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住进了黑店by果茶去冰
果茶去冰  发于:2025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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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澄反问:“你没遇到什么怪事?”
吴樊佑疑惑:“我应该遇到什么怪事吗?”
正在说话间,隔壁上铺的白羽楠从床边伸出半个身子,难色有些苍白,俨然一副受了惊吓还未缓过来的模样。
“我做了个怪梦,有点太真实了……”
“是不是没有屋顶的房间,恰逢雨天?”俞小澄问。
白羽楠瞪大了眼睛:“啊对,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
果然与俞小澄预想的一样,方才她们的确掉入了恶灵的陷阱,而拉开床帘似乎可以让陷入噩梦中的人逃离。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俞小澄壮着胆一一拉开了宿舍中所有人的床帘。
至于后果,大致分为两类:有人和白羽楠一样,摆脱痛苦清醒过来,对俞小澄表示感激;有人则因为熟睡被吵醒,冲着俞小澄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整个宿舍从寂静无声变为嘈杂热议,俞小澄满意地回到了自己的床边。
这时,同样受了惊吓的陈奇、单浩言和章锐跟了过来,身后还有一人,方英彦,他正一头雾水,似乎旁人的经历他并未遭遇。
等众人围在一起,俞小澄将床边挂的床帘展开,指着上面的图案,道:“方才我终于确定,没有陷入噩梦的人,他们睡的床铺上,都挂着图案为雨滴的床帘。”
其中便包括吴樊佑和方英彦,不知这两人走了什么狗屎运。
其他人的经历基本相同,都是在没有屋顶的房间里淋雨,然后泡在积水中,不知该如何逃离。
白羽楠比他们好了一点,她手上有雨衣并不怕淋雨,可是最终忍受不了不断上涨的积水,险些跳窗逃跑。
“幸好门出现得及时。”白羽楠盘腿坐在上铺,不敢想如果门出现得再晚些,自己会遇到什么事。
方英彦表示自己只听到雨声,全程睡得很安稳,中途半梦半醒感觉自己睡在一间密闭的房间里,但只顾着睡觉,所以也没在意。
“所以说,需要找与天气预报相对应的床帘图案?”陈奇举目寻找着目标。
方英彦闻言,转身就往原本的床位走去,一副担心床位被占的做派。
俞小澄方才叫醒全宿舍的考生时,还顺带着清点了床位,房中总共一百张床位,按照床帘图案分类,可以分为晴、雨、风、雷、雪五类,一类各占二十张床位。
如今剩余考生59人,安全的床铺显然不够应对所有考生。
宿舍中的人逐渐明白情况后,一场抢床大战开始在房中上演,为了抢夺安全的床位,房间内乱作一团,有的拉帮结派搞垄断,有的为争抢大打出手……
吴樊佑将自己的床让给了俞小澄和白羽楠,自己则站在一旁当保镖,让想来抢床的人望而却步。
这场争斗持续了半个小时,终于在有人喜有人愁中落下了帷幕,有的人选择了共享,有的人选择了独占,也有的人无奈落败……
比如单浩言和章锐、陈奇和方英彦,都选择了一起挤一晚,毕竟两个人的战斗力总强过一个人。
但还有十来个人不幸成了落败者,争抢不过的他们,要么选择打个地铺将就一晚,要么选择直接不睡了。
俞小澄和白羽楠有种鸠占鹊巢的罪恶感,哪里能安心睡下,叫上吴樊佑一起做起了实验。
如果噩梦由床帘决定,那去掉床帘是否能避免进入噩梦呢?
