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美媚娇嫁给迂腐夫君后by萧了了
萧了了  发于:2024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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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砰’的一声,林六爷天旋地转昏了过去,后脑勺处血迹渗了出来。
一位壮汉手里还举着木棍。
“不会将他打死了吧?”春和惊呼。
壮汉挠了挠头,“好像是下手重了些。”
楚盛窈走近,瞧见他胸膛还在起伏着,“没事儿,还差口气。”
壮汉是刘管事的儿子,今日的事,便是她安排的。
先前让楚盛岚去找珠花,能找到是她的福气,她自然会允诺,帮她离开林府。
若是没找到也无妨。
以林六爷的敏锐,肯定会对楚盛岚有所防备,这次来侯府的宴会,说不定也会将珠花带上。
尤其是她回的那封,害怕担忧到极点的信,林六爷这样的性子,更加会将珠花戴上,以此来恐吓于她。
楚盛窈蹲下身,捡起珠花,越看林六爷只觉心中恶气难发。
她是多么倒霉,才被这种恶心人的玩意儿所威胁。
当日在林府,她几乎是孤注一掷,亦恨自己发簪没插对地方,就应该直接了解了他的性命。
想着,楚盛窈摸了摸怀中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镇国侯送她的,极其锋利,今日带着也是为了防身。
匕首打开,刀尖透着寒意,可谓是削铁如泥。
“诶,少夫人,”李嬷嬷连忙将楚盛窈拉了起来,“使不得啊,使不得!”
李嬷嬷从未见过,楚盛窈如此狠厉的模样,寻常闺中女子连杀鱼宰鸡都不敢,她家的,竟然敢杀人。
楚盛窈将匕首放了回去,还是觉得这样,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可今日确实不是什么好时机,可惜可惜。
春和若有所思,离开了会儿,回来时脚步沉重,努力的抬起一块巨石。
她逐渐走近,视线瞟了眼,然后又逐步调整,最后松手……
林六爷面色痛苦,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可依旧没有醒来的征兆。
“杀不得,那便毁了吧!”春和说的十分轻松。
在场众人无人不惊,更有壮汉,下意识的捂住了肚脐眼儿下三寸。
狠太狠了
女人真是得罪不得。
李嬷嬷刚要说话,被自己的口气呛了下,秋泠眼睛瞪得老大,嘴里都能塞下鸭蛋了。
“做的不错!”楚盛窈夸赞道,“还是春和想的妙。”
这样他便无法祸害女子了。
李嬷嬷(秋泠):……
这主仆俩儿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这里虽然偏僻,但是有湖通向正院的方向。
楚盛窈让壮汉背起林六爷,寻了个好落脚的地方,指着湖,“扔下去。”
壮汉得令,林六爷被投入湖中,像是清醒了过来,死命挣扎着。
楚盛窈刚要大喊,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让她一阵发寒。
“夫人,你在做什么?”

将林六爷扔在湖里,她完全可以借口,是林六爷不小心摔下去的。
林六爷一男眷,跑到侯府的内院里,本就是说不清的。
她完全可以当做是碰巧路过,遇见林六爷落水,还请了人去救他。
若是林六爷将罪责推给她,那更是无稽之谈了,她来时,便将一切都准备好了,自然有人为她作保。
可是谁能想到,竟然会被褚昭给看见了。
楚盛窈背脊升起股子寒意,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夫君,我刚巧经过就看见有人落水了,快些叫人救他啊!”
褚昭默不作声,只是眸子上下打量着她。
似乎想要将她看的清楚些。
这里的响动挺大,有人朝着这边儿过来,褚昭拉起楚盛窈的手,便向着外面走去。
“夫君,夫君。”楚盛窈声音放软了数倍,还能听出声调里的委屈,“轻些,我疼。”
褚昭依旧没有理会,并没有停下来。
完了,褚昭不会全部都瞧见了吧!
楚盛窈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手心不由自主,冒起虚汗来。
他会如何想她,悍妇?还是毒妇?
千算万算,怎就漏了个褚昭,他不该忙着招待宾客,来找她作甚!
