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开始他并没有多在意这个。
直到护国侯仔细的说了说团炭的事情。
对方倒是没说做梦，只说这是孩子的功劳。
但是皇帝能看不出来，这里面肯定还藏着什么吗？
护国侯也不是个精明的，皇帝随便套几句话，他就老实的都交待了。
说完之后，这才反应过来，他什么都说了。
但是，他就这样的脑子啊，不怪他！
皇帝一听，就来了点兴趣。
这孩子……
有点意思啊。
前朝重文轻武，所以文人墨客颇多，对应的各种文章啊，杂记啊之类的就更多了。
市井之间的各种话本，杂说那就更不计其数了。
各种怪力乱神之说，都不知道有多少呢。
虽然开国皇帝当初攻城的时候，毁掉了不少。
但是，到底住着人家的皇城，不可能全部都毁掉。
所以，皇帝也看过很多。
对于这种事情，虽然他本人其实信的很少，但是敬畏之心还是要有的。
岁岁这个孩子……
运道不错啊。
如今能进祁王府，其实也是跟自己的弟弟有缘。
换个思路想一想，跟弟弟有缘，就是跟自己有缘，跟丰家有缘，跟他们大夏的江山有缘。
所以，你瞧，老天爷还是疼他的。
岁岁如今还是个孩子，皇帝也不欲多在她身上探求什么。
如今虽然不是四海升平，但是江山也相当的稳固，皇帝觉得自己可以不是人……
但是，也不能太不是人的去榨取一个孩子的价值。
而且……
那是老天爷疼爱的孩子，他随意榨取，那能行吗？
说不定，老天爷来个反噬，他这个皇帝万一受不住呢？
想到这些，皇帝心里也有数了。
护国侯的心思并不难猜，而且受了谁的委托而来，皇帝一眼就能看透。
不过，他也不准备点破，给弟弟和护国侯都留点面子。
毕竟论起来，护国侯也是他弟弟。
表弟也是弟啊。
想到这些，皇帝假装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这孩子有功，是该赏，而且这炭也确实重要，该挖的矿还是要挖的，不止是青州，其他地方若是发现了，咱们也可以试着挖一挖，但是有一点……”
说到这里，皇帝语气一顿，面色也严肃了几分。
护国侯吓了一跳，紧张问道：“请陛下明示。”
皇帝很快沉声说道：“别太过了。”
这算是一语双关。
既是挖矿别挖的太过，别把朕的江山挖塌了！
另外一个，也是对陈家的惩罚别太过了。
人渣死的太痛快可是不行。
那京城还有一个赝品等着他们来折磨呢。
真都死光了，岂不是便宜了京城的这个赝品了？
所以，命，还是要留着的。
护国侯一向不太聪明的脑袋瓜子，在这一刻突然就发挥出了十分的能量，居然听懂了陛下的意思：“是，臣遵旨。”
宫里这边的消息，护国侯没出宫，祁王这边暂时没得了消息。
临近傍晚的时候，雨停了，还出现了漂亮的彩虹。
岁岁从前是看过彩虹的，但是也没多欣赏，就得老实的去干活了。
如今看到了，被两个姐姐拉着手，还被哥哥们护着一起看，岁岁开心的直转圈。
小孩子们围在假山边上，叽叽喳喳，丰玄彬和丰玄瑞甚至还爬上前去。
两个人麻利的上，麻利的下。
岁岁被他们带着也高兴的跟着爬。
结果刚动作就发现，自己穿着新裙子，岁岁又按捺下这样的心思：“不爬了，不爬了！”
新衣裳弄坏了可不好。
她很喜欢这一身。
丰玄瑞也没想过，强迫妹妹爬。
如果不是爬山太危险，如果不是自己个头还是不够，其实背着妹妹也挺好的。
还是自己太弱了啊！
丰玄瑞反省了一下，决定今天晚上，他要吃两碗米饭！！！
天色已晚，雨又停了，沈夫子和刘大夫就准备各回各家了。
刘合萌和沈华棠虽然不舍得，但是想着明日还能见，又高兴的跟岁岁说再见。
岁岁虽然有些小伤感，但是丰玄瑞已经拿着一个漂亮的图纸跑到她面前：“妹妹，咱们去糊纸鸢吧！”
岁岁一听，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小孩子们高高兴兴的去玩。
