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事情发生，那也不过是一对“心思不纯”的两个大人想哄一个“自欺欺人”的小孩罢了。
北城办理岛区通行证的地方在属地公/安局。
到办理的窗口，提交完相应的资料之后，工作人员给他们一张回执单，然后说了一下基本情况就结束了。
而迟糖糖却对这个迅速结束的流程表示疑问，抬头问抱着她的阿甘：“阿甘哥哥，糖糖只拍一张照片吗？”
其实这句提问的意思就是想说，为什么只用拍一张照片就结束了？明明今天她穿的很漂亮，可以多拍几张照片的。
小朋友不解，小朋友疑惑。
阿甘本来其实是觉得拍一张证件照没什么不对的，但是看小朋友撅着嘴巴，一副没拍够的样子，忍不住说：“就是，糖糖应该多拍几张的。”
别说证件照，他觉得什么各种各样的写真都应该安排起来。
这么漂亮的小孩子，可不就得让镜头好好记录一下。
他一副无比赞成的样子。
但是实际上就是拿到那一版证件照之后，结果工作人员给的回执单，办理流程就基本结束了。
一行人准备出发去用餐。
到地方的时候，柯昊柯源已经早早点上菜，等在那里。
见他们到来，急忙起身，先是接过阿甘手上的小外甥女，然后就跟迟闻舟打招呼。
“姐夫好。”
“姐夫好。”
两个人也不愧是双胞胎，尽管在一些地方不太默契，但是在喊人的时候还是很默契的。
之前他们两个这么称呼的时候，迟闻舟最开始的时候是纠正过他们的称呼的。但是后来发现纠正不过来，就也不再纠结，相当于是默认了他们的称呼。
而到现在，这个称呼即将变为现实的时候，迟闻舟回应起来还是有很足的底气的。
“小昊，小源。”
柯嘉在这个时候，姿态要比其他时候轻松很多，将随身拎着的包放下，然后拉开座椅，示意他坐下，对他说：“你别管他们两个了，坐下休息会儿吧，你手还疼不疼了？”
迟闻舟摇摇头，对她说：“没事，不疼了。”其实就是刚才抻了一下，现在早就没事了。
“让我看看。”柯嘉坚持。
没有办法，迟闻舟只能坐下来，给她检查。
两个人的头凑到一起。
后面站着的柯昊柯源一听，马上瞪大眼睛，向阿甘投去询问的眼神。
这什么情况？大姐天对姐夫不遮着藏着了？！
两个人疑惑万分。
要知道他们其实很早就看出来，迟闻舟的那点想法，但是相对应的，柯嘉并没有展现太多，在大众面前一直呈现的是不遮掩不逃避的态度，也任由他们两个称呼，这谁又能说不算什么。
只是像现在这样，当众关心的话，他们还是头一次听到。
所以当然会觉得震惊。
阿甘见他们两个这样的反应，心道：就听个话都能震惊，那要是让他们两个看个一路牵手那不得震惊个一百年。
不过想归想，嘴上他还是没有这样说的，他凑过去，小声在两个人耳边说：“没有老板允许，不能说。”
柯昊：……
柯源：……
两个连后面会受到怎样的惩罚都想到了，结果这么高期待值，就给他们两个听个这个？…
“阿甘，好歹拿出来一点年薪百万的助理在这个老板手下受不了就走的那种感觉。”柯昊轻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对他说。
柯源说话，但是点头表示附和。
阿甘偷觑一眼正在小声交谈的老板跟“老板夫”，对两个人说：“年薪千万，现在其他地方拿不出来。”其实就是在说他为什么不摆那个架势的原因。
“俗。”柯昊评价。
柯源认同，对他说：“确实有一点俗。”
阿甘则表示不然，那两个不继承家业也能日进斗金的人来比他那千万年薪的工资确实有点儿俗。
不过这两个人也就是纯粹想听个八卦，没有别的想法。
遗憾完不能听到整个八卦，柯昊想到另一个问题问他。
“姐夫胳膊怎么了？你们不是去办理通行证了？”他也是好奇，不就是办个证怎么还让胳膊受了伤？？
阿甘神情一顿，眼神复杂地看向他怀中的迟糖糖。
柯源接收到他的眼神提示，按着他的指示，一抬眸对上小外甥女无辜的眼睛。
他心中有个念头闪过，就是跟胳膊受伤有关系的想法。
不会……
