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好好种田养自己by古木架
古木架  发于:2025年0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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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添宝本就刷白的脸色,被他说得又一阵青一阵红的,半晌憋出一句:“你,你力气那么大,扮猪吃老虎……”
沈卓冷笑一声,“扮猪吃老虎?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什么就要显摆出来?还有脸质问我定亲了怎么不早说,呵,我未婚妻说了,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聊天的,为什么要说这些?只有你们这些心思不正的人,才会一天天惦记着别人!”
肖添宝被他抓着衣领子,挣不开,嚣张不起来了,但是还是忍不住问:“林秀婉这么漂亮,你就不喜欢她?”
沈卓听到这蠢话,都有些恼了,“你是不是听不懂话?我已经定亲了,有未婚妻了,怎么还能喜欢别人?!”
肖添宝喘了口气,道:“那不一定,你都说那是你爹临终给你定的,时间仓促,人也不一定多好……而且林秀婉不仅漂亮,她还是知青……”
沈卓眉头一皱:“知青?她是知青?她是知青为什么能参加培训??”
肖添宝道:“为什么不能?当时也没规定知青不能参加的。林秀婉本来就跟家里学过医,都能给人看病了,来培训班不过是锦上添花,比我们强多了……你那么惊讶干什么,不会是现在知道了,就喜欢上了吧?”
沈卓闻言差点还想给他脸上来一拳,不过他忍住了,冷冷地告诉他:“我未婚妻也是知青。”
肖添宝瞪大了眼睛,愣住了,“不可能……”
沈卓冷笑道:“怎么不可能?我未婚妻不仅是知青,还比林秀婉聪明,也比林秀婉漂亮。她那么好,我怎么会喜欢别人?你自己犯蠢,别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蠢!”
肖添宝瞪着眼睛,哑口无言。
沈卓也不耐烦了,“我不跟你扯别的,喊你出来就是说自行车的事——就是你使的坏,不仅扎破了轮胎,之前还偷偷放过两回气。你赔偿我两块钱,我就既往不咎!”
肖添宝忍不住了,“不过是一道小口子,哪里值两块钱?”说完立刻后悔了,这好像是变相承认了。
果然沈卓一脸冰冷地看着他。
肖添宝还想垂死挣扎,“可不是我使的坏!你别想诬赖我!”
沈卓冷声道:“是不是你,你心中有数。限你两天之内赔我两块钱,放到我桌子上。否则,下次就不是轻轻揍你一拳就放过了!”
说完把他扔开,拍了拍衣襟,转身就走。
肖添宝摔在地上,也顾不得衣服脏了,赶紧小心揉了揉肚子:“嘶……”
抬眼看着沈卓潇洒走开的背影,心道真是见鬼了,明明看着就文文弱弱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还说这是轻轻一拳,他娘的,轻轻一拳就要命了!
沈卓往回走了几步,遇到匆匆跑来的林秀婉。
林秀婉心中也猜测两人出来是为了她,真怕他们打起来,忐忑了几分钟还是忍不住跑出来,想着要是真打起来了她就劝一劝,肖添宝那个霸王,可别把清瘦的沈卓打坏了!
结果刚出来就看到沈卓往回走了,完好无损的。
她就松了口气,迎上去问:“沈卓,你没事吧?”
沈卓冷淡地看她一眼,“没事。”
见他就要走过去,林秀婉连忙又问一句:“肖添宝呢?”
沈卓已经走过去了,淡淡说了一句:“在后面。”
林秀婉就往后面去找。
她当然没觉得肖添宝那性子、那身板能吃什么亏,她是想去警告他,别找沈卓的麻烦。
肖添宝听到动静赶紧站起来了,拍拍灰尘扯扯衣服,虽然肚子还有点痛,但是不能让林秀婉看见他狼狈的样子。
结果林秀婉还是发现他脸色不太对,“你怎么了?不至于是被沈卓打了吧?”
肖添宝真是有苦说不出。
沈卓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谁能相信他看似文弱,却力气那么大、打人那么狠呢?
当然肖添宝这么爱面子的人,也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更不会在爱慕的林秀婉面前说,他强撑道:“他那么弱不禁风的,我能被他打?我不过是心里有气!”
林秀婉没给他好脸:“你心里有气别处撒去,沈卓那么无辜,你别找人家麻烦!”
