪罪他们。只是冲着艾米莉点点手指,把一点小小的光送入她的体内。
“咳……”
伴着一声虚弱的咳嗽,瘦弱的艾米莉醒了过来。她轻声喊着“妈妈”,露出一个笑,随即头一歪,手臂垂落下去,完全失去了知觉。
“艾米莉!艾米莉!不!”
也是在这时,吓坏的人类才回过神,意识到她的重要性。
希望孩子活着的心远胜于任何恐惧,当他们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她时,阿萨思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饿晕的。”
也不想想你家孩子多久没进食了。
顿时,他们手忙脚乱起来,罗斯夫人立刻奔向废墟刨食。后知后觉地,他们总算明白了女巫那句“今晚你们没地方睡”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是字面的意思……
见他们忙得不可开交,阿萨思懒得参与,没入夜色回了家。反正这年代没什么监控,她想飞就飞,倒是方便她夜间出行。
她离开了,唯余牧师站在原地,握着十字架的手被冷汗浸湿。
作为上帝忠诚的信徒,他坚信天堂与地狱的存在,可他第一次动摇了心中的信仰。他不理解,为什么拯救者手握死神的镰刀,却做着上帝会做的事?
她究竟是人间的女巫,还是来自地狱,亦或是……来自天堂?
“天堂?”
午后时光,日头温暖。阿萨思为前来结账的罗斯母女和特地过来拜访的牧师倒了三杯红茶,又将一叠糕点往他们面前送了送。
他们对她又敬又怕,还带着强烈的好奇心。这次上门鼓足了勇气,几乎是以“晚辈”和“信徒”的身份前来求教,态度十分谦卑。
见他们有礼貌又识相,阿萨思不介意透露一些信息。
她告诉他们:“我确实来自一个名为‘天堂星’的地方。”
“也确实教养过一批‘天使’,他们是米迦勒、加百列、沙利叶……”看着牧师眼中的光一点点亮起,阿萨思话锋一转,“可他们不长翅膀,我跟上帝也没关系。”
艾米莉:“那、那你是谁?”
阿萨思:“我只是个女巫而已。”
“可你是怎么办到的?”罗斯夫人的声音有些抖,“恕我冒昧,我是说那条裂缝……我们都看到了,你打开了地狱之门,所、所以地狱存在,天堂也有,神明和魔鬼都跟我们生活在一个世界里,那么……那么科学算什么?”
“我们信奉的、推崇的一切又算什么?”
很明显,之前的刺激有点狠,罗斯夫人陷入了怀疑普世价值的境地,一个不好就会变成虚无主义。
可阿萨思不会为了安慰人而安慰人,她只是实话实说:“算什么?算你们摸清了一定的规律啊。”
三人三脸迷茫,阿萨思给自己倒上一杯清水,手指一动,莱戈拉斯闲来无事养的金鱼就被她放入水杯中,搁在桌面上。
“在你们看来,打开界与界的分隔很神奇、很震撼,是吧?”
“可对我来说,界与界的隔离跟水面与空气的隔离没有任何区别,‘界’这个概念,其实在自然界中一直存在,只是因为太过普遍,你们每天都能看见,所以忽视了它。”
“你们想想,天空与大海不就是不同的‘界’吗?”
