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算特长吗 by八月糯米糍
八月糯米糍  发于:2025年01月02日

关灯
护眼

孟逐溪嫌弃地看了眼杯子里黑乎乎的感冒冲剂,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股苦涩的中药味儿,她抬眸抗拒地瞅着周淮琛。也不说话,就拿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也不知道是想让谁心软。
周淮琛刚才那么逗她,自己也不怎么好过,这会儿是真没想再逗她的,但?一见?她这娇气的模样,心里那股劲儿又上来了,说:“别看了,没糖,硬喝。”
孟逐溪:“……”狗男人!
孟逐溪被他气狠了,拿起他手?心里的药丸塞嘴里,夺过杯子,憋着一口气,把里面苦涩甜腥的感冒冲剂一饮而尽。喝完气呼呼地递回给他,脑袋却扭向一边,看都不看他。
周淮琛也没说什么,接过杯子出去了。
孟逐溪听着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没一会儿又回来,手?里多了一小碟子红糖糍粑。
孟逐溪挑眉:“不是说没糖吗?”
周淮琛一手端着碟子,一手?拿着筷子,闻言睨了她一眼。
孟逐溪还以为他又要说什么话气她呢,倒是没想到人什么也没说,爽快地把筷子递给她,扔下一句:“赶紧吃,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这么一句,孟逐溪忽然就更喜欢他了。
周淮琛这人吧,你说他沉稳板正,他大多数时候又有着少年痞吝不驯的一面,跟你嘴硬,跟你较劲儿,最后又自己打脸。但他又绝对不是网上那种“男人至死是少年”的死装,不讲道理,浑身上下就嘴最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上去了,气度也上去了。孟逐溪觉得,周淮琛身上还有少年人没有的气量和度。他臭脾气上来了也会跟你较劲儿,但?总是有度,该打脸的时候他自己也就认了,不会为了面子跟你胡搅蛮缠,没完没了地死鸭子嘴硬纠缠下去。
就像现在,知道她嘴巴里苦,她挑衅他,他也不接招。
筷子递到她手?边,孟逐溪唇角弯了弯,也没说什么,自己夹了一块儿,蘸了黄豆粉和红糖放进嘴里。
甜糯的滋味从舌尖一路蔓延,瞬间驱散了中成药的苦涩。她慢吞吞嚼着,周淮琛就耐心地端着碟子等在一旁,等她吃完一块儿,问她:“还要?吗?”
孟逐溪摇摇头,他就朝她递出手?。
孟逐溪将筷子放进他手?中。
周遭空气安静而缓慢,红糖糍粑的甜意缠在了心尖儿,孟逐溪咕哝一句:“好吃,周队长真厉害。”
上得战场,下得厨房,都不敢想象他老?婆以后得有多幸福。
周队长正准备走了,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绝情地说了句大实话:“外面买的。”
孟逐溪:“……”
这才是现实。
现实就是,周队长做的菜真不怎么好吃。
孟逐溪喝完药,周淮琛让她睡会儿她说睡不着,结果等人把菜炒好了进来喊她吃饭,发现小姑娘躺他床上已经睡了。
她睡着了很乖,嘴巴里不会再冷不丁蹦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话,鸦羽似的睫毛温顺地垂着,呼吸清浅。
周淮琛放轻了脚步,走到她床边,弯身替她盖好被子。
猝不及防呼吸交错,男人俯下的身躯定?住,目光直直落在小姑娘娇嫩的唇瓣。
她的唇形很好看,花瓣一样,颜色粉粉的,像春天?枝头绽出的第一朵杏花。
卧室紧闭的窗帘不知何时有了缝隙,一缕天?光漏进来,亮成一条白亮明媚的线。
