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V—— by爆炒竹笋
爆炒竹笋  发于:2025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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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洛瑞斯。 ]薇薇安的嘴唇一张一合,无声地说出了他的真名,她的身体被镣铐囚禁,白皙的脖颈被冰冷的锁链锁住,她抬起手,铁链“哗啦啦”作响。
她歪头问道,[你为什么不抱我? ]
她从地上爬起来,像条懒散的美人蛇,咯咯笑着朝他张开双臂,仿佛在祈求一个微不足道的怀抱。
她的愿望再次得到了满足,法师僵硬地、咬牙切齿地走近了她, 薇薇安高兴地扑进他的怀里,漆黑的锁链落在她的身后,看上去就像一条蜿蜒爬行的尾巴。
[维洛瑞斯。 ]她甜蜜地喊他的名字,亲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她的眼睛,精灵的瞳孔与常人相比有所不同,他们情绪出现起伏时瞳孔会不由自主地紧缩,薇薇安亲他的眼睛,那双深灰色的瞳孔瞬间紧绷成一条直线。
她挽住他的脖子,看黑暗精灵深色的皮肤,他紧紧抿着唇,平心而论,法师有着一份在人类里会颇受欢迎的长相,眉骨高耸,鼻梁挺拔,源自精灵的血脉使得他身材纤细修长,富有美感,只是他似乎很厌恶暴露在阳光之下,总是把自己紧紧地包裹在黑袍里。
薇薇安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地亲吻他,法师恨恨地瞪着她,他想推开她,可是下一秒她又像条无骨蛇一样缠了上来,柔弱,无害,致命,紧紧缠绕着他,不放过一丝缝隙。
终于,她等到法师忍无可忍主动握住她的后脑勺,冰凉的舌头探了进来,他像是撒气般恶狠狠地咬住她的唇,薇薇安逐渐地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精灵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搅动,有什么冰凉的液体顺着喉部滑下去。
这场吻最后变了味道,当薇薇安气喘吁吁地软倒在地上时,忽然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她抬头,看到精灵暗色的皮肤上有血痕沿着唇部蔓延,他将自己的血液灌进了她的身体。
被镣铐囚禁的人与持有钥匙的精灵,囚犯与主人的界限已然模糊。
薇薇安被囚禁了。
自那之后精灵法师就将她从笼子里放了出来,但她的脚上依旧戴着锁链,她可以在这间房屋里自由活动,但不能离开法师的身边。
法师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屋子里,偶尔才会外出,他外出时会短暂地解除她身上的法阵,然后喂她喝未知的魔药,回来时再重新在她身上刻上让她离不开他的魔法阵。
他们待的这处房间无时无刻不处在黑暗中,法师在周围布下了法阵,让阳光无法照耀进来,也阻碍了他人的窥探,薇薇安怀疑即使她在房子里大喊也不会有人听到。
精灵法师的脚边散落着许多乱七八糟的魔法书籍,这次他没有再将魔法药水随意摆放到薇薇安能够看到的地方,他充分吸取了之前的经验。
当薇薇安饥饿时,他会皱着眉头掏出几瓶魔法药水,语气不耐地说这是饱食药水。
薇薇安没有接过来,她眨着眼睛看他,直到法师怒气冲冲地扔给她一张白纸,让她列一份清单写好想要的东西。
薇薇安依旧没动。
这个要求实在难为到了她,她并不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平时都是靠星星给她翻译的,即使在最近的时间里勉强掌握了一点,但也仅限于最简单的日常使用。
之前能够拼写出法师的名字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法师冷静下来也察觉到了这点,他盯着薇薇安的侧脸,一时没有说话。
