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
他怎么吃的？
他怎么没有印象了呢？
祁王没想明白，最后只能归功于，岁岁实在是太厉害了！
他抬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岁岁的小耳朵。
岁岁吃得双颊都鼓了起来，一脸疑惑的看着父王。
可爱的样子，让人恨不得直接把她的脸亲烂！
这么可爱的小乖乖，是他的女儿！
想到这一点，祁王想：只是吃点斋饭，他真的吃得下！
而且，下午的经，他也听得进去！
下午的时候下起了雨，外面的讲经改到了室内。
室内熏着檀香，凝神静气，祁王抱着岁岁，一边听一边打盹。
好在大师也不介意他们的无礼。
佛渡有缘人。
真的是随缘而渡。
不愿意听，愿意沐浴佛光也好。
祁王他……
睡的很香。
醒来的时候，经文已经到了尾声。
祁王没听明白，不过他更关心岁岁怎么样：“乖乖听的怎么样啦？”
岁岁其实也听不懂。
那些经文对于她来说，过于晦涩难懂。
不过，小孩子觉得人多热闹，而且大师一讲一下午，真的好厉害啊。
所以，此时父王问起来，岁岁忙点头：“好听，好听！”
听不懂归听不懂，但是热闹！
岁岁喜欢热闹！
岁岁听得好，祁王就高兴。
丰玄瑞跟丰玄彬坐不住，早跑出去玩了。
虽然说是雨天，不过上午天晴着的时候，也有人过来上香。
丰玄瑞带着弟弟就跟对方府里的孩子玩闹了起来。
临时找到玩伴，傍晚分开的时候，大家也没有多伤心。
吃过斋饭，简单的梳洗了一下，祁王妃先哄着三个孩子睡觉。
他们这次，还是住在回字房的外间。
大三间小两间的房子，也够他们住着。
因为贺府的孩子被绑一事，所以这次他们来上香，并没有精减人员，还带了两名王府护卫。
孩子们睡一间，向姑姑守着。
祁王夫妇住一间，秋姑姑守着。
其他仆从住剩下的一间，还有两个小间。
淅沥的小雨，下了一下午。
傍晚的时候稍稍放晴。
梳洗之后，又慢慢的下了起来。
两个小间，稍稍有点漏雨，不过仆从们自己整理了一下，也还能住。
祁王问过几句，知道不碍事儿，也就不再多管了。
这会儿，他正坐在炕边，给三个孩子讲睡前故事。
这种事情，他从前根本没做过。
祁王甚至不知道睡前故事是什么？
但是，岁岁要听。
祁王表示，好的，虽然不知道，但是我会学啊！
就是念些小孩子能听的话本？
那他懂了。
祁王其实并不喜欢读书。
学渣有几个喜欢的？
话本他都不爱看，嫌字太多。
但是，为了岁岁，为了当一个慈父，他艰难的将话本取了出来。
挑挑捡捡之后，不太满意的留下一本怪力乱神的狐妖话本。
对于这个话本，祁王并不满意：“其实这个也不太好，怎么能给孩子听这个呢？”
丰玄瑞在一边听了不高兴，他嗖的一下坐了起来，高声说道：“怎么不行？妹妹要听这个，听这个，就听这个！”
祁王被他吵得头疼，对上岁岁圆溜溜的大眼睛，祁王又无奈的摆摆手：“好好好，听这个，乖乖躺好，闭上眼睛，父王给你们讲故事。”
祁王的声音沉沉的透着几分哑。
不过，带着浓厚父爱的意味。
所以，岁岁听着父王的声音，听着话本里不太听得懂的故事，听着外面淅沥的雨声，慢慢的陷入了梦乡。
丰玄瑞和丰玄彬睡得比她还快呢。
别说，这话本……
字多，听久了真催眠啊！
祁王一开始是真不乐意读这个话本，他书都不愿意读。
但是看着看着，为了看到后续发展，硬撑着把整本都读完了。
以至于王妃都受不住，坐在炕边的位置，撑着头打了一个盹。
直到他的声音停止，言语间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意思，祁王妃这才猛的打了一个激灵，又醒了过来。
祁王看着这一幕，颇为无语：“你怎么还睡了？”
问完之后，觉得自己这样问似乎不太好，想了想又问：“要不，咱们也睡？”
雨天阴沉，空气潮湿，不睡觉是有些可惜了。
祁王妃也确实累了，听了王爷的话，轻轻点头。