柯昊比他更直接，察觉到他所指的意思之后立马反驳：“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我们糖糖把姐夫胳膊压坏的，我们糖糖这么……”即将吐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及时刹车。
因为手上的分量确实并不轻，他实在不能够规避事实。
“肯定是姐夫最近没好好锻炼，才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柯昊磕磕巴巴的把自己的话圆过去。
他的话，不知道阿甘和柯源能接受多少。
但是最起码，对这件事情有些心虚的迟糖糖还是很接受的，马上轻抬着小下巴点点头，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附和他的回答：“二舅舅说得没错，糖糖最近才没有长胖！”
柯源闻言轻笑。
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就叫做了。
小何停完车上来，基本上点的菜都上齐了。
服务员特地给迟糖糖搬了一个宝宝椅让她用。
这家店是苏式餐厅，菜品大多数都做得比较精致。当然这里的精致用另一句话来理解，那就是盘子特别大，菜比较少，所以导致短胳膊的小朋友根本无法靠自己的本领夹到菜。
迟闻舟觉得不方便，想把小朋友拉过来给人夹菜，这是他做习惯的事情，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一边聊事情，一边夹菜，只是经过他的手，夹给小朋友的菜全部都是清淡的不能再清淡的菜。
迟糖糖扒拉着小碗里的饭，偷偷地向对面的人巴巴嘴。
柯昊柯源看到小外甥女可怜巴巴的模样，恨不得把菜全给夹过去。
就连小何跟阿甘看到小朋友软乎乎的样子，都想给她夹些菜。
小朋友，就想吃些有味道的菜怎么了！！
这几个人的想法无人知晓，尤其是坐在他们对面的柯嘉并不清楚。
只是不清楚却不耽误她帮忙。
柯嘉用汤匙舀了一些乌鸡汤放在他手边，看他给小朋友放完菜才推给他，然后说：“通行证办下来的话可能最快3天或者是7天？”
之所以问这样的问题，是因为工作人员现在窗口说规则的，所以其他距离稍微远一点的人听不到。
“首次申请通行证的人审批时间大概在10个工作日内，不过刚才工作人员也说过，基本上5天就可以审批下来。”迟闻舟规则说给她听，“不过因为牵扯到我工作单位的事情，所以糖糖的审批可能会相对复杂一点。”
柯嘉表示理解。
毕竟航空研究院这样的工作单位确实很容易接触到涉密的一些信息，所以一些事情的审批上，国家谨慎一些也是很应该的。
“那叔叔呢？”了解完审批规则之后，柯嘉就没有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叔叔指的就是迟和朋。
柯嘉他们最初的打算其实并没有要迟和朋一定要过去一趟跟柯归华见面，但是关于这一件事情，迟和朋个人比较坚持。
他认为作为男方，尽管在条件上与对方不能比较，但是还是要去一趟比较能够体现态度诚意，所以他坚持要一并过去。
“他觉得还是要过去一趟。”迟闻舟说。
柯嘉则是觉得有些不妥当，一是觉得迟和朋那家店被网络红人拍过之后一直很火，贸然关门可能会影响生意，二则是觉得过去有些折腾，毕竟迟和朋的年龄也摆在这里，过去一趟不太容易。
但是迟和朋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为表示他的尊重，因此柯嘉也不会太过反对，而是折中想了一个方法，对他说：“那要不让叔叔坐私人飞机直接过去？”
比较商业航线来说，私人航线肯定更舒服一些。
在这件事情上，柯昊柯源也表示有话要说。
两个人分工合作，一个人默不作声先把小外甥女最爱吃的苏式烧鸭这道菜转过去，一个人则是趁机说话，分散迟闻舟的注意力。
“姐夫，我大姐说的没错，就让叔叔做私人飞机过去。”
迟闻舟的注意力果然被这两个人的话转移过去，一时没注意到小朋友的小碗里默不作声地多出来两个烤鸭腿。