事实上,这种情况并没有难住精灵法师,他将自己关起来了整整一个下午,出来的时候将一瓶魔药递给她,冷漠地盯着她喝下去。
薇薇安将这种从未见过的魔药称为“通识药水”,因为她喝下去之后脑海中忽然多了许多知识,包括各种各样的文字,连星星见状都忍不住惊奇地感慨道:
“这是连我都没听说过的新魔药。”
星星啧啧称奇,它认为这只精灵在某些方面确实称得上天赋异禀。
于是薇薇安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三大页自己想要的东西,法师在旁边看着她写。
等到她写完,眼神发光地递给法师,黑暗精灵简单扫了几眼后就有些无语,这个人类最开始还在认真地提自己的要求,后来就变成了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了。
甚至还把他的名字也写了上去。
就像他们最初那段时间一样,法师在研究自己的魔法,而薇薇安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
那时他会喂薇薇安喝各种各样的魔法药水,在薇薇安的身上试验他的魔法,现在依旧不例外,只是不知何时开始,他的方式没有从前那么粗暴了。
当薇薇安拒绝的时候,他虽然会狠狠地瞪几眼这个不识好歹的人类,但最后也没有再喂她喝魔法药水了。
星星说他给她喝的是增强体质的魔法药水。
薇薇安的清单在第二天就得到了满足,她颇感兴趣地望着法师的戒指,法师的许多东西都是从那里面拿出来的。
见薇薇安一直盯着他的戒指看个不停,法师满脸不耐烦地扔给了她个一模一样的戒指。
薇薇安好奇地把它放在手心里把玩,忍不住和自己的蓝宝石戒指做了一下对比,最后得出结论,梅林送的更好看。
星星说这是一枚法戒,只有高阶的法师才会拥有,有的法师会将其作为储物的工具,也有的法师会将其作为魔法的媒介,但无一例外只有拥有魔力才能使用。
所以薇薇安是用不了的,最多只能当个观赏的物件。
薇薇安失望地还给了法师,法师冷笑起来,为这个女人的不识好歹。
法师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看书,有时在纸上画一下新的法阵,这时薇薇安就会在一旁安静地望着他,她被囚禁着,无法求救也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唯一的精灵法师对她视而不见,即使她故意坐在他的身旁,他也会有意无意地无视她。
薇薇安觉得有趣,他们共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甚至不得不睡在一张床上,因为笼子里没有床,而整个房间唯一的床就是法师休息的那张。
可他却在试图无视她。
他在试图蒙蔽自己。
明明薇薇安就在他的眼前,他却要强迫自己对她视而不见,明明是他把薇薇安抓过来的,可是现在对她束手无策的也是他。
有时薇薇安从梦中醒来,当她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时,会看到沉默地站在床边的法师,精灵灰色的眼睛冷漠地望着她。
他举着法杖,离她仅仅几步的距离,阴沉地注视着她。
这时床上的少女会睁开眼睛,打着哈欠问他怎么了,他才会脸色难看地收起自己的法杖,而醒来的少女却不愿意放过他。
她钻进他的怀里,法师浑身汗毛炸起,黑暗精灵的本能让他抗拒任何人的亲近,当她主动亲吻他的时候,他毛骨悚然,以至于僵硬到一动不动,心里恼怒到了极点。
他应该推开她,她那么弱小,根本不够他一个简单的法术下去,他只要动动手指她就会死去。法师的身体似乎不属于自己了,他的灵魂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在渴望着她的亲近,一半在冷静地分析着她的弱点。
她汲取着他的热量,夺走他的精.气,多么熟悉的场景啊,曾经在幼年期目睹过无数次,男性卓尔毫无尊严地侍奉着女人们,使尽浑身解数讨好她们。
对男性卓尔而言,服从与讨好已经形成了本能。
他狠狠地将她ya在身下,吞咽着她的唇she与wu咽,不得不屈服在本能的支配下,试图为她带来欢愉。
该死离我远点!你这怪物!
