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春by有厌
有厌  发于:2025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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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饿吗?”赵华致不放人。
春满:“你不吃吗?”
赵华致为达目的什么瞎话都可以说:“看到你就饱了。”
耳朵贴在赵华致的胸膛上,春满听到那节奏感清晰有力的心跳声,不免想到他在方才那段专访中的样子。
这段婚姻对他而言是喜悦且骄傲的事,大大方方地公开,明目张胆地炫耀。春满应该开心被这般隆重地对待才是。
可为什么会突然觉得难过呢?
“赵华致,谢谢。”春满冷不丁地出声。
赵华致茫然地嗯了声,问:“谢什么?”
春满扒拉开他的胳膊,一脸不解风情的冷淡,说:“谢谢你土到我了。”
赵华致弯唇笑起来,跟着她往餐厅走。阿姨准备的菜已经摆上桌,因为久没有人吃,在每盘上倒扣了一个盘子减缓散热。
赵华致回来得太迟,现在都已经凉透了。
春满准备拿去微波炉热一下,但赵华致没让她上手,把她安排在餐椅上坐好,自己把菜一道道热好端出来。
赵华致把放在春满对面的碗筷拿到她旁边,自己挨着她坐下。
春满无所谓他坐在哪里,没提不愉快的事,这顿饭吃完,她才问起:“婚内协议带回来了吗?我签一下。”
面对这样一个尽职尽责的监工,赵华致没敢拖延,当场找到手机,把协议的电子版发给她:“明天再看就行。”
春满没听他的,点开文件。适合打印的格式和尺寸,手机看着实有些费眼,她起身:“我回家了,回去用电脑看。”
赵华致眼疾手快,把人拽回来:“领证第一天,也算是新婚之夜。你就这么走了?”
春满自己的力气不算小,平时搬个猫粮轻而易举,状态好了连赵华致都能背起来,但在赵华致面前,她这点儿力气简直不够看的。
赵华致只要稍微用点力气,春满便挣不开,小声提醒:“忙正事要紧,我可不想你明天还加班到这么晚。”
赵华致自知理亏,心软了软,仍旧没让她走:“用书房的电脑。”
“你处理工作的电脑,我用不合适吧。要不我还是回家拿自己的。”春满没立刻答应,而是说。
“没什么不合适。”赵华致牵着春满起身,往书房走,“不过确实可以把你的个人用品搬一部分到我这里,毕竟我们现在属于合法同居。”
春满应着,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跟满郁说自己突然领证的事,得找个合适的时间安排两边人见面。
没等在瑞士旅行的满郁回国,时间先来到赵、谢两家因为赵昭儿和谢宴迟的婚事见面的那天。
随着赵华致那段专访的公开,春满和赵华致的事便不是秘密。这次会面,赵隆琛和邓婕妤的意思是叫春满一块去,但赵华致没把这个安排传达给春满,只说了时间地点,让她自己决定。
那天和赵华致剖白过自己的内心后,春满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对这种形式的见面没有了心理负担。
考虑到自己和赵华致的突破性进展,这样的场合她没办法推脱,便答应下来。
见面的排场不算大,但无处不符合两家人的身份地位和重视程度。
两位当事人和两家的长辈到得早些,春满和赵华致到时,正巧碰见谢开阳也刚到。
谢开阳把西装纽扣扣好,站在旁边等他们。
赵华致先下车,谢开阳打量他春风得意的状态,道:“恭喜。”
赵华致客气地回了句:“谢谢。”
春满随后下车,见没外人在场,走近后,喊了声:“哥。”
谢开阳点点头,往大厅里走时,顺势问起:“你俩婚礼定在什么时间?”
被提问的春满看向赵华致,发现后者同样在看自己,那眼神分明是在问她的想法。他们证领得突然,而且很快她便要去非洲当志愿者,私下里没探讨过婚礼的事,邓婕妤倒是跟赵华致提过,但赵华致没跟春满聊。
春满含糊地回答哥哥的关心:“还没打算。”
谢开阳疑问地觑向赵华致,后者摊手:“我听她的。”
谢开阳明白什么,笑了笑,没再深究这个话题。
刚踏进餐厅大堂,服务生迎上前为他们引路。到包间时,两边的长辈就俩小孩的事已经聊了会儿,虽说这些年天谢和赫京斗得你死我活,但不是没有同仇敌忾的时候,而且两位老总已经让位,看开了很多,对联姻这件事并没有过分阻拦,沟通得还是比较顺利的。
反倒是两个当事人冷冷淡淡的,不像是大人以为的爱到死去活来非对方不可的程度。
包间里的情形颇有一种这场联姻完全是父母包办的架势。
包间门开,里面的人看到来人。邓婕妤笑着招呼:“你们在门口碰见的?”
