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坠落/今年港岛下雪吗by王三九
王三九  发于:2025年0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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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挪走一些,小声,“你别乱摸。”
他置若罔闻,继续捏了把软腰,“扯平了又怎样。”
一顿,漫不?经心地觑她,“你来找我,就是说这个吗?”
“那说什么?”
“你不?是说想——”陈祉一滞。
说想见他,又不?是想他。
一个字,出入大了。
“对了。”南嘉被提醒到,“我还想过来和你说一句谢谢。”
她陪小乔在S市演出的这几?天,他也?有在做事,插手了但并没有干扰她的正常工作,一切行为都在合理之中。
就算他主要目的是清理腐败,可连陈夫人都被请来了,费了一番周折,她这个受益之人理应道?谢。
陈祉眼睑耷拉着?,不?太放在心上,“怎么谢,就一句口头谢?”
“那不?然呢?”
“没诚意。”他说,“后面多加两个字。”
多两个字是什么。
南嘉:“谢谢惠顾?”
陈祉:“你再说?”
在被他掐腰窝挠痒痒之前,她乖巧咽下话,“我闹着?玩的,你想让我加什么。”
“我是你什么。”
终于明白是让她喊什么。
在赛马场的赌约输了,她答应他,只要他想就要叫老公给他听?。
之前耍赖那么多次,这次她就依了,嗓音清脆道?谢:“谢谢老公。”
“后面两个字没听?见。”
就知道?他想找茬。
“我声音不?是挺大的吗。”南嘉狐疑,“这你都没听?见?”
陈祉往后闲散一靠,对那边二人意有所指,“我怕他们?没听?见。”
“……”
已经听?见的江朝岸和沈泊闻各自递眼色。
江朝岸:“闻哥,我怎么感觉他们?两个感情挺好的?”
沈泊闻:“演的。”

真不像是演的。
江朝岸从南嘉来?的时候就有观察,两人小动作很流畅,谈话虽不像情侣肉麻亲昵,但和之前对比,两人见面五分钟不吵架,就是感?情好的表现。
刚才他们一致认为他们婚内不合,不打架都得拜菩萨,再看现在的局面,再来?迟几个?月娃都生完了。
陈祉长腿搭着,无形中耀武扬威,居高临下,是蔑视着无知小人的眼神。
惹得沈泊闻连皱三次眉,最?看不惯这样。
“周嘉礼。”江朝岸跟个?隔壁村的二?傻似的,笑呵呵,“我?怎么感?觉你变了,你和祉爷现在是什么关系?”
不止对陈祉,对他们的恩怨也少了很多。
至少不是冷眼看人。
南嘉:“普通夫妻,怎么了?”
江朝岸:“你刚刚叫祉爷什么?老公?你俩这么好了?”
“一个?称呼而已。”沈泊闻说,“能说明什么。”
陈祉懒得据理力争,轻描淡写丢个?反击:“听说某个?人结婚后别说称呼,似乎连女?方?的面都见不到,结婚证形同摆设。”
在座的都是二?十出头的公子哥,三十五岁前不乐意结婚,只有三两个?被家里威逼利诱联了姻,有的家里蹲了一个?正房,外面照旧养情人。
能让陈祉刻意点出来?的人。
只有沈泊闻。
原先陈祉和沈泊闻都是不婚主义,没想到陈祉二?十五岁英年?早婚,而他并?非最?早的。
沈家少爷和纪家大小姐才是最?早领证履行婚约的,两家都是赫赫有名的上级圈层,联姻的事早些年?泄露风声,却?鲜少人知晓二?人尘埃落定。
为何不办婚礼,不对外透露,双方?原因各占一半。
沈泊闻不喜欢纪意欢,是早已公开的事实。
纪大小姐对他死乞白赖,非他不嫁,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两人关系被一张结婚证牵扯,互相?干耗,一耗就是三年?。
纪意欢的珠宝产业放在美国,婚后她就离开港岛,和沈泊闻没见过几次面,本?就没感?情的关系临近冰点。
平日里,没人敢提纪意欢,一是纪大小姐的名声不是随便就能拿出来?谈资的,二?是提起她会引起沈泊闻不悦,迫于两家婚约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孩,对她,对提起她的人,他都会冷眼。
江朝岸不会主动提,如?今借陈祉的话头,刚好纾解他八卦那股劲儿?,“这纪大小姐好久没回国了,去年?元旦说要回港岛看维多利亚的烟花,闻哥给她放了一整场,结果人甩鸽子说有事不来?了。”
沈泊闻并?不解释那场烟花是看在纪家的面子,维系两家交情才放的,过多解释是心虚之人的事,他根本?不需要。
“她那天?能有什么事呢,纪大小姐以前最?喜欢黏着闻哥了。”江朝岸摸下巴,“她在外面不会有人了吧。”
沈泊闻还是没动静。
“没有。”作为纪意欢朋友,南嘉不得不澄清一句,“不过我?知道,她身边有很多追求者。”
“追她?她结婚了,怎么还追她?”
