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陈祉就是这不择手段作风,不讲情面。
陈母为管教他,派许管家留他身边的,一来照顾,二来调和,许管家在陈家很多年,看着陈祉长大,多少有点情面,做事既能?让陈祉满意,也不会捅出大篓子。
现在就是。
许管家带四名?保镖过去,阵势太大,不相干人?员自觉避让,他来到周今川这边,笑得?非常温和,话却?随他家少爷,“周老板,能?请您离开这里吗?”
周今川认识他,没发话,被拦路的白思澜面露不满,“你是谁?”她挎的爱马仕Constance,Chanel春夏新款套装烘托着已跻身名?流的富气,和周今川站在一块儿是男才女貌的登对,可保镖并没有因此而心慈手软,不怕得?罪他们,有人?背后撑腰,动作粗鲁而嚣张。
说是“请”,实则由于赶时间,对他们半拖半拉,周今川将想要尖叫的白思澜护住,不温不淡,“我们自己可以走,不过能?否告知下,为何让我们离开。”
许管家没有任何回话,笑眯眯看着人?被送往一旁的电梯消失不见,总共用时约摸二十来秒,算上陈祉到这边的时间,堪堪够用。
后续无需他操心,捅再大的事,马会董事也得?对他家主子恭恭敬敬。
保镖将周今川和白思澜“护送”暂时送至七楼,级别?一样,都是会员楼层,但他们站在这边看守的态度,实在嚣张跋扈。
“你们是哪家的私人?保镖!敢这样拦我们?”白思澜从未受过这样的窝火,从她认识周今川后,出入各大场所?都是受人?尊重爱戴的。
“不说是吧。”白思澜气得?手发抖,“那我就要叫经理?了。”
拨给?经理?的电话,三遍后才通,且处理?结果令人?不满,态度客气,可并没有给?他们一个公?道,边道歉边说免了今天的餐饮场费。
“我差那点钱吗?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我们都是花了钱入会的成员,凭什?么差别?对待,谁有那么大权力能?把我们赶走?”
她据理?力争,就算她不入流,没背景,可周今川呢,如今周家情势好?转,再不济,周家也是入排名?的豪门。
经理?:“白小姐,您消消气。”
“如何消气?把你们总经理?叫来。”
“白小姐。”
“快点,我不想和你们废话。”
过一会儿,终于如愿和总管事接话。
听了她的诉求,不料总管事的态度更为直白:“不好?意思白小姐,我们这边接到通知,您不符合我们马会成员的规定,会将会费如数退还?,请您现在立马离开。”
本想要个公?正处理?,哪想直接撵人?走了。
白思澜错愕:“凭什?么?”
“因为您曾经多次在社交平台上传我们马会的内部照片,已触犯我们的规定。”
哪有这个说法?其他的名?媛千金们,不是经常晒吗。
“是这个原因?我不相信。”
那边直言:“白小姐,你还?是好?好?回想,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白思澜火气一滞。
她攥紧拳心,眉头皱紧,看似温柔的面庞,已被情绪催染得?无法维持矜持。
“思澜。”周今川说,“算了,我们走吧。”
“是陈家赶的我们?”白思澜醒悟,“可你不是说你们两家关系缓和,他不再针对你,为什?么这次又要撵我们走?”
“思澜。”周今川淡笑,“我第一次看你这么生气。”
白思澜意识到自己失态,语气柔和:“我只是,为你抱不平,不想看你受气。”
“我没关系。”
知道周今川一直都是好?脾气,很好?说话的样子,他不计较,白思澜没法计较,抬手抚了抚他胸前掉落领带,主动给?他整理?,“你不介意,那我放心了。”
周今川避开她抬起的视线,先行往门口走去,“你在外面不是不喜欢和我离得?太近吗,会被拍到的。”
她轻和,“你不喜欢我给?你整理?领带吗。”
周今川没有说话。
知道他会宠着她,白思澜跟过去,还?是给?他整理?领带,他果然对她百依百顺,没有任何的抗拒,任她替他把本就不乱的领带整理?妥当。
也许是她看错,走的时候,竟感觉今天的周今川,有些心不在焉。
南嘉和陈祉来的时间不巧,赛马刚结束一场,下一个场次还?需要等候。
他们有订包厢,过道人?多,哪怕这边私密性很好?,为了万一,南嘉的口罩和帽子没有摘下来过,且和陈祉保持距离。
越是这样,陈祉越和她拉近距离,“怎么,你见不得?光?”
