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辛尧嗓音清冷,冷冰冰地指出她话语里容易引人误会的地方,合同?的事情他只负责审核,提出和拟定根本未经他手。公司有一套合规的流程,身为?总裁的他,并不会亲自去处理这?些称得上琐事的小事情。毕竟公司艺人这?么?多,不可能都要他一一去关注。
柳翩翩的话传出去,倒好像他特意为?她开先例似的。
尤其是?在江栖悦面前,他必须要说清楚。否则大小姐一个不高?兴,又有得哄了。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赚钱的艺人有很多,但妻子,且他唯一认定的妻子,就?只有江栖悦一人。
江栖悦对他的界限分明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冷冰冰的态度,足以证明那柳翩翩就?不是?什么?白月光了。她抬手抱住他的小臂,弯了弯唇,打趣道:“你这?个老板做得真轻松,万事不管。”
闻辛尧低头,好笑:“一件小事而已,我?真要所有事情都管,可管不过来。”
这?样大一个公司,甚至他也?开始慢慢接手海硕集团的事务,那才是?庞然大物,星璨娱乐只是?他继承海硕集团的敲门砖,是?他完美履历上的一笔而已,哪里有这?样多的精力去管。
柳翩翩听着他口中的话,心中微痛,他觉得她无关紧要,甚至都不愿意分一丝心神给她。
她目光落在她抱着闻辛尧手臂的那双手上,莹润如玉,这?是?一双漂亮的,养尊处优的手,完全可以去做手模了。她很敏锐,能在娱乐圈混到如今的地位,自然也?不是?傻白甜。她能看得出来,江栖悦这?个举动?,带着一股占有欲,而闻辛尧未曾拒绝她的“标记”,甚至有种享受的感觉,两人关系定然不同?寻常。
她很快锁定了他们手上的对戒,心中一震,她,她是?闻太?太??
他们亲密地手挽着手,越过她往办公室走。
一进办公室,江栖悦就?迅速松开手。
闻辛尧心下好笑,刚才利用他利用得那样顺手,这?翻脸无情也?是?极为?顺手。
如今只剩下两人了,江栖悦哼了一声,取下鼻梁上的墨镜,旋即长发一甩,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到办公桌前,抱着双臂,骄矜地抬了抬下巴。
“我?有事问你。”
闻辛尧挑了下眉,见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心下沉吟片刻,不记得最?近有惹恼她的行为?,稍稍安定,颔首:“你问。”
江栖悦抿唇,组织语言中,他抬步走过来,骨节分明的大掌握住她的腰肢,轻轻一提,将人抱上了她身后的办公桌。
“呀!”江栖悦惊呼一声,差点尖叫出声。
“你干嘛?”
“你不是?不舒服吗?”闻辛尧温声道。
“我?哪有不……”江栖悦的声音戛然而止,想到了什么?,耳根泛着热。
下一刻,闻辛尧的动?作让她更是?差点惊得从办公桌上跳下来,只见闻辛尧轻提了一下西装裤,单膝跪下,冷白指尖抓住了她的小腿。
江栖悦满脸惊恐,慌乱无比,声音发颤:“这?,这?是?在办公室!你别乱来啊!”
她死死地摁住自己的裙摆,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恨不能整个人都缩在办公桌上。
闻辛尧一怔,笑起来:“我?只是?看你的高?跟鞋太?高?,想帮你脱掉。”
男人掀起薄白的眼皮,漆色的眸子映着满脸泛起绯色云霞的小脸,似笑非笑,脸上满是?兴味和促狭:“老婆,你想哪儿去了?”
闻辛尧不置可否。
他?垂眸,轻握住她?的脚腕,将那双恨天高的精致小?羊皮高跟鞋脱下来,她?的脚纤细,线条很漂亮,但握在手里却并不显得硌手,反倒柔腻如云,稍稍用力就会陷进肉中。
闻辛尧知道,她?浑身上下,天生条件好是?一方面,后期保养得当也是?一方面。
就好比这双脚,光每天晚上做脚膜、抹精华的时间都至少半个小?时。
他?也是?和?她?住一间房后,才知道,大小?姐花在打扮保养上的时间那样多,她?能细致地将头发丝都精心保养。
闻辛尧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癖好,可如今这双脚,让他?有种想握在掌心把玩的兴致,甚至想亲一亲……
男人的目光炽热,让江栖悦心上浮起一丝羞涩,脚趾忍不住蜷了蜷,可爱到让人心头泛软,他?指腹忍不住收紧。
她?心口一紧,咽了咽喉咙,第?六感告诉她?,他?现在心思很让人面红耳赤。
她?条件反射地收回脚,警惕地瞪着一双潋滟水眸,似娇似嗔地说道:“你在想什么!不许想!”
