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伸手摸摸了他的额头:“你就这么喜欢何索王爵吗?”
伽尔挂着两行泪,抬头楚楚可怜。
“父亲,我喜欢温觉小姐。”
这位政阁的掌控者一时心软了下来,叹了口气:“如果她愿意跟你结婚,政法会通过的。”
裴珏西丢了张喜帖:“下个月结婚。”
面前女人没有分一毫到那张讽刺的大红喜帖上,手却不停在终端浏览信笺回复。
裴珏西心里也难受,拿着请帖特地递到温觉面前。
“你让我跟那个皇族的omega联姻,也不分一眼过来。”
温觉确实分了一眼,端着的一眼滤过。
想起了谢隽躺在床上摸着肚子,非要在终端挑选请帖模板递给她挑选。
“这个好看吗?还是这个?”
“唉,想我一个黄花omega就这样结婚了,连个婚礼都没有”
温觉揉着眉心,看见旁边omega刚才的疲惫转瞬即逝。
指尖覆在他唇边安抚:“想要婚礼?”
谢隽调笑勾了她脖颈,扯了下来。
“想新婚之夜。”
没一分正经,怀着孕还不安分的omega。
“喂,温觉!”裴珏西伸手拍了拍。
温觉停下手中邮件浏览,她突然没了力气,靠着背椅:“我找不到他”
女人眼底满是血丝,即便表面再平淡也无法掩盖她已经不堪一击的模样。
裴珏西想安抚一声:“我之前被宋斐玉甩的时候也挺难受的”
话语未落。
“叮!”
温觉几乎没有停顿打开信件。
只看了一眼。
“腾”站了起来,抓起外套就朝外走。
女人半挽的头发垂了半缕,荡在颈脖。
“唉!怎么了?”裴珏西也跟着冲了出去。
远远看见少年站在拐角,提着精致的便当盒,体裁贴身的西装。
伽尔迎面见温觉走来,有些惊喜:“温觉小”
这个问候还未落尾。
人便擦肩而过,女人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
伽尔原本满怀期待,他今天来找温觉小姐就是表达心意,就是要告诉她父亲已经答应。
只要跟他结婚,就能修改政法。
他是那样眼巴巴期望着温觉小姐能看自己一眼,他手里的便当盒有千斤坠,直直要将这个omega尊严给击碎。
裴珏西追了过来,见伽尔站在原地。
泪水已经掉了大半。
好心劝告:“子爵,不要浪费时间在温觉身上了。”
伽尔抹了抹眼泪,哭腔怪惹人怜:“我我哪里比不上那位先生吗?”
裴珏西是外人,确实没觉得这位出生高贵的子爵比谢隽差到哪去,可是就像他联姻的皇族omega是如此优雅,温柔。
她却还犯贱喜欢宋斐玉一样。
她递了一张纸:“您会遇到信息素匹配的伴侣”
只是能达到100的契合值,大概只有他俩了吧。
几乎开了一晚上的飞行器,越过边境。
温觉站在黑市角落,从一个小贩手里得到了那坑坑洼洼的戒指。
这是谢隽当初偷偷给自己买的戒指,在性征宣告之后,在千灯节那晚,她给他套上的。
内圈刻着她后来用小刀刻下的小记号。
一个w。
因为戒指只有一个,所以她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
这个小小的痕迹,如果不仔细看,是辨别不出的。
连谢隽也不知道。
“这个戒指,从哪里转手的?”
面对这个陌生alpha的询问,群系星人挠挠头,踌躇要不要回答。
再见递过来的黄金,他脱口就道:“小城口,北边的小城口买的,一个军士转手给我的。”
女人的眼神被帽子遮了大半。
她的声音过于冷。
“说谎。”
只两个字,让这人吓得一颤。
怎么会知道
等她抬眸,墨色的瞳孔深不见底,又问了一遍:“转手地点。”
小贩硬着头皮,想着自己也在黑市混了多年,不会被轻易吓到。
环手道:“边界北方小镇,那里被占领了,死不少人。”
“我转手卖东西”
话语未落,这女人过于快的身影,只一只手将小贩卡在虎口,死死抵得身后砖头松动!
