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神秘法医by山海十八
山海十八  发于:2025年0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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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讨论不休。
莫伦先请幸运观众下台,还向两人各赠送了一套定制明信片。
明信片主题是「鲁米诺」,正面印着?它的化学式、发光图、实物照片等。谨以此感谢两位观众献出的血液。
“本轮实验到此结束,谢谢各位的欣赏。”
莫伦毫不留恋在?台上的感觉,与阿洛特三人利索地收拾好实验物品,立刻下场。
观众们:……
“哎,别?走?啊!我还想问明信片哪里买?!”
“该不是非卖品吧?只有幸运观众才能?获得?”
“完了,我收集瘾上来了。我买不起工业用的蒸汽制冷机,一套明信片,还是能?闭眼入的!”
再响亮的求购声也?唤不回莫伦。
她?脚步不停地进入后台,就?听主办方主持人的声音从讲台方向传来。
主持人:“大家稍安勿躁。等今日展会结束后,可以去一楼礼品处咨询各项周边产品的售卖方式。”
莫伦暗道,你再怎么咨询也?就?是限量发售20套。
这个数字是取鲁米诺化学式C8H7N3O2的各原子原子数相加。
物以稀为贵。
她?足够厚道了,不是只限量发行两套明信片且绝版不再刊印。
嘈杂议论中,今日的最后一场展示开始。
演讲者是美国雷明顿公司的代表,他带来一台新机器。
乍一看有点像缝纫机,其实是公司出售的最新款打字机。『Sholes&Glidden 打字机』,它首次采用了QWERTY式26字键盘。
四?五十年前,美国诞生?了第一台排字机。
自那以后,出现了不同款式的打字机,却?都不曾在?商务办公领域被大面积推广。
有人说是因?为键盘字母的排位糟糕,有人说是打字机内部结构太复杂,各种原因?导致连接杆卡顿。
这次的新式打字机换上一种全新的键盘排列方式。
雷明顿公司代表宣称新键位分布合,当场抽取五位幸运观众轮流试用打字机。
试用者们都是第一次接触这种键盘。有人表示不喜欢,但也?有人觉得它挺新奇可以一试。
不过,这样一台打字机的售价不低。
不计关税,在?美国售价125美元一台,折合约26英镑。
除非是高收入的文字工作者,个人购买这种设备的需求性不大。
当主持人宣布今日展会结束,大家可以自行离场时,大半观众前往一楼礼品处。
很快,收藏癖受伤的世?界出现了。
二十套「鲁米诺」明信片,每人限购一份,居然?在?短短两分钟内一售而空。
麦考夫没有抢购的念头。
慢悠悠地下楼,走?到一楼大厅时,仿佛错位踏入莎士比亚悲剧演出的散场时刻。
多数观众一脸痛心?惋惜。
今天?却?不是恨不得把莎翁从棺材里挖出来改结局,而是要?冲到后台让莫伦加印明信片。
很快就?听一位观众小跑传来消息:
“我跑到后台问了,校方说参展团队已经离开。等海勒小姐下次携新实验内容再度参会时,会限时返场今天?的定制款明信片。大家散了吧。”
麦考夫环视一圈,没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看到弟弟。
再看远处,就?见夏洛克已经出了展会大楼,隔着?玻璃门对他招了招手。
麦考夫微微眯眼。
瞧弟弟的样子,是不能?更一本正经,更像是迫不及待地要离开。
确定了,先走?几步的夏洛克凭着矫健身姿与灵活身手,已经成功地抢购到一套明信片。
麦考夫穿过人群,推门而出。
一门之隔,户外噪音降低十几个度。
夏洛克轻轻拍了拍大衣口袋,主动说:
“我运气还是不错的,抢购到了最后一套。还以为今天?有你同行会遭遇一些特别?的事,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麦考夫微笑,“你认为的「特别?」指什么?谁给你的错觉展示会可能?出现突发事故?”
“肯定不会有事故。”
夏洛克坚定地摇头,否认检票时的奇思妙想。
麦考夫:“有时,你就?是想太多。我陪你周日看展,因?为下个月我们的固定聚餐要?取消。我要?去中欧出差两三个月。”
即将出差是真话。
至于它是真实的看展由,或是信手拈来的借口,那不重要?。
上周,麦考夫去巴黎取出第二次通关奖励。
这次的奖品几乎可以简单粗暴形容,是满满一盒的纯金金条。
说是“几乎”,因?为盒内还附赠了一张老旧羊皮纸,上面写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1]白色巨人默默矗立,远望懒鬼与怪物的狂欢。
标号“[1]”是否意?味着?类似羊皮纸消息另有下文?是否需要?把所有语句连起来,才能?读出解开谜团?
