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美人撩错年代文大佬后by当年明央
当年明央  发于:2025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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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大佬走?到前台,只是冷淡地说:“给我开间房,我要207。”
前台小?心翼翼办好了手续,双手把房卡递过去:“有什么您尽管吩咐。”
陆宴岭拿着房卡,上了楼。
他?慢慢解开一身酒气的外套,就?那样仰躺在了床上。
在陆宴岭记忆中,这间房本是温暖柔软,充满馥郁馨香的,但不?知为何,他?此刻躺在这,却只觉得冰冷阴暗,身下的床铺又硬又潮。
盯着天花板,陆宴岭忍不?住想,上次那女人睡在这里时,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和?动机?
她那场发烧,是真病还是假病?
那天他?将她送回村,半夜又顶着瓢泼大雨去将她接回来。
此刻回想,她一路上不?认识路,跟村里的村民不?熟,全?都是破绽。
甚至当她说害怕停电的老宅,半夜打电话?说想他?时。
他?都还以为……
以为什么呢?
以为她只是故技重施,想要撒娇赖着他?。
一向?心思?缜密的陆大旅长啊,在那个女人的矫揉粉饰下,甚至都没有把那些不?合理的地方往深处去细究。
她耍了点小?招数,他?也就?接招了。
彼时,他?以为就?这么简单。

第57章 委屈
第二天一大早,赵旎歌顶着一夜失眠的黑眼?圈爬起来,立刻对薛晴说?:“我要?回?京市,现在就回?!”
薛晴问她:“你不是说?来昆城疗情伤吗?伤好了?”
赵旎歌抓了把头发?,虽然一夜没睡,但她现在精神振奋,心情激动:“好了!不,其实我根本就没受伤,我只是遭人背刺了!现在我要?杀回?去,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薛晴有点担心她的精神状态。
前几天刚来昆城的时候,她还一蹶不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待几天稍好些,今天又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
谈个?恋爱也太可怕了。
赵旎歌话一说?完,就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薛晴见她是下了决心要?提前回?去,知道也拦不住她,便道:“好吧,我去帮你订票。”
初十?下午。
赵旎歌马不停蹄从昆城飞回?京市。
在京市机场落地后,她打开手机,把陆宴岭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然后点开和他的短信框,想给他发?点什么。
可她的手僵硬停在按键上,却半天打不出?一个?字。
要?跟他说?点什么呢?
那天离开,她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绝了。
她说?了那么多伤他的话,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得比炮友还一文?不值……
她都不敢去想象,当?时他听到她那些口不择言的话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的心一定已经被她践踏成一片废墟了。
赵旎歌绝望地倒在出?租车座椅上,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悔恨不已。
怎么办啊。
他一定不会原谅她了呜呜呜。
然而等赵旎歌回?到家,还有一件震惊的事。
她拖着行李一进门。
就看见赵光辉和陶荣面色灰败地坐在客厅,十?来天没见,他们?俩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想到系统给的预警,赵旎歌也隐约猜到可能是赵兰心出?了事。
她冷静地问:“出?什么事了?”
陶荣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她一眼?,忍不住哭起来:“兰心她……她……”
旁边赵光辉沉喝t?一声:“行了!哭什么哭,是她自己做出?来的孽,现在有这?个?结果,是她咎由?自取!以后不要?在家里提她的名字,我们?赵家没这?个?人!”
直到晚上,赵旎歌才终于弄清楚始末。
整个?人震惊不已。
就在她去昆城的这?十?天,赵兰心居然被下了监狱,罪名是谋杀。
死者是她生母,也是赵旎歌养母。
人是蜀城那边派来的公安亲自抓走的,判的无期徒刑。
听完整件事,赵旎歌久久回?不过神。
虽然她一直怀疑她养母的死可能跟赵兰心有关系,因为她当?时在老家看到过一个?可疑信封,但不知信的具体内容,也就无从查起。
现在赵兰心下狱归案,也就是说?,她当?时的怀疑是正确的?
赵兰心打死不愿回?乡下生活,甚至不惜铤而走险谋杀了她的生母?!
