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以后,身旁的男招待就?会上前重新递给他一杯,再?把旧的酒杯收走。方便他敬酒。
邢少霖笑着自我揶揄:“那我可能还?得加把劲了,毕竟比不得哥你有魅力,帅气?又多金。”
陆高鹤轻笑,心底畅快,随口安慰了一句:“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后又拉着未婚妻去了别处敬酒,一时之间喝了不少。
到后面酒劲冲上了头,脚就?有些站不住。他踉跄了一下,未婚妻雅雅立马扶住了他:“看?你,让你别喝太多,晚会都还?没过半呢。”
陆高鹤揉了揉太阳穴,脑中像有一个万花筒一般,不停的变换着。怎么?也晃不掉。今天的酒精度数怎么?这么?高?平时他喝这么?多明明是不会醉的。
可他现在的状态——
即使怀疑上了心,也终究有心无力,很快地,他的眼睛就?睁不开了。
伴随着一阵惊呼声,人倒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再?睁眼之际,是被一盆冰水浇醒的,陆高鹤不禁打了个冷颤,抬眸望向周围,他被关在了一间封闭的房间里,甚至连窗户都没有。
他的手脚都被捆了起?来,刚刚泼他冷水的人,现在正拿着鞭子,一句话不说。抬手就?扬了下去,抽在了他的身上,一道?血痕霎时浮现。
痛感席卷了全?身,抽得他咬紧了牙关,闷哼一声后,嚷道?:“是不是陆远清让你这么?做的?告诉我,是不是陆远清?!”
敢在晚会上光明正大绑架他的人,除了陆远清绝无第二个人选。
可那人并不回应他,只是机械得做着重复的事,待到他没有力气?出?声后,才停住了手,开门走了出?去。陆高鹤一身血水浸泡着全?身,身上的西服早已?被血染成了深红色,一口腥味弥漫喉间,从嘴角边溢出?。
从没受过如此折磨的他,被痛感神经搅得就?这么?晕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时
南平来到了他的身边,泪流满面的望着他,神情悲怆不已?。
见?他睁眼,便立马抱住了他的头:“还?好你醒了,我以为你快不行了,我这就?带你出?去,你哥他想要你的命,你最好跑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声音哽咽着,泪水都滴在了他的脸上。
“别哭,我还?死不了。”陆高鹤勾唇自嘲,仰头看?向她的眸光头一次出?现了特殊的情绪,那种感觉很复杂,夹杂了太多纠葛。
他这么?一说,南平就?哭得更凶了,只是手里的动作不减,半晌就?替他解开了绳子。
眼角红红地望着他,因哭得太狠,就?连鼻头都是红的,陆高鹤从没见?过她哭,更别说如此声嘶力竭了。仿佛这一刻两人之间的种种都历历在目,没有一点演技的成分,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间终于破土而出?。
他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真挚又温柔,不带一丝随意的侵犯。眼眸深邃得注视着她的脸,嘴角却扬起?一抹苦笑:“你其实不该来的。”
陆远清不会放过她。
第90章 Chapter 90 陨落。
南平扶起?他?, 等他?站稳,她才从抽泣的情?绪里脱离,缓缓地说了一句:“可我不能放下你不管, 我做不到。”嘴角无力?的勾起?了一抹自嘲,内心在做着剧烈的拉扯。
甚至忘了做好表情?管理, 就这么彻底暴露在陆高鹤的双眸之中。他?瞳孔微缩,沉默着没有?开口,面对着南平此?刻的一往情?深, 他?竟然觉得自己?不配, 不配她的纯粹。
然而这种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 陆远清的到来, 打破了片刻的温存。只见他?穿着黑色高定西服,面容冷峻的踏了进来, 几乎是刚进入房间的那刻起?,他?就用手巾捂住了口鼻,蹙起?的眉头是他?反胃的象征。
这个房间血|腥味太重了。
还是来源于他?的好弟弟,跟他?同流一半的血。这感?觉太令人厌恶。
“看来我是打扰你们调情?了。”陆远清话说的刻薄又冰冷。扫向南平的眼神也并不友好。而看陆高鹤的目光更像是在看垃圾。
陆高鹤被他?的眼神刺激到, 眼眶发红得瞪着他?,挣扎着就要冲上?去, 给他?一拳。南平死死地拉住了他?,两人其实都清楚,眼下人为刀俎, 我为鱼肉。他?们只能任人宰割。
陆远清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神中的‘淡’尤其惊心, 他?并不在意他?的死活,哪怕他?现在就死了,他?还能气定神闲的替他?出丧火葬。
做一个名义上?的‘好哥哥’。