肖添宝一听,真是伤气火气一起上涌,肚子更疼了。
不过,林秀婉这话也说得没错,沈卓确实无辜。
从刚刚的情况来看,人家句句都是未婚妻的好,未婚妻聪明,未婚妻漂亮,未婚妻教他好好学习……简直要把未婚妻夸上天了!而且人家未婚妻也是知青,这么算起来,确实不比林秀婉差。
肖添宝也确定了,沈卓心里只有他未婚妻,根本没对林秀婉起什么心思。
但即便如此,肖添宝也不想承认是自己错了,而且沈卓的那一句“你自己没本事,讨不到林秀婉的喜欢”,也让他恼羞成怒。
所以现在看着还这么维护沈卓的林秀婉,肖添宝的心情极其糟糕:“你就想着沈卓,可是人家根本不喜欢你!”
林秀婉一顿,有些低落,“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也不是非要他喜欢。”
肖添宝见她这样,更气了,“人家都有未婚妻了,天天在那炫耀,你还不死心?!对了,他刚刚说了,他未婚妻也是知青!”
林秀婉这下愣了好一会儿,喃喃自语:“怪不得,他未婚妻一定很好,才让他那么喜欢……”
她叹了口气,终于是死心了。
说起来也没有多喜欢的。
不过是看沈卓模样、气质还有性格,都恰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是才多久的工夫,根本没有了解过他。
见她要走了,肖添宝抓住她的手,怒问:“你就不能看看我?我那么喜欢你!”
林秀婉一皱眉,毫不迟疑地甩开他,“你这样的性子,谁瞎了眼才喜欢你。”说着就转身回去。
正好上课铃响了,肖添宝只能忍着满身满心的不快,回去上课。
叶欣今天很高兴,因为队里终于杀年猪了!
不仅她高兴,整个生产队都高兴,家家户户都盼着分猪肉呢。小孩子们更是欢快地跑来跑去,大声嚷嚷着“晚上吃肉咯”“包饺子咯”,大人也不呵斥,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随着分粮食、分红、杀年猪一件件事情的到来,离过年越来越近了,村子里也是越来越热闹了。
叶欣和郑文文、王小薇一起,去围观了杀猪。
只见一头大花猪被三四个人从栏里拖出来,大概是预感到自己即将上桌的命运,四条腿拼命挣扎起来,挣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抖,叫声更是声声尖锐,令人不忍卒听。
叶欣一时觉得猪猪好可怜,那么努力却逃脱不过被宰的命运。
只见大花猪被按在了石板上,杀猪师傅拿着一把大尖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鲜血迸溅,大花猪一声凄厉的惨叫直冲云霄——
叶欣忍不住捂脸:“太残暴了!”
郑文文兴奋道:“去年我也这样的。放心,很快你就会觉得真香!”
杀了一头还不够,又杀了七头,总共八头大肥猪才够整个凉水塘分的。
失去生命的肥猪们很快被开水烫毛,开膛破肚,杀猪师傅动作熟练,行云流水,把骨头一块块剔出来,猪头、猪耳、猪下水,甚至迸溅的鲜血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分肉环节!
大家早就拿着盆,翘首以盼!
这时,叶欣果然如郑文文所言,心中的同情很快消失,看着案板上白里透红、红里透白的猪肉,满心都是肉肉肉,新鲜的肉肉……
经过一阵漫长的排队,她喜提两斤猪肉,美滋滋带回家!
晚上等沈卓回来,叶欣又绘声绘色地跟他描述了今天杀猪分肉的情景。沈卓从小在这里长大,杀猪年年都见,早就不稀奇了,不过她说起时兴奋惊奇的语气,还是让他听得很认真。
他喜欢她说话时神采飞扬的样子,会让他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
叶欣说完了惊险刺激的杀年猪情节,又忍不住扼腕叹息:“那些边边角角的肉不分,我本来想买点毛血旺猪头肉的,但是抢不过大娘婶子们,她们早就抢光了!一点都没留给我!”
沈卓听得差点笑了,安慰道:“不跟她们抢,过两天咱们上街去买。”

沈卓看了看今天叶欣提回来的两斤肉, 问她打算怎么吃,今晚吃不吃。
叶欣立刻说:“吃!好久没吃鲜肉了,今晚就切半斤炒了吧, 和芹菜一起炒!”
