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为名by梦筱二
梦筱二  发于:2025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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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不方便走去浴室,不然还没走到,腿上便流得到处都是。
“你明天几点去高峰论坛的会场?”时秒问道。
闵廷:“八点左右出门,你不用起来,多睡会儿。”
将人放在盥洗台前,他去了隔壁浴室。
翌日清早,八点半刚过,闵廷到达主会场。
“闵总,今天这么早?”
邵思文比他晚一步迈进会场,喊住他。
闵廷转身,等着身后的人,叶西存在他这里,已经被他强行翻页,他同以往那样,与邵思文寒暄了几句,说道:“晚上的饭局我不参加,早点来跟组委会主席喝杯茶。”
邵思文笑笑说:“刚大婚,是不该参加。”
闵廷:“倒不是因为大婚,晚上陪商韫相亲。”
邵思文乐不可支:“看来陪女方的是时秒,不然你哪会那么闲。”
两人往楼上去。
闵廷边聊着不耽误回消息:这么早就起来了?不睡回笼觉?
时秒:睡了,没睡着,可能是你不在家。
闵廷:明天我在家。
闵廷:早饭在厨房里,加热就能吃。
时秒:在吃。
她突然想到什么,放下刚咬了一口的三明治,快步去衣帽间。
西装衣柜最左边的西装不见,她预判准确,他今天穿了她送的那套。
他刚才没提及西装,应该还没发现暗纹不同。
时秒回到餐厅,三明治刚吃完,接到叶怀之的电话,问她下午有没有空,带她和桑与去喝杯咖啡。
“有空。”
虽然叶西存解决了事情,但这一面,有必要见一见。
叶怀之:“你们年轻人知道哪里的咖啡好喝,你选,选好直接把定位发给我。”
约好时间,他挂断电话。
叶桑与把手里吃了一半的面包丢回盘子里,还是那句话:“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叶怀之抄起餐桌上的牛奶,放到嘴边气得又拿开来,“在道歉和我们父女关系到此为止之间,你选一个。”
“就会威胁我!我没错,我凭什么道歉?”
“你告诉我,你哪没错?”
叶桑与委屈又难过,昨晚哭太久眼哭肿,今天眼睛发疼,没眼泪可掉,“他们互相喜欢,怎么就成了我造谣?还把离婚都赖我身上!”
叶怀之了解过所有来龙去脉,放下玻璃杯,摁着额角,耐着性子:“他们是不是相互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哥要给闵廷交代,这事儿以造谣结束了,所有事就彻底过去,给闵廷吃颗定心丸。不然就跟颗雷一样,不知哪天炸,换你是闵廷,你心里能舒坦?所有麻烦都是你惹出来,你哥在替你解决!”
“我又不会出去乱说!”
“你几次三番找上时秒,你说你不会乱说,桑与你告诉我,谁信?”
叶桑与摁住生疼的眼睛,冷嗤一声。
叶怀之压着火气:“时秒和你哥就算以前喜欢过,已经过去,你现在揪着不放,弄得好像时秒和你哥婚后还不清不楚。你让闵廷和思文面子往哪搁?你都错上天了,你还叫没错?”