阿甘的筷子跟柯源的撞到一起，两个人谁不不敢说话，默默放下两个鸭腿回撤。
迟糖糖看到小碗里多出来的两个小鸭腿，马上埋下头吭哧吭哧啃了起来，根本不在意大人们在那儿聊什么？
“私人飞机太麻烦了吧。”迟闻舟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他觉得就去一趟岛区，就折腾个私人航线实在是太麻烦。
要是他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他知道，就算前几个月K集团业务过于繁忙的时候，柯嘉都没有动用过私人航线。
尤其是当私人航线的审批会跟一些敏感的事情牵扯上，他就更不愿意这样做。
不过他知道这人的考虑。
“他那个店，被网红拍过之后，找过去的人太多了，正好让他去香江待几天，关两天门，让网友们冷静冷静。”迟闻舟先解释店的事情，“他现在年纪大了，接待不了那么多的客人。”
或许对一个正在成长或者是由年轻人开办的餐厅来说，一个网红带过去的流量是很让人羡慕的。但是这其中不包括迟和朋，过度的流量带过去的只有更大的压力。
所以他早就想着让那个流量冷冷，现在出去一趟也算是能够完成这个目标。
他说这一点，柯昊还是赞同的。
“姐夫，说的不错，叔叔那个餐馆儿最近人确实特别多，那天我跟柯源一起去接糖糖到那边儿吃饭，还等了一个小时。”足以说明客流量有多大。
这么庞大的客流量对于一个小饭店来说实在是太超负荷了。
迟闻舟颔首，然后继续解释第二个原因：“至于折腾，迟老同志老当益壮，每周还是会跑步锻炼一下身体的，一趟长时间飞行没什么问题。”
要不是说出来对他不好，他一定会说去年检查做体检的时候，他查出来一堆小毛病，而迟和朋则是一点小毛病都没有强壮的跟头牛似的。
以上种种，足以说明迟和朋的身体有多么的健康。
“没有想到迟叔竟然还会跑步。”柯源则是稍显意外，对于提到的迟和朋运动一事感触颇深，转头跟柯嘉说，“大姐，我觉得老豆也得锻炼锻炼身体，年轻时候明明是个帅哥，现在都要有赘肉了。”
柯嘉闻言，看向他：“好呀，回香江你跟他说。”
“……”柯源哑口无言，半晌，才悻悻道，“大姐，你明知道老豆重女轻男的，他哪里会听我跟柯昊的话。”
柯昊被无辜拖下水，菜也不吃了，急忙撇清自己，对他说：“柯源，老豆哪有不待见我？！”
其实就是在变相的说，柯归华区别对待的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柯源瞬间变成孤军奋战，吐槽柯昊不讲义气。
柯昊表示跟义气相比，还是柯归华每个月的分红比较诱人。
柯嘉对这内讧的两个人轻轻挑眉，然后看着斗败丧气的柯源，对他说：“不过如果回香江之后，你能老老实实照顾你姐夫，那这件事儿就另当别论。”
照顾迟闻舟…
柯源表示他肯定能行，立马拍肩膀打包票，爽快地说：“放心吧，大姐。回香江之后，我保准让其他的人连根毛都碰不到我姐夫的！”他说得义正言辞。
柯嘉“嗯”了一声，看向迟闻舟，对他勾勾嘴角，似乎是在说，看吧，放心去香江吧，给你找了一个保镖。
迟闻舟垂眸，勾唇轻笑。
不过，这保镖之争还没有轻易之间也没结束。
一个保镖没人争，两个保镖有人争，三个保镖争得凶。
柯昊马上不乐意，“凶巴巴”地耷拉着脑袋，朝这边的柯嘉发来质疑：“大姐，你怎么不让我保护姐夫？”
话音还没有落下，正偷摸啃烤鸭的小朋友也接受到信号，仰着小脑袋，举起小手，奶乎乎地争：“保护迟闻舟？那当然得靠我啦！”
迟闻舟刚觉得暖心，一抬头看到她嘴巴上沾的一圈烤鸭酱，突然冷静了。
谁给的肉？？？
那顿饭结束，也一直没等到谁出面承认两块鸭肉是谁给的。
迟闻舟关于这个事情的疑问，从此成为未解之谜。
步入六月，白昼忽而变长，温度逐渐升高，在沿海地区因台风或其他原因不断停课的时候，北城的幼儿园因高温天气增多而不得已提前一周结束了学期。
七月六号，刚从川地研究院赶回来的迟闻舟还来不及调整作息，七月七号，在机场就被柯嘉带上了私人飞机。