说完看看肉, 还是有点惋惜,“我没抢到最好的五花肉, 这是后腿肉。”
沈卓说:“没关系, 炒了一样好吃的。”
叶欣点点头, 信任地看着他:“那你炒香一点。”
于是压力来到了沈卓这里:“……”
好在他这半年来天天炒菜,手艺也练出来了,拿出了十二分的厨艺, 把一盘芹菜炒肉炒得色香味俱全,浓郁的香味能飘出二里地。
不过今天家家户户都分了肉,今晚多多少少都吃上荤了, 整个村子都是肉香。
吃饭的时候, 叶欣一边吃得香, 一边夸沈卓炒菜越来越好吃了,真棒,真厉害, 开饭店都能当大厨了……好听的话不要钱地冒出来,听得沈卓嘴角一直上扬。
等她吃饱了要撂下碗筷, 他才终于从这些夸赞中回过神来,叫住她:“你等等,再坐一会儿。”
叶欣就又坐下, 问:“怎么啦?”
其实也没什么, 沈卓就是想跟她说说话。
不然她就要洗澡回房,都没机会说几句话, 一天就要过完了。
见她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他就想到了白天的事情,不由说道:“之前你也跟我学了些中药材知识,算是有基础的,当时要是你也报名就好了,咱们就可以一起去培训班。”就不用天天分开了。
叶欣没想到他说起这个,愣了下,“我是知青,怕是不能。”
沈卓却说:“可以的。班上的学员里就有知青,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说着他微微皱起眉,心里很懊悔,当时怎么没想着问问,“现在我发现班上有些人其实一点基础都没有的,还不如你呢。”
叶欣有些意外,不过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那也不能的。丰水大队就那么四个名额,咱们凉水塘已经有一个了,不好再有第二个,何况咱们还是一起的,都去了别人要有意见了。”
沈卓就皱紧了眉头。
叶欣知道他可能没有想到这一层,继续给他分析道:“当时名额公布的时候,我还在奇怪,怎么凉水塘就你一个。这里本家姓李,大队长、小队长、会计,都是本家的,去参加培训班的怎能没有一个姓李的呢?这不合常。后来听你说隔壁村有一个叫李光耀的,我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没有姓李的,而是安排在了那边,也是跟凉水塘这边你占的名额错开。”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大队长小队长都是处事周到的人,队里的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绝不落人口实。所以就算我报名了,也去不了的。”
沈卓听了,心下不得不赞同,还真就是她说的这样。
又觉得自己蠢笨得很,总是不如她看得通透,也不如她考虑周全。
人情世故这一块,他差远了。
明白过来之后,他还是有点失落。
心里忍不住想着,要是她能和自己一起去参加培训,不就跟肖添宝和林秀婉一样天天在一起了?……不对,那两人一个有情一个无意,而他和叶欣好好的,还能乘一辆自行车,肯定比他们好多了。
早上他载着她出门,在班里一起听课,一起吃午饭,晚上又载着她回来。
她就坐在后座上,双手搂着他的腰,天冷有她挨着,天黑有她拿手电筒,一整天都不用分开了,该多好啊……
叶欣见他一脸的失落,只好开解他:“你别多想了。要是我们都去了,家里不就没人了吗?那分钱怎么办,分肉怎么办,就没人去领了。”
沈卓一想也是,家里还是要留个人的,不过说到这些心里更加愧疚:“我不在,家里的事情都辛苦你了。”
叶欣露出笑容来,“也没什么好辛苦的啊,本来腊月就冬闲嘛,地里活不多,我也懒,天天都偷懒在家休息呢。而且也没几天了,马上就快要过年,到时候培训班也结束了。”
沈卓看着她的笑容,听着她温软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总算是心情好了点。
也对,没有几天了。
一时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点头道:“嗯,到时候就不用天天跟你分开了。”
叶欣安静让他握了会儿手,就忍不住抽回来,起身道:“好了,你赶紧吃完洗碗吧,别耽搁了。洗澡水都要凉了。”
她转身去拿盆,心里还有点嘀咕。
也不知道他这么清冷的性子,怎么会这么粘人的……
肖添宝昨天肚子被揍了一拳,晚上回去掀开衣服一看,果然淤青了。他咬着牙擦了药油,早上起来还是隐隐作痛。
今天他难得没有一直关注林秀婉了,而是脸色沉沉地在琢磨着什么,时不时盯一眼沈卓。
旁边的学员有时候不小心瞥到他凶神恶煞的脸,都吓得赶紧转头。
肖添宝在心里想着昨天沈卓的话。
那个自行车的事情……没错,就是肖添宝干的。他就是看不惯沈卓那个小白脸的样子,尤其是林秀婉竟然被那个文文弱弱的小白脸吸引了目光,他才忍不住给他一点教训的。
之前偷偷放气,就是因为林秀婉老是偷看沈卓,还脸红——自己追求她那么久,她都没对自己脸红过!
