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家的漂亮继女by慕夏衣
慕夏衣  发于:2024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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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妈妈喊她去吃面,关月旖才回过神。
她甚至舍不得放下练习册,拿着书从房间里走出来。
吃一口面,看一眼练习册上的答案……
她也不是正经吃。
因为甜水面太好吃了,她根本舍不得吞咽。
每一口浸满美味酱汁的面条都要在嘴里含着,细细地品,然后才慢慢吞下去。
关春玲嗔怪女儿,“吃饭还看书,当心把眼睛看坏了!”
关月旖便笑嘻嘻地把书放在一旁,吃一口面赞一句真好吃啊。
确实很好吃。
面条特别筋道,咀嚼的时候有很强烈的弹牙感;
而且面条又肥又粗,吃在嘴里特别有饱足感。
酱汁咸甜适中,既带着红糖的浓香与微甜,又带着油泼辣子的霸道香气、炒香的黄豆粉的甘醇香气……
实在是太太太好吃了,就是她记忆里的味道!
关月旖也常常自己做甜水面,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有妈妈做的好吃。
关春玲被女儿夸得不好意思,“你今天这小嘴儿怎么和抹了蜜似的!这甜水面就这么好吃?前几天不刚做给你吃过吗?”
“我妈妈天下第一好看!我妈妈的厨艺天下第一!我恨不得天天吃妈妈做的饭菜,一天五顿十顿的吃!永远也吃不厌!”关月旖骄傲地说道。
关春玲被女儿给夸得面庞红红。
关月旖可没吹牛。
前世她的妈妈和许培光结婚后,凭着对美食的热爱,先是帮着把许培光的小饭店给打造成连锁大酒楼,后来许培光把企业做上市,专营各种冷冻食品。
许氏企业名下所有的美食产品,全是关春玲研发的!
关春玲甚至还参加了不少国际美食大赛,各种各样的奖项根本数不尽。
关月旖笃定,这一世只要她和妈妈没有踩进泥潭,一定能活得很好。
本来关春玲的心情不算太好,见识到一对神经病父女,那当爹的还是她的相亲对象……实在是太怄气了!
可她又被女儿哄得很开心。
毕竟在这个时代,人们普遍内敛,哪怕是家庭成员之间也很少说这么肉麻的话。
但不可否认的是,被最亲近的人夸奖,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关春玲笑得眼儿弯弯。
趁眼下气氛好,关春玲和女儿商量,“月月,妈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儿……你看,马上就要过年了,过完年没几个月你就要高考了。”
“妈准备把摊子收一收……呃,也不是完全收,就是我不卖早饭和晚饭了,我想留在家里多照顾你。但我可以趁你去学校的时候,去外头摆摊卖午饭,你觉得呢?”关春玲问道。
关春玲对女儿是愧疚的。
因为丈夫厌弃她,又嫌她生的是女儿,就把她和女儿赶了出来……
没有一技之长、又不识字的她,要很辛苦很辛苦地做工,才能养活自己和女儿。
女儿从小就乖,没让她操过一点儿心。
那时候她用背带背着女儿,寒冬腊月的帮人洗衣洗床单赚取微薄的报酬;
后来她当了菜贩子,披星戴月地挑着一副箩筐奔波去菜市场占个摊,一个箩筐装着熟睡中的女儿,一个箩筐装菜;
再后来她终于攒钱买下了旧板车,才开始做起了小吃摊的生意……早上天还没亮,她就要推着板车出去卖早饭,还在睡梦中的女儿被她放在板车上继续睡,到了点儿女儿醒了,叼个包子就一个人上学,中午放学赶来帮她卖午饭,下午放学赶来帮她卖晚饭,天黑了,母女俩才一块儿推着板车回出租屋……
现在女儿马上就要高考了。
关春玲想尽可能给女儿创造一个轻松的学习环境。
她知道,如果她还继续摆摊买早饭和晚饭的话,依着女儿的孝顺,肯定会腾出时间来帮她的。
所以她才盘算着,放弃掉早饭和晚饭生意……
前世,关月旖并没有同意妈妈的提议。
因为家里没什么积蓄,而越临近高考,她需要购买的各种复习资料就越多,越费钱。
而且母女早就达成一致意见:等关月旖考上大学,母女俩就会一块儿离开这里。
到了新地方,租房子要钱、租店做小生意要钱,到处都需要花钱。
于是关月旖说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让妈妈继续摆摊挣钱。
没想到,这倒给了许培光追求妈妈的机会。
关春玲并不想再婚,严辞拒绝了许培光。
可许培光不死心,暗地里雇了混混来砸关春玲的摊子,只为英雄救美。
当然了,这事儿被许培光捂得很深,当时关春玲和关月旖都不知道,才会被他感动。
许培光的英雄救美,他的英俊儒雅,他是文化人,他还是个小吃店老板有正儿八经的店面,他还做出承诺,会供养关月旖上大学……
关春玲心动了,终于接受了许培光的追求,和他摆酒结婚。
现在,关月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便点了点头。
关春玲见女儿理解她,很高兴,继续说道:“月月,你不用担心钱的事。这么些年了,妈还是有些积蓄的。就算妈半年不摆摊,咱们也能过下去……”
“妈就想好好照顾你……钱么,等你高考完,暑假不还有两个多月么?到了那时妈再好好挣钱!”关春玲笑着说道。
关月旖笑着直点头,眼圈儿红了。
想了想,关月旖对关春玲说道:“妈,要不你去一趟广州吧!”
