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得特别简单,他大姐在香江一年到头也不见得会参加一个拍卖会,这次在北城特地参加拍卖会的原因肯定没别的,估计是想着拍些有价值的东西给小外甥女了。
不过这肯定是没问题的,在他看来,小外甥女刚认回来,确实是得得找点好东西送给她当见面礼。
因此对于柯嘉催促他们离开也不太排斥,点头应下来。
本以为两个人就这样离开,谁料两个一米八的两个大人走之前还要争先恐后留下一些话,声音一个比一个听起来要“夹”。
“小糖糖,过一会儿见,二舅舅等下就拍一些好东西送过来哦!”
“等拍卖会结束啦,小糖糖,好好跟小舅舅说说话哦。”
柯嘉低头,有一点想堵住耳朵。
之前一直接待小朋友的服务员在见证了这样的场面后,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这俩人丝毫没有关注周围人的意思,对着小朋友“夹”完后,拍拍衣袖,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攀比”。
又几乎是同时的回头。
两个人各种不舍。
柯嘉则是铁面无情,毫不留情地催着两个人赶紧离开。
丢一会儿人就够了…
两人谁都不敢惹柯嘉生气,只能转身离开,同时还不忘记吵架。
“等一下我肯定拍到的东西肯定比你挑的要好。”
“你觉得有可能吗?你一直以来的眼光都没有我,好吗?”
两个人一边动嘴互相讥讽一边默契地往拍卖场里走。
拍卖会在即,他们也该往回走。
“不让他们跟我们呆在一起吗?”要是还猜不出来这两个人是柯嘉的关系,迟闻舟应该就是有点问题了。
“没事儿,不用。”等人先他们一步走远,柯嘉转而看向抱着迟糖糖的迟闻舟,对上他略带疑惑的眼神,轻轻摇头,同时又目光真诚地跟他解释,“他们过来北城是偷偷来的,这会儿还心虚,让他们花点钱也没什么。”她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想的却是花点钱,没什么就是花钱花完了,后面就别想着要了。
这些话不适于跟他说明。
柯嘉既然都这么说了,迟闻舟还能说些什么。
“不过…”柯嘉其实摸不太清楚他内心的想法,但是能绝对能够看出来他对带着小朋友去外边的事情是有些介意的。
迟闻舟被喊住,停下脚步。
转头,就听到。
“不过请放心。”柯嘉偏头看着他,神情则是一如之前一样的严肃认真,“我答应过你,不会不经过你同意,就把人带走的。如果是去香江,一定是经过你同意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哦。”迟闻舟耳根一热,脚步都有些飘忽,差点摔倒。
结果有一把被跟在旁边的人扶住,柯嘉吓一跳,忙问:“怎么了?”
“没事儿。”迟闻舟怪不自然的,稍微稳了稳脚步。
“有事!”他的说法被一直没有出声的小朋友推翻。
迟糖糖本身就趴在他肩膀上,距离他耳朵特别近,对他观察得很仔细,这会儿听到他说自己没事儿,马上就要伸出小手指着那个耳朵,跟柯嘉汇报。
“爸爸的耳朵好红好红啊,就像是被火烫到了一样。”
迟闻舟闻声,眼前差点又一黑。
而柯嘉则是先一愣,接着顺着小手指的方向看到他红透的耳根,以及带着些说不上的表情,眸光一转,察觉到什么情况后,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原来他是这样的吗…
就在柯嘉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小朋友却已经完成了自问自答。
“小齐老师说过耳朵红红是害羞。”迟糖糖晃着小脑袋瓜儿,还用手摸了摸那个耳朵,确认过温度之后,言之凿凿地说,“所以爸爸妈妈,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柯嘉:“…咳咳咳。”
“那我需要捂上眼睛,让你们亲亲嘴巴抱一抱吗?”迟糖糖追问。
服务员脚一趔。
“不用。”迟闻舟则是已经到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程度,为避免他在听到更多的难以应对的话,直接伸手,手动堵上了小家伙的嘴巴,“别说话。”
“呜呜呜。”迟糖糖继续叽里呱啦。
迟闻舟则是对她的反抗视而不见,对叽里呱啦的话也充耳不闻。
柯嘉不愧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就算是刚经历过让她尴尬到难以应对的事情,也能稍微“冷静的”处理,见小朋友被捂得严严实实,还投过来“求救”的目光。
终究是没太忍住。
“要不还是把手放开吧,其实也没说什么不是吗?”
