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成已逝仙尊的挚爱by听风絮
听风絮  发于:2025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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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宁的眼尾染上了一丝红意,可是眼中的情绪却是极致的冷静。
她停下输送灵气的双手,一点一点的站直身体。
她不能慌。
许晚辞进入阵法的时间愈长,便愈加危险。
她必须尽快破开阵法,把她救出来。
想到这里,她面色带着冰冷的寒意,转头对着楚青川道:
“聚幽树中阵法强大,非你我能破开。”
“青川,你去找宁宗主,让他带几位长老来聚幽林一趟。”
一旁的沈问心听到这里,也收起了手中灵琴,她毫不在意自己指尖一滴滴落下的鲜血,声音焦急地应道:
“我来联系师父,让她去帮忙找三长老。”
“三长老极擅阵法,她若是能来,一定有办法救晚辞的!”
江秋宁没有回答,她对着手中的江家少主令飞速地下达着任务:
“影三:你现在去找聚幽林中所有阵法排布的详情。”
“影五:你去查百年来聚幽林有多少人陷入密林中央的这个阵法,又是如何出来的。”
“影六:你去查这三日中,是否有可疑人员进入密林。”
“影七:……”
江秋宁的声音不见丝毫慌乱,所有的安排都有条不紊。
最后,她想起至今仍在太清宗的人,没有犹豫地打开了通讯符。
“小叔……”
等到放下少主令时,她才蓦然察觉到自己已经汗湿的掌心。
这时,归元殿中。
宁孟澜感受着放在许晚辞身上防御法器的波动和破碎,瞬间提起了所有的心神。
一瞬间,他脑海划过无数念头。
就在他躁动不安想去一看究竟时,楚青川的通讯符忽至。
听着他的声音,宁孟澜整颗心霎时坠到谷底。
聚幽林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危险的阵法?
他根本来不及多加思量,只能飞速给三长老等人发了一条消息。
然后想也不想地往聚幽林所在的方向行去。
墨雨阁中。
即使小院中空无一人,江泽的视线依旧下意识看向许晚辞常在的地方。
又在察觉到时,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红光的通讯符倏地出现在他身前。
他漫不经心地看向通讯符,在看到上面的文字后,他目光一瞬间变得凌厉冰寒。
下一瞬,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聚幽林中,江泽与宁孟澜等人几乎同时到达。
顾云绮身上的气息躁动不安,她显现身形的那一瞬间,就来到了那棵聚幽树前,即使努力压制,也能听出她声音中的暴怒:
“就是这棵树对吧?”
她一挥手,数十个顶级换灵阵布满了整棵聚幽树。
一息、两息……
不管她如何驱动阵法,换灵阵都没有丝毫回应。
顾云绮猛地收回灵气,眼中终于多了三分理智。
这时,宁孟澜走上前来声音沉重道:
“三长老,这个阵法有破解之法么?”
顾云绮面色是少有的严肃,她一挥手,本命法器幻海石蓦然出现在手中。
见状,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凝重起来。
能让三长老用出幻海石的阵法,整个修仙界都屈指可数。
江泽的面色更是沉到了极点。
他周身气息压抑而冰冷,甚至还带着一丝隐隐的暴乱,却又没有影响到正在破阵的三长老分毫。
他定定地看着中心的那棵聚幽树,声音慢而重: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其他人目光也转向江秋宁。
江秋宁忍住内心的焦急,把来到聚幽林后发生的事情仔细地说了一遍。
听到她的话后,二长老目光凝重:
“几十年来,聚幽林虽说有不少凶狠的灵兽出现,但却未曾听说有如此凶险的阵法。”
就在这时,宁孟澜储物袋又是一闪,又一件防御法器破碎。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此时,他无比后悔让许晚辞来聚幽林。
在太清宗待着多好,虽说修炼太过疲惫,但无论如何都不会遇到此种危险。
只是如今再懊悔也没有办法,他抬头看向已经因为过度使用灵力面色苍白的顾云绮,声音凝重:
“三长老,还是没有办法么?”