谢开阳先进,长腿步子大。后方的赵华致放慢脚步,扶了下春满的腰,让她先自己半步进包间。
赵华致突然的动作,根本没给春满反应的机会。
她下意识回头看赵华致,因此错过了谢宴迟母亲谢谨央微变的脸色。坐在她旁边的谢揾面色如常,只是借着垂眼添茶水的动作,掩饰掉不明显的情绪波动。
谢宴迟邻着母亲坐,要起身给谢开阳让座。谢开阳按了按他的肩膀,坐在左边的空位置。
春满邻着赵华致入座,右手边是谢开阳。
当着一桌人的面,来的路上还轻松闲聊的兄妹俩,此刻活脱脱像是陌生人,春满洒了茶水脏了手,谢开阳给她递纸巾时,春满接过时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上菜后,大家边吃边聊,春满在赵昭儿和谢宴迟的事上不方便多话,全部注意力放在吃饭上。
赵昭儿在春满出现后肉眼可见的开心了很多,转着菜,提醒春满:“嫂子吃这个,这个好吃。”
春满应着,每被叫一次便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春满不方便一直挪动转盘,赵华致注意到这个细节,跟旁人说着话都不耽误往她面前的碗里夹菜。
点的汤上来,包间里众人聊私事,没让餐厅人员服务,赵华致便拿过春满的瓷碗先给她舀了一份。
私下里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习以为常,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春满适时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提醒:“不用特意照顾我。”
赵华致还以为她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跟自己说,仿佛没听清一般,贴心地朝她歪了歪上半身,十分在意的样子。
同桌的人将他的态度看在眼里,各有思量。
赵昭儿和谢宴迟的事聊得差不多了,赵隆琛问赵华致:“你和小满的婚礼打算定在什么时间?”
邓婕妤建议:“要不跟你妹妹一块?双喜临门,咱们几家大操大办一场。”
春满摆正搁在碗上的竹筷,下意识想要拒绝,但这样的场合,这话不该由她来说。
赵华致看了她一眼,倒是想到一块去了:“不了。我和春满有自己的打算。”
随着这个话题的结束,这顿饭接近尾声。
一行人离开时,春满和赵华致走散,在走廊碰见了同样落单的谢揾。
在他的注视下,春满嘴角动了动,始终叫不出那声“爸”。
谢揾先开口,用长辈惯有的关心晚辈的语气,问:“小赵对你还好?”
春满淡声:“挺好的。”
谢揾从小被谢家收养、精心栽培多年,虽然临近成年被退养回到小家庭,但言谈举止和修养气度已经定型,在寻常人中十分出挑。
和谢谨央结合后的这些年里,周身的气场被淬炼得越发成熟。春满今天见到他,只觉陌生,在他身上很难窥到熟悉的、和父亲这个身份相关的气息。
谢揾点点头,又问:“你妈还好?”
春满朝走廊尽头看了看,说:“也挺好的。”
父女俩便没了话题,大概是想到谢开阳那句“大人有自己的无奈”,春满犹豫片刻,主动问了句:“你这些年好吗?”
“一切都好。”谢揾宽厚温和地回答,仍旧是春满陌生的样子。
春满点点头,再无话。

满郁旅游回来的时间, 春满是通过朋友圈动态得知的。
她做了番心理建设,拨通了满郁的号码,说:“妈, 我前几天去领证了?”
“领证?什么证啊?”满郁第一反应是茫然,数秒后, 她总算意识到乱七八糟的执业证书不值得春满特意通知,“千万别告诉我,你还是因为心软原谅了房嘉恺。”
春满喃喃地回了句“不是”,说:“是和赵华致。”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寂,春满看了眼屏幕确认电话没有被挂断,才继续说:“你什么时间方便, 我想带他去见见你。”
“今晚或者明天都行, 你根据他的时间安排吧。”满郁先回答了春满的问题,才感慨了句,“闺女,我真是小看你了。”
春满不自在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 眼底无波无澜, 但让人感觉很压抑。
满郁的“称赞”和姜早早的含义明显不同。
大概是刚见过谢揾的缘故, 春满总忍不住想起满郁那句“你真是随了你爸”。
真是这样的吗?春满陷入自己的逻辑误区,当局者迷吗?