柯家的私人飞机是BY公司基于一架客机改造而来的，其特点就是拥有巨大的客舱空间，购买之后可以根据用户需求进行内饰的定制。
这架飞机主要最早是柯归华买来给自己用的，后来因为他年纪大了，不太爱外出，用的就比较少。
柯嘉则是考虑到安全性，不太喜欢坐私人飞机，这架飞机最经常的使用者其实是柯昊跟柯源，内里的装修内饰都能看到这两个人的风格。
也正因此，一上飞机，迟糖糖就被两个人带走去飞机上到处参观了。被偌大的休息区域和健身区域，嘴巴长得大大的。
迟闻舟不能说是像小朋友一样“合不拢嘴”，但也实在是震惊了。
“原来这上面竟然还真的有小型私人影院。”他微微咋舌。
与这两个被惊得不行的一大一小相比，那头的“一老”就显得淡定许多了，听到他说的话，把拍短视频的手机放下，冷哼一声，比了一个手势。
迟闻舟不解。
“9000万美元。”迟和朋显然是上来之前就查阅过相关信息的人，跟他说，“据说，光是养护一台私人飞机一年的费用就得上百万。”
说到这里，他又摇摇头，
“要不回去我还是老老实实接待那些客人吧，帮你攒两个钱，不然你这一年到头的工资挣得连架私人飞机都养不起。”
迟闻舟无语，对他说：“您还是消停点，我怕你没给我存两个钱，先把身体折腾坏了。”
“身体坏不了，上回体检，是谁查出来一堆小毛病的？”迟和朋一点没有给他留面子，直接托盘而出，甚至还要阴阳怪气一下，“什么肌酐数值较高，什么肠胃不好，人那些霸总小说里霸总才得的病被你得了一堆。”
肌酐数值高是因为熬夜，胃病是因为三餐不稳定。
迟闻舟张嘴想解释，又听到他转头去问柯嘉：“小嘉，不过我证明，他身体还是没毛病的，你别多想。”
迟和朋纯粹是想人马上就要送出去了，可别因为他刚才顺口这一句话又给砸手里了。
在一旁处理工作文件的柯嘉闻言抬起头，笑道：“嗯。”
显然，这个人虽然在工作，但是有在听这两个人的对话。
迟闻舟只感觉“无地自容”。
相比之下，迟和朋一点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让柯嘉继续工作后，拿出手机继续拍视频。
一边拍一边对镜头说：“记录一下私人飞机的vlog。”
“？”柯嘉并没有继续工作，而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向迟闻舟投去疑惑的眼神，这是在干什么？？
迟闻舟欲言又止。
最后，才缓缓开口，沉着表情说：“应该是在为我攒三瓜俩枣。”
其实就是在那个店爆红之后，迟和朋开了个短视频账户维持一下流量。
本来这次出行之前，已经说过账户不再进行更新，但是……
柯嘉明白他话里未出口的意思，但是并不太希望他有太多的心理负担，见迟和朋拍得投入，便勾勾手指，示意他低头俯身。
这其实就是有话要说的意思了。
迟闻舟就站在她的正对面，一弯腰，就离她的脸很近。
双目对视。
柯嘉被他眼中的眸光闪了一下，晃了一下眼。
这时，听到他说。
“你要说什么？”声音沉沉的，听起来有些沙哑，但是同时又很有魅力。
柯嘉察觉到这一片刻的失神，在他出声之后，又很快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轻咳了一下，然后在他耳边说：“叔叔也可能不是为你攒三瓜俩枣。”
“？”迟闻舟挑眉。
柯嘉继续严肃着面色，维持着凑近他耳朵的动作，继续跟他说接下来的话：“也有可能是为我们的糖糖攒仨瓜俩枣。”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个小粉团子，冲着这边说话的两个人直奔而来，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的姿势动作。
以至于，等小朋友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刹不住车了。
小粉团子“啪嗒”一下撞到迟闻舟腿上，然后连锁反应，就是柯嘉还没反应过来，就跟迟闻舟的脸颊亲了一下。
