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太高调，所以声音有些低：“陈总，喝水吗？”
她把自己更喜欢的乌龙茶口味递给他。
对面的人迟迟不接，林瑜就这么尴尬的拿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收回。
陈以舟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又恢复成了那种看垃圾的眼神，不发一言转身就走，水也没接。
陈以霖看了过来，有些落井下石，笑嘻嘻的说：“你不知道吗，Chris不喝这种加工饮料，他只喝有机。”
林瑜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干干的笑了下。
几个人打球打累了，决定先躺下来休息一会。
陈以霖躺在躺椅上晒日光浴，CC帮他涂助晒霜。
因为他觉得黑一点，看上去会更加的时尚，CC深以为然，时不时给自己也来点。
林瑜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的审美，自顾自的往身上涂着一层又一层的防晒霜，反复确认过，自己没有拿错。
她还是觉得白皮肤更好看。
陈以霖喝着可乐，翻了个身：“你有没有觉得Chris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
“他身上都汗湿了还不脱衣服。”
CC笑嘻嘻的：“可能昨晚跟人玩的太剧烈了，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痕迹呗。”
陈以霖摇摇头：“不可能，他从小到大，除了学习就是工作，对女人根本不感兴趣。”
CC不信：“我见过的男人那么多，这世界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看上去越是正派的男人玩的越花，陈总看上去神圣不可侵犯，说不定私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呢？”
陈以霖似信非信，觉得CC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只不过他很难想象陈以舟玩的花情形。
在他印象里，一直就是形象从来一丝不苟，扣子扣到顶，说好听点是禁欲自持，说不好听点就是封建古板。
陈以霖心思一转，拿起一旁的可乐递给CC：“你去把这个假装不小心撒他身上。”
陈以舟一个人躺在躺椅上，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像是在看文件的样子。
而小马在跟林瑜炫耀着自己有几个游艇，几个马场，话特别多且密，林瑜全程保持专注在听的样子，偶尔微笑附和。
人类男性在求偶时就会忍不住像一个开屏的攻孔雀一样，而林瑜的反应无疑是给了小马积极的信号。
不过今天来海边，他没有化妆，海上的日光能让她分明的看清楚他脸上的每处瑕疵，还有有些毛孔粗大的T区，总体上比那天晚上要逊色很多。
林瑜认真的注视着他的脸，偶尔透过他去关注陈以舟的动静。
不远处的cc走过来，似乎是朝着陈以舟的方向，手里还拿了杯可乐，看上去像是特意拿给他的。
林瑜想她肯定要铩羽而归了，陈以舟这种连碳水摄入都会严格控制的人，怎么可能会喝快乐肥宅水这种糖分爆炸的碳酸饮料。
cc果然向陈以舟递过去了饮料。
“对了，我们聊了这么久，还没加联系方式呢？能加你个联系方式吗。”小马终于说出了最大的目的。
林瑜从善如流的拿出手机，两个人扫了二维码，林瑜备注：“游艇小马180人骚话多爱装逼。”
小马戏谑的问：“你给我备注什么？不会是什么夜店小王子吧？”
林瑜调皮一笑，wink了一下：“你猜。”
两个人收好手机，听见一阵惊呼：“对不起，陈总，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瑜循声望去——
陈以舟白色的t恤上是一大片褐色的污渍，cc慌忙的想要用手去擦掉陈以舟身上可乐，却被对方嫌弃的大力推开。
cc坐在地上，一脸无辜：“不好意思，陈总，我不是故意的。”
“您要不要换件衣服啊，我找人给您拿件新的。”
陈以舟抬头看了她一眼，略显不耐：“滚。”
说着，反手捏住衣摆，往上轻松一掀，动作轻松随意。
cc看到眼前的身材稍微愣了一下：这么好的身材还不碰女人，这是多么暴殄天物？她不要钱都想睡到这样的男人。
看到陈以舟脱衣一幕，林瑜嘴里的香槟都咳了出来。