“鞋子怎么了?”赵华致凑过来突然出声,春满才意识到自己盯着鞋子看了良久。
春满冲他抿出个轻松的笑,说了句没事, 然后把和满郁吃饭的事说了。
“明晚吧,我来订餐厅。”赵华致很快确定好,不放心地打量着春满, “真的没事?”
春满展臂抱住站在面前的赵华致,一只耳朵紧贴着他的腰腹处, 轻声说:“是想到还有一周我就要去国外了,突然有些舍不得。”
赵华致把手里的水杯放下,摸索着捧着她的脸,心里自然也是不舍的,只是这些天,他从未言说思念,而是化在琐碎的日常细节中。
赵华致盯着墙壁上的日历,自言自语般回答:“那怎么办呢?”
翌日,晚饭时间。
赵华致选了一家格调讲究的中式餐厅,能照顾不同顾客的多种口味。
春满和赵华致到得早,在包间等待时,时而坐在椅子上一杯杯的续茶水,时而站在窗边踱步。
赵华致注意到,一眼看穿:“你看上去比我还要紧张?”
春满佯装镇定地坐回椅子里,不打算承认:“没,坐久了腰有点酸。”
赵华致手落在她后腰处,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她按着,低声问:“昨晚累到了?”
春满回忆起昨晚的事,当即羞红了脸,嗔怪道:“这哪儿跟哪儿啊。”
赵华致说:“那今晚继续。”
春满没接茬,大概是离别在即,两人的感情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激烈。春满没了早晚通勤的顾虑,过得着实有些随心所欲。赵华致虽然每天早出晚归,但夜间生活一点不见克制。
“你是不是偷着吃药了。”春满被逼急了,如是问道。
赵华致无语地瞥她一眼,冷漠道:“我才这个年纪,至于吗?”
春满去哪里知道的,虽然频率是高了些,但好歹是新婚,想来也是常态。
两人打情骂俏的功夫,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服务生引着姗姗来迟的满郁。
满郁不是一个人来的,旁边跟着她的小男朋友,春满之前见过照片,很上镜的长相,真人看上去五官依旧精致,但略显拘谨,跟在满郁旁边,全程十分乖巧听话。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这个迟到的理由千篇一律,却让人挑不出毛病。
赵华致是晚辈,自然不敢有意见。
好在满郁并未对这段婚姻发表什么意见,只是交代春满:“婚后互相扶持,且行且珍惜。”
一顿饭吃完,离开时赵华致拉了拉春满的手,发现她掌心里全是汗。
“还说不紧张。”
春满苦笑,往赵华致怀里靠了靠让他抱自己:“怕我妈为难你。”
赵华致摸了摸春满的头发,轻声说:“不会的。就算被为难了也不怕,只要有你陪着,多大的困难都不棘手。”
距离春满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已经把橘皮正式养在赵华致家里,避免自己出国后没人照顾。
之前邓婕妤请人给她做的那两身旗袍已经做好,送到了赵华致这里。
“你家里人知道我刚结婚便出国的事,会有意见吗?”春满在衣帽间拆打包盒时,如是问道。
用盒子来形容都敷衍了,是漆面质地考究精致的木匣子,内嵌了一层厚厚的暗红色绒布,量身旗袍被收在其中更像是收藏品。
赵华致站在门口陪着,视线聚焦在她拿起来自然垂落的旗袍上,那天在赵昭儿那儿选款式量尺寸的情形历历在目。
他把隔断门拉住,催促她去试一下,回道:“他们有自己的生活,不会在我的事上发表意见。”
春满拦住他关门的动作,明显还有话要说,但想了想,心说算了。
大概是被赵华致骄纵得失了分寸,春满觉得自己现在这种“既要自由又要别人支持”的心态过于自私。
就算赵华致说他不介意,春满想必也是不信的。
就像于春满而言,舍不得离开现在的舒适圈是真,想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也是真的。
这是两种矛盾对立,却也可以共存的情绪。
春满把推拉门最后的距离拉住,自己在衣帽间里换衣服。
量体定制的衣服,可以说是处处熨帖。但春满可能是近段时间日子过得安逸,心里没什么事需要操心,所以稍微长了些肉。
旗袍上身后,她总觉得有些紧了。
“我是不是胖了。”春满拉开推拉门,调整着衣服,边询问赵华致的看法,边想折回衣帽间找体重秤称一下。
赵华致靠在外面的斗柜上,早就等得心猿意马,见她出来,视线灼热地在她婀娜有致的曲线上滑过。
春满踢掉鞋子赤着脚站在电子秤上,扫了眼数字,确信道:“确实重了四斤。”春满没有身材焦虑,只是疑惑,“天,这四斤长到哪里去了,我明明每天都有锻炼。”
“我看看。”赵华致把她从电子秤上拉下来,上下打量一番,“我觉得正合身啊。不过——”
春满定睛看他,赵华致抬手贴合着质感轻软的料子,从那凹凸曲线上划过:“我需要仔细看看。”
春满被撩起酥酥麻麻的痒意,恼道:“你干嘛?”
