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和刚才一起来的那个同志是什么关系?”
“兄妹,亲兄妹。”
“他叫什么名字?”
“苏平......”
“肖继良,也就是你婆婆说你给你丈夫下毒,有这一回事吗?”
苏安神情一凝,“公安同志,这是污蔑,绝对没有!”
“夫妻一体,我怎么会害自己的丈夫?”
“我这出去了几天,家里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请问是我丈夫出事了吗?他中毒了?很严重?危及生命了?”
“中的是什么毒?”
“你婆婆说.....”
“冤枉啊公安同志,那不是补药吗?我是看我丈夫身体不好,想要他赶紧恢复,就把我婆婆藏着补身子的补药,偷偷给他吃了,你不知道,我丈夫他那人孝顺,要是我告诉他了,他不一定舍得吃....”
苏平那边也正被一位女公安严厉的盘问着。
苏安倒是随身带着身份证,但是苏平没有带。
最后两人的口供对了一下,发现没有问题,为了谨慎起见,其中那个女公安还跟着苏安兄妹一起去了福庆街看了户口本身份证。
公安同志从福庆街走的时候,还拐着弯,让苏安家庭纠纷不要老是闹到公安局去。
她们最烦这种事情了,很多夫妻打架的时候下狠手,恨不得对方去死。
结果没两天又和好了。
他们要多几句嘴,让过不下去就不过了,人家说不定还夫妻一起对付你,说你多管闲事。
要是其中一人,真有点其他的想法,另外一人不愿意,然后女方娘家,男方一家,全都上公安局闹,有可能还说你心里有其他的想法,看不得人家好。
所以这种家事,外人怎么掺和?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就算支持正义,那也管不了人家家里的事情。
遇上那种不讲理的,没得还惹了一身骚。
所以真要遇上了,都是劝和不劝分。
因为你要是劝分了,人家冷静下来了,还觉得你破坏人家感情,甚至要是人家真分了,以后女的过的不好也找你,男的找不到媳妇也找你。
万一遇上生活不顺,脑子转不过弯的,说不定还会对你实行报复,没完没了了,所以他们干嘛给自己找麻烦?
苏安老老实实的,保证一定不会在闹到公安局去,并且也隐约的表示,如果自己婆婆还找事,希望公安同志不要理会。
只要不理她,她就不会再往公安局闹了。
等送走公安同志后,都已经傍晚了,苏安也精疲力尽,苏平更是紧张的不行,他这辈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公安局,而且还被审讯。
苏安压下心中的怒火,安抚了一番哥哥,然后回屋做了饭,好好的塞饱了自己的五脏六腑。
七点就上床睡觉。
等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睡醒了,不声不响的,踩着自行车就往赵家赶。
漫天繁星,月亮很大,天色虽然灰蒙蒙,但是也看的清路。
整个A市已经慢慢的开始陷入沉睡。
到达钢铁厂家属院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整个家属院没有一户人家亮着灯,基本大家都已经睡着了。
苏安停好自行车,不紧不慢的上了楼,看着赵家缝缝补补多次的门。
后退,微躬,蓄力,冲刺~
哐当全力一脚,轰隆一声巨响。
被订好的门框再次离开了它的妈妈,在空中摇曳生姿,扭着各种造型。
苏安抓住半挂在门上的门框,暴力一扯,哐当一声,那半挂在墙上木板直接砸到了地上。
这次后,门框应该是要重新定做了。
屋内,赵大兴,肖继良同时被吵醒了。
赵小玉白天已经带着出院的王大斌回镇上去了,现在家里的大人也就赵大兴母子。
赵大兴睡的迷迷糊糊的被吵醒,爬起来不满的喊道,“妈,干啥呢?深更半夜的吵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了!”
房间的灯被拉亮,肖继良骂骂咧咧的下了床。
“怎么回事啊?这么大动静?”
“别以为你跑了,我就不知道是你了,你个丧天良的小......”
苏安从厨房举着两把菜刀,在肖继良的谩骂声中走了出来,还特意拿着两把刀来回唰唰摩擦了两下,发出蹭蹭蹭的声音。
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在找我吗?”
