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亚蒂又特意选了一张华丽的上?半脸面具戴上?,露出?了诺斯克下颚位置的痣。然后顶着这幅妆造,把纸条递给管家。
多亏诺斯克平时行事不算正?常,时不时保持沉默,时不时神经?搭错地挥退所有佣人,不让他们靠近。
诺斯克在?家里戴面具的奇怪行为?,管家也见怪不怪。
纸条的内容是去兰格家传话,约莱蒙尽快来家里见面,喝一杯下午茶。
纸条传出?后的一个半小时,莱蒙到了。
莫里亚蒂当然不会立刻出?现,找了个借口说让莱蒙在?客厅等半小时,却转身?向端给莱蒙的咖啡里下了大剂量的迷药。
莱蒙怒气冲冲地等待,但没有防备地喝下了那?杯加料咖啡。
不多时,他在?沙发上?睡着了。莫里亚蒂掐着点?出?现,架着莱蒙,把人绑到了地下室内。
从下午两点?半开始,过去了近七小时。
莫里亚蒂对?莱蒙严刑逼供,试图让他吐露一百万的黄金藏匿地点?,但一直没能让莱蒙松口。
“你为?什么要死撑着呢?”
莫里亚蒂瞧着被他折磨到只剩半条命的莱蒙,“你说了实话,我?给你一个痛快,不好吗?”
莱蒙的四肢被绑,身?上?已经?皮开肉绽,努力地喘着气,死死盯着面具男人。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听声音是插画师乔门罗。本以为?这个插画师只是想骗姑妈福纳克夫人的钱,哪想到这人会有这般手段。
莱蒙从未料到没死在?D先生的手上?,反而倒在?了诺斯克家的一杯咖啡上?,是倒在?了他以为?不会有威胁的地方。
但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说的。
不说是死,说了也是死,必不能让这个插画师得到捕梦社的一百万黄金。
莫里亚蒂有备而来。
从裤子口袋里取出?方盒子,拿出?盒中的针筒注射器,走到莱蒙身?边。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今天你不回?家,不会有人起疑心?,只认为?你找朋友去玩了。但你消失得越久,我?的风险越大。那?你就试试这个药吧,它?会让你说出?心?底的秘密。”
莫里亚蒂在?做数学老师时,结识过一位植物毒学家。
那?人已经?死了,留下一种吐真?剂假想。提取茛菪的有效成分?,做出?催眠型药物,可以让人的身?体陷入半麻醉状态,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
莫里亚蒂依照配方做了实验,效果是30%的成功率。
被注射药剂的实验对?象,有的说了真?话,有的胡言乱语,有的发生严重不适,不治身?亡了。
这种不确定的逼供手段,不到最后一步不想使用。
“恭喜你,莱蒙先生,你是我?在?纽约的第一个实验对?象。”
莫里亚蒂说着猛地扎针,把药剂注入了莱蒙的左臂血管里。接着,他拿出?怀表,开始等待药效发作。
莱蒙无力挣扎,只能眼看针剂没入体内。
大约十?几分?钟后,他觉得整个人没了力气,意识渐渐模糊。
开始眼神涣散,难以聚焦。又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提问。
“说吧,说出?你的秘密,你把捕梦社的秘密资金藏在?了哪里?”
莫里亚蒂把莱蒙口中的布团取出?。成败就此?一举,就看莱蒙是不是能说真?话了。
莱蒙接收到关键词“捕梦社”、“我?的秘密”,一股怒火从心?底窜出?。
他瞧着面前的模糊人影,是看到了死去半年的那?个人。
“啊呸——”
莱蒙对?着面前的人影,狠狠吐了口水。
他又破口大骂:“D先生,你该被挫骨扬灰。你这样的骗子,不得好死,你说控梦能治好我?的不举,骗人的,全都是骗人的。治不好,我?的病没被你治好!我?还是阳痿!”
莫里亚蒂险险避过了莱蒙的口水攻击,一股气是不上?不下地堵在?胸口。
这药到底有没有起作用啊?
莱蒙自爆的秘密不是他想要听的。谁关心?你举不举,关键是钱在?哪里?
莱蒙自爆阳痿,不?会?让莫里蒂亚停止逼供。
莨菪药剂被注入人体,在药效失效前,可以反反复复对被注射者提问。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得到真实答案的可能性会?逐步降低。
莫里亚蒂与莱蒙耗上了。
走到这一步,这个夜晚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不?就?是莱蒙死了,要不?就?是莱蒙说?出了藏钱地点再死。
莫里亚蒂:“别?想你的不?举,想一想你的钱,你把捕梦社?的一百万美金放到哪里了?”