“她漂亮,有钱,身材好,追求者多不正常吗。”南嘉摸索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她不戴戒指,很多帅哥以为她单身。”
提及戒指,沈泊闻瞥着陈祉的手。
早就注意到了。
无名指上的钢圈戒指,看起来?和易拉罐环没什么两样,便宜,廉价,但他没摘下来?过。
“你之前不是也不戴首饰。”沈泊闻挨了那两的一轮八卦轰炸,冷气反倒往陈祉那边撒,“无名指上戴的是什么。”
“你眼瞎吗。”陈祉抬手,骨节分明匀称的长指和素戒并?不突兀,他眼尾眯着,“婚戒认不出来?。”
“上次过生日老子给你送的几千万百达翡丽表不戴,说碍事。”沈泊闻说,“你他妈现在戴个?破素圈。”
“她送的,我?不能戴吗。”陈祉,“怎么,你老婆没给你送过吗。”
这时候南嘉就不会反驳是赠品。
看沈泊闻吃瘪,莫名解气,谁让他之前对纪意欢端着架子。
可惜,沈泊闻并?不在乎戒不戒指,冷笑一声,不和他们玩了,从侍应托盘里拿起一杯苏威,往赌桌走去。
这边设有百家乐桌,轮盘赌桌,BlackJack桌,没有代表金额的筹码,朋友间娱乐项,下的注也是彼此让出生意上的项目互利共赢。
他们这些人也不屑于去赌,在其他地方早就追究过刺激和满足过好胜欲,赌桌的游戏性乏善可陈,何况别人下的那点赌注,于他们而言不过九牛一毛,跟小孩玩过家家一样。
所以更多时候,比的是,出老千。
神不知鬼不觉出老千,使出哪怕8K摄影机镜头放慢也无法捕捉的诡计,才算得上真正的游戏。
“你把你好兄弟气走了。”南嘉托腮。
“他玻璃心。”
南嘉没看懂他们这帮人什么心思,沈泊闻不喜欢纪意欢,又?在意别人说他们的关系,可能是好面子?
她看向陈祉的手,指节修长,骨骼的每一寸弧度均匀分明,冷白的皮肤下,暗有力量感?的脉络青筋,这样的手别说戴百达翡丽,一个小素戒也戴出矜贵的档次。
腕表他时而摘下,素戒和她一样一直戴在手上。
难怪沈泊闻不满。
她好奇,“你戒指从来?没有摘下来?过吗?你喜欢戴吗?”
早知道,她挑个?好看一点的,这个?太素了。
陈祉:“丑,不喜欢。”
“……”收回她刚才的想法,“那还给我?。”
“不给。”他说,“没戴过这么丑的,猎奇。”
“还给我?!”
眼看着她要比沈泊闻还急,小狮子似的扑来?。
主动入怀,陈祉刚好称手,将她捞入怀里,“我?手上的,就是我?的了,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同理,他怀里的,也是他的。
南嘉气结,“那你还说丑。”
“不丑吗?”
她无话可说。
和那些明丽璀璨的珠宝比起来?,确实,丑得别致,他没撒谎。
“丑成这样我?还戴上。”陈祉说,“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她就不能指望他嘴里说出好听的话。
全是,不中听的实话。
南嘉知道丑是丑了点,可没必要拿出来?说吧,虽然是她主动问的。
“我?送的戒指真的很丑吗?”她问。
“戒指丑,送戒指的人漂亮。”
她眼里的失意这才敛起一些,算他最?后吐句实话。
江朝岸把没人撸的狗招来?,现在就剩他和十一两条单身狗,不得报团取暖。
他想不通两件事。
一件事纪意欢曾经那么喜欢沈泊闻,婚后却?没有缠着他,领完证拍拍屁股就去美国,冷落沈泊闻就是三年?。
第?二?件是,祉爷明明能说好听的话,哄女?孩子不也手到擒来?,那他这个?好兄弟,这几年?挨过的骂算什么,算他脸皮厚吗。
侍应从外头推着厨用推车进来?,带来?一些龙舌兰,朗姆酒为基底的风味调酒,推车中间部分放着的是数个?小包装盒。
淡紫色礼盒,十分熟悉。
看他们过来?,南嘉疑惑:“这是什么?”