麦考夫不确定地做出一些猜测,而前天?接到了再去奥地利的外派工作。
上次是为观察“三皇同盟”是否将被签订去奥地利,这次是观察维亚纳交易所是不是出现了异常。
假钞团伙盯上了英格兰银行与德意?志银行,是想借两国发钞现状的不完善,以假乱真牟取暴利。
假钞危机被扼杀在?摇篮里,却?不代表中欧的金融局势稳定。
自从德意?志在?普法战争中获得法国的大笔赔款,这两年奥地利交易所的交易热度飙涨。
盛极必衰。
麦考夫此行的主要?任务,研判交易行情发生?转折的时间点。
明天?动身。
临走?之前,他将一盒小蛋糕送到『花园街6号』。
管家朱莉说主人不在?家。
麦考夫的重点不是见莫伦一面,而是送出聊表感谢的小礼物就?好。
莫伦回家时,看到香甜可口的红丝绒蛋糕在?诱惑她?。
随盒,是一张麦考夫手写的感谢卡。
「谢谢您的援手,助我达成兄友弟恭成就?一次。一份甜点,聊表谢意?,请笑纳——MH」
莫伦将感谢卡片收入抽屉。
不必留到下一顿,请佣人上一壶红茶,马上把小蛋糕全都吃掉。
联手坑人的罪证当然?要?尽快消灭。
也?能?说得好听些,把礼物快点吃到肚子里,是对送礼人的尊重。
莫伦确定了福尔摩斯兄弟的感情不错。
近期却?没有机会向麦考夫请教维系兄弟感情的秘诀,她?准备出一趟远门。
在?九月开学之前,借着?去瑞士取第二次梦境奖励的契机,放缓脚步在?中欧转一圈。
观察十九世?纪的中欧,体会不同的风俗人情,顺带收集各国家在?刑侦与法医领域的不同发展现状。
短期游学,预计时长四?个月。
为了旅程更舒适,自带两位车夫、一位女佣与一位助。
之所以要?两位车夫,是考虑到行李的数量。
莫伦购入了今年新款的照相机。
它是笨重的大家伙,量词不能?用一台,而该用一箱。
外加玻璃底片、碘化钾、火棉胶等配套摄影装备,想要?外出拍好照片,给照相工具单独配一辆马车并不夸张。
找一个助同行,主要?也?是让她?负责摄影。
本次同去的助不是别?人,正是参加展示会的女护士阿洛特阿曼女士。
阿洛特凭借一手熟练的打针技术入选展示会的实验员,她?却?对医学或护学不太感兴趣。
有人在?医院做了护士萌生?学医的想法,也?就?有人发现自己的喜好与医学无关。
阿洛特更想从事行政管类的工作。
莫伦给了阿洛特一个机会,如果她?能?在?五天?内速成摄影术,就?请她?做助实习生?。
接下来的四?个月远游也?是阿洛特的试用期,她?表现好的话,回英国就?能?转正。
阿洛特学得迅速,通过了莫伦对照相标准的考核。
4月29日,一行五人乘坐轮船渡过英吉利海峡。
计划线路:法国→瑞士→奥匈帝国→德意?志→荷兰→回到英国伦敦。
前一个半月,行程很顺利。
莫伦抵达瑞士,非常顺畅地取出第二次梦境奖励,是一盒黄金金条。
唯一的小插曲,藏金盒内有一张古老羊皮纸。
上面写了一句话:[2]雾气深处的小木屋,巫师刚刚离开,千万不要?打量他的坩埚。
莫伦看到了“[2]”,猜测有人获得了其他编号的羊皮纸。
如果把所有羊皮纸收集到手,是不是就?能?解开梦境任务的起因?之谜?
疑惑归疑惑,继续前行,抵达了奥地利维也?纳。
来都来了,势必要?去中欧最大的证券交易所瞧一瞧。
6月4日,维也?纳刮起大风。
莫伦正要?去往咖啡店等待股票经纪人,看到转角出现一个熟悉身影。
“福尔摩斯先生?,真巧,竟是在?这里遇见您。”
麦考夫颔首问好,“确实很巧。您来奥地利旅游?”
