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孟微年大?手被抓住,也不挣开,转而玩着她的几根葱白似得手指,“是杜姨。”
是杜婉仪同意,那这件事就很值得琢磨了,杜婉仪可不像是心善到会怜悯陌生人的人,况且孟西泽跟孟令怡几乎同岁,也就是说杜婉仪在?孟微年母亲生下?孟令怡去世的前几个月,她也生下?了孟西泽,这样看来,正妻和小三之间必定不会和和睦睦,尤其是孟微年母亲当时对孟微年父亲还情根深种?。
既然不会和睦,那杜婉仪更没必要?善待正妻曾经资助过的女孩子了。
但是杜婉仪同意了那女生进来宅子做女佣,目的怕是只有一个,想让她来恶心孟微年。
明黛脑子算是敏锐并?且反应快,能猜想到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不确定,她问出口?,“她是不是第一次过来老宅时就撞见过你?”
“真?聪明。”孟微年笑着吻了下?她的耳垂。
明黛耳朵很敏感,那里酥酥麻麻连带着腰也隐隐发软,再?加上孟微年夸她,她嘴角轻扬,片刻,又伸手去捂孟微年咬她耳朵的薄唇,再?被他这么咬耳朵下?去,她脑子一会就跟浆糊一样软在?他怀里了,但她想问的还没问完。
“你先别亲,我还有想问的。”
孟微年却挪开她的手,让她转过身来,眸漆黑着,拉着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柔嫩细手放进被中,他低头吻她鼻尖,“抱着妻子的时候不想提她。”
明黛脸粉红,在?他胸膛前眼眸湿漉漉地看孟微年。
孟微年一手环着她后背,一手握着她小手,他低声?道:“妻子帮丈夫是应该的,小黛,这是你才说的。”
明黛脸更红了,被窝热意攀升,她被他侵扰的没心神再?去想别的事情,她只想他,脑子里都?被他占据,被子下?浓情蜜意渐渐流淌。
关于那位女生的事情,明黛是隔天一早从孟畅然口?中听完了剩下?的话。
她假期第二天,孟微年出门后,她也要?出门,但撞见孟畅然打着哈欠去前厅吃十?点钟的早饭,孟畅然热情喊住她,两人同行往前院走,边走孟畅然边说了那个女生的事。
“我那时候十?四岁,还在?读初中,因为不喜欢学校读书环境,我爸在?考虑给我送去国外读书,然后我就整天不去学校了,跟着我大?哥身后,那时候我大?哥硕士刚毕业,也打算出国进修,当时家里来了个新女佣,我对她印象很深刻,因为她总是正事不做,就天天盯着我大?哥什么时候出门,在?门口?拦着我大?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关键是她说话归说话,总是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样,分明长得算得上清秀,但因为总是这么低能量,感觉跟个女鬼似得,我每次见了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那时候我知道她是大?哥母亲资助的女学生,脸很白很瘦很矮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的影响,我本来觉得她挺可怜的,即便总是骚扰我大?哥我也没有对她说过粗话,毕竟我大?哥长相身高人格魅力在?那,女生见了他走不动道很正常,更别说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了,尤其是有病,心脏病,但是我对她彻底厌烦起来就是在?我大?哥出国前夕,她那天晚上爬上了我大?哥的床。”
明黛:“……”