刘大夫和沈夫子暂时同行，只不过刚出发没多久，沈夫子府上的仆从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那样子就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沈夫子面色淡然，示意仆从直接说。
沈夫子与刘大夫关系不错，仆从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
也不能算是完全意义上的家丑，所以是可以说的吧？
仆从不太确定，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老实说了：“谢府出了些乱子，大少夫人被伤着头，夫人身边人不放心，便差人回沈郎中府上说了一声，老夫人听到消息不放心，便差了小的过来问问，夫子可要过去瞧瞧？”
仆从说的谢府，自然是刑部尚书谢大人的府上。
至于沈郎中府上，则是沈夫子的堂弟，也就是谢大少夫人的娘家。
简单点来说，就是谢尚书的大儿媳妇是沈夫子的侄女。
沈夫子与堂弟府上关系一向不错，谢大少夫人这个侄女，也是沈夫子看着长大的。
如今伤了头，自己听说消息，确实得去瞧瞧。
只不过，没递帖子，到底失礼，他想了想之后说道：“先回府，待明日递了帖子再说。”
仆从听完之后，老实的应声：“是，夫子。”
刘大夫在一边好奇出声：“可有说，是谁去谢府闹了什么？”
谢尚书这个人，严肃古板，没什么人情味儿。
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规矩教导一向严厉。
按理说，有他压着，府上一般不会出什么事情。
这都把大少夫人的头都伤着了，可见府上的事情闹得不小。
刘大夫心里有些猜测，所以就问了出来。
仆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夫子瞪了刘大夫一眼：“就你喜欢看热闹。”
刘大夫不在意的笑了笑：“哎呀，就是关心侄女，多问问嘛。”
沈夫子差点控制不住翻了一记白眼，然后小声嘀咕：“多半还是跟晋阳侯府有关。”
仆从脸都憋紫了，听了这话，差点下意识的点头。
刘大夫一看就懂了，还真跟晋阳侯府有关啊。
如果这样……
他倒也不是不能帮着好朋友，出谋划策一番。
沈夫子是知道，因为岁岁的事情，刘大夫对于晋阳侯府是有多不待见。
当然，他本人也不待见晋阳侯一家就是了。
当初侄女要嫁入谢府，沈夫子其实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谢尚书的继室，是晋阳侯的姐姐，跟那个府上拉上关系，其实也颇为麻烦。
而且，这个继室还是侄女的未来婆母。
只不过，谢家家风不错，两家关系也还好，再加上年轻的男女也愿意，最后这门亲事也便成了。
因为沈夫子的侄女是大少夫人，以后的当家主母，很多事情肯定是要涉及管理，所以跟晋阳侯姐姐这个继室之间，免不了各种磕磕碰碰的。
徐氏这个人，问题不大。
大的是晋阳侯府的人，时不时的就过去闹一回。
之前都不曾闹到侄女面前，这次怎么还把人伤着了？
沈夫子面色沉沉，哪怕自诩君子，这会儿也免不了存了几分私心。
他想了想，小声问道：“你可有什么法子？”
听沈夫子问起来，刘大夫笑得一脸高深：“他们府上还能差人来谢府闹，说明还是不够忙啊。”
沈夫子还是没听明白，他不由往前探了探头，放低了姿态说道：“还请贤弟指教。”
他这一客气，倒是把刘大夫弄得不好意思了：“哎哟，哎哟，使不得，使不得啊，听说晋阳侯有个外室，已经有孕在身，若是能寻个借口，正大光明的接回府上，想来府上一定会很热闹吧？”
听了这话，沈夫子愣了一下，仔细一想……
嘿，别说！
这个主意，听着损，但是它好用啊！
沈夫子觉得，自己回得去琢磨一下。
实在不行，让府上擅长此道的人上！
他的侄女总不能白白被人欺负了吧？
想明白之后，沈夫子心情瞬间开朗起来。