莱蒙:“捕梦社?D先生是个无耻的骗子,他能治好别?人,为什么治不?好我?都怪该死的牙齿猎人,都怪兰格把我带去葛底斯堡!”
莫里亚蒂:触发词错了,重来?。
“是钱!你有?一百万美金,你放在哪里了?”
莱蒙:“钱,对我有?钱了!我一个接一个地把那天看到我被咬伤的牙齿猎人都杀了。”
莫里亚蒂:重点又歪了。
“是一百万美元,你把它藏在什么地方?”
莱蒙:“我杀了37个牙齿猎人,大卫卡基是最后?一个。哈哈哈,全都被我杀了。最后?一次是有?变态暗中搞鬼,把卡基的尸体从西?郊森林里挖出来?,拉到华尔街去堆雪人!我只能蛰伏,这段时间必须保持低调。”
莫里亚蒂:?!
真是地狱笑?话,真变态嘲笑?他变态。
他变态吗?他最多?是狠毒。他从不?说?后?悔,可真的后?悔搞了华尔街雪人。
莫里亚蒂:“你别?想数字!我是问你,你抢夺的黄金存放在什么地方!”
莱蒙:“凭什么我血拼才能抢夺黄金,但莫伦海勒一个牙医的女儿就?轻轻松松就?能继承大额遗产。上帝瞎了眼,海勒该死,牙医相关?的人都该死。我要杀了她!”
“嗤~”
另一口棺材里,被堵住嘴的诺斯克闷笑?起来?。
地下室的现场画面很残忍,空气里还飘着血腥味,但听着鸡同鸭讲的问与答,他忍了又忍是没能忍住笑?了出来?。
诺斯克却也笑?不?大声,因?为嘴巴被堵,肚子憋气憋得抽筋了。
莫里亚蒂听到闷笑?声,差点破防地吼一句,笑?什么笑?。
话到嘴边,忍住了。
他不?能怒吼,万一高音量破坏药剂对莱蒙的半催眠效果,让人有?了恢复神志的趋势就?不?妙了。
莫里亚蒂冷冷地瞪了一眼诺斯克,之后?再找这小子算账。
他又一次看向双眼涣散的莱蒙,不?依不?饶地继续询问,“价值一百万美元的黄金,你藏在哪里?”
“黄金……”
莱蒙语序开始混乱,“没有?,没有?黄金,都死光了。”
说?完这一句,他头一歪昏了过去。
莫里亚蒂深呼吸,努力压制住一肚子火气。
随身方盒里一共准备了两管药剂,眼看第一针没有?达到?想效果,是必须补上第二针。
第二针致死率更高。
莫里亚蒂克制住燥郁心情,重新把莱蒙的嘴巴堵上,没有?立刻弄醒他。
缓一下再动手,免得药效叠加让人加速去地狱,自己的黄金就?没着落了。
他先后?检查了捆绑莱蒙与诺斯克的绳索,确保捆绑得都很结实,自己躺到了第三口棺材里。
忙碌了一整天,小睡一个小时。等他醒来?,就?是莱蒙的死期。
时间在古怪的安静中过去。
等莫里亚蒂再睁眼,疲惫稍减。看一眼怀表,是23:35。
他即刻从棺材里爬出来?,去打量被绑的两人。
诺斯克睡着了。
莱蒙不?用外部刺激,已经睁开眼睛。眼神发直,像是傻了一样。
莫里亚蒂没有?犹豫,马上给了莱蒙第二针。
十五分钟后?,莱蒙剧烈抽搐起来?。
不?好,这是副作用发作了。
莫里亚蒂抓紧时间取下莱蒙嘴上的布团,再次发问:“你把黄金藏在了哪里?”
莱蒙全身颤抖,眼神几乎完全失焦,像是根本听不?到问题。
莫里亚蒂揪住了莱蒙的头发,在他的耳边怒喊:“黄金的位置!它究竟在哪里?!”
“黄金……”
莱蒙终于接收到了外界声音,慢了两拍说?:“兰格剧院,黄金,三楼机关?,保险箱。”
莫里亚蒂眼底迸发出欣喜,太不?容易了,他总算是听到正确回答。
马上追问:“黄金放在兰格剧院的三楼的机关?保险箱里?保险箱的具体位置呢?在你的办公室吗?”