南嘉躲开他的触碰,拢好?口罩,“你才见不得?光。”
领证当天表明他们是隐婚,不必对外报道,引起舆论热度。
“摘下来。”陈祉说,“这里不敢有人?偷拍。”
谁要是偷拍,可不止是和陈家过不去,是和马会成员,港岛富人?圈过不去,这圈子最?注重隐私。
南嘉没听,“不摘。”
“摘不摘。”
“不摘。”
“你不摘我给?你摘。”
“太漂亮了,不想被人?看。”
“是啊,漂亮。”他没真去摘她口罩,只撂狠话,“那回头我就让港星社把咱们事兜出去,占一个月的版面。”
这像他做得?出来的作风。
南嘉没忍住,抬手打他,又被躲开,她把口罩取下来,往他肩膀一摔,“随你,你替我曝光知名?度,我还?得?谢谢你。”
“客气。”
“陈祉!”她跟过去,不服输,抬手要拽他胳膊,手反倒被陈祉握住。
好?了,这些既没口罩,两人?关系还?被拉近,狗仔一拍就是一个准。
狗仔其实进不得?这块会员区域,年费几?十万港币,还?需要熟人?介绍,董事审批,层层筛选,别?说狗仔,普通的富豪也未必能?踏足一寸地。
“放开。”南嘉挣不开力气,只得?跟着走,呢哝,“陈祉。”
“马上到了,牵一会儿。”他说,“不会有人?看见的。”
私人?包厢门口,见一胖乎乎的身形挡路,个子不高,看到陈祉后立马堆笑迎来。
保镖正要动粗阻拦,陈祉抬手制止。
“好?耐冇见?,陈生。”胖老板兴冲冲招呼。
“全总别?来无恙。”
陈祉没说粤语,胖老板乍觉着惊奇,看他手边多个内陆女孩,有所?顿悟,也改变腔调,去握手,“刚刚听到风声,说陈生大驾光临,早就候在这里等见您一面了。”
所?谓风声,是大少爷作威作福,横行霸道,闹出的一台戏。
没闹大,可胖老板嗅觉灵敏,特?意从包厢里出来迎接招呼。
“等久了?”陈祉和他不生疏,“何必特?意等。”
“哪里的话,我一直想找机会谢您,奈何您一直抽不出空来。”胖老板说,“当初多亏陈少,我们小泉山在港交所?上市后,是越做越好?了。”
听到一个颇为熟悉的词,南嘉耳朵冒尖。
小泉山,不是矿泉水的品牌名?吗。
是她曾经泼他的水品牌。
以陈祉的性格,和她过不去,和那瓶水也会过不去,没想到私底下和小泉山老板关系尚可,听他们谈话内容,陈家曾给?予过小泉山不少帮助,帮他们度过经济危机成功上市,发扬越发光大。
客套之余,全总没忽视他身侧的南嘉,礼貌迎笑,“这位是陈少的爱人?吧。”
全老板很懂得?审时度势,陈家联姻的消息或多或少走漏出去一些,但既然没官宣,就没有瞎认的道理?,更不可能?说是女伴女友之类的轻蔑词,陈祉这些年身边连秘书都是男的,难得?出现一个女孩,级别?必然是超乎他们想象的。
“嗯,我爱人?,刚结婚没多久。”陈祉应,对南嘉说,“小泉山你还?记得?吗。”
“记得?,水很好?。”南嘉有意抬杠,“我喜欢拿来洗脸。”
“……”
“你之前不是也洗过吗,是不是很凉爽?”