她知道他身材好，但是没想到这么好。
小马顺势替林瑜拍着后背，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吧。”
林瑜一边咳嗽一边回：“还好。”
小马顺着林瑜看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陈以舟的上半身，语气莫名有些酸溜溜道：“陈总身材只能说还行吧，要真放肌肉男里，还是不够看的。”
林瑜捂着嘴，咳的眼泪都出来了，都不忘连连点头附和小马。
心里想的却是小马懂个屁，陈以舟这种身材才是极品，那种健身房的肌肉男看上去笨的跟块砖似的，毫无美感可言。
小马见林瑜也认同自己说的，心里的酸气去掉了不少，拿出纸巾一边给林瑜擦嘴，一边给她顺气，嘴里还不忘继续说：“我多喝一点蛋白粉，很快也能练成这样。”
“不用啦，你现在的身材就挺好看的，我挺喜欢的。”林瑜咳嗽完继续说说。
“真的？”小马明显因为这句话变得很开心，随即又调笑的说：“是喜欢我的身材，还是喜欢我？”
“哈哈哈，你猜。”林瑜深刻的知道男人不能一次性喂饱的道理，始终吊着他。
小马明显心猿意马起来，手还放在林瑜的背上，自信的说：“我猜你喜欢我。”
这时候，陈以舟走过小马，看了小马一眼，视线在小马的手上停留了一会。
那视线仿佛实质，小马烫似的缩回了自己的自己的手。
陈以舟收回视线，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脖子上的创口贴，而后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陈总看上去好像心情很不好。”小马犹豫着开口。
“他心情就很少有好的时候。”
“可我看他打球的时候心情还挺好的呀。”小马又说。
“谁知道他，当老板高高在上习惯了呗，一天到晚阴晴不定的。”林瑜回。
她想起陈以舟脖子上的创口贴，脑子里像是闪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却什么也没抓住。

陈以舟径直走到了陈以霖的躺椅前，直接把脏了的体恤扔到了陈以霖的脸上。
陈以霖当即暴跳如雷：“陈以舟你干什么？！”
陈以舟面无表情：“回去。”
陈以霖甩掉衣服：“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还没玩够呢！”
陈以舟嗤笑，双手抱胸，高高在上的看着他，重带着一丝俯视芸芸众生的感觉：“你有选择的权利吗？”
陈以霖最讨厌他这个眼神，再配上他这句话，像是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这句话彻底踩爆了陈以霖，他突然跳了起来，眼睛里像是要冒出火星子：“别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天是爷爷让我来的，陈以舟我警告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两个人的动静吸引到了在场的其他几个人，cc吓得不敢上前。
小马：“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林瑜回：“你猜谁赢？”
陈以舟像替小鸡仔一样轻松的拎起陈以霖，神态发冷。
陈以霖被他这个样子整的有点害怕，但是又不敢露怯，挣扎了两下没有挣扎开，于是大声说道：“陈以舟，你发什么神经，今天又不是只有我，小马也在这，你别太放肆！”
“我告诉你，我今天要回去我是你儿子！”
陈以舟缓缓凑到他耳边，语速缓慢，咬字清晰：“你以为你跟一个破落户的私生子在外面玩，就是属于社交了？长点脑子吧，陈以霖，别光顾着给你爹妈丢脸。”
短短一段话，说的陈以霖的脸色发白。
一行人准备打道回府。
这场对峙以陈以舟的胜利结尾，陈以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cc作为女友预备役，讨好的试探开口：“陈总好像脾气很差。”
陈以霖沉沉的看了她一眼。
CC又说：不就是把可乐撒他身上了吗，至于这么甩脸子吗？”
陈以霖脸色更阴了：“因为他是陈以舟。”
接着快步上前，不再跟cc废话。
陈以霖伸出手想打开车门，却有一只手同时的扶在了车把手上。
此时的陈以舟换了一件黑色的短袖，带有弹性的布料勾勒出他的双开门身材，看上去有比陈以霖要高上不少。
陈以霖勉强扯出笑容：“哥……”