“你不是要吃芋泥杯。”陈祉说,“给你订了一点。”
本?来?是要送回家的,她来?这边就直接送这里了。
电话里,南嘉叮嘱过,她减肥,吃不了太多,一点就行。
然而实际情况是。
分量不大,数量非常多,四五十个?小盒子,占据推车一整层。
南嘉觑他:“……这是一点吗?”
陈祉随手拿出一个?,“不是一点吗?”巴掌大点。
只不过数量点多了而已。
“我?吃不了这么多。”她说。
“那分给别人。”他说,“你不是想要庆祝吗。”
他不吃甜品。
为了活跃气氛,把芋泥杯分发出去,让别人帮忙活跃气氛。
本?该充满烟酒气息的包厢,被甜腻腻的芋泥香沾满。
太多了,分不出去,让侍应分给其他包间。
南嘉没二?言,没浪费就好。
这才是芋泥杯的所得之处,而不是被踩在脚下。
南嘉从侍应托盘里接了杯蜜桃莫吉托,清凉凉地可口解腻,“这里酒饮还挺很好喝,调酒师手艺很好。”
陈祉:“那把调酒师挖走?”
“……你能不能别什么东西都往家里带。”
她只是随口说一句而已。
照这情形下去,下次出去吃饭,她都不敢说厨子的手艺好,生怕人家被拐走。
南嘉放下杯,可不敢再夸了,拿着个?小勺子,挖了勺豆乳芋泥,“你真的不吃吗?过敏吗?”
“不过敏,不喜欢。”
“哦。”她还剩一点吃不完,不想浪费,看十一一直眼馋,招手唤它过来?。
十一趴在旁边的座位上,早馋得流口水,笑呵呵扑来?,没注意力道,嘴巴撞她胳膊肘上。
剩下的芋泥杯还是浪费地倒掉了。
且倒在她的衣服上。
半杯芋泥先和她锁骨盖了个?面,之后坠落至裙摆,行云流水画了一幅奶油画。
意识到做错事,十一眨巴眼睛,不敢再动。
南嘉没怪它,陈祉看它一眼也没说什么,让人按照南嘉的尺码拿干净的衣服过来?。
“奶油擦不干净,去洗一下。”他说。
楼下是商场,送衣服的速度不会慢。
过个?走道有个?休息间,陈祉领她过去,十一屁颠颠摇尾巴跟上,哼哼唧唧。
南嘉不忘安慰它:“我?没事。”
它还是内疚地哼唧。
休息间不大,通风,供抽烟闲聊所用,里头有个?盥洗室。
南嘉打开水龙头,先把手洗干净。
纸巾不太好擦奶油,她只好先把裙子褪了。
陈祉替她搭把手,解了个?蝴蝶结。
芋泥蛋糕弄得到处都是,除了胳膊,领口至下都蘸有,蕾丝小衣上也带了点,南嘉只好先全褪。
“感?觉自己都成蛋糕了。”她有些头疼。
确实挺多的。
陈祉帮着擦了几下锁骨。
芋泥料足,香气重,没一会儿?小房间全是奶香。
镜子里,倒映着她半边侧影,曲线玲珑有致。
皙白肤色此时被淡紫色的芋泥这一处那一处沾着。
陈祉抬手,随意擦了下柔软上的一小块芋泥。
南嘉感?知到什么,抬头和他对视。
刚才看都不看甜品一眼的人,指腹点了点芋泥后,顺其自然放唇间品尝。
“陈祉?”她低声问,“你不是不喜欢吃蛋糕吗?”