这辈子最?丢脸的事被拿出来提,他表面温笑,暗地里掐她腰肉让她痒。
“陈生和太太喜欢,是我们品牌荣幸。”全总笑声爽朗,抬手作势,“我这边有视野最?佳的包厢,菜肴也预备好?了,不知能?否有幸邀请陈少陈太一同观看马赛。”
南嘉想看看陈祉为何和小泉山老板混熟,没有抗拒。
全总也是马会的尊贵vip,包厢拥有一个正对着显示屏的露台,里面采用的星级酒店装潢和服务。
推门进去,先听到一阵奶声奶气的biubiu声。
一个身着骑手装的小男孩,五六岁模样,正举玩具枪对准门口,嘴里模仿子弹发出的声音,看来人?是生面孔,他的枪口对准全总的方向?。
全总佯装中弹,捂着心口,假装喊疼。
“爹哋又这样,又哄我开心。”男孩哼唧,“我的枪里没装子弹。”
“是吗。”全总笑,“有客人?来了,给?爹哋一点面子嘛。”
“哇塞,有人?陪我玩啦。”男孩屁颠颠去凑热闹,抬起圆润的正太脸蛋,对着南嘉眨眼睛,“好?漂亮的姐姐哇。”
来自小男孩的真心夸赞,南嘉总算是露出今天第一个会心的笑。
“那我呢。”陈祉堵着问。
“叔叔,也还?像个人?啦。”
“谁是你叔叔。”他提起男孩的衣领往里面走,“细路仔欠教育。”
全总看南嘉错愕,憨笑解释:“我儿子,比较调皮。”
安排侍应上餐食,头菜鹅肝酱,茶熏鸡丝,烧椒东星斑,色香俱全,他们来得?巧,就连水果乳酪冰的冰爽口感都恰到时机。
小孩子吃饭闲不住,挂在陈祉身上,缠着他玩,惹得?全总不得?不提醒:“全在在,不要打扰陈少。”
“知道啦。”男孩这边点头答应,转头抱着一把枪,给?陈祉炫耀,“我最?新版的G3自动步枪,帅不帅?”
南嘉没听懂小孩叫什?么名?,听着像仔仔或者崽崽。
陈祉和他不陌生,之前应该见过,崽崽不怕他,且当成知心朋友,热心肠和他分享新玩具。
就是陈祉这人?不太上道,接过枪,有模有样架起来,“假枪帅个屁,老子玩真枪的时候你还?没出生。”
“切。”崽崽看似不屑,又羡慕得?很,扒着腿问,“好?玩不,你打的什?么?”
“那多了,阿拉斯加的狼你见过吗。”陈祉正要说,发现南嘉在看这边,轻咳了声,“不和你这小屁孩说,写作业去。”
崽崽不缺玩伴,一屋子玩具,电动的,智能?的,还?站满保镖和漂亮的女侍应,都是专门伺候他陪他玩耍的,他们来之前,他还?把一个保镖当马骑,假装自己是古欧洲骑手,衣着制服,背上箭筒,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和他们玩没意思,不如陈祉把他拎起来荡秋千好?玩,可惜他总扫小孩兴,没两句就要人?写作业。
“下一场马赛就要开始了。”全总没让儿子过多打扰他们,插一句话题,“陈少和陈太下注了吗。”
南嘉没玩过,对赌有抗拒性,“怎么下注。”
包厢里有专门的显示屏用来服务,女侍应特?意过来教她规则和购买流程。
南嘉:“那我下注一块钱可以吗?”
“最?低二十港币。”女侍应含笑。
“那算了。”她默默打消念头,小赌怡情,但她不想通过这方面怡情。
全总见此,哪有不捧着的道理?,忙问南嘉看好?哪匹,他帮着下就好?,输赢不重要。
下完注就去露台近距离看马,说笑间没人?注意上空何时飘来一架小型无人?机。
等瞧见了,全总下意识找儿子训话,“你又瞎玩什?么。”
抱着箭筒的崽崽眨眼,“不是我。”说罢抬手,空空如也。
“那上面这是——”
他们同时抬头。
那无人?机围绕他们来回旋转,南嘉第一个反应过来,“有人?偷拍。”
全总的保镖反应迅速,立马操家伙想打下来,无人?机则在原地升高,耀武扬威地旋转机翼。
赛马场配备无人?机监督录像,但并不会打扰到客人?的隐私,这种擅自主张过来探视他们的,只可能?是媒体或者有意恶作剧的人?,未经允许擅自闯入,已经触犯到法律边缘。
现场乱作一团,南嘉被保镖无意撞了一下,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无人?机见此,摄像头对准她,在头顶上打转。
南嘉还?没反应,一件西装外套从天而降,扑盖在她身上,她垂下的双眸,倒映着跪在地板上熨帖笔直的西裤,耳边伴随陈祉沉稳声线,“低头,别?动。”
崽崽也在一旁,抱头吓得?直哆嗦。
陈祉将崽崽也拎到南嘉后面一起护着,顺手从小孩背着的箭筒里抽出一把箭,再捡起地上的长弓,和臂膀形成一个流畅的角度,箭矢对准半空中的无人?机。
地面武器奈何不了它,无人?机半空嚣张旋转许久,发现有人?拉弓,调转方向?想要逃离。
嗖地一下。
箭自下而上,刺破空气阻力,准确命中无人?机接收器,砰地一声,失去信号传递后,无人?机不受控制,机翼摇摆动作缓慢,最?终从半空坠落至露台的地板,像只破败的乌鸦。
陈祉拉弦扣弦动作如迅雷之速,行云流水的稳健,力量感十足,一击即中,保镖们错愕时,危机已然解除。
扔下箭筒,陈祉仍然是单膝半跪,掌心捧过她的面颊,“嘉嘉?”