两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一番，轻手轻脚的去了隔壁。
向姑姑守着这边，两个人也能安心。
两个护卫晚上的时候，还轮流值夜，正常情况下，寺里也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所以，他们安心睡觉就是了。
可能是因为下午听经的时候，睡得太香了。
所以，祁王躺在床上的时候，有些睡不着。
但是王妃累了，所以没一会儿就睡了。
他在那里翻来覆去好几回，就是睡不着，最后索性坐了起来。
秋姑姑以为他有事儿，忙低声询问：“王爷可是要喝水？”
祁王并不渴，所以摆了摆手：“你睡吧，不用管我。”
这就是不需要多管的意思？
秋姑姑听完就明白了，回到地上那个竹编的小床上。
守夜人睡觉的条件是艰苦了些，但是至少能睡。
秋姑姑也不敢睡实，时不时的还得听着点动静。
但是外面轻敲的雨点，真的太催眠了。
以至于她都没意识到，王爷睡了没有，就直接睡了过去。
祁王折腾到半夜，总算是睡着了。
结果就是，早上起不来。
岁岁那边都梳洗完，换好衣裳，准备去用朝食了。
结果，祁王还没起来。
祁王妃听秋姑姑说，王爷昨天晚上应该是没睡好，也便没叫他。
只不过，不用朝食，又怕王爷饿着，想了想祁王妃吩咐了一下海棠：“你让随四一会儿下山，买几种点心回来，我记得山下有一家的点心味道挺不错的。”
那家的点心，多是蒸制的，就算是有些油炸的，或是复杂的点心，用的也都是豆子压出来的油。
所以，并不需要担心，再犯了寺里的忌讳。
看到海棠点心，祁王妃这才抱着岁岁，带着两个孩子去饭堂。
他们来的早一些，饭堂里人并不多。
朝食相对简单一些，只有白粥，杂粮馒头和小菜。
不过小菜拌得很清爽，祁王妃吃着觉得爽口，还低声跟秋姑姑说道：“等回府了，咱们也这么吃，我觉得这样拌挺好的。”
清清爽爽，夏日的时候，吃着也是舒服。
秋姑姑听完，轻轻点头。
岁岁听到母妃的话之后，思考了一下，然后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赞同出声：“我也觉得这个好吃。”
丰玄瑞原本是嫌弃的，此时听到妹妹说好吃，他想了想，又尝试着吃了一口。
然后面无表情的咽了下去。
他想，虽然为了妹妹，他愿意吃苦。
但是，有些难吃的苦，也不是非吃不可。
风中飘来的都是淡淡的，自然的香气。
晨光铺满山峰，又在露水中折射出轻微的光芒，让整座山看起来恢宏又神圣起来。
寺里各处，不是铺着青石板，就是铺了一条长长的方便行走的鹅卵石小路。
哪怕雨天泥泞，但是对于香客们来说，影响并不算大。
而且，雨后的山林，蘑菇慢慢冒头，其他东西也在加速生长。
临近夏日，温度又迅速升高，让整座山都充满了浓厚的活力。
岁岁吃过饭，就跟着哥哥去后山玩。
祁王妃不放心，自然是一路跟着。
丰玄瑞虽然调皮，但是经历了之前青州的事情之后，如今行事也稍稍多了几分稳妥，并不会随意的横冲直撞。
所以，直接上山？
那不可能。
兰若寺的后院也很大，还种了很多东西，他们在附近就有很多玩的东西。
丰玄瑞和丰玄彬转了一圈，就抓到了几只黑漆漆的山水牛。
岁岁看到山水牛并没有害怕，反倒觉得有意思：“这个东西，每次下完雨就有好多呀！”
虽然看着黑漆漆，有些吓人。
不过，其实还挺有意思的，而且不咬人。
系统看着这东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样科普。
不过，它确实不咬人，只啃树。
所以，算是有害昆虫。
想着只是小孩子玩闹，其实也没什么。
不咬人就可以了。
系统最后沉默下来。
岁岁不懂，但是有小东西玩，她还挺高兴的。