俞小澄起身将自己床上的太阳图案床帘拆掉,而后躺上床,安排白羽楠和吴樊佑十分钟后叫醒自己,便闭眼睡去。
她入睡并不困难,头挨上枕头没一会儿,意识变得混沌起来,冰冷的触感环绕周身,一个激灵,她陡然睁开了眼。
天空依然下着雨,破碎的窗户钻进阵阵冷风,她正躺在床垫与床头形成的三角空间里,房中的积水已经漫过了她半个身子。
就像接着做起了同一个噩梦,甚至连进度都被保留,她又重新回到了这个恐怖故事中。
俞小澄现在可以肯定,床帘并不是触发幻境的关键,而是正确图案的床帘能够提供保护,抵挡预定的恶劣天气。
俞小澄蹲在床上,等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只要有人将她叫醒,她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俞小澄……”
忽然她听到有人在屋外叫她的名字,声音相隔甚远,听得有些不真切,听上去像是吴樊佑在呼唤。
俞小澄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隐约听到那声音从破碎的窗口飘了进来。
“俞小澄,我找到记忆之门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
那声音勾起俞小澄内心的好奇,让她心痒难耐,鬼使神差地淋着雨,趟着水,从床垫下爬了出来,一步步靠近窗边。
俞小澄的视线在黑暗中探寻,急切想要寻到声音的来源。
然后远处亮起微微火光,她看到吴樊佑站在一扇门前,正朝她伸出手来,似是盛情邀约。
“俞小澄,快来,否则我就真的走了。”
那声音太过温柔,引得俞小澄鼻子一酸,红了眼,心房被惆怅与苦楚攻占,心中焦急地呼唤:“等等,别走,别扔下我一个人。”
一股想要逃离的冲动油然而生,她双手扶住窗框,一脚踩上窗台。
就在她准备跳出的一瞬间,另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离得很近,可又看不见。
“小澄姐,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那声音听上去无比耳熟,可脑子里一片混沌的她竟一时想不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你仔细看看窗外,那里真的有你想要的东西吗?”那声音坚定而平缓。
俞小澄顺从地往窗外看去,远处的人影变得模糊扭曲,黑暗中她只看到了无尽的深渊,如鬼魅一般引诱着她走出房间。
俞小澄霎时清醒过来,连连后退,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那些呼唤她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耳边只余雨声淅淅沥沥,冲刷着空寂的房间。
正在这时,那扇通往光明的房门再次出现,俞小澄打了个寒颤,急冲冲离开了这个诡异的房间。
下一秒,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寒气在身体里乱窜,冻得她不由得裹紧了被子。
“小澄姐,你没事吧?拆掉床帘也没有用吗?”白羽楠坐在床边,轻抚着俞小澄的后背,安抚着俞小澄尚不稳定的情绪。
俞小澄缓缓呼出几口气,仿佛想将寒气从体内驱逐,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指,指了指吴樊佑床上的床帘,道:“嗯,只要睡觉,就必然会进入那个空间,大概正确的床帘可以抵御对应天气的伤害。”
“那我有个想法!”白羽楠灵机一动,“如果我们打地铺,并将床帘盖在身上会如何?”
如果白羽楠的方法可行,倒是可以解决一床睡不下三人的难题。届时他们三个取两张床垫打个地铺,再将床帘搭在身上,兴许能凑合睡上一晚。
说着,白羽楠便自告奋勇当了下一个实验小白鼠,将吴樊佑床上的床垫和床帘全部拆下,扔在地上,白羽楠给自己打了个地铺,盖上床帘就寝。
这一回,由俞小澄和吴樊佑负责叫醒,时限同样是十分钟。
白羽楠睡前,俞小澄低声嘱托一句:“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翻出屋子。”
白羽楠铭记于心,随即安然睡去。
“学姐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了?恐怖的东西?”吴樊佑背靠着爬梯,双手环在胸前,一脸困倦地搭着话。
俞小澄看着他的脸,回想起窗外看见的景象,还有听到的那些话,脸颊不禁有些发烫,还好宿舍里熄了灯,对方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红晕。
“哦,魅魔,挺恐怖的。”俞小澄随口回道。
这句话反倒引起吴樊佑的兴趣,他摸着下巴,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好奇追问:“魅魔?呵,那不是诱惑人的魔鬼吗?应该长得不错才对啊,怎么会恐怖呢?”
“你见过魅魔吗?”俞小澄毫不示弱。
“没见过。”吴樊佑如实答道。
“那你怎么知道魅魔不恐怖?”俞小澄抓到机会反击。
“……”吴樊佑一愣,反问,“照你这说法,你见过?”
“没见过。”俞小澄理直气壮地回答。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看到的是魅魔?”吴樊佑质疑。
“他自己说的。”俞小澄一口咬定。
“……”吴樊佑被噎得接不上话,无奈败下阵来,举手投降一般说道,“好吧,算你说得有理,那这位长相恐怖的魅魔跟你说了什么?”