南嘉心有余悸,一时怔住,陈祉捞过那把软腰,单手将她横抱起,另一只手替她抚平裙摆,“没事了。”
南嘉下?意识,攀附他的肩。
距离极近,隔着薄衣物感受到彼此体温,天旋地转间,茫无头?绪,仿若只?剩下?心跳。
陈祉抱紧怀里的人,皮鞋踩过那架败落的无人机,进入包厢内,防止意外再次发生,保镖立马将?推门拉紧,并围成防护人墙。
全总吓得魂飘荡,一边接儿子,不忘关切问:“陈太,没,没事吧?”
陈祉没说话,把人先放在沙发上,南嘉被?撞倒后没有磕碰到,轻微受点惊吓,捧杯凉茶缓和心境,“没事,刚才怎么了?
“刚才多亏了祉哥哥保护我们。”崽崽胆子不小,没有被?吓住,闪着星星眼,“他用弓箭,一下?子就把无人机打下?来了。”
无人机不是靶子,上下?左右摇摆,短时间内想要击中,哪怕专业弓箭手也得练几遍。
陈祉刚才用的弓箭是供小孩娱乐而制,一般不会伤人,但设计模仿竞技复合弓,用的碳纤维材质,结实耐用,能一击射毁信号器。
“哥哥好帅。”崽崽凑去,“射得好准。”
“碰巧。”
这?就过于低调了,哪怕全总不是他们的圈子,早听说陈太子爷把各项娱乐项目和运动玩到极致的传闻,养的马得跑世界第一,玩的F1方程式和WRC都得摘得冠军再退,好胜心极强,射击射箭早是他玩剩下?的。
陈祉面色沉静,思维稳定,让人去拿干扰强,以防在意外。
事发突然,没人料到会有不怕死的来这?边用无人机偷窥,没有提前?准备屏蔽无人机信号的干扰枪,等?保安团队来的时候,事情已然停歇,没有第二架无人机过来送死,地上躺着的那一个没被?动过,招专业人员来现?场清理地板残骸。
好容易消停,全总小心问:“陈少陈太,要不去别的房间避一避?”
南嘉没动,“不用吧。”
陈祉:“你不是不想被?人拍到。”
“哦……”她一愣,“没事,不是已经击落了吗。”
刚才说要给?他们的婚事上一个月的头?条版面,真遇到来偷拍的无人机,他用最?快的速度将?其击落,她都有些?看不懂他了。
待客不周,全总对他们很是歉意,点头?哈腰,“真是不好意思,在我这?里发生这?么大的差池,是全某过失。”
“没事。”陈祉,“无人机上有批次,查一下?出处。”
“我一定会给?您和太太一个交代。”全总保证,亲自?带人去要说法。
爸爸不在,崽崽肆无忌惮去骚扰陈祉,抱起那把弓,“祉哥哥,能教我射箭吗。”
说着比划比自?己?还要大的弓,想要模仿陈祉的动作拉开,结果屁大点的力仿佛给?弓挠痒痒似的。
“我很菜,不会教小孩。”陈祉没那兴致,“让你爹哋给?你请老师。”
“他们没你厉害嘛。”
“给?我,我教你。”南嘉抬手。
“姐姐你会吗?”崽崽眨巴眼睛。
“一般吧。”
“一般你能教我吗?”崽崽很自?信,“我可是很厉害的,只?有祉哥哥能做我的老师。”
陈祉慢悠悠撂话:“她比我厉害。”
补充:“未成年就世界纪录破了,70米12箭112环。”
南嘉没想到这?个记录他都记得,她自?己?都快忘了那些?事,以前?在周家,那些?娱乐项目没少玩过,击剑,射箭,保龄球等?,都是周今川带着她一起玩的。
原先她是不爱接触这?些?,一次落水后,被?周今川救上岸,她下?定决心跟他学游泳,天赋好,学什么都快,慢慢地就像只?小尾巴跟着他的身后,不知不觉学了很多东西。
“都很久之前?的事了,我现?在可能不行。”
南嘉话音落下?,一支塑料箭不偏不倚射中不远处靶子上的中心位置。
根本没把她当回事的崽崽目瞪口呆。
……大人都这?么喜欢说谎吗,一个说自?己?碰巧,一个说自?己?不行,然后一个集中正在飞行的无人机,一个第一箭就命中十环。
“姐姐好厉害,快教教我。”崽崽兴奋得直拍手,缠着她学。
南嘉没带过娃,第一次教小孩,倒很有耐心教他拉弓,低头?垂眸时,鬓边的碎发落下?。
“你是来看马,又不是带小孩的。”陈祉靠坐沙发,长腿交叠,懒洋洋得仿佛随时要眯着了。
“我不会看马,刚刚压的那个号输了。”南嘉瞄了眼显示屏,“前?五都没跑进去,菜得不行。”
“是那匹马菜,不是你菜。”
他还挺会安慰人的。
陈祉随手搭着她的肩,捻起一抹碎发,“头?发散了。”
可能刚才混乱中被人挤乱的,她拢了拢,还是有些?乱,正要松开发带重?新扣时,陈祉按住她的手,“别动。”
“你干嘛?”