顾云绮收回幻海石,本来冷静凝重的双眸中忽然多了几分疯狂的意味:
“我还就不信了,修仙界中,有我顾云绮都掌控不了的阵法!”
她猛地催动全身灵气,手中的幻海石飘到半空之中,耀眼的金光将整片密林都照的如同白昼。
就在这时,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一个身着黑衣,头发半白的身影被她从空中一脚踹到了众人中间。
宁孟澜看清他的脸后,震惊出声:
“吕天云!”
联系吕天云来太清宗拜访一事,他猛地反应了过来,厉声质问:
“你到底用的什么阵法困住的许晚辞?!”
大长老也反应过来,目光震怒,身上渡劫期的威压蓦然向着地上的人倾泻而去:
“解开阵法,我可以饶你一命。”
吕天云本就被顾云绮踹成了重伤,又被威压狠狠压住,感觉全身的血肉都要被压作一团。
他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随即他声音微弱地为自己辩解:
“宁宗主你这是何意?”
“我不过出来散心时,偶然见到密林中灵气纵横,想看看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罢了。”
宁孟澜根本没有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他一脸阴沉地质问道:
“你身在太清宗,却来太清宗万里之遥的聚幽林散心?还如此鬼鬼祟祟隐匿与此等仙阶至宝之中!”
“吕长老不要将我等当成傻子!”
吕天云感受着身上蓦然加重的威压,咬着牙道:
“太清宗如今连客人去哪里散心都要管了么?”
“不愧是修仙界第一大宗门,真是‘礼数周全’。”
顾云绮听到他的话,再也忍不住,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你最好赶紧解开阵法。”
说到这里,她声音霎时变得阴寒无比:“不然我就在这里,废了你。”
吕天云感受着身上加重的伤势,咬着牙道:
“三长老,我天玄宗与太清宗可是交好数百年,你真的要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事情,乱我两宗情谊么?!”
“天玄宗上上下下都知晓我来太清宗,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天玄宗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们可要想清楚!”
宁孟澜毫不留情道:
“是你对我太清宗弟子先动手在先,无论太清宗对你做什么,都是师出有名。”
吕天云面色依旧猖狂:
“所以你要为了一个弟子,不顾……”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
他右手手腕被一道冰刃狠狠插在了地上,冰刃上的黑气正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血肉。
江泽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前,垂眸看向他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
在他眼中,吕天云已经与死人无异。
他一字一句道:“解开阵法。”
吕天云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他疼得声音都在颤抖: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明白……”
他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道冰刃刺入他的小腿,他疼得眼泪不断涌出,却依旧不肯承认:
“真的不是我。”
这一次,冰刃所去的方向,是他的丹田。
感受着冰刃已经没入小腹,吕天云疯了一般道:
“我说我说!”
冰刃在距他丹田半寸时堪堪停住。
要是他说得再晚一瞬,他就真的要被江泽废了!
意识到江泽真的想要杀他之后,他再也没有保留,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和盘托出。
“我只是嫉妒太清宗有这种天赋超绝的弟子,所以想给她一点教训。”
感受着江泽周身的寒气,他赶紧道:
“这个阵法真的与我无关,我只是查到聚幽林中有一处阵法,能给金丹元婴修士带来一些教训,于是就把他们引到了阵法附近。”
“我查过,这个阵法元婴修士最多就是受一些伤,绝不会危及性命!”
顾云绮想也不想道:
“不可能,这个阵法之强横,三个渡劫修士在这里都无济于事,绝无可能是普通阵法。”
就在这时,江秋宁收到了江家送来的通讯符。
她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道:
“他没有撒谎。”
“近十年中,已知有八位修士被卷入阵法,但最后都平安出阵。
“这个阵法与运气相关,运气好便能安然无恙,运气差便要吃些苦头。”
而运气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一个人的气运。
“不可能,这个阵法……”顾云绮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沉,
“是归引阵!”
