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住进了黑店by果茶去冰
果茶去冰  发于:2025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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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啥时候脸皮薄过……”俞小澄有种被吴樊佑带偏的感觉,赶紧制止这个话题再继续进行下去,总结发言道,“总之,如今在我这儿,你说的话毫无可信度,别想耍花样,你什么都不做,对你我都好。”
又是一顿威胁,将吴樊佑彻底干沉默了。

第151章
就在俞小澄和吴樊佑争吵完没一会儿,有人回到了大厅,也有人还留在楼上,听他们的反馈,似乎谁也没能找到类似金币的东西。
俞小澄并不点破,由着他们继续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寻找着根本不存在于旅店里的金币。
一整个下午,住客们看上去十分忙碌,只是这种忙碌似乎毫无意义,直到晚餐在餐厅里出现,这些人才终于舍得放弃看上去有些可笑的执着,承认在旅店中绝不可能藏有金币。
认清现实后,众人味同嚼蜡地吃了晚餐,然后一直等到晚上九点,依照二号客服的话,回到了大厅前台。
柜台上凭空出现的整整齐齐两排房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然后便对房卡上的图案产生了好奇。
女教师:“卡面好像有区别,这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名牌男:“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为了便于分辨房型吧,比如标准、豪华、行政、总统……”
性感女人:“可这上面的图案怎么看出房型好坏啊?人家想住住总统套房!”
微胖女人:“唉呀,那我也要体验一把总统房,反正不要钱。”
纹身男人:“这上面的图案好像是梅兰竹菊。”
已婚女人:“有啥好研究的……随便拿一张,住宿条件如何,全凭运气,说这么多干嘛?”
说完这句话,已婚女人动作利落地从柜台上随意拿了一张房卡,转身就往电梯口走去。
已婚男人一边向其他人道歉,一边紧追而去。
俞小澄看了看,被已婚女人拿走的是一张幽兰房卡。
一时不知该说那对夫妇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一来就抽中了难度颇高的幽兰梦境,正常看来,算是倒霉,可在俞小澄看来,倒是可以帮他们早些结束受苦的命运。
见那对夫妇拿了房卡离开,一直没说话的阴郁男人畏畏缩缩地走上前,手指在四种房卡上点来点去,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犹豫了片刻,最终拿走了手指停在的那张房卡。
他选到的是箭竹房卡,还算简单,俞小澄不由得在心里猜测起,等明天天亮时,还能不能见到此人,答案还真不好说。
性感女人指了指寒梅房卡,妩媚一笑,对名牌男说:“梅兰竹菊,人家直觉梅花的房间最高级,你觉得呢?”
名牌男看到性感女人的样子,早就丢了魂,连连点头,夸性感女人聪明,看得旁人一阵恶寒。
在二人一人拿走一张寒梅房卡后,微胖女人显然选择相信了性感女人的直觉,不甘落后,迅速拿走了最后一张寒梅房卡。
俞小澄见状差点没笑出声,心道:直觉还挺准,的确是最高级的,但是体现在难度上。
还剩下女教师和纹身男人,二人都站在柜台前发愁,看样子一时难以决定对哪张房卡下手。
女教师看了看俞小澄和吴樊佑,谦让道:“我有选择困难症,你们可以先选。”
听到女教师这么说,纹身男人也莫名其妙地客气起来,急忙让到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俞小澄和吴樊佑先做选择。
俞小澄本想看剩下两人的运气如何,没承想忽然成了焦点位,在那两人坚定不动摇的眼神注视下,瞬间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错觉。
如果这时她再说自己也想再考虑一下,她怀疑这两个人能一直耗到10点。
如此一想,俞小澄只好妥协一般走到了柜台前,犹豫片刻,最终拿起了雏菊房卡。
这是她至今从未经历的梦境类型,回想刚到旅店时,一众人为了雏菊房卡争得头破血流。
一切都还记忆犹新,仿佛就在昨日,又好像过了许久,如今一同经历这些的人,除了吴樊佑,一个都不在了。
白羽楠、张尧、曾勇……全都被这个世界抹除,身无葬处,魂无归途。
还有禾苒和陈奇,踏进了记忆之门中,如今或许已经沦为恶灵,等待哪一天带住客走入他们所创造的梦境之中。
如果一直留在旅店,总有一天会遇上的吧?