三个小孩子凑在一起玩黑漆漆的大虫子，祁王妃在一边看着，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虽然她小的时候，可能也玩过。
但是，不记得，不可能，那就是没玩过。
不过小孩子喜欢，她又不能说什么，最后祁王妃默默的收回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山川。
她劝不了，还不能看点别的了？
“我这个大！”
“我这个须子最长啦！”
“揪掉，揪掉，别让它跑了！”
三个小孩子，摆弄着那几只大虫子，时不时的还有声音传来。
祁王妃怕自己听到声音，就想起那虫子，索性跟秋姑姑聊起了日常：“也不知道，何府的小姑娘怎么样了？”
上次他们来兰若寺的时候，对方也过来了。
这次倒是没碰上。
之前去辅国公府的时候，何府来的是二房的宁氏，祁王妃跟对方并不算是熟悉，也没上前多问什么。
如今祁王妃也就是想到了，感叹一声。
不过秋姑姑显然是个万事通。
主子提起来，她想了想小声说道：“据说最近正在配合着老大夫，给二姑娘治病呢，为了治病的事情，已经出了好几次城，最远的一次，还往信州那边走了走，到没到就不确定了。”
祁王妃听完，愣了一下，好半天之后，这才转过头，不敢相信的问道：“都跑去信州了？不是说身体已经好些吗？怎么跑那么远？”
这一点，秋姑姑就不知道了。
何家治病的事情，倒是没背着人。
但是具体的情况，却没有对外多说。
秋姑姑都不知道，想着何家那边应该是藏着没说。
祁王妃虽然好奇，不过也没有再多问了。
想着前天贺府小公子的事情，祁王妃又问了一句：“也不知道，贺府那个小公子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也不晓得那曼陀罗对身体有没有影响，那么小的孩子。
想想就心惊，同时也让祁王妃警醒几分。
孩子，可得看好了！
对于这件事情，秋姑姑还真打听出一些，主要还是随四那边问到一点消息，秋姑姑顺嘴问了一下，也便知道了。
“听说是因为贺大人那边的一起案子，那些人救不出来自己的兄弟，就想着对贺府的孩子下手，看护贺小公子的乳母还有仆从，都被他们杀了藏在不常用的仓房里，所以其他人这才没察觉到情况不对。”
“也不晓得贺小公子瞧见场面没有，别给孩子吓出毛病来才是。”
听了秋姑姑的话，祁王妃倒吸一口凉气：“……都杀了？”
秋姑姑轻轻点头：“随四打听来的消息，说是都杀了。”
祁王妃的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很快她就攥着帕子，不安的说道：“不行，回头再给这些孩子，每个人安排一个会拳脚的仆从。”
说完之后，祁王妃又觉得只是这样还不够：“不行，不行，只是这样还不够，回头让青山他们都跟着学些拳脚，真碰上危险了，他们至少还能抵挡一会儿，等着其他人来救。”
说到最后，祁王妃秀眉轻拧，不解的问道：“这都什么人？怎么会如此大胆？之前在青州的时候，连咱们王府的公子都敢绑，如今更是光明正大，跑到了京城来绑权贵府上的公子？”
是什么人，秋姑姑就不太确定了。
她打听来的消息，不过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
跟朝堂有关的事情，她鲜少会多问。
所以，此时王妃的疑惑，秋姑姑也解释不了。
岁岁和两个哥哥，这会儿已经不玩水牛了。
几只水牛很快被他们玩的蔫巴，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成功的跟它们的太奶汇合了。
小孩子的兴趣，也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
玩过了水牛之后，他们又去捉蚂蚱。
岁岁还骄傲的跟两个哥哥说：“这东西烤着味道很好，咬起来嘎嘣脆！”
岁岁从前没饭吃的时候，确实烤过这些。
蚂蚱的话……