平时赵旎歌在家和她针尖对麦芒,也从没输过,甚至一度觉得,赵兰心其实也不成气候,不过就是虚荣市侩坏心眼?多了点,没想到她胆子大到竟然敢做这?样的事……
一时间,赵旎歌脑子乱哄哄的。
这?两天她受的刺激实在太多了,感觉脑细胞都有点不够用了。
她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晚上回?到房间。
赵旎歌把行李整理好,洗了一个?热水澡,躺在床上,抱着小猫,捧着手机唉声叹气。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系统突然改让她当?女主了,赵兰心都关进去了,还怎么发?展剧情……
赵旎歌并不同情赵兰心,既然犯下过错,就该为自己行为承担法律责任,那句话赵光辉说?得没错,确实是她咎由?自取。
可是这?番突然转折,却让赵旎歌陷入为难境地。
她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在去昆城之前,她将陆宴岭和陆少禹的电话一并拉黑了,她甚至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当?个?短命鬼。
但现在峰回?路转,她突然从被逼入绝境的女配升级成女主了!
而升级成女主后,她立马面对的就是一个?天崩开局——
她玩弄了男主,不仅蹂躏了他的身体,践踏了他的真心,还对他进行了包括但不限于欺骗、利用、背叛、羞辱、嘲讽等各种恶毒女配才会做的事。
那么请问,她现在要?求得他的原谅,让他不计前嫌重新接受她,该怎么做啊!!!
“嗷呜……”
赵旎歌哀嚎一声,把脸埋进枕头里,想哭却哭不出?来。
“小可爱。”赵旎歌揉着橘猫的脑袋,蔫哒哒地问它:“你帮妈咪出个主意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猫咪把头伸过来蹭她的手心,乖巧地喵喵叫着。
“诶!对啊!”
赵旎歌突然想到了。
她可以给他发?信息,就说?他好久没有看过小可爱了,小可爱也想他这?个?主人了,这?不就有了主动找他又显得不那么尴尬的理由?吗。
赵旎歌立马坐起身,拉过一个?抱枕塞在背后,双手快速在手机上打字。
她字斟句酌,每一个?语气和标点符号都用得很小心:“我这?两天有点事,把小可爱送你那养两天,方便的话明?天下午来接它?”
打完这?段话,赵旎歌再三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于是点了发?送。
下一秒。
对话框弹出?一个?提示:【发?送失败。】
赵旎歌:“……”
什么意?思?信号不好?
她又点了一遍发?送,还是提醒【发?送失败】。
直到这?时,赵旎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被陆宴岭拉黑了???
赵旎歌手一松,手机从她手里滑落到床上,整个?人虚弱地仰倒在床上,瘫成一个?大字。
“完了……他把我拉黑了……”
赵旎歌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绝望地喃喃自语。
终于,她也体会到一次,被人拉黑是什么滋味了。
赵兰心那件事让赵家陷入一种异常低沉的气氛。
本来正月还没过完,这?几天正是走亲访友的时候。然而平时和他们?赵家来往的那些亲戚得知风声,都纷纷撇清关系,一个?登门的都没有。
在这?种‘家门不幸’的情况下。
赵旎歌便成了赵光辉和陶荣唯一的救命稻草。
赵旎歌从昆城回?来没两天,陶荣就来探她口风好几次了,问她这?段时间过年,怎么也不去陆家拜访拜访。
怎么不去拜访?
赵旎歌想到一部电影的经典台词——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
但我没有珍惜。
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尘世间最痛苦的事,
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再来一次的话,
我会对那个?男人说?:我爱你。
但他已经把我拉黑了。
赵旎歌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瘫在沙发?上。
陶荣还在那儿问个?不停:“旎歌啊,你和陆少爷的感情处得到底怎么样啊?稳不稳定?他有跟你表示过结婚的意?思吗?”
看得出?来陶荣确实挺担心的。
以前她有两个?筹码,一个?女儿下错注没关系,还有另一个?女儿可以下注。
但现在,她和赵家的唯一希望,全都寄托在赵旎歌身上。
而且那可是陆家啊!
只要?她女儿能嫁进去,以后谁还敢非议他们?赵家!
但赵旎歌是个?自己不痛快就要?拉个?人来垫背,让对方也同样不痛快的性格。
陶荣的王八经念得她实在烦了,便一句话怼回?去:“现在我们?家出?了个?劳改犯,谁还敢跟我交往!”
