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
一旁软毯上满妹和凝姐正在玩木块搭房子?。
“你若不?说我还真瞧不?出来你这身?子?快七个月了。”庄月阳伸手在她小腹处轻轻摸了摸, 问道:“可是?吃不?下东西, 连肉也不?长?”
苏意安捏了块牛舌饼, 摇摇头,“这几?个月一日吃四五顿, 还是?老样子?。”
家中有元团在, 这孩子?每日变着花样做吃食,有时候晚上还会来个夜宵。
可就是?这样她还是?没怎么?长肉, 肚子?比旁的有孕七月的小一圈。
庄月阳往她这边凑了凑, 用二人能听见的语调道:“小一些也好,到时候不?难生。”
女子?有孕便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若是?腹中胎儿小一些,于女子?来说还是?有些益处的。
苏意安:“妹妹当日可是?受了苦。”
苏意安知道菀絮生产时的不?易,也知道在这里生产都是?如此。
“家中一直有大夫和稳婆在,刚发动便喝了汤药。”庄月阳已经忘记当时的痛苦, 现在再?也想不?起来。
不?过肯定是?不?容易的。
“你也是?, 再?有两月便要生了,我算着日子?, 那时候正好天热。”
“听我的,早早将人安排在家中,虽说这里是?京城,但也保不?齐那日稳婆有事不?在家。”庄月阳是?过来人,想的更周到一些。
苏意安点点头,笑道:“听你的,今个回去了便托人问问。”
二人在屋中又闲聊了几?句, 就在庄月阳准备离开时,对面屋中却?传来杯盏落地的声响。
随后便是?一道尖锐的叫声。
“我去看看。”苏意安起身?,想看看情况。
“你怀着身?子?可别去前面。”庄月阳拦住她,随后对着后面的元团道:“你去瞧瞧看。”
四季阁里的伙计穿的衣裳全都一模一样,上面绣着四季阁三个字。
元团在这处也有衣裳,她随手一套,便往对面屋前走去。
不?等她敲门?,里面便有人走了出来。
那女子?带着帷帽,却?仍能透过薄纱瞧见她气红的面庞。
“碎了几?盏茶具,钱都算在里面人身?上。”那女子?临走前不?忘对元团说这么?一句。
元团呆愣站在远地,等人走下了楼,她这才重?新敲响屋门?。
“进来吧。”里面人道。
元团推门?而进,只见屋中地上全是?碎片,若是?个不?小心?真能划伤了人。
元团:“这屋中碎片恐划伤了姑娘,不?若姑娘去旁边屋中小歇一下。”
那女子?轻笑出声,抬手示意身?后的丫鬟在桌上放下一枝金簪。
“你倒是?识趣。”那女子?又道:“今日的事不?管你听见了还是?没听见,都莫要传出去。”
元团垂着脑袋,压根不?敢看前面的人。
她点点头,老实道:“只是?屋中碎了个杯盏,姑娘说笑了。”
话落她继续收拾着碎片,怕划伤了人,她专门?用帕子?包了起来。
那女子?也没再?耽搁下去,她起身?带着身?后的丫鬟一同出了屋。
等元团彻底收拾干净后,这才去下面叫来伙计,让那人又重?新将屋中摆件布置上。
“元团姐姐,刚刚那人是?谁啊。”那小伙计是?新买回来的,岁数不?大但是?嘴甜。
“不?敢问的就不?能问,来咱们铺子?的都是?贵人。”
“哦,我就是?想说刚刚那贵人出手真阔绰,只是?碎了一套茶盏,竟然付了五十两银子?。”
那么?大的一个银元宝,风元还是?第一次见。
元团:“付了银子??”
风云点头:“是?啊元团姐姐,这银子?还是?菀絮姐姐收下的呢。”
元团没再?多说,等收拾好后这便回到刚刚屋中。
她把那只金簪放在桌上,对苏意安道:“夫人,那人给了我这只簪子?,还另外再?楼下结了账。”
苏意安去过凌琅阁几?次,一眼便认出这簪子?是?里面东西。
能买得?起这金簪的人不?少?,可随手这么?送的人却?不?一定多。
苏意安猜着这金簪的主人应当是?王公贵爵之女。
“那人可还说了什么?。”
元团想了下,又将自己在门?外听见的提了一嘴。
“我在门?外听见里面丫鬟说什么?夫人莫生气,这件事小小姐会想明白?的。”
“可听见她们说的是?什么?事?”