她的声音几乎没有感情了。
“转手地点。”
小贩脸被憋得红透,甚至感觉下一秒喉骨就要压碎,他张张口:“死了”
只是一瞬间。
那人没了呼吸。
像垃圾一样被丢,脏脏倚着墙角。
“说谎。”
温觉也不知道是厌恶他说谎,还是畏惧事实
季汀,将花洒壶给我。”
谢隽声音多了点精神,接货大块头手里干净的小壶,抬手朝花圃一圈洁白的桔梗花骨洒了些水。
抬头看了看已经有些日头的太阳,眼尾轻眯。
发尾太长已经被绑成一个可爱的小揪揪,谢隽像个少年模样,脖颈的雪白配着浅银色发尾。
低头的时候,露出了粉嫩的腺体。
这两周以来,在南丁的调养下,原本凹陷的皮肤又恢复以往的光滑。
腕间已经能够套上那串佛珠。
“这几天太阳好大,我想去市场买几块布。”
谢隽想做漂亮的小衣服给宝宝,这个想法是从南丁书房的服装书中得到的。
这样边界的小城,物质过于贫乏,加上紧张局势。
很多衣服缝制看上很劣质。
季汀放下手里喂奶牛的草,有点迷茫看了看谢隽,疑惑的表情似乎在说:您做衣服吗?
“我可是心灵手巧的omega!”谢隽撇了瞥嘴。
他只想着练习小衣服,等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他可以回去找温觉。
她就会看见一个可爱的宝宝,粉色吧。
粉色的小衣服一定很漂亮。
谢隽说着伸手摸了摸肚子,掌心透过的是南丁准备的包带布料。
他小声说:“会是个漂亮的小家伙。”
温觉的信息素那样强,可能会是个勇敢的alpha,谢隽有点苦恼搓搓手指。
如果是个软软的小omega,也很好。
南丁挎着篮子从外头走来,旁边还跟着赵鹤,青年叼着跟狗尾巴草,笑嘻嘻。
老远看见谢隽站在花园,招手大喊:“阿隽!”
这两个字,总让谢隽眉头紧皱。
他不希望别人对他这样亲切,至少不能比温觉要亲近。
也是omega希望的尺寸感,是他们对alpha的极度依赖感。
第六性的本能罢了。
赵鹤挠挠头靠近,只得到谢隽进屋的背景还有后颈俏皮的头发。
他留下一点点奶香的omega信息素。
出乎意料的不是很柔和,反而有点alpha的压迫力量。
“嗯?怎么了,我又惹到他了?”
赵鹤一脸迷茫,这两个星期他是没少来这“探望”,一来二去这大块头对他都没什么敌意,这个带劲的omega怎么还是一脸生人勿扰模样。
南丁将赵鹤帮忙拿的草药接过。
“赵军士,对有家庭的omega还是不要太关注。”
明里暗里告诫他,别乱想。
赵鹤堆着笑脸道:“我这是关心您,哪里跟阿隽有关,这不是看他一个omega怀着孕挺辛苦的嘛。”
“我可是军士。”多说多错,此地无银三百两。
南丁似乎对这样的事不太在意,转身进了屋子,忙活自己的保胎技术。
院子里只剩季汀和他,他没劲拍拍栅栏:“唉!大块头。”
季汀认真給奶牛喂草,一眼也没分过去。
赵鹤气呼呼跑去上早班。
“要不是许少校让我盯着,我才没那么犯贱,天天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呸!”
“为了升职……为了升职……”
这句话像安定剂,让人心定了大半。
早班警察局一共也就剩五个人,这一天下来值班几乎到了晚上。
赵鹤打着瞌睡,被同事推了推。
才反应过来。
“啊哦”一把薅起桌上的烟盒,咪咪眼。
“换班?”
同事见赵鹤这个样子,调笑两句:“昨天晚上又去哪刺激了,一天到晚萎靡不振。”
“呸!赵哥我会萎靡不振。”
赵鹤拐拐胳膊,拿起外套朝酒馆方向走。
到了门口,眨眼揉了揉。
“关门了?”
他好几天没来酒馆,关门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打开终端打了个电话给他那狐朋狗友:“喂!”
“这酒馆怎么关门了?”
“什么?这不是还没打过来吗?”