关春玲愣住,“好好的,我去广州干什么?”
关月旖解释道:“第一,高考志愿我会填广州的大学,你先去探探路,将来我们不至于两眼一抹黑。第二,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不如你去一趟广州,看看那边儿的年货批发市场……广州是大城市,那里的东西样式洋气价格又便宜,既然你手里有钱,不如进点儿货,运回来卖。”
当然了,赚钱的目的还是其次。
关月旖主要是希望妈妈可以暂时离开桐叶镇,不要被许培光父女给缠上。
关春玲直摇头,“我不去!现在挣钱已经不是首要任务了,好好调理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身体好你就不容易生病,身体好你的记性就好,学习成绩才容易提高!”
关月旖想了想,“妈你手头要是还有钱,给我班主任交三十块钱吧,过两天放寒假了,我想去她开的小课堂那儿住上两星期补补课……小课堂包吃包住,我们班好几个同学都在她那儿交钱补课的。”
八十年代末,教育局对在校老师补课的情况抓得不怎么严格。
关春玲有些意动。
毕竟女儿这么多年来,从没开过口要求补课什么的。
而且女儿的提议很有建设性。
关春玲考虑了一会儿,同意了,“那就照你说的办!”
关月旖大喜。
她立刻和妈妈聊起了去了广州以后,要怎么找批发市场,要怎么找年货。
“塑料红纸拉的花串、彩灯可以多买一点儿,那个进货价便宜,但咱们镇上比较少见,马上就要过年了,这玩意儿一定很好销……”
“小姑娘喜欢的漂亮发卡子、发圈什么的可以多进一点儿货。过年么,大家手里多少有点儿压岁钱,肯定舍得买!”
“妈你再看看有没有比较好看的网兜、尼龙袋之类的,现在大家出门买菜都得挎个篮子,但指不定没拿篮子出门的时候看到有水果和菜卖,想买的时候又没东西装,身上常常准备个网兜之类的,就方便得多啦!”
关春玲连连点头。
母女俩正聊得开心呢,突然有人敲门,不由得一愣。
一安静下来,母女俩就听到敲门的人还在喊,“春玲,月月,快开门!”
关春玲了然,“是你陈姨收摊回来了。”
住在对门的祁俊他妈陈晓霞?
关月旖的脸色垮了下来。
关春玲浑然不觉,笑眯眯地对女儿说道:“你吃你的,我去开门……”
关月旖站起身,阻止了妈妈,“妈,我去看看。”
她抢先一步走到门口,开了门。
果然,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体态消瘦,下巴尖尖,长得不如关春玲漂亮,但生了一双会勾人的眼睛。
正是住在关月旖家对门的陈晓霞。
关月旖恨透了陈晓霞。
见门一开,陈霞霞侧过身子就想往关家钻,还笑眯眯地说道:“月月啊,吃饭了吗?”
关月旖挡住陈晓霞的去路,坚决不让她进来,“陈姨好,我家晚饭吃甜水面,已经吃完了,啥也不剩,今天您自己做饭给祁俊吃吧!”