孟逐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色很暗,外头乌云堆叠,眼见?着就要?下雨的样子。周淮琛中午把从外面打包的饭菜吃了,厨房里小火静静温着一锅粥。
孟逐溪刚走到客厅,周淮琛听见?声音从对面书?房里出来,看了她一眼:“醒了?过来吃饭。”
人径直走进厨房给她炒菜。
蔬菜不好给她吃剩菜,他中午弄那盘娃娃菜自己吃了,这会儿重新开火给她炒土豆丝。
孟逐溪坐在餐桌前,双手?托腮,安静地望着厨房里男人的背影。
油烟机的声音嗡嗡的,灶上火开到最大,男人一手?掂着锅,一手?拿着锅铲,火苗热烈地舔舐着锅底,偶尔冒起老?高一串,卷过锅里的土豆丝。
窗外乌云铺陈,闷雷声开始翻滚,厨房里一室烟火。男人高大挺拔,气质沉稳冷肃,明明和那间厨房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却又有种反差的和谐和勾人。
孟逐溪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周队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再给一次机会,覆在我身上,问我要?不要?。
我要?。
孟逐溪不好意思?地捂住脸。
盘子落在桌面的声音,陡然间将她从那堆不可描述的画面里扯了回来,孟逐溪从掌心里抬起一张微红的小脸。
周淮琛将土豆丝和粥放她面前,不留情面地说:“快吃,吃完送你回家?。”
孟逐溪:“……”
行吧,回就回。
确实也不好再赖着不走了。
周淮琛行事这么有度的男人,她偶尔耍个?赖,他容忍是他的气量,她要?是没完没了,他肯定?就会厌烦她了。
孟逐溪乖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土豆丝。
然后人就裂开了。
周淮琛刚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一抬眼,就对上小姑娘皱成苦瓜的一张脸。他心底顿时一个?咯噔,心虚地摸了下鼻子。
“怎么了?”
孟逐溪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艰难地闭上眼,调动?了生平最坚强的意志,才将那口土豆丝硬吞下去。
周淮琛见?她这样痛苦,进厨房里拿了一双筷子回来自己尝了一口。顿时,男人冷峻的眉头也拧成一团。
他抱歉地看向孟逐溪:“对不起,醋放多了。”
孟逐溪这会儿还对他心存大厨幻想,连理由都替他想好了,摆着手?说:“没关系没关系,太久不做饭就是拿捏不好的,我刚好也只想喝点粥。”
然后她拿起勺子,往嘴巴里送了一口粥,脸上的表情再次凝住。
不过这次还好,真的好很多了,至少是酸不死她。也就是肉粒淡淡的,还有一股腥味。但?孟逐溪多体贴啊,冲他笑?了笑?,不动?声色就喝下去了。
周淮琛一见?小姑娘笑?了,唇角几不可察扬了扬,问:“喜欢吗?”
孟逐溪不想骗他,但?更不想伤害他,机灵地偷换了个?概念:“我比较喜欢你。”
周淮琛:“……”
孟逐溪招人喜欢不是纯纯靠着血缘滤镜,她很多时候是真的很乖很懂事,也很会替别人着想。就比如说现在,除了那盘土豆丝她怀疑周淮琛倒了半瓶醋进去,她牙还要?用几十年是真不能出事,暂时无能为力,那寡淡又带着腥味儿的粥,她硬是面不改色一勺勺喝着,没让周淮琛看出一点儿其实不好吃。
不过她很好奇,想着刚才男人在厨房里游刃有余的背影,任谁见?了都得喊一声大厨吧?
“周队长,你跟谁学?的做饭?”
周队长一听,剑眉略挑了下,自信心爆棚地反问:“这还用学??”
