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把你当姐姐by慕吱
慕吱  发于:2024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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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高中生好帅啊。
呵呵呵。
诸如此类的无聊话语,孟响的评价始终如一,冷笑三连。
直到七月的一天,沈明枝更新微信状态,孟响懒洋洋地瞥过一眼,都退出了,猛地又点回来,视线牢牢地锁住那八个字,目光如炬,窗外灼热天光都不及他眼底燃烧的火光猛烈。
那八个字是,
结婚怎么这么麻烦。
作者有话说:
孟响:你要跟谁结婚!!!我的刀呢!!!!
沈明枝:不知道的你要去陆宴迟的婚礼上抢亲,也不知道抢陆宴迟还是抢岑岁,总觉得像是要抢陆宴迟。

陆宴迟的婚礼挑在最热的七月。
好在他挑的地儿是知名的避暑胜地,从南城开过去三个多小时的车程,途径层峦群山,蓝天如水洗过般澄澈,白云一簇簇如棉花糖般压低枝头,婚礼现场就定在避暑山庄。
婚礼小众,只请了亲近家属和朋友,两边亲友加起来都没到一百号人。露天婚礼,白天还有游园会,年长的都组团去屋里打牌打麻将,很有眼力见的给他们这些年轻人腾出空间。
沈明枝其实懒得动,大夏天的,虽然外面温度不到三十度,但她昨晚没睡好,今儿个还一大早起来化妆,整个人折腾的累了。
但没办法,谁让她是伴娘呢?
岑岁的亲友不多,游园会里大部分还是陆宴迟的朋友,沈明枝在人群中突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目光逡巡,那个名字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的时候,耳边冷不防响起一道声音。
“祖宗,今儿个穿得这么漂亮啊?”
沈明枝收回视线,懒洋洋地和周杨打招呼:“我哪天穿的不漂亮?”
周杨也笑了,漂亮话张口就来:“今天最漂亮,穿这么长的裙子,搞得我都以为今儿个是你结婚呢。”
“算了吧,陆宴迟这种衣冠禽兽,也就只有岑岁这么好脾气的人能够忍受了。”
“这话说的,我看陆宴迟挺好的,人长得多帅啊。”
“是帅,但是太老了。”
“……”周杨笑得更放肆了,他还从没听到有人用“老”这个字眼形容陆宴迟,“他就比你大几岁啊,怎么就老了?”
“我现在不喜欢年纪比我大的,”沈明枝惆怅叹气,“就喜欢年纪比我小的,怎么办,我觉得我也像个禽兽了?”
四周像是被甜蜜浸泡的糖果罐子,婚礼游园会,气球,鲜花,彩带……一切细节无一不描绘着这场婚礼的浓情蜜意。可周杨此刻的心底是酸涩的,喉咙里像是含了一剂苦药,没法往下咽,也没法吐出来。
他向来寻欢作乐,鲜少有这般吃味的时刻。
却也只能咬紧牙根把所有的难过往肚子里咽,表面仍旧揣着浮荡不羁的笑,玩世不恭的声调完美的挑不出刺儿来,“上次那个——不该喜欢的,男的?”
沈明枝直白的让他心慌:“对啊。”
这种心慌源自于,周杨终于意识到,沈明枝彻彻底底地把他放下了,过去几年,沈明枝连他发的“新年快乐”这种消息都没有回一次。
现在却推心置腹的和他聊起了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
周杨笑意牵强:“就这么喜欢啊?”
沈明枝转过头来,明澈双眼里映漾着春风过境的温柔笑意,“也没有很喜欢吧,就是……好像泡不到他,浑身上下不对劲儿。”
“你就是闲的。”他评价。
“我也这么觉得,可是这阵子我工作忙的昏天暗地,一闲下来还是会想到他,”沈明枝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和周杨说这些话,或许是真的心无芥蒂了,真的放下了,这种放下和她本人无关,主要原因还是孟响。孟响真的有一种魔力,能够轻而易举就让人为他死心塌地。换作其他男人,沈明枝真做不到这样,她以前谈恋爱真没什么道德感,心猿意马,偶尔冷一下偶尔热一下,像是夏日的萤火,看得到却捉不着,男人总是吃这一套的。沈明枝想,大概是遭报应了,孟响就是她过不去的那道坎,她深深叹了口气,半调侃半认真地说,“我就连拉屎的时候都会想到他。”
周杨一脸恶臭,“你能别这么恶心吗?”
