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厨娘有读心术(美食)by桃柳笑春风
桃柳笑春风  发于:2025年0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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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竹筒见了底,李国相意?犹未尽地舔舔嘴,没吃够。
赵溪音笑说?:“您的胃还很弱,应少?食多餐,我一会?儿就把这道食方写下来,交给府上的厨子。”
李国相吃得?胃中十分熨帖,心满意?足道:“哎呀,我要有你这么个晚辈就好了。”
凉依愤愤:“把我接来还不算,还想让我师父当您的晚辈,孙女肯定当不了,因为这样就差辈分了,那就只能认干女儿了呗。”
李国相算是怕了凉依这张嘴,连忙举手止战:“好好好,算我多嘴,我也不耽误你们年轻人?玩,这样,你下午带赵丫头在京城好好逛逛,女孩子家的衣裳啊首饰啊,看上什么就多买些。”
凉依对衣裳首饰没兴趣,她?的心都?扑在做饭上,但她?因为身份的事瞒了赵溪音,挺想找个机会?解释一下的,便同意?了。
午后?,赵溪音被凉依带着来到京城最好的首饰铺,十分阔气道:“师父,随便挑。”
赵溪音笑道:“那我可只看成色,不看价格了。”
她?其?实也不是真要买,女孩子一起逛街,乐趣当然在于“逛”,瞧瞧京城最好的珠宝铺子里,能有什么成色上佳的货。
在铺子里看了一圈,赵溪音看中一串珍珠项链,硕大的珍珠颗颗饱满,每一颗都?足足有佛珠那么大。
她?指着那串项链:“掌柜的,这串项链拿出来看一下。”
掌柜的是个女子,十分讲究地带上丝绸手套,也给赵溪音拿了一对,又取出一张绒布打底的托盘,才小心翼翼把项链取出来,放在上面。
“小姐好眼力,这是我们铺子中最贵的首饰之一,这些珍珠都?是在东海中打捞出来的……”
赵溪音细细端详一番,的确很不错,即便她?原先?没打算买,此刻都?有些心动?了。
凉依也凑近了看,眼中俱是惊艳。
果不其?然,女子对珠宝天生没有抵抗力。
正看着,突然听到一声刻薄的话语:“呦,这不是赵家寡妇那女儿吗?叫什么来着,赵溪音?”
赵溪音皱着眉抬起头,说?话的人?脸生,在脑子里搜寻半天也没想起来是谁。
还是跟着她?们的相府丫鬟低声说?:“是工部侍郎薛大人?的千金。”
赵溪音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她?那赔钱爹,入赘的不就是薛家的门?

第53章 竹筒饭(二)
薛侍郎的千金薛静, 今年也三十有加了?,人不如其名,天生一副尖利的嗓音, 说起话来尖酸刻薄。
她前面有过一任丈夫,是户部侍郎家的嫡子,按说也是门当户对,婚后夫家受不了她的不安分, 和离了?。
薛家知道她的性子, 不指望能再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只求能顺利嫁人,也算祖上烧高香了?。
恰巧这时, 杨志维“壮志难酬”,在酒楼偶遇薛静,得知薛静是高官家的小姐,立刻变着花样地恭维起来,好言好语把人哄得晕头转向。
薛侍郎膝下就这一个独女?,想着招个入赘的夫婿也好。
杨志维见“嫁”入高门有苗头,立刻要跟赵氏和离。
赵氏无?疑是晴天霹雳,她那丈夫虽然懒散, 整日做梦当大官,可她也从未嫌弃过,仍家里家外?一把操持,相夫教女?, 没有半点不妥当。
她哭问杨志维缘由, 杨志维却张口说不出话, 一条错处都挑不出,最后?被逼问地紧了?, 才承认是已?经爱上一门高官家的千金,傻子才不和离。
赵氏心都要被揉碎捏烂了?,无?奈,还是认命般在和离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那一手娟秀小楷,写的比杨志维好得多。
也是从那时,赵溪音改了?姓,随母姓赵,还在官府过了?明路,从此和杨志维再无?半点瓜葛。
这些往事?赵溪音都知道,只是她从没见过薛家的人,从前她和阿娘都是穷苦百姓,根本够不着和侍郎家的人有交集。
不想今日竟在这珠宝铺见到了?杨志维的现役夫人,对方还一眼认出了?自己,可见对丈夫的前妻女?没少了?解。
赵溪音的目光正面迎上去,似笑非笑:“薛小姐原来目不识丁啊,所谓‘寡妇’是指死了?丈夫的人,而不是和离的人,难道说杨志维在薛家已?然去世??那薛小姐岂不是也成了?寡妇?”