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事情,她昨晚在?孟微年怀里睡着时,还模模糊糊想着应该是表白过被拒绝了,但女生纠缠不止令孟微年感到厌烦而已。
孟畅然说到这,语气厌恶起来,“当时大?哥气的脸色都?黑了,直接开了卧室的大?门,喊了几个女佣过来把?她从床上拉下?去,大?哥也着实厌烦,那女生爬过的床隔天就让人搬了出去丢了,丢床还是当着那女生的面。”
“如果是我,我都?觉得我脸都?没了,那女生当时脸也煞白,估计觉得丢人,直接去跳湖,大?哥扭头就走,还是二伯母让人去捞的,后来那女生就辞了女佣的工作离开了宅子,再?后来听二姐姐说,女生也去国外读研了。”
“更恶心的是那女生读研的国家就是大?哥进修的国家,你说,大?哥能不厌烦吗?”孟畅然挠了挠头,“搁在?我身上,被这么一个女生缠着,我都?要?恶心死了。”
明黛能理解一个女生喜欢孟微年,也能理解对孟微年念念不忘,但着实理解不了那女生的脑回路,被孟微年这么明显的拒绝排斥,她也该清醒一点了,而不是像只丢不掉的八爪鱼一样牢牢地黏在?人身上。
到了前院,孟畅然跟她分别拐去餐厅前,眉头皱着又道了一句,“大?嫂,你这两天别靠近她,我总觉得她身上缠绕着一股渗人的气息,我昨晚出来吃夜宵,看见她穿着一身白脸色也因心脏病白的过分,就那么直挺挺站在?大?哥的院子里,把?我差点吓死。”
“……”明黛不知道她昨晚还来过孟微年的院子,她光是听孟畅然叙述,都?觉得后背隐隐发冷,她点点头,说好。
转而,她又停下?脚步,看向?孟畅然,“等一下?,你说她昨晚没离开宅子吗?”
孟畅然提起这个眉头皱得更深了,“估计是餐桌上大?哥没给大?伯大?伯母面子,大?伯母去鼓吹二姐姐说什么既然在?老宅做过女佣,就是情谊,分别这么多年,于情于理都?该让人在?老宅住住,二姐姐没什么脑子,再?加上她平日里也没什么好友,想着女生留下?来可以陪她玩几天,便跟女生说了,女生也同意了要?在?老宅住几天。”
“……”明黛蹙眉,大?伯跟大?伯母的行为真?的让她难以置信,只因为餐桌上驳了他们不合理的建议,便要?让女生留下?来给孟微年添堵吗?
接下?来两天,明黛确实能在?孟家餐桌上见到那女生,知道了女生名叫杨早茵,是改了名字的,在?被孟微年母亲资助之前,是叫杨枣。
不过即便在?餐桌上见到,杨早茵也没跟她主动搭过话,平常更是没在?院子里碰到过,她似乎对孟微年不感兴趣了。
明黛一开始防备了两天,她怕杨早茵要?做些什么,但杨早茵始终待在?孟令怡住的院子,白天里从不乱逛,她一点点放下?心来。
这两天明黛跟孟微年晚上也不过夫妻生活,孟微年担心她里面再?被擦伤,每天都?用手指给她抹药,顺带着戏弄她一番,明黛虽然气喘,但手指再?灵活也比不上孟微年本人,所以两人小打小闹的动静完全不比夫妻生活的动静大?,所以从外面看起来,这间卧室便是从入了夜便安静着。但要?是孟微年真?的真?枪实战起来,这间卧室隔音再?好,也隔不了明黛那酥麻入骨的声?。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杨早茵住在?老宅的第五天。
第51章 濡湿
明黛最后一天假期, 明天就要上班,她上午去了妹妹学校跟明莉吃了一顿午饭,下午没事可做, 天有点阴沉, 天气预报上说是有雨, 她便打算回老宅睡觉, 就在她躺在大床上睡得迷迷糊糊时,有人敲门。
那敲门声听着轻柔,敲三下停一会再敲两下。
明黛当时做了个噩梦,迷糊着醒来又听见那阵怪异的敲门声,吓得她立即拥被坐起来, 眼神惊惶着看向卧室大门。
她用手揉了揉脸,以为是女佣,便垂眸缓着噩梦的劲, 道:“进?。”
于是卧室门便被推开了。
但没人说话。