他没说话,捋起几根散发,拢到马尾根,缠绕几圈后,环顾四周找固定的东西,奈何一屋子都是小孩子的玩具。
他拿起餐桌上一支没有用过的银筷,当做簪子似的插过她的发间,整理一番以作固定。
他没给?女孩弄过头?发,纯粹根据物理知识保持发髻的平衡,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给?她插出一个蓬松的丸子头?。
南嘉借反光玻璃墙看完他的杰作后露出怀疑的表情,这?手法,不知摸过多少女生的头?发才盘得出来。
“别多想。”陈祉一眼通透,“我只?给?十一梳过狗毛。”
“……”
又一场次赛马结束,小屁孩耍累了,被?保姆带去另一个房间休息去。
他们本来是要走的,全总捎来一条消息,说找到无人机幕后黑手,出处不意外是一家不入流的媒体。
为博眼球流量,各路狗仔冒大风险,各显神?通。
只?是,不拍流量明星拍他们,未免蹊跷。
“是什么样媒体?”南嘉问。
“新成立不久,曾经得到过星媒的资助。”
星媒,不就是周今川为白?思澜成立的公司。
这?两?者为什么扯上关系。
总不能是白?思澜让人偷拍,她没有未卜先知能力,怎么会想到她会过来。
无人机乱蹿的样子,看着更像是拍错对象。
全总问:“我这?就帮您处理了,给?他们一个警告。”
电话声音不小,南嘉听得清楚,不知道他们说的处理会不会见血,想起1492看到的情景,心脏不由得一提。
“算了吧。”她说,“没闹出事,交给?警署处理就好了。”
陈祉依她答复,给?那边回:“她说算了。”
“好……好的,那交给?警署。”全总立马附和,“我马上回来,全在在没给?陈太烦心吧。”
“没有,他挺乖。”
“是啊,他有时候特别乖,像他妈。”全总笑得干巴。
小孩长相可爱,和全总不像,应该是随妈了。
“他这?么可爱,母亲应该很漂亮吧。”南嘉猜。
陈祉随手晃着桌上的矿泉水瓶,“不清楚,走得早。”
“啊?”
他简单告知,全总的老婆生完孩子难产死了,小孩子从出生就没见过母亲。
“那小朋友他……”南嘉错愕,刚才和小孩相处时,一点都看不出他是单亲家庭,非常活泼好动,吃完就玩,玩累就睡。
“全在在早习惯了。”
全在这?个名字,是父亲希望全家都健在,让儿子的名字成为他对亡妻的寄托。
全总回来,再对无人机表示浓浓的歉意。
“今晚实在是让恩人受惊了。”
南嘉轻声问:“什么恩人?”