欣赏着他?眼里的恨意, 脸上?突然带出了一丝罕见地笑:罢易思疤乙流救溜伞“你喜欢蹦哒,你母亲也喜欢蹦哒,这么些年,大大小小的事都被你们折腾过,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般见识么,那是因为你还有?点用处。
但事到如今,情?况有?所不同了。把你们的胃口养到这么大,这是我的失误。念你终究姓陆,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出国?,没我的指示永不返回,二是坐|牢,你只要肯坐,我会让你最快的时间出来,皮肉之苦也不会有?。”
陆远清声音醇厚低沉,如清晨敲响的钟,宁静致远,有?洗涤人心的质感?。
可听?在陆高鹤耳里,就是羞辱人的施舍,这人做了这么些年的好大哥,终于按耐不住,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解决他?了。
这一字一句的,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到底不过是为了自己?权威的不可撼动。
看着眼前气度仍旧矜贵优雅的男人,不禁捏紧了手心,明明就是一个伪君子!还跟他?装什?么好人。这两个条件,无论哪一个都是让他?彻底翻不了身的归属。
最后的结局都是只能赖以陆远清的鼻息苟活于世。做个灰溜溜的失败者。
他?才二十几岁,他?不甘心!
“如何?”陆远清眉梢扬了一下,对他?仇视的眼光视而不见,耐心得等待着他?的回答。
陆高鹤低下头,耸肩笑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心情?愉悦似连伤口的痛意都减少了一半,等他?笑够了,才不紧不慢地抬眸,勾起?一边的唇角:“你做梦。”
陆远清挑眉,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觉得他?这个弟弟真的不明白什?么叫不可抗拒的权威。他?拍手称赞:“很好,有?骨气。”
后又漫不经心地抬眸望向门?口,提高了一些音量:“进来吧。”
这时,门?外走进来了两个黑衣保镖,他?们双手都带着白色手套。陆高鹤立时感?觉到了危险,不禁防备地看着这两人,还不忘把南平护在身后。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南平不太想再陪他?玩下去了,她想要尽快结束。于是一把把他?推向了门?口,伸开双臂拦住了这两个魁梧的壮汉。
大喊一声:“愣着做什?么,快跑啊!”
陆高鹤错愕了一秒,转头看着南平被那两人抓住了胳膊,可她仍旧苦苦抵抗,给他?拖延逃跑的时间。
他?突然犹豫了。
他?心底很清楚,只要跑了就能翻盘。但是他?不敢想南平的结果会是什?么样?,陆远清会不会折磨她,他?居然有?些慌乱。
“快跑,再不跑你这辈子就完了!”
一语中的,她的话戳中他?的痛处。
陆高鹤跑了。
眼眶被风吹拂的温热,烫的他?不敢回头。也不敢闭眼,他?怕有?东西从眼里掉落,砸在他?心口,彻底破碎。
他?们不该是这种结局。
他?跑的很快,一路上?甚至没有?看到人影,外面也没有?守着的人。他?没有?去深究这些疑点,他?理智正在流失,满脑子都是南平哭泣的脸和?最后撕裂的呐喊。
“演技不错。”陆远清凝视着眼前正抚平衣摆的少女,淡淡地说了一声,听?着像是赞赏,实际并没什?么分量。
南平莞尔一笑,也不在意他?的语气,只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对他?道了一声:“恭喜。”恭喜他?这么多年的膈应,终于要消散了。
毫无疑问,他?们这次的合作非常顺利。
陆高鹤逃走了,结局却不会比陆远清提出的选择更好,而是非常坏,坏到他?余生都无法再清醒,永远只能活在‘废物’的阴影里。
这会是他?最后的归宿。
——镜头一转。
陆高鹤刚跑到了空旷的马路上?,还没来得及庆幸自由,就被迎面来的一辆面包车撞飞,最终倒在了血泊中。
可眼眸仍不甘地睁大,早该知道的,陆远清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容许他?的逃离。
他?眼神逐渐涣散,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像是要分散抽离出来。他张开手心,想抓住些什?么,却始终无力?。
恍然间,看见了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仿佛是两年前的南平,在他面前连伪装都无法做到脆弱模样?,看起?来渺小,贫贱,甚至廉价不堪。
坐在车内,蜷缩着身子不敢看他?。
像是又回到当初的场景,可他?望着她的眼睛,没了不可一世的高傲,没了居高临下的姿态,没了高人一等的优越,有?的只是无尽的遗憾和?温柔的缱绻。
只听?他?开口:“我叫陆高鹤,你呢?”