元团摇摇头,屋子?隔音,那二人声音又低,她实在没听见。
“罢了,既然与咱们家没关系,就权当不?知道吧。”苏意安拿起那金簪又瞧了两眼,随后递给元团,“既然是贵人赏你的,拿着便是?。”
庄月阳听她们主仆说完话,这才开口:“我觉得这事没准我还真知道点什么?。”
苏意安一听便让屋中人全都退了出去,至于那两个小的也被带去了隔壁屋中。
“妹妹不?妨说来听听。”
庄月阳抿了口茶润润嗓子?,她道:“新帝刚刚登基,你说这登基后的第一件大事会是什么。”
登基后的大事,苏意安还真想不出来。
她觉得?当今新帝已经做完了第一件大事,毕竟三个月时间那么?多人被贬官。
“选妃。”庄月阳见她猜不?出来,便自己说了出来。
“选妃?”苏意安微微皱眉,“还未半年吧。”
庄月阳压低了声音道:“人都死了,谁还会管这些,如今新帝刚刚登基后位悬空,朝中大臣全都想把自家未出阁的姑娘送进宫。”
不?管是?为后还是?为妃,前朝与后宫全都有联系,一家之荣只在顷刻间。
苏意安算是?明白?了,她将庄月阳的话与刚刚对面屋中人的话联系在一起,逐渐拼凑出来了完整的一幕。
应当是?某位夫人在劝家中小妹进宫,只可惜这小妹不?愿意,这才发了脾气。
只是?这样的事为何要在她四季阁中说呢,难道真不?怕人传出去。
苏意安还是?有些想不?通,到了夜里便拿此事问了贺允淮。
他在朝为官,至少?听见的消息要比她听见的多。
贺允淮正在脱衣裳,听见她突然这么?问手上动作都慢了几?分。
“这几?日朝中确实为此时吵得?不?可开交。”
“为何还要吵。”苏意安侧着身?子?,背后是?一个软枕。
如今快要夏日,她穿的也单薄了些,身?上就盖了一个蚕丝薄被。
贺允淮动作很快,换好衣裳后直接上了床,他用蒲扇慢悠悠给她扇着风,说道:“后位只有一个,可世家女子?却?多了去了。”
苏意安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皇上自己选不?是?很公正吗?”
贺允淮放下蒲扇,将薄被给她往上拽了拽。
他笑道:“就是?因为不?想让皇帝自己选,这才吵了起来。”
苏意安:“可是?皇帝想要选的人是?大臣们不?愿瞧见的。”
“你倒是?聪明。”贺允淮刮了下她的鼻尖,轻声说:“你猜的没错,新帝想要纳宁安侯府嫡幼女入宫。”
贺允淮提起宁安侯府,眸光都冷了几?分。
当日跟踪苏意安的白?面书?生便是?宁安侯府出来的人。
“为何宁安侯府不?可以。”苏意安倒是?不?知这其?中弯弯绕绕。
“这宁安侯府嫡女与凤阳公主关系亲近。”贺允淮能知道这些消息倒是?不?难。
只是?他没想到新帝竟然会想出这么?一招。
直接让宁安侯府嫡女为后,到时候宁安侯府只能依靠皇家,至于什么?废太子?...暗地里扶持还有什么?用。
手段阴险,但若成功着实好用。
苏意安瞬间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她叹了口气,惋惜道:“皇家最是?无情,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
牺牲一女子?,就能拴住一个侯府,这买卖实在划算。
“那朝中大臣不?愿,这事能成吗?”她说着说着便提起了今日在四季阁发生的事。
贺允淮沉默一会儿开口:“新帝想做的事,没有人能拦得?住。”
至于宁安侯府的嫡小姐华盈....这事她躲不?过去的。
果真不?出所?料,半月后一道圣旨直接送去了宁安侯府。
这消息传的很快,不?到一日京城中无人不?知新后便是?宁安侯府的这位嫡小姐。
不?过新帝这次不?仅仅选了后,甚至将后宫四妃的人选也定了下来。
苏意安听说这消息只觉得?惋惜。
同一天定下,到底也没有给宁安侯府脸面。
这华盈姑娘在这后宫中以后怕是?也不?好过。
“再?不?好过也有皇后的名头在身?。”庄月阳往她手中塞了半块甜瓜,她笑着道:“你啊就是?太忧心?了,其?实你想想,若是?她不?嫁与帝王,这京城中又有哪个门?当户对的愿意选她。”
庄月阳这几?个月来与京城中贵妇交往甚密,自然从她们嘴中知晓了不?少?事情。
她劝道:“宁安侯府与废太子?那层关系本就在明面上,京城中无人不?知,你说谁愿意娶呢。”
“若是?嫁与读书?人”
“这话你可别说。”庄月阳啧了一声,提醒道:“你许是?没听说前些日子?便有一读书?人娶了一个高官的庶女,你猜怎么?着。”
“和离了?”苏意安见她这幅表情,猜着二人应当没有什么?好结果。
“若是?能和离这都算好的,那人宠妻灭妾,在外人面前都不?给那姑娘脸面,那姑娘为此还失了孩子?。”
“那当日为何娶她。”
“自然为了能往上爬。”庄月阳冷笑一声,说道:“那人你还认识呢。”
苏意安一时还真没想起来,她认识的读书?人,难道是?与贺允淮同一年进京科考的人?