明黛疑惑着抬头, 就见卧室门口站着一个长发披散一身白裙满脸虚白的娇小女人, 兴许是门外阴沉沉的天给她做背景, 又?或者是明黛刚做完一个噩梦, 冷风一吹, 杨早茵的脸被黑漆漆的长发裹住,她被吓到, 心跳都漏了一拍, 低喊一声,用被子里蒙了下脸。
“明小姐,我们?能说一会话吗?”杨早茵把脸上的头发拨下去, 她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孟微年大床上坐着的漂亮女人, 静静说了一句。
明黛听见人出声,才把被子放下来,她脸色还因为惊吓微微发白,她看向杨早茵,缓了会神,说:“你?等一会,我换件衣服。”
她午睡穿的是吊带睡裙,自从那天出差孟微年知道了她在家不穿睡裙的原因后,他?便把家里的分体式的睡衣睡裤全都让章立收拾出去了,统一换成了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睡裙,有普通的,当然也有性感的情趣睡裙——
这几天睡觉,明黛没其他?选择,穿的都是睡裙,她自己是喜欢穿睡裙睡觉的,之?前主要是怕孟微年容易冲动。
穿睡裙之?后,除了方便孟微年掀裙子之?外,也方便了这几天的抹药。
现在虽说她穿的是一件普通款睡裙,但总归是吊带,宅子里那么多?人,不方便出卧室穿。
杨早茵便退出去,给她关上了门,“我在外面?等你?。”
明黛换好衬衣长裙出去,见杨早茵坐在卧室斜对面?的凉亭里,她走过去,在杨早茵斜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杨早茵抬眼,那双黑漆漆又?静寂的眸直直看着明黛。
明黛被杨早茵盯着,总觉得不适,说不上什么感觉,跟第一次和她对视一样,她后背总觉得发冷。
出于礼貌,她只笑笑,看向杨早茵,“你?想说什么?”
杨早茵移开视线,开始说话,“我大学读的是建筑专业,后来出国读研也是建筑相关,因为孟大哥母亲的影响。回国的时候,我往孟氏集团旗下的建筑公司投了简历,已经?面?试过了,也收到了offer,就等九月初入职。”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开口跟自己聊工作的事,但明黛也不多?问,只说:“恭喜。”
杨早茵视线移回来,重新看向明黛,“不必跟我说恭喜,我的人生远远不值得这两个字。”
“研究生毕业,拿到心仪的offic,怎么不值得一句恭喜呢,杨小姐不必自谦。”明黛听到这句话时愣了一愣,莫名想到孟畅然说的,杨早茵总是自怨自艾,她回过神,还是出于礼貌说了一句。
“你?应该知道了,我有先天性心脏病,最近一年总是经?常犯病,而且已经?处于高危时期。”杨早茵把石桌上的一份材料似得报告推到明黛面?前,她道:“医生诊断我最多?还有三年可以活,所以有什么值得恭喜的。”
明黛一开始进?来凉亭就发现了杨早茵面?前放着一沓很厚的纸质报告,眼下被杨早茵推过来,她一低头便看见了一行黑字:患者经?常性呼吸困难,咳血,心悸左心严重衰竭……
她没打算打开报告,因为她不知道杨早茵给她看报告的目的是什么,明黛只掀眸看向杨早茵,礼貌性地安慰道:“现在医学领域多?有建树,兴许哪一天就有跟杨小姐一样病例的人被完全治愈。”
“在医学进?步到那种?地步的时候,我的墓碑兴许已经?被风吹雨打了好几年。”杨早茵平静道,“明小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杨早茵定定地看着她,那双眼睛黑漆漆的,又?空洞洞的,她道:“我知道我卑劣,我无耻,但我喜欢孟大哥,这五年里,我都是靠着对孟大哥的仰望才一步步坚持到现在,不然我早死?了,明小姐你?可能会觉得被膈应也会觉得我讨厌,但我还是要说,我这几天总是会在夜里站在你?们?卧室外面?,我知道了你?身体不好,孟大哥又?绅士,所以你?无法?让孟大哥夜夜尽兴,明?*小姐,我请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只有三年活头,我请求你?成全我一回,我想跟孟大哥做一夜夫妻。”