跟刘大夫又说了几句话，两个人便在街角的位置分别。
岁岁玩了一天，晚上的时候已经累极。
吃过饭，跟哥哥们玩了一会儿，泡药浴的时候，就直接睡了过去。
还是向姑姑一直看着，手托着岁岁的脖子，这才没让她滑入浴桶里。
等药浴的时间到，向姑姑又将人小心翼翼的抱了出来，擦拭干净，接着换了寝衣，又放回床上。
祁王昨天晚上去陪孟侧妃了，今天晚上说什么也不肯走。
虽然不好跟岁岁一起睡，但是睡隔壁也行啊！
祁王妃不放心孩子，所以早早就过来，发现小孩子已经睡得香喷喷的，陪了一会儿，这才回了正屋。
见她进来，祁王哑声问道：“乖乖可是睡了？睡相可好？”
提到岁岁，祁王免不了忧心几分：“乖乖晚上吃的可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胃口不好？早知道应该让刘大夫留宿的。”
祁王妃被他的霸道言行惊住了，她有些无奈的说道：“小孩子一顿多一顿少的，也都是正常的，之前我已经问过刘大夫了，他说只要不是差的特别多，别饥一顿饱一顿的就好，只要身体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就不用过于担心。”
祁王自然是明白这样的道理。
但是看着瘦小的岁岁吃的少，祁王就心焦啊。
他因为车姨娘的事情，伤了身体，寿数还不知道有几何呢。
哪怕太医院的太医们已经给他开了滋补的药方，日常泡脚泡药浴，还可以吃药膳。
但是，万一活不长呢？
他还想看着乖乖长大，看着对方及笄嫁人。
哪个臭小子配？
好吧，早晚还是要嫁的。
所以，他才要活得长长久久的。
省得别人以为，乖乖没了父王庇护，便没人管了。
他的乖乖，有很多人护着。
祁王想，他倒想看看，哪个臭小子，敢欺负他的女儿！
祁王想想岁岁以后嫁人就忍不住的心酸。
原本他因为身体的原因，这几日心情就不算是太好。
这会儿再想到岁岁嫁人的事情，心里酸的控制不住，拉着祁王妃的手，就掉起了眼泪。
祁王妃：……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但是看一次惊一次。
只不过，她又能怎么样呢？
还得好好的安抚，省得王爷的眼泪，再把王府给淹了。
祁王妃安抚了半晌，总算是将人安慰住了。
祁王是抽抽哒哒的回床上睡觉的。
睡前哭哭涕涕的，睡着了就鼾声四起。
睡眠稍浅，入睡还有些困难的祁王妃，只觉得跟王爷一起睡觉，她可是遭老罪了！
岁岁一觉到大天亮。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这才迷糊的反应过来。
啊呀，她又没听故事。
她已经很久没听故事啦！
昨天晚上原本还想着，要坚持一会儿，听了故事讲给新认识的棠棠姐姐听。
但是，没坚持住。
反应过来的岁岁，懊恼的扁了扁嘴巴。
向姑姑以为她要去净房，麻利的抱着人就跑。
昨天下了一天的雨，今天直接放晴，太阳都比之前明媚很多，温度也明显的上升了。
岁岁梳洗之后，换了一身新衣裳，便去找母妃了。
祁王妃一早就跟祁王商量着，天气很好，要不带着两位侧妃出去转转？
去庄子那边看看花草树木，看看牛羊成群也不错。
祁王妃还是考虑到孟侧妃之前受惊的事情。
怕她在府上一直待着，心中郁结不散，再生了病就不太好了。
祁王如今对别院有些小小的心理阴影，不过如果是去庄子的话……
其实还是有些心动的。
不然，他留在王府也没什么事情忙，还不如出去折腾呢。
正商量着呢，岁岁就高高兴兴的冲了进来：“母妃，父王，我来啦！”
小姑娘清脆活泼的声音，充满了活力。
祁王一听就顾不上其他的，麻利的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把眼睛笑成了小月牙：“哎哟，我的乖乖，父王来啦！”
祁王妃慢了一步，就没抱上岁岁。