赵华致的手指轻车熟路地探进旗袍开叉处,把春满抱上了衣帽间的中央岛台。
春满被深吻得喘息不及,不忘抽身提醒:“新衣服,你别撕,你妈送的,肯定要看的。”
“那我帮你脱了。”赵华致的答案混着滚烫的呼吸打在春满的皮肤上。
可能是中式盘扣不好解,又或者赵华致没什么耐心,只解开胸前的几颗便作罢,方便自己行动上不受影响。
春满后仰着头,被吊顶上的白炽灯照得大脑空白,靠着最后一点意识,提醒:“回房间。”
衣帽间距离卧室几步之遥,穿过一道门便是。
春满被放到床垫上,一手勾在赵华致的脖子,另只手摸索着把旗袍剩余几颗纽扣解了。
丢在衣帽间的手机响起来时,赵华致抬头看了春满一眼:“你又叫外送了?
“没有。”春满推了推赵华致,“帮我去拿,可能有事。”
赵华致不情愿,在被春满第二次催促时,才起身去把手机拿过来。
来电显示是赵昭儿,赵华致忍住接通把人骂一顿的冲动,把手机递给了春满。
春满接通,听赵昭儿在电话那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嫂子,我现在能去你那里待一会儿吗?我没地方去了……”
春满从手机上移开注意力,才注意到赵华致要做什么。
春满把人拦住,眼神示意不可以,赵华致仗着春满讲着电话不方便制止他,越发肆无忌惮。
春满后背绷紧,蜷着脚趾抓了抓床单,语气尽量平稳地安抚赵昭儿两句,说:“我和你哥都在家,你过来吧。”
赵昭儿吸了吸鼻子,叽叽咕咕地吐槽了谢宴迟几句,才把电话挂了。
随着通话结束,春满终于可以大口喘气,唇齿间溢出难捱的细碎声音。
赵华致很有情绪地控诉:“又吵架。谢宴迟还能不能行了。”
“他行不行我不知道,你真的很行。赵华致,收了神通吧。”春满紧跟着控诉道。
赵昭儿到的时候,赵华致开的门。
“嫂——”赵昭儿表演了个变脸,恹恹地喊了声,“哥。”
忽视掉她亲哥阴沉的脸色,赵昭儿往家里探了探头:“我嫂子呢?”
赵华致丢下一句“洗澡”,便折回屋里。
赵昭儿嘟囔着“大中午洗什么澡”,很快明白了什么,自觉闭嘴。
兄妹俩一人坐沙发一边,赵华致瞥了眼自己妹妹,道:“听说你在谢宴迟那受委屈了?好啊,总算有人能治你了。”
赵昭儿不客气地把刀扎回去:“嫂子刚结婚就要出差?你好没用。”
“你懂什么。”
“谁还没结婚咋滴。”
“结婚第一天就离家出走,你真厉害。”
兄妹俩的互怼结束在春满洗完澡出来。
“嫂子,我哥欺负我。”赵昭儿第一时间离开沙发,过去和香香软软的春满贴贴,同时瞪一眼赵华致的方向,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赵华致回了个同样的眼神,解锁手机联系谢宴迟。
春满哭笑不得地安抚赵昭儿,问道:“你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和谢宴迟为什么吵架?”