陈晓霞愣住,面庞一下子就红了。
“那啥,我、我也刚收摊回来……”陈晓霞红着脸解释,“实在没力气做饭了,我们也不嫌弃你妈做了什么……总之,有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呗。”
关月旖一字一句地说道:“陈姨,我们家没有剩饭了。”
陈晓霞惊呆了。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关月旖,说话有些不客气了,“哟,月月今天不太一样了哈,到底怎么了?祁俊惹你不高兴了?月月,你告诉陈姨他哪儿得罪了你,一会儿陈姨好好教训他!”
关月旖道:“陈姨,不关祁俊的事,是我们家没有剩饭了。”
“你——”
关春玲过来了,把女儿挤到了一旁,“陈姐你回来了?哟,辛苦了!”
陈晓霞一见关春玲,面上又重新浮起了笑容,“春玲啊,月月这是怎么了?昨天还乖着呢……今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我还以为小俊得罪她了……”
说着,陈晓霞用肩膀撞开了关春玲和关月旖,进了屋。
关月旖还想上前拦住,关春玲轻轻地拉住了女儿。
陈晓霞走到了小饭桌旁,果然看到两个沾着残酱的空碗。
她的脸色一沉,又急急地奔进厨房……
关月旖气得想骂人。
关春玲给女儿使了个眼色。
陈晓霞已经从厨房里出来了,脸色不怎么好看,“春玲,你怎么一点儿吃的也没给我们留啊!”
关春玲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她向来与人为善,不愿与陈晓霞争执,就笑了笑,没说话。
陈晓霞又急又气,埋怨道:“我出摊回来累个半死,哪还有力气再做饭!就想着能吃上一口热乎的,结果你还……”
虽然关春玲的脾气一向很好,可听陈晓霞这么一说,她也不高兴了,嘴角勾着完全没有笑意的笑,轻声说道:“陈姐,我不欠你的。”
陈晓霞张大了嘴。
她疑惑地看着关春玲,心想平时关春玲也不这样啊,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关春玲道:“你要是累了不想动,又饿,那就让小俊跑腿去外头买了饭回来吃。”
“买饭?”陈晓霞皱眉说道,“那不得花钱吗?”
关月旖实在忍不住了,说道:“所以你厚着脸皮带着你儿子一天三顿的在我家吃,就是因为不用给钱?陈姨,凭什么呢?你又不是我妈的女儿,祁俊更加不是我妈的孙子……我们只是邻居而已,照顾你们一顿饭两顿饭没问题,可你们在我们家吃了好几年的饭,这饭钱是不是该结一下了?”
陈晓霞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春玲!你、你也不管管月月!小小年纪得理不饶人,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其实关春玲也觉得女儿今天有点儿怪怪的。
但她不能接受别人说她女儿不好,便毫不犹豫地怆了回去,“陈姐,月月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陈晓霞人都傻了。
关月旖冷冷地说道:“陈姨,你还是赶紧回家自己做饭吃去吧!回头等我算好了这几年你和祁俊的饭钱,再去找你要!”
关春玲唯恐女儿说话太直,得罪了人,急忙说道:“陈姐,月月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是我让她……这么说的。”
陈晓霞落荒而逃。

关春玲关上门,回头看着关月旖。
关月旖则匆匆跑进厨房,检查了一番才知道,妈妈已经把灶台上剩下的甜水面藏在碗橱里!
难怪刚才陈晓霞没找着呢!
关月旖端着两个搪瓷钵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着妈妈笑。
关春玲无奈地看着女儿,问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月月的性格她是知道的,随了她,文静内敛,不愿惹事。
可今天,月月先是在许培光面前拆穿他女儿许倩子的真面目,间接毁掉这场相亲;
现在又让陈晓霞下不来台……
“月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关春玲继续问道。
关月旖没吭声。
她把搪瓷盖子找了出来,将两个钵子盖上,又找了个布袋子出来,将两个钵子放进去,“妈,我把这两碗甜水面送去给楼上的汤爷爷和汤奶奶吃!”