岁岁被父王抱着，乖乖的揽着对方的脖子，贴了贴之后，便朝着母妃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母妃，抱！”
祁王妃原本还有些失落，此时一看岁岁张开小手伸向自己的样子，心里瞬间就暖了。
她忙张开双手，将岁岁从祁王怀里抱了出来：“哎，母妃在呢，我的岁岁。”
祁王妃接过来之后，习惯性的亲了亲岁岁的小绒毛。
柔软，可爱又温暖。
她可太喜欢了！
这一早上也不忙其他的，就围着孩子转。
等到丰玄瑞他们进来的时候，祁王甚至都挤不进孩子的圈。
好在吃过饭，丰玄瑞他们就得去上课了。
岁岁一听说，哥哥们要去上课，马上欢喜的表示：“上课好，我喜欢上课！”
虽然听不懂，但是可以跟哥哥一起，还可以识字。
岁岁喜欢，祁王自然是纵着的。
刘合萌这个时候也过来了，沈华棠是跟着沈夫子一起。
今日沈夫子虽然没有特意准备对应的启蒙知识，但是在讲课的过程中，特意穿插了一些复习内容。
比如，三字经，千字文这些。
岁岁也不懂，学着哥哥们那样，摇头晃脑的跟着念。
至于里面的深意是什么？
那她哪里懂啊？
有的时候，碰上一些读音复杂的字，她因为从前没听过，还会咬字不清。
但是，这都不影响岁岁的积极性。
祁王坐在一边旁听，目光一直落在岁岁的身上。
沈夫子：……
虽然有些无语，但是想想王爷这些年为求女郎做的那些不着调的事情，只是陪着女儿听课？
正常，太正常了。
祁王妃倒也想多坐一会儿，但是前后院还有事情。
她又不能像是王爷那样，甩手不管爱谁谁。
特别是如今身体还不好，那更是什么事情也不想管了。
祁王妃听了一会儿，发现岁岁状态不错，便放心的悄悄离开了。
等到岁岁发现，母妃没陪着自己听课的时候，嘴巴扁了扁，有些不高兴。
正好这个时候课间休息，祁王心疼的上前抱了抱：“我的乖乖，别哭，别哭，你嘴巴一扁，父王这心都揪到一起了。”
丰玄瑞刚喝了口水，一听妹妹哭了，嗷的一嗓子过来：“怎么了？怎么了？我妹妹怎么了？”
其他人也不放心的凑了过来。
岁岁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趴在父王的肩膀上不肯出来，声音也闷闷的：“母妃没陪着我……们。”
岁岁原本是想说我，又觉得这样说太自私，很快又加了一个们字。
哥哥们倒是并不在意这些。
他们围在身边叽叽喳喳的安抚着，差点把祁王挤了出去。
祁王：？
我好歹是你们父王啊，就这么硬挤啊？
我如今可是人老体弱活不长啊！
难道不应该让让他吗？
祁王委屈，却又能明说。
一群孩子，他们懂什么？
说了，说不定还会把人吓到。
岁岁很快被安抚好，喝了点水，然后重新上课。
祁王妃那边，秋姑姑已经统计出来了，后院那些愿意拿着钱离府的妾室通房。
最近几年入府的妾室通房，多是花一般的年纪，有些甚至不足双十年华。
有些是自愿的，有些是被家里逼迫的，有些是别有所图。
只不过，后院的日子相当的磨人。
王爷只有一个，后院却有这么多女人。
所以，这也便注定了，有些人可能十天半个月，甚至是一个多月都看不到王爷。
有些人的心死了，有些人的心累了。
如今王妃一问，有些人觉得，与其在这里耗着，还不如拿钱回去，另外再寻一桩姻缘。
大夏朝民风开放，对于女子二嫁三嫁这种事情，并不会多说什么。
民间有些人家，甚至更愿意求娶生过孩子的寡妇。
因为觉得她们身体强体壮，生下的孩子身体也好，以后好生养不说，生下的孩子立住的可能性还高。
所以，王府的这些妾室通房，拿了钱出去，出路还是挺多的。
实在不行，还可以去道观带发修行呢。
祁王妃先处理了这批人。
对应的名单统计好，又把人叫到近前，挨个问询了一番，确定这是出自她们本人的意愿。
然后，便让管家带着帐房过来，当场发放对应的补偿钱，又放宽了离府日期，三日内离府就可以。
如果情况特殊，家中有些困难的，再留几日也是可以的。
这一批放走了十二个人。
说实话，有几个人的脸，祁王妃甚至没有印象。