味道不错。
就是没什么肉，就是咬个口感，吃一口碎渣。
但是，能很大程度上缓解岁岁的饥饿感。
丰玄瑞不知道这东西还能吃。
此时听妹妹说起来，直接就好奇起来了。
他揪着不大的蚂蚱，仔细的看了又看，然后小声问道：“……真能吃啊？”
岁岁肯定的点点头。
丰玄彬不太相信。
对于他来说，蚂蚱就是虫子啊。
哪有虫子能吃的？
不过，见妹妹一脸坚定的样子，丰玄彬又有些蠢蠢欲动的。
他想，说不准能吃呢？
自然界的东西那么多，能吃的也很多。
怎么就不能多一个蚂蚱了？
想到这些，丰玄彬悄悄的咽了一下口水，拿肩膀撞了一下丰玄瑞：“六哥，要不，咱们试一下？”
但是丰玄彬一问，他觉得自己如果不应下来，岂不是很不六哥？
再加上岁岁还眼巴巴的看着他呢。
他是哥哥！
他可以的。
只是吃虫子而已！
而且……
丰玄瑞也确实好奇，蚂蚱是什么味道？
小孩子的行动力还是惊人的。
祁王妃这边听着秋姑姑跟她说着晋阳侯府那边的情况，三个孩子就嗖嗖嗖的跑开了。
祁王妃一看，还喊了一声，结果没喊住。
无奈之下，祁王妃只能示意众人跟上。
雨后的山路并不算是太好走，哪怕铺着石板，但是一踩一咕叽，有的地方窝着水，还会呲出来。
祁王妃走得十分小心，生怕裙摆被沾了水。
小孩子们可没有这样的烦恼。
他们甚至穿着自己的新鞋子，直接踩在草地上，脚底沾了满满的泥巴，也不在意，还在欢快的跑动呢。
看着岁岁也跟着他们跑，裙摆上都沾了泥巴，祁王妃只觉得呼吸都发紧了。
她抬起手，指着孩子们的方向，不确定的问道：“他们会不会把岁岁带成个闯祸精啊？”
看着岁岁欢快的小背影，秋姑姑不确定的咽了咽口水：“……应该不会吧？”
她这一不确定，祁王妃心里更没底了。
她想，陪读果然十分重要。
可不能再让这些哥哥们带着岁岁了。
早晚带的跟小六他们一样，上房揭瓦，根本管不了！
丰玄瑞他们要尝试，就需要火源。
哪里有火？
厨房啊！
这一路，他们还不忘记多捉些蚂蚱。
为了捉蚂蚱，丰玄瑞贡献出了自己的丑荷包，岁岁贡献了自己的小帽子，丰玄彬也不肯落后，直接把自己的外衫一掀，辅助着去兜多余的蚂蚱。
祁王用过朝食之后，听说孩子们在后院玩，便脚步悠闲的过来。
结果就看到，岁岁摘了小帽子跟着两个哥哥向前冲。
两个哥哥的姿势，看着还有些奇怪。
祁王不懂，侧过头去问随四：“他们做什么呢？”
随四刚过来也不知道，只能随手把青水扯过来：“六公子他们做什么呢？”
听随四这样问，青水的脸上瞬间出现了痛苦面具。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实话实说：“去厨房借火。”
祁王不解：“借火做甚？”
青水：“……烤蚂蚱。”
祁王：？
随四：？？
祁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他意识到什么，瞬间嗷了一嗓子，然后就向厨房那边冲：“乖乖，那玩意儿不能吃，可不能乱来啊！”
等祁王过去的时候，丰玄瑞已经凭借着自己的一张巧嘴，成功的跟小沙弥借到了火，还借到了一把铁丝。
铁丝看着不太干净的样子，丰玄瑞嫌弃的擦洗了一番之后，这才把蚂蚱串起来，准备一会儿架到火上烤。
这样烤出来的应该不错了吧？
岁岁在一边看着，忍不住的拍手：“哥哥好厉害啊！我以前就是扔在火堆边上，烤的差不多了，就扒拉出来吃，根本没有这个。”
“其实蚂蚱可好熟啦，不需要烤很久。”
“烤太久，糊了，就真的只剩下一口碎渣了。”
“其实烤竹虫也好吃，脆脆的，带着一点甜。”
祁王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丰玄瑞正一脸严肃的在串蚂蚱。
丰玄彬在一边帮忙看着，剩下的蚂蚱别跑了，还不能让它们直接死了。
丰玄瑞说了，死了的不新鲜，应该不好吃。
所以，现串，活串，那蚂蚱就得看好。