顿了顿,又忍不住,“你拉屎的时候想他干什么?”
沈明枝微微一笑:“我想喂他吃屎。”
“……”
“……”
哪有男的像他这么难泡的啊?她随便拒绝几句,他就退到千里之外了?要不是因为他是孟宁的弟弟,沈明枝知道他这些年一直都没谈过恋爱,自己大概还是他的初恋……沈明枝真以为他在养鱼。
但要不是养鱼,孟响到底又在干什么?
孟响还能干什么?
那次被拒绝之后,少年郎的自尊心严重受挫,他又记起印象里,沈明枝和自己姐姐孟宁聊起前任时,咬牙切齿地笃定说:“我最烦那种分手之后死皮赖脸纠缠的男人了,好聚好散不行吗?一而再再而三找上门来,他不烦我还嫌烦。本来还有几分好感的,被他这么一缠,好感顿时变厌烦了。”
孟响害怕自己也成为被沈明枝厌恶的那一个。
可是他是真的坐不太住了,沈明枝不会真要结婚了吧?也没听他姐提到过啊?
心烦意乱一下午,情绪酝酿,直到夜晚发酵,空气都像是带了压迫感,压着孟响喘不过气来了。他坐在沙发上,狠狠地抓了下头发,然后,抓起手机,给沈明枝发消息。
收到孟响消息时,沈明枝眼前突然一暗,有个人过来,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你今天很漂亮。”
她定睛一看,笑着:“你今天也很帅,隋禹。”
她没看错,白天在人群里看到的模糊身影,是隋禹。隋禹和周杨一样,圈内闻名的浪荡子,但隋禹的五官长得更蛊惑人心,这可能源自于他那双桃花眼,直勾勾看人时,仿佛给人种桃花蛊,蛊毒无法破解,人们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隋禹笑得漫不在意,“你真的很难约哎沈明枝。”
这段时间不管隋禹怎么约沈明枝,她都不出来,隋禹是真没见过比她好难约的女人。
“这阵子太忙,今儿个来参加婚礼都是挤出来的,我明天早上六点的飞机飞江城。”沈明枝还挺真诚的,掏出手机给他看,“你看,我机票都在这儿,真不是骗你的。”
隋禹瞄了一眼,其实没看清,但也知道她没必要骗自己,“我知道你不是骗我的。”
沈明枝:“这样吧,大概九月我就没什么事儿了,到时候约你出来喝酒,怎么样?”
“去哪儿喝?‘越色’如何?”
“不去。”
越色是整个南城最好的酒吧,实行会员制,一般人进不去。
而越色的老板,他们都认识——周杨。隋禹和周杨不知道厮混多少年了,旁人或许以为周杨开酒吧是为了纵情声色一辈子,唯独隋禹是知情人。有的东西,周杨守口如瓶,就连贺司珩、江泽洲一流都没透露过一字。只是那晚酒吧开业,他喝的酩酊大醉,隋禹以为他是开心的,在边上嘲笑他:“开个酒吧而已,至于这么开心吗?”
前来庆祝的好友们都已离开,昏昧包厢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周杨坐在液晶显示屏的正对面,影影绰绰的光投射在他妖孽般的脸上,姹紫嫣红,最终只剩一片漆黑。
“隋禹,你说我这样真的值得吗?”
隋禹头一次,从周杨的脸上读出了一个词——黯然神伤。
年轻男子丧失平日的纨绔与意气风发,颓靡的像是被全世界抛弃般,醉脸坨红,但那双眼还是清醒的,眷眷诉说着自己的期盼与失落,“她喜欢喝酒,喜欢玩儿,我就开一家酒吧,今晚来的人里,有那么多她的朋友,可她却没来……隋禹,你说我这样真的值得吗?”