肖添宝早在第一次在车棚遇见沈卓的时候,就记下他的自行车了。
后来听说沈卓是个父母双亡、连兄弟姐妹也没有的可怜虫,肖添宝觉得林秀婉应该看不上他了,没想到林秀婉竟然更频繁地偷看人家。
还总是叹着气,带着无限同情地说:
“沈卓好可怜啊!”
“就是因为这样的家庭情况,沈卓才那么瘦吧?”
“沈卓家里没人照顾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过得很苦……”
左一句沈卓,右一句沈卓,听得肖添宝心头火起,这才一气之下,去把沈卓的车胎扎了。
扎完他心中恶意地想,既然那么可怜,还骑什么自行车啊,跟其他人一样摸黑走夜路回家吧!
之后沈卓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说他已经定亲了,还在班上大肆炫耀,林秀婉一听,就满脸的失落,还不顾羞耻地跑到人家跟前问。
当时肖添宝也很恼火,沈卓定亲了怎么不早说?
早知道的话,林秀婉可能就不会惦记他了,自己也不用这么针对他!
现在肖添宝就是很纠结。
沈卓根本对林秀婉没意思,林秀婉知道人家未婚妻也是知青之后,也彻底死心了。而他白忙活一场,坏事干了,还被人发现了。
不仅被发现了,还被揍了一拳。
还有那个该死的威胁……
竟然限他两天之内赔偿两块钱,他肖添宝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威胁过?!
而且就那一个小口子,几毛钱就补好了,哪用得着两块钱??
肖添宝越想越恼火。
一恼火,喘气的动作就大了,然后牵动肚子上的淤青,隐隐作痛。
顿时他的脸色更阴沉了!
火上浇油的是,肖添宝听到别人在窃窃私语,说的竟然是他和沈卓的事。
其实从昨天两人出去一趟之后,大家就开始猜测了。
当时沈卓神色如常地回来,反而是肖添宝神色很糟。因为不管看身板还是看性格,沈卓似乎都不可能胜得过肖添宝,于是大家就猜测,肯定是沈卓捉到了肖添宝的把柄,论不论拳头,才会让肖添宝脸色这么差。
但是什么把柄呢?
大家很快又想到之前沈卓的自行车被人扎破轮胎的事情,再想想肖添宝喜欢林秀婉、而林秀婉喜欢沈卓的事情,于是不难联想到——肯定是肖添宝因为嫉妒沈卓,所以偷偷使坏把沈卓的自行车扎了!
而肖添宝一直表现出来的性格,也不是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
所以大家确定了,沈卓找他就是说这事的!
只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已经把事情的真相猜出来了。
而肖添宝听到这些议论,更是心情糟糕,一向嚣张的他,竟有种待不下去了的感觉。
林秀婉听到了这些猜测,也皱着眉一脸严肃地跟他说:“你要是真干了坏事,就给人家赔钱道歉吧。不然闹大了,丢脸的是咱们大队,到时候把你拉出去批评可不是好玩的!”
肖添宝简直说不出话来。
心里特别难受,却只能自己憋着,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自作自受”,他这时候终于有点后悔了。
一天结束课程,大家纷纷起身离开教室。肖添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沈卓在转身时冷冷地盯了他一眼,好像是在提醒他还剩一天了。
肖添宝心里就堵得跟什么似的。
沉着脸回到家,看得他妈他姐都不敢说话。
晚上他又纠结了一晚,差点没睡着。难受到后半夜,他终于恨恨地决定了,赔就赔!这次算他蠢,吃下这个暗亏!
于是天没亮他就早早起床出发,破天荒地没有等林秀婉,揣上二块钱就闷头往镇上骑。
这么早,到了教室,果然没人。
他想把二块钱就这么拍在桌上,但是一想,这么也太明显了,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赔钱道歉的。而且也显得他太听话太怂了,不行,他就不放桌上!