在顾云绮说出阵法名字的那一霎那,江泽身后的一棵聚幽树霎时化作飞灰。
其他人也都面色惨白。
归引阵是上古阵法,如今已经失传许久。
平日归引阵会表现的与普通阵法无异,只有在百年圆月之日时,会释放百年来存储的所有灵气,那一天入阵之人,哪怕是大乘少尊都会有来无回。
它还能以灵气为盾,无论修为几何,都无法从外界打破阵法。
想起归引阵的凶险,宁孟澜双手不断颤抖。
就在这时,他储物袋中又闪过一丝微光——又是一件防御法器,碎了。
二长老再也忍不住道:
“宗主,您放在许晚辞身上的云镜还能用么?”
宁孟澜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
来到聚幽林他便试了,云镜根本没有一点反应。
这时,三长老蓦然回过头:
“若是有云镜,加上那日幻心阵中残留的我身上的灵气……”
“我能让云镜显示许晚辞的现状。”
若是能看到阵法中的景象,或许她能找到破阵的线索。
宁孟澜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一挥手云镜已然飞到了半空。
顾云绮以幻海石为介,手中灵气透过幻海石,一点一点注入归引阵中。
几息后,云镜之上,渐渐有黑影显现。
一片黑暗中,狂风卷席,无数能将大乘少尊重伤的风刃藏于其中,随时都能将闯入的人撕个粉碎。
许晚辞站在一处空地上,她的身影在狂暴的阵法中显得如此渺小,好像随时都会被狂风吞噬。
虽然她周围狂风肆虐,却都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她所在的方位。
见到这里,宁孟澜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许晚辞找到了一处阵法的小型阵眼。
只要她在这里不动,就能暂时安全。
一片黑暗中,许晚辞忽然有了一种被注视的感觉,她指尖微不可查地一动:
看来是太清宗宗主和几位长老到了。
归引阵中危机四伏,就连大乘修士都有来无回,她要想活着出去,根本不可能隐瞒自己对阵法的了解。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缓缓眨了眨眼睛:
以她的身份,对归引阵有所了解,也并不无可能。
想到这里,许晚辞回忆着原著内容,右脚点地,跳到了右手处七步的位置。
感受到风刃避开了她的周身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一步,她走对了。
只是……
原著中对于楚青川在归引阵中的行动,并非一字一句全都写了出来。
她只知道大概方位和最关键的几个小型阵眼。
所以有些时候,她只能以身试错,摸索前进。
许晚辞看着身边怒吼的狂风,缓缓吐出一口气:
下一步,她只知道方位,却不知道步数。
只能一步步试错。
她先是西行五步,一件防御法器抵住了风刃的袭击,然后瞬间碎裂。
她又走了两步,直到碎了两件防御法器后,她才试出了正确的位置。
阵法之外,见着这惊险的一幕,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的沈问心直接跪了下来,心跳快得快要冲出胸口。
其他人的面色,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若是能传音过去,宁孟澜简直想哭着求许晚辞不要动了。
归引阵凶险异常,她修为才元婴,又不知道阵法的走向,若是再走错几步,他放在她身上的那四十七件防御法器根本不够用啊!
就在这时,云镜中忽然传来一阵很轻但却叹息着的声音:
“原来是向西九步啊。”
明明经历了一次生死危机,她脸上却没有多少恐慌,反倒是带上了一丝苦涩。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认真地看着前方:
“如果方才是向西九步,东方甲乙木对卯,接下来应该是向东南行进。”
“东南行……”
她停顿了一瞬,低头笑的满身落寞。
她声音酸涩:“早知道那个时候,就认真听了。”
听到这里,阵法之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来许晚辞刚才那一步并非莽撞,原来她知道归引阵中的……生路。
仙尊当年……告诉过她若是进入归引阵中应该如何应对。
想起无妄秘境一行,宁孟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复杂到了极点。
他曾经疑惑过,若是许晚辞对仙尊真的足够重要,那他为何从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法宝?