届时她可以让进宝给他们一个解脱。
思绪如潮,俞小澄盯着手中房卡停留了许久,直到女教师的声音传入耳中:“怎么了?这张卡有什么特别的吗?”
俞小澄不知道这女人是敏感还是敏锐,竟问得她有些心虚,连忙摇头,让到了一旁,不自然地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房间里会有什么。”
“房间里会有什么吗?”女教师的表情愈发疑惑起来。
“呵呵,这么奇怪的地方,不知道会不会闹鬼。”俞小澄尴尬地找补。
女教师端出一副为人师表的可靠样子,拍了拍俞小澄的肩,斩钉截铁道:“这世上没有鬼,别自己吓自己。”
说罢,像是安慰一般,从柜台上拿起与俞小澄相同的雏菊房卡,自信一笑:“我就住你隔壁,如果实在害怕,可以随时来找我。”
女教师的善解人意让俞小澄哭笑不得,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哦……谢谢……”
“那我也跟你们选一样吧,都女生,万一出点什么事,也不好应付,有事可以叫我。”纹身男人展示着胳膊上的肌肉,向二人释放着善意,“放心,我练过几年拳,如果这旅店真想使点阴招,我还应付得过去。”
这下俞小澄更无语了,嘴角抽搐着道谢,心里却在暗骂这两人多事。
这雏菊梦境死亡人数上限只一人,她就是想送两人同时上路都不可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而且自己轻举妄动,必定会漏底给存活的那个人,着实不好办。
俞小澄心理扭曲地想:算了……做做任务赚赚金币得了,争取下回直接换成全寒梅房型,让这些人一次死个干净。
“兄弟,你呢?自己再选一张,还是跟我凑合一晚?虽然我没有跟陌生人同住的习惯,不过现在情况不明,多个人多个照应吧。”
纹身男人看向吴樊佑,十分义气地提出建议。
吴樊佑瞥了纹身男人一眼,无情地拒绝道:“我也没有跟陌生人同住的习惯。”
“哦,好,那你随意。”纹身男人不气不恼,客气地让出一条道,等待吴樊佑自行上前挑选房卡。
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吴樊佑有所动作,纹身男人和女教师不禁都疑惑起来。
女教师笑道:“还没决定好吗?那……要不我们先走,不妨碍你思考。”
说罢,女教师示意纹身男人和俞小澄上楼,他们刚离开前台,吴樊佑就慢悠悠地跟了上来。
女教师和纹身男人一脸诧异地回头望着吴樊佑,那眼神似乎是在问他为何要跟着。
或许是怕吴樊佑因为改变主意而尴尬,纹身男人再次善意地送上了台阶,道:“哦,跟我一起住也可以。”
“谁说跟你一起住了。”吴樊佑十分不识抬举地反驳道。
“那你……”女教师与纹身男人面面相觑。
吴樊佑指了指俞小澄,不易察觉地轻勾嘴角,故意使坏说道:“我跟我学姐一起住,我学姐恐怕也不放心我住在别的地方。”
女教师和纹身男人的视线立马落在了俞小澄的脸上,眼神中仿佛写着不可思议。
女教师:“呵呵,原来,你们两认识啊,怎么没听你们说起。”
纹身男人:“哦,看来是我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俞小澄的眼神简直想刀死吴樊佑,可现在不方便表现得太凶狠,只好强颜欢笑道:“对啊……是认识,但是不熟,很久没联系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真是倒……好运气。”
俞小澄一边说着,一边挪到了吴樊佑身旁,趁人不注意,悄悄掐了一下吴樊佑的后腰,疼得他一脸苦相强撑。
勉强让女教师和纹身男人没有起疑,一行人便继续往二楼走去。
等回到房间关上门,俞小澄才将压抑的怒气发泄出来,直接将人堵在了门口墙角里,冲着吴樊佑就是一顿骂:“好小子,跟我玩儿阴的是吧?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这么阴险!”
虽说俞小澄气势十足,可就二人身高而言,实在没什么威胁力可言,因为俞小澄还得抬头仰视对方,多少有点小孩跟家长置气的模样。
果然,吴樊佑嬉皮笑脸地低头看着俞小澄,毫无悔改地辩解:“我这也是为学姐着想,你不是要我永远留在旅店陪你,哪儿也别想去,就连死都死不成吗?”