薛静不料赵溪音如此伶牙俐齿,当即被气红了?脸,伸着手指道:“你、你竟然敢咒本小姐成寡妇!”
赵溪音反说:“我只是在跟小姐解释何为‘寡妇’,你这回知道了?,下次就不会再闹笑话了?嘛。”
薛静差点撅过去。
凉依解气地笑了?笑,从前还真当师父是个无?害的小白兔,现在看来,只是没触碰到她的底线,,一旦过了?线,这口齿伶俐起来,还真没几个人是对手。
赵溪音本不欲和薛静为敌,错是人是攀慕权贵的杨志维,可这位薛小姐一见面就跟眼红的兔子似的乱掐,让她不得不咄咄逼人。
阿娘,就是她的底线,谁敢伤害阿娘,势必要扑回去。
薛静已?经缓过气来,见赵溪音面前放着一串珍珠项链,一股莫名的优越感油然而生:“你也配看这么?好的珍珠项链?买得起吗你?掌柜的,你们这儿可真不讲究,看珠宝首饰也没个门槛,我告诉你,这位客人就是个农家女?,你再费心,她也买不起。”
掌柜的笑说:“小姐说笑了?,来着都是客,咱们铺子一向?一视同仁。”
薛静被噎了?下,这狗屁不是的首饰铺,好心帮他?们涨身价,还不领情。
她今日算是被赵溪音惹毛了?,势必要和人作对:“这项链,本小姐买了?。”
农家乡巴佬买不起的项链,她便要一口价拿下,让乡巴佬瞧瞧,什么?叫天堑般的差距。
掌柜的有些犹豫,刚想去拿那托盘,却被赵溪音一手按住。
“掌柜的,这项链是我先看的。”
“你先看的又?能怎么?养?你买得起吗?”
赵溪音怎么?可能买不起,她这几个月可没少赚,皇上、文才人、丽美人、鲁婕妤的赏赐,加起来有小千两,光是鲁婕妤给?的那条御赐翡翠镯子,还不够换这一条项链?
赵溪音反问:“你买得起吗?”
薛静问:“掌柜的,多少钱?”
两位客人突然扛上了?,抢着要买同一件珠宝,掌柜的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条项链是上好的东海珍珠,卖价七百五十两。”
七百多两银子,普通农户可能几辈子都见不了?这么?多钱,即便对于京城富家来说,也不个小数目了?,周围人听到这个价格也都颇为诧异,这大概是铺子里最贵的珠宝了?吧?
薛静结巴了?一下;“七、七百五十两?”
这,这她一下子也没那么?多钱啊。
虽说挪动家中的钱父亲也不会生气,可七百两买一件首饰,对薛家来说负担还是太?重了?。
这农户女?真是不知者无?畏,这么?贵的项链也敢拿出来看?
赵溪音见薛静脸色有变,低头再次打量项链,越看越漂亮,真的蛮喜欢呢,而后?果断道:“我买了?。”
薛静诧异地看向?赵溪音,她买了??她在开玩笑,对,她一定是在开玩笑。
直到赵溪音从怀里掏出银票,薛静才确认,赵溪音是真的要买,也是真的有那么?多钱。
这怎么?可能?赵溪头不是农户女?吗?母女?俩还被亲爹抛弃,应该连吃穿都成问题,怎么?可能买得起七百多两的项链?