孟逐溪:“……”
行了,不用问了,她已经知道周队长这个?饭是怎么做这么难吃的了。
还是忍不住夸了一句:“你颠勺颠得真好。”
也是真心实意的夸赞。她从小到大,家?里也是有厨子的,他们做的饭很好吃,但?颠勺都没有周队长颠那两下子好。
干净利落,又帅又有力。
“我还以为你正经学?过呢。”孟逐溪嘀咕。
周队长轻笑?一声:“还用学??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孟逐溪:“……”
是了,很显然周队长只见?过猪跑,没研究过猪究竟是怎么跑的。所以他只学?会了颠勺,并没有学?会做饭。
孟逐溪喝粥,那盘土豆丝周淮琛也没浪费。部队里出来的男人,不会轻易浪费粮食,他拿了个?碗从砂锅里盛了粥,就着粥把那盘酸掉牙的土豆丝吃光了。
男人吃得快,却不难看,没发出声音,全程面不改色。
看得孟逐溪目瞪口呆。
她本来还担心他自己尝了粥发觉难吃,甚至连安慰他的话都想好了,结果看他那样,他好像真不觉得难吃。
转念一想,是她娇气了。
其实他的出身比她还要?好,金尊玉贵,那些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好日子,他也是从小过的。谁不会讲究呢?要?讲究,他能比她更讲究。
可是在她挑剔这不好吃、那不好看的时候,他已经投身部队,抛洒热血,一次次经历着极限挑战和千锤百炼,只为了守护更多的人安稳。
因为见?到了母亲无辜的死去,所以想要?守护更多的人安稳。
孟逐溪想,如果是自己经历过他那样的事,应该只会恨死小三,恨死渣爹,说不定?还会因此?偏激地恨其他相干的不相干的所有人,从此?这辈子冷眼看着世间疾苦,冷笑?旁观。
她知道大多数的人其实都是这样,甚至像拿着手?雷去医院闹事的王家?兄弟,自己淋了雨,也要?撕别人的伞。
可是周淮琛不一样,他自己淋了雨,却将自己的血肉之躯铸成伞,去守护更多的人、陌生人。
这样的周淮琛,不管以后会不会跟她在一起,孟逐溪想,都足够惊艳她的一生。
她真的没有办法不喜欢、不着迷。

等孟逐溪吃完, 周淮琛起?身收拾。
他身上没穿围裙,孟逐溪猜他应该不是不想,而是压根没有。又瞅了眼他身后的厨房, 一副刚刚开封的样子,显然周大队长平时并?不自己做饭, 大概率也没安洗碗机。孟逐溪跟着起?来?就想帮他洗碗,结果?周淮琛手一躲, 斜她一眼:“一边儿去,别添乱。”
孟逐溪正上头呢, 这会儿看这男人身上哪儿哪儿都喜欢,连他躲她的样子、看她的眼神、对她说话的语气都喜欢得不行,心里一下子就甜了, 眨了下眼,嘴快地问:“那你能?给我洗一辈子的碗吗?”
周淮琛:“……”这丫头是半点没记住他的警告是吧?
周淮琛手里拿着堆叠起?来?的碗, 站原 地没动, 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将碗往她一递:“那你来?洗吧。”
孟逐溪:“…………”
瞧着小姑娘脸上那无语的表情, 周淮琛笑了一声?, 拿着东西转身进?了厨房。
那声?笑又痞又坏,孟逐溪在心里直骂狗男人。
厨房里很快传来?水声?, 孟逐溪慢腾腾走到厨房门口。男人站在水槽边, 高大的身躯微微弯着,连洗碗都有着军人特有的迅速利落。
孟逐溪视线落在他的腰腹部, 就这么?居家的一个姿势,那地方也充满了力量感。她飞快移开目光, 轻声?问:“你伤口还疼吗?”