莫伦:“是的,抓住大学入学前的空闲时光,四?处走?一走?。”
不等两人继续寒暄,街头忽然?起嘈杂声。
“快看,天?上有东西!”
“上帝,怎么会有一只热气球被风吹来了?附近,没有气球放飞点吧?!”
“不好!它是在?快速下降。大家快往屋檐下躲,别?被它撞到!”
“上面没人吗?怎么不操控绳索呢?!”
短短一分钟,维也?纳交易所上空被一团急速下降的暗影笼罩。
莫伦与麦考夫站在?交易所的一条街之外。
两人在?咖啡店的屋檐下,近距离围观了热气球的坠落。
只见吊篮先触碰到了交易所屋顶,然?后气球完全泄了气,整个球坍缩成一团。
这却?不是结束。
下一刻,吊篮侧翻。
篮内物品从交易所屋顶滚落。
羊头与牛头各三只,鲜血淋漓从屋顶砸到地面,溅起一摊血迹。
“啊!”“救命!”“我的上帝!”
一时间,交易所前方大街的惊恐叫声此起彼伏。
莫伦与麦考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标准微笑。
刚刚异国相逢,立刻目睹天?降兽头血雨,这不能?说明两人是倒霉蛋。
莫伦:“巧合而已,这必定不能?是给准备我的「欢迎来到维也?纳之倒霉蛋版迎接仪式」。”
麦考夫认同:“您说得对。以我们的站位是在?一条街外,完全没有被血色热气球波及。是充分体现了恰到好处的幸运。”
这话,谁信呢?

1873年,六月的第一个星期三,维也纳交易所上空洒落一场兽头血雨。
它对证券交易却没产生分毫影响。
停市?开什么玩笑。除非是金融危机式的大盘全面暴跌,否则不可能?轻易中止交易。
不等警察赶到,交易所的安保人员分头行动。
一队将街上的三颗羊头、三颗牛头捡了起来,牛羊的断头处仍在滴血。
另一队找了梯子,爬到屋顶上把损毁的热气球取了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
保安在屋顶上检查了一圈,没看到第七颗被砍的脑袋。
“热气球的吊篮里没有其?他东西。这个热气球没有载人飞行,幸运地没有人员伤亡。大家放心!只是一起错误放飞造成的小事故。”
大风天,热气球没人操控,仅仅装着刚被宰杀的牛羊脑袋就升空了。
这是哪种路数?如果是做热气球升空实验,也该放活的动物吧?
围观者的疑惑不减。
莫伦与麦考夫更难不去质疑。
经历过鲨鱼吐人头,必须怀疑牛羊的嘴巴中是不是装着一点不属于它们的东西。
经纪人费舍尔来到约定?咖啡馆时?,听到VIP客户的第一个问题,不是今日?股票股指是否再创新高。对方居然想要瞧瞧刚才从天而降的牛羊脑袋与热气球残骸。
费舍尔不确定?复述一遍,“您的意思是想购买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些东西?”
莫伦:“是的。我?以前没遇到过动物脑袋坐着热气球,随风而来,自天而降。
如果交易所不愿意借出?动物尸首与热气球,让他开个价,我?把它们都买下来也行。”
费舍尔确定?了自己的听力正?常。
英国佬,真是奇奇怪怪的,像是有某种毛病。
费舍尔腹诽着,可作为收取佣金的证券经纪人,但?完美必须维持职业性微笑。
他能?怎么办?
不能?强硬拒绝大客户的要求,更不能?当面嘲讽大客户的要求太?奇葩。
海勒小姐的脑回路与正?常人不一样?,这话是能?说的吗?
这不仅体现在她要购买血腥热气球上,之前她选定?的投资方向也很古怪。
近两年,维也纳交易所的证券大盘是一路上涨,但?昨天两人签订代协议时?,莫伦提出?了做空的要求。
莫伦看跌中欧股市。
费舍尔完全不认同这个判断。
今年年初,是传出?过风言风语。
小部分人认为维也纳股市大盘过热,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暴跌。
现在却已是六月初,再有二?十几天,1873年的一半就会过去。
股市哪有跌的迹象?银行、铁路与各种工业相关的新兴企业股价是持续上涨。
费舍尔不支持做空操作,何况莫伦又是熟人的熟人介绍来的客户。
昨天他多费口舌地分析了股市走向。
结果是这位大客户一意孤行,对他的意见是半个字也不采纳,坚持进行做空交易,看跌股市走向。
他能?怎么办呢?