莱蒙喃喃重复:“我的办公室,我的办公室……”
不等莫里亚蒂再问细节,莱蒙又一次剧烈抽搐,鲜血从鼻孔与耳道?涌出。他瞪大了眼睛,头一歪,一动也不动了。
莫里亚蒂检查了对方的呼吸与脉搏,均是毫无反应。
莱蒙,死了。
莫里亚蒂为了以防万一,拿出一根麻绳在莱蒙脖子上又紧紧勒了五分钟。勒断了他的颈椎骨,确保人死透了,不?会?诈尸。
这才取下诺斯克的堵嘴布,问:
“你去过「兰格剧院」莱蒙的办公室吗?知道?里面的保险箱情况吗?”
诺斯克在莱蒙发出响动时就?醒了。眼下再也听不?到莱蒙出声,他瞬间渗出一身冷汗。
杀人了!
被杀的还是熟人!
距离他不?到两米,杀人案真实地在他的身旁发生!
杀人凶手明晃晃地站在他面前,这让诺斯克感到真实恐惧,再也生不?出笑?别?人倒霉的心思。
诺斯克不?敢耽搁一秒钟,立刻回答:
“我去过剧院三楼的办公室,但没看到过保险箱,可能是藏在墙壁里?”
莫里亚蒂知道?那座剧院有?机关?,“你走过剧院里的秘密通道?吗?”
“没有?。”
诺斯克是莱蒙的客户,又不?是他的手下。
虽然在去年九月帮着莱蒙打过掩护,一起清扫被血洗的柏树街66号,但他没有?过多?插手捕梦社?内部管?,何况莱蒙也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
诺斯克:“尸体派对在莱蒙的别?墅进行,不?是在兰格剧院。我只知道?剧院的秘密通道?是用来?窃听贵宾观众的隐私,便于莱蒙拿捏客户的把柄。”
莫里亚蒂眼看问不?出更多?消息,只得重新堵上诺斯克的嘴巴。
“等我找到黄金,回来?就?放了你。”
莫里亚蒂带上莱蒙的钥匙串,把三口棺材的盖子都合上,重新捆绑棺材,顶着诺斯克的仿妆离开了。
事不?宜迟,趁着夜色,夜探剧院办公室。
不?是一人前往。近百万美元的黄金,他无法独自搬运。
叫上了随时待命的得力手下塞巴斯蒂安莫兰,一起朝着「兰格剧院」出发。
9月10日,零点的钟声敲响。
夜已深,纽约城内总有?人不?睡觉。
有?的准备潜入剧院做贼,有?的刚刚从麦浪村赶回。
麦考夫驾着马车,驶向柏树街1号。
车厢里,记者旺斯醒来?有?段时间了。
他通过莫伦的描述,得知自己从被擒到获救的始末。
旺斯也说?明了为什么会?倒在马具店的仓库里。
他依照伯父遗留的清?战场名单,去麦浪村的牙齿猎人布尔特。
找上门,发现布尔特已经在半年前落水身亡,死亡地点就?在麦浪村附近的森林里。
布尔特的儿子说?,他父亲是喝醉酒意外溺亡。
如果不?是喝多?了也不?会?去那条河附近,因?为附近森林时不?时有?绿色幽灵出没的闹鬼传闻。
旺斯不?死心,前往了布尔特的死亡地点。
在周围区域一通好找,结果让他发现了荒草中的高墙。
那是一座没有?标识的建筑物,而他在墙根处发现了几块灰色碎石子。
石子外表瞧着普通,却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因?为附近的石头多?是黑色的。
旺斯以前采访过化石挖掘的一线现场,知道?用舌头区别?石子与骨头的快速鉴定方式。
他果断当场尝试,发现墙根的灰碎石其实是骨头,猜测围墙内也许藏着尸体。
决定连夜勘察,生怕晚到一步,尸体就?会?被转移了。
不?料晚上郊外起雾,他一度迷路。
在森林边缘兜兜转转很久,像是被鬼打墙一样,直至下半夜才再次找到目标地点。
从金属门的上方翻进围墙内。
用石头砸开平房玻璃,刚到仓库里转一圈,没来?得及仔细查看就?昏迷了。
旺斯:“捕梦社?相关?事物,真是有?些?邪门。我以前从来?没遭遇过鬼打墙。两位真的准备立刻前往『兰格剧院』,不?等天亮吗?”