水声?混着碗碟碰撞的声?音,周淮琛没听清, 回头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孟逐溪看着男人英挺硬朗的轮廓线条,他这样的人,问应该也是不疼吧。
她没再?问,说:“你一会儿别送我了,我给我哥打电话,让他过来?接我。”
周淮琛安静了一瞬,正准备对她说什么?。这时,一道亮白的闪电陡然划破天际,与此同?时,“噼啪”一声?,惊雷爆破,震耳欲聋。
都没想到忽然爆出这么?一个大雷,孟逐溪猝不及防间被吓得抖了一下。
周淮琛浓眉轻拧。
孟逐溪被吓完又觉得怪丢脸的,对上男人漆黑的眸子,尴尬地笑了声?,指着窗外说:“好大的雷,要下雨了。”
男人看了眼窗外:“已经在下了。”
不是一般的雨,是倾盆大雨。周淮琛话刚说完,肉耳就听见外面的雨声?迅速壮大,从小雨点到淅淅沥沥,越来?越大,最后瓢泼似的,像玻璃珠子砸下来?,噼里啪啦连成?一片。
周淮琛在水龙头下冲了手,出去阳台看了看。
这会儿外面天已经黑了,暴雨如注,惊雷不断,白亮的闪电接连划破天际黑幕,像是恨不得将天给劈开。
周淮琛顺手将窗关上。隔音玻璃立刻隔绝了大半的雨声?,他回身对孟逐溪说:“雨太大了,别让你哥过来?。”
说着脚步不停,又进?书房去关窗。
孟逐溪知道他的意思是这么?大雷这么?大雨的开车过来?不安全,但她心里就是甜。
她说:我给我哥打电话,让他过来?接我。
他说:别让你哥过来?。
说者无意,但她就是喜欢连起?来?听,怎么?听怎么?喜欢。怕嘴巴咧得太开被他发现,赶紧跑回卧室去帮着他关窗。
孟逐溪发誓,她是真心实意准备走的,但她也没想到,这场雨一下就下到了半夜。
吃完晚饭,周淮琛又给她吃了一次药,让她再?去睡会儿。她吃了药也困,没一会儿又没心没肺地睡着了。等她醒来?,雷是不打了,但雨势比起?傍晚那会儿半点没小,甚至还更大了,隔着隔音玻璃都能?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
她坐起?来?揉了揉头发,下床拉开房门。主卧外面有一个小小的走廊,孟逐溪还在走廊里就听见了周淮琛打电话的声?音,插科打诨夹杂在雨声?里。
“别过来?了,现在全城内涝,警察大半夜还在外面执勤。给人省点儿心吧,你要是困车上了,人还不够救你的。”
“啧,孟总什么?车没有?您就是现在开辆大卡车过来?都行。可?你妹不行啊,小姑娘本来?就病了,这会儿正娇气地睡觉呢,我给你喊起?来?,让她跟着你风里雨里的回去?没你这么?当哥的啊。”
“不严重,就感冒了,有点低烧。……怎么?感冒的?你问她,空调开18度对着吹,她不感冒空调都得记大过。”
孟逐溪躲在走廊里听了两耳朵,猜到是孟言溪要来?接她了,心里忍不住骂她哥。
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儿?天都要留她了,他非要来?接她!
打个电话意思意思得了,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她怕孟言溪再?这么?啰嗦下去,周淮琛意志不坚定,下一句就该说“那你来?接吧”,连忙走出去。
周淮琛正闲散地靠在沙发上打电话,一抬眼,见小姑娘醒了,披散着头发往他走来?。他略挑了下眉,对电话里的孟言溪说:“你妹醒了,让她自己跟你说。”
电话递过去,示意孟逐溪接。
手机上还残留着男人手掌的温度,温温的,孟逐溪握了握,将听筒放到耳边,就听见那头孟言溪特别意味深长的一句:“空调18度是怎么?回事?”
孟逐溪手抖了一下,生怕孟言溪嗓门儿大,被周淮琛给听见,连忙出声?打断他:“你车底盘低,怕在水里漂起?来?,不能?来?接我?那你现在赶紧去买辆卡车开过来?啊。”
电话那头,孟言溪被她给气到了:“孟逐溪,你敢堵我的话——”
孟逐溪根本不在怕他的,面不改色继续堵:“等你买好卡车,雨停了也没关系,下次还能?用,卡车又不是一次性消费品,但妹妹可?是你一辈子的妹妹。”
孟言溪给他这个妹妹气无语了,直接挂了她电话。
“嘟嘟嘟”的忙音传来?,孟逐溪无辜地眨了下眼,将手机还给周淮琛,甚至顺嘴告了个状:“我哥挂我电话。”
周淮琛在一旁听得可?乐。
他那样的身份,格外注意信息保密,手机一点儿不漏音。周淮琛没听见孟言溪说了什么?,但听孟逐溪说话跟听单口相声?似的,还怪有意思。
伸手接过手机,哼笑着应了一句:“该!我要是你哥,我也挂你电话。”
他将手机接回也没看,顺手摁熄了屏幕扔一边:“这半夜风大雨大的,上哪儿给你买卡车去?”