散尽千金,只为了博她一眼。
旁人眼里的玩物丧志,不过是为了讨她一分欢心。
可到头来,换来的是她的不屑一顾。
即便现在,沈明枝依然拒绝。
隋禹装作不晓得她和周杨的关系,好奇道:“那可是南城最好的酒吧,你这么喜欢喝酒,怎么不去?”
沈明枝一点儿都不忸怩,“喜欢喝酒是因为无聊,其实我不太喜欢酒吧,那里面的人好像都是为了一夜情去的,虽然我确实也在那里找到过男朋友,但是真的很没劲。喝酒认识的人,都是走肾不走心的。”
“就是去喝个酒,都不行吗?”
“喝酒可以啊,但不去越色。”
“为什么?”
然后隋禹就发现,沈明枝真的很有意思,怪不得让周杨这般留恋。
沈明枝说:“越色是我一亲戚开的,万一被他知道,按照他的德性,肯定会给我免单,可我又不是贪那点儿小便宜的人。而且万一我在那里泡男人,或者说遇到他在那里把妹,彼此见到都会很尴尬的。”
她的有意思之处在于,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说这些话时,面色坦荡清白,不会让人产生半分暧昧遐想。
不过也是,成年人的对话,何必躲躲藏藏呢。都是修炼了千年的狐狸精。越掩饰,反倒适得其反。
隋禹开玩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在那儿遇到他,然后你俩看对眼?”
当即得到否定回答:“哥们儿,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他是亲戚,我俩要是看对眼,那可不是在法律的边缘试探,那就是罔顾法律的存在了。”
隋禹笑得乐不可支。
“你和周杨是哪门子亲戚啊?”他是憋不住事儿的人,还是问了出来,“你姓沈,他姓周,你是他妈妈那边的亲戚?不对啊,我记得周杨妈妈姓杨啊。”
“我是他后妈的亲戚。”沈明枝说。
“后妈的亲戚,哪儿还算得上是亲戚哦。”
“是的,在我眼里,周杨就是我亲哥。”与话音一同落下的,是沈明枝手机的消息声,她漫不经意地打开手机,神情淡然,轻飘飘的语调说,“隋禹,我以前见过你的,周杨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你送了他一个充气娃娃。”
“……”
怪不得有那么多的耐心和他聊天了,感情早就认出来了。
隋禹越发觉得有意思了,手里拿着只打火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转,嘴角衔着意味深长的笑,“你知道我和周杨的关系,刚还装不知道,故意框我来的是吧?”
“不是,我就是觉得太无聊了,好不容易逮到个好玩的,不能错过不是吗?”
“……感情我就是你无聊时的消遣。”
“那不是,消遣在这儿呢。”沈明枝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双眼亮得慑人,“消遣正主来了,您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先退下吧。”
手机摇晃了一秒,隋禹并未看清屏幕内容,只知道,是个聊天界面。
他眉梢轻挑:“男朋友?”
沈明枝叹了口气:“不是呢,是我在道德边缘试探的人。”
隋禹乐不可支,她要么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要么在道德边缘疯狂试探,真挺有意思的。走之前,他扔下一句话,“也算是朋友了,以后要真无聊,可以找我陪你喝酒。”
“不要,看到你就想起周杨,烦得很。”她果断拒绝。
送走隋禹,沈明枝悠哉悠哉地和孟响聊天。
看看,鱼饵一点点喂过去,迟早都是要喂到嘴边的嘛。
这不就来了吗?
孟响:你结婚了?
沈明枝:是的呢,快来祝我洞房快乐。
玩笑似的一句话发出去,下一秒,屏幕上方持续响起“对方正在输入中…”字眼,沈明枝托腮欣赏半晌,也没见他发出一句话过来。然而,取代文字的,是他的语音电话。
沈明枝没犹豫,掐断。
孟响又打了一个。
沈明枝继续掐断。
孟响再打。
沈明枝再掐。
沈明枝:洞房夜呢,干什么?别打扰我好不好?