陶荣脸色一灰,顿时不言语了。
出?气归出?气,但赵旎歌自己也着急。
眼?看大年十?五一过,假期结束,就要?重新上班了。
今天已经十?三号,要?是剩下两天她找不到机会和陆宴岭见面,等他回?部队后,她就更不容易见到他了。
尤其是在他现在这?么恨她的情况下,他要?是下定决心此?生不再见她,她也没辙的,到时候她哭都没地方去哭。
赵旎歌豁出?去地想,要?不直接去他家找他吧!
脸皮什么的,不重要?了。
反正她在他面前,也从来没要?过脸。
就在赵旎歌暗自决定明?天去陆家大宅找陆宴岭的时候,关褚给她打了个?电话。
关褚在电话里说?:“旎歌,过两天我就要?去伦敦了。这?次过去,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回?国,明?天一起吃个?饭吧。”
赵旎歌犹豫了下:“明?天啊,明?天我……”
关褚在那边失笑:“怎么,明?天情人节有约会?你放心,知道你们?俩要?一块儿,陆宴岭我也叫了。”
“我只有明?天有时间,就只能烦请你们?二位牺牲一下单独约会,陪我吃个?饯别饭咯。”
赵旎歌一听陆宴岭明?天也在,顿时精神一震,连声应道:“好好好,明?天我一定到!把时间地址发?给我!”
“就在咱们?第一次吃饭的老地方。晚上六点,天鹅西图澜娅餐厅。”
赵旎歌挂了电话,飞快地回?到楼上,把衣柜里的裙子全部翻找出?来。
但当?她拿起一件件漂亮裙子对着镜子比划的时候,又改了主意?。
她把他伤得那么深,还好意?思打扮得花枝招展跑去见他……算了,还是穿素一点吧。
但赵旎歌也不是真心想素。
她只是想要?给他一种……她其实也很伤心难过,这?几天茶饭不思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感觉,但同时,还要?让他一看到她,他的眼?他的心就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离开。
到了第二天下午,赵旎歌在家打扮完,看看时间差不多,就拿上外套和包出?门了。
坐车到了天鹅西图澜娅餐厅。
她下车,站在西图澜娅餐厅门外抬头,眼?前突然闪过她和陆宴岭在这?家西图澜娅餐厅初次相遇的一幕幕。
有种明?明?只过了半年,却好像已过了半生的恍惚感。
赵旎歌回?过神,推门进去。
她对服务生说?了桌号,对方领着她来到里侧一个?雅间。
关褚和陆宴岭已经先到了,两人面对餐桌而坐。
赵旎歌走过去时,就看到的是正对着过道方向朝她招手的关褚,以及只看得见一个?宽阔肩膀和挺拔背影的男人。
他穿着一袭军装大衣,头发?好像长长了点,不过像现在这?样梳着大背头,让他身上的气势看着愈发?冷峻不好接近了。
“旎歌,来了!”关褚笑着起身示意?。
赵旎歌收回?视线,走到关褚对面,跟他打了个?招呼,又悄悄低头看了眼?坐着没动的男人。
明?明?知道她来了,却连眼?风都没往她这?边扫一下。
全然把她当?空气一般。
赵旎歌心下暗叹,看来情况比她预料的还要?糟糕。
“坐吧,我让服务员过来点菜。”关褚今天做东,主动招呼。
这?雅间是西式横长桌,两边卡座能坐大概三个?人的样子,现在关褚和陆宴岭一人分t?坐一边,赵旎歌来了,自然得选一边坐下。
这?还用选吗,她自然是要?挨着他坐了。
可男人身高腿长,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双手抄肩大马金刀坐在卡座中间,双腿一跨,就占据了卡座大半的位置。
赵旎歌见他这?样,一屁股坐下去,挤了挤他,小声说?:“坐过去一点。”
陆宴岭没动,只是把碰到她的膝盖挪开,叠成了二郎腿的姿势,抄着双手,整个?人看起来更冷漠了。
他仍旧没看她。
赵旎歌余光悄悄瞟他一眼?,只看见他面无表情的下颌,和冷淡的唇角。
见他连看都不看愿她,膝盖碰到她一下都要?赶紧撇开,赵旎歌心下也莫名有点委屈。
坐在对面的关褚打量二人片刻,说?:“我瞧着你们?俩怎么都瘦了?别人都是每逢春节胖三斤,我看你俩怎么反到瘦三斤的样子。”
这?本是一句玩笑的调侃,饭桌上活跃气氛的话,但关褚一说?完,俩人谁也没有应声。
一种莫名僵持且黯然的气氛萦绕在两人之间。
“怎么啦这?是?”关褚察觉到不对劲,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扫动,失笑道:“不要?告诉我,是因为我破坏了你们?今天的情人节约会,所以不高兴了吧?”