肖继良回头一看,昏暗中,苏安举着两把寒光闪闪的菜刀,正满脸杀意的看着她。
她瞬间瞳孔猛的一震,下意识的退了两步,扶着那失去门框的石门,整个人都有点发软,“你......你....有话...好好说.....我们,还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杀,杀人是,要偿....”
赵大兴听着肖继良的叫骂声,也跟着起身走了出来。
“妈,你在跟谁说话呢?”
“苏...苏....”
赵大兴顺着肖继良的目光望,朝着自己左边望去,就见苏安举着菜刀朝着他扬了过来。
肖继良吓得脸都白了,张嘴尖叫。
“啊啊啊~”
赵大兴只觉一把菜刀在他瞳孔里面,由远逼近,他下意识的脑袋一低,菜刀咚的一声,砍在了他头顶上方的墙壁上。
苏安并没有对着赵大兴的头砍,砍死了,她怕要坐牢的。
她就是要吓死他。
果然,赵大兴身子一软,整个人滑跪在了地上,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巨大的惊吓,让他裤子一热,一股尿骚味顿时弥漫开来。
杀人了,苏安真的疯了,他刚才差点被剁掉脑袋了。
赵大兴浑身哆嗦着,张开五指努力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苏安看着地面张开的五根手指头,想起上辈子,自己被剁掉的小拇指,一刀就朝着下面剁了下去。
赵大兴眼疾手快,赶紧躲避,可他快,苏安的刀更快。
伴随着赵大兴嗷的一声惨叫,一小节带着血的手指头留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大兴~”。
肖继良吓得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惊叫着就要上前。
苏安猛的抬头看向她,随后举着双菜刀,朝着她迎了上去。
这个老乞婆,今天在大街上一直怂恿着群众围殴自己兄妹,要不是她一直压着哥哥,全力稳固大家的情绪,说不定兄妹俩就要像上次赵小玉和王大斌似的,靠公安同志来的快,才能救自己兄妹一命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疯批报仇不能过夜!
“啊啊啊啊啊~”
看着朝着自己冲过来的苏安,肖继良脑子一片空白,逃命似的朝着外面狂奔。
“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 ,救命啊 ,杀人啦,这次真的杀人啦~”
想起刚才那一幕,肖继良浑身血液都冻住了,苏安她是真的敢杀人啊。
她差点把大兴的脑袋砍下来了,还把大兴的指头给剁了,她想杀自己,她真的想杀自己.......
感受到身后那追过来的脚步声,肖继良喊的都快喊破音了。
她发誓,这时候谁能出来拦下苏安,谁就是她一辈子的救命恩人。
可家属院里面,大伙像是习惯了她半夜发癫,被吵醒后,翻个身继续睡,嘴里还骂骂咧咧。
“烦死了,肯定又是赵家,跟他们住一起,真的是倒霉!”
“听这声音就是肖嫂子,真是没完没了了。”
“睡觉,睡觉,不管他们。”
肖继良一路吼着从楼上跑下来,见苏安追的紧,也不敢停留,轮着两条小短腿,跑的那叫一个超越极限。
肖继良跑的快,苏安也跑得快。
月色中,一道人影刷的一下,从钢铁厂家属五院大门口跑了出去,片刻后,又一道黑影刷的一下闪过。
寂静的街道,一道破音带着极具惊恐的尖叫声由远到近,再由近到远。
睡梦中的居民,迷迷糊糊的被吵醒,打开窗户朝着外面看过去,只见刷刷,两道黑影快速闪过,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那叫声就已经远去。
苏安追的浑身血液都沸腾了,这要是白天,说不定她就被热心群众摁下了,可这个是半夜,晚上根本就没有巡逻的,因为这时候的治安,出了名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肖继良在前面生死时速,苏安在后面紧追不舍。
那逃命所爆发出来的巨大潜能,真的是让人难以置信。
苏安这个曾经在学校蝉联两届的长跑亚军,在全力追赶的前提下,都硬是没有追上肖继良这个快奔五十的逃命老妇女。
两人一前一后,从街头追到街尾,又从街尾朝着另外一条街全力狂奔。
肖继良心率已经到了150次每分钟,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使她本就不多的头发紧紧贴着她的头皮,鞋子早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嗓子也已经喊不出来了,一是没力气,二是已经完全喊破嗓子,沙哑了。
她只能凭着逃命的意识,本能的甩动双腿,惊恐的打着赤脚往前面狂奔。
因为她有感觉,只要在晚一秒,杀人狂魔苏安手中的菜刀,就能劈在她的脖子上。
她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只有“逃命”两个字在不停的闪现。
苏安追的浑身是汗,实在是追不上了,停下来弯着腰,呼呲呼呲的喘着气,前面的肖继良感受到身后的杀意没有那么近了。