闻辛尧眼底划过一抹遗憾,觉得还?是?不要吓到她?了,他?换上浅淡的微笑,起身,从另一旁找了一双柔软的拖鞋放在地上。
江栖悦不等他?来抱,就径直跳下来,踩着拖鞋哒哒哒地跑到另一侧,反客为主地坐在了办公桌后。
闻辛尧看她?一眼,半倚靠在她?身前?的办公桌上,姿态随性慵懒,他?身高腿长的,办公桌的高度对他?而言也轻轻松松,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裹在高定西裤中,十分赏心悦目。
江栖悦没好气?地瞪视着他?:“你坐我对面去。”
这个男人真?的好黏人!好烦。
闻辛尧唇角微勾,转移话题:“你刚刚要和?我说什么?”
江栖悦正色,双手搭在腹前?,微微扬着下巴,“你结婚前?,也没有什么白月光朱砂痣?”
闻辛尧怔了一瞬。
江栖悦见他?的神情,心下咯噔,还?以为真?有。
闻辛尧笑了笑,语调温和?:“白月光和?朱砂痣是?什么?”
江栖悦:“……”
她?瘪瘪嘴,觉得他?真?的好土。
“你不上网吗?”江栖悦无语:“你不是?娱乐公司的老板吗?这种网络词你不知道?”
“……我的工作是?处理公司事务,似乎并没有要求我也要掌握网络词。”闻辛尧看出她?眼神中的嫌弃,斟酌着说道。“事实证明,这些网络热词并不影响我的工作。”
江栖悦:“……闻辛尧,你真?的好土哦!我看到你仿佛看到了我爸爸。”
她?没忍住,吐槽道。
不,她?爸爸可能都比他?网速快。
闻辛尧沉默了片刻,说起另一件事:“你给?我的微信备注是?什么?”
她?好像说过好几次他?老。以前?他?本?可以不在意,可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开始介意起这一点来。
七岁而已,正是?成熟稳重?疼老婆的年纪。
江栖悦咬唇,有些心虚。但转瞬一想,她?年轻貌美,他?都三十了,本?来就是?老男人啊!
“我实事求是?,你不要无理取闹哦!”江栖悦傲娇地说道。
闻辛尧挑眉,慢条斯理地弯下腰,骨节分明的手抓住办公椅的扶手,青筋微凸,将人连椅带人拉至眼前?,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
男人滚了下喉,眼睫压下,眸光黑沉沉地望着她?,高大的身影牢牢笼着她?,两人近到呼吸可闻,江栖悦一时忘了呼吸,甚至有几分心慌。
“你真?这么想?”
江栖悦被他?浑身极具倾略性的气?息烘得浑身发软,但她?颇有骨气?,说出去的话怎么能眨眼反悔了,她?吞咽了一下口水,轻轻哼唧了一声?,“嗯……”
闻辛尧维持着俯首的姿势,无奈地长舒一口气?,“那我只能晚上证明一下自己了。”
怎么证明?江栖悦一开始满头雾水,后来福至心灵,几乎羞得恨不得找根地缝钻进去。
“闻辛尧!”江栖悦花容失色,蓦地提高了音量,明眸含羞,一双眸子明亮得不可思议。她?又软下语调,抬起纤细的手臂抱住他?的脖颈,嗓音甜腻腻地撒娇:“我说错了,你不老,你风华正茂,年轻力盛!”
她?错了,骨气?算什么?要是被他折腾到哭唧唧求饶,那更丢脸。
闻辛尧唇角噙着一抹慵懒而缱绻的笑意,故意逗她?:“还?是?证明一下吧,不然你对我总是?有刻板印象。”
“没有没有,我给?你改备注,立刻马上就改。”江栖悦猫儿似的蹭了蹭他?的脖颈,毛绒绒的头发扫得他心头泛痒,语调也好似猫儿的咕哝,嗲声?嗲气?,黏腻又甜蜜。
她?撒起娇来,没有人能抵挡得住,
不知怎么回事,两人愈发亲密,她几乎是半倚在他身上,闻辛尧经不住轻笑,顺势直起身,手掌覆在她?的后腰上,“你不会以后在心里偷偷喊我吧?”