又为何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
这一刻,他终于懂了。
仙尊不想用自己的名声,困住她。
仙尊给许晚辞留下的,比法器至宝更为珍贵,也更为用心。
他为她准备了一株墨霜圣兰,让她永无修行之碍。
他带她走了一遍无妄秘境,让她能在百年之后,毫发无伤地在秘境中得到自己想要的至宝。
他让她记住了上古法阵中的生路,确保她永远不会被法阵所伤。
或许,还有更多。
仙尊从未在许晚辞身上留下分毫印记,更未曾让任何人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只是在离去前,用尽一切,帮她铺了一条坦途,一条与他无关,却通坦至极的路。
若是许晚辞能放下这段感情,努力修炼,那如今她或许已经成为了修仙界最有天赋的修士之一。
她会拜一个顶尖尊者为师,身边有数位好友,会有幸福安康的一生。
或许,这也是仙尊所期望的。
只是没有人能想到,许晚辞会被那段过去,甘心困了百年。
这百年中,她忘记了自己的所有,只记得要等那个人归来。
自苦百年,何来安康?
想到这里,宁孟澜缓缓闭上双眼,遮住了眼中的叹息。
就在这时,许晚辞又往前走了几步,这一次,她选的位置是正确的。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江泽近乎偏执地看着云镜中的一切。
他不在乎曾经有谁教过她归引阵的生路,也不在乎她此时心中所想。
他只要她能活着从阵法中出来。
他只要她活着。
许晚辞就在一次次的试错中,一步一步接近了归引阵的阵眼所在。
又是一道风刃。
如今许晚辞身上的防御法器,只剩下了三件,若是再走错两步……恐怕有生命之危。
所有人把心神全都提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云镜。
许晚辞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她看着不远处隐隐显现的暗光,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只剩最后一步了。
原著中,楚青川纵身一跃来到了阵法中心,拿到了阵眼中的须臾芥子。
只是,这其中有一击,凶险至极。
她不知道身上还剩多少防御法器,但是她别无选择。
想到这里,许晚辞脚尖点地,纵身往暗光处跳去,就在她快要落地时,一道比之前强烈数倍的风刃朝她袭来。
仅剩的三件防御法器件件碎裂,最后落在了她身上。
许晚辞感受着后背的疼痛,只是一瞬间就安下心来:
所有的暴乱气息都已经被防御法器抵挡,她身上只是一道划痕,并不严重。
阵法外,看着许晚辞身上的伤痕,江泽双唇紧抿,却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他沉默地看着她来到阵眼中心,用自身的灵力与阵眼相抗衡。
看着她面色一点点变得苍白,看着她后背伤口的鲜血不断蔓延,看着她拼尽全力,终于挖出了阵眼之中的至宝。
至宝沾染了她的鲜血,瞬间没入她的额间。
看着她的冷静与强大,他的心跳早已经失去了控制。
得到归引阵阵眼的至宝后,耗尽灵力的许晚辞 心神一松,向后倒了下去,从阵眼下落,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她已经得到了至宝,如今虽然阵法依旧有风刃呼啸,却不会伤她。
此时,聚幽树上出现了一个幽深的黑洞,黑洞中,一个蓝色的身影渐渐显现。
江泽上前一步,伸出双手进入黑洞,动作温柔而又小心地将黑洞边缘的身影抱在了怀中。
他后退一步,露出了被阵法残留的风刃割的鲜血淋漓的双手。
满是伤痕的双手小心地避开了怀中人后背的伤口。
两个人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
他并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神情,抱着许晚辞一步一步离开了聚幽林。
在离开前,他扫了一眼早已经昏迷的吕天云,对隐没在黑暗中的影子淡漠道:
“查玄天宗。”
几日后,玄天宗暗害同城池宗门,利用宗门内弟子性命试探阵法等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修仙界。
本就已经没落的玄天宗如今弟子尽散,宗主也被同城池的宗门押解,等待几位宗门共同决定如何惩处。
至秦宗宗主也听到了传言。
只不过,她听到的传言更深:
“太清宗居然会为了一个元婴弟子,与百年结好的玄天宗动手?”