庄月阳道:“就是?邱安智。”
“竟然是?他。”
庄月阳:“可不?是?嘛,当日他为了留在京城,便娶了柳大人家的庶女,虽说是?庶女于他而言也是?高攀。”
可就是?这样的人,眼瞅着自己没得?到想要的东西后便大发雷霆将怒气全都撒在了那女子?身?上。
他怨恨柳家后来没有帮扶他,怨恨那姑娘是?庶女,他怨天尤人,可却?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前些日子?邱文才升了官,这人竟然厚着脸皮来了邱家一趟。
庄月阳一想到这事就觉得?恶心?,当日便让人将他送来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
“所?以我说,读书?人也不?一定靠得?住,既然都无情那还不?如选择位置最高的那个。”
苏意安这次没有反驳,她道:“照这么?看。这话确实没错。”
二人正在屋中说话的功夫,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好在家中还有元团在,她匆匆过去开门?。
没成想,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苏老爷。”她喊道。
“有些日子?没见了。”苏父大摇大摆的往院子?中走去,他抚着胡须道:“我那闺女怎么?没出来迎我,可是?今日不?在。”
屋中苏意安与庄月阳对视一眼,无声的笑了。
这日子?真是?越不?想见谁,谁越会往跟前凑。
她?静静坐在?软垫上,等着元团将人带进来。
院子?中,苏父雄赳赳气昂昂的围着院子?转了一圈。
他动静不小, 原想着自己?那?女儿会出来迎自己?, 结果等着这么久她?都没?出来。
不仅如此, 整个院里连贺家的人都不曾出来一个。
苏父觉得有些落面子?,他将元团叫到跟前, 问道。
“你?家夫人呢。”
“夫人身子?不适, 在?屋中歇着呢。”
“身子?不适?”苏父冷哼一声,他可不觉得她?是真的身子?不适。
年前从京城回到家, 一家人全都围上来问他如何。
连那?个嫁出去的二?女儿也回来了, 全都朝他打听京城情况。
等他说完苏意安过的如何后,那?二?女儿气的直接回了屋。
他这当爹的自然明白这是为何,若是往日他定会将人叫来好好安慰一番,再送上一些上好的布匹。
可如今两相对比,明显京城这边的大女儿更有用处一些,那?他还去哄什么老二?。
只是这局面还未过夜就变了, 一家人知晓他将京城生意全都交给?苏正墨后, 彻底吵了起?来。
不管他如何解释如何说,那?边都不同意。
最后他最疼爱的小儿子?都来到他跟前哭, 说他这个爹不疼自己?了。
这可把苏父心疼坏了,他怎么可能不疼这个幼子?,这孩子?可是他们苏家的希望。
没?法子?,他只能把自己?所想与安排全都告知了那?母子?三人。
那?三人听后虽没?再闹,但一直催着他过些日子?来京城看看。
只是因先帝驾崩一事,这才耽搁数月。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苏父赶紧架着马车就来了, 这次不仅他来了,他还把最疼爱的小儿子?带来了。
“爹,你?怎么还没?好啊。”苏正明在?门外等久了,整个人烦躁起?来。
他不顾下人阻拦,直接闯进了院。
“你?这孩子?,不是同你?说了我?没?叫你?不许进来。”苏父语气重?了些,但也没?真的生气。
苏正明不以?为意道:“怎么我?就进来不得,我?见见大姐姐还不行?”