孟逐溪借着垂眸看他的手机,压下眼睛里的开心。也没吭声?,就自觉地坐到沙发上,跟他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客厅里陡然陷入安静,沙发边上的落地灯光线晕黄,照着小姑娘白皙娇嫩的脸庞,如花初绽一般,朦胧柔美?。
周淮琛原本意兴阑珊瞧着她,是真没别的心思,冷不防佳人灯下,空气无声?流转,男人钢铁般的心脏仿佛瞬间被什么?娇娇软软的东西给轻扫了一下,燥热起?来?。
他不动声?色转开视线,说:“明天雨停了我送你回去。”
他本意是接卡车那句,小姑娘跟他告状说她哥挂她电话,他说,等雨停了,他送她回去。但这话隔了好几秒说出来?,他自己听着又有点儿逐客的意思,想想不太对,正想找补一句,孟逐溪忽然指着空落落的茶几,问他:“我的珍珠鸟呢?”
周淮琛怔了一瞬,觉得挺好笑,明明是他买的,这丫头现在一口一个她的珍珠鸟。
周淮琛仗着自己年纪比她大好几岁,没跟她计较,指了下阳台,顺着她话说:“给你放外面了。”
这房子客厅和阳台之间有一道推拉门,这会儿阳台的窗户都关上了,推拉门敞着,孟逐溪往外头看了眼,只见阳台上支着一台落地竹架,鸟笼就放在架子上。
珍珠鸟这会儿没蹦跶了,也不知道是困了还是睡了。
孟逐溪没上去看,就坐在沙发里,也没吭声?。
空气又微妙地安静下去,周淮琛轻咳一声?,问:“身体好点儿了吗?”
孟逐溪说:“好多了。”
周淮琛“嗯”了一声?,习惯性地安排:“等会儿睡前再?吃次药。”
孟逐溪抿着唇笑了出来?,侧眸看着他。灯光将她的眼睛照得亮晶晶的,像星星揉碎进?银河。
“周队长,你很会照顾人啊!”
孟逐溪其实是真心实意想谢他来?着,看着那么?直的一个大老?爷们儿,却将她照顾得这么?好。但不知怎的,或许是出于小姑娘的天性儿,有了喜欢的男人就想独占,说着说着就脱口而出了一句:“你对谁都这样吗?”
问出来?了她也没懊恼,反而往他的方向蹭了蹭,仰头直直看着他。
周淮琛被小姑娘直白的眼神看得喉咙发紧。
哪儿那么?多的谁?就她,还是破天荒头一回他给带回家门的姑娘。
但他不知道怎么?的,就今天吧,尤其见不得她这么?得意,轻哼一声?,从善如流地点了下头:“嗯,对挺多人都这样的。”
孟逐溪看了眼阳台外,笑容明媚:“但老?天爷要留的可?只有我一个哦。”
周淮琛:“什么??”
“周队长,你听说过下雨天是留客天吗?”孟逐溪又往他的方向挪了挪,得寸进?尺地坐到他身边。
周淮琛没动,就低眸看着她。
小姑娘凑到他眼前,仰脸注视着他,小小声?地问:“所以,是老?天爷想留我,还是周队长你想留我啊?”