朝着后面望去,见苏安停下来了,她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跟死狗似的,张开嘴巴伸出舌头散热气。
苏安见前面肖继良停下来了,马上就举着双刀朝着她冲了上去。
肖继良见苏安又来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跟浑身打了鸡血似的,一轱辘就爬起来,继续朝着前面狂奔。
苏安见她跑了,又停下休息,肖继良见苏安停下,又觉跑不动了。
然后苏安见她停下来,马上又往前冲,肖继良赶紧爬起来跑。
两人就这么一追一赶,整条寂静的街道都是呼呲呼呲,喘粗气的声音。
终于,两个人都累的挪不动脚步了。
肖继良已经快瘫痪了,她发誓,这次苏安要是能放过她,她以后再也不敢招惹这个杀神了。
但是还是一步一步的,缓缓朝着肖继良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肖继良的心上,让她喘不过气似的。
“苏,苏安.....你...你别冲动....”
肖继良的嗓子像是拉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呼哧喘气,屁股蹭着地面,努力支撑着身子想要往后挪动,跟苏安拉开一点距离。
“我们...呵..呼呼…有话...好好说....”
“你...冷静一下.....呼玼…我害怕~”
苏安无视肖继良的求饶声,朝着她慢慢逼近,随后在她绝望恐惧的目光中,同时把两把菜刀都举了起来。
带着破空之声,快速的朝着她劈了下去。
肖继良瞳孔剧烈的地震,一张脸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嗷啊啊啊~不要啊~”
菜刀带起的凉风划过她的鬓角。
感受着这一阵凉意,肖继良喉咙里面惨叫声戛然而止,脑袋里面那一根紧绷着的线瞬间就断了,她整个人一麻,白眼一翻,砰的一声就朝后倒去,砸在了地面上。
手持双菜刀砍空气的苏安,看着这一幕,整个人一滑,也坐在地上。
“他娘的,累死我了~”
“死老婆子,真能跑.....”
苏安呈大字型往地上一躺,和肖继良并排摆在一起,呼呲呼呲的喘着气。
老不死的,这次应该能中风了吧?
吓死她。
另外一边,鬼哭狼嚎的赵大兴,见苏安举着双砍刀,追着肖继良跑了后,赶紧起身找了个干毛巾,把自己的手指头紧紧的包住。
十指连心啊,疼得他秋衣都湿透了。
把自己的手指头止住血,赵大兴这才从房内追了出去,他一路喊着杀人了,一路喊着妈。
周边的几家住户,烦不胜烦,其中一个脾气暴躁的从房内冲出来,站在走廊,插着腰对着楼下的赵大兴就是破口大骂。
“还有完没完了?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了?三天两头来这么一出?”
“一个月里面,你家都杀了四五次人了,烦不烦啊?”
“你跟你妈直接住在医院别出来算了,闹得我们街坊邻居都没个安生日子过。”
赵大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对方砰的一声就甩上了门,他又急又气又担心肖继良,只能咬着牙抓住自己的伤口,踉跄的朝着外面追去。
秋季的深夜,凉风吹在被汗水打湿的秋衣上,使得赵大兴瑟瑟发抖。
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疼的。
他看错苏安了。
开始相看的时候,苏安就像是一只胆小的小白兔,文静的,怯怯的,连抬头看人都不敢。
嫁进来后,苏安渐渐露出了锋利的牙齿,他也只觉得对方就是一只有点烈性的小野猫。
比起之前李丽丽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女人,这种女人对男人来说才更有征服欲。
但是今天晚上那干净利落的一刀,让赵大兴明白了,他娶回来的可能是一头恶狼。
太恐怖了,实在是太恐怖了。
那菜刀贴着他头皮擦过的感觉,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中,那种心悸的感觉,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一阵秋风吹来,裤裆贴着大腿凉飕飕的,赵大兴下意识的往下摸了一把。
入手湿哒哒的触感让他老脸一红。
大街上寂静的有点吓人。
赵大兴压抑住内心的恐惧,转身就往回跑。
就苏安今晚那疯狂的样子,他妈可能都凶多吉少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的安全。
回到家里急急忙忙的换了条裤子,赵大兴披上一衣服就惶恐的往外跑。
别说三个孩子了,他连他妈都顾不上了,他现在最怕的是苏安杀了他妈后,又来个回马枪,把他给堵在家里了。
他害怕啊。
从大院跑出来,赵大兴还不敢走大路,一头就扎进了小道,他怕遇上苏安。
他要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天亮后就马上往公安局跑。
等跑到公安局,他就安全了。
距钢铁家属第五院两条街的街道口。
月色下,大马路中间躺着两个人,一个“大”形,一个“方”字形。
休息了好一会儿,苏安有力无气的爬起来,捡起地上的两把菜刀,走到肖继良旁边。
“喂,肖继良?”