俞小澄只觉得脖子疼,不悦地后退几步,靠在墙边,双手环在胸前,上下打量着这个讨厌鬼,有种被人拿捏的憋屈。
“这跟你与我住一间房有半毛钱关系吗?”俞小澄质问。
吴樊佑不慌不慢地往房间内走去,示意俞小澄选张床,见俞小澄指了指窗边那张,才在另一张床上坐下,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诡辩:“当然有关系,你不怕我为了求死,干脆在10点后离开房间吗?你当然得把我放身边,才放心啊。”
有一瞬间,俞小澄竟觉得他讲得在理,随即又为自己产生认同他的想法而感到羞愧,于是一脸傲慢地走到床边坐下,讥笑道:
“自然是不能便宜你,不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东西,还真看得起自己,死?你敢吗?”
吴樊佑脸色有些难堪,笑容也随之苦涩起来:“我的形象都已经降到这种程度了么……”
“不过是原形毕露罢了。”俞小澄懒得理会吴樊佑,早早洗漱上床睡觉。
不过,未等她睡着,那群新住客便开始作妖了。

第152章
事情的起因是从名牌男发现所有房型都是一样开始的,这件事似乎让他对旅店非常不满,站在走廊里对着空气叫嚣着,要让酒店管理者出来给个解释。
兴许他内心默认酒店管理方其实正通过隐藏摄像头监视着所有人,他可以接受这是一场游戏,但不能接受自己的待遇与他人相同。
这种扭曲的想法令他的行为格外偏执,他的叫嚣引得住客纷纷出门围观,其中便包括俞小澄。
俞小澄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场期待已久的骚乱。
原来当人没有任何可靠信息的时候,局面如此容易失控。而她刚来时,不知算不算幸运,轻松便获得了规则细节。
说起来,这件事当时就透着隐隐古怪。
如今想来,她甚至怀疑吴樊佑隐藏了自己早为住客的身份,可当时有陈奇等人可以作证,所以她又觉得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差不多得了!”
正在俞小澄胡思乱想时,纹身男人的声音在走廊起响起,带着些不容他人反抗的强势,俞小澄觉得此时总算跟他的形象相符了些。
大概是被纹身男人一身的纹身吓唬住了,名牌男竟意外地安静了下来,那怂样明显是欺软怕硬的角色。
纹身男人让大伙没事就回屋休息,说不定过一晚,就知道这家旅店究竟意欲何为了,说罢又叮嘱在场众人各自小心。
这人的冷静和领导力让俞小澄有些忌惮,再加上女教师过于敏锐的直觉,实在令俞小澄感觉头疼。
她可不希望以这两人为中心建立起新的“政权”。
名牌男一听让休息,又开始变着法地作起来,说自己从没有早睡的习惯,进而抱怨起旅店里没有电视,没有影院,没有酒吧,没有健身房,连手机也不知所踪。
没有娱乐对他来说,简直跟坐牢一样,这是限制他的人生自由。
大多数人对名牌男的夸张反应很是厌恶,这种无意义的抱怨,折磨的只是他们这些住客,而造成他们被困局面的幕后黑手,根本不在乎。
只有性感女人刻意讨好地与名牌男保持统一战线,一脸娇气地炫耀自己以前住酒店都是最高待遇,她可吃不了这种苦。
俞小澄听见一直冷静的女教师低声骂了句“矫情”。
这时,已婚男人站了出来,手指往上指了指,道:“要说娱乐也不是完全没有,三楼有麻将,要不要来场通宵麻将?”
已婚男人脸上露出一丝兴奋,显然他也不想待在房间里,毕竟他与妻子关系一看就有点问题,估计想减少独处的时间。
对于已婚男人的提议,已婚女人毫无兴趣,干脆摔门回屋了。
俞小澄觉得这两人挺矛盾的,如果不愿意在一起,大可不住一起,可男人似乎又想维持表面的体面,却不知在旁人眼中,二人的关系其实已经满是裂痕,过于明显了些。
对于已婚男人的提议,不少人表现出兴趣,比如名牌男和性感女人,在他们看来,打麻将总好过跟木头人一样躺在寒酸的房间里。
除了这两个人,还有微胖女人也举手报名,她看上去也是个闲不下来的主。
四人一拍即合,当即就要上楼,女教师却在这时煞风景地阻拦道:“你们没听客服说,晚上十点后不能离开房间吗?”