苏正明扫了贺家小院一圈,哼了一声道:“这就是爹爹说的过的好啊,就住这么一个小院子?,还没?我?的院子?大呢。”
元团翻了个白眼?,眼?前这孩子?瞧着也有十来岁了,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不过一想到他是苏父的儿子?,元团又觉得一切都能说通了。
“苏老爷,您二?位在?这等会儿,我?进去瞧瞧夫人。”
元团寻了个借口,赶紧回了屋。
屋中苏意安同庄月阳一起?站在?窗边,她?们刚刚已经透过窗户缝隙将外面的一切都瞧见了。
那?个印象中的熊孩子?没?想到都这么大了,不过现在?也是个熊孩子?,苏意安想。
“夫人。”元团关?上屋门后,轻声唤道。
“让他们去隔壁屋坐会儿,上盏茶水。”苏意安一脸冷漠的说。
元团跟在?她?身旁许久,一瞧便知道她?这是生气了。
至于为何生气,那?还用说?
元团心中有了主意,出去后就将院中二?人带到了旁边屋中。
酷暑的天?,她?竟给?他们用刚烧开的热水沏了一壶茶。
苏父用帕子?抹去额间的汗,心中骂了苏意安千百遍。
直到苏正明快坐不住时,苏意安这才偏偏来迟。
她?一身碧色薄衫,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爹。”她?喊了一声。
苏父有半年没?见过她?,上次见时只觉得她?过的不错,可今日再见只觉她?被?养的真好。
整个人哪里有以?前在?苏家时唯唯诺诺的样子?。
不仅是苏父连一旁的苏正明都看愣了。
眼?前这人竟然是他那?个许久不见的大姐姐,明明当日这人病弱成那?幅将死的模样。
如今打扮起?来却比二?姐姐还要富贵。
苏正明眼?珠子?一转,立马上前谄媚道:“大姐姐,许久不见不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明儿啊。”
明儿...真是亏他喊得出口。
苏意安忍下心中恶心,笑道:“怎么会不记得,姐姐一直记着你?。”
苏意安在?他不情愿的眼?神中,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脸。
苏父瞧见这和谐的一幕,大笑出声,他招呼着二?人赶紧坐下。
“快让你?姐姐坐下,你?也不瞧瞧你?姐姐的身子?。”苏父目光落在?苏意安鼓起?的小腹上。
上次来时还不曾听说,想来也没?有几个月。
“姐姐风姿绰约,都是小弟眼?神不好,竟没?发现姐姐有了身孕。”
苏意安哪里听不出他的油嘴滑舌,只是现在?还要装装样子?。
“爹这次前来可是要看看铺子??”苏意安道:“爹也知道京城中发生的事,这不那?铺子?也开张没?几日,爹若是得空可以?过去瞧瞧。”
苏父确实有这个打算,只是现在?被?她?这么一说,他反而不好再提。
他道:“不急,这有什么可着急的,这不你小弟初来京城,还没?见过什么世?面,爹想着让他逛逛。”
苏意安猜到他下面会说什么,她?先一步拒绝:“哎,若不是我?身子?重?了,我?真想陪着小弟去逛逛,可如今我?也出不去。”
“不过爹来过京城,不如爹这几日好好陪小弟逛逛。”
苏意安一句话断了苏父的念想,苏父原本还想提一嘴让贺允淮带着出去逛逛。
毕竟他是贺允淮的老丈人!