水面之下是鱼的世界,陆地之上是人类的世界。由于鱼可以跃出水面,人可以跳入水中,两界看似没有明显的分隔,谁都能过去,所以人类认为它们一体,彼此之间没有“界”。
可“界”从来是在的。
“天堂、地狱、灵体,久存于自然界中,从未变过,只是你们看不透那层‘水面’而已。就像这条鱼,它只要打破玻璃或跃出水杯就能进入我们的世界,在它意识到自己被困住时。”
像是为了应和她的话,金鱼一挣跳出了水面,“啪嗒”落在桌上。
阿萨思:“可因为界与界的不同,生物不一定能在彼此的界中存活。人类下水需要设备,鱼出水需要容器和水分,这些工具就是媒介。”
地狱与人间有界,魔鬼就像鱼,死活破不了“玻璃”,只能借助艾米莉这个媒介抵达人间。
“科学、宗教,都是认识世界的一部分手段。你们不用怀疑自己所学的事物,人类会用人类的方式认识自然。”
“而等你们明白了什么是‘界’,就会发现它一直在你周围,只是你们看不见、摸不着,就像掉在水面的虫子撕不开水的张力,又飞不起来,只能被水下的鱼吞食——”
“一旦你们能自由进入水中,或许你们和‘鱼’的地位就会互换。”
人类之所以觉得魔鬼恐怖,是因为没掌握杀死它们的技术。就像“恐惧主要来源于火力不足”,只要人类的认知与火力跟上了,那么他们不会再恐惧任何事物,除了死亡。
“所以,好好生活。”阿萨思道,“我说过,忘记那天的一切,去过平静的日子。你想寻找的每一个答案,其实都在你的生活中。”

自从认识了一个牧师,她的日常肉眼可见地忙碌起来。
这年头,虽然科学不断发迹, 但宗教仍算主流,人们有个头痛脑热、久病不愈都会找牧师聊聊,其中也包括了不少遭遇灵异事件而无法解决的人。
能靠十字架和圣经解决的问题,牧师一般自己动手。等发现上帝不奏效, 他就找女巫。
因此,阿萨思接到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个案, 其中的10%来自青少年作死,还有10%跟房子有关,剩下的80%全是恋爱脑的分手、复合、变心、情杀……
光是“要不要分手”和“要不要复合”这两问,就让阿萨思在半个月内赚到了半年的钱。
什么“在一起七年惨遭断崖式分手, 他重新回头,我该不该复合”;什么“我最爱的她失恋归来,幡然醒悟,想和我一起好好生活, 可她有了别人的孩子,我该答应吗”……
这时候, 谁还记得她是个驱魔的女巫呢?
一开始, 阿萨思也曾木着脸指着招牌说:“这位女士/先生, 我这儿是灵异事务所, 只负责解决超自然问题, 不负责做情感咨询。”
可莱戈拉斯的一句话点醒了她,用的还是中文:“阿萨思, 你看他们这副执迷的样子,像不像鬼上身?”
别说, 像。
好了,专业对口。
阿萨思不擅长“诊断”恋爱问题,但她擅长抽调人类的时间线。
一套沙发,一副草药,一个被催眠的人——她只消让他们一遍遍回忆被抛弃的痛苦,被比较的自卑,被当成备选的愤怒……再多的执迷也会变成不回头的决然。
“选择原谅一个伤害过你的人,跟对方重新开始,你不就是在伤害以前的你吗?”
“你捅向自己的那一刀才是最狠的,曾经的你真可怜。”
被他人推入暴雨,是命运的无可奈何,是个人总会经历。可亲手把自己推进暴雨,还要骗自己说雨中不冷,这是实打实的蠢。
来阿萨思这里做过咨询的恋爱脑不会再来第二次,但众所周知,恋爱脑是杀不尽的,总有老生常谈的案例一个个找上门,内容大同小异。
最终,阿萨思烦了,她闭门谢客,不再接任何咨询,只接可以活络筋骨的单子。
讲真,人类的一生只有短短百年,却甘心花一半的时间在情爱上,纠缠来、拉扯去,虚度半生,日夜内耗——她不理解,这几十年的充沛精力拿来做什么不好?