他?想——
我们应该重新认识。
可是他?太痛了。
他?的意识在流失在失去,在景象彻底消失前,他?呢喃的一声“对不起?”被风吹散,陷落于黑暗的深渊,长眠于这一个时刻。
显丰出了一则大新闻,董事长陆启年的小儿子在晚会当天?,结束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伤情?严重,当晚就送进了ICU病房。
医院封锁了消息,媒体记者们并不知道陆高鹤最新的救治情?况,只是都在报道因这次的变故,与显丰联姻的集团已经解除了婚约。
似乎陆高鹤的身体状况异常糟糕。
听?说他?的亲生母亲赵兰芝当即就哭倒在了医院门?口,最后被人抬进了vip病房。场面一时很混乱。
出面处理这些事务的还是陆启年的长子,显丰总裁陆远清。他?压下了舆论,解决完公司的事情?又奔波于医院,还为陆高鹤守了一天?的夜。
不管是出于手足情?深,还是外在名声,都做足了体面。就连其他?企业人都要赞一声他?的仁义。
厉害之处就在这里,身为上?位者,永远能面不改色的控制局面,毕竟活了这么多年,有?些东西不是白来的。他?比陆高鹤年长一轮,吃得盐比他?走过的路多了不止百条弯。
权势哪有?这么好争呢。
他?给过他?机会选择,就已经够仁慈了。
陆远清神色清冷,看着病房玻璃内的人,身上?插着无数根管子,脸色苍白又脆弱。心脏虽在跳动,却永远无法再醒来。
——这就是他?的结局。
过了一段时间,事情?归于平淡。没有?人再议论曾经意气风发的陆二少,有?得只是唏嘘他?的年纪永远停留在了二十五岁。
剩下的时间,衰老会逐渐消弭在病床之上?。
有?人替他?可惜,自然就有?人大快人心。最高兴的莫过于曹裴煜,陆高鹤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甚至更惨,这是对他?弟弟最大的宽慰。
在同一个月,他?送曹禹出了国?,国?外有?最好的医生,他?相信弟弟的未来一定是光明的。
此?外,和?卢南平也有?了一个和?解,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厉害,很能隐忍,连把控局势的手段都运用到了极致。
还毫发无伤。
他?忽然不敢想,她要是完全成长起?来,会有?多令人瞩目,这种头脑和?玩弄人心的手段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掌握的。
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
他?对她另眼相待。却也止步于此?。因为他?知道卢南平不是池中物,他?们的合作关系在这里结束,就是最好的局面。
只要她不再招惹曹家,那么,他?也不会把视线再盯在她的身上?。她会在江御一品得到最好的资源,这是他?最后送她的礼物。
江御一品快要结业了,最后的期末考定在了下个月中旬。她还有?半个月的学习时间,这段时间她过得异常轻松,没有?人约束的日子,就像是自由的鸟儿。
她全身心投入了学习,更全面的提升自己?。除了上?课之外,偶尔会处理工作的事务。另外一小部?分的空余时间,她重新捡起?了学生会的工作。
学生会的活动能帮助获取学分,这是她为什?么再忙也没有?退出的原因,而眼下就出现了一个重要的机会,孙逸杰要带她去采访一位名人。
这位名人来头还不小。
就是郁以柔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位外交官大人。她不知道学校如何争取到的采访资源,但她却意识到了留着孙逸杰的好处。
这条狗,的确是她用的最省心的一条。
有?色心没色胆,还没骨气,只要给一点甜头,就念念不忘。不找她麻烦,也不单独见她。微信上?嘘寒问暖,还一直跟他?说着早晚安,尽管她从不回复。
冲着这一点,她也会对他?稍微温和?一些。
孙逸杰其实长得不错,身材比例很好,肩膀也宽阔,脸蛋白净,线条流畅。如果忽略掉他?舔|狗的眼神,视觉上?可能会更俊朗一些。
不过,这次采访却有?一个麻烦事。
“学妹,你别紧张,这次的访谈就是简单的你问我答,没什?么技巧上?的东西。你稿子背熟了就行。”孙逸杰见南平一直蹙眉望着车窗外,立马宽慰道,试图让她放松一些。
可他?不知道的是,南平根本不是紧张,她是有?些心烦,郁以柔知道她采访的对象是瞿蕤琛后,硬要她帮她要微信,可是她一个不熟的外人,关系还不如他?们来的亲近。
更别说提出这个要求了。
更好笑的是,还得以她自己?的名义要,她不明白郁以柔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明显她哥能够直接给她,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呢。