苏安举着刀朝着对方踢了两脚,见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蹲下全力掐她的人中。
全身吃奶的力气都集中到了大拇指上面,那力道都能够把肖继良的人中钻个孔了。
剧烈的疼痛,让肖继良嘤呢一声转醒。
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举着菜刀的苏安。
月光下笑的一脸诡异的苏安,高举着菜刀对着肖继良兴奋道,“我还没有砍呢,你就晕过去了,那你不是感受不到菜刀没入脑袋那种呲溜的感觉了?”
伸手掐住肖继良的脸颊,“来来来,千万别晕,人生短短几十年,反正迟早都是要死的,千万不要怕,那啥古人云,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我让你重于泰山,横尸街头的人可不多.......”
说着苏安手中那高举着的砍刀就朝着肖继良的脑袋剁了下去。
肖继良惊恐的瞪大眼睛,“呃.....”
菜刀咚的一声,跺在了肖继良的头顶5厘米远,而肖继良再次晕了过去。
“喂?喂?怎么这么不经吓啊?”
苏安啪啪啪的拍在肖继良脸上,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又开始全力掐人中。
大拇指头狠狠集中全力往下压,剧烈的疼痛把肖继良再次唤醒。
“额~”
苏安眼睛一亮,“好婆婆,你终于醒了,你可坚持住啊,怎么老是这样,还没有剁上去呢,你就闭上眼睛了。”
说着,苏安捡起旁边的菜刀,一脸理解的对着肖继良说道。
“两次砍你,你都吓晕了,我觉得你可能不喜欢被刀砍,我懂,女孩子嘛,都喜欢漂亮,砍了半个脑袋,变成鬼了也是一个丑鬼。”
“所以,我们这次换割脖子吧。”
说到这里,苏安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用刀背朝着肖继良的脖子抵过去,然后来回抽动。
“别怕,别怕,这样死了不丑,很快的,你忍一下,千万不能晕啊。”
感受到脖子上那冰冷的刀背,肖继良惊恐的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苏安嘎嘎的抽刀,刀背在她的皮肉上来回抽动,肖继良甚至能想象自己被割开皮肉,鲜血飞出来的场面。
她嘴巴张了张,却像是被什么掐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呃....咯咯咯....”
随后,脖子一歪,又又又晕了过去。
苏安啪啪两巴掌拍在她的脸颊,又摸了摸她颈部的脉搏,这才心满意足的捂住鼻子,提着菜刀往回走。
可真是累死她了,今晚这一场惊吓,就算不能给肖继良弄的半身不遂,至少也能给她弄得个精神错乱了。
死老太婆,体力真好,难怪成天上下蹦跶。
回到赵家,苏安屋内转了一圈,没有看到赵大兴的人影。
倒是肖继良房间里面,藏在被子底下的三个孩子听着苏安的脚步声,偷偷掀开被子一角,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苏安手上那把菜刀,吓他们牙齿一直打颤咯吱咯吱的响。
苏安没有理会三个孩子,转头把菜刀拿到了自己的房中。
这才出去了几天,她的房间就被鸠占鹊巢了。
把床上的所有东西一股脑的扬到了客厅,关门,用柜子抵住门,在从柜子里面掏出了一个冬天的大棉被铺在床上,直接躺了上去。
累死了,睡觉。
次日上午,苏安是被砰砰砰的拍门声惊醒的,打开门,客厅门口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有看热闹的,有街道办的王艳平,还有家属委员会的陈石玉,以及昨天审讯自己,跟自己打了好几次交道的片区公安同志赵贵。
赵大兴正指着地上的一摊血迹,对着赵贵吧嗒吧嗒的说着什么。
更让苏安惊讶的是,肖继良已经回来了,正半死不活有力无气的抱住自己的腿,缩着身子挤坐在一条高高的靠背椅上,整个人神情恍惚,好像要随风而去。
听到开门声,凳子上的肖继良下意识的一哆嗦,赵大兴也跟受惊了似的,赶紧躲在了赵贵身后。
苏安看着拍自己门的陈石玉,眼里闪过不耐烦,对着赵大兴大声道,“赵大兴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我们夫妻俩打个架,你老去找妇女主任,找陈主任还找公安同志,你当大家都吃饱了没事干,天天跑我们家陪着你玩呢?”