窗外风狂雨骤,树影飘摇。客厅里,暖光灯昏黄的光线无声?笼着娇美?的女孩,墙上挂钟走到零点,时针和分针恰逢重叠。
男人的心脏倏地撞向硬实的胸膛。
这一夜,孟逐溪睡卧室,周淮琛睡沙发,外面大雨瓢泼似的下了一整晚。
孟逐溪昨天一个白天一个晚上,加起?来?睡了二十?多个小时,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醒了。
她睡在周淮琛的房间里,空气里有周淮琛的味道,床上和被子上也有。
外面暴雨还没有停,房间里暗暗的。孟逐溪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4点50分,不到五点。
微信里,孟言溪给她发了很多消息。白天主要集中问她在哪儿,要不要来?接她,这样的问话持续到了晚上八九点,后来?应该是跟周淮琛通过话,心里有底了,没问她在哪儿,就半夜的时候留了最后一句:【虽然知道你挺不顾一切的,但你也稍微克制点,晚上睡觉关好门,别让周淮琛进?去,知道吗?】
孟逐溪:“……”
孟逐溪给他回了一句:【我发誓会克制,若违此誓,就让周淮琛喊你一辈子哥。】
发完这个只赚不亏的誓,孟逐溪放下手机,起?床,轻手轻脚走进?客厅。
客厅没开灯,窗帘紧紧拉着,一室昏暗。男人睡在沙发上,她昨天盖那床深蓝色的薄毯随意搭在他胸膛以下。
孟逐溪适应了一会儿昏暗的光线,小心翼翼摸过去。
男人还在熟睡中,周遭寂静,只有他沉稳的呼吸声?。
孟逐溪蹲在他旁边,轻手轻脚替他拉了下身上的被子,盖完也没舍得站起?来?,仍旧蹲在那儿,迷恋地看着他。
睡梦中的周淮琛,身上敛去了白日里那股凛冽的英气,挺拔立体的五官纯粹成?了艺术品,安静可?亲。
孟逐溪的视线落在男人的嘴唇。
他的嘴唇不厚,偏薄。黑暗里看不清唇色,记忆中,有点浅,很勾人。
孟逐溪迷了心窍一般,一点点朝着他俯下身。
微微侧头避开他高挺的鼻梁,唇瓣相贴的刹那,像有电流陡然流过心尖儿。
孟逐溪心如擂鼓,又雀跃又忐忑,也不敢多做停留,碰了一下就要退开。
肩背却忽然按上一条手臂,属于男人的力量,不容抗拒地将她按回向他。
孟逐溪猝不及防扑进?男人坚硬的怀抱,大惊抬眸,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
周淮琛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微垂着眼皮,一双眸子深沉如兽,直勾勾盯着她。
孟逐溪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她人就被捞了上去。两人位置对换,孟逐溪躺在沙发上,男人压覆在她身上,两具身体贴在一起?,严丝合缝。
孟逐溪惊圆了眼。
周淮琛低眸盯着她的唇,嗓音带着初醒时的喑哑低沉:“你怎么?敢?这就不怕我讨厌你了?”
男人的身体炙热,滚烫的温度透过两人身上薄薄的睡衣,传到孟逐溪的皮肤。
孟逐溪被烫得脑子一片空白。
男人却仿佛很有耐心,她没说话,他也没催,只是压着她,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唇,像蛰伏在暗夜里的猛兽。
过了好一会儿,孟逐溪才稍微平复了点心跳。她轻轻眨了下眼,眨掉眼睛里的水汽,小声?说:“我以前看过一个博主,她说男人都是很直的,如果?你感受不到他喜欢你,那他就是真的不喜欢你。”
孟逐溪吸进?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臂小心翼翼抬起?来?,主动攀上男人宽阔硬实的背。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我一定不敢抱你、亲你。可?是周淮琛,我感觉得到你喜欢我。”
孟逐溪虔诚地凝着他,小声?问:“所以,你喜欢我吗?”