走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无论她怎么哀求,褚昭连一句话都不说,只沉着脸,将她拉的远远的。
终于在一处亭子,他停了下来。
“夫君,我楚盛窈想要解释,可发现好似也没甚说的,打晕林六爷,拿回珠花,将他推进湖里,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
只除了春和那突如其来的一下。
“有人落水了,都不去救的吗?万一”楚盛窈还在装着糊涂。
褚昭眸子扫了过来,她立刻噤了声。
从未瞧见褚昭这样的神情,冷冽的叫人害怕。
楚盛窈没敢再和他对视,只低着头,忽然下颌被一只手挑起,“没话说?”
“夫君不去救人吗?”
见楚盛窈还试图蒙骗他,褚昭手紧了紧。
楚盛窈感到不适,却又不敢偏头,只能忍了下来。
褚昭察觉她眉宇流露的痛,心头松动,放开了手。
手指在下颌留下了一道红痕。
“为什么命人将林六爷推下去,做出恶毒的事儿?”
褚昭的语气质问,还带着厌恶。
他光风霁月,学的是圣人典籍,行的是君子之事,无法接受妻子竟然做出有辱身份的事。
再如何,那都是一条生命,褚昭觉得自己该气愤,该对妻子感到失望。
可瞧见她露出痛苦,心里也会跟着漏跳,还未回过神,便将她给放开了。
这样的事儿是恶毒,与谋害人无疑,可她只觉得做的不够。
林府寿宴后,无数次的梦魇,她没有逃出林六爷的魔掌,三皇子未曾帮扶过她。
她只能看着那些人离去,他们的眼神都只是在说,她不过是在攀附林六爷。
而不是,林六爷在胁迫她。
那日若是圣旨未下,她估计早就杀了林六爷了。
与他同归于尽。
楚盛窈心中憋起气来,不求他能懂得,她是如何挣扎的,至少别用这样的词眼说她。
“世子,觉得我恶毒。”
楚盛窈声音几乎控制不住颤抖,“林六爷又是什么好人吗?他名声全京都皆知,上回在林府,你也知是他威胁我,我同你解释过。世子又何尝听进去过了,或者也同那些人,觉得我不过是在掩饰攀龙附凤之心,实则愿意跟林六爷那样的人。”
褚昭解释道:“可你是镇国侯少夫人,该知道有些事儿做的,有些做不得,若是被人发现,该如何?侯府的名声不能被你毁了!”
镇国侯府娶了她,不就是已经毁了名声。
褚昭难道不知道?还是在提点她?
楚盛窈掐了掐手心,“那便休了我,我既然做了,就不怕承担后果。”
休了她?
褚昭下意识捂住胸口,一阵闷痛后,才缓了过来。
褚昭脸色彻底的沉了下来,“侯府从未有过休妻,日后休要胡言!”
若是到了万不得已,楚盛窈也说不出这样的话,在他面前,她向来是温顺的。
可她股子里不是这样,她执拗,偏执,不择手段。
为着在侯府站稳脚步,在他面前学的那些曲意逢迎,现在只将一切都打破了。
她垂眸,一时间竟也无话可说。
褚昭对她很好,可这种好的前提,是她是他妻子,和不触及侯府的利益。
忽然间,楚盛窈身体被卷了起来,嘴巴被捂住的同时,被褚昭按在了假山阴影处。
她惊慌失措的瞪着褚昭,却被他用眼神示意噤声。
顺着光亮的地方望去,楚盛窈不由的瞪大了双眼。
那是褚清云和三皇子?
褚清云是镇国侯妾室吴姨娘所出,胆子怯懦,平日便是聚在一起,都不常引人注目。
两人站在一处,三皇子忽然凑近,捡了褚清云头上的落叶,笑的爽朗,反而褚清云羞红了脸,退了步。
三皇子却像是猎人,步步逼近,褚清云最后退无可退,不敢去看他。
两人之间情意绵绵,无论何人瞧见了,都会觉得是郎有情妾有意。
当今陛下,最为喜爱的皇子便是三皇子,称其贤德兼备,不仅允许与太子一道入御书房旁听朝政,及冠后还允许三皇子留在皇宫,不开府外住。
世人都说,若非皇后母家,镇国侯权势大,这太子之位指不定落在谁身上。
褚清云与三皇子竟然纠缠到了一起。
楚盛窈偷瞄了褚昭眼,却发觉他脸上似乎并没有怒意,反倒是平静。
所以这高门大院,少得了龌龊事儿!
他又凭何指责她!