“当然——”江栖悦拖着甜软的嗓音:“不会啦。”
她?心里暗暗又喊了几声?“老男人”。
闻辛尧捕捉到她?眼底的狡黠,不计较她?的阳奉阴违,“喏,改备注。”
江栖悦咬了咬唇,在他?怀里举着手机,不情不愿地把那个“老男人”改成了“老公”,闻辛尧心满意足,将她?搂得紧了紧,几乎眷恋这种被她?撒娇耍赖的温馨。
江栖悦可没忘记两人刚开始的话题,她?戳戳他?的腰,“你刚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婚前?你还?有其他?喜欢的女生吗?”
闻辛尧反应很快,大概猜测出白月光朱砂痣是?什么意思,笑起来:“没有。”
他?指尖把玩着她?的一缕长发,懒声?道:“所有的第?一次都属于你。”
江栖悦一时间心跳如擂鼓,一是?心动喜悦,二是?心虚紧张。
她?曾和?孔槐之?交往过,虽然就是?简单拉拉小?手,但,名分到底是?真?实的。
听?到了他?的回答后,江栖悦将头埋进他?的脖颈,鼻尖满是?好闻的木质香调,不知为何,她?唇角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扬起来,心里也好像装了上百只的兔子,砰砰砰地乱跳。
“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啊?”江栖悦突然好奇地问道。
闻辛尧的手臂更紧地抱住她?:“你猜一猜?”
江栖悦明亮的眼睛眨了眨,“人美心善小?仙女?”
“……老婆大人。”
江栖悦眨眨眼,也还?行吧,差强人意,但她?口是?心非:“好土哦。”
闻辛尧幽深的黑眸低垂,“你给?我的备注只有两个字。”
江栖悦:“……”
可恶,一个男人这样斤斤计较,真?讨厌!
她?轻哼了一下,“你如果?要字数多,我可以给?你直接备注名字。”
她?给?他?备注“老公”,已经是?很高的待遇啦,她?联系人列表里,多得是?没有备注,自带网名的人。
闻辛尧摇头失笑:“那还?是?老公好一点。”
正当小?夫妻说着话的时候,门口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
江栖悦神色一僵,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办公室。
她?警惕地从他?怀里探出半个脑袋,看向门口的方向,“你门反锁了吗?”
“他?们?不敢随意进来。”闻辛尧沉声?道。
江栖悦以为他?没反锁,羞愤瞪他?一眼,“要是?有人进来怎么办?”
“放心,我锁了。”闻辛尧抬手摸摸她?的小?脸,“怕什么,我们?是?夫妻,再怎么亲密,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江栖悦脸红透了,不敢说她?想象的亲密程度并不适合被人看到。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为自己的邪恶想法深刻反省。
“外面是?不是?有人?”江栖悦从他?怀里退出来,问道。
闻辛尧颔首,不用想,能在他?办公室门口搞小?动作的,除了吕竞川,不做他?想。
“是?吕竞川。你想见他?吗?”闻辛尧温声?问道。
“都行啊。”江栖悦觉得无所谓:“他?是?你发小?,见一见又没什么。”
闻辛尧眸色一暗,心脏直直往下坠。
她?怎么知道吕竞川是?他?的发小??
失忆后?,吕竞川从未在江栖悦面前出现过,他也没提及过这位发小。
而如今,江栖悦却脱口而出两人的关系……
闻辛尧垂眸,掩下眸底的晦暗,不同于那天晚上?突如其来的陌生记忆,她如今给他的感觉,更像是完全?恢复了记忆。
他佯装不经意地问道:“我记得你好像有一条玫瑰印花的丝巾,妈的生日快到了,我想给妈也送一条差不多的作为生日礼物?,你还?记得在哪里买的吗?”
一年前,江栖悦去国外玩的时候,买了一条真丝丝巾,十分漂亮,曾一度是她的心头好,只不过那条丝巾在一次家宴上?不小心被人弄脏了,难以清洁,也被她丢进了垃圾桶里。
“好像是在法国买的,那个品牌很小众,不过我记得地址,你让人帮你跑一趟就行。”江栖悦毫无察觉,想了想,随口道。
闻辛尧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血液凝固,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但他形容仍旧十分从容,甚至还?能扯出一抹得体的微笑:“好,你把?地址发给我。”
他缓了缓,喉咙干涩,薄白的眼皮轻敛,看着眼前明?艳娇美的女?孩儿,她的眼眸形状很漂亮,眼尾微勾,此刻线条柔软,望向?他的目光清凌凌的泛着星光。可他见?过她盛气凌人的模样,骄矜得如同带刺的玫瑰。
他静静地看着她,手指微微用力。她恢复了记忆,为何?没有告诉他?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还?是……根本就觉得没必要?和他说?