“……”迟闻舟其实很想说,这句话是认真的吗?
但是最后考虑到很多事情,没说这句话,只是默默地把大手移开。
其实他捂嘴的时候也就是看起来人士,但实际上收着手劲,没有太大的力气。不过终究是小朋友肌肤软嫩,精致的小脸蛋儿上还是有一些些痕迹的。
柯嘉见小朋友生气,但是也害怕再出现像刚才一样让她难以应付的情况,没等小家伙开口就立即随便扯了个话题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糖糖,二舅舅小舅舅为什么会长得一摸一样长得很像吗?
迟糖糖还是气鼓鼓的,不过听她一说这个,也是立马转移了注意力。
“为什么?”
想知道为什么就行,柯嘉稍松了一口气,温柔地解释起来。
“因为二舅舅和小舅舅在出声之前住在同一个……”
声音温柔轻灵。
迟闻舟偏头,注视着在夕阳昏黄的光下给小朋友讲生物学的人,轻轻勾了勾嘴角。
拍卖会的举办方其实在最初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这次会有很大的成交额。
毕竟古董珠宝,还是有价无市的,一般的人买不起,不一般的人看不上。所以在拍卖会之前,他们都已经做好可能会面对颗粒无收的结果了。
结果没有想到峰回路转,竟一下子多出来“三个”大客户,基本上把这次的古董珠宝稍微有些收藏价值的都拍下了。
而再一听说,其中有两个大客户交代拍卖下的东西直接送给另一个大客户。本来还想分别见一下三个客户的主办方主管领导更是一个头脑冷静,直奔最后那个大客户这里来。
一进来,就发现,里面的人已经准备离开,还有就是两个长得很像的人围着其中一个小朋友在说话。
等他走近一听,讲清楚他们聊天的内容,主办方昨晚那只剩下一个……酸涩。
“二舅舅给小糖糖拍了一套海水珍珠皇冠,还配着一串珍珠项链,等大一些出门戴上,肯定是整个北城最好看的小朋友。”
“小舅舅拍的珠宝更贵气,小糖糖来看,是不是那个红色的大珠子比那个紫色的大珠子更加好看呢?”
海水珍珠皇冠,难道是他们这一次拍卖会上的“重磅级收藏”,那套之前收藏在罗宫,光是珍珠镶嵌的有200颗,钻石接近500的那个?
还有那个无所谓的“红珠子”莫非是顶级南非红钻,“紫珠子”是说那个某国王室王冠配的那个紫珠?!
就在他对自己疑问表示无所适从的时候,他看到,那个被围坐在正中央的小朋友正如同玩一颗玻璃球一样的玩着他刚刚说的那些极其贵重的古董珠宝。
这个是不是有一点太暴殄天物了?古董珠宝还能这样把玩吗?这些珠宝难道不是应该再拍回去后郑重地放在别墅的保险柜中吗?
在他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的时候,听到前面站着的那个英俊的男人,看向中间的小朋友,黑沉着脸。
难道是要批评这个小孩儿?