待三皇子和褚清云离开,楚盛窈连忙推了推褚昭,想要他将自己放开。
“今后不许再说休妻的事儿!”褚昭用眼神警醒着她,手反而继续捂着她。
楚盛窈点头,褚昭放开了她。
两人都有些沉默。
褚昭声音响起,“林六爷的事儿,你便不要管了,记住方才你一直和我在一处,并未去过湖边。”
似乎又觉得不妥当,太过轻拿轻放,他补充道:“以后这样的事儿,决不能再犯。”
他是什么意思?
与她同流合污,打算包庇她?
楚盛窈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为什么?”
褚昭也想知道,她竟然能够轻易说出离开他的话。
心头的钝痛久久不曾消散,她是他妻子,发生这样的事儿,他自然是要护着她的。
毕竟林六爷是咎由自取。
可他身边的女子大都温婉,从未有过楚盛窈这般行事恣意,没有规矩的。
她原先在他面前,分明也是贤良淑德,偶尔娇俏可人。
褚昭又升起股微妙的心思。
又有多少是真的?
楚盛窈还得在侯府继续过下去,方才一时情急,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又换了副面孔,继续找补。
“谢谢夫君。”楚盛窈声音极度的委屈,“方才是妾身无礼了,妾身是气急,旁人欺辱,妾身不过是以牙还牙,夫君却口口声声说妾身恶毒,妾身实在难受,才说了那般话。还请夫君不要放在心上。”
楚盛窈没想到褚昭会帮自己,实在出人意料。
不管他如何想,若他来处理此事,确实要比她干净些。
楚盛窈想要抓住他的衣袖,拉近两人的距离。
谁料褚昭竟然侧身躲了过去,“我知你不是那样的人,是我妄言了。”
听着话像是原谅了她,可这举措分明不然。
褚昭何时也成了那口是心非之人?
再次回到宴席的时候,林六爷的事儿,恍若一阵清风飘过,没有掀起半点儿涟漪。
只不过林诗雅频频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活像是要吃了她的模样。
楚盛窈举了举杯子,朝她微微示意。
林诗雅这般想要嫁进侯府,莫不是真的对褚昭心存爱慕?
确实郎才女貌,京都不少人都觉得他们相配。
若无她,两人真的成了一对儿,褚昭应该会更加满意林诗雅。
真是可惜了。
楚盛窈抿了口茶水,席间赵夫人带着楚盛萱过来和她说话。
楚府是镇国侯府姻亲,老夫人寿辰自然得邀请她们。
这是楚盛萱第一次来侯府,真是被这百年大族的富贵晃花眼。
比起来,她们楚府当真成了个破落户。
进入府后,便有小厮将她们引到了各自的席位上,楚明德特意叮嘱了楚盛萱不要惹事儿。
赵夫人她们被引到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
这里离那些有权有势的贵夫人,可不算近,楚盛窈顿时有了火气,“知道我们是谁吗?少夫人的娘家人,你们是怎么”。
话没说完,被赵夫人扯着衣袖入了座。
见楚盛萱似乎还是不服,赵夫人压低声音,“要是叫那些夫人瞧见,你这般的颐指气使,谁还愿意与你接触。”
蛇打七寸,这话说到了楚盛萱心坎儿里。
由此可见,楚盛窈在侯府过的也不怎么样嘛?她们是她娘家人,府中人待她们随意,也就意味着,对楚盛窈这个少夫人也一般。
直到见了楚盛窈,坐在了侯老夫人身边,楚盛萱少不了眼红。
宴席过半,被赵夫人拉来和楚盛窈说话,楚盛萱瘪了瘪嘴。
“瞧见侯夫人待你这般好,我这个当母亲的也就安心了。”赵夫人笑道。
“是啊是啊,三妹妹真是好运。”楚盛萱看似恭维,可语气里的酸气儿,一点儿也藏不住。
“我去别处看看楚盛萱不想留在这里,看楚盛窈是如何风光的,带着丫鬟便离开了。
赵夫人想要抓住她的手,可到底是没她快,眼神歉意,“你姐姐被我给惯坏了。”
然后连忙让自己贴身嬷嬷,跟上去,免得她不知规矩,做错了事儿。
“无碍的,母亲。”楚盛窈笑着摇头。
赵夫人见她通身气势,大有不同,比起在楚府里的沉默寡言,如今却雍容大方。
果然世家贵族养人。
楚盛窈还是不习惯,赵夫人隐隐讨好的模样,比起这些虚假的,她更喜欢以前的不闻不问。
毕竟懒得应付!