闻辛尧心中思绪繁杂,他胸腔里涌上?一股强烈的恐慌和燥意,他忍着那股气,一言不发地将人按进自己怀里。
“岁岁。”
江栖悦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懵,她怔怔地眨眨眼,耳边的嗓音低磁性感,热气洒在她耳廓,激起细细密密的痒。两人的体型差让她能够完全?地被裹在他怀里,干燥温热的气息缓缓沁润进她的呼吸,她的每一个毛孔。
江栖悦脸有些热,有些烦恼,闻辛尧怎么这么黏人啊!
“你要?记得,我爱你。”
所以,以后?无论在做什么决定,那一瞬间,她都能想到这一点,他爱她,最爱她,也请别就轻易地放弃他。
江栖悦一愣,有点不敢置信,她在他臂弯中仰起脸,想去看他的表情,可他手臂是那样有力,拥抱的力道又是那样的深刻,好像是,他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似的,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渴望。
她心头泛起星点的疑虑,但那点点的疑惑又很快被潮水般的甜蜜冲散,
她红着脸,手心也微微发汗,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咕哝着埋怨:“你爱我不是应该的吗?”
她不懂男人话语里的害怕,读不出他深藏的意义,只当他情到深处,自然?而来的甜言蜜语。
“咔哒——”
门被人从里拉开,在门外蹑手蹑脚偷听的人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吕竞川没想到门突然?被打开,讪讪地笑了下,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朝江栖悦打了个招呼:“嗨,小嫂子。”
江栖悦一直都知道吕竞川,毕竟闻辛尧的朋友不多,能被他带在身边的更少,足以看得出来两人关系不错。
但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以“嫂子”的身份见?他。
两人都是上?流圈子的人,以前都听说过对方,也曾在某些宴会上?有过交集。两人都是“风云人物?”,一个是娇纵任性,花钱如流水的大小姐,一个是离经叛道,没苦硬吃的富家少爷,都不是什么好名声,但两人并?未惺惺相惜。
反倒互相有点看不上?眼。
江栖悦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出生在罗马,还?总喜欢折腾,搞什么创业,追求什么梦想,闹出那么多笑话?
吕竞川也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能每天无所事事,奢靡浪费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当初闻辛尧和江栖悦结婚的时候,吕竞川还?偷偷替发小难过,他那么完美的兄弟,居然?娶了个只会花钱的娇贵花瓶回去,这辈子多可怜啊。
包办婚姻害人不浅,他甚至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妥协,搞什么商业联姻。
吕竞川最开始还?有些想替闻辛尧出气,给江栖悦添添堵,但每次兄弟几个攒的局,江栖悦都没来参加,他也就渐渐歇了心思。
这两年,闻辛尧对这个妻子的态度很平淡,并?没有像那些只看脸的富二代一样肤浅,一味无脑付出做舔狗,江栖悦也没有借闻辛尧的名头作妖,他心里平衡不少,对江栖悦也没什么不满了。
毕竟对方是个明?艳妩媚的大美女?,他肤浅,看脸,对长得好看的人多几分宽容。
“你来阿尧这儿上?班来了?”江栖悦捂唇,好惊讶的模样:“不继续拍电影啦?”
“嗯。”吕竞川点点头,故作沉稳。
“想明?白了就好,第?一败家子的名声多难听啊。”江栖悦道。
吕竞川:“!”
他脸有些烧,当初他拍电影,纯赔本,一分钱都没赚,愣是亏得让吕老爷子都吓得住院了,大家都笑话他是“第?一败家子”。
他们不怕子孙不花钱,就怕富二代想创业。
江栖悦花钱如流水,但问题是她花的钱都是父母给她的,也有自己的分红和盈利,她也不会灵光一闪,一拍脑门去创业,亏钱亏得家里人都害怕。
当时吕竞川可是收获了一大批嘲讽。
吕竞川看向?闻辛尧,眼神哀怨,好歹也是自己人,怎么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
闻辛尧移开视线,佯装没有看到他的眼神。
大小姐口齿伶俐,现在说话已经很收敛了。
碰上?她心情不好,那可是要?将他贬的一无是处,恨不得找根地缝钻进去。
吕竞川现在一点儿吃瓜的心情都没有了,黑历史又被人提起,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电影扑街后?全?网嘲的日子,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去工作了。”
吕竞川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脚步沉重地离开了。
江栖悦眨眨眼,放软语调:“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江栖悦后?知后?觉,吕竞川是闻辛尧的发小,可她刚刚的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江栖悦难得有点忐忑,担心自己的行为让吕竞川和闻辛尧的关系变坏。
闻辛尧见?她眸底怯生生的,好像犯了错的小猫,他的唇角勾了下,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你是实话实说,这种小事他自己能调节。”
“晚上?你方便吗?大家一起吃个晚饭?”闻辛尧沉吟了一下,道:“我还?有几个朋友也在京市,你如果不介意的话,今晚大家一起聚一聚?”