她向来不做无用功的事情?。
“嗯,谢谢你学长。”南平停了思?绪,给了孙逸杰一抹笑。
明眸皓齿,眉眼如画。
只见孙逸杰握拳咳了一声,回了句:“不用客气。”转过头。
耳尖有?些微红。
第91章 Chapter 91 采访。
采访的地点?在一家咖啡厅, 这里是瞿蕤琛常来的地方。这个咖啡厅简约大方,不过分华丽。灯光昏黄,舒缓低回的音乐流动着?, 带着?特有的浪漫情?调,很有一股法式风味。
他们来的早, 提前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方便?访问。这家咖啡厅的老板似乎格外钟情?植物?,每个窗台、桌上, 抑或是墙角边都有一些盆栽, 或大或小, 都格外精致。
南平百无聊赖的欣赏了一会, 拍下?了几张照片,做了一个简单生?活记录, 发了朋友圈。太久没更新了,总得有些烟火气。后又和孙逸杰对了采访稿,时间过了一大半,瞿蕤琛才姗姗来迟。
他并不是一个人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助理。穿着?一身灰色西服, 很有社会精英的派头?,来的风尘扑扑, 像是刚处理完一些工作的事务,才匆匆而来。
脸色很随和,始终都礼貌得体, 只是眼底有几分客气的疏离感,看着?两人站起?来, 他点?头?微笑,示意他们坐下?说。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工作上耽误了一些时间。”温和的声?音响起?,他的涵养一向很高,即便?接受的采访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也不会露出丝毫的架子来,反倒彬彬有礼,不会让人不自在。
南平见过他两次,大概了解他的品性,确实很有气度,他会致歉很正常。可孙逸杰就有些受宠若惊了,直呼:“没事没事,我们也没等多久,您工作忙也是情?理之中的。”脸色有些红。
瞿蕤琛颌首,嘴角一直保持轻浅的弧度,并不会让人觉得高高在上,反而很有平易近人之感。
“咖啡已经点?好了,就是不知道蓝山合不合您口味?”孙逸杰笑着?说。
瞿蕤琛瞥了一眼桌上刚端上来的咖啡杯,眼中笑意温润柔和:“谢谢,蓝山我经常喝。”其实并不是,他喜欢喝巴拿马翡翠庄园的瑰夏咖啡。
可他一向不会让人下?不来台。通常都会顺着?台阶说下?去,避免一些让人尴尬的现象。这是他的礼仪教养,尤其做了外交官之后,他的个人情?绪很少外露。
几乎没有。
所以郁璟也看不透他,他就像个没有弱点?的人,方方面面都做的面面俱到,没有一丝破绽,也不会轻易生?气。
“那?就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采访吧,这位是采访您的卢南平同学,我会在一旁进行录像,您就想平时回答记者那?样就行,我们只做个简单的访问。”孙逸杰说得细致,顺便?给他介绍了身旁的女生?。
在瞿蕤琛点?头?望过来时,南平礼貌一笑:“您好,瞿先生?。”她把手伸了过去。像是第一次见面一般。
瞿蕤琛握住了她的手,回了句:“你好,卢小姐。”便?松开了,眼神平静自然,也不戳穿她。仿佛两人确实不认识。
其实也是真的不熟。
所以演的成分也不多,本来就从未交流过。采访开始的第一句,南平就问了他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做访谈呢。
瞿蕤琛挑眉,笑得清隽:“我喜欢一切生?活化的环境,会让我很放松。”
“那?么?瞿先生?回国?后会有什?么?不适吗?毕竟在国?外待了很多年。”南平微笑。
“不会,家乡总是让人怀念的不是么?。”瞿蕤琛打着?官腔,抿了一口咖啡,这似乎不算什?么?好问题,南平想着?。
于?是她开始转了其他方向,比如为什?么?会想从事外交官这个职业,年少时的理想实现了吗,还有没有其他的遗憾,外交官必备的素养等等小话题。
瞿蕤琛一一做了答复,依旧官方,只是有稍作修饰,听起?来很幽默,故而采访气氛还算融洽。
访问了十?个问题后,他无意看了一眼手表,这个动作让南平捕捉到,意识到时间差不多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觉得够了。
确实,能让他们不算媒体记者的学生?采访这么?久,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由此,她打算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就收:“我们学校有很多仰慕瞿先生?的人,如今有这个机会,方便?问问您,您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吗?”