两人签的又不是全权代投资合约,他只能?按照客户的意向操作。
今天,费舍尔前脚去交易所取来所有的交易凭证,后脚听到了莫伦想买血腥热气球的奇怪想法?。
他的内心大戏《扒一扒我?遇到的奇葩客户》已经激烈上演,但?表面的回应是不能?多耽搁一分钟。
费舍尔立刻答应:“好,我?马上去询问情况,争取今天下午为您买到所需货物。”
没办法?,莫伦给的佣金有点多,让他不得不自愿地从股票经纪人秒变临时?客服。
咖啡馆依旧嘈杂。
人声鼎沸,话题基本与证券期货交易相关。
莫伦送走经纪人,却没有离开。
她端着咖啡杯走向死角,在麦考夫的对面落座。
二?十分钟前,两人在街角目睹了天降血色热气球。
麦考夫表示自己出?资,请莫伦出?面找她的证券经纪人,向维也纳交易所或借或买来掉落兽头与热气球。
莫伦答应了,但?有个小条件。等东西到手,两人一起观察。
刚才是委托股票经纪人,去做那?个与股票交易无关的小任务。
莫伦:“费舍尔的办事速度很快,估计今天能?有肯定?答复。我?们应该可以如愿购入特殊货物,下午开箱。”
“很好。”
麦考夫举起咖啡杯以示期待,“这一杯敬我?们近距离欣赏与众不同的货物。”
不知情的,还以为两人买的是证券交易所大厅墙悬挂的知名油画。
拟定?牛羊尸首的交易后,两人才有了异国相逢闲聊几句的兴致。
莫伦客套地问:“您也是来奥地利旅游的?”
麦考夫象征性地点头,“档案馆的工作很清闲,我?帮忙跑腿送点东西。不用立即返回伦敦,能?在维也纳停留一段时?间,尽情欣赏多瑙河畔春末夏初的风景。公费旅游,挺不错的。”
莫伦微笑。这个回答的水分含量,拧一拧,能?把即将在沙漠里干死的植物给浇活。
福尔摩斯先生必是有某件公务在身,不适合高调做事,所以连买兽头也需要请她出?面。
麦考夫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还是对莫伦讲了几句实在话。
“不知您是否与证券经纪人拟定?了投资方向?我?一个月前就到维也纳,也留意了中欧证券市场的交易情况。
请允许我?提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有句话说得好,再绚烂的鲜花也不可能?永不凋谢,一场暴风雨就会让它们零落成泥了。股市,也是同。”
麦考夫为研判中欧金融局势前来奥地利。
昨天,他已经向伦敦方面发去密电,维也纳交易所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别看中欧证券的大盘被炒得火热,但?追查那?些上市公司的真实营业状况,就会看到牛头不对马嘴的现状。
所谓的商业私人银行、新兴产业公司,都是纸面数据做得好看,业绩造假成了常态。
维也纳交易所的这些上市公司,近两年几乎全在无限制投机。股价被越炒越高,哈布斯堡王室也参与其?中。
泡沫式繁荣终有被戳破的一天。
麦考夫起身,“咖啡馆有些吵,不如去河边走走。”
有的话不适合在咖啡馆讲,避免隔「桌」有耳。
莫伦:“有劳您引路。”
两人离开了咖啡馆。
维也纳交易所的保洁人员速度挺快,已经打水将街面的血污冲淡。
不过,屋顶上血渍的清洁难度较高,尚未看到员工爬上去作业。
两人驻足看了一会阳光下的血色屋顶,朝着多瑙河方向而去。
离交易所越远,人流越少。
麦考夫先低声提及旧事:
“琳达三人组的秘密行动如果成功,就会是推倒多米诺骨牌的那?根手指。三人却失败了,在三月末被捕,五月底已被执行绞刑。”
莫伦听得明白,福尔摩斯先生的意思是看跌中欧股市。
推测他留在奥地利的真实目的是观察中欧金融局势,这可能?是抓获假钞团伙的后续任务。
今年三月,如果让琳达三人顺利作案,维也纳的金融危机已经爆发了。