莫伦:“不?等白天。午夜进入剧院,风险反而更小,能打一个时间差。”
当下,是剧院的非营业时段。假如莱蒙在纽约安然无恙,人在家中睡觉的可能性更高。
莫伦与麦考夫现在去剧院,可以直接忽悠保安。
等到保安意识到不?对劲,通报给莱蒙,而莱蒙也必须等天亮再发电报,调查麦浪村出了什么纰漏。
莫伦叮嘱旺斯,“请您暂时留在柏树街1号,抓紧时间休息。如果夜探剧院不?顺利,需要您立刻换装返回麦浪村,赶在天亮前通知费斯上校紧急撤离。”
旺斯再怎么好动,也分得清轻重缓急。
他没有?作死地提出同去剧院,“但愿今夜两位一切顺利,之后?能让我进行独家报道?。”
莫伦微笑?:“谢谢,借您吉言。一旦发现重要名单,必是少不?了您的助力。”
「兰格剧院」有?着四通八达的暗道?。
据路易经?说?,那些?通道?是窥听观众的秘密,以便拿捏观众把柄。
另外也是一种筛选。莱蒙会?编排一些?与尸体相关?的戏剧桥段,有?恋尸癖或食人癖的观众,说?不?定会?在观演中产生欲望,这就?给了莱蒙扩展客户的机会?。
剧院也是莱蒙召集手下进行秘密会?议的地方。
会?议室在地下一楼,因?为只有?暗道?才能抵达,不?怕被外人窃听到机密。
莫伦推测,莱蒙有?可能把重要的人体数据与客户名单藏在剧院的某处,也许是他的办公室内。
如果此行能获得这份名单,必要借助旺斯之笔在报刊上公布出来?。
只凭纽约警方去把这些?人一锅端,难度较大。说?不?定还没来?得及查,那些?客户就?都逃了,或是证据被销毁了。
凌晨一点。
麦考夫与莫伦把旺斯送入柏树街1号之后?,马不?停蹄赶到了剧院。
两人稍稍调整了角色设定,从捕梦社?的纽约特派员变为了路易经?的心腹。
没有?偷摸潜入剧院,而是直接去正门,对夜班门卫亮出了钥匙信物。
麦考夫:“路易经?推测老板出事了,令我们连夜前来?纽约。提醒法克队长立刻全面提高剧院的安保等级,可能有?贼人潜入剧院。”
门卫罗宾核对了钥匙信物,它确实能打开剧院后?门,但对老板出事的说?法是一个字也不?信。
莱蒙先生本事很大,谁能对他不?利?
“不?可能的,肯定是路易经?搞错了。他又不?在纽约,怎么能估测剧院有?风险。”
门卫罗宾不?给两人放行,“法克队长两个小时前已经下班回家。等天亮,你们再来?。”
麦考夫冷笑?,“万一这几个小时中发生变故,你负全责吗?!”
莫伦也嘲讽:“你凭什么认定不?会?有?事?今夜你见过老板了?老板亲口告诉的?”
门卫罗宾正要回怼,却后?知后?觉想起来?今夜确实没见过莱蒙先生。
这种情况很罕见。往常只要莱蒙先生在纽约,哪怕只用十分钟也会?来?剧院转一圈。
罗宾:“今晚,我是没见到老板,但这不?能说?明出事了。也许,老板是临时离开纽约。”
莫伦与麦考夫听到这话,心下一松,至少能排除最坏的情况。
莱蒙不?是完好无损地待在纽约。他没来?剧院,不?能说?明遭遇人身威胁,但不?会?是平安无事。
莫伦稍稍放缓语气,“老板不?在纽约,我们就?更要提高警惕。听说?法克队长很负责,想来?他不?会?只顾睡觉。”
罗宾挠头,他不?想去敲响队长家的大门,势必要承受队长的起床气。
麦考夫:“不?然,你给我法克队长的住址,我去把他叫来?,连夜检查剧院。”
“行吧。”
罗宾写下了一串地址,但没有?立刻递出。
“你们稍等五分钟,去巡逻的三人很快就?回来?了,你们可以问一问有?没有?异常情况发生。”
此时,「兰格剧院」三楼东侧。
二十分钟前,莫里亚蒂与手下塞巴斯蒂安已经潜入莱蒙办公室。
莫里亚蒂早前来?过剧院,观看演出是假,观察建筑物内的线路是真。
今天有?钥匙在手,顺利从后?门进入剧院,摸黑行走也不?会?迷路。只需稍加注意,避过巡逻的三位保安,几乎畅通无阻地进入三楼办公室。
莱蒙的办公室大约九十平,装潢华丽,有?不?少浮雕与摆件。
莫里亚蒂没有?欣赏艺术品的想法,只关?注保险箱在哪里。
打开柜子寻找暗格,掀起地毯观察地面,移开油画,轻击墙面听回声。用这些?方法却都没能发现保险箱的踪影。
“教授,这里。”
塞巴斯蒂安把办公室的每一寸木地板敲击了一遍,终于在靠近书架的位置,发现一处地板有?异样声响。
“您听,这里的声音不?一样。”
塞巴斯蒂安用手指轻叩地板,“咚、咚、咚”的轻击声接连响起,唯有?被他指出的区域与附近的回声不?同。
莫里亚蒂贴近地板,没找到可疑缝隙,看来?这是一个机关?装置。
开关?会?在哪里呢?