“不行。”明黛想都没想,拒绝的话脱口而出了,她眉头一直皱着,从听见杨早茵夜夜站在她跟孟微年卧室门口就开始皱眉,也觉得后怕,她无法?想象她跟孟微年在床上在沙发上说话玩闹时,门外就有一双眼睛看着一只耳朵听着,即便隔着门隔着墙,杨早茵看不到,但她应该能听到,她无法?抑制地感到生理性厌恶。
一个正常人应该不会这么阴魂不散地纠缠孟微年至此,明黛第一次把人往坏了想,她甚至都想让杨早茵去看心理医生。
“明小姐,你?心很软,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心软一次。”杨早茵情绪很平,被拒绝后,只是那双眸看起来更黑更空洞,她道:“我只有三年生命,我只求跟孟大哥做一晚夫妻,我不会一直纠缠——”
“他?不会答应这种?事!”明黛听得皱眉,直接搬出孟微年来,试图让杨早茵不要再有那些歪心思?。
“你?可以不必叫他?知道。”杨早茵仍旧很平静,她把手伸到明黛面?前,在明黛跟前放下了两颗药丸。
明黛觉得不可置信到离谱的程度,她心里猜测出是什么,她眉头紧锁着看向杨早茵。
杨早茵说:“这是春药和迷药,明小姐你?把它们?放进?孟大哥喝的水里,你?就可以帮我,明小姐,我快要死?了,我求你?对我心软。”
明黛倏地起了身,拿起那两颗药,快步走到凉亭旁的垃圾桶跟前,把药丢进?去,她没回石桌旁,只是偏头,一张漂亮柔软的脸生起起来变得清冷变得疏远,她看着平静到像是一汪死?水一样脸色虚白的杨早茵,说道:“杨小姐,暗恋和喜欢一个男人,我理解,我非常理解,但是我理解不了你?对微年的感情,他?一再拒绝你?,你?也该清醒点,另寻所爱,而不是在一棵永远抱不住的树上吊着,这样你?不开心,那棵树也觉得厌烦,何必呢?”
她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轻呼了一口气,补充了一句,“这种?给人下药的歪门邪道,真的很恶心,不是好人所为,杨小姐,希望你?以后不要试图在微年的吃食或者饮水里动手,他?是我丈夫,希望你?自重自爱。”
说完这些,明黛穿过庭院进?了卧室,没再出门,她不想再看见杨早茵,前几天还以为她心里放下了孟微年,原来只是为窥探她跟孟微年夜里是否恩爱,在确定她身体不好没跟孟微年过夫妻生活时,就起了那样上不了台面?的心思?。
晚上下了雨,孟微年在集团加班,夜里九点才回来,没在餐厅吃,让女佣往卧室送了一份清淡的吃食,明黛陪着他?坐在沙发上,看他?慢条斯理地吃东西。
孟微年吃东西也格外的赏心悦目,很文?雅斯文?,明黛安静看着,偶尔会被孟微年投喂一口虾饺。
吃完饭,孟微年去洗漱,随后穿着睡袍上了床,明黛也躺在床上,她没跟孟微年提杨早茵今天找她说的话,那些话她重新复述一遍都觉得有点恶心,但孟微年知道,明黛微讶,从被子里爬起来,跪坐着看他?,“什么?”
孟微年睡袍宽松系着,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膛,他?伸手去摸明黛细腻的脸颊,夸她,“拒绝的很好,庆幸你?足够理智,没有对她心软。”
“我当然不会跟别人共享你?。”明黛咕哝了一句,又?不解:“你?怎么知道她跟我说的话,你?难不成在凉亭里装了监控吗?”