赵昭儿鼻子一皱,说:“他不让我吃饭。”
春满茫然地歪了歪头,赵昭儿心虚地撇撇嘴,说实话:“好吧。其实是我想吃冰淇淋,他不让我吃。”
没等春满主持公道,赵华致先开口评判:“就为一口冰淇淋,真有出息。”
“你懂什么。”赵昭儿把赵华致先前对自己说的话还回去。
春满觉得自己没办法胜任和事佬的角色。
好在赵昭儿虽然情绪化,但哭闹一番后没有上纲上线,很快冷静下来。
谢宴迟收到赵华致的信息来接人,赵昭儿很配合地下了台阶,跟着走了。
家里重新安静下来,春满坐在沙发上,往赵华致身上一靠:“看着他俩,我感觉自己老了十岁。我们是不是也该多吵吵架,越是他们这种相处模式越容易保持新鲜感。”
赵华致安静地抱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她的手,说:“我们也像他们似的吵,这不乱套了。别担心,我会努力让新鲜感保持得久一点。”
春满诧异地看向他。赵华致刮了刮她的鼻子,说:“休息一会儿我们出去,你要不要化个妆?”
春满眼睛瞪圆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我真的像老了十岁的样子?”
“不是这个意思。”赵华致捏了捏春满戴戒指的无名指,说,“不化也可以,但我听说如果是其他女生遇到这样的事,没有被提醒提前化妆,会很遗憾。”
“什么啊?”春满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却还是配合地起身,一步三回头地往衣帽间的梳妆台走。
身影刚消失在门后,下一秒,春满冷不丁地回了回身,扒着门框,猜道:“你不会是要补求婚的仪式吧?除了这种事我想不到其他还有什么可能了。”
赵华致坐在沙发上,远远地望着她,不回答,只是笑。
春满仿佛知道了答案,一路小跑回来,跪到沙发上,双臂缠住他的脖子,问:“被我猜对了?”
赵华致往前凑了凑,轻啄她一下,嗯声:“不止求婚仪式,我们在恋爱中跳过的进度以后都慢慢补给你。”
“哪有跳进度。”春满面露不解。
赵华致把她抱近些,语气认真地回答:“比如我就没有当众跟你告白,没有追求你整整两年。”
春满知道赵华致这份保证是伴随着醋意的,但没拆穿,笑着调侃:“你这真不是在炫耀吗?都没怎么追,我便成了你老婆。赵华致,你好厉害啊。”
春满一脸崇拜地盯着他。
更多的话没有说出口,赵华致给她的感情,从不比任何人少。
那些日子,无可比拟,不可超越。
——正文完结。

春满是这批志愿者中最后一个到的。
来接机的伙伴开一辆皮卡,是个扎马尾的干练女人,叫杨凝, 年纪比春满大一些,这个差距很难体现在皮肤状态和身体素质上, 是眼神和气场。春满自诩沉着坚定,但比起对方,还是娇弱一些。
开往营地这一路,春满从聊天中得知对方过去从事广告行业,结合这个信息便理解了她的行事风格。
春满落地的第一时间便给赵华致发去消息报平安,他应该是在忙, 没第一时间回复。春满被杨凝带着简单熟悉了环境, 然后带到宿舍稍作休息时,才接到他的视频电话。
“给你看这里的宿舍。”春满的笑脸占据屏幕一角,她举着手机照着房间转了一圈,让赵华致对这里的环境有个简单的了解。
志愿者不是来度假的, 环境实在算不上好。赵华致相信春满的吃苦能力, 只是担心她在太差环境里晚上能不能休息好。
“已经开始想你了, 怎么办?”
听赵华致如是说,春满眼皮眨动,也泛起酸涩。她把手机拿近些,紧盯着看似近在咫尺其实远隔万里的男人。
过去一周, 这种情绪同样萦绕在春满心里。求婚时,他为她放了一场烟花,转瞬即逝的绚烂画面却如同刀凿斧刻般深深地烙印在春满的记忆中,
而且她此行的行李箱都是赵华致帮忙收拾的,提前查过当地的气候和文化, 衣服多是长袖长裤长袜子、遮阳帽,感冒药消炎药避免肠胃水土不服还备了益生菌,办移动卡全球通时,担心网络差给她准备了个U盘,里面拷了她可能会想看的纪录片和电影,连备用手机和充电器都考虑到了,以及指甲钳和保温杯,叮嘱她预防传染疾病,这类用品不要外借。
赵华致担心她会想家,特意准备了她平时爱吃的零食和火锅底料。
虽说这些春满自己也都会考虑到,但有人帮忙添置,这份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像是把另一半自己留在国内,始终放不下思念,可能这就是牵挂吧。
这种感情春满在满郁身上没有感受到,母女俩一个比一个独立,彼此给足对方自由的空间。
春满在谢开阳身上,曾经感受到过,后来不能感受了。
可能正因为这样,春满才明白这种感情的可贵。
“我也想你。”春满说,没等这种情绪发酵,她很快转移话题,“送完我从机场回公司,开会迟到了吗?”