这次轮到俞小澄苦恼了,一时编不出故事,她又不能说真话。
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回想起另一个声音,那个让她感觉熟悉的声音,那个将她的理智唤醒的声音,此时她想起了那个声音的主人,于是趁机转移了话题:
“我好像在梦里听见张尧的声音了!”

第131章
吴樊佑听到这个名字,垂眸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俞小澄,眼睛眯成一条线,说话的声音忽然阴阳怪气起来:“呵,原来是个男魅魔啊!”
“额……不是,魅魔是另一个,我是说我只听到张尧的声音,没看见人。”俞小澄发觉不对劲,赶紧补充解释。
吴樊佑冷笑一声:“哼,还不止一个……学姐难道喜欢这一款?斯文败类?”
“什么乱七八糟的……张尧是挺斯文,跟败类不沾边吧!”俞小澄无奈辩解。
吴樊佑小声嘀咕道:“不管是不是败类,他跟学姐不合适,你这是犯罪!”
什么鬼?犯罪?
俞小澄目瞪口呆,要不是怕吵到熟睡中的人,她感觉自己能不顾形象送吴樊佑一个过肩摔,当然,想象终归美好。
现实是她只能忍着怒火,咬牙问:“不合适就不合适,跟犯罪有啥关系?”
吴樊佑迅速思考,然后一本正经答道:“学姐大学毕业,他还没成年吧?”
俞小澄惊呆了,不知道吴樊佑干嘛要找自己的茬,还特意强调她的年纪,本就敏感的内心对这些话产生排斥,心道:他这话是不是在点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本来就不喜欢年纪小的人,不会做这种犯罪的事!”俞小澄心中不悦,还要故作镇定,敷衍地回应。
吴樊佑傻了眼,抓耳挠腮思考着哪里不对,“也不用这么极端吧……”
俞小澄不欲继续这个话题,将目光转到了熟睡中的白羽楠,看了看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拍着白羽楠的肩将人叫醒。
白羽楠睡得挺香,醒来时还有些茫然,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身在何地,她激动地告诉俞小澄:“这个办法可行!”
此刻俞小澄和吴樊佑的情绪都有些异样,气氛凝重得有些压抑,而白羽楠很敏感地觉察到,只是不知她在睡觉的这十分钟里,二人之间发生了何事。
“嗯……要不先睡?有什么问题咱明早再解决?”
白羽楠说着又起身去拆了一张床垫,与地上那张拼在一起,然后拍拍床垫,示意二人躺下。
俞小澄气闷,默不作声地躺到了边上,白羽楠自然被挤到了中间。见俞小澄这模样,白羽楠猜到她二人必发生了争吵。
白羽楠抬头看了看吴樊佑,又看了看身下位置,似乎让吴樊佑睡中间更奇怪,于是与俞小澄挤在一张床垫上,将另一张让给吴樊佑,并大方说道:
“行了,睡吧,我不嫌弃你。”
这话让吴樊佑原本就阴沉的脸又沉了几分。
“睡不着,我去外面透透气。”吴樊佑冷冷撇下一句话,转身朝宿舍外走去。
“外面密闭走廊,能透什么气啊……这里有窗……”白羽楠指着床边窗户劝道。
然而执意离开的人就像听不到她说的话一样,脚步一刻未停,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白羽楠无奈躺下身,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怎么了这是?你们吵架了?”
俞小澄侧身背对着白羽楠,没有回头,眼神空洞地目视着前方,有些失落地悄声回答:“没有吵架,只是……他好像在提醒我,让我别喜欢年纪比我小的人。”
“啊?”白羽楠支起身子,声音难掩诧异,“他这是什么意思?”
俞小澄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大概是他不能接受的事吧。”
“难道刚才我不在的十分钟,你跟他表白了?”白羽楠捂着嘴,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钦佩之情。
“怎么可能……”俞小澄始终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就算闭上眼,脑子里也是一团乱,根本没法安静睡去。
“他不知道你喜欢他,那他干嘛对你说这种话,你喜欢年下还是年上,跟他有什么关系?真是的,我非得去骂他一顿不可!”