陈以舟戴着墨镜，看了没看他，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坐的是后座，这是让他当司机的意思。
林瑜早就坐进了副驾驶，眼见着身边的驾驶位变成了陈以霖。
CC坐在后面跟陈以舟并排，不着痕迹的往车门挪了挪，又拍了拍林瑜的肩膀，小声说道：“我们要不要换个位置？”
她还是更想跟陈少坐一起，跟陈以舟并排的感觉太可怕了。
林瑜点点头，刚按下安全带纽扣，然后听见身后传来淡淡的命令：“还愣着干嘛，开车啊。”
陈以霖忙不迭踩了油门。
林瑜又默默把安全带插销插了回去。
陈以舟好像火气很大，而且林瑜总感觉，有一部分火气是冲着自己来的。
回去的气氛比来时还要凝重。
林瑜更是一句话不敢说，自顾自玩手机。
陈以霖敢怒不敢言，只能把怒气发泄到油门上，车子开的又快又急。
副驾驶的林瑜抓紧了窗上的把手，几次想要呕吐出来，但却又碍于车里的气氛，不敢说，只能忍着。
陈以舟摘掉墨镜，揉了揉眉心：“开个车不会开吗？”
陈以霖透过后视镜跟陈以舟的视线对接，立刻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把视线收回。
车子重新恢复了匀速。
回到了肃园，陈以霖把车子开进车库，正好看见管家在洗车。
陈以霖顺口问了句：“李叔，怎么又洗啊，不是前两天洗过吗？”
李叔笑呵呵的：“前天晚上陈总开出去去接一个朋友，吐在车上了，其实也不是很脏，我就自己清理一下。”
一群人没放在心上，林瑜却想起前天晚上不正是她去夜店喝断片的那天吗？好巧啊。
想到这里，正好对上陈以舟的眼神，明显的不快，其中还夹杂着凉飕飕的意味。
陈以舟快步上了楼。
管家突然放下冲水枪：“瞧我这记性，还有一堆文件忘拿给陈总了，我现在给他拿过去。”
陈以霖若有若无的问道：“都是些什么文件啊，这么紧急，chris现在度假呢还来打扰他。”
管家含糊道：“我也不清楚，是于助理叮嘱我交给陈总的。”
管家转身去拿。
陈以霖走到了林瑜身边：“你去问陈以舟是什么文件。”
林瑜：？
有什么毛病吧大哥，你自己不敢去就让我去？我也不敢啊？！
林瑜委婉地笑着：“这商业机密，陈总也不能跟我说吧。”
陈以霖有些不耐烦：“你怎么这么不灵活，我又没让你去直接问，智取，智取你不会吗？”
林瑜按下脾气：“我再怎么智取，陈总也不可能告诉我啊，我谁啊，他轻轻喘口气就能把我喷死。”
这时候管家走过，端着咖啡跟一叠文件。
“你弄清楚是什么资料，我给你报酬翻三倍。”陈以霖低声说。
“你绝对能弄清楚，陈以舟对你不一样，我了解他。”
“李叔，你等等。”
管家回头，疑问的看向林瑜。
林瑜撑起笑脸：“李叔，要不我给陈总送上去吧，顺带把他的墨镜带给他，你继续洗车。”
林瑜晃了晃手里的墨镜。
管家本来是想自己送上去的，但是想起林瑜不仅跟陈总经历过生死，而且还能随意出入陈总的书房跟健身房，下意识觉得她跟他关系匪浅。
管家沉吟一声：“也行，你去拿给陈总吧。”
林瑜拿着文件夹跟咖啡去了楼上书房。
里面的人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看见来人，声音并无所动容：“咖啡文件放下，你可以走了。”
林瑜走到桌边，将咖啡文件放在桌上，却一眼瞥到文件上的大字《lilo商务拍摄合约》。
陈以舟拿过文件，大致审阅过一遍就准备在末尾签字。
林瑜迟迟未走。
陈以舟抬起笔道：
“这里不需要人，你可以出去了。”
林瑜转了转脚尖，“那个，你们最终定的模特是谁啊？”
陈以舟抬起头：“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林瑜：“关系可大了，我就想知道你们最后找的模特到底哪样，比我强在哪。”
陈以舟合起文件：“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我跟你做一个交易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告诉我你们最后找了谁，为什么找她。”
“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
林瑜握住他要签字的手指，来不及思考这个动作的不妥，就急忙说：“是陈以霖让我上来的，他想知道你这都是些什么文件，说实话我觉得他好像并不把你当亲哥哥，反而很防备觊觎你！”
陈以舟的视线从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逐渐挪到林瑜的脸上。
“父子兄弟因为利益反目成仇是常有的事，陈以霖对我什么想法我并不关心，而且，我们本来也不是亲兄弟。”