“这倒没有。”孟微年摸了会她的脸,掌心下那肌肤腻滑,手感很好,他?便伸臂将她搂进?怀里,让她背靠着自己,他?大手去摸更舒服柔软的地,低声解答她的疑惑,“畅然今天看见你?跟她在凉亭里说话,想起她以前就心性不正,怕你?被她言语蛊惑欺骗,就偷偷挪到了凉亭外的墙壁那边,偷听到了你?们?俩的说话声,之?后便一句不落地说给我听了。”
“原来如此。”明黛被他?揉地脸红,但也不想阻止他?,她一点点平复着呼吸,说:“她自己说每天都要站在外面?偷听——”
说到这,她又?猛地从孟微年怀里转身看他?,皱眉着压低声,“她现在不会还在外面?吧??”
孟微年指了指开着的后窗,“外面?下着雨,她身体又?很差,应该不至于这么疯狂。”
明黛害怕,外面?雨不大,她推孟微年,面?上带了点郁结,“你?出去看看,她在的话,你?让她回房间,我有点害怕。”
实在是杨早茵身上的气场总是阴沉沉的,明黛光是想想杨早茵在外面?偷听就觉得头皮发麻。
孟微年见她愁容满面?,下了床,手拢了拢睡袍,将结实有力的胸膛遮了个完全,他?揉了揉跪在床上的明黛脑袋,温声道:“既然你?这么害怕,我明天就让令怡跟她说一声,让她离开老宅,总不能让我的妻子每天都这么担惊受怕。”
明黛没拒绝,看杨早茵出国读书?以及这几天的穿着应该不至于没钱租房子,放着一个心思?不正到要给孟微年下药的人在老宅里,总归是不安生的,不如让她走。
“好,你?明天记得跟孟令怡说。”
“嗯。”孟微年宠溺的声应了一句,他?步伐平稳走向卧室门,见到卧室门被明黛锁上时,他?想着明天是指定要让杨早茵离开老宅的,以前明黛没这么小心翼翼心惊胆战到锁门。
他?打开锁推开门,走出卧室看了眼。
下雨后的庭院灰沉沉的,树影幽幽,连路灯的光芒都被雨滴覆盖的幽暗,雨渐渐小了些,廊道里寂静无人,孟微年没看见人影,转身欲走回卧室,却?在转身的瞬间,目光略到廊道上的木地板,眼下上面?有几个湿漉漉的水渍脚印。
不知道是女佣走过留下的,还是——
“怎么?她没在吧?”明黛时刻关注着卧室门口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见孟微年回来,锁上了卧室门,她紧巴巴地问。
怕她一晚上睡不好,孟微年没提外面?走廊上的脚印,他?走过去,上了床将明黛压在身下,安抚似得亲吻着她的脸颊,声特别温和低沉,“外面?没人,不用害怕,等明早我让令怡送她出去。”
明黛说好。
她身体好了,被抹了几天药,早就好了,时隔五天没做,明黛馋孟微年,孟微年也憋了许久,在婚房卧室里,两人这么压着拥着揉着摩擦着,明黛身体软的很快,出汗的双臂紧紧抱着孟微年的脖子,咬他?的耳朵让他?进?来。
孟微年亲她的脖子,顺她的心意。明黛还是觉得不适,呼吸停了两秒,才回过神,适应了一会,她便主动吻上了孟微年,湿漉漉地眼睛像春水一样,多?情柔软,孟微年瞧着她,频频让她松快着。
雨彻底停了, 深夜寂静,卧室内春意盎然,热意融融, 动静过了大半夜才彻底停歇。
明黛被伺候之后一晚酣眠, 她还在绒被里睡得脸颊绯红一脸香甜时, 孟微年已经起身换了身西装, 他今天要出差,六点钟就要到公司。
离开卧室前,孟微年叫了一个女佣过来守着门口,免得有人来打扰了明黛的睡眠。
天还不太亮,李炳早就?候在老宅门外, 孟微年没去吵醒平常都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孟令怡,只在坐上车时,给孟令怡发?了一条微信, 让她今天醒来后把杨早茵送出老宅。
令怡虽然骄纵任性, 总是同?他顶嘴, 但他交代的事情, 她虽然不情不愿, 但会照做。
明黛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 要不是外面太吵,她其实还能多睡一会。昨晚两人闹得太晚, 孟微年禁欲五天, 没让她的手辛苦几?次,攒了许久的粮食都交给了明黛。
多亏休假的这五天,她睡眠充足精神也养的很可, 不然昨晚她估计能被孟微年做晕过去。
所以她被外面动静吵醒时,人都是懵懵地。
她半坐起身, 绒被从肩头滑落,原本雪白一片的肩头脖颈和胸脯布满了新鲜的红色痕迹,明黛低头时才注意到。
孟微年很爱种草莓。
她脸热了一会,揉了下脸,外面动静仍旧没停歇,她起了身,先去浴室洗漱一番换了衣服,才打开卧室门。
外面守着?一个仰着?脖子使劲往前院看的女佣。
明黛问她,“一大早怎么这么吵?”