主办方的主管领导心中猜测,但是对上粉白可爱的小朋友,他又觉得不太至于,这种情况大人稍微提醒一下就……
“迟糖糖,你过来,刚刚手都没擦,不许碰那些东西。”迟闻舟黑沉着脸,手里捏着湿巾。
主办方的主管…
他转眼看向中间的桌面,看到上面啃得干干净净的广式凤爪骨头…
“姐夫,没事。”柯昊语气稀松平常,指着那些刚到手的贵重珠宝说,“就是一些小东西,不重要,沾些灰弄脏了点,大不了再买就是,别因为这些东西生气。”
柯源虽说没开口,同样看向迟闻舟,意思还是很一致的。
迟闻舟:……
自觉过滤掉那个“姐夫”,再也不会失去纠正这两个人的称呼,毕竟从“大姐夫”到”姐夫”之间已经算是一个进步啦。
不要强求太多。
迟糖糖耸耸肩,在迟闻舟生气的临界点,挺着吃得鼓鼓的小肚子走回去,乖巧地抽出湿纸巾擦手。
“小糖糖可真乖!”柯昊柯源态度转变极快,刚才对着迟闻舟明明还是一副无所谓。的状态,这会见迟糖糖过去擦手,马上就改变了态度,“小糖糖认识一个懂卫生的小朋友。”再一次以看到“稀罕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小外甥女。
小外甥女竟然这么乖巧懂事呢?这也太让人心疼了。
迟闻舟不想说什么。
柯源也跟上柯昊的节奏,开始“吹捧”起来小外甥女。
“合众的小继承人好像都四岁,还是只知道玩泥巴挖泥土,整天都脏兮兮的,一点不讲卫生,小糖糖知道擦手,还真的是不一般。”他的吹捧是建立在拉踩的基础上的。
“但是小糖糖已经五岁啦!”迟糖糖疑惑,伸出五根手指。
柯源:……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有些尴尬,又有些安静。
柯昊自觉跟柯源是时刻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人,立刻出言解围,硬生生地把话圆过去,“合众那个小继承人按照Kr国来算已经是六岁啦,比小糖糖大。”
主管领导…
这些有钱人聊的话题都是这么僵硬的吗?
迟糖糖可不清楚什么Kr国虚岁虚两岁的算法,但是这是一个实话实说的小朋友,见状,跑过去拍拍他肩膀,对他说:“二舅舅这个话太生硬啦!”
硬夸啊,这是!
柯昊语塞。
迟糖糖却若有所思起来,片刻后,举起小手,对迟闻舟说:“爸爸,我知道了。二舅舅小舅舅不是反派,是小说里的炮灰小跟班!”
总是跟着反派附和反派攻击主角团的小跟班!
柯嘉一愣,看向迟闻舟,他已经“放弃挣扎”,不接这话了。
“但是刚才二舅舅小舅舅附和的人是……”迟糖糖掰着手指一算,没想到算来算去最后反派竟然是自己,一想到这个问题,瞬间蔫吧,憋着嘴冲向迟闻舟怀中,“爸爸,我竟然是反派!”
明明上一秒还在进行大夸特夸,下一秒形式就反转到这个地步。
一切的变化让人猝不及防。
迟闻舟被小朋友“duang”地一下撞过来,还没反应过来。
他反应过来之后,小朋友已经抓着他的手爬到了他的肩膀上,一张小脸很是郁闷,闷闷不乐地说,“怎么可能是小反派呢?!”
迟糖糖不太明白。
听到这句自问,迟闻舟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发生了些什么。
嘴角微抽。
不过也必须承认,这个情况,其实还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于是乎,迟闻舟借口“小朋友有点累”的理由,提出要赶紧离开的想法。
他心想,要是再不走,等待他的不止有什么千万级的东西。
千万…已经收够了。
柯嘉自然要陪同着回去,拍卖会上的东西还得有人招呼着,这个责任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在柯昊跟柯嘉的头上。
“把东西送到维信酒店,然后你们两个在那里等着我。”柯嘉离开前,并没有忘记这两个人是偷偷跑过来的事情。
柯昊跟柯源悻悻。
迟糖糖虽不愿意面对可能成为小反派的事情,但是还是很懂得与人联络的事情的。
上车前,语重心长地对两个舅舅说:“二舅舅小舅舅,等我回去跟我爷爷沟通一下,了解一下做小反派的结局,再过来找你们玩!”
那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还会来找他们喽?!
柯昊柯源急忙点头。
目送车辆离开。
还要处理拍卖会事情的柯昊柯源则是边处理事情边想问题。
小外甥女一直频繁提到的“情节”,他们可都是注意到的。
之前一次提还以为是意外,但是一直提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了。
柯源更加直接,也更加纯粹一些,觉得这个事情稍微有点蹊跷,等车消失,随口问:“感觉有点奇怪?”
柯昊若有所思,虽然还是没太想明白,但是说出他的想法,轻声说:“好像最后的眼神还有一些同情?”