得,还是接别的单子吧。
可等单子到手她才发现,能动手的单子都跟房屋有关,不是租屋就是住房,或者是闲置许久的建筑。
说白了,东西方最大的超自然差异就体现在房子上,可谓是淋漓尽致。
在东方,无论是乔迁新居还是租住屋子,少不得得走个仪式。或是祭拜或是敬告,总之会跟屋子打声招呼,然后再举家入住。但凡房子住过三年不出大事,都算是好房。
可西方不同,在这里房子只是房子,是物品,他们提倡拎包入住,不做任何仪式。
而这,就与基本的“趋吉避凶”相悖了。
一如她所说的,章鱼会住进空的海螺壳、玻璃瓶或皮鞋,闲置的房子里也会住进奇怪的生物。
东方人习惯先礼后兵,入住前的祭拜焚香就是提醒,告知屋内的“原住户”可以搬走了,屋子真正的主人会进来。可西方人没有这种文化,所以他们拎包入住的行为等同于是——跟“原住户”抢地盘。
连根香都不点,它们能配合才怪。
这不,还得她出面收拾。
能靠火烛、点香、食物送走的灵异物还好,它们识相。送不走的得打一顿,喜欢纠缠的还得一巴掌呼死,给她的业务增添了不少麻烦。
而随着她接的案例越来越多,她的“独家祭拜仪式”逐渐流传开来,暂时在小范围内传播。
这确实让她少赚了几个三百块,但一想到“祭拜仪式”可能引起的蝴蝶效应,她不禁多了点兴味。
世界的发展是很快的,即使当下车马不快、信息难通,可要不了二十年,这套中式祭祀法终会在美国本土流行,而等大洋彼岸的华国反应过来时,也不知会引起多高的话题度。
没想到,她在美国没卖成冥币,倒是先卖起了祭祀的概念。
假如美国高校的学生有朝一日也会在考试前祭拜上帝,那画面想想都觉得有趣。
只是,“有趣”的情绪没持续太久。当她抱着一袋子法棍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她遇到了一位身着白色西装的“绅士”,以及一个四五岁大小、瘦弱又安静的人类小孩。
彼时,天空下着雨,路上无行人。
阿萨思像普通人一样撑着伞站在拐角处,而白西装绅士站在雨幕中。
他转过那双全黑的眼睛看向她,压迫感如黑暗的潮水袭来,可她无动于衷。他的身体力场隔绝雨水,没有一滴落在身上,反倒是他面前的小孩已经浑身湿透了。
细节见真章,看来这俩不是一伙的。
不过……不排除这个小孩作死,召唤出了不可控生物的可能。
非人类的气息,属于地狱的味道,却是个不同于喽啰的恶魔。他的威慑力强、压迫感重,但无所谓,能杀。
阿萨思判定了他的等级,龙牙悄无声息地探出了嘴角。
她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不料对峙不过几秒,对面的绅士就褪去了诡异的一面,化为无害的样子。
他的眼白回来了,眼睛变得与人类一样,甚至还微笑着把手搭在心口行了一个贵族礼,连嘴里说出的话都分外好听。
“这位尊敬的小姐,要是没猜错,你就是那位打开了地狱之门的女巫,对吗?”
阿萨思没否认:“怎么,你来寻仇?”
她朝他走去,抬手,就见他面前的小孩一下转移到她的伞下。
很快,孩子失去焦距的双眼忽然恢复,他从幻觉中惊醒,又惊又怕,又恨又怨。他看向她的眼神是戒备,看向绅士的眼神却是忌惮和仇视。
还真不是一伙儿的……
小孩不住地发抖,像是冷的。
阿萨思瞥了他一眼,开口道:“你是谁?”
思及地狱的生物没几个品种,不存在多样性,阿萨思试探地问道:“撒旦?”
绅士含笑不语,在她看来等于默认。看在时间临近饭点的份上,她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阿萨思下了逐客令:“不管你是什么,都不准在我的地盘上狩猎。”
她的力场笼罩住孩子,热度一掠而过,将他身上的水渍全部蒸干。她闻得出来,这孩子没出什么事,灵魂也在,神智清醒,除了身体瘦削,连一滴血也没流。
但,他的气味委实好闻了点,像一块醇厚的红丝绒蛋糕,一闻就觉得与众不同。
阿萨思明了,这小孩有点特殊,算是个超能力者。
撒旦笑道:“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狩猎。”
他看向孩子,视线透过他的皮囊注视着他的灵魂,缓缓道,“我是为了跟一个漂亮的灵魂定下契约。”
“他需要我,我也喜欢他,他天然属于地狱,因为仇恨的火焰在他心中燃烧。”
阿萨思:……
小孩最多五岁,撒旦不知几岁。
一个未成年,一个老不死,后者还在她的地盘上说出“他需要我,我喜欢他”这种话,甚至想跟个孩子签订契约,这不是拍花子是什么?