白羽楠说着就要起身,吓得俞小澄赶紧回过身拉住了她,将人压到枕头上躺好,再用床帘封印,俞小澄才无奈说道:
“你就别添乱了,喜欢这种事,本就是我一厢情愿,从来没想过得到回应,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用丢脸就知道了他的心思。”
俞小澄的话多少有些自我安慰的意思。
这种事终究是俞小澄与吴樊佑之间的事,感情这种东西强求不来,作为过来人的白羽楠自然明白,所以她收敛了自己打算为朋友鸣不平的心思。
她轻轻拍了拍俞小澄的肩,低声安慰:“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没什么大不了,总能找到更好的不是?”
俞小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声笑了笑,随后便又陷入自我苦闷之中。
是啊,她还能如何安慰自己呢?
还好她从未告白,所以不必经历如此丢脸的事,确实挺好的。
“赶紧送他离开这里吧!”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俞小澄心里如此默念着。
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俞小澄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回,她依然进入了一间密闭空旷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而她此刻正躺在被窝里。
与之前的经历不同,这间房子屋顶完好,屋外虽然同样下着雨,可那雨声如助眠的白噪音,只让人感觉惬意,在这样宁静安祥的雨夜,阵阵困意袭来,她终于可以安心入睡。
雨滴敲打着窗玻璃,再没有奇怪的声音诱惑她离开房间,一切看上去如此令人安心。
直到她感觉脸上传来轻柔但冰凉的触感,恍惚间,她又离开了那间屋子,然后朦胧的视线中,她看见有个人影正蹲在自己身旁,带着凉意的指尖划过她的眼弓,在额头弯成一道弧线,最后游走到了她耳尖。
渐渐她意识到,有人将她眼前的碎发捋到了耳后。
不知为何,这人没有让她感觉害怕,倒有种莫名的熟悉与安心感,竟令她一时沉迷于这种迷人心智的触感,于是她假装熟睡,并没有动弹。
那人始终沉默,似乎并不打算叫醒她,只是静静盯着她,什么事也没有干。
过了许久也不见对方离开,俞小澄的脸颊不由得烧了起来,自觉这样装下去不是办法,她出其不意问了句:“干嘛?”
那人似乎一惊,身子不由得僵住,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声音窘迫地说道:“呵呵,学姐,我吵醒你了吗?”
俞小澄无奈坐起身,不易察觉地用手背给脸颊降了降温,然后故作淡定地回道:“你挡到我的空气了,有什么事吗?”
她想看看吴樊佑能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没想到吴樊佑一本正经地答道:“我怕学姐睡觉被蚊子咬!”
“哈?”俞小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认真的吗?你眼睛是蚊香吗?”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啥?
俞小澄的内心惊涛骇浪,实在无法将刚才吴樊佑的举动与驱蚊联系到一起。
“对啊,怎么了?不是为了驱蚊,学姐觉得我是在干嘛?”吴樊佑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将问题扔回给俞小澄。
俞小澄只觉脸上的灼热感一直蔓延到了耳朵上,她干脆强装无所谓,躺回枕头上,冷冷回道:“哦,当然是因为蚊子,总不能有神经病半夜三更睡不着,盯着别人的脸打发时间吧?”
“神经病……”吴樊佑一阵心梗,苦笑起来,“怎么感觉你在骂我呢……”
话音刚落,俞小澄忽然觉得不对劲,猛地坐起身,一把抓住吴樊佑的两只手,拉进到自己眼前,调整方向,借着窗外月光想要看清吴樊佑的手,而后长舒一口气。
“又怎么了?这一惊一乍的……”吴樊佑一脸不解地凑上前,看了看自己的手。
俞小澄甩开吴樊佑的手,道:“没事,只是排除一下你趁我睡着伺机报复的可能性。”
“哇!我在学姐眼中到底是什么恶毒又小气的形象?”吴樊佑捶着胸口,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你不会以为我手上涂了什么东西,往你脸上抹吧?”
“咳,不是就早点睡吧。”俞小澄赶紧转移话题。
俞小澄重新躺回枕头上,可吴樊佑依然蹲在她面前,又开始默不作声地低头看着她,看上去没有离开的打算。
“还有事?”俞小澄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对于吴樊佑的想法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还要留在这儿给我驱蚊吗?”