预感?到了什么,下意识后退。
小房间能退去哪儿?,陈祉也不急,两步靠近,看着她的眼睛,指腹却?继续蘸了点芋泥,很随意地点向粉尖,作画似的均匀开,“不喜欢吃那种甜品,但是。”
他箍她一侧腰,轻松摁住,低头咬下去,芋泥香气充溢唇齿间。
“放这里还挺好吃。”
好吃得多磨两下,尝到芋泥蛋糕里的小珍珠一样细致地吮着。
南嘉禁不住低声呜咽。
不该一语成谶,这下真成蛋糕了。
“别吃了,你要是想吃芋泥,那边应该还有剩的。”她呜着声,有气无力的。
“那些不好吃。”他淡淡陈述,“我?喜欢奶味重一点的。”
“陈祉!”她都不知道他是如?何顶着一张斯文冷漠的脸说这么混账的话。
“不是你让我?陪你吃蛋糕一起庆祝吗。”
真庆祝了。
她又?高兴。
“你要是饿了的话回家再吃吧。”南嘉不敢说半句糊弄话,真怕他们离开时间久了被人发现什么,他不要脸她可要,并?不想陪他在外面玩。
早知道把芋泥蛋糕送回家了,这样哪有这么多事。
“在这里只是吃这两个?。”他眉眼一直半低垂,琥珀色眸底倒映着粉白,慢条斯理反问:“回家你想喂我?什么?”
“陈祉——”
炸毛了。
越说越炸。
眼睛恼瞪,又?气又?怨,两颊的红像春风捻过的桃花。
“你去S市两天?。”陈祉靠近她的耳际,温热气息蓄意萦绕,“我?饿了两天?。”
“那你怎么没饿死。”
“饿不死,等你回来?补。”
出差两天?没联系,还以为早把她忘了呢,哪知道不仅念念不忘还拿小本?子记下来?,且出于永不吃亏的商人逻辑,要求她把欠缺的次数给补回来?。
跟完成KPI似的。
她弱弱问:“怎么补……”
“一天?照三次补的话,你觉得两天?应该补多少次。”
她晕乎乎:“四,四次。”
陈祉:“不是九次吗?”

“……陈祉你真是超级大混蛋。”
他好整以暇靠着一侧的墙壁,“你骂人?的样子怎么这么像撒娇。”
油盐不进?。
她整理好一会?儿,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常人?,只有面颊的红褪散不去,“谁跟你撒娇,走了。”
他没动,“我以为你来?找我是有其他事。”
没想到,既不是想他,也没有要事。
“什?么事?”南嘉疑惑。
“许管家和?我说,你放过那女的了。”
“白思澜吗。”南嘉思忖,“她说半年过去,她自己会?走。”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那么听她的话??”他眉间埋阴鸷,“你忘了那些事吗。”
还是说。
她是因为周今川,爱屋及乌。
听她电话?里说想见他,他不想第一时间见她,来?这边的场子拖延时间,拖到尽量心平气和?再对峙,拖到她改变主意。
结果?都?一样,那女的就是平安无事,继续呆在舞团祸害,给人?添堵。
一切源头,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周今川。
“她当时录像了。”南嘉说,“许管家没和?你解释吗?”
“说了,但选择在你手里。”
南嘉既然据理力争让何鸢滚蛋,她当时只要执着让白思澜走,许管家肯定也会?执行命令。
她没有。
“她现?在人?气很高,录像发出?去的,会?给你惹很多麻烦。”
知道他有解决事情的本事,可白思澜全程录像,陈祉的保镖行事被全程记录,真闹出?舆论对他影响不好。
陈祉轻嗤:“我不怕麻烦。”
“我怕。”她认真抬眸,“怕你有麻烦。”
他手劲微松了点,呼吸一窒。
习惯被她打情骂俏的,偶尔出?现?的若即若离的好,反而让人?误入一局幻梦。
“我不需要你顾虑。”陈祉说,“任何事我都?能给你兜着。”
他给她撑腰,她只管祸害四方?。
南嘉眨眼,没附和?,只轻轻点头。
“走吧。”他拿起她的手心,没过五指间牵连,彼此体温传递,匀称指节相依,简单不过的牵手,却?比任何触碰都?能拉近彼此距离。
再回来?的包厢吵吵嚷嚷,载歌载舞。
“他们在玩什?么?”南嘉好奇,“好玩吗?”