“也罢,我?先带他瞧瞧。”苏父热的有些受不住,他开口问道:“怎么家中没?有买冰?这么热的天?也不知道给?你?用冰凉快凉快。”
贺家怎么可能缺这点冰,苏父这是故意拿话点她?。
谁知苏意安歉意道:“哎呀都怪女儿思虑不周,女儿身子?弱受不住这等寒物这才没?准备。不知竟热到了爹。”
“元团。”她?喊了一声,“你?去外面买点冰回来。”
用个冰还得现买,买回来得什么时候。
苏父可等不住,他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今日我?过来就是瞧瞧你?,现下见你?无?事,我?先带着你?小弟回客栈歇息,改日得空了再过来。”
话落,他起?身带着苏正明就出了屋子?。
苏意安假装要去送他,也被?苏父拦住。
“你?身子?重?,回屋歇歇吧。”
苏意安自然没?有上赶着的道理,见状她?便让元团去送了人。
一上马车苏正明便没?有再装,他烦躁的抓了一把一上,伸手就往冰块上摸。
苏父笑出声来,问道:“刚刚你?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车上就这般。”
“我?那?是给?她?几分面子?。”苏正明望向苏父,道:“爹说的真是一点也没?错,大姐姐这两年过的真是如意,这贺家竟然起?来了。”
苏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今日做的不错,沉得住气才能走的长远,等过两日寻个贺允淮在?家的日子?,爹好好问问他,让他给?你?找个书院去。”
“爹,我?要去君翰书院。”
君翰书院并不是京城中最好的书院,却是京城权贵子?弟最多的书院。
苏正明想去那?里面无?非就是结交朋友。
这点苏父也很是认同。
以?后留在?京城,免不了与人交际,早些打点也好。
马车上,二?人越说越是激动,仿佛下一秒他们便要立足在?京城一般。
苏意安见他们走后便回了屋,她?捂着胸口忍住那?股恶心。
“怎么了,出去一趟还难受上了?”庄月阳赶紧上前搀扶着她?坐下来。
“那?二?人恶心坏了。”苏意安没?有遮掩自己?脸上的厌恶。
“既如此,何必还见他们,找个由头打发了就是。”
苏意安摇摇头,喝下一口温水润了润嗓子?。
她?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呀你?呀。就是舍不得下手段,像他们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就应该扔进野狗嘴里。”庄月阳听闻过苏意安在?苏家的往事,所以?这才愤愤不平。
若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她?得势后第一件事便是要让那?些欺凌过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不仅仅是家业被?夺,她?要的更多。
苏意安缓了好一会儿这才觉得身子?爽利些。
庄月阳牵过她?的手,安慰道:“妹妹不知如何帮姐姐,不过姐姐若是需要我?,我?一定在?。”
苏意安确实有一事需要她?的帮忙。
这事也只有庄月阳能帮的了她?。
她?道:“若是苏家派人打听,那?就烦请妹妹对外说那?铺子?是看在?贺家面子?上才租给?我?的。”
“你?是怕他们还打那?铺子?主意?”
“他们何时断过那?铺子?的念想,怕是想要的更多。”
今日苏家父子?二?人眼?中全是贪婪之态。
苏意安虽不能肯定苏父为何带苏正明来,但也猜了个差不多。
只是不管是何原由,苏意安都不会让苏父他们留在?京城。
至于那?铺子?,更是想也别想!
当日晌午,元团便将苏父带人来家中的消息告知了四季阁中的人。
贺母闻声匆匆赶回家中,生怕苏意安为此动了胎气。
见人躺在?床上正睡的正香,贺母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她?还是让赵骑去翰林院传了话,让贺允淮今日能早些回来就早些回来。
苏父突然前来,定是有事所求,贺母可不想在?这紧要关?头,因为苏家的事让苏意安受了委屈。
她?坐在?床边守着苏意安,听见一丝声音都要起?身瞧瞧。
苏意安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中间昏昏沉沉做了好几个梦。
等她?彻底醒来到了下午。
“娘。”她?揉揉眼?,哑着嗓子?道。
“醒了?”贺母放下手中针线,搀扶着她?半坐起?来。
“怎么嗓子?这般哑,可是上火了。”贺母关?切道。
苏意安往贺母怀中靠了靠,她?道:“许是刚睡醒的过,对了娘,你?今日不是说傍晚再回来?”