最近几年入府，能被提为妾室的，数量原本就不多。
能规矩过来给她日常问安的，就更少了。
多数时候，还是府上的这些老人。
祁王妃原本也不是多走心的记着这些人，只大概有个数。
如今看着十二个人里，半数都是生面孔，一边在心里暗骂王爷造孽，一边又想着，自己回头还是要记一下。
省得之后，再出了别的差错，自己还不知道。
得了银钱的姑娘们，有些当时就收拾东西，高高兴兴的出了府。
这些人里，进府时间长的有五年多，进府短的甚至不到一年。
不到一年，就已经体会到，十天半个月都看不到一回王爷的心酸与无奈。
所以，这日子也不是非得跟王府过哈。
而且，通房有啥地位啊？
就比婢女好那么一点，府里的日常活计，该干还得干。
所以，回家，赶紧回家。
实在不行，往道观捐笔香油钱，然后就老实的留在道观里吃吃喝喝。
虽然饮食清淡，而且规矩还多。
但是，她们只要乖巧一些，其实日子可比王府热闹。
想得开的，已经高高兴兴离府。
想不开的，如今还抱着手里的花暗叹。
比如说是之前的苏姨娘。
昨日下雨，池姑姑的腿脚不太舒服，今日暂时没过来。
苏姨娘难得有了一点空闲的时间，先跟婢女仆从打听了一下王爷的去向，问了好半天，这才辗转问出来，王爷去了小课堂。
苏姨娘倒是想折腾着过去，但是……
她不敢啊！
车姨娘是被大理寺的人带走的！
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吓破了多少人的胆。
所以，苏姨娘有心没胆，真不敢去了！
最多就是抱着一盆刚开了的花，在那里声音哽咽的说着自己命苦啊，难受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但是在看到池姑姑的身影之后，苏姨娘一秒变乖，放下花，然后规矩的立于门口，头都不敢抬。
饶是刘合萌跟沈华棠特别细心的教了岁岁，最后也只学会了一个人字。
问题是，岁岁人小力气更小。
所以，哪怕执笔写了，也写得歪歪扭扭的。
不过就是算是这样，丰玄瑞他们还是把岁岁的那个丑丑的人字，夸上天。
“哇，我妹妹真厉害！”
“对啊，对啊，是个字呢，我第一次写，就是个虫子在爬！”
“妹妹最厉害了，已经会写字啦！”
他们吹嘘的太厉害，岁岁差点就膨胀了。
她的那个人字，还是借着沈华棠的手写的呢。
等到自己写的时候……
就是毛笔在纸上拖行了两下，还不分方向的那种。
看着自己写的更丑的字，岁岁慌乱的把笔放了回去。
吓死岁岁了！
祁王一脸慈爱的看着孩子们，特别是中间的岁岁。
他觉得，果然是他的孩子啊。
写字都是这样的难看，嘿嘿！
晚上的时候，岁岁强撑着不睡。
哪怕母妃亲自抱着她，拍打着她，岁岁也还是保留着几分清醒的。
等到祁王妃安心离开，向姑姑也熄了灯之后，岁岁被系统一喊，就悄悄的爬了起来。
【乐乐，时间没过吧？】
【没有，岁岁放心，那我摇哄睡师啦。】
一人一统高高兴兴的对话之后，系统就摇来了今天的哄睡师。
今天的哄睡师，是个……
系统看着对方头上的【男科医生之神】陷入了思考。
岁岁还小，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但是系统借着岁岁的视角，已经发现了一点问题。
那就是……
祁王的身体似乎出现了些问题。
今天吃过晚饭之后，祁王妃便催着对方去泡药浴。
而且，晚饭的时候，祁王还喝了一碗药膳汤。
当时丰玄瑞好奇，父王吃什么，曾经凑过去闻了闻，结果发现有药味儿之后，又麻利的跑得老远。
小孩子捂着鼻子，小声说道：“父王，你喝的什么呀？味道有些怪。”
祁王没说话，不过面色不太好看，倒是祁王妃笑着说道：“阴雨天，你父王腿上难受，厨房特意给煮的药膳汤。”
听了祁王妃的解释，系统还特意检测了一下，那碗汤的成分配比。
然后就发现……
那是温阳补肾的。
系统：。
再一联想，被抓走的车姨娘，还有府上今日遣散的女眷们。
系统严重怀疑，祁王大概率是不行了？
可能是人到中年？