这无?疑是在打她的脸,堂堂工部侍郎家的小姐买不起的珠宝,却被一个农家女?买走。
薛静咬了?咬牙:“我也要买!”
掌柜的为难地左看看、又?看看:“两位贵客,你们究竟谁买啊?”
薛静说:“我买。”
赵溪音说:“我买。”
薛静补充说:“我可是工部侍郎家的千金小姐,你不卖我,难道要卖这个农户女??”
掌柜的犹豫着,把托盘往薛静那边推,侍郎家的千金,还是别得罪了?。
“啪!”
托盘被一掌摁住,凉依不客气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开门做生意还要看身份,有钱都不行,既然是这样,我也告诉你,我是国相府的千金,你看着办吧。”
凉依本没有亮出身份的打算,但也不能看赵溪音任人欺负,只好拿着相府外?孙女?的名头在外?面狐假虎威了?。
她看向?赵溪音,两人对视各自眨了?下眼,别说,狐假虎威的感觉还挺爽。
薛静睁大眼睛,相府千金?她怎的从未见过?在看她们身边跟着的丫鬟,似乎确实是相府丫鬟的打扮。
连丫鬟都穿丝绸衫,其他?府里哪有这实力?
掌柜的又?把木盘往赵溪音这边推,跟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似的。
薛静不服,大声道:“相府千金又?怎么?样?又?不是你要买,她赵溪音也是相府千金吗?”
凉依说:“赵溪音是我师父!”
徒弟给?师父撑腰,不是应该的吗?
薛静彻底惊呆了?,赵溪音,农家女?,相府千金的师父!
这就是杨志维口中不入流的女?儿?为什么?和他?的描述天差地别,和她的想象也天差地别?
赵溪音豪放地把银票拍在柜台上:“掌柜的,包起来。”
凉依的手按在银票上:“出门时外?祖父叮嘱过的,师父的花销一律由相府来出。”
赵溪音摇摇头:“若是些衣裳吃食也就算了?,这可是七百多两的珠宝,我才不会让李国相觉得我贪得无?厌。”
凉依还是不同意:“那我用我的私房钱,先前向?师父隐藏身份,是我不好,这个项链就当道歉。”
“那你这道歉礼物也太?贵了?些。”赵溪音笑道,“你的身份背景想不想说出来,本就是你的自由,无?需道歉,我收的徒弟是凉御厨,不是凉小姐。”
说完,她把银票抽出来,交给?掌柜。
项链到手,两个姑娘头挨着头,一起拿在手中细细观赏,光洁的珍珠表面几乎能映出人影,在手上抚摸时冰凉如玉、手感绝佳。
赵溪音爱不释手,这还是她给?自己买的第一件首饰,十分满意,见凉依也喜欢得紧,她苦笑道:“我可没有银子再送你一条了?,这样,咱俩轮着戴?”