吴樊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而后坦白道:“不,我其实是想跟学姐道歉。”
“道歉?为什么?”俞小澄一时想不起吴樊佑哪里得罪过自己。
记忆猛然抽回到睡觉前,俞小澄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刚才的事好像也谈不上谁对谁错,他只是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当然,这个前提是对方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可如今吴樊佑竟然来道歉,俞小澄的心被提了起来,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心事已经被吴樊佑看穿,所以他才半夜来找她道歉。
“对不起,我无法回应你的心意。”
俞小澄感觉下一秒就能从吴樊佑口中听到这句话。
紧张的神经让她嗓子发紧,眼见吴樊佑要开口,她慌忙伸手捂住了吴樊佑的嘴。
“不,不用道歉,你误会了,没有的事。”辩解的话脱口而出,俞小澄神色紧张地与吴樊佑对视。
可在吴樊佑的眼神中,她看到了一抹失望的光,一闪而过,为深邃的眼眸中渲染出一丝令人怜悯的气息。
吴樊佑轻轻挪开挡住自己嘴巴的手掌,一脸认真地问:“真的不喜欢吗?还是因为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你才故意否认……”
他的声音如同被雨淋湿的流浪狗在祈求着路人的怜惜。
俞小澄感觉整个脑子都要炸了,用手揉了揉眉心,打断道:“等等,到底不喜欢什么?”
吴樊佑面露疑惑,道:“不喜欢年纪小的人。”
“不是你说喜欢年纪小的人是犯罪吗?”俞小澄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气恼地回怼。
“是啊,所以我这不来跟学姐道歉了嘛!我深刻反省了几小时,觉得自己的想法太片面了,学姐不应该被这种片面的想法所左右,特来道歉,对不起!”
吴樊佑双手合十举过头顶,一副虔诚的样子。
俞小澄只觉越来越糊涂,简直搞不懂吴樊佑的大脑构造,于是随意应了声:“哦……”
“那你原谅我了?”
“嗯。”
“嘿嘿,不过张尧这种小屁孩真的不适合学姐……”
“滚!”

第132章
在吴樊佑的顶级脑洞下,俞小澄悬着的心彻底死了,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伪命题,吴樊佑吵得她不得安宁,直到她对天发誓自己绝对不喜欢张尧,这个异常执着的人才终于肯放过她。
然而此时,天都亮了。
自从俞小澄发现了床帘的秘密后,这一夜看上去还算太平,然而等到考生起床时,不好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当夜,有十来个考生未能寻得正确床帘庇护,其中大部分直接通宵未眠,但也有一小部分人掉以轻心席地而眠,因此,天亮后,地上多了三具冰冷的尸体。
此刻众人才明白,宿舍中的噩梦并不仅仅局限于床铺,在房间内任何地方睡着,都会被迫进入噩梦领域。
没有人留意到这三人,也没有人在中途叫醒他们,于是他们成为了昨夜噩梦的祭品。也许在积水中溺亡,也许因为失温失去意识,也许逃离屋子跌入深渊……不管哪一种,他们都没法再醒过来。
胆战心惊地绕过这三具尸体,一众考生冷漠地离开了宿舍,通过漫长的走廊,又一次步入了食堂中。
“妈的,最好今天白天再多死几个考生,免得晚上床不够睡。”章锐低声说着毫无人性的话。
单浩言冷冷剜了他一眼,或许心中多少对他这种行为有些鄙视,但仅仅是不屑,并没有出言喝止,其实他自己也清楚,章锐的这种想法对所有人来说,并非坏事。
“哎,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方英彦趴在桌子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平时过惯了安逸的日子,哪里受得了这种苦,白天饱受身体和精神的折磨,夜里还得跟别人挤在一张小床上,完全休息不好。
陈奇闻言看了俞小澄一眼,然后悄悄挪到俞小澄身边,问:“小俞妹子,恶灵的身份,有眉目了吗?”
俞小澄还未来得及开口,吴樊佑便抢过话头,冷嘲热讽:“奇哥,你有眉目了吗?别光想着吃了睡睡了吃,你好歹也动动脑子吧!”