赵旎歌苦笑:“没有。”
怎么会不高兴呢,她感谢还来不及呢。
要?不是关褚今天做东请客,她还不知道要?去哪儿见陆宴岭呢,更何况过情人节了。
“我都忘了今天是情人节。”赵旎歌尽量让自己表情看起来轻松一点,毕竟今天是关褚的践行宴,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让大家不开心。
但这?顿饭却吃得无比难受。
陆宴岭不和她说?话,关褚一个?人在那儿活跃气氛。要?么就是关褚跟她说?,要?么就是关褚跟陆宴岭说?,从头到尾,陆宴岭就没有和她对视交流过。
赵旎歌也不是没有做过努力,中途他杯子见底,她拎起醒酒器打算帮他倒点红酒,却被陆宴岭淡淡接过,说?了句:“不必麻烦赵小姐。”
一句话,就将赵旎歌僵在那儿。
接下来,赵旎歌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只低头闷闷吃东西。
直到快吃完,关褚才无奈地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知道我就要?走了,所以你们?俩舍不得,才这?么难过的。否则怎么今天都不开心?”
赵旎歌抿唇不语。
她能说?什么呢,今天这?个?局面,是她自己亲手造成的。
关褚不是笨蛋,饭吃到一半他就看出?来俩人气氛不对了,想了想没有戳破,只说?:“你们?俩是我在京市最要?好的朋友,现在又成了恋人,弄得我每次跟你们?俩吃饭都一个?人落单。等着,下次我回?国,指定不会是一个?人了!到时候我也带着我女朋友,来跟你俩吃饭。”
赵旎歌笑了笑:“好啊,那我们?等着!”
见赵旎歌总算有了笑容,关褚又去看陆宴岭,却见他只是面无表情站起身,招手让服务生过来买单。
得,这?下知道了。
症结原来出?在这?家伙身上。
稀奇啊,什么事竟能让陆大旅长都冷脸了。
不是指他平时就冷着脸那个?死样子,而是他竟然能对赵旎歌的主动低头熟视无睹。
关褚摸着下巴看他一眼?,倒也没推脱:“行,那今天就你请吧。”
在陆宴岭掏钱夹付账的时候,关褚便带着和赵旎歌先往外走。
走到外面,关褚问她:“说?吧,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赵旎歌鼓了鼓脸颊,低头闷声说?:“没什么……”
“还没什么?你就只差写在脸上了。”关褚叹气。
赵旎歌鞋尖碾着地上一片枯叶,手指搅着手包肩带:“就……我做了点错事,惹他生气了……”
关褚问:“什么错事这?么严重?我看他那个?脸,冷得跟刚从北极回?来一样。”
赵旎歌头垂得更低了:“……我犯了一点原则性的错误。”
“原则性错误?”关褚大吃一惊,“你该不会是把他绿了吧?!”
“你别胡说?八道!”
但话一说?完,赵旎歌又觉底气不足,弱弱地道,“但……但也差不多吧。反正挺严重的。”
“行。”关褚却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这?个?错误,什么事都好说?。他那性格我了解,其实都是嘴硬心软,气势看着吓人而已。你好好哄哄,多说?几句软话,实在不行,给他写个?保证书,他最吃这?一套了。”
保证书?