岁岁正在回忆往昔，细数着从前吃过的东西，哪些味道最好，哪些不太好吃，但是也勉强能吃。
哪些实在是吃不下去，就算是饿死了，也吃不了。
祁王听完，眼睛直接就酸了。
他背过身，重重的抹了一把眼睛，然后咬了咬牙说道：“陈大郎一家挖矿去了没有？”
随四是知道内情的人。
此时一听王爷问起来，忙低声说道：“已经挖上了，青州那边动作很快，朝廷这边的旨意下达之后，那边就已经在征收服徭役人员，如今还没到农忙的时候，各家征收的肯定都是壮丁，咱们打过招呼，陈家肯定是要受些特殊照顾的。”
说到这里，随四笑了一下，很快又说道：“而且，我听说陈大郎家的两个年轻小公子，也不知道是被谁带着，染上了赌瘾，如今虽然不确定情况，不过估计用不了多久，家当就得全赔光了，到时候估计是要来京城的。”
祁王虽然不愿意见到这些人。
不过，能让他们过得不好，能让晋阳侯府的那个赝品难受的，祁王觉得，陈大郎一家也不是不能来京城哈。
想到这些，他轻轻点头：“我的乖乖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天天吃虫子，天杀的陈家，那不是他外甥女吗？他妹妹当初带了那么多银子回家，给一个孩子能吃多少？”
说到这里，祁王咬了咬牙：“那个陈三娘也不是个好东西，她活着的时候，岁岁过的就不好，可见也不是个疼孩子的，老天爷也真是的，她都不爱这个孩子，为什么要让她生？早点投胎到王府不好吗？”
他这么盼着一个女儿，老天爷就是不给。
非得让岁岁去别人府上吃尽了苦头，再给他。
平白让他多心疼。
他可怜的乖乖。
祁王气得恨不能现在就提刀去青州，一刀一个陈大郎。
但是，不行！
陈大郎一家死了，晋阳侯府那个赝品肯定是最高兴的。
不能这样便宜了她！
祁王狠狠抹泪，整理好情绪，然后大步向前。
吃虫子而已，乖乖可以，他怎么不可以？
他没有办法回到过去，陪着他的乖乖，吃她吃过的苦，走她走过的路。
但是，他现在可以陪在孩子身边，哄着她高兴，给她安稳的生活，也挺好的。
所以，小小虫子，拿捏……
话说，真的能吃吗？
祁王走了两步，略一犹豫，很快又英勇的向前。
虫子而已，他吃了！
祁王刚才来的时候，岁岁她们就发现了。
但是他们在烤虫子啊，得盯着看，别糊了，不然不好吃了！
所以，祁王没靠近，他们就暂时没动，都盯着已经架到火上去烤的蚂蚱上面。
这会儿祁王靠近了，岁岁忙起身，伸开细瘦的手臂扑向对方：“父王！”
这东西烤完之后，还稍稍有那么点香？
祁王对于这个还是有些追求的，所以一边吃，一边提出建议：“咱们把内脏去了会不会更好？”
岁岁听完，一脸茫然：“……啊？我以前都不舍得丢的。”
有一点吃的就很好了。
丢掉就吃不饱。
祁王听完心里一酸。
丰玄瑞心里也不太好受。
他麻利的把剩下的头跟内脏揪掉了，然后拍了拍胸脯说道：“放心，妹妹，以后咱们想吃哪就挑哪儿，不需要管别人，饿不着！”
岁岁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忙乖巧的点头：“好的，哥哥，我听哥哥的。”
乖乖软软的小孩子，陈大郎一家是怎么想的？
祁王是真的想不明白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陪着孩子一起。
至于陈大郎？
挖他的矿去吧！
祁王妃听说消息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王爷不劝着点，怎么还陪着吃上了？
而且，他们还开发出了新的吃法——油炸。
这个自然是祁王想出来的，他觉得烤起来的虽然酥脆，但是干巴巴的。
“感觉油炸一下会更好吃？会更香的。”
“对对对，过了油的，会更香嘛。”
蚂蚱说是素吧？
还真不是。
毕竟它是肉。
但是说它是荤……
也勉强算是吧。
虽然说佛祖宽容，但是他们也不好直接用寺里的锅碗来炸这东西。