“不介意啊。”江栖悦脆声道:“人多热闹点,更好玩儿。”
闻辛尧一时有些犯难,他会参加的局,一般都比较普通,大家就是喝喝酒,吃个饭就散场了。可如今大小姐要?去,那就势必不能太?无聊了。
否则她又要?嫌弃他年纪大,古板又无趣了。
闻辛尧笑了声:“那我晚上?来接你。”
他想着,等会儿让人安排一些节目,一定要?把?大小姐哄高兴了。
“好啊。”
江栖悦应得欢快。
江栖悦没在星璨久待,她还?有工作任务。
大家放了这么长一个假期,心都玩野了,上?班第?一天氛围就十分懒散,余瑶趁着小长假去旅游了,回来后?给大家带了伴手礼,江栖悦也得到了一份手工艺术品。
她把?自己从国外买的礼物?一一分发。
余瑶很是激动,她和江栖悦关系好,她送了她一枚胸针,是前段时间余瑶看上?了却舍不得买的,她高兴得双眼泛光。
江栖悦见?她喜欢,含笑点点头。
她和余瑶下午要?跑一个活动采访,于是两人一起准备资料,等下午采访完,江栖悦舒了口气,和余瑶打了招呼后?,就分开了。
给闻辛尧打电话,却得知他临时有个紧急会议要?开,他让王钦开车来接她,把?她送到晚上?聚餐的地方。
江栖悦看着眼前奢华的会所,挑了下眉,还?是老地方。
繁金会所。
上?次她在这儿走了个秀。
这回没有像上?次那样被人拦下来,反倒得到了热情又恭敬的迎接,侍应生领着她径直去了二楼。
二楼比一楼装潢更加奢华,流光溢彩的灯和华丽典雅的布置看得人目眩神迷,繁金二楼一向?只对非富即贵的大人物?开放,自然?服务也比一楼更加周到。
闻辛尧订了包厢,他发了话,晚上?要?弄点尽兴的节目,大家就都摩拳擦掌,准备露一手。
今晚来的都是和闻辛尧玩的还?不错的一些人,他一向?是同龄人中的风向?标,启明?星,崇拜他,愿意追随他的人不少,闻辛尧多年相处下来,身边也留了一小批人,称得上?是朋友。
以往闻辛尧都十分正派,聚餐就是聚餐,光吃饭,什么乐子也不找,怪无趣的。大家每次陪他吃完饭,还?要?另外组个局继续玩儿。今天得知闻辛尧想找乐子,大家都十分激动,势必要?好好搞,让他印象深刻,念念不忘。
“喔喔喔——”
她一推开门,迎面就是一个身材热辣的大美女?,伴随着怪声怪调的尖叫起哄声。
江栖悦鼻尖涌入一股浓烈到刺鼻的香水味,她认出来是娇兰柑橘罗勒淡香水,这款香水整体味道清新?,适合喜欢自然?、清爽的人,但眼前的女?人喷得太?浓,反倒有种过犹不及的浓郁,并?不好闻。
她下意识皱眉,香风拂面,女?人像是无骨蛇一般,倒向?她的怀中,嘴里捏着甜腻腻的嗓音,喊她:“闻总,晚上?好。”
江栖悦:“?”
当包厢大门完全打开,一张更加明艳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包厢内所?有人脸上的笑都滞了一下,吕竞川龇着的两排大白牙顿时收了起来?,他慌忙站起身?,喊道:“嫂子……”
抱着江栖悦的女?生也愣了一下,面色尴尬地松开手,退到了一边。
旁边的人有不认识江栖悦的,直愣愣地开口:“竞子,这你嫂子啊?我咋记得你是独生子呢?”