“昨天还是闵廷生日,你在人家婚前闹了一次,刚办过婚礼第二天你又无理取闹。”他无力道,“闵廷让叶烁带话给我时,我自己都觉得没脸。”
“下午你跟我一块去,我替你先道歉,该我道。”顿了下,“你不去也行,我带上你爷爷奶奶,我们仨去道歉,诚意应该够。”
下午两点半,在约好的咖啡馆,三人差不多时间到。
时秒今天应约,不是来听道歉,是要还东西给叶怀之。
叶桑与从坐下来,脸别开一直看窗外的景。
时秒喝着白水,也当她是空气。
谁都没心情喝咖啡,叶怀之随意点了三杯。
待服务员离开,他开门见山:“是我不对,没教育好孩子,不管是桑与还是叶烁,都教育得非常失败,作为爸爸,我失职。今天叔叔给你赔个不是。”
时秒抿了一口白水,她此生有幸能听到叶怀之检讨自己,不是因为叶桑与不依不饶致使她受了委屈,也不是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做父亲失职,而是她身后的那个人是闵廷。
叶怀之顾及的是世家之间的交情和颜面,并不是这件事情本身的对与错。
叶怀之在桌下踢一脚女儿,示意她赶紧道歉。
叶桑与握着水杯的指尖泛白,她本来没打算过来,谁知爸爸真去带爷爷奶奶,她半路把爸爸拦下,如果真让爷爷奶奶来道歉,她以后再不会有好日子过。
“抱歉。”她咬着嘴唇,好不容易挤出来,“不该乱揣测你和我哥。不会再有下次。”
叶怀之手一挥,也不管咖啡上没上来:“赶紧滚吧。”
叶桑与红着眼瞪父亲一眼,把水杯往父亲面前一掼,抓起包就走。
“时秒,是叔叔对不起你。”叶怀之再次道歉。
时秒很淡地笑了一下,没应声。
叶怀之叹口气:“桑与今天这个性格,全怪我。”
当年他和前妻离婚时,桑与三岁零三个月,后来他和赵莫茵结婚,为了家里能安宁一些,他什么事都顺着桑与,就是希望桑与别到爷爷奶奶面前哭闹,他和赵莫茵也能安稳一点。
以至于成年后,性格定型,想让她改难如登天。
时秒放下水杯,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是婚礼那天早上,姑妈给她的两个其中之一。
“叶叔叔,谢谢您的心意,红包我想过收下,但实在想不到以后我还有什么机会还。闵廷那边跟您的往来,他有的是机会还,但我找不到了。本来我是想着能和叶西存邵思文正常往来,他们以后有孩子我再还回去。”
余下的话,尽在了不言之中。
她把红包从桌面推过去。
“你这孩子,什么还不还,这是我给你的嫁妆。”
“亲妈亲爸的嫁妆我都没要。”
“时秒,你和你妈妈……”
“叶叔叔,我先失陪,和贺言约好去逛街。”时秒打断,拿上包,微微欠身,走出咖啡馆。
咖啡送上来时,桌上只剩叶怀之一人。
时秒发语音给贺言:你还没出门?
严贺言:小秒,你说我是化妆还是不化妆?
时秒:“……”
何止没出门,连妆还没化。
下午四点半,高峰论坛分会场结束。
宾利与商韫的车一前一后开出停车场,前往老火锅店。
遇到堵车,汽车半天不动。
闵廷靠在后座椅背,抬手看了眼腕表,视线落在西装的衣袖上,发觉哪里不对,他盯着仔细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买过这样的暗纹灰西装。
也许中午吃饭时,在餐厅与别人的衣服拿混了。
但不应该。
他又看自己的西裤,和上衣一样的暗纹。
楼下阿姨们和管家住的那套平层有专门的洗衣房,他所有衣物都是在家干洗,不会是其他人的衣服。
“我知道你的腰围、胸围和肩宽。”
“还有腿长。”
他想到时秒那晚莫名其妙的两句话。
闵廷发给时秒:谢谢,生日礼物我收到了。
唯一的遗憾,穿了一天才发现。
消息发出去,他打给商韫:“晚上不去吃火锅,你换家餐厅,我请客。”
商韫就纳了闷:“好好的换什么餐厅?”
闵廷:“你选的那家店,吃完身上都是火锅味,改天去吃。”
商韫好笑:“你改天去吃身上就不沾火锅味儿了?”
闵廷没多解释,只道:“今晚随便你和贺言选餐厅。”

◎和你这样的人相爱会是什么感觉?◎
从火锅店临时换到环境优雅的餐厅,于是一顿原本的相亲饭变成了,商韫和严贺言这对伴郎伴娘陪着新婚第三天的新郎新娘吃回门饭。
闵廷给时秒点了意大利黑醋猪肋骨,又点了一份黑醋牛肉。
服务员送餐上来,问肉需要切吗。
闵廷道:“谢谢,我自己来。”
他将牛肉切好,餐盘放到时秒面前,又将猪肋骨剥离抽出,全部处理妥帖,方便时秒直接吃。
时秒正好吃完芦笋沙拉,接着吃牛肉。
这家餐厅她来过多次,每年她过生日,只要那天不加班,哥哥会选在这里给她庆生,价格不算贵菜也好吃。看来商韫订餐厅前询问过哥哥的意见。
闵廷尝了一块牛肉:“味道不错,以后在家我用黑醋给你做牛肉。”
时秒:“好像很麻烦。”
闵廷说:“也不是天天做,休息的时候做。”
旁边的两人,漫不经心又沉默地吃着餐盘里的食物,闻言,不约而同看向闵廷,惊讶他到底有多少耐心。
闵廷转脸瞧着他们俩:“你们相你们的亲,看着我干什么?”