赵旎歌默默记了下来。
“说?不定他现在就在等着你去认错呢。”关褚一笑,“我的判断不会有错的,他要?是真的生气,今天知道你在,就不会来了。”
听关褚这?么一说?,赵旎歌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这?时,陆宴岭在里面买完单也出?了西图澜娅餐厅。
关褚见状,小声对她说?:“一会儿让他送你回?去,路上你再跟他好好说?。”
说?完,关褚便抬步走向陆宴岭,和他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还不时回?头看一眼?站在路边的赵旎歌。
赵旎歌悄悄看他们?,心里默默期待陆宴岭也能转头看她一眼?。
可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平静地站在那儿,听关褚把话说?完,也看不出?有什么反应。
关褚说?完便转身对赵旎歌挤挤眼?,说?:“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情人节二人世界了。宴岭,旎歌小姐就交给你了!”
关褚坐上等在路边的轿车,跟他们?挥手,开走了。
赵旎歌站在原地,与?陆宴岭相对无声。
没有了第三人在旁边活跃气氛,他们?之间的空气突然变得凝固。
好像四周的喧闹和节日?气氛都与?他们?没有关系,以他们?两人站立的地方,周围三米与?别的地方隔成了两个?空间。
陆宴岭还是没有看她,也没有跟她说?话。
几秒后,他迈步,径直走到前方越野车,上了驾驶座。
他如此?冷淡而陌生的态度,让赵旎歌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淋下。
她的双腿僵立在那里,再也没有勇气往前迈一步。
陆宴岭坐在车上,没有开走,就只是停在那里。
他面无表情看着前方,既没有把副驾驶打开,也没有转头叫她。
赵旎歌隔着几米距离站在路边,看着车窗里他冷漠的侧脸,眼?圈突然就泛了红,一阵酸涩从喉咙涌上来,转瞬漫延到她鼻腔。
让她嗓子跟被什么堵住似的。
她在那儿站着,他也就在那儿停着。
彼此?僵持,沉默,无声对峙。
赵旎歌来的时候告诉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握时机,刚才关褚也告诉她,要?好好哄他多说?几句软话,可此?时此?刻,看着他那张冷漠疏离的脸,赵旎歌的心像被人拿钝刀子割一样疼。
准备好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那些撒娇的话,只能对着一个?宠她爱她的陆宴岭说?,却没法对着一个?冰冷无情的陆宴岭说?。
赵旎歌吸了吸鼻子,别过头说?:“如果陆大少不方便的话,就不用送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她说?完,等了几秒。
车上的男人终于缓缓转过头来,今天第一次看她。
是瘦了。
身上宽大的黑色羊绒外套被腰带一拢,束得人像把柳条般纤细。
本就巴掌大的一张脸,下巴尖下去,显得眼?睛都大了一圈。
她站在那里,一头素净黑发?衬得肌肤比冬天的雪还要?白。
摇摇欲坠的样子,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刮走。
陆宴岭目光落到她脸上。
她似是早就在等着他转过头来,一触及他的视线,那双泛着微红的漂亮眼?睛便在瞬间颤出?一汪涟漪的泪光。
倔强地咬着唇瓣,努力不让那两汪泪坠落下来。
还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陆宴岭在心头微嗤。
演技确实好,以假乱真的程度。
他要?是早点看清,也不会让自己沦落至此?。
演戏的是她,玩弄他感情的也是她。
甚至在查出?她真实身份后,替她掩盖,甚至还帮她善后的人都是他。
她还在这?里委屈什么呢?
以为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对着他掉两滴眼?泪,假惺惺哭一哭,就又可以把他耍得团团转了是吗。
陆宴岭无动于衷收回?视线,漠然看着前方。
赵旎歌,我已经不吃你这?一套了。

等了几?秒,赵旎歌见陆宴岭只是?冷淡地看?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那一瞬,赵旎歌心?里难受。
也不知道哪里一股气性上?来,扭头就走?!
她穿着一双细跟踝靴,在路灯下的人行道踩得蹬蹬响。
陆宴岭见她往前走?了,肩膀往右一动,目光落到她背影上?。
隔着车窗,夜幕中的街头车水马龙,霓虹光晕笼罩,将她的背影照得渐行渐远。
那头也不回的样子,t?像是?吃准了他会去追她。
可陆宴岭在心?头对自己说:陆宴岭,你还想被这个女人用一点小把戏迷惑吗?