陈石玉王艳平脸色顿时就不好了,这是拐着弯骂她们吃饱了没事干,多管闲事嗯?
那公安同志赵贵对赵家的事情已经烦不胜烦了,这都多少次了?
第一次踹门的时候,肖继良和苏安抢猪蹄,顶着两管鼻血去了一次。
第二次赵大兴被榔头打进医院的时候又调解了一次。
第三次也就是昨天,肖继良说苏安下毒,跟苏平乱搞男女关系一次。
今天又把他们叫来了,已经第四次了。
还每次都是他,他真是倒霉啊。
王艳平也很烦了,前面三次去公安局的时候,她也就只有昨天不在。
之前两次她都陪同在侧,但是苏安举着擀面杖追着肖继良去了街道办一次啊,她还和陈石玉一起上门做工作一次,她都掺合五次了,现在都第六回 了.....
这周边住的都是各大厂子的职工,要每家都这样闹腾,那她就是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啊!
陈石玉到底是钢铁厂的职工,不管谁对谁错,她肯定是站在自己人那边,再说赵大兴也算是一个小领导,以后还有可能互相帮忙呢。
见苏安不耐烦的朝着赵大兴嚷嚷,陈玉石扳着一张脸,“小苏同志,这才多久啊,看来我这张老脸不好使啊,我们上次做的工作都白做了。”
苏安一脸认真,“可不是吗?你们上次光劝我了,也没有劝赵大兴,可不就是白劝了,不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吗?你们不能老压着我忍让啊,你们把目光往赵大兴和我婆婆身上放放,让他们少找点事。”
“再说这一家子过日子,谁家没有点磕磕碰碰,这上牙还有碰到下牙的时候呢,陈主任,你难道和你男人一辈子都没有打过架吵过嘴?”
“这夫妻之间过日子,打架吵嘴多正常的事情啊?过了就过了,偏他赵大兴跟个娘们似的,每次都要死要活的找街道办找家委会还找陈公安。”
“也就是你们依着他,让他蹬鼻子上脸了,你说你们把他当个屁放了,别搭理他不就没事了?”
赵贵和王艳平本来就不想掺和这档子破事,听着苏安这话当即就想扭头走人。
可陈石玉不满了。
“小苏同志这张嘴不去居委会上班,还真是有点浪费人才了。”
“要不是你家天天搁这里闹腾,影响了周边邻居街坊的正常生活,谁有空上你家来啊?你在这阴阳怪气的给谁看呢?我们来给你们做工作还来错了?”
苏安白眼一翻,“对对对,我阴阳怪气,您辛苦了,可太辛苦您了,你赶紧去给赵大兴和那老婆子好好做做工作吧!让他们安分点好好过日子,你看他们都影响周边邻居的正常生活了。”
“你.....”,见苏安这滚刀肉的态度,陈石玉顿时气结。
开口就是各种大道理,女人要贤惠啊,要尊老爱幼啊,要孝顺长辈啊,为丈夫排忧解难啊,促进家庭和睦啊,性子要软和啊.....
“就算大兴和肖嫂子有啥做不对的,你就不能多忍忍吗?都是一家人,有必要这样,还敢上刀,你这是......”