孟响的咬牙切齿都能从屏幕那端穿过来了:沈明枝,你快接我电话。
沈明枝:我凭什么接你电话?我俩什么关系,晚上十一点半你给我打电话?
那段沉默了。
过了许久,久到沈明枝都快失去耐心的时候,孟响突然发来一句话:你别这样好不好?当我求你,接我电话。
低声下气,毫无尊严可言。
沈明枝眉间一凛,心柔软的无以复加。

滋滋电流声蔓延沉默,与远处清冽山风相互交映。
“不说话就挂了。”沈明枝先开口,慢悠悠的腔调。
“你不是要洞房花烛吗,怎么还接我的电话?”要比气死人的功力,孟响还真不差。
“刺激呗,”沈明枝见招拆招,“一边做。爱一边和人打电话,多刺激啊。”
孟响滞了几秒,再开口,语气平淡至极,“你非要说这些话惹我生气吗?”
沈明枝的笑几乎是从鼻息里挤出来的,“这些话有什么好惹你生气的?”顿了顿,她自觉自己太粗俗,道歉,“抱歉,我没想到你这么保守,是姐姐的错,和未成年聊天,我应该先喝一瓶漂白剂的。”
孟响:“我二十二了,成年了。”
沈明枝随即改口:“没谈过恋爱的小弟弟,抱歉。”
孟响气的没再说话。
沈明枝倒是心情很好,还哼起了歌来。
她不是学音乐的,但是唱歌很好听,她偏爱粤语歌,粤语也很纯正,大概是源自于她父亲是那边人。
粤语歌好像总比国语歌多了几丝勾人意味,加上她柔软的腔调,经过夜风发酵,更令人沉醉。
“你怎么会陪着我
被你跑车再挟持我
心跳逐秒逐秒掠过
竟想到最初
游遍了天下前路的风景
盖着了烟霞
蒙蔽的双眼
未明白拈上你是何代价
彼此亦另有他”
曲调戛然而止。
沈明枝仿佛换了个人,方才还潺潺诉说爱意的嗓音,这会儿像是曲中人,分手后都已有新欢,再重遇故人,依然对彼此留有恋眷,却还是硬逼着自己狠心的决绝,“孟响,你想不想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滋味?”
孟响的喉结滚动了下,“沈明枝,你是什么意思?”
沈明枝笑了。
然后,电话结束。
她还能有什么意思呢?当初那条模糊的界线,早就被她的欲望吞噬。她前所未有的这么喜欢过一个男人,或许严格意义而言,他是男生。二十二岁,正当好的年纪,未来才在他的面前展开呢。
沈明枝是漂亮,身上也有不少的优点,这年头姐弟恋横行,沈明枝不觉得自己配不上孟响。
可他是好友的弟弟。
就这一点,沈明枝就退缩了。
有的东西就是这样,越退缩,越抵触,越反抗,内心的欲望就会越来越强烈,就会越来越想与自己抗衡。
本来也没有很喜欢他的。
可是他与自己唯一的择偶准则不一样,他被一句轻描淡写的拒绝之后风轻云淡地从自己身边抽离开来,那幅高冷自爱的劲儿——靠,沈明枝更喜欢了。
更想要得到他了。
女人的征服欲倒也是来得莫名其妙的。
她慢悠悠地往屋里走,边走,边将方才没唱完的歌继续哼唱。
“难道我别无异心完全没好感
都可以跟你散心装作假天真
当我伴侣为我等我便会憎
憎多心的我太懂累人”
是真的累。
挂断电话后的孟响,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是没谈过恋爱没有错,但他是成年人了,知道沈明枝那句话代表了什么,又意味了什么。换做任何一个人,孟响都会接过那句话,进行表白,乘胜追击,但是沈明枝……他实在搞不清她的想法。
搞不清她,到底是无聊的玩他,还是真心对他。
她身边有太多花团锦簇了,他不过是最不起眼的一棵树。
之后的日子,谁都没联系谁。
孟响停止了他的点赞行为,因为沈明枝那天之后,彻底消失在孟响的朋友圈里。起先孟响以为自己被沈明枝屏蔽了,结果某次用孟宁的微信看沈明枝的朋友圈,一个月内,没有任何动态。
她消失的彻底。
孟响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问孟宁:“姐,你平时周末都和姐夫待在家里吗,也不和朋友出去玩的?”