“你想玩吗。”
游戏性如?何不知道,看周边人?都?在为沈泊闻的牌喝彩,气氛热腾。
七八个人?围一桌,看陈祉带南嘉来?,立马有人?让开两个主位。
“带我们两个新手玩玩。”
陈祉陪她坐下,谦虚请教。
江朝岸唏嘘,“爷要是新手的话?,那我们还要不要活了。”
不管玩什?么,他都?要被陈祉按在地上摩擦。
南嘉:“这玩起来?难不难。”
“你随便翻牌,凑个人?数。”陈祉说,“输了算我的。”
其他人?面面相觑,略微唏嘘,这就难办了,谁敢真算在陈祉的头上。
有眼力见的,自然要让着点。
只有沈泊闻没客气,捻响指,“上酒。”
赌别的没看头,南嘉输一座金山人?太子爷都?不带心疼的,喝酒的话?就不一样了。
没一会?儿,二十杯苏威被放置在长圆桌上。
南嘉纯新手,心里没底,但见陈祉完全把这儿当做小游戏,无所畏惧,她渐渐就放开了,先看他们玩一局后,大致掌握游戏的规则。
顺序大小也摸清了,散牌最小,其次是一对,两队,三条,顺子……最大的是皇家同花顺。
摸不清也没关系,美女荷官在线解答,手法和?算法流利,掀牌的一瞬间就能在心底算出?哪个玩家的牌张最大。
陈祉没入局,在旁边看她玩,她手气尚可,三赢两输,还摸个很难得的四条,公平竞技下,同花顺和?四条是最难摸出?来?的。
赌酒的话?,输了就得喝,陈祉替她喝了两杯。
几?局下来?,她摸透排序,兴致勃勃,但也知道收敛,看自己牌花不好,就得停止下注。
陈祉:“好玩吗?”
“还行。”
“想赌改天去葡京。”
“不了。”她说,“我怕输。”
“又不是输不起。”
“那也不行。”她认真地翻着自己手里两张牌,“输一毛钱也是钱。”
她就不是好赌的性。
学生时代被他们拉着下赌,都?是被迫的,其实她怂唧唧的。
玩牌看运,后面她又连输三把,有些气馁。
抬手撸了把袖子,把头发重新扎起,一副要认真的模样。
陈祉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樱粉的丝带,往她手背一挂,“用这个。”
“这哪来?的。”
“之前?扔了你一条,补给你。”
直男不会?送礼,要么往贵了送,要么跟风送,他这条发带和周今川送的那条是同一个品牌,颜色不同,款式系列大差不差。
南嘉看着手背的柔软质地,想起之前?那条风信紫的发带,到他手里后就再没看见影子,原来?是被扔了。
没在意为什?么要扔,她接过简单束了发,陈祉离得近,随手替她拨动发带后面的蝴蝶结,她身?上除了素戒没有一点装饰,衬得粉白蝴蝶结显眼,和?白白净净的脸蛋搭一块纯得不像话?。
对面的沈泊闻越看他俩越不爽,“你们磨磨唧唧干什?么,翻不翻牌?”
“急什?么。”陈祉没急着让她翻,“你要生?孩子吗。”
“你睁狗眼看看我能生?孩子吗。”
“丑,不看。”
沈泊闻指缝飞出?一张牌,直击陈祉脑门,他反应快,侧一下身?就避开了。
陈祉:“丑就算了,还菜。”
真菜啊,这么近都?打不中,以前?他们两个好歹旗鼓相当,玩什?么都?不分上下,曾也突破MSR狙击枪一千五百米记录,但今晚上沈大爷的准心,比全在在还要差。
像是受了刺激。
沈泊闻干完一杯苏威后,褪了薄外套,熨帖细致的白衬衫干净整洁,每一粒纽扣都?一丝不苟,他端正如?山,盖住的两张牌仿若两枚子弹,暂时搁置不动。
“光喝酒没意思。”沈泊闻不依不饶,“要不换点别的。”
陈祉:“换什?么?”
“输了的人?划转盘怎么样。”
这边的转盘是根据俄罗斯转盘改良,尽管没有危及性命的血腥,博刺激性所设的选择都?比较非人?类,类似于泳池憋气,高空跳跃等。
沈泊闻这样要求,是逼南嘉知难而退,不想带她一个新手玩,没意思。
陈祉想都?没想就拒绝:“换别的。”
江朝岸提议:“要不换成大冒险。”
这个没问题,小孩子的游戏更简单,容易接受。
沈泊闻:“无聊。”
带女人?来?,他们的游戏性都?被降低了。
侍应拿来?大冒险卡片,陈祉不放心,过了一边目,将一些离谱的选项挑拣出?去。
他们都?同意,沈泊闻没有不同意的道理,继续开下一局。
南嘉前?面的都?是凭运气玩的。
和?赛马场一样,信心十足,看摸了个同花顺,很有信心跟下去,等最后掀牌,沈泊闻的居然比她大一个数字。
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
这么难摸的同花顺,居然还能给他碾压。
怀疑他出?老千,奈何没证据。
“输了。”南嘉嘀咕,“不好玩。”
陈祉:“输一把而已。”
“那也不想玩了。”
她不喜欢这种赌徒心理。
将全部希望寄托,真相却?大失所望到让人?退却?。
“不玩刚好。”沈泊闻说,“菜鸟没必要勉强。”
陈祉这边哄着人?,那边把人?往外头推,他凛着眉,“说谁菜?”