女佣见?她醒了,立即收回好奇的目光,恭敬道:“太太早上好。”
“发?生了什么事?”
女佣欲言又?止,片刻后,说道:“说是杨小姐昨晚心脏病犯了,去世了。”
明黛愣在了原地,以为耳鸣听错了,“什么?”
没等女佣赘述,明黛被人请到了二进院里孟令怡卧室隔壁的房间?。
那?间?房门大敞着?,明黛跟着?女佣进去时,一眼看见?了白色绒被上杨早茵躺在那?,一张脸灰败苍白,毫无血气?,像是一个标标准准咽了气?的死人。
明黛吓一跳,腿都有些发?软,尤其是昨天下午她还跟好端端的杨早茵说着?话,旁边的女佣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不大不小的客卧里站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女人,大伯母王双杜婉仪以及同?样呆傻在一边的孟令怡。
孟令怡瞧见?门口又?进来人,机械性地扭头看过来,见?是明黛,那?双愣住傻掉的眼珠登时动了动,然后飞快冲到明黛面前,破口大骂:“都是因为你这个狐狸精!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昨晚跟大哥做……早茵才死的!明黛你就?是个要人命的狐狸精!早茵的魂都会追着?你不放的!你这个狐狸精!”
孟令怡面红耳赤怒骂着?,杜婉仪跟王双此刻同?仇敌忾冷眼旁观。
明黛稳了稳心神,目光从杨早茵的尸体上挪开,看向孟令怡,板着?脸,抬手就?甩了孟令怡一巴掌,“我是你大嫂,你言语尊重?一点,还有,杨早茵的死跟我跟你大哥都没关系,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我昨天夜里跟你大哥没出卧室,你迫不及待往你大哥和我身上倒脏水,你是要让你大哥的名声坏透是吗。”
要是平常,孟令怡在她面前大呼小叫,她可以不计较,但是眼下一条人命,孟令怡张口闭口就?把这条人命按在她跟孟微年头上,不论是她还是孟微年都无法承受“杀人”带来的恶劣影响和后果?,她不得不重?重?打了孟令怡一巴掌,想让她清醒一点。
孟令怡被打,不觉得有错,反倒更愤怒了,抬手就?要还回去,“明黛我敢打我?!我要弄死你!!”
明黛不止是打一巴掌,眼瞧着?孟令怡愤怒着?目次欲裂着?要打回来,她立即手脚麻利又?打了孟令怡一巴掌,罕见?地严厉声线,“孟令怡!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吗?你大哥是你的亲大哥,往你大哥身上扣一个杀人犯的名声,是你自己想要做的,还是有人指使你!!”
孟令怡被明黛这两巴掌打蒙了。
明黛也有些生气?,她让身侧一个女佣去控制住还蒙着?的孟令怡,偏头看向站着?看戏的杜婉仪和王双,神色因为板着?脸显得清冷,不似平常柔软,她平静着?喊了一声,“大伯母,杜姨,既然人在家里出事了,两位长辈应该已经拨打了报警电话和医院电话了吧?”