“啊,听到啦,但那老头算什么东西,本少爷想干嘛就干嘛,他管得着么?”名牌男耀武扬威地说着狠话。
看着女教师还有意劝阻,纹身男人上前将她拦了下来,故意高声说道:“让他们去吧,我们也可以看看旅店究竟有何打算,总不能害人性命吧?”
女教师一眼看出纹身男人的意图,点了点头,随声附和:“也对,万一待在房间里什么事都没发生,感觉一晚上都白费了。”
准备上楼的四人被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话唬住,一时有些踌躇不决,相互对视,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性感女人半胆怯半嘴硬道:“你们别危言耸听好不好……打个麻将能出什么事啊……”
女教师笑了笑:“我没说一定会出事啊,你们别在意。”
已婚男人此刻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口风一转道:“啊,对了,我想起餐厅柜子里有酒,活动室还有扑克牌,要不我们换到房间里打牌也行。”
这个提议无异于给四人都提供了台阶,于是四人迅速达成共识,分头去餐厅取酒,去休息活动区拿扑克牌。
暂且是平息了这阵骚乱,女教师和纹身男人相视一笑,各自回房休息。
此刻只有俞小澄感觉到威胁,这两个人居然如此轻易化解了一场危机,让她感觉很可惜。
俞小澄关上门,回到了房间里,满脸写着失望二字。
除去一直待在自己房间里不出来的已婚女人和阴郁男人,女教师和纹身男人太过谨慎,另外四人虽然不太精明,可做事畏首畏尾,似乎她期待的事今晚不会发生了。
进屋看着吴樊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侧躺在床上盯着自己,俞小澄心里就来气。
与俞小澄的看戏心情不同,吴樊佑似乎是真的对其他人不感兴趣,一直以来,不管旁人做什么事,似乎都激不起他的好奇心。
他这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淡定模样,要俞小澄感到厌恶,因为每每这个时候,她就会想起自己被他玩弄在鼓掌中的过去。
“你就不担心这些人搞出什么幺蛾子?”俞小澄试探道。
“没兴趣。”吴樊佑简短地回答。
俞小澄作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点头嗤笑:“也对,人命在你眼中好像根本不算什么。”
“学姐不用每句话都点我吧……”吴樊佑有些气闷。
只要吴樊佑不高兴,俞小澄就觉得心情舒畅起来,笑着坐回床上。
“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以前做过什么缺德事了吗?不如老实交代吧,反正你我都离不开这里,你不用担心我到处爆料。”
“能别说得好像我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吗?我真的什么也没做,跟学姐一样。”吴樊佑声音透着些疲倦感。
“好吧,就当你跟我一样忘了自己的罪行吧。”俞小澄半信半疑。
就算吴樊佑故意隐瞒不说,也没关系,如果是以前,她或许还会在意吴樊佑有意隐瞒,现在她只要知道他有罪就行。
她要让他留在这里好好赎罪。
“学姐,我是说如果,如果还有机会离开这里,你是不是真的不会原谅我了?”吴樊佑突然一本正经地问。
俞小澄也严肃地看着吴樊佑的眼睛,无比肯定地对他说:“想都别想,我说过,永远不会让你离开这里!或者,你可以耍手段杀掉我,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可能离开这里。”
“学姐……等出去了,我真的可以解释一切……”吴樊佑有种自讨没趣撞了一鼻子灰的挫败感,近乎乞求地说道。
俞小澄笑嘻嘻地回道:“你是觉得我很蠢吗?真出去了,我还能找得到你吗?如果你现在解释,或许我还有耐心听上一听。”
下一刻,吴樊佑又沉默了,像极了谎言不管用后束手无策的表现。
“果然都是说得好听。”俞小澄冷笑一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不打算再搭理吴樊佑。
原本渐渐有了睡意,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听上去十分急切,并伴随着女子的呼喊声。
俞小澄一个激灵惊醒,迅速翻身下床,难以抑制狂跳的心,战战兢兢走向了房门。
门外的声音她一时分不清是谁,说的话也颠三倒四,很难听出究竟说了什么东西。俞小澄没敢出声回应,而是轻手轻脚到了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去。
微胖女人那张大脸出现在猫眼里,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不时往电梯的方向望去,一边敲门一边喊着救命。
“来了……有怪物!救我,开门啊,它们要来了!”