肖添宝把二块钱折起来,放在沈卓位置的凳子底下,用里面的那条凳子腿儿压着。
然后终于了却一桩心事似的,拍拍手,大松了口气。
想到自己位置坐下,想了想又转头出去了。
他一向都不来那么早的,没得让人怀疑!
沈卓在徐大夫那儿放了车,不紧不慢地走到教室,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黄志豪起身让他进去,还随口说了一句:“你现在都踩点来了,一点儿也不像刚开始那样早早来学习。”
沈卓说:“年关将近,家里事情多。”
黄志豪想到他家里情况,也解地点点头。
沈卓坐下后,觉得有点不平,低头挪了下,果然凳子腿压着什么了,伸手捡起来打开一看,是二块钱。
顿时心下了然。
他也没转头看后面,收起来,然后投入学习中。
趁午间休息的时间,他匆匆跑出去,到徐大夫那儿取了车又送到修车铺,让师傅直接换两个新轮胎。
要过年了,明天二十六,要载叶欣过来,正好换两个新的!
沈卓一边等,一边吃午饭,也不嫌修车铺脏乱。
等轮胎换好了,他也把饭吃完了,付了钱把车子又推回徐大夫那儿,然后接着下午的课程。
放学后他一点儿也没耽搁,骑上车就回家。
他这自行车已经用了七八年,原本的车胎已经磨损,换了新轮胎果然好骑多了!
因为高兴,也因为新车胎,他骑得比平时还快。回到家天还没黑,叶欣也才刚刚生起火。
叶欣见他神色难掩高兴,就问:“发生什么好事了?”
沈卓说:“没什么好事,只是坏事没了。”
叶欣就明白了,“之前使坏的人揪出来了?”
沈卓立刻点头:“揪出来了!”
又忍不住拉她去看新换的轮胎,跟她说:“我还让他给我赔钱了,换了新轮胎,骑着轻松多了,明天载你去镇上。”
叶欣点点头,也不问他怎么解决的,反正这事解决了,有个好结果就行。
而且还是在年前解决了,没有拖泥带水。
她就赞赏地道:“干得不错。”
沈卓嘴角扬起,又自愧不如,拉着她的手说:“还是你聪明,什么事也瞒不住你,你一猜就猜出来了。我什么时候能有你这么聪明就好了。”
叶欣抽回手,白了他一下,“别在这说好听的了,做饭去。我今天打扫屋子累了一天,可不想动弹了。”
沈卓立刻说:“你歇着,我来做就行!”

她在家可不是光顾着分钱分肉的好事儿, 也勤勤恳恳地干了不少活呢。
首先是摸鱼之后,在空间连着挖了两天,把一条沟挖好了, 引水放鱼。
抓上来的小鱼小虾不可避免地死了一些, 死的被她捞起来埋地里当肥料了,活的就直接倒到沟里去, 又扔了些青菜叶下去, 暂且让它们自己生长。
然后忙着打扫屋子。
按本地的风俗,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要在这天把屋子里外彻底打扫一遍,除去一年的灰尘污垢, 洗刷干净物件,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这是个隆重而且繁重的任务。
但是叶欣没能在那天打扫完屋子。
一来,沈卓要去参加培训班, 家里就她一个人, 工作量太大。说起来他家情况也是特殊, 别家都是四五口人、六七口人的,一个年轻人去参加培训根本不耽误事,家里还有父母兄弟姐妹呢, 齐心协力半天就能打扫完屋子。但他本就是家里壮劳力,他去参加培训了, 家里的事情就要叶欣自己来忙,当然慢些。
二来,就是那天叶欣忙着围观杀猪和排队分肉去了, 根本无心打扫。
其实沈卓也考虑到了这个情况, 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忙前忙后的,在分红之后就提前主动地打扫起来。
只是他在的时间都是早晚, 毕竟光线暗淡,不好打扫,他也只能晚上收拾锅碗的时候多擦擦,早上把大件物品搬出去,好让叶欣省点力。比如早上早早做了饭,他会把桌椅这些重物先搬到院子里,烟囱也先拆下来,等叶欣白天打扫过,他晚上回来再搬好,让叶欣不那么费劲儿。
不过再怎么说,大部分打扫工作还是叶欣在做的。
他们这屋子还比别人家要大,虽然东西少,也不杂乱,但是各个角落清下来,也是费时劳力的。