她身侧的弟子一板一眼道:
“不只是普通的元婴弟子,是结婴时引发天地异象的元婴弟子。”
“知道了。”至秦宗宗主懒洋洋地扫了弟子一眼,“楚青川结婴不是也有异象?”
“我倒是没见到宁孟澜这么稀罕他。”
她指尖点了点身侧的石桌,轻笑道:“真想见一见这个许晚辞。”
“可惜宁孟澜宝贝得紧,不好见啊。”
“不过没关系,一月后便是上古战场开放的时间,修仙界前十宗门中的优秀弟子都要进入战场。”
“到那时,我自然能看到这个许晚辞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她身边的弟子稍显疑惑道:
“既然她如此重要,宁宗主为何会让她去上古战场这么危险的地方?”
至秦宗宗主懒洋洋一笑:
“我的傻徒弟,你猜现在多少宗门想见这个许晚辞?”
“不去,才是把她逼成众矢之的。”
她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
“这次的上古战场,极云尊者大抵也会去。”
说到这里,她略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极云尊者不过在百年前被那人指点了一句,如今…都已经仙逝百年,他怎么还对…如此狂热?”
“记得倒时候避开他的忌讳,本宗主可不想见识他的极云刀。”
“是。”

宁孟澜想起那日看到的天玄宗机密,面色冰冷,不怒自威。
从一开始他就猜到吕天云来者不善,但他以为他来太清宗只是为了谋划一些灵宝。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玄天宗筹谋的,居然是太清宗的气运和未来。
他想以阵法为引窃取太清宗大气运者身上的气运。
一开始,玄天宗想要吸取起运的对象,只有他的亲传弟子,楚青川。
若不是许晚辞与楚青川结婴时都产生了天地异象,玄天宗不知该向谁下手,只能前来试探,恐怕不知什么时候,楚青川身上的气运,就会被吸得一干二净。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通讯符亮起。
宁孟澜看着今日已经亮起三次的通讯符,微不可查地皱起了眉头:
天玄宗一事闹得太大,近几日已经有不少宗门来他这里探寻许晚辞的消息。
如今他暂且还能拦下这些试探,只是——
接下来的上古战场,许晚辞是不得不去了。
想起危险重重的上古战场,宁孟澜眉头皱得更紧:
经过这次聚幽林一行,他现在看任何地方,都觉得凶险至极,更不用说本就危险的上古战场。
只是他能护住许晚辞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
有些事情,还需要她亲身经历。
不过他要在她走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宁孟澜一挥衣袖,目光严肃:
太清宗中的防护法器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这段时间,他必须赶紧搜罗搜罗防御法器放在许晚辞身上。
防御法器这种宝贝,宜多不宜少啊!
若虚峰上。
江秋宁看着储物袋中的数件防御法器,终于稍稍放下了心。
即使已经过去了两日,想起聚幽林中发生的事情,她的心跳依旧不受控制。
上古阵法归引阵。
她若进入,九死一生,就算老祖出手,恐怕也只能堪堪护住她的性命。
若走在最前方的人是她,那进入阵法的人也是她。
许晚辞当日所受之苦,皆因她起。
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江秋宁身体微不可查地一僵。
她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了当时许晚辞进入归引阵中后,楚青川冷静分析利弊的模样。
许晚辞不只是于她有恩,更对楚青川做了良多。
只是无极之火,便已经弥足珍贵,更不用说她是为了他们才甘心入阵。
他所有的表现都太过冷静太过理智,也太过……自我。
就好像,他永远都不会甘愿为谁受伤,也包括她。
楚青川看着她的背影,往前走了几步,双手小心地搭在江秋宁的肩上,声音温柔:
“秋宁,你在忙什么?”