说完,关月旖拎着布袋出了门。
她这边刚一开门——
对门祁家的门也打开了。
祁俊紧皱着眉头从门里走了出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
祁俊一怔,视线落在关月旖拎在手里的布袋上。他能看出来,被她捧在手里的布袋形状,就是两个叠放在一起的圆钵子。
祁俊还以为关月旖是来给他和他妈送晚饭的,伸手想去接,面上还浮出无奈地笑意,“月月……”
关月旖压根儿就没看他。
她蹭蹭蹭地跑上楼,敲响了汤爷爷家的门。
过了好一会儿,汤爷爷才过来开了门,问道:“谁啊?”
汤爷爷两口子中年丧子,晚年丧孙,生活孤苦无依。巨大的悲痛让他们夫妻日夜哭泣,哭坏了眼。
八十年代末的筒子楼,采光条件很差。
大多数人为了省电,也舍不得使用大功率的电灯泡。
只要天一黑,哪怕开着灯,汤爷爷两口子也看不清,做晚饭是个大问题。
“汤爷爷,我是月月,”关月旖说道,“我妈多做了两份甜水面,让我拿上来给你和汤奶奶吃,你俩今晚别做饭了啊,钵子明天还给我妈就行。”
汤爷爷连忙说道:“哎不用不用!你妈做点儿小生意养活你们自己……也是不容易!何况你汤奶奶已经架锅了,一会儿我们煮点挂面吃就行。”
关月旖听了这话,不禁冷笑,心想连年纪这么大的老人家都知道不能随便占人便宜,陈晓霞却心安理得!
“汤爷爷,今天这两钵子甜水面已经做好了,你和奶奶就拿着吃吧,不吃浪费了。”关月旖劝道。
汤奶奶已经听到了动静,步履蹒跚地拿了几个苹果过来,睁着一双无神的眼,对老伴儿说道:“老头子,月月和春玲的好意我们领了,你把面接过来……”
然后又把苹果塞给关月旖,“月月啊,这苹果是我们老家亲戚送来的,别看它样子丑,吃着可甜了,你拿几个回去给你妈妈吃啊!”
关月旖先将布袋递给汤爷爷,谢过汤奶奶才接过了苹果,又蹭蹭蹭下了楼。
祁俊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
他看着关月旖捧满了怀的苹果,眼里盛满了不解的神情。
“月月……”
他倒是想问个清楚。
可惜关月旖根本不理他,直接推开自家门,闪身进去,又“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
祁俊:……
不过,关月旖可以不理会祁俊,却不能不理会妈妈。
妈妈可不能随便糊弄。
关月旖先将汤奶奶给的苹果放在小饭桌上,然后拿了两个去洗了,递给妈妈一个,自己拿了一个,咔嚓咬了一口……
还真别说,这苹果看着个头不大,还长得歪瓜劣枣的,但真好吃啊!
酸酸甜甜的还特别脆,汁水特别丰富。
吃完了苹果,关月旖才对关春玲说道:“妈,你别跟许倩子的爸爸好,成吗?”
“为什么?”
关月旖道:“许倩子是刚转学到我们学校来的……才来了一个多月,就已经开始欺负同学了。”
关春玲立刻紧张了起来,“她欺负你了?”
关月旖道:“现在还没有,我跟她又不是一个班的。我在一班,许倩子是十五班的!”
而前世,当许培光和关春玲结婚后,关月旖就成为了被许倩子霸凌的对象!
关春玲追问道:“那她欺负谁了?”
关月旖答道:“她欺负十五班的黄爱萍。”
“黄爱萍是她们班第一。”
“她要黄爱萍帮她写作业,还要黄爱萍在考试的时候,在黄爱萍的卷子上写她许倩子的名字,她就在她的卷子上写黄爱萍的名字……”
然后,就在这个寒假,因为黄爱萍每一科都考了零分,她爸发火了,狠狠地揍了她一顿,不允许她上学完全不听她的解释甚至不允许她在家过年,直接押着她去广东打工去了。
上一世的关月旖直到开学后才知道这事儿,特别震惊。
在这个年代,乡下人家就没有不重男轻女的。黄爱萍家也一样,但她也有个很爱她的妈妈。她妈妈拼命干活,挣钱供养黄爱萍上高中,黄爱萍也很想靠知识改变命运。
没想到……
但许倩子根本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甚至因为黄爱萍的成绩很不错,冲进了年级前五十,所以许倩子顶替黄爱萍进入了尖子班一班,与关月旖、祁俊当了同班同学。
关月旖的噩梦正式开始。
关春玲直皱眉,“这怎么行呢!”然后又交代关月旖,“以后你可得离她远一点儿!”