商韫:“……”
严贺言:“……”
两人依旧不吭声。
四人座的餐桌,闵廷与时秒坐对面,相亲的那对也是。
从坐下来点餐开始,只有闵廷同时秒在说话,另俩人像隐了形,好几次,闵廷差点忘记旁边还有人。
“小秒,肉给我一块。”严贺言决定吱一声,她自己点的是香煎鱼排和鳌虾,对面那人和她点的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拼团,买一送一。
时秒把餐盘端到她面前,指指左边:“这边没动过。”
严贺言叉了一块肉过去:“谢谢。”尝过之后,“还真不错。”
时秒的盘子没撤回,“多拿几块。”
她问斜对面的商韫:“怎么临时改了地方?”
商韫:“你家那位死活不去吃火锅。”
闵廷:“……”
余光觑他一眼。
时秒恍然,笑笑说:“那肯定不想去,他才刚刚发现我送他的生日礼物。”
商韫边嘬着配餐酒,边侧脸盯着闵廷身上的衣服打量:“要不要我拍一张,帮你发群里?”
时秒说:“不用拍。谁家夫妻之间送套衣服还专门拍。之前我和他不熟,衣服都是他自己买,以后肯定是我给他买。”
闵廷正在切自己餐盘里的香草羊排,指尖的餐刀微顿,抬眸看她一眼。
在此之前,他都不是很确定,她想要彼此空间相对独立的婚后模式,还是想要夫妻融为一体的婚姻模式。
仅他自己而言,以前想要前者,现在想要后者。
商韫揶揄身旁的人:“要不我们去吃火锅?沾上火锅味儿也没事,反正你以后不缺衣服穿。”
闵廷:“别操心我衣服了,赶紧把你的亲相完。”
“……”
商韫又抿了一口红酒,终于对着对面的人启唇:“你什么想法?”
严贺言只觉得尴尬,认识那么多年,突然做夫妻,光是想一想就浑身难受。
她没看他,只看时秒给她的几块黑醋小牛肉。
闵廷打破沉默,话是对着商韫说:“你什么想法?”
商韫:“我想法多了。她哥不是妹控,我指望不上能对我多好。”
闵廷无言以对,端起手边的水杯连着喝了两三口水,“你到底是找结婚对象,还是找大舅哥?”
商韫不紧不慢道:“你别说你现在过得这么舒心,没有时温礼的功劳?夫妻之间哪天吵架了,到了大舅哥家有昨晚那顿饭,你说还吵得起来吗?”
对面的严贺言拿出手机,发了条语音给她哥:哥,我相亲出结果了,主要是卡在你这关,不赖我。
商韫被气笑,“贺言,你赶紧撤回!你哥那么小心眼,以后还不知怎么报复我。”他有强烈的预感,他和傅言洲会拥有同款大舅哥。
严贺言锁屏手机,继续吃菜。
商韫问她的那句有什么想法,一直到吃完离开餐厅,她也没回答。
因为不知如何回答。
为了今晚的相亲,她纠结了一个下午要不要化妆,化妆显得她太在意,不化妆显得不尊重人。
最后化了一个近似裸妆的淡妆,时秒送她一支适合裸妆的唇膏,说当初入手两支,还有支没拆,正好物尽其用。
到了楼下,三辆轿车依次排在那等候。
这里不能久停,她问商韫:“你回去打算怎么跟你家里人交代?”