“靠,这群人跑得倒挺快。”
“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赵鹤瞥了眼酒馆,抬脚踹了门,晃动的木门咯吱作响。
在小城显得有点凉意。
酒馆里混沌得各种信息素交织,大多数都是beta性征,浓度低的信息素倒是勉强能接受。
赵鹤皱着眉头,努力适应。
推开门。
吧台里端坐着个黑发垂挽的女士,简单的外套搭在背椅,指尖转在玻璃杯上,眉眼的温和中莫名渗出凉意。
赵鹤一进门就把目光移在那人身上。
他不止他,在场的很多人目光都热忱得厉害。
是吸引力。
信息素的绝对臣服感,他们虽然嗅不到那人的信息素味道,但很清楚这是个强者。
赵鹤虽然想靠近,却纠结。
毕竟他也没当过下面那个,想到这个不怀好意耸耸肩。
会疼吧。
目前很多人没有靠上去的原因,大概跟他一样。
酒吧里混的beta大多是来找合适的一夜情的,当然只愿意在上,不愿意在下。
可这样强大可人的alpha,如果在下,也不是不能试试。
“来了?”
赵鹤靠近朋友,朋友挑挑眉。
赵鹤摸着坐在卡位上,摸摸下巴看着吧台那边:“外地人?”
那朋友笑了笑:“不知道,在这好几天了,像是住这在这一样。”
赵鹤推了一把朋友:“骗我是吧,在这住,是间谍吧。”
这酒吧是个地下酒吧,来往交易的买卖消息、稀奇玩意,还有一些别样的交易。
没谁会一直在这候着。
“我去会会。”
赵鹤端起酒杯,就要朝那走。
“冰酒。”
温觉指尖一抵,玻璃杯朝前滑了一段距离。
酒保是个偏弱性的beta,眨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靠近温觉:“需要甜吗?”
语气也算是勾人的。
温觉慢慢抬头,一双杏眸促狭凝成弧度,身体后倾远离了这个beta释放的求爱味道。
很难闻。
“冰酒。”
她重复了一遍,语气实在称不上有感情。
酒保讪讪然,但没有因为一句短短的拒绝就放弃面前这高阶alpha的一夜情。
“换成桔梗冰川。”
赵鹤端着酒坐了过来,只微微靠近就被这种吸引力怔住。
好……好舒服的感觉。
赵鹤脑子里传过电流。
温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很认真在辨别。
呼吸……
一股若有若无的奶香味,很淡,很淡……
她几乎会失控,眸子却暗了下来。
不是,太淡了。
温觉摩挲了一下指节,回想这两周在边境小城寻着那枚贩卖戒指流转踪迹到处追寻。
没有结果,没有结果。
她已经产生了最坏的打算,正如那个小贩说的话。
如果……
温觉摇头,捏了捏眉心。
心脏像是要裂开。
太,疼了。
“小姐,您喝的够多了,不入如尝尝这杯桔梗冰川。”
赵鹤见温觉没有厌恶打断,也就自主将酒递了过去。
小小的玻璃杯,杯心一朵冰雕的桔梗花。
隽养在大厅的桔梗花。
是不是……
凋谢了。
“鹤子,你在哪?”那边是昨晚约他到酒吧喝酒的朋友,似乎有点着急。
赵鹤迷糊着:“怎么了?”
那边开口骂了两句:“找你一晚上,跑哪去了?不会真被那alpha给上了吧?”
赵鹤脊背一激灵。
“放你妈的屁!”看了看周围的小巷子,似乎是那酒吧的后巷。
撑着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朋友连连呵呵:“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昨天那不要命在吧台喝酒,真不知道你是着了什么迷。”
赵鹤回想昨晚
他给那位小姐介绍了桔梗冰川,然后自己不知道哪根筋搭不上,喝得倒是起劲。
终端那边又响起声音道:“信息素契合度很高吧?”
赵鹤闻言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他这么着迷。
他真是天生当下面那个?