法师一边怒吼着一边疯狂地吻着她,精灵舔舐着,像不得不屈服于本能下的野兽。
黑与白的对比,反差激烈,黑色的发丝凌乱地铺满整个床铺,她轻轻喘着气,黑暗精灵伏在地上,刻在身体本能里的服从与讨好占据上风。
“维……洛……维洛瑞斯……”她忍耐地按住他的脑袋,眼角留下不知是欢愉还是痛苦的泪水。
维洛瑞斯抬头,精灵灰色的眼瞳彻底弓成一条直线,他在痛苦,他在忍耐,他在被迫欢愉。
极致的快乐与残酷的本能相冲突,他的大脑几乎要被撕裂开来。
“你……这……该死的……魔女。”精灵痛苦地哀嚎。
魔女温柔地抱住他的头颅,让他埋首在她的胸前,仿佛母亲在怀抱婴儿,她轻柔地吻着精灵的耳朵,哄道,“睡吧,维洛瑞斯。”
欢愉战胜了本能,爱意如洪水般倾泻而出,滔滔冲刷着理智,欲望支配着身体,野兽冲出牢笼。
他们彻底抵达顶峰。

街道上人来人往。
有人注意到了这个一动不动的男人,这是个有着一头罕见银发的男子,他面无表情,淡金色的眸子平静地扫过四周。
旁人从他身边经过, 总会莫名感到一阵微妙的压迫感, 当有人想回头探寻的时候, 却发现那个银发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天使行走在人间。
祂的目光落在了凡人们的身上。
忽然, 祂的目光顿住了。
一伙士兵拿着一幅画像四处询问,他们已经询问了许久,其实并不抱太大希望,从南方的首都一直到偏僻的北境,他们只知道要寻找的人身份尊贵,可是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何会流落在外。
“什么人?”士兵警惕地抬头,看向面前高大身影,天使盯着他手里的画像,平和的目光终于出现了变化,士兵只感觉眼前一花,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画像已经落在了天使的手中。
拉斐尔仔细打量着这幅画像,金色的瞳孔里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祂抬眸,望向不知何时拔出武器的士兵,礼貌地问道:“找到了吗?”
士兵紧紧盯着这诡异的男人,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他强行镇定道:“你是谁?从何而来?想做什么?”
对这一连串的问题, 天使认真思索了许久,然后重复道:“找到她了吗?”
漫长的沉默,士兵盯着这银发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去,拉斐尔望了他一眼,平静道:“霍恩家族,是哪个?”
见他一直没有回答,天使难得用心思考了许久,祂收起寻人的画像,淡漠的目光落在这人类士兵的脸上,“没有找到吗……哦,打扰了。”
天使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人类瞬间瘫倒在地上,脸色煞白,他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曾经亲手砍下过深渊魔鬼的头颅,但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比深渊更可怕。
在他有限的记忆里,仅有过一次面见伟大帝皇的经历,帝皇威严的气势至今让他印象深刻,士兵如何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在这来历不明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和帝皇相似的气势。
并非是人皇那高高在上的让人臣服的威严气势,而是另一种……更深层次的仿佛同源般的东西。
士兵表情复杂地对身后的同伴说,“去找信使……向公爵大人汇报,告诉他有人也在找那位,越快越好,所有细节都别漏过。”
一只苍灰的巨鹰迅速划过天空。
天使似有所感地抬头。
不见了。
拉斐尔停住了脚步,祂已经把她弄丢超过两天了。
天使平和如无风海面般的眼眸似乎有了些许波动,祂困惑地拧眉,并不明白此刻出现在心中的是何种情绪。
在哪里。
祂阖上双眸,尝试感应留在她身上的印记,但下一瞬睁开眼眸。
失败了,祂的气息被阻断了。
从她失踪开始祂就在尝试用这种方式找到她,但一直在失败。
天使站在城池的最高处,从上方俯视下方来来往往的人群,银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淡金色的眼眸在隐隐泛着夺目的光芒,虚幻的羽翼在祂背后若隐若现。
在哪里。
巨大的羽翼遮住天幕,天色瞬间暗了下来,难言的压力在城池中蔓延,馬廄里的马匹们纷纷发出恐惧的嘶鸣,敏感的走兽们惊恐地躲进巢穴里瑟瑟发抖。
在哪里。
远在首都的人皇忽然睁开双眼,豁然从黄金王座上起身,深蓝的眼眸望向远方,教宗投来惊讶的视线。
“陛下?”
人皇轻阖双目,深邃的眼眸中似有光华流转,周身有炽热的火焰升腾而起,漆黑的宝石冠冕戴在他的头顶,沉重的披风盖住了他比火焰还要夺目的红发,纯白的羽翼若隐若现。
教宗注视着此刻的人皇,怀着某种谨慎与感慨的心思迅速低下头颅。
不可直视祂们。
即使这是一只折翼天使。
“……白天使。”低沉的嗓音自人皇喉中滑出,语言裹挟着力量瞬间传至千里之外。
纯白的天使平静地抬眸,没有任何回应。
人皇说道,“停止,否则,我将再次斩下你的羽翼。”
“人间,是朕的领地。”
火焰化作炽白长枪,以恐怖的速度投掷而出,瞬间冲向天空,短短几瞬的时间精准锁定了纯白的天使,一往无前地向祂袭来。
毁灭,暴虐,敌我不分,火焰巨人在发怒,仿佛要燃尽一切,拉着所有人为祂陪葬。
天使张开羽翼,洁白的羽毛掉落在地,圣洁的白光笼罩了这片土地,火焰长枪消散在这白光中。
“滚回你的神国。”人皇冰冷地命令道,“不要以为众神偏袒你,就可以随意在朕的领地内撒野。”
纯白的天使睁开了眼睛,祂平静地问道,仿佛只是在咨询一个最普通的问题,“你看到她了吗?”