所以，随四麻利的去山下采买了些回来，然后他们另起了炉灶炸了一些出来。
“真香！”
“更脆了！”
“哇，这么一吃，还挺好吃哎！”
油炸得到了小孩子们的一致好评。
连祁王都觉得，小小虫子，拿下！
祁王妃接受不了那样的画面，索性就没跟过去。
她这会儿正听着秋姑姑跟自己说各府的趣事儿。
当然，特别隐私的是没有的。
一般情况下也不太容易传出来。
不过各府的热闹，总能听一听。
秋姑姑先说的是卫府的事情：“听说小许氏被夺了掌家权，如今还在后院反省，卫老夫人如今又重新当家了。”
祁王妃听完点点头：“大长公主殿下插手了，卫老夫人如果没点表示，回头淮阳侯府被陛下针对，她都没处哭去。”
候府本就式微，如果他们再折腾，回头陛下不满，再寻个由头把候位收回来……
卫老夫人一把年纪，会看不明白吗？
说白了，没伤害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卫老夫人对于府中事，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卫老夫人就不能再装傻了。
“听说卫老夫人还给侯爷新添了两房美妾，如今侯爷乐不思蜀，怕是都不记得小许氏在后院受罚的事情。”
对于这个结果，祁王妃也没有多么意外。
这都是很正常的后宅手段而已。
当初许氏因病早逝，许家为了跟淮阳侯府的这一门姻亲关系，直接将许氏的亲妹妹送到了淮阳侯府当继室。
许家不想放弃淮阳侯府这一块浮木，毕竟两个许氏的父兄都不算是争气，也没有本事，如果不是大许氏才名在外，许氏还有一支是出息的，卫老夫人当初也不可能同意。
毕竟，许家当初的门第并不算高。
不过考虑到儿子喜欢，再加上许家的门第虽然不高，但是隔房的兄弟家里却很有本事。
一番考量之下，两家结亲。
也许小许氏刚过门的时候，也有想过善待亲姐姐留下的儿女。
但是，当她有了自己孩子的时候，更多的心思与精力，也都放在亲生子女身上。
特别是当利益出现冲突的时候。
她虽为继室，却也是正室妻子。
所以，她的儿子怎么就不能成为世子，继承侯府的爵位了？
有了这样的野心，卫明桥这个原配嫡子，小许氏的亲外甥，也就变得碍眼起来。
这种事情，在京城屡见不鲜，祁王妃都不知道看过多少。
但是，还是有很多人，会做同样的事情。
他们打着能照顾自家人的名号，实际上不过就是为了两府之间的利益关系罢了。
主仆俩正说着闲话呢，就看到海棠脚步匆匆的过来。
见人过来，主仆二人停止了话头。
海棠进来先行了礼，然后才低声说道：“淮阳侯府的大姑娘带着大公子上山，知道王妃也在，想过来问安道谢。”
之前陆府的宴席上，如果不是祁王妃和陆兴兰搭救，怕是卫明桥死在假山里都没有人知道。
姐弟俩这次出门，也是为了祈福。
听说祁王府一行人也在之后，卫咏梅也顾不上去上香，准备先来谢过恩人。
听了海棠的话，祁王妃点点头：“人已经到了是吧？快请进来吧。”
祁王妃倒是没有迎出门去，只示意海棠过去请人。
卫咏梅带着弟弟卫明桥进来之后，先给祁王妃行了大礼，然后卫咏梅又言词恳切的道了谢，还让卫明桥磕了头。
卫明桥之前烧到抽搐，多亏吴大夫这个儿科圣手把人救了回来。
回府养了两日，恢复的还算是不错。
卫府这几日，老夫人跟小许氏斗法，阖府上下都乌烟瘴气的，卫咏梅实在不乐意让弟弟在这种环境里养病，索性就寻了由头，带着卫明桥来兰若寺了。
上香是一件虔诚的事情，所以卫老夫人虽然不怎么乐意，却放行了。
真正的出了门，远离了府里，卫咏梅才能悄悄松口气。
只不过，有些软弱也不好频繁的向人展示。
卫咏梅心里明白，他们姐弟想要活得好，最后能靠的人，还是自己。
所以，能维系的人脉，她也要努力开维护好。
哪怕被人议论，被人看不起，也没关系。
活着，能活得更好，不被人欺负，才是最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