关月旖乖巧点头。
关春玲又问,“我好像听到你跟许培光说,许倩子欠你钱?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说起这个,关月旖难掩怒容,“其实是祁俊……他总找我要钱,有几次是给许倩子买汽水喝,有一次是帮许倩子交资料费,还有一次帮许倩子交班费!”
“我不肯拿钱出来,祁俊就说算是他找我借的!他还说,让我别装穷,他知道我有钱!”
也怪前世的她,刚开始的时候太绵软了,真心实意把祁俊当成哥哥看,虽然很不乐意,可祁俊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拿了钱出来。
谁知后来……
关春玲一听这话,怒了,“难怪刚才你那么生气呢!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跟妈妈说啊!”
关月旖的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我想着你那么忙,平时又和陈晓霞那么要好,我怕影响你和她之间的友谊……”
谁曾想,后来陈晓霞会勾引许培光呢。
陈晓霞和祁俊,就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气得关春玲伸出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女儿的脑门,又懊恼不已,“怪我!都怪我啊!我想着我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讨生活,总得讨好一下左邻右舍,只有这样,被欺负的时候才会有人站出来帮我们一把。”
“没想到,我倒想当个好人,却言传身教的教坏了我孩子!害得我孩子被欺负了、受了委屈也不敢开口跟我说!”
说着,关春玲呜呜地哭了起来,“我更加没想到第一个欺负到我孩子头上的,竟然是我好姐妹的孩子!”
关春玲深呼吸,“我现在就过去找陈晓霞!月月你别去,一会儿你站在门后好好听着,听妈妈是怎么讨回公道的!下回要是祁俊还敢欺负你,你一点也不能忍,知道吗?”
关月旖红着眼圈儿点点头。
前世的妈妈在再婚前,确实把她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她性格柔软。
妈妈能在那么艰苦的条件里养大了她,其实是很有本事的。
后来妈妈为了能在许家有一席之地,也为了能当她的保护伞,拼命的工作……
奈何许培光和许倩子根本不是人!
关月旖也恨前世的自己,省悟的太晚。
如果一早硬气起来,她根本不会落到那样的境地。
接下来,关月旖乖巧地听从妈妈的指挥,在门后躲着,然后看到妈妈去敲开了对面的门,直接质问祁俊拿了关月旖钱的事儿。
陈晓霞更是慌乱,一迭声的说不知道,又让关春玲进屋里说。
关春玲拒绝,非要站在楼道里说。
关月旖家租住在镇煤炭局半废弃的旧楼里,除了楼上的汤爷爷汤奶奶是原单位退休职工外,其他租户几乎全是在镇上摆摊做小生意的小贩。
关春玲这么一闹,好多人端着饭碗出来,一边看热闹一边扒饭。
陈晓霞恼羞成怒,呜呜地哭起来,强调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僵持中,祁俊买饭回来了。
怒不可遏的陈晓霞一记耳光扇过去——
不明就理的祁俊结结实实地捱了一记掌掴。
祁俊听了关春玲的质问,沉默许久,终是点了头,“是有这样的事……但是关阿姨,月月当时也没说不给啊。”
关春玲被气得不轻,“小俊,阿姨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小时候很懂事,怎么越长大越糊涂?”
“那好,我来教你!”
“你知道月月手里有钱,又知道月月性子软,你还和月月从小一块儿长大,你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找月月要钱,月月就算不想把钱拿出来,也顾及到你的脸面。”
“没想到你仗着月月对你的好,就敢这样欺负她……现在还只是几块钱,以后呢?你还想怎么欺负她?”
躲在门后的关月旖咬住下唇。
关春玲继续说道:“小俊,既然你做了初一,就不能怪我们月月做十五!”
“陈晓霞,你和你儿子在我这儿一天三餐的吃,从小俊小学三年级转学过来到现在,至少已经快十年了吧?你是一分钱没给过啊!过去我看在我俩同病相怜,都是带着孩子的单身女人的份上,我可没找你要过一分钱。”
“就今天,咱们把账算算清楚!”
“从今往后咱们都收敛些,你别再来沾我家的光,我家月月也不需要你家小俊天天陪着一块儿上学放学了!”