楚盛萱离开大厅,在侯府随处走着,嬷嬷还在劝着她回去,楚盛萱不愿,这侯府雕栏玉砌,便是脚下小道的青石板,都是用玉石铺就的。
庭院深深,比起楚府大了不知多少,雕栏画栋异常精致。
“你说楚盛窈为何这般命好,她不就是长得美些吗?”楚盛萱搅着手帕,不去看这些让她羡慕的东西。
“楚二姑娘?”没等到嬷嬷的答话,一女子忽然出现叫住了她。
“林大姑娘?”
楚盛萱是见过她的,因此识的。
“楚三姑娘是好命,你也不差啊!”林诗雅声音带着诱哄,“你难道不想将楚盛窈踩在脚底?”
赵夫人正和楚盛窈说着话,忽然一队人从外面进来,领头是太监打扮。
瞬间在场跪了满地。
楚盛萱回来时,额头冒着汗,脸上似有惊愕之色,赵夫人还以为是被这阵仗吓到了,就没有多问。
镇国侯府是皇后母家,侯老夫人六十大寿,宫中自然得要有所表示,赏下一堆东西,宣完旨后,李公公可不敢托大,特意将侯老夫人扶了起来。
“少夫人可在啊?”公公又道。
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楚盛窈面前,刹那间王夫人脸色一沉,还以为楚盛窈做了不妥的事儿。
王夫人挡住了想要站出来的楚盛窈,“公公勿怪,她”。
李公公笑盈盈的,“陛下曾说见过少夫人秀外慧中,与世子天造地设的一对,果真是极配的。十日后秋狩,皇后娘娘特邀少夫人参加。”
一听李公公这般说,王夫人才松了口气。
好在,没给镇国侯府丢人,也幸亏了皇后给了她脸面。
李公公扬了扬浮尘,又拿出另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加封褚昭为正五品通政司参议钦此。”
褚昭恭敬的接过了圣旨。
在场所有人不由得惊愕,这褚昭未免太受圣宠了,这才入朝几月就得以晋升。
褚昭握住圣旨,李公公别有深意的声音响起,“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褚大人可知?”
褚昭点头,“多谢陛下。”
这封圣旨,大抵算是补偿,补偿褚昭婚事上的委屈。
明白这封圣旨的人不在少数,在场人为官多年不是个傻的。
早晨的时候,侯老夫人瞧着精神上佳,昨日她寿辰,应是过的极好的。
众人拜见后,侯老夫人叫了楚盛窈过来。
“昨日的事儿,盛窈做的不错,宴会上的菜肴,都是我喜欢的,这丫头写的一手好字,行事也颇和我意。大儿媳妇儿多让她历练历练,日后总是这些晚辈,撑起这个家。”
侯老夫人一番话,府中人神色各异。
周氏是最反对的,她本是因为侯老夫人照拂,才分了点儿权利,如今将楚盛窈塞进来,岂不是更加不好捞油水了。
张氏温柔的点头,“侄媳是个有本事的,算账又快,要是她来,定会轻松不少。”
王夫人没有说话,自从上次被侯爷训斥过了,她犯不着在大庭广众,挑楚盛窈的刺儿。
这后宅是她在做主,管事儿管什么事儿,可不得她说了算。
“孙媳怕做的不好,”楚盛窈谦虚道,“祖母若是喜欢,我常在祖母身边伺候就是了。”
侯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做不好,有这些长辈们兜底呢!”
听到此,众人脸色又是一变,谁能想到侯老夫人竟然这么宠楚盛窈,就是平日最喜的三房都排在了最后。
侯老夫人直接敲定,“厨房的事儿便由你来管。”
周氏一听,直接站了起来,谁不知道这厨房油水大,而且往日都是她负责的。
她话锋和缓的劝诫道:“母亲,楚氏年纪尚小,还是得历练历练,不若让她跟着我,如今就让她接管厨房,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侯老夫人视线看向楚盛窈,似乎在询问她的意思。
楚盛窈不假思索,“依三叔母所言,等孙媳熟悉了,再从三叔母手里接过来。”
见楚盛窈退了步,周氏松了口气,可一想到手里的东西,早晚会被分出去,就难受。
好在楚氏是个蠢得,若是她稍稍使个手段,说不定老夫人便不会让楚盛窈再碰。
回了策海院,春和不解,“少夫人,您为何现在不从周夫人手里,将厨房里的事儿接过来啊?”