“行,我想戴时找师父借!”凉依脸颊红扑扑的,指了?指前面的成衣铺,“咱们再去瞧瞧衣裳。”
赵溪音点点头,笑说:“得好好挑两身衣裳,这回得让国相出些银子了?。”
薛静气鼓鼓地回到府中,杨志维不在,府中丫鬟说姑爷去郊外?巡查钻井工事?去了?。
她受了?杨志维女?儿一肚子的气,结果这个男人还不在家,真是越来越把自己当根葱了?。
“你去派人告诉姑爷一声,我不高兴了?,让他?赶紧回来。”她靠在椅子上,对家中仆人说道。
仆人立刻套了?马,立刻往城外?去了?。
杨志维如今遂愿当上官,是得了?工部侍郎的剂,如今是工部员外?郎,时常在外?视察工程,是个辛苦活。
这和他?预想中的当官不一样,官场是个关系勾结之处,他?出身不好,没有朋党,万事?只能靠着老丈人,因此越发讨好薛家一家,有时候真的跟条狗似的。
见到家中仆人来找,他?不得不在一众视察官员中,独独抽身出来,急急忙忙往府中赶。
入赘薛府这几年就是这么?过的,薛静只要有一点心情不好,他?就得立刻舔着、哄着。
下了?马,他?用袖子抹了?把一脑门的汗,没有先进正厅,而是先去了?厨房,叮嘱下人备好热水、花瓣,而后?他?亲自打了?盆洗脚水,亲手端过去。
“听下人说,夫人逛了?一下午首饰铺,定是累了?,快来洗洗脚,我给?你按摩。”杨志维已?经知道薛静生气的来龙去脉,他?也不知道,溪音怎么?会有钱买那么?贵的首饰,怎么?会和国相家的小姐成了?朋友,自从和赵氏和离,他?就再也没理会过赵家的事?。
薛静任凭杨志维拿着她的脚,放进盆中,水温有些高,她“哗”的抬起脚,怒道:“你想烫死我!”
杨志维被热水泼了?满头满脸,也不敢吱声,抹了?把脸,默默去加凉水。
府中的下人很会看局势,知道这位姑爷没地位,连个帮他?打水的都没有。
杨志维拉着井绳打水时愣了?神,突然想到从前还城南时,他?外?出回到家,赵氏殷切地端来洗脚水,小溪音嚷着要给?爹爹阿娘洗脚。
这样的场景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他?端着水盆回去:“这回水温正好,我试过了?。”
薛静这才任由他?洗:“你的手和我的脚,那能一样吗?你出身贫贱,手那么?粗糙,还不如我脚后?跟的皮肤细腻。”
杨志维默默不做声,他?是贫农出身,娶了?当时家境还不错的赵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赵氏家境再不错,嫁给?他?也和娘家出身没有关系了?。
是他?把赵氏坑害了?,更对不起溪音。
洗完脚又?开始按摩,按摩的手法也是他?入赘薛家后?学习的,从未给?原先的妻子按过。
“脚上舒坦了?,心里的气尽可消了?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消气?”薛静厉声说,“杨志维,我家赏你一口饭吃,还让你做官,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竟然还纵容从前的女?儿欺负到我头上?”
杨志维懦声懦语:“溪音她没什么?见识,不知道夫人的家事?有多高,她才多大啊,你跟一个小辈计较什么??”
赵溪音十八,薛静三十八,光是年龄足足比人大了?二十岁。
薛静冷哼一声:“她可不像是没见识的人,你女?儿不听话,惹了?不该惹的人,定是你那前妻教导不善,也是,她一个寡……”
她又?要脱口而出“寡妇”二字,想起赵溪音说的,又?改成:“她一个农户妇人,能有什么?学识和教养,自然教不出有教养的女?儿。”
杨志维嘴上说着“是”,心里却想到赵氏一手漂亮的簪花字,溪音打小就跟着阿娘念“人之初、性本善”,是虞河村乃至南郊学识最好的姑娘。
“是什么?是!”薛静嫌弃道,“既然是你的前妻,你就去教训她一番吧,我让丫鬟跟着。”
杨志维猛的抬起头,他?的长相还算英俊,四十多了?也韵味十足,否则当初薛静也不会看上他?:“不可,我和赵、那妇人都和离了?,为何还要让我去寻她?”
“让你去教训人,不是让你私会旧情人。”薛静翻了?个白眼,“你最好去帮我出气,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杨志维低着头,片刻后?,低低道了?声“是”。
永兴街、麻辣烫铺子。
天擦黑的时候,客人总算少了?,收拾完桌椅碗筷,伙计阿齐也回家了?,铺子里总算安静下来。
赵氏拉着赵溪音一起坐在床榻上拉家常,小小的卧房里点着盏昏黄的油灯,却满是温馨。
“阿娘,我买了?条特别贵的珍珠项链。”赵溪音从怀里掏出项链给?赵氏看。
说实话,赵溪音自己都觉得这钱花的夸张,当初买这铺子时都才花五百两,她这等于是才脖子上戴了?一间?半铺子啊。
赵氏细细端详:“好看着呢,特别适合我家溪音。”
赵溪音苦笑:“您不问问价格?”