江秋宁转过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双手,她的声音比他更温柔几分:
“我准备了一些防御法器,给晚辞送去。”
还不等楚青川开口,她就垂眸道:
“当日若不是晚辞让我们停住,说不定我们会被一同卷入阵法。”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目光真挚道:
“青川你忙于修炼,想来没有什么时间去万剑锋。”
“若是有什么灵宝赠予晚辞,交由我来一同送往便好。”
楚青川微微一怔,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看到江秋宁稍显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是,这种谢礼自是亲自前去更有诚意。”
她温柔地对他一笑:
“那今日我便先去万剑锋了。”
楚青川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了一丝微妙的不悦:
是他的错觉么?
为什么他感觉近几日,江秋宁对他疏远了些许?
还有——
想起他神识扫到的那些防御法器,他眸光稍暗:
其中有几件,即使他也未尝一见。
秋宁对许晚辞的在意,是不是有点多了?
江秋宁并没有在意身后楚青川的想法,她步伐稍显急促的来到了万剑锋。
此时,许晚辞正静静地坐在床上运转灵力。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后,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她当日伤势根本不重,只是须臾芥子给识海带来的冲击太大,所以才会沉睡两日,可所有人都以为她伤势太重,所以才会昏迷。
自她醒来后,前来探望的人从未停止。
听着略显急促的敲门声,她轻声道:
“请进。”
江秋宁推开房门,快步来到了床前,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担忧:“晚辞,你现在身体如何?”
许晚辞微微侧头,认真道:
“我伤势本就不重,休养两日后,如今身体已然大好。”
江秋宁闻言蓦然攥紧了双手,眼中的情绪复杂而沉重:
在许晚辞口中,她身上从未有过重伤。
断魂骨,是轻伤;
玄冥针,也是轻伤;
千寂焰后的那半身的火痕,亦是轻伤。
她口中的轻伤二字,在她这里,早就已经与重伤等同。
江秋宁放缓呼吸,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尽可能轻松:
“伤势不重……便好。”
她抬起头,小心地把手中的储物袋递到了许晚辞身前,声音温柔道:“那日阵中太过凶险,耗费了晚辞许多防御法器。”
“这几日中,我让人寻来一些防御法器,虽说可能比不上那日在阵法中消耗的法器,但多少也能有些防身之效。”
“我还准备了一些防身符咒,修仙界危机重重,有些法器符咒护身,总让人能安心一些。”
许晚辞看出了身前人隐藏与温柔之下的愧疚与感激,她并没有手下她递过来的储物袋,而是认真道:
“那日我入阵,只是因为想得到阵法中的机缘。”
“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任何人无关。”
江秋宁听到她的话后,眼中并没有多少意外,反而带着一丝了然。
她并没有收回储物袋,而是抬起头轻声问道:
“那日你在触发阵法时,是不是就已经察觉到了阵法的凶险?”
许晚辞目光一怔,随即微微垂眸,避开了她的视线。
江秋宁继续道:
“那日在触发阵法后,若是继续有人前行,依旧可以入阵,对么?”
许晚辞依旧沉默。
江秋宁最后道:
“那日你拦住我,要自己带路,是不是因为隐隐察觉到了危险?”
许晚辞还是没有回答。
江秋宁从她的沉默中,已经知晓了答案。
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覆在了许晚辞微凉的左手之上:
“所以你看,无论如何我都是受益者。”
“是你冒着性命危险入阵的受益者。”
“不是。”许晚辞抽出手,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她平静而直白地反驳道,“我熟知阵法走势,即使入内,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会受伤。”江秋宁声音带着隐忍的心疼,“也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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