“关你屁事!”赵鹤不耐烦把终端关上。
这股浓郁的芝士土豆汤味道越来越浓,似乎从后面这一排商家传出,他撑着墙喘了两口气,才把酒气给压下去。
一晚上警察局没联系,应该没什么大事。
今天刚好轮休,赵鹤打算去喝碗芝士土豆汤暖暖胃。
跟着味道推来餐馆的门,好巧不巧赵鹤眼前一亮。
“小姐”
直到这人站在她面前,温觉都拿着金属制的汤匙看着窗外。
今早看了一份军方传来的文件。
宋斐玉的密函,他让她去收尸。
宋斐玉的挑衅的言语里,夹杂了两个重重的字眼,成型的孩子和死亡。
温觉指尖泛白,她捏着手柄,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勺子折断。
理智告诉她,这是陷阱。
可这样的告诫只在脑海中停留三秒。
温觉相信了,她清楚人类的身体有多么脆弱,她清楚弱者oemga孕育生命的脆弱性有多强。
她突然觉得肩上有万斤的原因,她似乎成为了间接的推力者。
当初,不让谢隽留下孩子。
“早上好啊,小姐。”赵鹤的重复打招呼打断了她的思考。
她的眼神冷得冰凉。
放下手中的汤匙。
站了起来。
消失在店门口,留下赵鹤莫名其妙。
“发什么毛病!?”赵鹤咬牙,一屁股坐了下来。
“跟那大肚子omega一样,动不动就甩脸子。”
吃了浓稠的芝士土豆汤,身体才渐渐回温。
开始巡街,军报上说原本一路朝帝都的北方群系星人军队停在不远的小城,戛然而止的战争,所有人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不行,这个颜色我不喜欢。”谢隽摇摇头。
裁缝店的老板一脸难色,这个小城里世代传下来的老店,布料来来去去就这么几块。
“先生,没办法。”老板将布料收了起来。
“外面在打仗,我已经把大部分布料都转走了,剩下的只剩这么几块鲜艳一点的颜色了。”
老板手里拿着唯一一块大红色的布料。
谢隽有点落寞,可是这样的小城没什么合适的婴儿衣物,他只能指望南丁书房里那本剪裁书。
“那多少钱?”
这块布料颜色有点俗气,不过好在布料柔软,是全棉的。
老板舒展来了,伸出两个手指头。
“两百星币。”
谢隽转头看了看季汀,大块头摇摇头。
好吧,他们俩没这么多钱。
谢隽想了想:“老板,我没带这么多钱,等晚上回来拿。”
他计算着找南丁姑姑借点,回到帝都的时候再还给她。
宝宝的东西,一定要好的。
两人空着手回去,路上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焦味,季汀看了看:“着火了”
一路朝南丁家里跑去。
两人刚到门口,赵鹤背着南丁姑姑从门里走了出来,满脸熏得黑乎乎,咽喉似乎呛到烟,一连差点没喘上气。
“咳咳咳”
谢隽急忙拿着花壶朝手里的小手帕沾了水,忙在南丁姑姑脸上清理异物。
“咳咳咳咳”中年女人缓缓睁眼。
她眼里一片朦胧,低声喃喃了两句。
“良良”
视线瞟到房子里。
立马挣扎站了起来,捂着咽喉。
就要朝火里冲!
季汀急忙伸手拉住,南丁的表情实在激烈的异常,她几乎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
赵鹤喘了两口气,招招手:“您是不是要找这个。”
他刚才冲击去,见南丁姑姑手里扒拉着相框,似乎是为了这个才困里面的。
他从衣服领口掏出个相框。
南丁在看清一瞬间,跑了过去。
一把夺过。
浑身没了力气。
颓坐在地。
无声抱着相片哭了起来。
这一场景不止吓到谢隽们,赵鹤也是吃了一惊,往常小城里和蔼温柔的南丁姑姑,现在这个样子
赵鹤想了想安慰:“照片没事”
“不过南丁姑姑,这照片上的少年是谁啊?”
南丁松开相框,伸手爱惜地抚摸镜框表面。
声音极其轻柔。
“这是良良,我的爱人。”
只是一眼,谢隽几乎能从少年眉眼中看出温觉的影子。
他想起了栖来说过的话。
“他们都说所控长跟父亲长得最像,果然侄女都是像小叔叔的。”
谢隽走近南丁姑姑,慢慢蹲下。
盯着那相框上的照片。
“这是”
“何索·安良”
“王爵!”
警察局局长从外面冲进来,急忙伸手敬了个军礼。
她不知道温觉来这是为了什么,不过她一个边境的小城早已被撤掉大部分兵力,现在温觉出现难道意味着
局势有所改变?