白天使自言自语,“我找不到她了。”
“……谁?”炽天使低沉问道。
白天使忽然扶住额头,罕见的迷茫情绪出现在祂的脸上,祂迟疑地四处张望,“你是谁?”
人皇无言。
“收好你的羽翼。”人皇漠然开口,炽天使收回了火焰,白天使也收回了光芒,两位天使之间的交锋在此落下帷幕。
或许只有那短短的一瞬,一句低语传至人皇的耳中。
教宗望着恢复原样的伟大帝皇,余光悄然打量赤红的君王,忽然,教宗心头一跳,刚才……陛下好像在笑?
北方的某座城池,纯白的天使茫然地站在人群之中。
周围遍是惊慌的尖叫与咒骂声,他们在说什么?
……哦,刚才好像发生了什么。
——是谁做的?
算了,不重要。
天使张开羽翼,祂不该在人间过多地停留,祂似乎有任务在身,但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
祂该离开了。
一幅画像轻飘飘地从祂的怀里飘出,天使接住了它,平和的目光落在画像上。
“哦……原来我在找人……”
不知过了多久,天使恍然大悟,祂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认真地打量着画像,仿佛要将这副容颜刻进心底。
黑漆漆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凌乱的衣物,薇薇安从沉睡中醒来,拨开胸口的手臂,她被圈在精灵法师的怀里,黑发与灰发交缠在一起,法师睡得昏沉。
薇薇安的手指落在了维洛瑞斯的心口,少女的神情有种奇异的平静,她安静地看了精灵有一会儿,确认他确实陷入了深眠,才从床上起身。
即使她的动作已经放轻到了极点,但在她挣脱他的怀抱时,他还是下意识地攥紧了她的手。
薇薇安将手抽出,她赤着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捡起破碎的衣物,丝毫不意外地发现不能穿了。
双腿在打颤,腿间尤为狼狈,嗓子干哑,但她现在已无瑕顾及那么多了。
随意地披了件法师的外袍在身上,薇薇安目标明确地翻开法师的书桌,她找了许久,才从最底层找到了一幅画像。
她随意扫了几眼就塞了回去,她要找的不是这个。
关于法师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她在最开始有过许多猜想,直到看到这幅画像才彻底确定。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现自己的。
薇薇安要找的是她遗失的羽毛。
她在书桌的柜子里找到了一把匕首,想了想还是带在了身上。
法师还在一无所知地鼾睡,昨夜薇薇安缠着他要了许久,精灵的体力远超常人,薇薇安还记得他在她身上的样子,明明咬牙切齿到了极点却不得不向她索求。
到了后半夜她实在累得意识模糊,险些忘了自己的目的,直到法师将一瓶魔药灌进她的口中。
多亏了那瓶魔药,让薇薇安到现在还能保持体力,她翻遍了法师最常待的书桌都没有找到羽毛。
薇薇安回到了一片狼藉的床边,她坐在法师的面前,他毫无防备,而她清醒着。
匕首比她想的要重些许,但尺寸竟然意外地合适她的手掌,甚至连捅入血肉都如此地不费吹灰之力。
薇薇安杀死了他。
她在睁开眼的瞬间就被压在身下,精灵正冷冷地注视着她,而那把匕首正插在柔软的被褥里。
“……呵。”维洛瑞斯夺走了她的匕首,精灵银灰色的长发落在了她的脸上,他的神情此刻竟然诡异地平静,平日里压抑的怒火消失不见了,他正以一种全新的、不可思议的目光看薇薇安。
薇薇安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维洛瑞斯没有生气,他脸色如常地抱起薇薇安,粗暴地将她外面的衣服脱掉扔在一旁。
他抱着浑身赤裸的少女进了水池,事实上,直到现在薇薇安才知道这个巨大的水池,这里的空间显然和外面的不搭,这么小的房间里怎么可能会有一个这么大的水池。
但这不合理的现象在精灵法师这里变得正常了,这里是他用魔法开辟的空间。
他的手指钻进来了,薇薇安一言不发,少女纤薄的身体微微颤抖,维洛瑞斯将她放进了水池里,黑暗精灵修长的手指在内侧刮蹭着。
“别动,除非你想怀孕。”他满脸不耐地说道,薇薇安喘息着说,“你可以给我喝魔药。”
精灵冷笑起来,“你想变成药人吗?”