四季阁生意好,贺凝文虽雇了人,但有时候也忙不过来。
没?法子?,贺母只能过去。
“你?呀你?呀,若不是元团去说你?还能瞒着不成。”贺母捏了捏她?的鼻尖,哄道:“咱们家里人多着呢,有事你?一定要说,不要自己?撑着,咱们一起?想法子?。”
贺允淮推门而进,恰好听见这句话。
回来时赵骑说苏家来人了,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赵骑也不知道。
贺允淮担心了一路,这不一回来就赶紧来屋中瞧她?。
没?想到正好听见这么一句。
“可是让你?受委屈了?”贺允淮眼?中全是担忧,他快步上前,牵过苏意安的手轻轻捏了捏。
“娘去灶房看看, 你们聊。”
苏意安靠在软枕上,腰间搭着一层蚕丝薄被,她面色红润实在看不?出哪里受了委屈。
“我能有什?么事, 我这么大的人还能让他们气着不?成。”
贺允淮在她手心?轻轻挠了一下, 语气明显重?了些:“若不?是晌午后赵骑告知我, 你是不?是还要等晚上再?说?。”
苏意安心?中有自己的主意,再?者今日的事她也不?觉得有多大。
只要在她控制之内的, 她全都能解决的了, 压根用不?着贺允淮出手。毕竟为官者稍微做出一点出格的事情就会被有些人揪住不?放。
见贺允淮没有回话,苏意安偏过头?看了过去。
“你生气了?”
贺允淮这人平日总是冷着一张脸, 若说?生气其实也算不?上。
“他们这次来做什?么, 难道是不?放心?铺子交给你兄长?”
“他们当然不?放心?。”苏意安回握住他的手,同他说?:“这次他还带了小儿子过来,我瞧那架势应当是想?把小儿子留在京城。”
苏父想?是一回事,能不?能真的将人留下又?是一回事。
苏意安可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听说?苏正明年岁不?大?”
“也不?算小,比兴晨还大上两岁呢。”
贺允淮眉心?皱起,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这个年岁正是念书的时候, 此番来京城想?必也是想?在京城的书院念书。
只是平常书院苏父能瞧得上?
“先不?用管他们, 等他们来求就是。”
苏意安握着贺允淮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她笑着说?:“你瞧, 闹腾着呢。”
七个月的身子,孩子已经会在她肚子里动。
苏意安无事时就会摸上一摸,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
不?过贺母不?让她经常摸,说?孩子一直动也不?好。
“她今日闹腾你了?”贺允淮轻摸了一下,很快收回手。
“还好,比我想?象中的乖,我猜是个小丫头?。”
贺允淮垂眸目光落在苏意安的脸上, 他细细打量了好一会儿。
抿唇笑道:“像你最好。”
苏父还是住的上次来的客栈,倒不?是这客栈多么好,而是这客栈离着贺家不?算远。
他想?何时过去都方便许多。
这不?自从住下后,他每日都会带着苏正明上街转转,只五日的功夫就将京城逛了个遍。
京城繁华迷人眼,苏正明更是不?愿离开。
他央求道:“爹,咱们不?如一家人搬到京城来吧。”
反正他是不?想?回去了,他要留在京城。
“不?急,等咱们家落稳了脚跟,直接买一处大的宅院。”苏父抚着胡须大笑道。
苏正明应声道:“这是自然,咱们买就买好的,才?不?能住那破巷子里去。”
苏正明很是瞧不?上如今贺家的住处,他实在不?明白贺允淮都为官了,咱们还住在这么个破地方,也不?怕同僚笑话。
若是他,他定要住最好的地段,让旁人羡慕去。
苏正明惬意的趴在栏杆上,望着对面冷冷清清的布庄,问道:“爹,这两日咱们总是来,我也没瞧见那布庄有什?么人啊。”
苏正明知道那布庄是苏正墨一手打理,原本他还不?放心?生怕苏正墨独吞了,可现在看却觉得那铺子也不?过如此,平日里都没什?么人去,能赚到什?么钱。
苏父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老谋深算比苏正明聪明许多。
“那铺子瞧着人不?多,可银钱一点都不?少?赚,你忘记咱们打听的了?”
苏正明自是没忘,他清楚的记得那妇人说?那铺子里面布匹虽不?算贵,但是衣裳却贵,说?是什?么量身定制,一件衣裳便宜也要几两银子呢!
“那爹怎么不?去看看账本?”
“不?急,咱们来京城的消息我不?信你大姐姐没告诉他,这小子既然知道咱们来了,定要来见咱们的。”
苏父等的便是苏正墨亲自拿账本来见自己。
“爹说?的是,对了爹,大哥如今住在何处?”
苏父当时给他留了银两,只知道他租了个小院,不?过具体在哪里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