姑娘手里的权利越大,她们便越开心,可到手的东西,却不急着接?
“原先是周夫人管着的,若是我直接接过来,谁知里头会有什么,若是与周夫人一起,将她先前的东西弄清楚,也安心。”
楚盛窈知道周氏捞了不少油水,若是她接过来,这账不清不楚,还要她贴补,虽然两家铺子生意日渐好了起来。
她也犯不着给别人掏钱。
门口忽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自从昨日后,两人并没怎么接触过。
林六爷的事儿,她听说了。
外人只道是席上喝醉了酒,误闯入内院,还掉进湖里,被湖边的石块儿磕到了头。
大夫说无事儿,让好好休养。
此事侯府虽然看管不利,但若不是林六爷不守规矩,在别人院中随便行走,也不至于会出事儿。
只传出伤了头,就没有传出别的什么?
春和那一下,猛地很,林六爷不可能无事儿啊?
好奇是好奇,楚盛窈也不好去打听。
这件事儿到底是褚昭帮她善了的,楚盛窈很感激。
“夫君,”楚盛窈规矩的站了起来,“有事吗?”
今日的她,不像往常般巧笑嫣然,只冷冰冰的一句,有事吗?
褚昭很不习惯,往常只要他回房,她都是笑着的,眼神中亦是期待的神情,可自从发生昨日的事情后,两人间像是隔了层。
他脚步停滞,心沉沉的坠着,嗓子干涩,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偏头看着小案上的那本书,更像是无话找话,“你《史记》抄写的如何了?”

“妾身这就给夫君拿去。”
楚盛窈转身,拿起条案上的那一堆纸,递了过去,“时间仓促,只抄了这么些。”
褚昭扫视着李嬷嬷她们,应当是要她们出去的意思。
昨日的事儿,李嬷嬷她们也是吓了一大跳,生怕褚昭做出什么来,就暗暗低头,装作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
褚昭没有接,楚盛窈还以为,他是嫌自己抄的少了些。
她试探的询问道:“明日我多抄写,给您看,可好?”
“不必了,”褚昭道,“抄书是静心的事儿,并非是为了我而抄写。”
所以是让她抄,还是不抄?
“林六爷今后怕无法传宗接代了,”褚昭无奈的开口,“是你做的?”
褚昭从未想到新娶的妻子,竟然会有这样的胆量,他让人将林六爷送回去,没想到从大夫口中听见了,这么个消息。
下身受到撞击,几乎是变了形状。
春和生怕,楚盛窈被褚昭迁怒,想要站出来说是她干的,被楚盛窈按住了。
“是我,”楚盛窈没有半分的犹豫,“那是他活该!”
“你……”褚昭语气停顿了下。
“夫君还是想要惩罚我?”
她一女儿家做出这般事儿,在当下看来,是离经叛道。
女子都是以贞静恭顺为德,她内里怕是与这几个字相差甚远,能表现出来,但总会有被拆穿的一天。
而且若被他人知晓了,怕是又会掀起波浪,将自己和镇国侯府推到风口浪尖。
楚盛窈其实能够理解褚昭。
毕竟她才嫁过来没多久,怎么比的了侯府的名声重要。
说到底若无意外,他们根本就不会结合。
不过她不后悔,只是恨自己计划不够周密。
褚昭平白的跟着她作甚?难道还能是担心她,才跟上来的?
楚盛窈暗笑自己想的太多。
褚昭摇头,“只是觉得这举措太过粗鲁,你不该做这样的事儿。”便是做也不该她来,先前是他思虑不够,未设身处地为她考虑。
“可谁能替妾身报仇呢?”楚盛窈直视着他,目光澄澈,“妾身受了委屈,那夫君会替妾身杀了林六爷吗?”
她眼里的直白让褚昭惊惧,更让褚昭难受的是她眼里的杀意。
褚昭不知该如何回她,坏人自有大盛的律法惩治,他做不到滥用私刑。*
可是替她报仇,褚昭却隐隐有些意动。
此事牵扯出她的清白,万不可放在明面上来。
“抱歉夫君,不过是开个玩笑,”楚盛窈恢复以往温婉的模样,“妾身知错了,今后绝不再犯,夫君可安心,妾身会做好镇国侯府的少夫人。”
楚盛窈去了衣柜,将褚昭的被子抱了出来,“如今凉了,夫君盖得厚些,莫要生病了。”
然后在褚昭还没抽出思绪的时候,将被子按在了他的怀里。
“夫君慢走。”
房门被关上,他和百名面面相觑。
百名在前提着灯笼,心里是止不住的埋怨,今晚怕有的熬了!