孟宁一脸坦然:“有男朋友了谁还在乎女朋友?”
孟响简直了:“我没想到你这么重色轻友。”
孟宁歪头,“我说的是沈明枝。”
她无奈叹气:“她最近好像找了个男大学生,成天往滨大跑,装作大学生的样子陪他上课吃饭逛街,甚至还陪他去网吧打游戏……你也知道的,她对她的男朋友向来都很好。”
“……”孟响的脸色霎时沉下来,“男朋友?”
“对啊,”孟宁正和江泽洲聊天,没注意到孟响的情绪变化,自顾自地说,“等到她分手了,我俩就会经常见面了。”
孟响眼神很冷,极平静的语气:“那她明天能分手吗?”
听到这话,孟宁撂下手机,抿了抿唇,下一秒,忍不住道:“你怎么就这么见不得枝枝好呢?还有,她比你大,你要叫她姐姐!不要总是叫她沈明枝。”
孟响语气深沉的可怕:“我可没把她当姐姐,从来都没有。”
孟宁即便再后知后觉,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弟弟正在和她发脾气。她收起手机,一脸正色,“孟响。”
“我就你一个姐,”他虽是少年长相,但嗓音却是清磁低透的,又添了几分阴鸷,更显森冷,“她沈明枝在我眼里,从来都不是姐姐。”
沈明枝就是沈明枝。
不是姐姐。
姐弟恋第一次不欢而散。
孟宁是知道他和沈明枝两个人相互不待见的,但是真的没想到会不待见到这种程度,晚上和沈明枝聊天时,忍不住提起这事儿。
语音那头,沈明枝先是滞了几秒,而后无语澄清:“都说了不是男朋友,就是邻居弟弟,新生开学什么都不懂,我小姨让我带着他熟悉熟悉学校,你别瞎说。”
“熟悉网吧也是熟悉学校的一部分吗?”
“人一网瘾少年,行李搬进宿舍,还没收拾,第一句话就是,‘美女姐姐,能带我去看看网吧吗?’你也知道的,我拒绝不了嘴甜的男孩子。”
“哎,”孟宁叹气,“孟响要是嘴甜一点儿,你是不是也会对他好一点儿?”
沈明枝低垂的眼皮,陡然掀起。
如果他嘴甜一点,恐怕沈明枝也真的会把他当弟弟吧。
可他一点儿都不乖,一点儿都不甜,浑身上下,满是锋芒。沈明枝爱惨了刀口舔血的快感,爱惨了,执着于得不到的事物。
尤其是这种天之骄子,她是真的很想拉下他,一同沉沦。
思及此,沈明枝问孟宁:“万一孟响嘴甜的,我拒绝不了,然后一不小心把持不住,把你弟弟给泡了怎么办?”
孟宁很认真:“你说的是哪个pao?把他当男朋友的那种泡,还是拿他当炮友的炮啊?”
沈明枝登时笑得乐不可支,“宁宝,宁宝,宁宝,你怎么这么有意思?”
孟宁被她的称呼弄得无言至极:“我就是好奇啊,如果当炮友,那真的……毕竟是我弟弟,枝枝,我会很难过的。”
沈明枝反问:“好闺蜜变弟妹就不会难过了啊?”
孟宁:“亲上加亲,不挺好的吗?”
沈明枝嘴角的笑意更放肆。
孟响比沈明枝想象中的,还能忍。
沈明枝也比孟响想象中的,还心狠。
谁都没联系谁。
沈明枝的朋友圈开始更新了,她的生活丰富多彩,五光十色,朋友不断。说不上是心狠,只是在她的生活里,爱情占据的部分极少,她有太多别的事要做了。总是为爱烦恼,可不是个好习惯。
人活这么大,又不是靠爱,靠的是钱。
沈明枝一工作,可以关在家里三个月不出门。工作结束的那天,是凌晨三点多,她一转身,就看到了落地窗外,漆黑夜幕下,簌簌落雪。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沈明枝望着雪景发了许久的呆,然后打开手机微信,更新状态:听说初雪许愿,愿望会成真。
状态更新过不到十分钟,就有朋友给她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出来喝一杯,庆祝初雪。
没用的仪式感。沈明枝嘴上是这么说的,身体倒是很诚实,火速收拾好自己,拿起车钥匙,出门找朋友喝酒吃火锅。
火锅雾气袅袅,朋友问她:“有个男的问我你的微信,就他,怎么说?”