直到现在无事发生,不代表是市场仍旧可以欣欣向荣,而是来到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也觉得美好的风景不会一直存在,没有琳达三人组搅乱市场,只是让暴风雨来得迟了一些,不会令暴风雨消失。或许,在六月末就会有疾风骤雨。”
莫伦昨天委托费舍尔进行做空交易,预估六月底维亚纳股市将会大崩盘。
她不是凭空瞎猜。
这一个半月的旅程,途经上市公司所在区域时?观察这些公司的市场表现,远不如报纸上吹嘘的优异。
仅以铁路公司举例。
报纸上吹嘘明年年初一定?通车,而铁轨铺设的实际工程进度是连坑也没有挖,刚在招募工人的初始阶段。
好比半小时?后要吃肉饼,别说去搞真材实料的鲜肉,就连仅存于纸上的画饼,也没动笔开始画。
莫伦:“热气球的出?现又给我?一点新灵感?,风雨袭来的速度可能?会被加快。”
这对她的做空交易没有太?大妨碍。
简单地说只要到了合约交易日?,所购股票的股指下跌,即可赚钱。
假如维也纳股市破天荒地触底反弹,到合约交易日?是股价上涨了,她也能?承担这笔损失。
本次交易投入第二?次通关奖励的那?盒黄金,全赔了也不心疼。
麦考夫:“我?认同维也纳的繁荣之花开不到六月底,这次遭遇的风暴更会伤害它的根茎。虽不至于被连根拔起,但?也会在将来三五年萎靡不振。”
他预测这次维也纳股市大跌不是暂时?性的,而是一轮长期大萧条的前兆。
本轮经济危机会从中欧向外蔓延。近到德国,远到大洋彼岸的美国,包括英国是无一可以幸免。
麦考夫:“由于血腥热气球的出?现,风暴来临的日?期会提前。我?保守预期,无法?等到下周,本周五就会变天。”
这是保守估计?
后天就是星期五。
莫伦:“您认为血腥热气球是一种「摔杯为号」的暗示吗?”
让古怪热气球坠毁在维也纳交易所的屋顶上,是另一种形式的开战暗号。
即便许多人看涨中欧股市,但?存在一小部分投机者看跌。
或许,正?有一股潜藏的国际游资,瞄准了维亚纳股市盛极必衰的趋势,此?刻下手全面做空。
麦考夫回答:“不排除摔杯为号的可能?性。假定?放飞气球者与股市无关,也可以带来不祥之兆。”
假设血腥热气球是做空投机团伙搞出?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渲染出?一种气氛——证券交易所将被血腥笼罩,不祥之兆已经降临。
金融的关键是信心。
这个时?代,自然科学体系已经被建构发展,但?迷信思潮仍旧盛行。
麦考夫:“您昨天刚到维也纳,还没来得及欣赏这座城市的风景。本地有一个特色,您应该在其?他地区见过——这里有不少颅相师。”
颅相学,兴起于本世?纪初。
笼统地说,这个学说认为大脑可以被划分为不同区域,对应掌管不同机能?与人体各方面的发展。
通过触摸脑袋表面的起伏凹凸,就能?分析出?脑内对应区域的生长情况。继而判断不同人群的智力高低、性格偏向等等。
举个例子。
颅相学普遍认为,一个人的颅骨隆起,他对财富的贪欲就非常深,会不择手段地谋财,比如成为小偷强盗。
虽然医学界拒绝把颅相学纳入主流学说,但?不妨碍它在民间非常火爆。
莫伦一路走来,特意买票旁听了几场颅相学讲座。去开开眼界,瞧瞧这种学说能?有多离谱。
莫伦:“我?之前是见过一些颅相师,他们都能?说会道?。维也纳本地颅相师有什么当地特色的本领吗?”
麦考夫:“这里有中欧最大的证券交易所,颅相师的业务范围也得拓展一下,包括帮人算一算财运。
投资者找颅相师摸头骨,估测这辈子的财运几何。假如你天生的财运不好,没关系,你可以借势。哪位上市公司的老板骨相财运极佳,你买到他家的股票也就跟着赚了。”
算命买股,离奇吗?