今儿世子不是来讨好少夫人的嘛!
怎就被赶了出来。
百名斟酌了话语,“哄妻子,可不是像您这般空手而来,您得寻着少夫人的喜好,送她东西,毕竟拿人手短,再说些柔情蜜语,还不手到擒来。”
“你很有经验?”褚昭抱着被子,也不明白,他方才究竟是哪儿句话说的不对。
至少比你好些!
百名又说了些如何哄女子的事儿,褚昭认真的听着。
到了书房,他将原先的被子放在一侧,反而盖上了楚盛窈给他的。
这被子馨香,与楚盛窈身上的味道很像。
应当是和她衣物放在一起的缘故。
李嬷嬷叹了口气,从未见过有夫妻像他们俩的。
这样如何怀得上孩子?
“他既见了我的恶,便是放肆些又如何,反正也不会教他挑出毛病来,”楚盛窈安抚着李嬷嬷,“您安心,日后我定做那贤良的妻子,待他恭顺,潜移默化的叫他忘了昨日的事儿。”
她说了多少次叫她安心,可又何尝做过!
李嬷嬷知道她是个会哄人的,说话叫人甜腻,可行事却另有自己一套。
侯老夫人说教她管厨房里的事儿,大早上她便去了周氏的院子。
周氏久久才出来,摇着团扇,声音歉疚,“起的迟了,可教侄媳等久了。”
楚盛窈笑道:“三叔母这里的茶好喝,谈不上等,若非祖母疼爱,我便留在您这里喝茶,当个闲人。”
周氏一听,便觉得是显摆侯老夫人多看重她。
“你这也算迟了,”周氏不假思索,“旁的媳妇儿进门第二日,便执掌中馈,如今只教你管些芝麻小事。”
楚盛窈点头,反而催促道:“是我无用,那三叔母还是早些带我,认识认识厨房的人。我也好早些熟练起来,才能为府中多尽心。”
原本周氏还想推脱到明日,明日再往后推脱,结果只想说些笑话她的话,便将自己也绕了进去。
这女子太精了些。
周氏只好带着楚盛窈去了厨房。
厨房一共三十人,除开些打杂的,其中便有四个女厨,五个男厨,还有个管事儿的嬷嬷姓钱。
“见过三夫人少夫人。”钱嬷嬷带着众人规矩的行了礼。
周氏气场一下子就变了,带着股子威严,“今后便有我和少夫人管着你们,做事儿警醒些,倘若出了差错,可别说少夫人不近人情。”
见了人,几个女厨瞧着老实,不过有一个男厨目光总是落在她身上。
楚盛窈蹙眉,侧身道:“三叔母带我瞧瞧账本儿吧!”
账本?!
周氏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块儿便提了起来,楚氏算账可是把老手。
“这些年的账都记着呢!不过还得等我稍整理下,再给你送去。”
楚盛窈点头,回了自己的院子,不一会儿的时间,褚清溪她们来了,说是邀她去东郊游玩儿。
楚盛窈不好推辞,但王夫人不喜她随意出府。
“母亲那边自有我去说,”褚清溪看出了她的顾虑,“嫂嫂来府几月,咱们可得好好亲近一番。”
一个时辰后,褚清溪命人套了马车,在府门外等着了。
褚清溪和褚清皎还有楚盛窈在前面的马车,褚清云和褚清婉在后面的。
要和楚盛窈一起去,褚清婉是不乐意的,可是好不容易出府一趟,她可不想被嬷嬷管教着。
楚盛窈看了眼褚清云,心头千丝万缕,谁能晓得,看似最为怯懦之人,竟然是侯府胆子最大的。
褚清云察觉到楚盛窈的视线,露出个浅浅的微笑,又很快的低下头去。
马车向郊外驶去,没人注意到有另一辆马车,一直跟在她们身后。
难怪她们今日要去郊外游玩了,原是野菊开了。
比起城中权贵精心养护的菊花,这里的野菊开的更早,只是样子没那么精美。
花瓣呈舌状,如大拇指般的大小,闻起来淡雅。
褚清皎一出马车,便奔向远处,一会儿的时间,便采了无数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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