瞿蕤琛眉眼微抬,放下?咖啡杯的手轻轻一顿后,才有些意外的笑道:“原来我在年轻小姑娘心里也不算老啊。”声?音醇厚浓郁,像一杯咖啡一样,余韵悠长,还带有一丝遐意,轻轻地,敲在你的心上。
南平听着?有片刻的晃神,半晌才轻笑:“当然不老,您可是历史上最年轻的一名外交官呢。”
他低声?笑着?,双手合拢放在腿上,仰头?看向其他方向,像是思绪了一会,才正眼看她:“没什?么?特定的标准,只要我喜欢。”他的瞳孔里像是有一汪深邃古井,引人遐想。
南平闪了闪神,立马移开了。可不是得他喜欢么?,不喜欢还择什?么?偶,她心下?吐槽,这人不是一般的谨慎,连一个大概的形容都没有,可能是敷衍她,也可能是真没有。
她索性也客套的回了一句,很有官方采访的一板一眼。瞿蕤琛听出来了她的几分不耐,笑了笑,没当一回事。现在的小女生,确实耐性不高,还容易生?气。
南平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想尽快走完最后的流程。
访问结束后,孙逸杰又上前夸赞了两句,吹捧之意明显。瞿蕤琛也回了一抹笑,并没有烦躁的情?绪。在孙逸杰心里又添了一分好印象。
就在他刚离开之际,南平才想起?来还没有要到微信,转而把手里的记录本给了孙逸杰,匆忙说了“我去去就回。”就跑出了咖啡厅。
在瞿蕤琛快上车的时候,拉住了他的胳膊。她也没什?么?好迂回的,直接就说了目的:“瞿先生?,可以加个微信吗?”她想,如果他不同意,那?她也乐得轻松。反正也是帮别?人要的。
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便?也没什?么?顾忌。脸上很平淡,并没有紧张不安的情?绪,也不像有图谋的人。瞿蕤琛没有说拒绝的话,他只反问了一句:“要来做什?么??”
南平一愣,没想到他会问原因。索性胡扯了一个:“采访后续的报道,如果您感兴趣可以提前发给您看。”
“小王,你给她一个你的微信。”他对坐在驾驶座的男助理说道,随后又看向她:“后续报道你发给他,我有时间会看的,辛苦了。”他笑,只是依旧浅淡。
遂坐上车,关上了车门?,南平看着?车窗,看不清那?人脸上的表情?,似乎与外界的人都隔了一堵高墙,叫人探究不得。
男助理听了他的指令,重新下?车让南平扫了一个码,简单说了几句,便?又上了车。
看着?车发动到驶离,她才有些荒唐的笑出了声?,瞥了一眼手里的微信号,动了动手指,直接转发给了郁以柔,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也是,像瞿蕤琛那?样的人,本就不会和她们这种平民老百姓打交道。
让助理加她的微信,都算是给了几分薄面了。
只是凭白吊了一口气,让她有些怀疑郁以柔的真正意图,总不是故意让她看清现实吧?还是说让她知晓,瞿蕤琛那?种人是不好接触的?可不管是哪一种,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未免想太多了。
南平与孙逸杰分道扬镳后,去了江御一品,这段时间上课都特别?顺畅,可以说是从姚宛青不在之后,班上确实没有一个能勉强称作竞争对手的人,几乎都是碾压局。
不过好处也不少,很多资源都给了她。
这算是曹裴煜厚道的地方。
上了三节课后,她慢悠悠地收拾着?书本,最后一个出了教室。却在刚出门?口的地方碰到了邢少霖,看他这副目标性极强的模样,似乎是在等她的。
她挑了挑眉,走了过去:“找我?”