“陈太还不知道吧。”他苦笑,“七年前?,我们家发生很多事故,我一时受不住打击,生了重?病,公司产业重?创,要不是陈少施恩,恐怕度不过难关。”
“听说陈少喜欢小泉山的水,所以才资助我们,这?真是我们小泉山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全总由衷感慨。
越如此,南嘉越狐疑,神?色探究。
她明明记得,陈祉讨厌她泼水的这?个品牌,还不准身边的马仔喝,恨不得小泉山第二天倒闭。
怎么她一走,小泉山变得珍贵起来,还援助到上市。
“陈祉,你到底喜欢小泉山还是讨厌?”南嘉好奇问,“为什么我在的时候表现?得那么讨厌,离开后你又舍不得他们破产。”
“是啊,我到底喜欢还是讨厌。”他淡声重?复着。
“到底是什么。”
“不讨厌。”他说,“喜欢。”
陈祉随手拿起一瓶小泉山,瓶身正对着光。
塑料贴纸上面印刻一个不易被?察觉的数字,这?些?年从1到现?在的两?千多,很多人以为数字代表着小泉山走出破产,重?振旗鼓的日子,没有人知道,这?是某个人不告而别的天数。
“下?一场要开始了。”陈祉拿着望远镜看下?面的赛马场,慢条斯理别开话题,“要不要和我赌一把。”
“不赌。”她说,“远离赌博,身体健康。”
“胆小鬼。”
是被?之前?的赌注给?伤出后遗症了,都不问赌什么就拒绝。
“那我们不下?注。”他说,“你觉得哪匹马会赢。”
比赛前?,选手们会牵着赛马溜达一圈,给?观众观察马匹的状态从而更好的下?注,也有一些?观众掌控马匹的水平,能够精准买到赢。
南嘉一不了解,二不细看,随手说:“十一号吧。”
一旁的全总附和:“十一号今天……”
陈祉淡声打断,“行,那你押十一,我押个一。”
全总错愕。
今天没有十一号的场次,陈少让太太押,是有意让爱马上场了?
十一号是陈祉曾经比较宝贵的私人赛马,由于性情原因?,目前?处于半退役的状态,一般情况舍不得它出场比赛。
如果它发挥稳定的话,在任何比赛中拿下?第一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陈祉给?助理丢了个吩咐,让十一号将?在后面一场比赛入场。
显示屏上也很快出现?关于十一号的介绍,展现?它之前?赫赫有名的战绩。
由于现?在是半退役状态,未必有当年的风采,压它位置和独赢的人并不多,毕竟这?赛马场上的每一匹马,都曾获得过冠军,身价五百万以上,这?还不包括平日里的饲养费用。
南嘉渐渐看懂显示屏上的赌注和赔付率,“这?个十一号,能赢吗。”
她并不知道这?是陈祉的马。
全总便没说漏嘴,只?说它的出生非常高贵,父母都是一级赛冠军,母亲是Feathered,三冠王,四场一级赛冠军,育马者杯经典赛拿过冠军,配种费都是二十万美元起步。
它还有一个直译的中文名,夜王。
比赛前?,骑手将?马牵出来,便能清晰地看清它的身体状态和四肢情况,外观体魄强健,性情优雅中带着粗野豪迈,在众多身价不菲的众马中仍显鹤立鸡群。
有了自?己?想要支持的马匹,南嘉注意力集中,从起点便开始目不转睛盯着十一号选手,出栏后在骑手的操控下?,冲刺占据了第一位。
阿拉伯马的器官,系统,天生就应该驰骋赛场,为竞速而生。
从形态来看,夜王的步幅大,动作低,总体能耗比其他马匹小,更好保持体力,到底是老选手,它的后腿到臀部到飞节的长度控制得非常好,袭步时可以获得很强的推动力。
赛马在赛场上和人一样拥有极高的荣誉感和胜负欲,夜王有阵子不上场,非常兴奋,肾上腺素拉满,最?终夺下?冠军。
底下?响起欢呼和一些?唏嘘,后悔没能押它一筹,谁能想到它半退役的状态这?么好。
“赢了。”南嘉不可思议,自?己?能押赢,她看夜王的赔率很高,大众都不好的马,竟然能独赢。
“夜王本来就很厉害。”全总在一旁解释,“之所以半退役,是它性格不稳定,要么跑第一,要么落最?后,有一次还往回跑。”
“这?是谁养的马,怎么跟驴一样倔。”
全总咳嗽两?声,强行解释,“和主人一样,随性自?由。”
南嘉似乎想到什么,看了眼陈祉,“不会是你的马吧。”
“不行?”
她了然,果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马,还生性爱自?由,分明是桀骜难训臭脾气。
“好玩吗,要不要再赌。”陈祉问。
押赢一把,她兴致勾起,“你想赌什么,太过分的我不赌。”
“不过分,我让让你,你押对位置就算你赢,”他说,“我来押独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