陈以舟缓缓说道，眉眼间沁出冷肃。
“至于你，林小姐，是我对你太过于容忍导致你反复的冒犯吗？”
林瑜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妥，立马跳开，却不慎打翻了桌子上的咖啡。
陈以舟立刻搬起电脑起身，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擦拭着桌子上的咖啡。
仓促间，林瑜又看到了陈以舟的脖子，创口贴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露出了里面的牙印子，还沁着血迹，可想而知，咬的人到底有多用力。
脑子里闪现了一些记忆片段。
驾驶位上的人戴着蓝牙耳机开会，嘴里说着标准流利的英语，身上还散发出沉静清新的海风的味道。
她像是被指引，迷迷糊糊朝那个人靠近。
察觉到他的纵容，她开始更加的肆无忌惮，她抱着他的脖子：“小马小马，我要骑马……”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把头按了下去。
她发出不了声音，只能在他怀里挣扎反抗着，越挣扎，越觉得身下的身体好热，好烫。
这种热跟烫很快传染了她，她也变得很热很烫起来，口中还变得极为的干渴。
而鼻尖馥郁的香水仿佛一场凉爽的海风，清新而又霸道的气息俘获了她全部的感官。
从鼻腔一直神经末梢，刺激产生出一种冷感，像是在沙漠中邂逅了一场绿洲。
而她就是那个干渴在寻找水源的旅人。
于是她不再犹豫，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所以那天，他还是去接了她，可她冒犯了他，不仅如此她还咬了他。
可他并未因此震怒。
林瑜的动作缓慢了下来，纸巾也飘然落在了地上。
陈以舟感受到旁边的人没有再动，有些不满的扭过头，却发现眼前的人呆滞了，他只好命令道：“去把管家叫过来清理。”
眼前的人却像没听到一样，反而说：
“陈总，你能不能重新考虑把lilo签给我？”
她有些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财富密码了一样。
陈以舟下意识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你凭什么觉得能让高云因为你改变决策？你很特殊吗？”
眼前的人似乎并没有因此气馁，反而眼睛越来越亮，她缓缓地凑近了他。
白的透明的肌肤，鲜红的唇，清冷跟艳丽混合在一起，极其矛盾的气质，却莫名的吸引着人想要去探索。
她的手环在了他的腰上，看上去胆大无比，可实际在拼命的压抑着颤抖。
她的气息也一同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完全突破了正常的社交距离，看上去十分的亲密无间。
而他的眼睛里仍是平淡的没有任何感情，像是一个冷眼旁观的户外人，在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
“我不特殊，甚至可以说，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林瑜干着嗓子说道。
她的血是热的，脑子却是冷的。
她扶着陈以舟的腰缓缓往下，一直停在了他的部位。
她吞了吞口水，以仰视的姿势朝上看去，跟他对视。
即使是此刻的他，依旧如同隔岸观火，充斥着对诸事不在意不强求的淡定从容之感。
冰冷的镜片反射出冷但通透的光，她看不清镜片后的想法，可这却让她更加的跃跃欲试。
她贴近了他的东西，感受着尺寸，非常的伟大，她并不会吃亏。
她定了定心神，继续说道：
“这样呢，陈总能不能大发慈悲，把lilo的合同给我？”
等了许久，等到她的心跳都平静下来。
他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打量着她。
林瑜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回答，表面看上去乖顺无比，可实际却兴奋的血液在燃烧。
因为他没有立刻拒绝。他也没有让她滚。
而她，只需要耐心的等待……
等待事实是不是真的如同她猜想的那样。
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响起，那一刻林瑜连杀了手机发明者的心都有了。