而且,屋子地面是泥、墙面也是泥,虽然说免去了拖地的工作吧,但是看着脏脏的,导致叶欣有点消极怠工。
当然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干活,没人干涉,总是比较随性自由的。
累了就歇着,饿了渴了就吃吃喝喝。
她把屋角的蜘蛛网扫了,地面清过,各种东西该洗的洗,该刷的刷,然后把所有东西归置一遍。
慢慢悠悠地,一天干一点,分着两三天她才算打扫完了屋子。
再加上日常的打屋后菜地、清鸡舍,空间菜地、粮地管,采摘清洗晾晒等等,其实也真是日日不得闲的。
今天腊月二十五,她终于空闲了些。
上午她在院子转了转,看到院子右边崭新的红砖小屋,突然眉头一皱。
虽然有这么个洗澡间是方便多了,但是洗澡工具只有盆,浅浅的,装不了多少水,其实每次洗得也不太痛快。
不说弄个淋浴,或者浴缸泡澡,但是弄个大点的桶总可以吧?每次多装点水,也能洗久一点,舒服一点。
事不宜迟,早买早享受。
叶欣立刻萌生了买两个木桶的念头。
村子里应该有做这方面手工的师傅,但她是突然想起来的,没有来得及问沈卓,又不想等了,于是她决定现在就下坡去,先往知青宿舍去打听打听。
为什么往知青宿舍去呢?
因为最近分别接触了王小薇和郑文文以及王有为,这三人性格都挺不错的,叶欣觉得已经找到了与知青小队缓和关系的契机。
知青算是这个时代比较先进的群体,他们受过教育,见识面广,又来自各个省份,能够带来各种消息,是这个偏僻山区的一股与外界沟通的力量,不可忽视,叶欣当然不想跟他们交恶。
毕竟她也是知青啊,怎么能脱离知青小队呢?
退一步讲,从与人为善、和睦亲邻的角度出发,叶欣也不想一直与丰水大队的知青队伍这么僵着。
为了达到良好的交际目的,叶欣从地菜地里拔了两棵水萝卜,拿了把菜干,还抓了些番薯干,把这些都装在一个菜篮里。
然后她挎着菜篮,闲逛般地走到了知青宿舍。
刚刚走近,就闻到了一股咸辣的肉香。
知青宿舍是一排四间的屋子,地基上垒了半米石头,然后是黄泥砖,顶上木梁黑瓦,条件并不比一般队员们的好。不过毕竟是给知青们的宿舍,考虑到要住不少人,所以跟其他人家隔了一些距离,划在村子边缘,也就近在边上划了一块自留地给他们种菜吃,但这片空间也没有围起来,一眼就能看到屋门。
江静雨正在屋前晾晒一笸箩的麦子,这是打算晒好了去磨面粉,过年时做些好吃的。
突然见叶欣挎着个篮子走来,江静雨不禁有些奇怪。但也不好打招呼,毕竟上半年那会儿她老是针对自己,算是有仇,虽然自己不跟她计较。后来下半年她改了性子,两人却也没有交集,算是陌生了。
江静雨本以为她只是路过的,没想到她径直往屋前走来,就不好不说话了,“叶欣,你找谁?”
叶欣露出笑容,语气友好:“我找小薇姐,她在吗?”
江静雨就说了句:“在屋里。”
见她好声好气的,自己也不好冷脸,就打算转身进去帮忙喊人。
没想到刘红霞先听到了动静,从灶房里探出头来,看见是叶欣,当先走了出来,稀奇地问:“叶欣,你怎么来了?”
叶欣心中不禁默默叹口气。
这位刘红霞其实是最好认的一位,也是一开始给叶欣留下了不好惹、多话印象的一位。
刘红霞其实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非常勤快,大约是嫌弃长头发碍事,她下乡不久就率先把两条长辫子剪了,是所有女知青里面唯一短头发的,显得比较利落。身材矮壮,脸蛋儿有点胖,带着两团高原红,大约是从高原地区来的。
其实不论形象还是干农活的利索程度,刘红霞都更像是农村妇女而不是知青。不过她那喜欢八卦、刨根问底的性格,让叶欣有点避而远之。
只是叶欣现在带着缓和关系的目的而来,当然不能不她,就仍笑着说:“今天没什么事,我在上面闲着也是闲着,就下来走走,晒晒太阳,也找个人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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