不过很快。
突然亲到一起的两个人迅速地拉开距离。
这一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紧随迟糖糖而来的柯昊柯源还来不及上前，就看到了“哎哟哎哟”喊疼的小外甥女，以及脸颊上带着明显的红唇唇印而装得“冷静漠然”的迟闻舟。
“姐夫？”两个人吞了一下口水。
迟闻舟强装镇静，问他们：“怎么了？”

第42章 丑姑爷也要见岳父，更何况……
迟闻舟那一刻其实也不太明白事情是如何一步步发展到这样的程度的。
明明在此之前，他一贯都很隐忍，在各方面都表现得也很冷静，但是莫名其妙，发展到这一地步，以至于……
后面柯昊柯源很直接地提醒他，耳边有唇印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胡言乱语说了些什么。
再然后，关于这件令人“尴尬”的事情受到相应“伤害”的只有小朋友一个人。
迟糖糖趴在柯嘉的肩头，把小脑袋放在上面，手边放着一盘品质极佳的草莓，一边往嘴巴里塞，一边鼓着腮帮子听他“批评”。
“迟糖糖，有没有跟你说过，上飞机后不允许胡作非为？”他认真道。
关于这件事情，小朋友表现得极为“委屈”。
迟糖糖把一颗又大又红的草莓塞到嘴巴里，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跟他辩解，不解释，说：“没有胡作非为，特别听话。”
就是因为没有胡作非为，非常听话，所以才在二舅舅小舅舅跑过来玩游戏时，极忙地跑回去寻求帮助……
从而发生了之后的事情。
往事不可再提，即便是刚发生不到半个小时的往事也不可以再提。
迟闻舟在与小朋友“争辩”，却没有落到任何优势时，果断放弃这次教育的机会，选择“眼不见心不烦”，把人就放走。
正好，私人飞机上有休息的区域，可以供人使用。
尽管还不太想休息，但是已经明显察觉到迟闻舟“危险易怒”气息的迟糖糖决定顺势而为，撑起小手板，从柯嘉身上爬起来，站在沙发上问：“那有没有人带我去休息？”
那当然有人。
柯昊柯源同时发言，表示他们都可以出面，带人过去，主要是再待在这里，氛围实在是很奇怪。
迟和朋也很想离开这个“气氛微妙”的地方，但是他又对这个飞机结构不太熟悉，于是一番思索之后，他决定——
象征性地打个哈欠，然后对柯昊柯源说：“小昊，小源，走走走，一起一起。”他反正也得休息一下了。
因此，四个人一起离开，把整个飞机舱办公的区域留给剩下两个人。
从北城到香江一共2000公里的距离，飞机飞行需要三个半小时到四个小时的时候。
不过这些也是通常情况下的时长，一旦遇到天气意外或者是空中管制，即便是再方便不过的私人飞机也要更久的时间。
小朋友一早起床，基本上算是赶早班机，再有精力也得困。尤其是飞机落地后，又不能立刻就休息，在飞行时能睡一会儿肯定是不错的。
只不过想法虽好，但是落实方面还存在一定的问题。
迟闻舟觉得刚才陪迟糖糖一起过去的人，不一定能让人安心睡觉，放心不下，想着他也过去一趟，就跟柯嘉说了一声。
结果，人刚转身就被叫住了。
“等等。”柯嘉抬起头叫他。
迟闻舟转身，与她璀璨的眼神对上，迅速又躲开。
柯嘉察觉到他这个小细节，无声地勾勾唇角，然后抬起手指着自己耳朵的位置，提醒他：“还没有擦干净，还有一点唇印。”
“……”迟闻舟闻言，“欻”地一下耳根全红，马上转身，慌不择路地离开。
一着急导致的结果就是人刚走出去，就撞到飞机专属的服务人员，对他“极为友好”地提醒：“迟先生，按道理来说不建议您在飞机上饮酒，不禁会导致面部升温……”
后面的声逐渐变小。
柯嘉看向外面，低下头，蓦地，轻笑出了声音。
这把年纪，这么纯爱。
真的是赚了。
飞机不飞机上发生的什么事情，此刻身在国际机场等人的柯归华是一点无在乎。
他只在乎…
“老何，今个是不是应该选择那套绿色的衣服套装，让人会显得更加雍容华贵吧？”柯归华一面抬起手调整领口的领结，一面对他身上的着装发出质疑，“身上这件暗紫色的西装，领口做得太小，不太舒坦。”说着，他又拽拽领口。