杜婉仪在原地优雅地摸摸头发?看看新作的美甲事不关己一样,是王双回答的,“已经报警和打了120,警察一会过来,但是令怡刚才说的话也不是全错。”
明黛皱眉,“大伯母您把话说明白一点。”
王双轻咳一声,“这事说起来也不好听,就?是令怡一早起来找杨小姐时,敲了半天门没人应,令怡直接推门进来了,然后便看见?了杨小姐衣衫不整躺在床上,房间?里还用?音响放着?那?种声音……”
王双说着?,眼神示意明黛去看杨早茵的床头柜,上面放了一部?手机和一个蓝牙音响,她不了解杨早茵心里病态到什么程度,所以没法猜到杨早茵手机里放的是什么。
“大伯母,您有话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即便猜不到,明黛心里预感也不太好。
“咳咳——”王双正要说,明黛只觉肩膀被一只温厚的大掌揽住,她惊慌着?抬头,就?见?孟微年站在她身侧,宽厚的肩膀半拢着?着?她,他垂眸看她,“多余的话不用?听,这事我来处理。”
王双见?孟微年回来了,也不多言。
只杜婉仪偷摸瞧了一眼孟微年,眼神里忍不住露出几?丝得意。
只要能令孟微年心烦,杜婉仪都开心。
明黛刚才撑起来的强势见?到孟微年那?一刻烟消云散,她嘴唇都紧紧抿了下,孟微年不在,孟令怡又?当着?那?么多女佣的面子说孟微年和她跟杨早茵的死有关,一旦有人口风不严传出去,她是主?持人是公众人物,孟微年是集团董事长,两人的名声再坏都不能跟杀人牵扯上关系,孟令怡不知道是蠢到极致还是被人撺掇,她不得不强撑着?大嫂的气?势打了人,眼下见?孟微年回来,她自动缩回自己的小壳,把苍白的脸埋在孟微年怀里,杨早茵的突然死亡让明黛心里觉得不安,也觉得恐慌。
“这间?房窄人又?多,空气?不好闻,先出去吧。”孟微年搂着?她,将她带离了杨早茵居住的那?间?客卧。
昨天下了雨,今天是阴天,天气?并不是很好。
孟微年察觉到她苍白的脸,知道她被吓到了,他伸手将明黛冰凉的手放进掌心,稳稳地牵住她,低声同?她道:“杨早茵死在老宅,又?无父无母,还是被母亲资助过的学生,我这边要负责给她办丧事,这些天老宅这边估计要忙起来,事情多又?是白事,你先回岳父家里住着?,晚上害怕的话,让妹妹陪着?你睡。”
明黛没有拒绝,她真的很害怕,即便十岁的时候见?过母亲的消亡也无法消除她对死亡的恐惧,尤其是昨天还站在她面前同?她说话求她办事的杨早茵。
相较于妹妹,孟微年更能给她安全感,但孟微年说要给杨早茵办丧事,老宅这边晚上估计要挂白,孟微年兴许还要几?次出入杨早茵去世的那?间?房,她不敢再让孟微年陪着?她了。
她道:“好。”
走着?走着?,明黛想起什么,问他:“你不是出差了吗?”
“才到地方?就?被父亲打电话喊了回来。”孟微年道:“我现在送你过去别墅那?边,你不要胡思乱想,杨早茵这件事跟你我都没关系,嗯?”
明黛点点头。
两人此时走到了前院,往右拐是会客厅,直走是通往老宅大门的廊道,孟微年牵着?她的手径直直走,路过会客厅的大门时,里面传来一声怒吼:“孟微年!你给我站住!”
是孟平术的声音。
明黛下意识去扭头去看孟微年,余光里却瞥见?了会客厅人不少,大伯小叔孟西泽还有孟平术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