赵氏摇摇头:“也是阿娘没用,从小没给?过我家女?儿什么?好东西?,但我女?儿配用最好的东西?。”
赵溪音听着这话,突然觉得七百多两的珠宝戴在身上,自己也值得:“阿娘给?的东西?,是全?天下最好的。”
说着,赵氏又?指了?指床下边:“阿娘开铺子挣得钱都在床底下藏着,将来都给?你当嫁妆。”
赵溪音乐了?:“那我可得赶紧嫁人。”
赵氏戳了?下臭丫头的脑门儿:“不害臊。”
咣当——
铺子门没闩,不知被谁被砸了?下,赵溪音翻身下床,冲到门口:“你谁呀?干什么??”
杨志维站在门外?,看到赵溪音的时候目光有一瞬间?的迟疑,身边跟着的丫鬟却目光凌厉、满脸戾气。
“是你?”赵溪音认出了?来人,脸色阴沉地更厉害,“你来做什么??”
杨志维在薛静丫鬟的监视下,先是去了?虞河村,记忆中的那个家中早已?人去楼空,打扫倒是依旧干净。
好一番打听后?,才知道赵氏母女?已?经搬出了?虞河村,搬到京城里做生意去了?。
他?们又?辗转来到城南,来到永兴街,寻到这家麻辣烫的铺子。
“怎么?了??是谁来了??”赵氏披着衣裳出来,乍一看到杨志维,脚步忽然又?顿住。
杨志维许久没见到赵氏和赵溪音,以为母女?俩会过得很落魄,谁知赵溪音出落的越发高挑、漂亮,冷起一张脸时,气势上越发足。
变化?比较大的是赵氏,离开几年,精神头瞧着越发好了?,人瞧着都年轻不少,瞧那身上穿的衣裳料子、手上戴的银镯子,都是新近才买的。
母女?俩这样的变化?无?疑是在打杨志维的脸,他?在时,一家三口过得紧紧巴巴,他?走了?,母女?俩反而越来越好。
“咳。”旁边那丫鬟唬着脸,催促杨志维。
杨志维如梦初醒,质问道:“你、你白日里,在首饰铺惹薛小姐不开心了??”
赵溪音“哦”了?声:“原来你是为了?这事?专门找上门,真是薛家的好姑爷,为了?护妻,上门寻自己女?儿的麻烦。”
杨志维心里掠过一丝难过,嘴上仍旧说:“你惹了?薛小姐,就是惹了?薛侍郎,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为了?你们自己好,给?薛小姐道个歉。”
赵溪音笑了?下:“那你让薛侍郎来绑了?我啊。”
赵氏冲到前面:“你别欺负溪音,有什么?事?冲我来!谁也不能绑了?我的女?儿!”
杨志维干脆握着拳头,重重地砸了?下门:“你们就道个歉有这么?难?非想把事?情闹大?”
赵溪音把赵氏拉到身后?,正色道:“杨志维,你当了?官就不分好坏了?是吗?你了?解过事?情经过吗?你也说了?,薛小姐是侍郎千金,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能欺负的了?她?”
被女?儿指名道姓地称呼,杨志维神色诧异到了?极点,他?走后?时其实闹得很不愉快,但他?仍时常想着赵氏会留恋他?,溪音会想念他?。
现在看来,人家只想让他?不再出现打搅。
赵氏想赶紧息事?宁人,推着门道:“我们要关门了?,你赶紧走,不然我们就报官!”