老何管家站在他的左边，听到他的提问，转过头去，友善提醒他：“先生，这套西服是一个月前才量身定做的。领口您觉得紧可能是因为这一个月您体重增长得有些多。”
那可不是因为要出门去“攀比”，谁跟谁的小后辈更讨人喜欢，某个人一个月之间，应酬场次数量直接比去年前年同期翻了倍。
当然随之而来，带来的“后果”也比较立竿见影。
西服领口直接变得又窄又紧，完全没有量身定制后刚上身时那样舒展又不失层次的表现。
柯归华：“……”
哑口无言。
半晌，他才转头指着天空的飞机转移话题。
“那架飞机还挺像的，是不是就是那架飞机？”其实说实在话，他是有一点近视眼的。
老何管家被他生硬转移的话题吓到，惊诧说：“那架飞机才刚起飞。”
古有人为遮遮掩掩指鹿为马，今有人为转移话题指东说西。
柯归华又被堵得个严严实实，简直是无话可说，
当然不管这一刻有多么的尴尬，到下午2：30的时候，总算是飞机落地，他的尴尬也在此刻得以结束。
比较于商业飞行，私人飞行除前期的航线申请还有后续的飞机维护比较麻烦且费钞票以外，整体无论是体验感还是方便程度都是要比前者要高出一个度的。
同时期起飞的商业飞机，此时此刻可能还在天上等待交通管制落地时间，而私人飞机却可以在专用停机坪落地，方便快捷。
迟闻舟本以为从下飞机到见到人，还能有一段缓冲的时间，实际上则没有。
就在他蹲在地上，给迟糖糖穿鞋的时候，早已按捺不住的柯归华马不停蹄的赶到飞机上要来接亲家以及小外孙女。
因此，迟糖糖正闹起床气，在他头发上揪过来揪过去，揪得他头发一团乱糟糟如杂毛堆时，柯归华大步如飞地走进来，跟他直接来了一个面对面。
迟闻舟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出现的这个人是谁，就见办公区域的柯嘉皱着眉跟过来，无奈地喊：“老豆，不要吓到人。”
过于热情的反应会让人吓跑。
柯归华撇嘴，觉得这句话是对他整个人的不相信，对他人品的质疑，于是说：“么可能会对后生仔出手啦，更不会吓到他喽。”
说完后又反应过来一个事情，紧忙伸手跟迟闻舟自我介绍：“女婿呀，我系柯嘉嘅阿爸地啦。”
一句话吓得对面的一大一小都惊讶得不行，个个张大嘴巴。
迟糖糖吓到，纯粹是觉得眼前这个“外公”过于的时髦，跟传统意义上的“白胡子花头发”的外公有很大的区别，这让小朋友觉得有些“震惊”。
而迟闻舟则是因为听懂这句直白的“话”，而吓得一时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紧张地结巴。
“阿爸…”不是，刚喊到一半，他都察觉到不对，立刻叫停，赶紧改口尊敬地叫，“叔叔。”
按照道理来说，一方问另外一方父母叫叔叔阿姨，其实另一方应该叫伯父伯母的。
但是实在，对着柯归华这张脸，他喊不出伯父这样的称呼，于是折中叫了叔叔。
可以说一大一小都被眼前的柯归华震惊得不小。
没别的，主要是跟他的年龄相比，他在外貌上实在表现得一点都不像这个年龄的人该有的“老态”。
他西装选得暗紫，沉稳又大气，还配着一个领结，让人又看起来像个上流人士。俊朗的五官只能看出稍稍的皱纹，别的任何苍老都看不出来。
可以说他绝对算得上是一个中年的“帅哥”。
这是定论。
迟糖糖看着他挪不开眼睛，迟闻舟也是如此。
“不错。”柯归华不意外他这个反应，但是却意外一大一小都是这样的反应，又注意到他杂乱的头发，微微挑眉，回头看向柯嘉，跟她说，“我女儿嘅眼光果然像我，选人选得很有特色。”
他浅评一句，也没有让别人再补充，别的话又回过头来。
“不过我应该还是比你爸爸的年纪大，所以还是称呼伯父吧。”这一回，他特地换成普通话。
迟闻舟狐疑地点点头。
柯归华到底更多的注意力没有放在他身上，跟他没有说太久，就立刻把关注点转移到让他心心念念已久的小朋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