陈晓霞嚎啕大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她拿了什么,大概是扫帚、衣撑子之类的,一下又一下的打祁俊,又骂他,“你就是随了你那死鬼爹啊!你怎么不……我的天啊我含辛茹苦养大你,我是养了一个报应吗?”
祁俊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虽然祁俊被他妈打得很惨,可关春玲也一直很坚持,说祁家母子的十年伙食费能不少,但可以先把账算出来,以后分期还都行;
祁俊讹了她月月的六块三,必须马上还。
她家月月绝不能受这委屈。
最终,陈晓霞哭哭啼啼地把六块三角钱还给了关春玲。
关春玲拿着钱回了家,关上了门。
关月旖看着妈妈,笑得甜甜的,眼圈儿红红的。
关春玲把钱塞到女儿手里,眼圈也是红的,“平时妈很少给你零花钱,这些钱……你攒了很久吧?”
关月旖点点头。
重生回来的时间越久,旧时的回忆也就愈发清晰。
她想起来,自己攒钱确实辛苦,大多数是去捡废品、攒起来再卖。但妈妈爱干净,不允许她在家里积攒垃圾,她只好找个隐蔽的地方,把捡来的废品先存起来,攒多一点再卖。
这样风险极大。
常常是她好不容易攒上一堆,却被其他的拾荒者给捡走了。
而她悄悄积攒起这些钱,是想在高考后请妈妈下馆子吃顿大餐……
没想到被祁俊半逼半起哄的,全都花得差不多了。
现在,妈妈替她讨要了回来!
关月旖扑进妈妈怀里,撒起了娇,“妈妈,你怎么这么好呀!”
妈妈还在,
能扑进妈妈怀里撒娇的感觉真好啊!
关春玲则又好笑又好气。
她本想板起脸儿好好教训一下女儿,可话到嘴边又有些舍不得。
她只好揉了揉女儿柔软的发顶,训斥道:“以后可不能再让别人随便欺负你了!妈妈虽然穷,但既然当了妈妈,就会好好保护你……你得好好想一想,妈妈那么辛苦才养大你,可不是为了让别人来欺负你的!”
关月旖低低地“嗯”了一声。

妈妈只有比她更早的。
而且已经做好了香喷喷的早饭——煎得金黄的鸡蛋,熬得绵软浓稠的白粥,还有一笼素馅包子。
包子里的素馅是用胡萝卜丝、木耳丝、粉条剁碎的。
一般说来,不沾肉味儿的包子都不怎么好吃。
但关春玲心灵手巧,把心思放在蘸酱上。
这素馅包子配上她的独家秘制蘸酱,好吃到让关月旖恨不得用蘸酱来佐白粥吃!
“月月,赶紧吃,一会儿妈妈送你去上学。”关春玲摘下围裙,准备去换出门穿的衣裳。
关月旖反对,“我自己去!”
关春玲叹气,“你忘了啊?昨天我才跟祁俊说了,以后不需要他再等你上学放学。”
关月旖,“妈我十七了,不用你送,也不用他送,我自己上学放学。”
“没得谈!”关春玲说道。
关月旖:……
顿了一顿,关春玲又解释,“我一会儿要去买菜,正好顺路经过你们学校。”
关月旖不吭声了。
吃完早饭后母女俩出了门。
刚到楼下,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月月……
是祁俊。
他昨天应该被他妈打得很惨,眉骨有於青,面上有红痕。
但他生得清俊,皮肤又白,这些伤只会让他看起来更有一种战损的美感。
他应该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关家的动静。
知道有人从关家出来了,还以为是关月旖去上学,便倒退着从楼梯口走出来,还歪着脑袋看过来……没想到,关月旖确实出了门。
可关春玲也跟着一块儿出来了。
祁俊面上挂着来不及散去的笑容,又染上一丝惊诧与僵硬。
关春玲和气地说道:“小俊,阿姨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以后不用你再等月月上学放学了吗?”
祁俊低下了头,“关姨,我、我没等月月,我也是现在走。”
关春玲笑笑,拉着关月旖走了。
关月旖:看祁俊吃瘪的感觉真好!
其实,和妈妈一起去学校的感觉很不错。
毕竟她已经离开了十五年,虽然这里处处都充斥着熟悉的感觉,但也处处都有一种让她感到陌生的局促束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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