几乎是本能地,阿萨思一把收拢伞,执伞尖往撒旦的嘴巴一怼,速度奇快无比。
对方显然没料到她会直接动手,直到伞尖触及他的口腔,他才呼啦一下化作黑雾,逸散又重合,组成一个人形。
他悬浮在半空中,不悦地摸着獠牙,冷冷地注视她:“我本来不相信地狱之火能被一个女巫扑灭,现在不得不信。”
“你是谁?”
将伞和法棍转交给小孩,阿萨思没入雨幕,一边望着撒旦,一边双掌“啪”地一合。陡然,半空中有两方空间“啪”地撞击在一起,连绵的雨水有一瞬扭曲,绷不成断续的竖线。
撒旦一旋身化作蝙蝠溃散,蝠影凝结,又聚成了人形。
被接连攻击了两次,泥人也有三分火性,更何况是魔鬼。他一挥手,天幕瞬间暗了下来,街道上的灯盏一片片熄灭,恐怖的黑暗再度……
可惜,他的读条时间实在太长了,阿萨思一拳揍到他脸上。刹那封锁空间,掐住他的脖子抡到地上,反复摔打,拳拳到肉,狂暴攻击了不知多久。直到他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逃入异空间内,她才住了手。
天灰蒙蒙的,雨还在下,街上只剩下了一人一龙。
阿萨思侧过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他为什么要找你。”
小孩扬起一张营养不良的小脸:“我叫约翰·康斯坦丁。”
“他说,他想要我的灵魂。”
花了三万刀运作,阿萨思收养了失去双亲的康斯坦丁,不是作为养母,而是作为老师。
继苏拉娜之后,她终于又收了一个魔法学徒。
他今年五岁,能看到鬼魂、恶魔和超自然能量的运行,说是先天驱魔圣体也不为过。思及撒旦垂涎他的灵魂,阿萨思很愿意培养他,并告诉他——
“觊觎你的掠食者,你要亲手杀死才会有成就感。”
“我不会动你的猎物。”
档案上记载,康斯坦丁的父母死于一场大火,可孩子却说,火海中有吞噬灵魂的魔鬼。地狱的恶魔毁掉了他的家,他觉得活得太痛苦,只想死去,谁知自戕反而引来了撒旦。
他从福利院逃出来,跑上大街只是为了被车碾死,可天上突然下起暴雨,街上居然连一辆车也没有……
“命不该绝啊。”阿萨思在剁肉时如是说,“可他的五岁是不是太早熟了点?”
莱戈拉斯点头:“这个年纪的人类应该对‘死亡’没有概念,但他有,还很痛苦。”
阿萨思:“一直活在痛苦里,寿命长就是折磨了。”可他已经在学魔法,以他的资质,成为大魔法师是理所当然的事。
莱戈拉斯:“只要有时间,就能治愈一切。”
两个非人类没有系统地教养过人类幼崽,为了双方都处得舒服,他们干脆没把康斯坦丁当人看。
撕开空间不避讳他,探讨符文拉他一起,射箭绘画带他一块,出门驱魔也捎上他。在这么一个多元又奇怪的环境中长大,康斯坦丁不出意外地长歪了。
他才长到八岁,身上就多了一股“活着也好,死了也行”的松弛感。
他跟阿萨思一样善于打架,又跟莱戈拉斯一样有着审美和衣品,再加上长得像个天使,自打他上学后,他就是整个学校的宠儿,美国的孩子们终于也迎来了“别人家的孩子”。
只是,这个“别人家的孩子”总是请假。
譬如现在,康斯坦丁随阿萨思一道来到康涅狄克州的蒙罗镇,与住在这里的一对灵媒夫妇交换一些东西。
开门的沃伦夫妇像是没睡好,眼下有些青黑。见手持教堂推荐信的女巫来到家中,他们打起精神招待,并将一个灵异娃娃·安娜贝尔,连同盒子一起抱出来。
罗琳·沃伦道:“她有些不安分,这是她第三次对我女儿下手了,我不能再留着她。”
又是娃娃?