很多参与者不觉得荒唐。
比起传统的水晶球、塔罗牌占卜,反而认为找颅相师测算是信仰科学的行为。
麦考夫“慕名”探访最灵验的七位颅相师。
他们都战绩赫赫,近一年给不下千位股民指点迷津,都得到了咨询者的高度好评。
“我?前去咨询今年下半年的财运。七人给出?的方案不同,但?都号称只需我?在维也纳交易所购入他们看涨的股票,下半年必然随股价上涨而数钱数到手抽筋。”
这与麦考夫本人对中欧金融市场的调研分析结论,是彻彻底底的南辕北辙。
莫伦:“近两年,中欧股市整体暴涨。颅相师就算把一头猪放在风口上,它也能?飞起来。”
麦考夫:“当风暴来袭,也不知道?几个人能?活下来。”
下午三点,经纪人费舍尔拉着两只大箱子,出?现在多瑙河边莫伦的暂居别墅内。
“交易所本着对客户负责的态度,检查了牛羊尸首与热气球装置。确认它们没有任何危险,现在同意将它们都卖给您。”
距离热气球坠毁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
上午,费舍尔找到交易所的安保主管,凭着往日?不错的关系,很快就敲定?了这笔买卖。
只是安保主管要先对突然袭来的热气球做检查,才把交货时?间推迟到下午。
费舍尔对莫伦说起全程围观热气球检测的经过。
“这个热气球会坠落,不是因为球体被破坏,只是单纯的燃料耗尽。我?在检测现场看得仔细,吊篮内没有人为打斗痕迹。除了牛羊的血液,它算得上干净。”
莫伦打开装运吊篮的木箱。
吊篮内部的血迹没有完全干涸,却也没找到人为撞击、扭打或撕扯篮筐的痕迹。
这说明从它没有搭载活人,没有发生驾驶员或乘客互殴从半空坠落事故。
费舍尔继续说:“我?认为今天事情就是一场意外。驾驶员可能?想要运送牛羊,但?他的操作失误了。人没进入吊篮,但?热气球与地面固定?的绳子断了,球先飞走了。”
莫伦不能?完全否认这个假说,只问:
“我?不是本地人,不太?懂你们维也纳的潮流。这里已经流行起用?热气球送宰杀好的牛羊脑袋了?”
费舍尔一噎,卡词卡了半分钟,勉强找了由。
“说不定?是周围地区的某种庆祝仪式呢?今天风大,热气球应该不是在市内放飞的,是从远郊或隔壁城镇飞来的。那?里有我?也不太?熟悉的风俗。”
莫伦又打开了另一只箱子。一只接着一只,她接连掰开了六只兽头的嘴巴。
不似鲨鱼,这批牛羊尸首的嘴巴很干净,没有含着人类手指、某根人骨等异物。
莫伦转头,看到证券经纪人在努力维持微笑。
她问:“我?出?钱,买的是完整货物,交易所没把什么扣下吧?”
费舍尔:!
听这话问的,难道?牛羊嘴巴里原本应该有点什么吗?
“我?保证只做诚信交易,我?是把六只脑袋原封不动地给您捎来。”
费舍尔亲自去提的货物,“它们被保安捡到交易所后,一直被放在杂物室,没人去扒开它们的嘴巴。”
莫伦:“辛苦您了。我?还有一个小疑惑,交易所对天降血腥热气球有什么想法?吗?”
费舍尔终于听到一个不奇怪的问题。
“这也是我?要说的,交易所方面希望尽量淡化此?事的影响。因此?,请您不要宣扬购入了这只闹事的热气球。请您离开维也纳之后,再实行乘坐它俯瞰风景的旅行计划。”
莫伦挑眉,她只是单纯地认为血腥热气球背后可能?存在一个阴谋。
这位经纪人到底是用?什么由买来热气球与兽头的?
交易所管层又是什么脑回路,认为她还会亲自使用?这只肇事热气球?
莫伦微笑提问:“您认为我?能?坐它飞起来?”
费舍尔认真点头,“我?说了诚信交易。我?亲眼看着交易所安保主管检查热气球,一起确定?了球体完好无损,可以继续飞行。您不放心,尽管找专业技工检修。查出?任何问题,交易所会给赔偿。”
费舍尔见多了有钱人的古怪嗜好。
虽然以前没有遇到过特意选择乘坐血腥热气球飞行的特殊癖好,但?是这种癖好在一众有钱就为所欲为的嗜好里,属于非常温和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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