两个人想不明白。
处理完拍卖会的东西,两个人带着之前的疑问准备去找阿甘要个解释。
阿甘被这两个人问到的时候正在毫无专业助理形象地撸串。
听到他们问“反派”“炮灰”“小跟班”是什么意思后,默默撸下一根串,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某个短视频收藏界面,与他们进行“知识共享”。
很直接的后果就是次日顶着一个黑眼圈出现在柯嘉的办公室。
这时候两个人的表情已经不再像昨天一样懵圈,而是一副“懂得太多心好累”的表情。
柯嘉扫过两个人一眼,手中继续批着文件。
柯昊属于比较直接一些的,有话就说:“所以说老豆的那些…爱好,遗传给了小糖糖?”暂且让他用爱好来称呼吧。
“其实…”柯嘉闻言,表情复杂,抬起头想到那日见到的迟和朋,“准确来说,应该占50%。”
柯源沉默片刻,心中对迟闻舟产生了愧疚,“姐夫受累了。”
说到这里,柯嘉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来,过文件的手也突然停住。
明明昨天看到这两个偷偷过来的人是觉得他们有些不合实际的,是不太合适的。
但是今天看起来好像也没有特别不合时机。
这两个人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太靠谱,但毕竟应该还算是个两个大人…
柯嘉眸光渐深,继续上下打量着两个人。
柯昊跟柯源心中毛毛的,顿时忐忑起来。
“大姐,如果你不想让我们两个待在这里的话,我们可以立刻定明天……后天的机票回去。”柯昊硬着头皮,试图为自己跟弟弟再争取一天跟小外甥女待在一起的时间。
柯源点头。
“不用了。”
“啊?”
“迟闻舟这一周要去西北项目上测个数据,还没有找到保姆照顾糖糖。正好你们在这里,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给糖糖当个保姆吧!”
幸福来得如此简单??
看到两个人的窃喜,柯嘉勾勾嘴唇,心情舒坦。
真以为带小孩这么简单吗?
北城高铁站。
迟闻舟拉开后备箱,将行李箱拖出来放到地上。这次去西北主要还是为之前遥感数据的事情,有些数据不适用,得过去调换一下设置再计算一次。
航空研究行业就是如此,或者说所有的高精密行业都是如此,对于任何一个数字任何一个小数点都要做到细致。
计划的是过去一周,但是实际上会比一周长或者是短,都说不准。
“阿姨暂时还没确定,这一周接送的事情先让柯昊跟柯源做。”柯嘉考虑得其实还是挺周到的,没定下来人,那就先让可相信的两个人忙着。
迟闻舟戴着无线耳机,听到这个安排,拽行李箱的手都迟疑了片刻。
“让他们…”带合适吗?
迟闻舟其实想说这个问题,但是转念一想,有发现虽然让柯昊柯源带不是特别合适,不过一对比其他人好像没有比这个更适合的选择。
的确,以前他有事的时候就是迟和朋带,但是迟和朋有生意得顾,照顾小朋友到底说来没有那么方便。而现在柯嘉也能带,不过K集团工作重心刚刚转移过来,事情忙起来好像就没个结束…
光是这一周大小的会议,还有那些战略合作伙伴的各种发布会,都已经够焦头烂额忙来忙去。
问他是怎么知道K集团的事情,那就是多亏有个抗拒在工作上做卷王的朋友。
因此,考虑到这里,迟闻舟也就没再否定前面的建议。
“那就麻烦他们,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让他们跟我联系。”迟闻舟推着行李箱往高铁站的进站口方向移动。
“没事,在西北那边还是忙工作吧。”K集团只是没有涉及到军工行业,但是柯嘉对航空工程的一些基本规则还是清楚的——保密。
所以更多的信息柯嘉也没有问。
[人脸识别核验通过,请进站。]身份证放在进站口的核验机器上,闸门打开,报出清晰的语音播报。
“那就这样吧。”柯嘉听到语音播报,就知道他人已经在高铁站,大致估算一下时间,也知道他接下来估计要忙着赶车乘车,所以就没有再继续耽误他,只对他说,“放心吧,北城这边一切有我,糖糖的事情如果柯源柯昊真的搞不定,还能去找伯父帮忙。快九点了,到高铁的时间了,你…路上注意安全,一路平安。”
挂掉电话,迟闻舟抬眸扫了一眼高铁站里的显示屏,看着上面密集的高铁车次,眉眼舒展,低头勾唇微笑。
伸手将无线耳机摘下来,刚一放下,就听到后面的声音。
“闻舟,你怎么在这里?”