莫里亚蒂第一次正视屋里的艺术品与浮雕。很快,书架左上方的一件石膏雕像引起了他的注意。
雕像造型颇为恐怖。
一个女人被捆绑在柱子上,她的嘴巴被两只大手死命地从左右反方向拉开,有?一把铁钳伸入她的口中。
这是“牙齿女神”圣阿波罗尼亚的雕塑。
相传,阿波罗尼亚生活在三世?纪的埃及,因?为基督徒的身份而受到迫害。她被抓住后?,被施加酷刑,是被拔光所有?的牙齿。
后?来?,圣阿波罗尼亚就?成了保护基督徒的“牙齿女神”,保佑人们不?受牙疼侵扰。
莫里亚蒂非常笃定莱蒙兰格不?会?崇拜牙齿女神,因?为他对牙齿猎人有?深仇大恨。
这样一来?,牙齿女神的雕像被放在莱蒙的办公室就?非常古怪。
走到雕像前,摆弄起它。
向左转动后?,地面有?了声响。
那块有?异常响动的木地板缓缓下沉又内移,露出了半米x半米的地洞。
拿着烛火靠近一探,闪出些?许反光。
是黄金!
莫里亚蒂眼睛一亮,洞内有?六块摆放整齐的金条以及一个纸盒子。
先把金条取出。
不?算重,加起来?估计一千多?克,即七八百美元。
他又拿出纸盒。
盒子很轻。打开后?没有?看到汇票或支票,只看到了一摞厚厚的股票与一本记账册。
翻开账册,交易记录显示七十万美元在去年九月底买入了股票。另外三十万美元用作剧院、马具店的运营。
莫里亚蒂蹙眉,快速查看莱蒙买入哪些?股票。
他的手越翻越快,把厚厚的一沓股票翻了一个遍,全部是美国铁路股票。
这个发现让莫里亚蒂的脸色从发现金条时的欣喜,一下子冷了下来?,变得比锅底还要黑。
去年十月,华尔街发生了股市崩盘,铁路与钢铁股无一幸免。
曾经价值连城的铁路股一夜暴跌,相关?公司倒闭的倒闭,破产的破产。全灭了,没有?一个东山再起。
莫里亚蒂猛地眼前一黑,脑袋嗡嗡作响。
死死地捏着手里的股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股票已然是形同废纸。
又看了一眼仅剩的六块金条。
一百万美元的捕梦社?资金,三十万被莱蒙投入产业运营,七十万被用来?炒股。
炒股的部分,全都赔光了。
现在只有?孤零零的六块金条,证明曾经从捕梦社?取出过一笔巨额黄金。
莫里亚蒂怒急攻心,喉咙口泛起了血腥味。
比起之前被雌雄双煞劫走十万英镑,这一次他摔得更惨了。
没错,他是找到了捕梦社?剩余资金去向,但这笔钱早就?被莱蒙败光了!
辛辛苦苦,白忙一场!
从伦敦到纽约,逃海难,被狗追,折兵损将,到头来?就?换了这样一个结果?
莫里亚蒂很难不?反问自己,这次来?纽约究竟是干什么了?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这时,走廊里传来?喊叫声。
保安:“不?对劲!快看老板办公室的门缝!怎么会?有?亮光透出?是不?是有?小偷啊?”
三位保安没有莱蒙办公?室的钥匙。
相互确认了?一番,在一小时前巡逻三楼时,谁都没有看?到办公?室门缝透光。
现在,办公?室的光亮必是小偷弄出来的。
两位保安当即合力撞门。
另一位金发保安冲下楼梯,去找门卫罗宾。
“快!出门右转去堵人!老板办公?室有小偷,可?能从三楼跳窗逃跑。”
罗宾一愣,下意识看?向等待在门卫室外的两人。
上?帝啊!这两人是报丧鸟吗?剧院开?业后从未遇上?过?偷盗事件,今夜居然真的发生了?。
“罗宾,你发什么傻?!”