也可能是车姨娘那边做了什么？
数据分析，这两种可能的占比，后者更高。
不然，好好的姨娘怎么还被抓起来了呢？
系统不禁怀疑，是不是岁岁心里也有差不多的猜测，所以今天晚上，就摇来了这样的哄睡师？
当然，岁岁自己可能没察觉，只不过……
潜意识里有了这样的想法，有的时候就会影响到这些？
岁岁的好运气，系统已经见识过了。
它虽然不懂，但是小孩子高兴比什么都重要。
而且，岁岁有能护住她的父王母妃，系统也不怕岁岁的好运被人发现。
岁岁不知道，今天晚上来的叔叔是个男科圣手。
她乖巧的坐在那里，准备听故事。
对于父王的事情，岁岁可能有些疑惑，但是她不懂。
所以，此时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问题是……
男科医生十分崩溃啊！
让他给一个小孩子讲故事？
啥故事？
男科日常？
他怕把小孩子的三观直接炸飞了！
医生是个不婚主义者，今年已经快到四十，根本没结婚，一心都扑在医学上面。
没结婚，自然不会有孩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带。
新手奶爸，至少还有一个磨合的机会。
他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啊摔！
他绞尽脑汁，这才勉强的想到，自己小时候听过的故事
【要不，我给你讲个丑小鸭的故事吧。】
岁岁总觉得这个故事她听过，她歪着头想了想，然后不确实的问【是丑小鸭子变成白天鹅，然后跟王子结婚，又生下了灰姑娘的故事吗？】
男医生：？？？
他不确定的又看了一眼岁岁身边的环境。
虽然说是夜晚，但是他有系统加持的灯光，可以小范围内看清楚身边的情况。
所以，这是古代哈？
古代就已经有了童话故事了？
而且，还他妈的是三个故事的混合体？
不对，不应该是古代有。
而是在他之前，还有别人给小孩子讲过。
所以，你们不要随随便便给小孩子乱讲故事啊。
这讲的是什么？
它逻辑通了吗？
医生惆怅的叹了口气，然后摇摇头。
【算了，不讲故事了，我来给你讲科普吧，省得你以后被人骗。】
男人更懂男人。
特别是处在一个古代世界，更不安全。
男医生站在客观的角度，帮着岁岁分析了一下情况，然后给出了不少的建议。
【成婚之前，一定要多查查他们家的祖上，看看有没有什么疾病，哪怕只是个别情况，也得多留意。】
【尽可能的不让男人纳妾，通房丫环最好也不要有，物品共享危险系数高，自己要注意，实在不行用身份压！】
【儿多母苦，生育切忌太多，注意质，别只管量，而且间隔一定要保持在三年以上，这样身体才能得到更好的休养。】
岁岁一脸茫然的坐在那里。
她想：听不懂，根本听不懂！
但是，叔叔讲几句，就会来问她听懂了吗？
听不懂也没关系，记住了吗？
岁岁诚实的摇头。
叔叔也没有不耐烦，继续讲，重复着讲。
岁岁：……！
母妃救命！
但是叔叔是好心的啊。
岁岁只能严肃着一张小脸，尽可能的认真听着。
叔叔讲到后来，不止科普，还给岁岁讲了很多注意事项。
比如说是，休养身体，多练太极，八段锦之类的。
岁岁虽然听不懂，但是在努力记了，还让乐乐帮着记。
最后岁岁是怎么样睡着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反正脑子里被塞了很多东西，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看着岁岁睡着了，医生这才叹了口。
【哎，我讲的应该很多了吧？也算是全面了吧？】
【但是如今的这个医疗条件……其实不适合生孩子的，特别是她寒气重，骨架还小，以后生孩子，估计是要遭罪的。】
医生十分不放心，最后到时间了，却不得不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