陈奇习以为常,对吴樊佑的嘲讽根本不在意,厚着脸皮说道:“我的特长是绝地求生,找线索,我是真的不在行。”
“正好我想用穷举法测试,一个人工作量太大了些,奇哥可以帮忙。”俞小澄不客气地说道。
“嗯……可以是可以,但,有没有危险啊?”陈奇眼神游离,似有退缩之意。
俞小澄解释道:“应该没有,运气好说不定能找出记忆之门的钥匙,倒推出谁是恶灵,运气不好,最多恶灵发动时间推移技能,跳掉几个考试,对我们也不是坏事。”
她打算按照已知的信息,在监考官们给出的答案中试错,多多少少可以缩小恶灵的范围。
比如现在,她就让陈奇去碰触每一位考生,如果里面没有记忆之门的钥匙,那便可排除监考官三号,毕竟他眼中最重要的就是考生。
“屮,五十来人让我一个人上?我是什么免费劳动力吗?”陈奇抱怨道。
俞小澄依次指了指吴樊佑、白羽楠和自己,慢条斯理地解释:
“吴樊佑去接触九号,那人好像是个自恋狂;小白去打听七号的女儿在不在学校里;我试试能不能见到校长,看五号是单纯拍马屁,还是真的钥匙。”
“你要不再喊两个人帮忙,反正他们都很闲。”白羽楠抬起下巴,朝着那几个闲散玩家的方向努了努嘴,替陈奇支招道。
陈奇也不负众望,强拉上了单浩言和章锐。单浩言听闻可以找出恶灵,答应得很是干脆,而章锐就有些不情不愿,嘴里唠叨个没完,比起出力,他更希望坐享其成。
最后剩下方英彦一个人,他本想安静等待结果,可一个人一动不动坐在位子上实在偷懒得太过明显,他只好假意热心地询问自己有什么事可以帮忙。
俞小澄想了想,指了指监考官四号和八号,说:“他们一个提过工资福利,一个提过升职加薪,要不你看看能不能借点钱?”
“……”方英彦此刻十分后悔多此一举。
七人分头行动,陈奇、单浩言和章锐顶着被人骂神经病的风险,挨个找考生套近乎,然后想方设法跟对方来个近距离接触。
可把所有考生都烦了个遍,他们也没发现什么记忆之门的钥匙,而三号全程没有任何反应,俞小澄总算有理由将此人从恶灵候选名单中划掉。
对于吴樊佑的刻意接近,九号显得十分警惕,拒绝一切肢体接触,这反而激起了吴樊佑的胜负欲,强行来了一场你躲我追外加一个过肩摔的戏码。
最后九号一脸惶恐地仰躺在地上,对着吴樊佑破口大骂:“你就是对我用强也没用,我不喜欢男人!”
吴樊佑回到座位时,脸色跟踩了狗屎一样,看得俞小澄忍俊不禁,随即收获吴樊佑的掐脸攻击。
白羽楠去找七号打听他女儿的消息,结果也没比吴樊佑好到哪儿去。
七号这个女儿奴总觉得白羽楠别有用心,甚至怀疑白羽楠有怪癖,白羽楠百口莫辩,气得她简直想将七号拖进走廊暴揍一顿。
不过最终还是套出七号的话——他不会将女儿带到学校这么危险的地方。
基本排除了七号和九号的嫌疑。
方英彦的“借钱”计划也是一波三折,最后结论是二人身上根本就没带钱,根本无从测试,可从另一角度来看,不存在的东西也许就不是记忆之门的钥匙,大概率也可以排除这两个人。
俞小澄找到监考官五号,针对校长发表了一番仰慕已久的彩虹屁言论,作为校长拥护者的五号自是受用,甚至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因此,俞小澄一说想要找校长签个名,却又担心自己不够优秀没有机会见校长一面,五号当即指了一条明路。
在五号指引下,俞小澄走出食堂大门,发现原本应该是墙壁左手边出现另一条长走廊,走廊尽头便是校长办公室。
“别误了考试时间。”
临走前,五号用低沉的声音提醒道。
俞小澄带着招财进宝向着校长办公室前进,心中竟有些惴惴不安。
她往前走了十来步便停下了脚步,像是猛然清醒了一般,低声念叨:“不对啊,其实五号能同意让我见校长不就说明他不是恶灵了吗?”
“怎么说?”招财并不是很理解。
“之前的每一个恶灵对于玩家靠近门钥匙都很抗拒,除非五号撒谎了,否则他怎么可能给我接近校长的机会?”
俞小澄说着就想带招财进宝返回,可一回头,身后哪里还有通往食堂的门,一堵墙结结实实地封锁了她的退路。
上当了?
俞小澄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慌了神。
虽说走廊中没有危险,可她想起了监考官一号公布的考场纪律——考试迟到者直接剥夺考生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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