这么想着,他脸色漠然下来,搭在方向盘的手一动。
下一瞬,越野车飞驰而去。
赵旎歌还没走?出多远,余光就见陆宴岭的车从路边开?了过去,毫不犹豫,经过她身边时都不带一丝停顿的。
赵旎歌:“……”
看?着很快便涌入车流中的越野车,赵旎歌又气又怒,她挥着小包,一阵跺脚。
“陆宴岭,你还是?人吗!”
“可恶的臭男人!竟敢把我一个人丢在大街上?!!”
赵旎歌委屈极了。
她一边骂他,一边气冲冲裹紧大衣往前走?。
走?着走?着,脚突然一崴,细高跟不知踩到了石子还是?缝隙,小腿一歪,整个人朝地上?跌了下去。
脚踝顿时传来一阵剧痛。
这下赵旎歌是?真?的哭了。
她什么也不管了,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伤心?又委屈。
陆宴岭车开?到前面?路口,等红灯时,抬头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就看?到这一幕。
眉心?霎时一皱。
他目光紧紧盯着后视镜,看?到那女人跌倒后,就那么抱膝蜷缩在地上?,埋头大哭。
红绿灯最后两秒,陆宴岭抿着唇,在前方路口掉了头。
偶有路过行人见赵旎歌一个年轻姑娘大晚上?坐在地上?哭,虽觉奇怪,但也没多管闲事。
赵旎歌埋头哭了一会儿,有两个街溜子闻声而来。
这俩男的刚喝完酒出来,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瞧见一迷路小姑娘,姑娘虽低着头,但身段婀娜气质出挑,一看?就是?个美女,便嬉皮笑脸上?前搭讪。
“美女,怎么啦?需不需要帮忙啊?”
“是?找不到路啦还是?被男朋友甩啦?没事儿!有什么伤心?话跟哥说,哥帮你!”
赵旎歌这阵本就烦,还跑来俩臭流氓骚扰她。
她抬头瞪过去:“滚开?。”
“卧槽……”
两个街溜子被一张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绝美容颜齐齐震了一瞬。
俩人酒壮人胆,色心?一起,愈发纠缠赵旎歌。
“美女,天都黑了,要不我们送你回家吧?”
说着,那二人就要上?前,来拽赵旎歌的胳膊。
可他们的手还没碰到赵旎歌,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啊!!!”
俩人龇牙咧嘴,被身后一股力量反剪胳膊暴肘在地。
两人脸着地跪趴,连声惨叫,惊恐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出现一个气势冷冽着军装的男人,铁蒲般的大掌钳住他俩,手臂都快要被他给?拧断了。
“哎哟哟!饶命饶命!长官饶命!”
陆宴岭面?色冷厉。
他一手钳着一个,抬脚像踢破抹布一样在二人身上?狠踹了一脚,踹得二人眼冒金星,白眼直翻。
“滚。”
两街溜子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停留,赶紧捂着脱臼的胳膊连滚带爬跑了。
赵旎歌仍旧抱膝坐在地上?,看?着去而复返的陆宴岭,还挂着一脸的泪水,连动都没动一下。
陆宴岭低头看?着她这样,心?头升起一股难言的烦躁,沉声道:“起来。”
赵旎歌却将脸一撇,肩膀还一颤一颤的,带着浓浓抽噎的哭腔:“我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
陆宴岭面?色冷沉:“大晚上?的,你这副样子,是?觉得自己还不够招人吗?”
赵旎歌委屈得眼泪又开?始吧嗒往下掉,控诉他:“那还不是?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了……你比那两个人还要坏!!”
陆宴岭沉默半晌。
这短短几?秒不知在想什么。
只是?终于好像妥协了什么,他走?上?前,俯身将哭个不停的女人打横了起来。
将她抱进臂弯,陆宴岭第一反应是?皱眉,怎么半个月就轻了这么多?
他忍不住低头看?一眼。
离得近了,更能?看?清女人氤氲在湿乱眼睫上?的泪痕,和哭得红彤彤的眼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娇弱又可怜的楚楚模样。
莫名地就把人心头郁火给浇灭了。
反而让人无端生出一种,好像错的是?他,此时该好好疼她哄她,才是?天经地义的。
这个女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甚至连句解释都没有,只需眼一眨,嘴一撇,小珍珠一掉,就等着人来哄。
陆宴岭收回视线。
拉开?车门?,将她放进副驾驶,冷着脸说:“坐好,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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