苏安不耐烦的打断陈石玉的话,“陈主任,你是来我家帮着解决问题的,还是赵大兴和我婆婆请来对付我的啊?”
“什么叫我忍忍就过去了?你怎么不去劝他们别找事了好好过日子啊?”
“现在都已经男女平等了,你怎么还能有这种裹脚式的想法?”
“就你这思想觉悟,我看你也别来掺和我家的家务事了,回去监督让您家老爷留个辫子,你再给他娶几个满八旗的小老婆回来,对了,你平日节约点,省吃俭用争取买个四合院,到时候还有一大堆庶子庶女让你悉心教导呢.....”
王艳平见苏安和陈石玉弄的这么紧张,赶紧站出来和稀泥。
“哎哟,大家都冷静冷静,都冷静冷静,那啥小苏啊,陈主任也是为了你们家好,她这也是着急啊。”
“那啥陈主任,我们也理解一下,人家这两口子才刚打完架,心里正窝着火呢。”
“嘿嘿嘿,我们都退一步,不吵了不吵了,好好说好好说。”
苏安两三点才睡着,现在八点多就被弄起来了,开门就被指责,还能指望她给别人好脸色?
“王主任,人家是家属院的主任,帮着自己厂里的人我也理解,可你是妇女主任,是帮着妇女做主的,你不会也是来劝我退让的吧?”
王艳平脸上的假笑一僵,“怎么可能,我肯定是来帮着你…帮你,调解家庭矛盾的。”
苏安也回了她一个假笑,“那正好,你是来帮我的,陈主任是来帮着赵大兴的,我们别搞那么复杂,你直接和陈主任说去吧。”
“你们一个代表我,一个代表赵大兴,你俩先吵一架,我在旁边听听结果,到底是我错了还是他们错了。”
陈石玉看着双手环胸看热闹的苏安,一脸怒气道,“苏安,你这是什么态度?”
“要不是赵大兴和肖嫂子上门请我,你当我愿意管你家这破事呢?”
苏安眼里全是冷漠,像陈石玉这种做着假公济私场面工作的人,其实就和苏建军一样。
当一个家庭有着纠纷的时候,他们不管对错,首先就是让那个性子软和,性格和善的人做出让步。
只有牺牲那个最善良的,才能让一个家庭风平浪静,同时也是她们的工作成果。
一旦那个性子软和的不愿意牺牲了,就会被扣上不和睦的帽子。
这就是人性的丑陋之处。
明明自己揣着见不得人的私心,可偏要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苛求别人的大度。
她虽然一直在这个家里搅和,但是没有一次是主动找事的。
不管是折断赵大兴的手臂,还是把赵大兴用榔头打进医院,甚至是踹门,以及这一次持刀反击,每次都是因为赵大兴和肖继良母子先出手,自己才会暴力反击。
这一大清早就在这里吵了,赵贵和王艳平也在这里,她就不信,昨天肖继良把自己和哥哥往生活混乱上扯,怂恿人民群众群殴自己兄妹这件事,陈石玉她会不知道?
“那你就不要来管我家的破事,我稀罕你来管了吗?你这一上来就是指着我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你问过怎么回事吗?”
陈石玉见苏安在这么多人面前一点都不给自己面子,顿时恼羞成怒,“你家的这点破事还用问吗?”
“这大院里面谁还不知道?”
“别说这整个A市了,就放眼整个国内,有几个媳妇做到你这个样子的,半夜举着菜刀追杀婆婆,把丈夫打进医院几次,这次更是把手指头都剁掉了!”
“我就不该在这里跟你废话,你这种残暴的女人,就应该直接下大牢。”
王艳平见陈石玉越来越激动,连忙上前拉住她,“陈主任,冷静冷静,你看,你怎么还急眼了。”
“我们是来劝导调解矛盾的,可不是来跟他们吵架的。”
陈石玉怒气冲冲的对着赵贵和王艳平说道,“你们看她有一点悔过的意思吗?这还怎么开展工作?”
在王艳平的安抚下,陈石玉放弃了给苏安洗脑,跑到另外一边,跟精神恍惚的肖继良送温暖去了。
赵贵同志不赞同的对苏安道,“苏同志,不管你们夫妻之间有什么摩擦,吵归吵,闹归闹,但是不能动刀子,你这是故意伤害罪!”