俞小澄艰难地分辨着微胖女人说的话,看样子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所以才来敲门救助。
俞小澄疑惑不解,想要开门看看这女人究竟看见了什么东西,可手刚搭上门把手,一只大手便仅仅将她的手包裹住。
俞小澄一惊,抬眼发现吴樊佑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表情严峻,另一只手的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透过猫眼可以看见微胖女人跑向了其他房间,重复着敲门求助的行为。
不过微胖女人很快就离开猫眼可视范围,俞小澄只能听见逐渐微弱的声音。
不多时,屋外传来微胖女人的惨叫声,那声音十分瘆人,吓得俞小澄浑身一颤,可猫眼里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何事。
俞小澄想拧动门把手,吴樊佑的手却稳稳阻碍着她的行动,她扭头抬眼瞪着吴樊佑,眼神凶狠,似在质问。
吴樊佑没有说话,只是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俞小澄的手表。
趁着吴樊佑的手卸力,俞小澄迅速将手抽回,看了看手表,原来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
俞小澄更觉奇怪,为何微胖女人会在这个时间外出,并且还挨个敲门求助,她干嘛不回自己的房间呢?
正在思考时,吴樊佑一把扣住俞小澄的手腕,将人往房里拽。
“你又干嘛?”俞小澄气恼地挣扎。
吴樊佑不由分说地将人抱起扔回床上,那绝对悬殊的力量让俞小澄一阵心慌,见吴樊佑靠近,抬手就想赏他一耳光。
然而狠狠挥出的手并未落在吴樊佑的脸上,而被吴樊佑单手稳稳地截停,在相互作用力下,震得她手腕生疼,不自觉蹙着眉叫出了声。

第153章
或许是俞小澄的这声闷哼,让吴樊佑意识到下手有些没轻没重了,他急忙用指腹揉了揉俞小澄的手腕,声音多了一分歉意。
“对不起,学姐,我没想弄疼你。”
俞小澄咬牙切齿地打落吴樊佑的手,坐直了身子,查看着手腕上的红印,一边生着闷气,一边揉着手腕。
见俞小澄不吱声,吴樊佑抓耳挠腮地退回自己床边,尴尬地解释:“我是怕学姐光顾着看戏,忘了午夜零点前必须入睡的规则。”
“你不会用嘴说?”俞小澄厉声质问,“还是说,你就是想展示自己的力量,以此威胁?”
她本想听吴樊佑反驳,可吴樊佑偏偏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回答:“的确有这层考虑,不过不是威胁,只是想向学姐证明,如果我真想害你,不用搞那些见不得人的小把戏。”
“用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装饰自己的龌龊行为,你还真是独一份!”俞小澄阴阳怪气地骂道。
吴樊佑又一次沉默不语,似乎并不打算再为自己的行为做出更合理的解释。
他这说话永远只说一半,害人不得不胡乱猜想的性子,很是让俞小澄憋闷,不由得紧蹙眉头,道:“你刚才只要不阻止我,不也能达到你在梦境中的目的,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吴樊佑忽然态度坚决:“不一样!学姐,梦境里与旅店不一样,旅店的规则绝不能违反!”
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吴樊佑忽然站起身,走近到俞小澄跟前,一脸严肃地俯视着俞小澄,气势过于压迫,令俞小澄本能地后仰。
“太近了!”她用手指戳着吴樊佑的腹部,将人推回床边,用手掩饰着自己微红的耳垂,“理由是什么?”
“说不了……但绝对不行。”吴樊佑的话又不带解释成分。
俞小澄将眼睛眯成一条线,斜眼看着吴樊佑,思索片刻,问:“你不会是旅店管理方派来的卧底吧?”
一切似乎说得通,这也能解释为何俞小澄总觉得他跟开了挂一样,总能未卜先知。
“卧底?”
吴樊佑忍俊不禁,依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反而问俞小澄,“理由呢?”
俞小澄大胆猜测道:“公司给你的KPI,要你害死所有住客?”