她知道,他不想被婚姻约束。
当然,她自己也是。
商韫在她车边驻足,替她拉开车门:“就说今晚还没相好,下次到时温礼新居继续相。至于你想和你爸妈怎么说,随你。你想拒绝也行。”
严贺言若有考虑,她听时秒提过一句,说这几天要陪哥哥看房子。
以时秒的果断性子,明天如果看好房子,后天就能买下来,乔迁新居估摸年前年后的事情。
“那再往后拖拖。我也和我爸妈说还没相好。”
说完又有点别扭,拖拖拉拉、相个亲相两次不该是她的性格。
她转头,想找另两人道声别,却发现宾利车早开走……
翌日,时秒醒来第一件事是找人,卧室的遮光帘没拉开,闵廷坐在窗边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在处理工作,她眯上眼继续睡回笼觉。
他下午还要去参加论坛的分会议,只有上午有空在家。
迷迷糊糊中,手机振动。
时秒摸过手机,是姜洋的消息,点开来一看,长长一大段,差点看不见底。
一:私事
1、以前住30号床的津市老太太你还记得吧,今天来复查,送了两面锦旗来。
2、你催一下娄维锡,总不能因为你休假,他咖啡豆也休假吧。
3、我国自然的本子写好了,你哪天实在闲得无聊可以抽空看看。
4、昨晚回家,我爸跟我说,叶怀之被他闺女给气得急火攻心,大晚上打电话给我爸问怎么缓解一下症状……情况已平稳。
5、商韫最多连续122个标准俯卧撑,达不到150,跟你说一声。
6、哥哪天来上班?想念他的番茄小馄饨ing。
二:公事
1、主任让我转告你,今年年会是一月二十二号,姜院长发话,各科室主任今年要表演舞蹈串烧,主任让你帮忙编舞,走位上他想一直在C位,就算他不在C位,也决不能让胸外和神外的站C位(PS:特别是胸外的)。
2、你可以携带家属参加年会。
信息量太大,时秒又从头看一遍。
时秒:一大早你这么清闲?今天休息?
姜洋:正在打印出院病历,墨盒没墨了,等我们梁总来换墨。
时秒:“……”
墨盒都不会换。
姜洋:别忘记让闵总把那晚的时间空出来。
时秒:OK
“不睡了?”闵廷转头就看到床上的人在看手机。
时秒说:“姜洋发消息找我。”
“科室里有事?”
“算是。”
她把手机给他,“你自己看。”
十点钟和哥哥约好去看房,时秒不打算再睡,起床洗漱。
闵廷看完说道:“那天我有时间。”
然后捞起自己的手机,交代秘书:把一月二十二号那天晚上空出来。
秘书:好的闵总。
应该是时医生那边有什么事情。
九点五十分,时秒出门与哥哥在小区中庭汇合。
闵廷趁这个空隙回了一趟父母那边,他所有琴谱都在那边的书房。
妹妹和母亲在家,两人刚吃过早饭没多久,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闵稀手头上的项目忙完,开启了休产假模式。
江芮休了年假,忙完儿子的婚礼,还剩几天正好陪陪女儿。
闵稀啃着苹果,看见哥哥从车里下来,第一句话便是:“听说你生日吃了两顿生日饭?晚上时哥还又专门给你庆生。”商韫发到了群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闵廷关上车门,道:“吃了三顿。”
前一晚时秒给他做的生日面也算是一顿。
“妈,我哥炫耀!”
江芮笑,继续插瓶。
木桌上堆满玫瑰,椅子上也是。
闵廷抱起椅子上的两大捧花,顺势坐下。
闵稀“咔嚓”咬一口苹果,“商韫发在朋友圈里那个虾滑菌菇汤,是时哥专门给他做的?”
“嗯。”
“等我卸了货,我也要去吃。”
闵廷拿起桌上另一把剪刀,帮着母亲修剪花枝。
江芮:“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拿琴谱。”
“怎么又想起把钢琴拾起来弹?”
“时秒听稀稀说我弹得不错,弹给她听听。”
江芮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儿子结婚不到一年,变化这么大。
当初听到他闪婚,她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心。
她和丈夫貌合神离的婚姻,对儿子影响很大。儿子十多岁时无意中知道,家庭和睦是她和丈夫营造出来的假象。
一切幸福全部是假的,而且冷战到随时有可能离婚。
他却假装没发生任何事,消化掉所有难过的情绪,尽心照顾好妹妹。
从十几岁到三十岁,儿子从未表现出他得知了实情。
若不是他主动和闵疆源说起这事,闵疆源那么心细如发的人居然都没察觉。
从小到大,无论学业还是事业,他从未让他们操过半分心。
后来他成了京和集团的老板,包括她这个当妈妈的都觉得他无所不能,沉稳周全到让身边所有人安心,就更难洞悉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婚礼那天,他在台上愿意分享自己生活里琐碎的点滴,她震惊不已。
闵廷在家待了半小时,把以前的所有琴谱拿回婚房。
时秒回到家不到十二点,陪哥哥看了三套房子,哥哥看中了他们左边那栋,楼栋之间隔着绿化带,走过去不到一百米。
推开家门,熟悉悠扬的旋律从客厅传来。
黑色三角钢琴前,男人黑色西裤白色衬衫,衣袖没佩戴袖扣,随意挽了两道上去,正弹得投入,没听到她开门进来的声音。
在婚后第四天,她听到了他弹奏的《梦中的婚礼》。
尾音收,她走过去。
闵廷忽而转头:“回来了?房子看得怎么样?”