温觉伸手,将手心展开。
掌心静静躺着一只戒指,她重复问道。
“这个,见过吗?”
她病急乱投医了,一个警察局局长怎么可能见过流通黑市的戒指。
只见这警察没有任何异样反应,她的身体已经渐渐冰凉。
局长将水递到温觉面前,很认真盯了盯。
“这个很常见。”
“前几天,我们警局的一个军士好像有”局长话音未落,被温觉一把攥住手腕。
“他在哪!?”
南丁说什么都要去帝都,谢隽也没办拦着她。
到现在他都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件事。
温觉的小叔叔是南丁姑姑的omega,栖来是南丁姑姑的孩子,那北方的那位老神主跟小叔叔又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栖来给我留了孩子,我一定要去看看那个孩子,一定要去。”
谢隽撑着肚子勉强跟了两步。
“可是”
他确实没什么理由阻止南丁姑姑是看自己的孩子,但是他现在需要南丁为他准备分娩。
南丁转头看了看谢隽,手顿了顿。
似乎意识到谢隽的担忧。
她要走的话,谢隽不能远行。
他现在的情况虽然有好转,但omega怀胎十月,他还有五个月的危险期要度过。
她慢慢摇头:“孩子,抱歉,我只能自私一回。”
“安良生下了我的孩子,我必须要去照顾那个孩子。”
他们群系星人骨子里都流淌着冷漠的血,这一生只会愿意为爱人付出生命,这也就是为什么怀孕的omega可以毫无反抗的吃下alpha。
他们的alpha愿为他们牺牲。
这样的可怕的恶习里竟然还有荒诞的爱。
谢隽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从他告诉南丁,栖来的存在时就没迟疑过。
“你几天能到帝都?”
南丁一愣,计算了一下时间:“从这里走到二线城市,在哪里搭飞行器,理论上应该需要”
“一周。”
谢隽将手腕的佛珠摘下,递到南丁面前。
“帮我带这个去帝都。”
他知道,他的alpha会来接他的。
南丁接过:“给谁?”
omega眼尾弯轻轻弯睫,那样锋琅的眉眼多了点柔意:“何索·温觉。”
他的唇齿拂过她的名字,轻轻的像羽毛。
赵鹤站在一旁,心里早就打起了鼓。
何索家族的优质alpha。
这个omega该不是何索·温觉外面搞大肚子的小蜜吧。
赵鹤走回警局的路上,暗地唏嘘。
这年头连有钱人都没办法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看吧,搞大了男人的肚子,可是要负责的。
“赵鹤!”
老远那小胖子同事就开始招手!
看他一脸着急样子,赵鹤咯噔一声装作着急样子:“天呐,刚才路上堵车太厉害了,我紧赶慢赶走过来的。”
他看了看旁边的夕阳,睁着眼说瞎话。
下午的班,硬是拖到晚上。
这次局长又要唠唠叨叨了。
小胖子显然没把这事放心上,一个劲拽着他朝局里走:“局长找你,快去”
赵鹤懒懒散散拿着帽子。
“好了,好了”
门一开,他就愣住了。
女人站在窗边,修长笔直的腿被剪裁的裤子包裹,头发挽在脖颈,露出后颈。
她转身,眼底一点点将他吞噬。
略微宽窄的唇瓣只剩肉粉,是个温和儒气的alpha模样。
她的指尖拿着浅银色的戒指。
“在哪得到的?”
这句话不像问题,只像陈述句。
必须知道答案的陈述,毋庸置疑的结果。
赵鹤心里短暂停了一拍,他似乎知道,如果不回答。
面前这个人瞬间就能将他碾碎。
谢隽跟季汀因为南汀被烧房子的原因,只能去街上寻求王爷爷的帮助,暂时借住在他家。
王爷爷之前收留了他们一夜,还帮他们找南丁,是个善良的小老头。
平常一个人住也挺无聊的,见谢隽跟季汀两人在门口。
心里一万个欢迎。
三人简单吃了晚饭,谢隽见桌上一本衣服剪裁大全,翻了几页。
王爷爷端着牛奶走了过来:“怎么,你也感兴趣?”