薇薇安不说话了。
这场漫长的折磨结束的时候,薇薇安已经彻底站不稳了,她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雪白的肌肤被水汽蒸得发烫发红。
维洛瑞斯给她喂一些简单的流食,他会紧紧盯着薇薇安咽下,薇薇安其实没有多少胃口,她太累了,本来就只是强行被魔药提起来的精神,现在魔药的药效过去,迟来的疲倦几乎要将她压垮。
她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视线的尽头是一道沉默的身影,有时她陷入恍惚的意识会将他认错,喊出天使的名字,精灵的脸逐渐模糊扭曲,最后演变成另一幅面孔。
“……真爱魔咒。”精灵坐在她的床边低声说,他面容平静地介绍道,“借用了一点女巫的小把戏,但也足够了。”
对于生性多疑的黑暗精灵而言,如若真的能遇到那个能让自己交付信任的存在,那他们必定不会放弃,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无论使用怎样的手段。
“你将爱上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卓尔说。

出生之后的第三天, 他被遗弃在了森林* 里。
靠着母狼微薄的善心活了下来,在学会说话之前已经学会了在狼群中争夺更多的食物。
他花了十年的时间走出森林,又花了十年的时间摆脱族群。
人间没有他的归处,他冷眼回顾着自己单调的前半生,沉闷,无趣,这是他对自己的评价。
如若不出意外的话,这样无趣的人生大概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于是他突发奇想,想要做出一些改变。
他去了一片战场。
维洛瑞斯低眸, 看向床上沉睡的人,真孱弱, 精灵如此想。
既没有强大的肉身也不会魔法,甚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连话都说得磕磕绊绊的,这样的人,若是在他的族群中只会尸骨无存, 根本活不长久。
床上的少女睫毛轻颤,精灵凝视着她,手掌盖在了她的脸上,他和一双乌黑的瞳孔对视上了。
她安静地望着他,眼眸带着不自知的迷蒙,仿佛雏鸟依赖母亲般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掌,精灵的手掌在她的脸上摩挲,从她的额头一直摸到她的唇瓣,仿佛要彻底铭记住什么。
精灵的手指探入了一片温热之地,她含住了他的手指, 神情天真又无辜,舌头轻轻刮过他的指尖, 柔软,滑腻,精灵的动作顿住了。
他轻柔地捏住了那瓣柔软的舌头,不轻不重地按了按,她呜咽起来,精灵没有放过她,手指继续探索着,直到那嫣红的唇瓣边有水痕缓缓滑下。
精灵看了她许久,俯身亲吻她。
等到结束的时候,他们都有些气息不稳,她的衣襟不知何时散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脯,维洛瑞斯帮她重新系好腰带。
精灵并非重欲的种族,相反,由于他们漫长的寿命,他们往往在这方面会相当地慎重与克制,即使是放纵的黑暗精灵。在遇到命中注定之人时,他们往往会比一般精灵拥有更强的占有欲。
他们不会允许伴侣接触别的异性,也不会允许伴侣离开自己的视线,他们会疯狂地嫉妒夺走伴侣视线的事物。
她似乎从醒来后就有了一些变化,维洛瑞斯不确定这变化是好是坏,在他看书的时候,她总会乖巧地待在一旁,在他绘制法阵的时候,他能感受到后背传来一阵好奇的视线。
有时她会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然后出其不意地抱住他,用脸颊蹭他的下巴,这时他会既恼怒又无奈地放下手中的书籍,回头看她到底怎么了。
她会故意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眨着眼睛看他,朝他张开手,维洛瑞斯盯着她看了有一会儿,动作僵硬地抱住了她。
精灵的怀抱并不宽厚,却足够安稳,她搂住精灵削瘦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许久,维洛瑞斯听到她平稳的呼吸。
夜晚,他们会躺在一张床上入睡,她钻进他的怀里,伸手解他的衣服,精灵会按住她的手,握住她腰侧的手掌不由得收紧,然后平静道,“睡吧。”
她歪头看他,不知听没听进去,然后将身体埋进被褥里,只给他露出一个后脑勺,精灵轻轻地摸她的脑袋,然后极轻极克制地吻了吻她的发。
一夜无梦。
没有猜忌与杀意,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的恋人。