甚至还有人嬉皮笑脸地开口:“我看咱嫂子也是风华绝代,美色动人呢!”
吕竞川一副“完蛋兄弟完蛋了”的表情,疯狂朝他们使眼色,示意他们别再开口说话。
眼前这位大小姐可不是好惹的。
江栖悦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吕竞川,你这儿安排得还挺周到啊。”
她的嗓音又娇又嗲,众人没想到有人能有一把这样娇媚的嗓音,比那些故意捏着嗓子的女?生勾人多了。甚至在这样悦耳酥媚的嗓音下,没听出大小姐话语里的讥讽。
吕竞川讪讪:“嫂子,你怎么来?了?”
江栖悦横他一眼,踩着高跟鞋,眉眼间蕴着一抹骄矜,“我不能来??”
她环顾了一圈包厢,“你们倒是花了心?思。”
包厢内的布置奢华异常,高档洋酒摆满了桌子,房间里有好几个身?材火辣,长?相漂亮的女?生,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局。
吕竞川慢半拍反应过来?,闻辛尧为什么让他组局了,显然是用来?哄这位姑奶奶的,可自己还以为他开窍了,学会在外面寻刺激。他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脑门上急出一身?冷汗,连忙挥手让大家把那些姑娘们赶出去?:“走走走,都出去?。”
几位女?生满脸茫然,甚至还有些不舍,这群公子哥出手阔绰,有好几个甚至又高又帅的,如果她们走运,和他们发生点什么,说不定就?能借此改变命运。
但显然目前为首的吕竞川赶人了,她们也不敢留下来?。
有女?生离开前,满是艳羡地看了一眼江栖悦,她众星捧月般被?那个在她们面前傲气凌人的吕少爷迎到了上座,弯着腰,有着几分讨好和卑微:“嫂子,这事儿是我自作聪明,你能别和我哥说吗?”
从闻辛尧特?意让他们安排节目哄江栖悦开心?这个行为上来?看,就?足以看出,他对江栖悦的重?视。要搁以前,他哪里会参加这种“不正经?”的玩乐局?
可他倒好,人家讨媳妇欢心?,他给安排个美女?投怀送抱,这不是给闻辛尧添堵吗?
要是眼前这位大小姐真的气得和闻辛尧闹脾气,他就?完蛋了。
吕竞川天不怕地不怕,自己老子都能被?他气得住院,偏偏最怕闻辛尧,主要是他怵他那张冷冰冰的脸,除此之外还有他的手段,说是谈笑间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不和他说也行,你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吧?”江栖悦斜睨了她一眼,语气淡淡。
她刚开始是有点生气的,但后来?一想,这和闻辛尧无关。
闻辛尧的人品还是值得信任的,如果他想偷吃,在和她结婚之前就?能偷吃了。但事实是,他纯情得不像话,快三十了,才把初吻献给她,更别提其他数不清的第一次了。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总得让吕竞川吃点苦头,以后别总是想着带坏她家老公。
吕竞川连忙开了一瓶酒,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给江栖悦:“嫂子你尝尝,这是我朋友特?意从法国?买的酒。”
江栖悦微笑,纤长?的手指捏住高脚杯,将酒在鼻尖下晃了晃,轻嗅了一下,才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口感醇厚,还不错。
吕竞川见她表情舒缓了许多,松了口气。
江栖悦好奇问道:“你准备了什么节目?”
吕竞川一脸为难:“没什么……”
姑娘们都出去?了,好玩的节目都玩不来?了,都是些男男女?女?间才能玩得尽兴的小游戏,全是男的玩多无聊啊。
江栖悦明亮的眸子转了转,“你把她们都叫进?来?吧,该怎么玩怎么玩。”
吕竞川这一伙人可会玩儿了,也让她长?长?见识。
吕竞川:“……这不太好吧。”
要是被?闻辛尧知道,他带着他老婆玩儿这么嗨,他的腿都要被?他打断!
江栖悦稍稍板下精致的小脸,“那我去?告诉他你做的事好了。”
吕竞川:“别!”
他纠结不已?,江栖悦见状,眨眨眼,笑得甜美:“阿尧他不会这么早来,玩一会儿,我不告诉他。”
吕竞川支支吾吾犹豫半晌,一咬牙,让人把刚才的女?生都叫进?来?。
这种高级会所?,自然有更具竞争力的服务,江栖悦以前没少和圈子里的小姐妹们一起玩,但不得不说,她还是比不过这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二代们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