“还不错,我哥看好隔壁那栋楼一套。”时秒脱了拖鞋,靠在宽大的沙发里,“你继续弹。”
闵廷又来回弹奏了三遍,他回头看一眼沙发上的人,眯着眼抱着抱枕陷在沙发里,他起身过去给她拿披肩盖。
时秒睁眼:“没睡着,在听你弹琴。”
他弹了三遍,旋律从她心头过了三遍。
“我刚在想,和你这样的人相爱会是什么感觉?”
闵廷在沙发前半蹲下,将披肩搭她身上,看着她,顿了许久:“我也不知道。你……要不要和我试试?体验应该不会太差。”

当然,还是想体验到他非常浓烈的爱意。
时秒两手搭在他肩上,轻吻他脸颊,之后侧脸一直抵在他脸颊,自己脸上的凉意被男人的体温驱散。
“贺言说,你是你们那一圈人里,最难追的,你的要求又是不爱你,后来我就没想过要和你怎样。”
闵廷问:“现在呢?”
“现在想了。”
闵廷莫名松口气,他偏头,几乎是挨着她的唇说:“难追还是好追,你不用管,不需要你做什么,接受我就行。”他会主动,所以不存在他好追还是难追之说。
时秒吻他的唇,试着抵开。
亲吻间,闵廷摘下自己无名指的婚戒,塞到她手里:“婚礼那天你没帮我戴戒指,补上一个给我。”
那天没有结婚誓词,互相表白互带婚戒的环节自然也一并省去。
时秒想转脸看着帮他戴上,闵廷却含着她的唇不放。
没办法,她顺着他胳膊往下摸,滑过他的腕表,抓到他骨节分明的手。
深吻中,她把婚戒套进他修长有力的无名指。
闵廷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下午的论坛分会场,他数次盯着自己的戒指看。
会议还没开始,旁边的人三两成群,聚一起闲谈,只有他没参与,偶尔回应别人的招呼。
旁边有人坐下,知道是谁,闵廷没转脸。
傅言洲看一眼身旁的大舅哥,考虑怎么开口。
刚才在会场外,他遇到叶西存,两人聊了几句。
叶西存说,自己和邵思文商量过,如果半年后觉得相处可以,便决定在一起。
他口中所说的在一起,应该就是结束协议婚姻,像正常夫妻那样经营婚姻。
看得出来,叶西存在努力放下。
我喜欢她快十年,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叶西存告诉他,以往所有的事都向邵思文坦诚了。
那么多年的感情决定要放下的时候,才发现那么难。
邵思文说不用刻意放下,也无需刻意遗忘,哪天你走着走着,再回头你会发现,她已经只在你的过去里。
傅言洲拧开矿泉水喝了两口,侧眸对旁边的人低声说:“他们暂时不离婚,打算再试一试。”
闵廷:“离不离和我没有关系,我和时秒会过好自己的日子。”他睨一眼妹夫,“你也关心好你自己的日子,你离不离倒是跟我有关系。”
傅言洲:“……”
他换话题,“听稀稀说,你吃了三顿生日饭。”
闵廷:“嗯,时秒又煮了面。”
态度明显好转。
傅言洲心中有数,现在只能说这位大舅哥爱听的话。
至于叶西存和邵思文,尤其是叶西存,除了公事最好只字别再提。
“你家里不用的胎教之类的书,整理好,改天我过去拿。”
“…你说什么?”