维洛瑞斯有时想,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当他在书桌上假寐时,会有冰冷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捅进他的右胸,精灵这时会面不改色地转头,解除她的幻象,收起她的匕首,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里。
她会睁大眼睛,神情透着明显的茫然,时不时看他一眼又看看被他收走的匕首。
维洛瑞斯说:“你现在在做梦,睡吧。”
他收走了她身边的一切武器,后来在他们相拥而眠的时候,她会在半夜突然惊醒,然后无知无觉地掐住他的脖子,黑漆漆的眼眸好奇又探究地盯着他,似乎在思考他什么时候停止呼吸。
在她床边的精灵无言地望着再次陷入幻象的少女,他沉默地站在她的身旁,静默地注视着她,直到天明。
他不能睡觉,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人会杀死他。
他不能停下,因为他不知道爱人何时才会动心。
他不能放弃,因为她拥有一位精灵全部的爱。
精灵帮她修剪指甲,她最近指甲已经长得很长了,有几次险些刺穿他的眼睛,她窝在他的怀里,不怎么安分地到处乱动,维洛瑞斯按住她的手,细致地帮她剪掉了长长的指甲。
她的头发也变长了许多,不打理都垂到地上了,他们已经在这里不知渡过多长时间了,她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差,有时他会看到她呆呆地眺望远方,可是视线的尽头只有墙壁。
她最近愈发分不清幻象与现实了,魔咒的力量正在减弱,她快醒了。
房间里的衣物与床被全都被她撕烂了,地上到处都是花瓶与瓷器的碎片,她有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在无意识地发泄着。
他不能再继续给她编织幻象了。
精灵抱着她,无奈又绝望地想,我的爱人啊,你到底何时才会动心。
她缩在他的怀里,小声地打着哈欠,忽然伸手去摸他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样。
眼底青黑一片,灰色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面容颓废又灰败,像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他已经很久没有入睡了。
她从他的怀里爬出来,温柔地抱住他的头颅,手掌阖上他的双目,小声地哼起歌来,维洛瑞斯躺在她的膝盖上,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像是幼年时躺在母狼温暖的皮毛里。
“维洛瑞斯。”她将额头抵在他的下巴上,嗓音低柔,“你愿意为了我去死吗?”
精灵沉沦地阖上双眼,又在下一秒挡住她猛然刺来的瓷器碎片,他冷冷地说,“醒了?”
她朝他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天真地问道,“你愿意吗?”
维洛瑞斯没有回答,他强硬地将她抱起,扔到床上,掰开她的嘴,少女盯着他咯咯笑,“你觉得有用吗?”
当然没用,毕竟他面前的可是世间最无情的人类。
魔药被强行灌入口中,她咳个不停,脸上烫得惊人,但她还在笑,伸出手指抵住他的心口,她忽然叹息道,“你会死的。”
即使我不动手,你也会死在这可怕的爱欲下的。
对于生性自私的黑暗精灵而言,一旦有了珍爱的事物那就拥有了弱点,去追逐一个注定得不到的东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犹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爱意果然是世间最锋利的武器。
喝下魔药的少女沉沉睡去,维洛瑞斯按住她的脊背,他知道那里有一个漆黑的印记。
他不知道那是谁曾经留下的,也无意追逐她的过去,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往上面施加了阻断法阵,但现在……他能感受到她的体内有什么力量正在与外界共鸣。
有人在找她。
该离开了。
精灵摸了摸她的鬓发,下定了决心。
当薇薇安醒来的时候,见到的是全新的环境,她在脑海里呼唤自己的星星,星星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声,它最近有些沮丧,因为它发现它的礼物好像并没有让薇薇安过上安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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