金发保安不解,也看?向门口的一男一女陌生人。“这两个人是谁?”
莫伦:“都是自己人。”
麦考夫:“来找法克队长示警的。”
话音未落,两人向外跑,比保安还要积极抓人。
罗宾冲着金发男点?头,“是马具店的路易派来的,等会?细说。”
四人跑到剧院外,右转进入莱蒙办公?室窗户面朝的那条马路。
马路空空荡荡,不见小偷踪迹。
抬头,发现莱蒙办公?室的窗户大开?。
剧院外墙比较平整,没有掩体,无法让人藏身。墙面也没小偷踪迹。
小偷呢?
是楼上?的两位保安被抓住了?吗?这会?听不到撞门声。
罗宾对着楼上?喊:“韦斯特,办公?室什么情况?”
很快,从窗户探出一个脑袋。
韦斯特:“房里没人!说不定逃到暗道里去了?。”
兰格剧院的墙体内遍布暗道。
老板办公?室连通暗道,这再正常不过?,但保安们不知?道机关在办公?室的哪个位置。
莫伦怀疑地看?着敞开?的窗户,“走密道,为什么要开?窗?”
门卫罗宾:“也许小偷先前通过?爬墙撬窗,进入老板办公?室呢?”
麦考夫瞧着三楼敞开?的办公?室窗户。在它的南侧两米,有一扇紧闭的窗户。
“旁边关着的窗户也在老板办公?室内吗?”
“不。”
罗宾说,“是会?议室的窗。”
麦考夫看?向莫伦,交换一个眼神,两人就朝后门方向跑去。
莫伦扔给?罗宾一句,“注意前门的动静。”
什么意思?
罗宾很快反应过?来,小偷如果跑得够快,从密道下楼,有可?能从正门大摇大摆地离开?。
他与金发保安立刻折返前门,仍旧没看?到人影。
小偷是已经逃了??还是被困在了?剧院密道里?
莫伦与麦考夫赶至剧院后门,只见本该紧闭的铁门赫然敞开?。
看?来小偷与三楼保安们玩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是打?了?时间差。比起找到隐蔽的密道,更可?能是翻窗到了?隔壁房间。等保安们撞门进入办公?室搜查,小偷趁着走廊无人看?守,飞奔下楼从后门逃窜。
莫伦与麦考夫继续朝前,追至巷口,左右张望。
在左侧前方约一百五十米,路灯照出两道快速窜逃的身影,他们正要拐弯。
不等莫伦抬步去追,她下意识感觉远处的人影动作有异。不由分说,一把将麦考夫推回?小巷中。
麦考夫瞬间意识到问题所在,反拉住了?莫伦的手臂,也将她拽入巷内。
下一刻,“砰!砰!砰!”扫射的枪声在马路上?炸响。
百老汇剧院区域的午夜安宁被击碎。子弹击中了?不知?何处的玻璃,重物碎裂砸地声随之响起。
枪响后,是死寂。
一秒,两秒,三秒,只能听到心?跳声,没再听到第二波枪击。
莫伦正欲探身观察。
麦考夫眼疾手快,立刻轻轻用手掌把她蠢蠢欲动的脑袋按回?原位。
麦考夫指了?指自己的双脚。
两人紧挨小巷的一侧墙壁站着,他的站位与巷口更近,只有半步,他来观察更保险。
麦考夫谨慎地探出半个头,望向路口左侧百米远的枪击发生点?。
路灯下,不出意外已经没有小偷的行踪。
倒是看?见临街几家?住户开?窗张望,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这几位傻大胆,就不怕流弹再来吗?
“路上?没人。”
麦考夫看?向莫伦,“您带枪了?吗?”
莫伦点?头,“再追两百米。”
不是只追两百米,而是怀疑小偷转弯的位置早就停靠了?接应马车。
两人追至路灯下的转弯点?,四面八方的路面都是空空如也,再无小偷的身影。
地面上?,留下了沾着马粪的新鲜车辙印。
车辙痕迹滚出了五十多米长,消失在通往北侧的长街上?。
十分钟后,罗宾与金发保安飞奔跑来。
罗宾着急问:“什么情况?”
“两个人,男装,高瘦,但远距离没看?清脸。”
麦考夫说,“对方连开?六枪扫射,阻断我们的追击,他们事先准备好?了?逃跑的马车。”
莫伦:“对方没有背包或提着大包裹,老板的办公?室丢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