杨志维一口气涌上心头,用力推了?下门,门扇打在赵氏身上,把她推了?一个踉跄,脚下一滑,竟是摔倒在地上。
赵溪音登时就恼了?,喊了?声“阿娘”,连忙去搀扶,等把人扶起来,伸手就去抄门口的顶门棍。
可杨志维倒是不是王氏,男子力气大,一把抓住赵溪音手里的棍子,吼道:“你还敢打老子?”
赵溪音是真的恼了?:“你身边这个薛家丫鬟不是服侍你的,是来监督你的,你在薛家过得怕是连狗都不如,连个屁都不敢放,只会对着我们母女?耍横,你就是最让人恶心的人渣!”
这话算是直接踩在杨志维的痛处上,是的,他?在薛家连狗都不如,一个丫鬟也敢对他?颐指气使,洗脚水可以随意泼头上……
突然,他?发泄似的怒吼一声:“啊!”
而后?发疯似的冲向?赵溪音,竟是要打人。
“住手!”
不知是谁大喝一声,上来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七手八脚把杨志维摁倒在地,薛家那个丫鬟尖叫一声,连忙躲到一边去。
赵溪音这才看清,喊话的是邻居济世?堂老板,带着铺子里几个伙计把她们给?救了?。
济世?堂老板挡在赵氏母女?面前,大喝:“哪来的流氓强盗,给?我打!”
几个伙计平时都是搬送药材的,力气大,乱拳打在人身上,够杨志维喝一壶了?。
赵溪音还有些惊魂未定:“商叔,别把人打死了?。”
再怎么?说杨志维也是薛侍郎的姑爷,若是把人打死了?,济世?堂的商老板怕是要摊上事?。
“溪音,扶你娘进去,这里有我。”
赵溪音犹豫了?下,还是搀扶着赵氏进了?屋,她和这位济世?堂的商老板打过几次交道,是个办事?很稳妥的人。
一盏茶的功夫,商老板进来了?:“他?们走了?。”
赵氏不放心,也是先前被王氏的事?搞怕了?,担心善后?不好,她这铺子会有无?穷的麻烦:“可是,他?夫人家是高官。”
商老板笑了?笑:“高官上面还有更高的官不是,我今日见着溪音的朋友了?,听说是当朝国相的外?孙女?,刚才把国相的名号一搬出来,那人果然有顾忌,怕是以后?都不敢再来了?。”
赵溪音点点头:“阿娘,不用怕,商叔说的对,他?们往后?肯定不敢来了?。”
赵氏这才安心。
商老板忍不住走上前:“你、你没受伤吧?药铺有上好的跌打酒,我去给?你瞧瞧?”
赵氏的脸竟然红了?,赵溪音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也好,阿娘刚才摔了?一下,得仔细瞧过才放心,阿娘,我陪着你。”
赵氏低低“诶”了?声。
翌日清晨,赵溪音返回皇宫。
刚到司膳司,徐棠就迎了?上来,神色不是很好:“溪音,皇上下旨,不日在乾清宫接见洋使团,膳食由咱们司膳司负责。”
赵溪音很惊奇:“不是尚膳监?”
徐棠摇摇头:“听说这回,还是王监令当皇上推举的司膳司。”
“事?出反常必有妖。”赵溪音边走边说,“那就先准备着,我来拟写食单。”
徐棠顿了?下:“食单,元司膳已?经写好了?,这回招待洋使团的筵席,她全?权负责。”

第54章 寿司
赵溪音待的朝代全然架空, 没有历史可考,只知道国力强盛,版图辽阔, 东南临大海,西北壤高山。
越过大海、高山,外?面?仍有一些独立的小国,每隔几年就会派遣使团出使本朝, 或是学习交流, 或是友好往来, 一律被成为洋使团。
这回来的不知道又是哪个国家的人,和?我朝关?系如何。
其实接待洋使团的筵席是最不好做的, 得有非常高的政/治敏感性,知道什么地位的使团配置什么档次的膳食,否则,区区小国配备我朝最高等筵席待遇,或是强国受到小筵席冷待,都?会有损我朝天威。
尚膳监以往负责过几次接待洋使团的任务,结果只能说差强人意,所以王监令才会如此好心, 把这桩活让给司膳司。
赵溪音见到元司膳时,她正在大院中?对厨娘们的活计指手?画脚,安排厨娘们准备明日?接待的相关?事?宜。
赵溪音走上前问:“司膳,食单已经拟写好了??”