“时间刚好。而且总裁都是等底下人都到齐后,要晚出场一会儿,这样显得比较有气势。”赵华致很贴心地说了句玩笑话。
春满弯了弯嘴唇,心情跟着好了不少。
两个人没聊多久,杨凝敲响春满的宿舍门,喊她一块去吃饭,并且认识一下其他志愿者。
春满适才挂断电话,把可能要用到的东西随身装好,一起出了门。
赵昭儿和谢宴迟的婚礼定在春满出国后的一个月后,两家联姻的仪式排场很大,时间虽紧张,但各方人员办事的效率很高,最终呈现效果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赵昭儿怀孕的事,还是被两边的家长辈知道了。赵昭儿自己坦白的。
赵隆琛和邓婕妤夫妇虽然生气,但事已至此,两个人没什么好指责的,只叮嘱如果婚后谢宴迟让她受了委屈,不必过分迁就。
夫妇俩叮嘱完,又想到赵昭儿这个泼辣的个性,想必也是不会委屈自己的。
等揣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到了夜深人静,夫妇两人突然回过味来,从得知这俩孩子在恋爱,到商量婚事,这个过程中充满了古怪,他们是不是被赵华致摆了一道。
心中虽有气,但事已至此,两个人再干涉也没用。
谢揾和谢谨央夫妇俩对这件事的态度倒是不强烈,吃惊过后,过问结婚那天的流程安排,交代给新娘的活动不要太累,一些不必要的流程能取消的便取消,多照顾着点儿。
反倒是谢开阳得知后,反应更大些:“结婚是因为这个?谢宴迟你真给谢家长脸。”
谢宴迟窝在沙发里玩联机游戏,听出话里的讽刺,说:“我现在已经成熟很多了,你没发现我都不找春满麻烦了吗?”
“你也知道以前是故意找麻烦。”
谢宴迟自知理亏,缩缩脖子不说话了。
临近婚期,谢宴迟经常不在家,大多时候谢开阳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赵华致倒是知道,他一连几天接到邓婕妤的电话,让他这几天回家住。
“看着你妹一点。”这是邓婕妤的原话。
赵昭儿和夫妇俩的房子相邻,一到晚上就能听见谢宴迟潜入隔壁,两个小孩拌嘴的声音。
赵华致套路了父母一回,自知心虚,碍不住他们的要求回去过一趟,特意到赵昭儿那里看了。
谢宴迟这个纨绔倒不是来当大爷的,虽没有低眉顺眼地迁就赵昭儿,但脾气肉眼可见地收敛了不少。赵昭儿情绪上来了朝他摔东西,谢宴迟就安安静静把东西捡回来摆好。
赵华致在这,说也说不得,帮也帮不上,走之前特意提醒谢宴迟:“你今晚留宿的话去住客房,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同房。”
说这话是没避着赵昭儿,后者抱着猫,跺了下脚,大声喊“哥”,制止道:“客房也不让他住,你们一起走,别打扰我休息。”
赵华致叹气,拍了拍谢宴迟的肩膀,仿佛在无声地说“辛苦他了”,飞快地逃离了他们的家务事。
不知道这两人私下里怎么沟通的,大多时候还是挺和谐的。
邓婕妤瞧着赵昭儿和谢宴迟有商有量的状态,不止一次跟赵华致说:你妹妹真是长大了。
感慨几句,邓婕妤又问起:“婚礼那天,小满回来吗?”
“她不回来。”这是春满走之前和赵华致商量好的事,漂洋过海一来一回太折腾,而且还会给其他人添麻烦,所以她提前备好了给赵昭儿的新婚贺礼,拜托赵华致当天转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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