谢隽点头:“我想做小衣服给宝宝。”他说着手已经不自觉摸了摸肚子,孩子已经跟omega融为一体,他突然有点落寞。
如果宝宝生下来,他是不是要跟它分离了。
它是不是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了。
他一定要做个温暖的小衣服,就像在他肚子里一样,宝宝才不会害怕这个陌生的世界。
王爷爷摸摸胡子:“哈哈哈哈哈你算是找对了人,我以前干过二十多年的裁缝。”
谢隽漂亮的桃花眼一亮。
“真的吗?”
有了这个裁缝大师在,谢隽无论如何今天都要去把那块布料买回来。
王爷爷劝了两句:“外面天黑,明天再去吧。”
“交易封闭了,我怕明天就没了,那是最后一块好看的布了。”谢隽执念小衣服,今天说什么都要出门。
季汀老实跟在身后,两人深一步浅一步朝外走。
“还好我们走得快,刚才差一点就被别人抢了。”谢隽伸手摸摸布料,一脸满足。
南丁离开的时候给了两人一笔不菲的钱,现在完全能够支付得起。
小城的路灯昏暗又摇摇晃晃,走到后半条路几乎黑得看不清。
季汀靠谢隽靠的近,他似乎比他要怕黑。
“你怕?”
季汀一个大块头默默点头,有点不好意。
“小时候,关得多。”
谢隽今天心情好,并不吝啬地拍怕他肩膀:“好吧,跟紧你隽哥。”
路越走越偏,也越来越暗。
巷口走出两个阴影,他们块头比季汀还要大,将巷口堵死。
“居然是个omega。”语气有点遗憾。
那人从阴影中走出,一手拿着特质的小刀,一脸邪笑。
“怎么会有alpha腺体的味道。”
后面那个语气有点冷漠:“费什么话,干净把腺体割下来。”
前面那人摸摸下巴:“嗯,值不少钱呢。”眼神开始黏腻在谢隽身上打量。
季汀拿着布料,走到谢隽面前。
低声道:“腺体猎人。”
优质alpha腺体有分化能力,在一定情况下可以进行转移,存活能力极高。
父亲被放走第三天的时候,从母亲口中得到了这个秘密。
她的母亲是顶尖军官雇佣所的研究人员之一,因为联姻放下那些骄傲嫁给了一个懦弱的alpha王爵。
她渐渐变得烦躁,疑心。
变成了令人讨厌的omega。
“温觉,你的腺体分化细胞已经开始繁殖。”
“现在是第一阶段,当达到第二阶的时候,你可以将腺体转移给别人”
女人的手慢慢抚上女孩的脸,她的眼底不再混沌,她变得清明。
“脱离这个家族。”
脱离信息素的追踪。
女人多么期望她的孩子能够离开利益交易的忠心,如果重蹈覆辙,她的血也许就白流。
温觉承认,她撒了这个世上最大的谎言。
谢隽期望全心全意的爱,她就给他全心全意的“爱”。
她努力去说着情话,心脏并不是没有为此跳跃,她知道那些话的分量是什么。
alpha的腺体珍贵程度不亚于一艘军舰的价值。
w星的屠杀,她看着躺在尸体里的少年,摸摸自己后颈的流淌的血液。
或许是存了私心。
在人类记忆的消散时间里。
信息素将是独一的例外。
是无法忘怀的意外。
“已经分化第三阶段的alpha腺体呢。”拿着刀的人的猎人很快通过信息素味道辨别。
地上躺着季汀。
他的力量远远不及这些黑市里走卒。
“过来!”腺体猎人一把攥住谢隽脚踝,将人拖了过来。
并不怜惜,强行将他翻了个面。
指尖在oemga敏感的腺体上粗鲁摩挲。
谢隽紧紧捂着肚子,身体却忘了发抖,他只怕伤到宝宝。
“不对。”拿刀那人身后的同伙走了过来,他的眼狭长又阴鹜。
“你记不记得从前黑市里那个榜首。”
拿刀的人想了想:“你是说那个外族人?”
提到这个人,狭长眼睛的人表情开始狰狞:“对。”
“怎么不记得,你这半只眼睛还是当初她给伤的”
话音未落,狭长眼睛的人亮出了手中的刀,铮亮模样映得谢隽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