元司膳端出司膳司一把手?的架势, 从鼻孔里挤出一声“嗯”:“本?官是六品司膳, 拟写食单多年, 难道还需要给你过目不?成?”
赵溪音本?来不?想过问元司膳的事?,但这几位女?官时常不?在司膳司, 司膳司又常年不?负责筵席事?宜,这次乍然?接手?难免生疏,她担心会出差错。
元司膳代表的是整个司膳司,出现任何差错,都?将是整个司膳司一起埋单。
所以她才多嘴问了?一句,没想到元司膳对她那么大意见。
赵溪音不?置可否,正要去忙别的,听到元司膳又道:“食单虽然?拟写好了?,还没给皇上过目,你跟本?官一起走趟乾清宫。”
赵溪音心想,洋使团不?日?到来,皇上最重?礼仪,这会儿肯定在见礼部大臣和?尚仪局的女?官,司膳司拟写食单这种小事?,皇上怕是没空管。
但她还是跟着元司膳来到乾清宫,果不?其然?,乾清宫大殿外?立着好几个人,礼部官员、尚仪局官员,甚至还有驿丞官员,都?在等着向皇上汇报事?宜。
汤岱忙得一脑门汗,见赵溪音来,挤出一点空隙问:“赵御厨,元司膳,你们来有何事??”
元司膳连忙换上谦和?的态度:“汤总管,司膳司负责接待洋使团的筵席,这是我拟写的食单,想呈递给皇上过目,看哪里还有不?妥。”
汤岱抹了?一把汗:“哎呦,皇上哪有空看食单啊,向来接待使团的筵席食单,皇上就没看过。”
以前尚膳监负责接待筵席时,也都?是王监令自己拟写的食单,落笔时战战兢兢,生怕出错。
拿一份月钱担一份责任,身处监司一把手?的位置,就要扛起这个位置的职责,而不?是什么事?情都?要交给皇上裁断,否则皇上得忙成什么样?
也就是礼部等部是重?中?之重?,才得皇上亲自交代。
赵溪音现在知道,为何王监令会把这次的筵席让给司膳司了?,合着这是个极其考验为官者能力,和?极其劳心劳力的活计。
元司膳这是头一回负责接待宴,心里头也发虚,为难道:“汤总管,若是皇上没空,好歹、好歹您给瞧一眼。”
汤岱“啧”了?声:“我就是个伺候皇上的太监,会看什么食单啊?你们司膳司有赵御厨在,出不?了?差错。”
这话元司膳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有赵御厨在,赵御厨比她这五品女?官还厉害吗?
但她又不?能得罪汤岱,只得继续哀求:“赵御厨还是个生瓜蛋子,她能懂什么?总管,您就给看一眼吧。”
汤岱才不?看呢,看一眼,将来真出了?事?,他就得但责任,这元司膳就会说,筵席食单是给汤总管过了?目的,他又不?傻,干嘛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你该去找光禄寺啊。”他说,“光禄寺怎么也算是尚膳监和?司膳司的顶头上司,有责任审看司膳司拟写的食单。”
反正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他不?看,皇上也是真没空。
元司膳默默叹了?口气?:“好吧,多谢汤总管。”
她吃了?个闭门羹,回司膳司的一路上脸色都?不?好,快到地方时又突然?说:“我得出宫去趟光禄寺,你先回去忙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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