她不得已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着是“游艇小马180人骚话多爱装逼”的语音通话。
林瑜以生平最快的打速度挂断，手机恢复成黑屏。
她重新看向陈以舟，内心惴惴的等待着陈以舟的回答。
刚才她速度这么快，他应该没有看到吧？
林瑜抱着侥幸心理安慰自己。
抬头，看见他的眼睛里如同孤岛一般的冷寂，他平静的答道：
“我不喜欢太廉价的东西。”
“林小姐，请你出去。”

林瑜回到了曲安，她完成了杨菊的任务，从此又回到了寻常的的日子。
跑不完的试镜与应酬，手机上偶尔收到了匿名信息，在仓库里连轴拍地摊货，这些构成了她所有的生活。
平静的生活也会偶有波折，不过对于她来说是个好消息，pear&pearl的市场经理通知她说视频过了，不过他们要现场定人。
林瑜做好了造型，准备晚上去赴约，发现宋经理给她发的地址是leblanc。
谁面试去会所啊？
林瑜觉得奇怪，跟对方再三确认，但得到的答复不变。
林瑜心生警惕，但是想到这么一个品牌，也不至于骗人，于是还是前往。
门口有人来接她，正是跟她联系的宋经理。
“christin是吧？”
“对的您好。”
“我就是宋经理，我们往这边走。”
“我看了你过往的经历，拍的都是一些淘系品牌是吧？”
林瑜点头：“对的，不过您放心，我这个人的风格比较百变，能够适应贵司的品牌风格。”
“没关系，我们公司跟别的感觉你公司不一样，我们喜欢挖掘有潜力的模特，我们不看那些过往成绩，过往代表不了什么，我们看重的是别的东西。”
宋经理笑眯眯说道，对着林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
林瑜不能相信这么一个好的饼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您看重的是什么？”
“我们更看重模特本人的……”宋经理想了一下措辞，“渠道维护能力。”
林瑜：“？”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今天是跟我们渠道商的饭局，就是想带你过来让他们见见，看看满不满意。”
林瑜脚步一停。
她说怎么这么快就定了她，原来是拿她来做人情来了，好的模特不屑去酒桌上应酬，所以找她这种长得漂亮但是却没什么资源的，最好拿捏。
林瑜心下不爽，当即就要走。
宋经理笑容未变：“pp是你目前接触到的最好的资源，只是吃一顿饭而已，你的职业道路可能因此上一个台阶，今晚结束后，我们立刻签合同，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她再怎么不情愿，还是干回了老本行。
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往下灌，不断陪着笑脸喊着这个总好，那个总好。
终于把一桌子老男人都哄的服服帖帖。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上来了一杯干红，林瑜正要往嘴里送，却闻着味不对。
混迹酒场的经验让她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转头就看到了一旁神情有些紧张的宋经理，正紧盯着她手中的酒杯，见她看来立刻展开笑容：“怎么了？这是何总的酒，怎么不喝了？”
林瑜把酒杯放在桌子上，脸上已经失了笑容：“换一杯吧，白的也行。”
酒桌也有酒桌的规矩，她最痛恨搞小动作的人。
她这杯加了料的酒下去，不仅合同签不了，自己人还搭了进去。
何总听到这话不高兴了，一只手揽上林瑜的腰：“怎么了，别人的酒都能喝，就我的不行了？”
林瑜依旧直直的盯着宋经理：“你换不换？”
宋经理视线逃避的挪向了别处。
腰间的手还在肆无忌惮的游移。
林瑜终于忍不了了，拿起杯子直接盖在何总的脸上，过于用力导致酒杯碎裂，何总脸鲜血四溅，痛呼出声。
一时间包厢慌乱一场。
林瑜趁机推开他，往外跑。
身后传来杀猪般的尖叫：“抓住那个臭婊子！”
林瑜慌不择路的往外跑，身后宋经理怒不可遏的带着几个人追出来，林瑜知道自己如果真被抓住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她拼命往前跑，一路撞翻许多人，却慌不择路跑到了死路。
宋经理几个人一起堵住她，凶神恶煞：“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林瑜脑子里飞快的思考这脱身之计，这时候不远处一个身影走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她来不及思考立刻大喊道：“陈以舟！”