沈明枝连男人的照片都没看一眼,就拒绝了:“不要。”
朋友震惊到不行:“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对男人不感兴趣了吗,要出家了吗?”
将近两年没谈恋爱的沈明枝,这说出去,谁敢信啊?
沈明枝自己也不相信,刚开始不谈是因为觉得谈恋爱是真麻烦,所以不谈,后来……后来遇到孟响了,那臭弟弟,真是难钓啊。
“对男人感兴趣的,你放心,只要我不绝经,我的生活和身体里,必须要有男人。”
朋友翻了个白眼:“请文明用餐,拒绝黄赌毒。”
后来火锅店里又乌泱泱地来了一大帮人,有几个人和她们认识,于是一大帮子人开了个包厢围在一起吃火锅。
有个人恰好是孟响认识的,发了条朋友圈,孟响无意间点进去,想缩小时,指尖动作停下,改为双指按压,放大。
那张侧脸虽然被烟雾笼罩显得模糊,但孟响绝不会认错。
是沈明枝。
她身边坐了个男人,她没有看镜头,是因为,她偏过头对那个男人笑。
孟响盯着那张照片许久,许久。
或许真是命中注定,他嫌少失眠,也鲜少会点开这种聚会大图,偶尔这么一次,撞了个满怀,就看到了沈明枝。
这么久没见,她依然过得风生水起。好像他在不在她的生命里,对她而言,都不重要。
好像那句疑似表白的话,就是随口一说,就是……逗着他玩的。
孟响后悔了。
后悔,为什么在她逗自己玩的时候,他不上钩。
他不应该那么较真的,沈明枝想玩他,他……陪她玩……不行吗?
火锅结束,外面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的光。
初雪依然未停,扑簌簌落下,沈明枝谢绝了刚坐她边上的男生送她回家的好心,那个男的也是朋友说对她感兴趣想加她微信的男的,到头来,连微信都没加上。
喝了点儿酒,沈明枝没开车。她打车回家,倦意和酒意上头,脑袋昏沉沉的。
出电梯时,低头拿家钥匙,刚走没几步,就看到了浸在长廊里,被昏蒙灯光拉长的身影,被她踩在了脚底。
她抬头,还没看清人脸,就看到他向自己走过来。
离得近了,沈明枝才嗅到他身上的酒气,“孟——”
话刚开口,就被堵回嗓子眼里。孟响手放在她腰间,一用力,把她整个人都压在墙上,他睨着眼,眼里有着少年的锋芒,也有着被酒气熏染的欲望。但他的语气很冷静,像是剥离世间万物般,“沈明枝,别和他们玩了。”
沈明枝莫名:“什么?”
孟响哑着嗓子,喉结滚了滚,将后半句话吐露出来:“你来玩我吧,随便怎么玩,都行。”
沈明枝一愣,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孟响:“你……”
蓦地,孟响侧过头,舌尖舔着她的耳垂,滚烫呼吸吻着她的耳廓,耳朵仿佛和心脏是连在一起的,要不然,沈明枝的心也不会有这般的滚烫灼热。
“沈明枝,我喝了点儿酒,现在想亲你,可以吗?”几乎是渴求的口吻,可他早已从她的耳朵,移到她唇边,呼吸灼烧着她的唇角,要吻不吻的动作,沈明枝挨不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搂住他的脖子,接吻前,她说。
“没喝酒,也能亲的,毕竟我是你的,孟响。”
——听说初雪许愿的话,愿望都会成真。
我的愿望是,拥有你。
作者有话说:
完结啦,咱们下一本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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