说起?来他们也有很久没见过了,邢少霖不是陆远清的人,陆高鹤出事那?天,他恰好提早离了场,南平也猜想过他在帮谁做事,只是这人做事缜密,轻易不会留下?漏洞。她也没查出来。
原本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了,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做什?么?。
“没事就不能来找姐姐玩吗?”邢少霖蹲在一旁的石墩上,好整以暇地仰头?看着?她,笑的阳光灿烂,让她想起?了之前摸过的一只牧羊犬。
聪明,讨人喜欢。
可野性不减。
“有什?么?事就说,我不认为我们还有可以继续联系的理由。”她轻瞥了他一眼,冷然开口。她向来不喜欢太复杂的人或事,猜测的费脑。
“是么?,这可真让人伤心。”邢少霖低下?头?呢喃,随后又站了起?来,靠近了她:“想请你帮个忙呢,有报酬哦。”
南平:“你说。”语气平静。
“也不是什?么?难事,后天有一场道上组织的宴会,我缺个女伴,江棱我只认识姐姐你,赏脸的话,姐姐可以提一个要求,我尽可能满足你。”邢少霖缓缓说道,盯着?南平的目光有些灼热。
她偏头?:“可是你并没有什?么?让我提要求的价值。”眼神无辜,像是在说一件真实的事,并没有嘲讽的意味。
邢少霖也不意外,转而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东西放在了南平的手上:“我想也许这个你会需要的,姐姐。”
南平摊开手,看向被塞进手心的物?件。
不禁瞳孔微颤了一下?。
这是可以随意出入上流交际圈高等?场所的银卡。
她确是没?想到以邢少霖这种不入流的身份, 还能得到这个东西。不禁开始怀疑起他的目的,这人到底在帮谁做事呢?
邢少霖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嘴角微微上扬, 翘起了一个弧度:“别担心?,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的。”毕竟他们可无冤无仇。
南平感受着手里?的凉意, 把它放进了包里?,这就算答应了。
她确实需要一张通行证。而邢少霖身上的秘密,她查不出来, 但是有一个人可以。如果跟她不会有利益冲突, 那么, 交个朋友也不是不行。
“具体信息你发我手机吧。”南平扬了扬手, 招呼着车子,就准备离开。
邢少霖点点头, 保持着友好的笑容,目送她上车离开,才有所冷却,转头注视着江御一品这几个字, 嗤笑了一声。
南平一回到宿舍,郁以柔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举着手机上的号码,对她说:“南平,这个真是蕤琛哥给你的微信号吗?你没?骗我吧。”为什么跟哥哥给的那个不一样呢?她有些疑惑。不会一个是工作号, 一个是生活号吧。
南平换下鞋子,穿上拖鞋, 才觉得脚底舒服了很多。看了眼还在纠结号码的郁以柔,分不清她的真傻还是假傻,把天真无邪演的淋漓尽致。
“没?骗你, 只不过他不给我他的微信,让助理?加了我。这个是他助理?的微信。”南平做了个惋惜的表情,如实说道。
郁以柔脸色这才恢复平静,甚至心?底有一丝浅浅的慰藉,还好蕤琛哥对南平没?什么意思,可转而又想,蕤琛哥对她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说到底她和南平在他心?里?,大约都一样微乎其微。
一想到这,原本那一点点的慰藉也冲淡了。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微信号,久久添加不了,她害怕被拒绝。
南平没?有理?会郁以柔脸上的忧愁,拿着睡衣去了卫生间?洗澡,洗完之后,吹干了头发,开始敷起面?膜来。
她敲打着键盘,看着电脑上数据的起伏,做了一个分析报告,其中插入了一些解析图片,一并发给了总裁特助。
工作完成后,她才点开手机,刷了一下朋友圈,正?巧就看到了董嘉勋的更新,一张喝咖啡的他拍,灯光撒在他那头黑发上,衬得脸愈发冷白了起来,耳朵上还多了一颗耳钉,很显眼的英文字母L。
南平点开了图片查看起来,她并不是好奇,她是觉得这家咖啡厅很眼熟。细致浏览了一遍,虽然座位不一致,但窗台和植物?盆栽都是相?通的,可以确定就是她白天采访的那家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