“还要我点名?”沈泊闻不客气,“你老婆,南嘉。”
沈泊闻还特意咬南嘉这个名字,因为知道陈祉不乐意听。
南嘉不想呆在这边,转身?要走。
“别走。”陈祉拉住她的手,把人?再哄过来?,“我给你赢回来?。”
“不要。”
周边有消遣的小零食,他递两盘到她跟前?慢慢消磨时间,淡声哄,“很快的,十分钟。”
又哄又搂的把人?给拉了回来?。
陈祉来?玩,沈泊闻也不带怕的,晃着酒杯里滚圆的冰块,“你赌什?么。”
陈祉:“一样。”
输了的人?翻大冒险卡片,照做。
沈泊闻:“我还看好你那辆改装的布加迪。”
夫妻两都?和?他赌,他不提点赌注说不过去。
陈祉不墨迹,“发牌。”
两人?很久没有这样对立。
把其他人?搞得别说下注,连在旁边看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屏住呼吸。
这哪是赌牌。
这是千王的对决。
荷官不敢马虎一点,不敢偏向于谁,没准一个不小心,遭到任何一方?针对他可能就再没站在这里的机会?。
老规矩,分牌,桌上盖了三张公共牌。
两人?的两张分牌都?没翻开看,一动不动。
先掀开公共牌,红桃K,红桃A,还有一种黑桃勾。
都?是大牌。
“牛逼”两个字在众人?脑海里飘过,他们目不转睛,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但牌张就是这么神奇地变幻出?来?了。
南嘉还没搞懂怎么回事,陈祉把两张底牌给她这边拿着。
看大家一声不吭,气氛远不比刚才欢快,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似乎知道彼此在做什?么,沈泊闻先沉不住气;“你有病吗?娱乐局你较什?么真?”
“你先和?谁较真的?”
南嘉刚才玩牌赢多输少,都?是大家看在陈祉面子上,有意无意让她赢,只有沈泊闻一直较真针对。
“行。”沈泊闻哪会?不知晓陈祉的意思,“我不和?你多废话?,继续。”
荷官得到指令,继续现?第四张牌,是黑桃十。
沈泊闻的牌被江朝岸看过了。
他惊讶的表情可见,他的牌非常惊人?。
就剩最后一张。
由于没有筹码和?下大小注环节,他们随时可以亮牌。
在现?牌之前?,两人?终于亮了底牌。
沈泊闻是红桃十勾,陈祉是黑桃K和?A。
加上公共牌,去掉无用牌张,两人?都?有可能形成皇家同花顺。
就看河牌圈是什?么。
最后一张决胜负。
是红桃Q的话?,沈泊闻胜,黑桃Q的话?,陈祉胜利。
沈泊闻显然早就做足准备,他不出?老千也是一等一的赌王,真让他暗箱操作,基本十拿九稳的赢。
在亮河牌前?,他随手弹了下荷官剩余的牌张,第一张,就是黑桃Q。
以此说明,黑桃Q在这边,第五张如?果?还是黑桃Q,陈祉就是明晃晃的出?老千,被揭穿的老千,可比输掉更丢人?现?眼。
陈祉也不急,“你要不再弹一张看看。”
沈泊闻没动。
江朝岸手贱,替他摸了张剩余牌张,黑桃Q下面竟然是红桃Q。
这意味着沈泊闻也不可能完成皇家同花顺。
而这时,荷官亮出?最后的河牌。
是一个其他牌花的A。
陈祉三A两K,葫芦牌型,仅次于四条,大于沈泊闻的两对。
南嘉没看懂过程,只知道结果?,轻轻眨眼,“赢回来?了。”
沈泊闻从?头到尾没有好脸色,把牌往桌面上随手一扔。
“你刚才叫谁菜鸟?”陈祉也扔了牌,轻哂对峙,“再叫?”
输了,沈泊闻无话?可说。
刚才沈泊闻赢了南嘉又说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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