周淮琛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盯着她。夜色漆黑,男人眸色如夜,深不见底,恨不得将她吸进?去。
孟逐溪躺在他身下,紧张地等待着他的答案。黑暗中,男人线条凌厉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喉咙里发出一个低沉的单音。
孟逐溪不确定他说的是“嗯”还是“是”,来?不及辨清,下一秒,她的脸就被他捧在了掌心,男人俯身,强势吻上她的唇。
不同?于她亲他时那种做贼心虚似的一碰即退,男人的吻坦荡、炙热、纠缠不休。
仲夏夜的爱慕,比春日的火苗更盛,不用风吹,就势不可?挡撩了原。

第27章
周淮琛从?来没有这样吻过一个姑娘, 可?是男人一旦心?动,身体里强势掠夺的基因就会天然被点燃。而后攻城略地,一发不可?收拾。
起初孟逐溪还在回应, 躺在他身下,手臂勾着他的脖子, 伸出舌尖试探地去舔他的唇。刚描绘了一下,男人立刻夺回了主动, 舌头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尖,霸道探入她口中, 几近凶狠地带着她沉沦。
孟逐溪这人就属于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她的贼心?呢最多支撑着一些花架子,嘴上撩他两句, 极限也就是趁着他睡着偷偷碰一碰他的嘴唇。她哪儿经历过这种真刀实?枪的阵仗?
男人一只手紧紧握着小姑娘纤细柔软的腰肢,手指不能自已地加重力?道, 隔着柔软纤薄的衣料, 深深陷进?她白嫩的皮肤里,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脖颈, 将人用力?往自己身上按。
孟逐溪也就刚一米六出头, 周淮琛一米八六;孟逐溪肤白貌美,身娇腰软, 周淮琛身形高大, 一身肌肉硬邦邦的,像石块儿一样。两人之间?身高差加上体型差, 他这么凶狠地压着她亲,孟逐溪的呼吸很快被他夺走, 没两下,连气?儿都不会喘了, 只会娇娇地躺在他身下给他亲。浑身酥软,两条手臂没了力?气?,软哒哒地滑下来,挂在男人炙热坚硬的肩上,要落不落。
外面?大雨磅礴,雨声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砸下来,雨急风凉。客厅窗帘紧闭,光线幽黑昏暗,男人的呼吸渐渐失控,变得粗重,在空阔的空间?里急促回荡。
空气?燥热不堪,仿佛有火星子,被沙发上交叠拥吻的男女点燃。
沙发下陷,发出窸窸窣窣摩擦的声音,暧昧得都变了味儿。
“吸气?儿。”
男人放开她的唇,亲吻游移到她的嘴角,喉咙里发出含混的指令。
孟逐溪终于恢复呼吸的本能,微微睁开眼睛,大口吸进?一口气?。因为?太刺激了,受不太住,喉咙里一不小心?发出一声轻哼。又细又娇,不知道是求饶,还是还要。
周淮琛本来都打?算放过她了,霎时?被她这声儿刺激得不轻,喉结难耐地上下滚了两下,又侧头凶狠地攫住了她的唇瓣。
但孟逐溪有了刚才被他吻到险些窒息的经验,这会儿已经学?会了调整呼吸。
男人的身体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又硬又烫,孟逐溪却不觉得难受,只觉得心?里满满的,很踏实?,又像是烧着一簇火,将她烧得浑身燥热。
这种感觉她陌生极了,本能地有点害怕,但一想到身上的人是周淮琛,她又觉得,更多也可?以?。
只要这个人是周淮琛,她就不会后悔。
手臂慢慢从?他的肩上下滑,白皙柔软的手轻抚上男人的腰腹,手指摸到一颗扣子,灵活地解开,又往上去摸第二颗……
男人本来已经在失控边缘,被小姑娘这胆大包天的举动一激,硬是给激得强行清醒过来。
“找死?”他松开她的唇,大掌握住她的手,黑暗中,黑眸警告地盯着她。
他只是稍稍离开了她的唇,甚至没有松开她的身体,两人鼻尖几乎碰到一起,呼吸纠缠。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