此时此刻,北城小云朵幼儿园,小朋友们刚做完早操,正一班一班被带着去排队洗手。
中一中二班因为班型的问题,配备的几乎是同一批的幼教,两个班经常集合在一起做一些活动。所以排队的时候,两个班的小朋友们已经挤在一起,叽叽喳喳聊起来周末的事情啦。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时候本应该是“三人小团体”发表“一周感言”的时间,所有的人都应该参与到讨论当中。
但是这一周却稍微有一些意外。
不但是“连谁踩到一只蚂蚁”的贺明轩没有发表意见,就连一贯“斗志昂扬”没有一点泄气的迟糖糖都表现得比较郁闷,看起来少言寡语的。
叶芙见状很是疑惑。
明明周末放假前,两个小伙伴儿看起来没有什么不正常呀!
难道是这一周周末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芙不解,于是就先问其中看起来最容易解决的贺明轩,歪着脑袋问他:“贺明轩,为什么你不说话?”
“…因为…”只听到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贺明轩指着他的喉咙,面带伤感中吐出几个不成行的词,“周末…辣…喉咙…发言。”
“…”叶芙了然,原来并不是不想发言,但是不能发言。
这边的理由问清楚,接下来就该问另一边的理由了。
叶芙对待另一个小伙伴,就看起来更“熟稔”许多,先从园服的小口袋里拿出来两块巧克力,塞到迟糖糖手中,才开口问:“那糖糖,你为什么也不说话?”
再郁闷也不能够护士巧克力呀,迟糖糖闻言,重重地叹息一声,然后一面用手熟练地拆巧克力的包装,一面回答:“因为我发现我可能是霸总小说里的小反派!”
叶芙不太明白。
贺明轩声音嘶哑,但是听到这里,还是要问清楚:“什么…小…反派?”
沙哑的声音太过于显眼,迟糖糖就算对自己的事很是难过,但是也得抽出情绪来提醒他,转头看着他:“贺明轩,周末你爷爷偷偷带你吃爆辣的蟹肉煲,你现在声音都被辣哑啦,怎么还要说话?”
贺明轩瞬间瞪大眼睛。
叶芙的反应也不遑多让,比他震惊的程度只是稍微少一点,有些圆鼓鼓的眼睛这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两个“小灯泡”,又亮又明,满是好奇地问:“糖糖,你怎么知道贺明轩爷爷带他偷偷去吃爆辣的蟹肉煲啦?”
另外一个人,贺明轩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他的表情也是这么一个意思。
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迟糖糖觉得这件事情不算太过于复杂,于是就把周末出门,在蟹肉煲店门口看到贺明轩的事情说出来。
其实主要是因为那天中午用餐的五星级餐厅跟那个蟹肉煲店基本上是斜对面。迟糖糖看到贺明轩就想跑过去打招呼,但是跟着的迟闻舟注意到贺老爷子“偷摸”的动作一时“谨慎”,终究是没有让人过去。
于是东窗事发就成为了现在的情况。
原本还想装一装,没有想到被拆穿了个清清楚楚。
贺明轩咳嗽,立即将口袋里的小零食拿出来分给他们,哑着声说:“不能…跟…贺图南…说。”因为他喉咙哑的这件事情,最后的“锅”是被贺图南点的烧烤外卖顶过去的。
而贺图南也根本没想过这件事情跟他无关,因着这件事情,这些天对贺明轩很是“放纵”。
迟糖糖和叶芙对视一眼,然后将小零食接过来,塞到口袋里。
这个动作就表明他们愿意不讲这件事情告诉给其他人。
然后这个事情告一段落,之前讨论的话题又回到原来。
“那什么叫小反派呢?”叶芙的疑惑,重新又回到之前。
贺明轩也想知道,眼巴巴的看过来。
为着这件事情,迟糖糖专程去找迟和朋补过“知识”,闻言,马上抬起小下巴,给两个朋友科普起来。
“就是在某些情节中充当给正面角色主角团做铺垫……”
与此同时,北城一处豪宅别墅。
一个模样清秀的女人正靠在价格昂贵的檀木沙发上,手支着头,听手机那边的经纪人跟她说事情。
“那边导演说,拟邀请的小嘉宾中有一个是单亲家庭的小孩。那些家庭的小孩都清楚,心里敏感,做事也小气拘束。到时候就让那个小孩当个对照组,一对比,谁看出来哪个孩子更大气更讨人喜欢?!”