宋经理回头一看，有一个走在走廊里，气质格外突出，那正是高云总经理陈以舟，干这行的谁也不敢不给个薄面。
宋经理回过头，脸色阴沉：“少装模作样拿鸡毛当令箭，你要是认识陈以舟还能自降身份来我这陪酒？”
林瑜：“我们真的认识的，宋经理，你最好掂量一下是不是能够得罪的起高云！”
林瑜说完急迫的看向陈以舟。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接近190的身高走在长廊里，让整个走廊都显得有些逼仄。
听到她的呼喊，脚步声一顿，但是却并没有听声回头。
林瑜的呼吸都停滞了，一颗心也直直往下落。
两个人的上次见面，还是她勾引他未果那次。
她以为陈以舟对她有好感，豁出去勾引他，却没想到被他冷冰冰的拒绝。
林瑜本质还是争强好胜的，自己送上门却被一个男人拒绝，毫无疑问这件事情对她造成了打击，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有主动找过陈以舟，两个人也没再见过面，直到今天。
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她万万是不愿意见到他的，她可一点也没有忘记那天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与鄙夷。
可眼下他却是她唯一的希望。
他会愿意出手相助吗？去帮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于讨厌的女人？
林瑜不确定，感觉以他的个性，作壁上观的可能性更大。
陈以舟迟迟不曾回头，林瑜一颗心也直直往下沉。
宋经理还有他身边的人也彻底挡住她的视线。
林瑜勉强撑起笑脸：“宋经理，对不起，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低沉有质感的声音打断：“宋经理好久不见。”
宋经理扭头，看见是陈以舟，他刚刚原来是在脱大衣。
宋经理见他走了过来，不得不笑着打招呼：“陈总，好久不见。”
陈以舟指了指林瑜，说：“我现在要带她走，方便吗？”
宋经理缓缓地收起了笑容：“这恐怕不行，这贱人打伤了我的客户，我今天必须得要她好看！”
“这样。”陈以舟后退了两步。
宋经理以为是他不再插手此事了。
林瑜也以为他要丢下自己。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却见他把大衣往地上一扔，然后突然对着宋经理一拳打来。
宋经理突然遭受重击，身体弯的像一个死了三天的虾。
几个人个人见陈以舟突然动手，于是一起上手回击。
但是陈以舟像是练过一样，速度快动作又狠又准，三个人完全不是对手。
三个人很快跪地求饶，但是陈以舟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动作愈发的暴力甚至血腥。
宋经理奄奄一息：“陈总，我错了，陈总饶了我吧…。”
林瑜看到满脸血的宋经理，有些触目惊心：“别打了，再打他就要死了。”
陈以舟抓住他的后脑勺，屈膝直接往他的下颚一顶。
“咔嚓。”
宋经理再也忍不住吐了一口血，还有几颗混在一起的牙。
陈以舟终于站起身，理了理衣摆，看着他说：
“以后嘴放干净点，知道吗？”
宋经理意识到他是在说他骂林瑜是贱人的事情。
他被打怕了，止不住的连连点头。这时候别说不让他叫贱人，就是让他喊她奶奶都行。
宋经理满脸的血，感觉整个人都要奄奄一息。
看的林瑜心惊肉跳。
陈以周打开手机，拨打电话：
“喂？出了点事，过来处理一下。”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陈以舟的目光慢悠悠的扫过地上血淋淋的人，而又轻轻吐出两个字：“没死。”
他说完挂断了手机。
“他们不会…”
林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拉住手腕强行离开了现场。
两个人站在外面吹冷风，此时已经是深夜，路上没什么人，只有偶尔急驰的车辆。
陈以舟身上的气质有些可怕，她莫名的不敢说话。
两个人沉默安静的对峙，只有寒风在呼啸。
终于还是陈以舟先开口：
“没什么想说的吗？”
林瑜沉默了一会，这有什么好说的呢，这就是她工作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