阿萨思接过娃娃,很自然地放入康斯坦丁怀里,吓得罗琳脸色一白正要制止,出乎意料的是,鬼娃娃在这个孩子手里非常安分,就像是……遇到了天敌。
罗琳一愣:“他……”
阿萨思推过去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条受过诅咒的项链:“娃娃我带走了,正好我的学徒缺一个练手的工具。”
孩子八岁了,也该见血了。

沃伦夫妇是远近闻名的驱魔从业者。
艾德·沃伦是天主教唯一认可的、未受圣职的驱魔师, 而罗琳·沃伦则拥有与生俱来的阴阳眼,是万中无一的天赋型灵媒。
汲取两人的优势而生,他们的女儿自然也是不同凡响。她天生看得到灵体, 也能触摸到边界。
只是,孩子的心智和磁场都太过脆弱,极易受到灵体的影响。为了保护她,沃伦夫妇不愿让她过早地接触灵异物品, 可谁能想到,他们不愿找麻烦, 麻烦却三番五次找上门,鬼娃娃垂涎女儿的灵魂,一而再再而三地妄图伤害她!
不能再把安娜贝尔放在事务所了,收容处也关不住她。
可不放在收容处又能送去哪里?
教堂、地下室、垃圾堆还是博物馆?
注入恶灵的娃娃跟人类没有两样, 她有意识。不管他们把她送去哪里,到最后她都会陈列在玩偶店的橱窗中,再被一无所知的家长带回家,当作礼物送给孩子。
之后会发生什么自不必说, 安娜贝尔带来的悲剧从1967年就开始了。
送也送不走,关也关不住, 毁也毁不掉, 沃伦夫妇几乎是一筹莫展。也是在这时, “阿萨思·肯特”的名字跃入他们的眼帘。
——是天主教的牧师为他们推荐的, 来自另一个州的女巫阿萨思。
据说她有一种神奇的净化火焰, 可以毁去驱魔师消灭不了的灵异物件。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罗琳联系上了她。
她向女巫交代完前因后果, 对方表示以物换物,她用一条受到诅咒的项链与她交换安娜贝尔, 这样,她们之间算是两不相欠。
罗琳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只是她没想到,来者比她想象得更超凡脱俗。不说那一头落在她眼中“流光溢彩”的银发,单说她带来的孩子就很不一般。
那也是个灵媒,非常强大,他是她的同类。
可不知为何,他看上去远比灵媒危险,就像一只成长中的狮子,已经具备了爪牙。而他的老师·阿萨思把安娜贝尔递给他的举动,像极了“捉来猎物让幼师学习捕猎”的母狮,坐在这两人对面,罗琳莫名生出一种在面对非人类的既视感。
但,非人类上门拜访可不会挑白天,更不会走正门,她居然怀疑他们不是人,看来这几天没休息好已经影响到了她的状态……
罗琳吐出一口浊气,静下心提醒道:“一定要小心注意她,安娜贝尔很危险,她夺走的生命不止一条,其中包括孩子。”
显然,她怕抱着鬼娃娃的康斯坦丁出事,比如被附身、被控制、被藏起来。
阿萨思明白她的意思,但她的教育观念一向跟人类不同:“你也知道,他不是一般的孩子。”
罗琳不无担忧:“他年纪还小。”
阿萨思:“可虎豹生下来就是吃肉的,吃草不会让他们变得温顺,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
康斯坦丁天然是狮虎,资质优异、灵魂强大,不然也不会被撒旦盯上。有那么个强敌在侧,把他养成绵羊才是害了他。
阿萨思意味深长地看了沃伦夫妇的女儿一眼,反过来提醒他们:“不要把‘掠食者’保护得太好,托举她,让她站在她该站的地方。”
她没兴趣就“教育话题”与他们深聊,两三句后便岔开话题,在简单交代了“诅咒项链不宜佩戴,会倒霉”之后,她带着康斯坦丁坐上了黑色的福特,离开此地。
阿萨思一脚油门踩到底:“安娜贝尔,能解决吗?”