经纪人说的话的确是有几分诱惑,不过这些都是一些“身外之物”,没到让人下决心一定要做的程度。
女人用另一只手拿手机,轻声开口:“原来的计划不是空着行程给那个中外合资的电影…”
这边刚开了个口,话就被对面的人打断,听到对方冷冷的声音。
“那个电影角色被人截掉,资方推过去一个更符合电影人设的人。”
女人微怔。
“铠童,在娱乐圈人均万人迷的时代,说句实在话,靠你清汤寡水的长相能混多长时间?”经纪人语重心长。
方铠童却如同被人戳中心中痛点,嘴角拉平。
对面的人却是乎不在乎她怎么想,继续说:清汤寡水的长相能让齐总惦记这么久,不也是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吗?”
方铠童闻言,面色微变,对方说的全部都是她最在乎的事情,这些语言太过于犀利,让人难以接受,放在檀木沙发上的的手指微微抓拢,握成拳头。
对面依旧在继续。
“所以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混,就不要有太多的道德感。当初要不是我让你及时撤退,让你在外边生下孩子,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呢?”
乐蘅也算对方铠童了解,说完难听的话,接下来的话倒是没有那么刻薄。
“这档综艺投资很大,听说K集团也要参投一股,应该是冲着上星综艺的名头制作的。”乐蘅想着了解到的信息,继续说,“其他小嘉宾都来头不小,做不成对照组,只有那个单亲家庭的小孩看起来没什么背景,还比较容易操作。”
方铠童长甲刮过檀木沙发,发出吱吱的声响。
“这些年,娱乐圈总能出一两档大爆的节目,到时候知名度提升,一些以前看不上的资源也会看过来…”乐蘅轻勾嘴角,说出让对面的人更不能拒绝的话,“到时候,会不会因为这些,齐家也会出面承认你们的存在呢?”
片刻后,听到。
方铠童的回答。
“好。”
乐蘅莞尔,挂掉通话。
得到方铠童的准许,乐蘅再抬起头,看向前方的“K”Logo,心中便又增添几分自信。
这些年来,将一个被众人评价为“清汤寡水”的方铠童带到如今的地位,一来是得益于齐氏,二来便是…
想到这个地方,乐蘅起身,走到前台的位置问:“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柯总?”
前台的工作人员闻声一顿,缓慢抬起头,看着乐蘅,逐渐表现出来一种“疑惑不解”,反问:“乐女士,我刚才没有跟您说清楚吗?柯总不见没有预约的人。”
工作人员的语气里还是很尊重对方的,只是面上的表情已经透露出来她的无语。
“……”乐蘅表情一滞,见工作人员的表情只有严肃,没有其他的意思,轻哧一声,指指刚才放过去的名片,皱着眉问,“是齐骁齐总介绍我过来的。”
工作人员其实很想说,就算是齐氏集团的创始人过来也得履行先预约再见面工作制度,更何况是齐骁,一个还没有完全继承集团的前公司总裁,现今的齐氏副总。
但是碍于工作的职责,前台的工作人员还是认真解释:“不好意思,乐女士,K集团总裁办的工作制度就是需要先预约才能与柯总见面。”
乐蘅无语。
一错眼,看到从K集团大楼下来的人,赶紧拎着包追过去。
见乐蘅跑着离开,前台的另一个工作人员才把刚才那张印着“齐骁”的名片丢过来,问同事:“这个人怎么看起来这么嚣张?记得就是齐骁的助理过来也是走的预约流程吧?”她想表达的意思是这个人凭什么就想跳过预约这件事。
之前接待乐蘅的工作人员闻言撇撇嘴,重新坐下来,将名片丢到垃圾桶里,回她:“上次齐骁过来提前预约过,最后还是甘总助接待的,柯总都没有出面。”
“那刚才那个人还看起来那么生气?”同事表示不太理解。
一个借着别人的势头才能安排见面的人,连他想借势的人都得老老实实提前预约,借势的人怎么会看起来这么的嚣张。
“不知道,可能是借势借习惯,没看清场合吧。”工作人员摊开手,表示也很不理解,只能将结果归于她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