“又是什么猎奇设定……”
这一句话将吴樊佑击倒,他看似疲倦地仰躺在床上,“所以我是在消极怠工吗?在学姐眼里,有多少人是被我害死的?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对陌生人并无兴趣?”
俞小澄很认真地将他的话咀嚼了一番。
其实算起来,也就昨晚那场梦境,吴樊佑将所有人留在自习室,导致包含白羽楠在内的三名住客丧生,其他住客的死,看上去都不是他造成的。
至于吴樊佑为何突然针对起住客,吴樊佑不肯说,她也猜不出来,可从他说的话中,俞小澄隐隐有种直觉——他的目标不是所有住客。
“所以,你的目标是我?公司给你的任务是干掉我吗?”俞小澄仿佛摸到了一点模糊不清的影子,可那影子的真面目是什么,她暂时还看不透。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刚进入穷途旅店时,俞小澄感觉吴樊佑一直在帮自己,可细想之下,他的行为的确怪异。
多次被发现摸鱼。
捉迷藏梦境中,偷懒玩游戏;修仙梦境里,找个山洞,采购物资,学熊准备“冬眠”;游乐园梦境时,一刻不停的摆烂和捣乱,最后还跟她讨价还价;考场梦境中,不合时宜的睡觉……
总能刚刚好选中陷阱。
这一点在游乐园梦境中尤为明显,次次选中禁忌数字,很难不让人起疑。
其次是考场梦境中,仿佛丢了平日的谨慎小心,怂恿她去拿餐食,还有绘画考试时,随意一指,将她送入了画中陷阱。
还有猝不及防的背弃。
一次是在游乐园里,鬼屋前最后的名额,吴樊佑毅然离她而去。
另一次便是在自习室,明明有三张请假条,他却只写了自己的名字。
仔细一想,原来他表现得如此明显,俞小澄竟然跟个傻子一样,被他耍得团团转。
原来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俞小澄。
可是有一场梦境,吴樊佑似乎意外地没有使绊子,那就是剧本杀梦境。
在那一场梦境中,吴樊佑全程主导着游戏的进程,并竭力保护他们的团队,甚至不惜成为凶手,只为更早结束梦境。
可那场梦境后,他好像又变回了原来的吴樊佑,原来那个总想引诱俞小澄走入陷阱的吴樊佑。
难道他人格分裂?
又或者,有什么改变了他的思维模式?
俞小澄眉头紧锁,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的蛛丝马迹。
忽然,一根手指点在了她的眉心,她从恍惚中回过神,不知何时,吴樊佑已经站到了她身边,正俯下身,疑惑地看着俞小澄。
他似乎见俞小澄想东西出了神,叫了几声都没反应,这才起身查看情况。
“学姐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吴樊佑轻叹一口气,“我就一定得是公司派来的卧底?我就不能以个人身份参与其中吗?就这么急切将我打入反派团队?”
对于俞小澄的猜测,他好像并不满意,甚至有些委屈。
若放在以前,俞小澄定然先认错,反思自己是否太敏感,错怪了好人,可现在,她只会觉得吴樊佑在演戏。
俞小澄一脸嫌弃地挥了挥手,命令吴樊佑坐回原处,然后带着些审问的口气,问:“你是想说,你跟穷途旅店没有关系?”
迎接她审问的是一阵莫名其妙的沉默,其蕴含的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行吧,懂了,那你私人有什么目的?”俞小澄改问道。
这次吴樊佑没有选择沉默,坦诚道:“我说过的,我只想让学姐离开这里。”
这话题似乎进入了某种死循环。
若说他的行为根本和帮俞小澄离开旅店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便会陷入沉默;可如果问他为什么想让俞小澄离开旅店,他就会直白回答:“因为喜欢你。”
眼看从吴樊佑这个老六嘴里再套不出任何有用信息,俞小澄只得放弃。
俞小澄敷衍地回应:“知道了,知道了,谢谢你喜欢我,我也很喜欢我自己。”
随后,便不管吴樊佑有多郁闷,直接倒头就睡。
不过,吴樊佑的一句话,倒是让俞小澄想通了一件事,之前她还在思考,为何吴樊佑在剧本杀梦境时行为模式改变,如今似乎有了点思路。
其实确切来说,吴樊佑的改变不是在剧本杀梦境当晚,而是前一夜的游乐园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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