傅言洲吃惊望着他。
闵廷解释道:“早晚要用上,没事我带着看看。”
傅言洲:“我还以为你当爸了。”
闵廷刚要说话,忽然不由自主轻咳一声。
手本来抵着下颌,他拿手微微掩口。
想要同傅言洲说的话,没再继续。
左手寻到黑色西装的纽扣,单手扣上。
整个会场,别人都在嫌热解开西装扣子,旁边的傅言洲甚至把西装脱了搭在椅子扶手上,只有他恰好相反,觉得冷。
闵廷拿过面前桌上的矿泉水拧开来,连喝两口,嗓子暂时没有不舒服。
那晚在四合院院子里待太久,有点着凉,喝了几杯热茶之后缓了过来,之后没有不适,锻炼便没停,今早除了长跑十公里,他还又游泳半小时。
因为是将叶西存那些事强行翻篇,于是多游泳半小时。
晚上的酒会,闵廷全程只喝白水。
商韫拿着两杯红酒过来,递给他一杯,只有杯底一点:“不影响你备孕。”
闵廷没接,道:“感冒了。”
商韫直接往后退两步,意识到动作幅度过大,又往前去了半步。
他把两杯倒一杯,空酒杯放到侍应生的托盘里。
心说,那天下午零下六七度,在院子里站那么久你不感冒谁感冒,但他佯装不知叶西存那件事,说起:“盛时科技医疗机器人的项目,盛见齐的意思,得跟心外团队合作,闭门造车那肯定不行。”
商韫抿着红酒:“他想找顾昌申团队,让我给引荐。”
闵廷瞅着他:“怕是叶烁的意思吧。”
商韫:“这我真不知道。至于叶烁愿意加入项目,盛见齐给了什么条件我没问。”他客观说一句,“找心外团队合作,首选肯定是顾昌申团队,换我是盛见齐我也会这么选。”
闵廷:“除了顾昌申团队,还可以找我岳父时建钦团队。”
商韫:“……那叶烁肯定不愿意。”
“所以,他怎么就觉得时秒会愿意?”闵廷喝了几口热水,“以后凡是和叶怀之他们家相关的,我不会让时秒再沾。”
借这个机会,他对商韫道:“叶西存和时秒的事,我早知道。你不用再辛苦瞒着。”
说完,拿水杯碰对方的酒杯,“感谢。”
把杯子里的水全部喝完,先行离开酒会。
时秒下午去照相馆洗了一些照片,买了两个一样的相框,花墙下她和闵廷的那张合照洗了两张,照片摆台每人书桌上放一个。
摆台刚放好,姜洋发消息给她:国自然的本子发你邮箱了。
时秒:晚点给你回复。
姜洋:不着急。
时秒做事不喜欢拖,当即拿上笔记本到客厅去。
闵廷到家,沙发上的人正抱着笔记本在双手打字,戴着细边银框眼镜,浅色复古针织开衫慵懒地挂在身上,里边穿灰色毛衣裙。
脖子里围着他给她买的浅驼色围巾,长发被压在围巾下。
她看书或是看电脑看久了就需要戴眼镜。
闵廷先去厨房洗了手,才去客厅。
时秒闻声抬头:“回来这么早?”
看他一眼,继续看电脑屏幕。
闵廷:“酒会没什么事,提前回了。”
他说话略有鼻音,但不算重。
时秒改单手打字,右手递给他。
闵廷以为她想抓他的手,于是把手给她握住。
时秒握了握,然后让他坐到她旁边。
闵廷顺势坐下,问她是不是在写论文。
“不是,帮姜洋看一下申请国自然的本子。”看完她罗列了几个问题,应该能帮助姜洋更好地理清思路。
说着,时秒放开他的手,伸到他脖子后面。
“你发烧了。”
闵廷微怔,还以为她不会发现。
他道:“没事,可能是那天在四合院着凉了。”
时秒保存文档,笔记本拿到旁边,起身去自己书房拿医药箱。
她的医药箱里药品不多,主要是急救包体温计之类,还有听诊器。
“你量量体温。”
时秒又问了问他的症状,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端来:“这两天多喝水,喝完我再给你倒。”
闵廷还没被别人这么照顾过,接了过来。
“你忙,只是普通感冒,没事。”
时秒花两分钟把文档从头捋了一遍,发给姜洋。
体温测好,38.1°。
时秒:“还行,多喝水。”
闵廷看到箱子里的听诊器:“你平时感冒了给自己听?”
时秒收起体温计,说道:“从来没用过。我感冒了跟我的生活一样,很粗糙,顾不上,该干活干活,该值夜班值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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