康斯坦丁懒懒地掀起眼皮:“我可是你的学生。”
哦,看来这把稳了。
福特车开进了时空隧道,再出来时已在珍珠街的巷角。仗着街头巷尾没多少监控,阿萨思开时空通道的频率堪称“为所欲为”,前五分钟还在另一个州,后一秒就到了珍珠街。
不仅如此,她和康斯坦丁都是干大事不心虚的人,他们态度自然地下车,进入购物店,该买的法棍、牛肉和果酱是一样不少,仿佛他们出门只是为了购物,而不是去另一个州交换鬼娃娃。
康斯坦丁:“如果我赢了,有奖励吗?”
阿萨思:“有。”
“是什么?”
“三百条必背咒语复刻版,我会按时抽查的。”
“……”
是夜,阿萨思给自家房子下了个结界。
她带着莱戈拉斯出门散步,把康斯坦丁和鬼娃娃关在一起,并告诉他自由发挥,不用收着力道,即使他把整栋房子拆了都没事,毕竟她有钱。
当晚,龙与精灵前往森林里露营,烤鱼喝酒看星星,难得浪漫。而八岁的康斯坦丁在家与鬼娃娃搏斗,他们从一楼打到阁楼,又从天花板战到地下室,恍若两只哈士奇拆家,一点没收着。
最终,康斯坦丁十分争气,凭一己之力灭掉了盘踞已久的恶灵·安娜贝尔。
等两个非人类回到家时,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家可归”。
吊灯破碎,厨房爆炸,天花板上插满了箭,地板上全是水,半边墙壁覆满了烟熏火燎的痕迹,浴室中全是血手印,家具上劈满了刀痕……足见战况激烈。
康斯坦丁受了伤,他草草处理一番,裹着毯子就睡了,一梦黑甜。倒是安娜贝尔彻底毁了,她被魔法碾碎,烧得不成人样,丝织物上还残留着圣水的气息。
莱戈拉斯发出认可的声音:“不错,他完成了。”
鬼娃娃只剩半个破壳,里头的恶灵无影无踪。
阿萨思把孩子叫醒,给了他一份食物。见他不吃,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她不禁抬手摁上他的脑袋,揉了揉他的黑发,称赞道:“干得不错,你学会狩猎了。”
孩子盯着她好一会儿,难得乖巧地点了点头:“我可是你的学生。”
而实际上,昨晚安娜贝尔发狂时,他想压制她颇为吃力。原本,他以为老师一定在暗处注视着他,八成会在他顶不住时出手。却不想,鬼娃娃的刀都快砍上他的脖子了,老师依旧不见踪影。
那一刻他才明白,老师说的“你自由发挥”其实是“我自由地飞”,她让他亲手解决就不会插手,更不会来救他!
于是,想通这一点的他生气了!他彻底狂暴,反过来压着鬼娃娃暴打,并水淹了这个家……
好吧,是他不理智,不过他下次还敢。
但叛逆归叛逆,第一次受到老师的正面认可,再早熟的孩子也会有几分雀跃。
康斯坦丁以为自己会迎来老师的拥抱和鼓励,不料老师把他带进了森林,对他说中饭自己解决。
阿萨思:“除了要学会对付恶魔,你还得拥有野外生存的能力。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给你提供食物,不论是水源还是肉餐,你都得靠自己争取。”
康斯坦丁:……
“老师,我才八岁,我还要上学。”
阿萨思:“我帮你请了长假,以及,你的学业我会督促,亚洲学生学什么,你就学什么。”
孩子第一次觉得天塌了,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老师才是真正的魔鬼,地狱里的那些只配叫“混子”。要是老师去了地狱,她一定是当之无愧的撒旦,连地狱犬见了她都得挨三巴掌。
康斯坦丁喃喃道:“……这跟我把灵魂卖给魔鬼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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